一個人至少應該有什麼樣的特質,才能夠寫小說,當作家?
如題,先看看答案,我會慢慢補說明。
一部小說里所有的角色,從光彩照人的主角到猥瑣下流的反派,他們所有的思想、語言、行為,都是作者自己一個人分裂出來的啊!
易卜生曾說,「當我寫作時,我必須一個人,如果戲裡有八個人物,那麼我已經有了整整一個社會,他們就能讓我忙碌不已。我必須學著了解他們,而這個熟悉的過程漫長而痛苦。到我動筆時,無論是他們最突出的特徵還是最微小的習性,我都了如指掌。」
所以,看到了吧,所有角色都是作者一個人想像出來的,他一邊扮演立貞節牌坊的寡婦,一邊扮演尋花問柳的嫖客,一會是義薄雲天的俠客,一會是錙銖必較的小人,一邊居廟堂之高心憂天下,一邊處江湖之遠逍遙人間。
你可能會說,作者是在描寫他認識的人的故事啊,並不是他自己的人生體驗,雖然以他的筆寫出來,但其實他只是一個客觀描述者。說得對,但是,關於什麼是美,什麼是丑,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好人應該說什麼,壞人應該如何壞,每個作者都有自己的判斷,即使他的朋友張三是他書中壞蛋的原型,但是他無法打開張三的腦子看看他在想什麼,所以,關於張三的想像,張三在面對美女時的心理和生理反應,依然是作者想像出來的。換句話說,作者在將他的個人意志灌入張三中,以及李四王五趙六劉七……所有他書中的角色里。
這麼一來,細思極恐,你看,當溫柔賢淑的紫薇和鼻孔朝天的爾康在說話在看星星看月亮,討論詩詞歌賦時,其實是瓊瑤阿姨的個人秀啊!怪不得會有,「是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的經典對話,因為翻來覆去都是瓊瑤阿姨在自high嘛。
你討厭嚴酷的四爺,喜歡溫柔的八爺,算了吧!反正你喜歡都是今年35歲,畢業於北大光華的桐華。劉慈欣什麼的就牛X多了,既能想像柔弱的葉文潔,也能想像變態的三體人,三體人當然沒有現實中的原型,多半是劉老師哪天吃了一碗刀削麵後腦洞大開突然想到的,劉老師將一顆乾癟的茶葉丟到水裡,就有了脫水浸泡的想法,他拆開淘寶快遞,就洞悉了降維打擊和二維展開的真諦。
其實這些都還好,我覺得金庸老先生好牛噠,書里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人物,尤其是開武林大會的時候,老爺子一會得變成主角視角,一會得切換成崆峒派的一個跟班弟子,這麼多機位累都累死了,關鍵是演什麼想什麼,金輪法王和王語嫣我是無論如何看不出都是金爺爺自己。這些也還好,畢竟主角是清晰地,但是對於《水滸傳》這種,施耐庵真是辛苦了,108個好漢啊,其餘配角更是不計其數,左右互搏顯然太小兒科,這簡直是多點觸控嘛,腦子真的不會燒掉嗎?
其實最最讓我敬佩的是懸疑小說的作者,一邊扮演對自己的罪行了如指掌的罪犯,一邊扮演費盡心機想知道真相的警察,好像一個人既在當裁判,又在當球員,既在出題,又在答題,明明對真相了如指掌,還非得讓自己裝得好像突破重重迷霧,撥雲見日一樣,真是太不容易了!
這麼想來,所有小說中的角色,好像都是作者拔了一根毛,吹口氣變出來的克隆自己,無數個瓊瑤在談戀愛,朕瓊瑤偶遇大明湖畔的瓊瑤,生下來美女瓊瑤,愛上了高幹瓊瑤;無數個金庸在打打殺殺,冰清玉潔的金庸愛上了呆萌的小金庸,最後被道貌岸然的金庸奪走了那啥(金老先生請原諒我此處的不敬。);吳承恩挑著擔,吳承恩牽著馬,吳承恩去化緣,吳承恩貪玩耍。
所以小說作家才是演技最高的好嘛,一人飾全書角色,毫無違和感。不僅是化化妝、穿上戲服的這種外在的扮演,更是心理上的扮演。所以作家很多愛發獃啊,不喜歡社交啊,不是人家孤僻好嘛,內心太豐富了,自己跟自己下象棋什麼都是小意思,玩殺人開大會都不是啥問題啊~金庸老先生要是願意,可以以一挑天下武林高手,想讓自己怎麼贏就怎麼贏。
所以,你覺得我們寫的這篇文章怎麼樣?╰( ̄▽ ̄)╭
我認為:
最主要的特質是有一種「內化又徹底隔絕」的孤獨感。
當然閱歷經驗和積累量也是很重要的,不同於詩人在很小的年紀便可以製造頂峰(蘭波、曼德爾施塔姆、王勃、海子),小說家從來都是時間造就的。這就好比我們讀到一首經典的詩的某些句子時會有一種衝動「我也要寫詩,這樣的詩我也能寫」,但沒幾個人讀完《百年孤獨》《卡拉馬左夫兄弟》後會說這樣的蠢話。
有一種說法也說明了小說家的孤獨特質,所謂「小說」就是把那些都不願意說給親近之人的事情,說給全世界。
………………
題外話:小說家的天賦和特質基本上不會協基因表達。所以,即便追溯數代無書生家族的你還有戲……你是這樣年輕,一切都在開始。
卡爾維諾 《未來千年文學備忘錄》講文學中存在的那些共性的極高的水準,表現了時代,更超越了時代的經典「概念」。
大學時經濟學老師講他大學時的故事。
丁玲來他的大學講座,和學生討論到具備什麼條件才能當作家。
同學們也說了很多,豐富生活閱歷啦,敏感的洞察力啦,閱讀啦,文筆啦。
最後丁玲說,能當作家的人,就是不寫作,就會死。
Congratulations!!
我知道。這個我真的知道。樓主你今天問對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有好幾個人陸續問過我同樣的問題。這問題太坑人了,我又不是寫小說的。所以我就開玩笑,老開玩笑也總有混不過去的時候。後來我就直接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還是有人問。沒折,最後我只能想辦法知道了。也@駱啟明。
下面這段話,我愣是給背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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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斯坦說:「在小說的殿堂里,有三種人,一種是愛好寫小說的人,小說給了他們超乎常人的智力上的滿足;第二種,是為了生計為了功利而來的人;但小說的殿堂之所以存在,不取決於前兩種人,而依賴第三種人,他們喜愛寫小說,是因為要逃避日常生活中令人厭惡的粗俗的使人絕望的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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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長長的句式,像金鏈子一樣完美。它可以複製,回答一切類似的問題。
什麼人能寫好廣告詞?什麼人能成畫家?什麼人能當好太太?什麼人能陪你一生一世?什麼人能登上火星?
愛因斯坦的原話,是說科學。當時學科學是最時尚的。有一天他被人堵住追問,他終於開口了,「在科學的殿堂里,……」
所以我們說,不但一問多答存在,多問一答也是存在的。
毫無疑問。這三種人,就是可以寫小說,當作家的人。
但緊接著,前兩種人就會被你給忽略了。因為我們的眼睛緊緊盯上了第三種人。
這種人,到底是種什麼人?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屌,這麼欠抽呢?
愛因斯坦沒有說。
哈哈。我會說哦。但今天太晚了。睡覺。改天給你說。
他們是分別是,老蒼蠅、黃餃子、和涼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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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樓主你太有福了,也就我會這麼認真的回答你。來吧繼續。
愛因斯坦比較會做人,他說的很含蓄。含蓄產生詩意。但我倒不介意把話挑明了。
愛好者、職業人、逃避者,這三種人表面上有同樣的愛好,但真實的情況是互相反感。
老蒼蠅、黃餃子、涼青蛙,都是逃避者,本該同病相憐,但之間真實的關係也是反感。
使用文字首先是一種智力。文字智力的升級表現是類型化,因此我們現在的類型化小說作者也是最多的,中國的網路小說可以被分類,如同日本的漫畫可以被分類,分類就是代溝,現在是人類史上代溝最多的時代,比如我,我不知道耽美是什麼意思。這個背後,是愛好的類型化,而愛好,只是一種初級幻想。這些愛好者小說,和其讀者,作為一種社會現象而存在。提供的是數量,不是關鍵。
就像江浙買賣人扎堆,那麼溫州必然多出商人,你如果也喜歡做生意,搬到溫州去就是了。這種做生意在溫州幾乎是個本能,它是與生活伴生的愛好,而不是職業。但實際上這種智力快感可以被消磨得很快,你看看溫州老闆娘空蕩蕩的眼窩你會有個自己的答案。
2013年5月,北京農展館的展覽,最好玩的一幅畫
有一天,南塘的海水一直漲到了溫州城,本來就亂鬨哄的城市,突然陷入了崩潰的混亂。潮水一下一下拍在她家的牆上,一個16歲的小小溫州老闆娘,對這個亂鬨哄的故鄉終於感到了巨大的厭倦,包好一袋鹽,搬家了。
搬到了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開了一家出版社。
【這是今天的第一個小說】
因為商品經濟的繁榮,職業小說成了一種最容易入門的腦力工作。原因還是文字元號的易於掌握。不容易的是板磚一樣的生活,是頂在職業人背後的餓、冷、窮。寫小說是容易的,因為容易,所以促進的不是腦的能力,而是產業鏈。無數的出版社,網站,職業小說家,甚至職業小說家的職業粉絲,也就是職業評論家。
有評論家不算什麼,接力棒接著傳下來,還有職業評論家的粉絲,也就是資深小說迷。資深小說迷為什麼會是評論家的粉絲?因為自從那些小說看完之後,很多粉絲的興趣就奇異地轉變了,變成收集。收集別人的評價。
艾斯:「《小說》雜誌的德布利在一篇《說小說》中說,杜拉斯說,寫小說對我來說就是自殺。」
老王:「你說什麼?」
艾斯:「《小說》雜誌的德布利在一篇《說小說》中說,杜拉斯說,寫小說對我來說就是自殺。」
老王:「你說什麼?」
艾斯:「《小說》——雜——志。」
老王:「小說不是小說嗎?什麼叫小說雜誌?」
艾斯:「德——布——利說。」
老王:「?」
艾斯:「在《說小說》中說。」
老王:「誰說?」
艾斯:「杜拉斯說。」
老王:「哦。」
艾斯:「寫小說對我來說就是自殺。」
老王:「誰自殺?」
艾斯:「她自殺。」
老王:「不是你嗎?」
艾斯:「不。」
【這是我們今天的第二個小說】
這裡面一次就出現四個「說」。不對是五個,你看我還少數了一個。不對是六個,我又少數了一個。我問你,到底是小說說的?誰說的?還是你說的?到底,到底說了什麼?你就直接說給我。
而且這種搞笑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冰涼冰涼的關鍵,杜拉斯說的是「自殺」,但艾斯讀完後說的是「不」。
這是一種認同的反感。作為一個杜拉斯愛好者,他卻反感。
我還沒有說版權迷,版權迷是更加荒誕的,核心原因,不怪版權迷,而是文化產業鏈機制的問題。
這個職業,和這個職業的粉絲,是一個產業。產業提供的是經濟。溫州小老闆娘發現,經濟生產的仍然是厭倦,而不是關鍵。
蹲在牆角,絕望地大哭起來。
這個時候,
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嗡——」直鑽進耳朵里,陌生又熟悉。
超級理智的逆反者,出現了。
一隻老蒼蠅,腦袋緊緊頂著天花板正在較勁。
這個聲音,打破了整個冬天令人厭惡的粗俗的使人絕望的沉悶。
春天來了。
「啪。」
老蒼蠅有這樣一種特質:他有一個渴望,大過對死亡的恐懼。攤上了這種渴望,你就慘了。渴望的人必定死於渴望,而不是死於死亡。
這一切都是碰巧的。誰會願意有這種危險的特質呢?特質不是同質,它只是一種碰巧的變異,是想甩甩不掉。渴望,就是在你的身上長了一個根本沒有的東西。
這個玩意,跟成功和失敗也都沒有多大關係。而是徵兆。
當春天的來臨毫無徵兆,我就是徵兆。
老蒼蠅死在春天裡。而其他蒼蠅不過是死了而已。
這倒有可能是一個差別,寫在墓碑上會有點意思。
倒霉的是,墓碑遲早也會被拆遷了。
老蒼蠅留下一封奇怪的遺書,根本不是他一貫的莊嚴風格,就倆字:噢耶——
「我搞的這個塗鴉10年一直沒有什麼名堂,直到1998年,我看到有幾個農民在拆一面牆,上面有我畫的大頭。我突然冒出個想法,把這個人頭拆成一個洞,露出牆後面的風景。拆到第三個的時候,後面的景物一下暴露出來了。我覺得,我的想法,一下就拆透了。以前說過那麼多,也都不用再說了。」
——張大力 北京藝術家
有件事情,下了鍋的餃子,做夢也想不到。
就是黃餃子。黃餃子這個人,恰恰是跟老蒼蠅反過來。他偏偏不渴望。
這個就比較奇怪了,為什麼反過來,也同樣成了第三類人。見下圖:
這是幾個有名的圖書管理員。最近上網有經驗的人想必已經認出他們了
天天泡在書里的人最可怕了,別人寫了什麼他都知道,照理說,看多了寫個小說是件很輕鬆,很自然的事情,但這裡只有一個人最終走上了寫小說的道路。以至於我們現在會有博爾赫斯書店,但我們不會開比爾蓋茨書店。
這是一個倖存者,成為倖存者的訣竅是 「我偏不」 和 「碰運氣」。
毛委員看到革命了,說我也去;蓋茨看到科技了,說我也去;焦女士愛上打麻將了,書就用來墊了桌子腿。唯獨一個餃子看到別的餃子都下鍋了,他卻一直說「我偏不。」
這個小說要不要學習一下?那個人要不要學習一下?那個誰誰誰簡直要不要學習一下?他卻一直說「我偏不」。
他就慢慢晾成了一個黃餃子。
黃餃子是一種自始至終的獨立精神。這也是一個知識人能具備的最可貴的精神,黃餃子認為實際上一切都是可以反對的。有些東西他不反對,只是因為懶得計較,他比別人明白,思維的推進靠的是反思,而不是學習和認同。作家中的作家,就出現了。
有人說,「老傢伙是把眼睛都看瞎了才……」最反感這種偽傳奇的說法,這是病,有病要早治。
黃餃子的出現,打破了白餃子一統案板的令人厭惡的粗俗的使人絕望的沉悶。
他說,好的小說,不是你想到的小說,也不是你夢到的小說,而是你做夢也想不到的小說。
說完他就死了。
「做夢也想不到的小說?」
話音未落,做夢的人一下就從床上被驚得蹦起來。
因為有人突然在他手裡塞了個冰涼的青蛙。
涼青蛙是從圖書館的下水道里逃出來的。這是一種拒絕用腦的動物。它用身體。
涼青蛙知道,你當回事的東西,時間不會當回事。
意識類的小說已經過去了,口頭傳說過去了,編故事過去了,象徵過去了,意識流過去了。
涼青蛙的小說可以跟你直接發生身體接觸。而不是從前那樣用眼睛去看故事,用腦去想,在時間裡慢慢踱步,用整個下午去感覺。
涼青蛙的出現,打破了語言本身令人厭惡的粗俗的使人絕望的沉悶。
我們知道,通常小說是說一個事。但涼青蛙有個特點,就是不喜歡說一個事,當然他也不喜歡被當一回事。涼青蛙的小說,是一個,一個的小說,而不是某一類小說。有一天,你會真真切切地摸到,一個一個地摸到。涼青蛙的小說,是一種隨便的小說。
別問我這是誰說的,這是個趨勢,沒有名人名言名小說等在這裡被引用。
我說的。
厭惡。
說了那麼多,答案就是這兩個字。或者三個字「我偏不」。我更傾向於「我偏不」,但為了顯得科學,我們用現在這個詞。
實際上厭惡的產生是很科學的。對平庸生活的厭惡而讓人試圖編造理想故事只是厭惡的冰山一角。
更重要的厭惡在裡面。
裡面有一個人真正的生物鐘。
有些人的生物鐘走起來像打雷。這個聲音,就是特質。
我們知道,人是一個意識體。意識體就像一個多棱的鏡子,首先,他是吸收信息,吸收完就會反饋信息,反饋的信息再反射到鏡面上,就會形成虛擬信息。再反射,再虛擬。再反射,再虛擬。
虛擬信息是一個無限反射。敘述、回憶、猜測、編造,就隨之發生了。這個東西,就是小說。而厭惡,就是人的一種基本反射。
現在在說到特質、天才這種詞的時候,絕大多數人是邏輯不清的。邏輯不清,就會把這個推到上帝的身上,說是上帝的安排。
厭惡是意識體的一種反射天性。人人都有。
但有些人,善於使用這種天性。看到沒?我們把這個說得再明白點,喜愛厭惡,喜愛和厭惡這是一對反義詞,矛和盾。有能力同時使用矛和盾的人,就是天才。沒有那麼玄虛和不可捉摸。
而能夠用超級強大的理性同時控制住矛和盾,並交織著持續運用的人,就是我們說的第三種人。這種超級強大的理性的控制力可以到這個程度,就是厭惡厭惡。我們發現厭惡和厭惡也是一對反義詞,矛和盾,因為確實還有對厭惡的厭惡。
實際上厭惡是一切詞的反義詞。包括它自己。
這樣的人,如果喜歡上了寫小說,就具備了寫小說的特質。喜歡上了別的,就有干別的的特質。
還是看圖最明白,看這個,馬格利特《這不是一支煙斗》
這煙斗有個好處,它可以用來解釋世界上一切東西。
今天它的作用是把多次反射的厭惡拿出來讓我們看到。
你看到的這東西是一個煙斗嗎?不是的,它是一幅畫。你確定這是一幅畫嗎?不對的,它是你屏幕上的像素。你確定它是你的像素嗎?問題是這是我發過來的數據啊,它不是你的屏幕上的。那它是個意識嘍?誰的?這是我在雜誌上隨便拍的一張圖,虛假的傾斜非常明顯。再說它也是個贗品。
如果有人告訴你,喜歡就寫,別信他。反過來。
如果有人告訴你,多讀小說,別信他。反過來。
如果有人告訴你,多編多想,別信他。反過來。
如果有人告訴你,你有這個特質,別信他。這個特質非常兇險,讓人厭惡,容易送命。反過來。
字太多了,字太多太多了。小說太多了,你不要再給這個世界上增加垃圾。這個世界上好小說太少了,你想再寫,如果你真的想再寫,你的武器是厭惡。
看到這裡,你厭惡我了,那麼,恐怕,你就倒霉了,你有這個特質。
站在海邊,越站越黑。
突然,沙灘上爬滿了青蛙,一個一個冰涼冰涼的青蛙。
【我們就有了今天的第三個小說】
句號。
至少要有的話,至少至少要有一個,就是堅持到底。
從初中就一直在寫小說,但一直寫不完整。那時想,我也許可以做個小說家,但隨著慢慢長大,也不止一次的懷疑自己。我有天分嗎?我適合嗎?我能成功嗎?
之後雖然做的事都跟小說沒關係,但一直沒有放棄寫寫畫畫。過了七八年,仍然是老樣子,寫不出東西,想法也沒有從前多了。後來看了一本書很受鼓舞,作者感慨,人們認為音樂需要學習,舞蹈需要學習,但卻認為作家必須要天賦。為什麼一種藝術可教,另一種藝術不可教呢?
是啊,我們一直把作家、小說家想得太神聖了,覺得他們超脫世俗,是真正活著的人。成為一個作家,成為一個小說家就像成為歌手、成為芭蕾舞演員一樣。只要足夠努力,一直熱愛,即使想放棄一百次,但還是堅持到第一百零一次。這就足夠了。至於你會不會成功,會不會成為知名作者,這不是你能決定的。梵高沒有成名前,到死他都不過是個盧瑟。作家的神聖是人為強加的,它只是世界中眾多人生修行的一種。你的生活也是修行的一種,它的價值不被別人的評價決定的。
去年年底辭去所有工作在家寫東西,從軟文寫起,慢慢找寫小說相關的工作,現在賺的不多,但寫小說成了我生活最重要的部分。我有時會消極地想,這輩子也許就是個不入流的寫手,但這不重要,我喜歡寫,也願意寫。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作家,應該是不算的,因為我都沒出過書,也沒出過名。我只是個作者罷了。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別人口裡的作家,他們問我:你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我會回答,我好像只能做好這一件事,這是我人生眾多可能中,最想解答的一種。如果再問:成為小說家、作家需要什麼?我會說:喜歡就行。
1,對一雙舊鞋和一頓早餐都能下筆千言(決定你的場景代入能力)
2,建築師般的嚴謹構造癖(決定你故事的完整度)
3,特定的情懷(決定你的作品會不會有人共鳴)
4,真誠勤懇的心(這點沒有,天縱之才也流於一般)
你會發現那些真正能寫詩的人基本都是對現實不滿,充滿了自我矛盾的人——他們的生命就是不斷的自我期待再自我否定,他們生命中的鬥爭循環往複永不終止。
於是,當你有一天發現他不再自我鬥爭了,他身上的這種充滿了作死味兒的糾結勁兒沒了,那,我想他也就不會作詩了。
大家的回答都拿成功作家比喻,尤其是排名靠前的幾個回答。其實用我自己和我爸爸這兩個寫作者舉例來說,當作家沒什麼門檻,如果你非要說作家是靠文字賺錢的行當的話,我這回答可以摺疊不看了。
對我來說,寫作這件事,必須貫穿你自己寫作的底線,才能成為一個堅定的寫作者或作家。
我以前很相信一句話,叫:一個在寫作上遇到問題的人,很難再拾起對創作的信心。這在我和我父親身上體現的尤為明顯。我父親曾是個報告文學作家,也就是掛著作家的名頭,去各個企業找老闆幫其立傳出書,然後收取老總的贊助費用。這件事之前,我爸還在縣城的文化館組織過小型文學刊物,擔當重要的編輯或主編一職(那時太小已經記不清,只記得家中有一大堆讀者來稿,還有一個簡易的影印機)。作為文學青年的父親,文學社搞了搞,發現沒什麼盈利方式,賣刊物賺的錢太少,就去當了所謂的報告文學作家。這職業幹了幾年,和他一起做這件事的,後來有一個去了某個報紙當主編,有一個精神出了問題在郵局上班,還有一個後來進入廣告行業。貴為主編的主兒,報告文學這攤事兒黃了後,我小時候還偶爾來我家,到家裡就脫鞋上床,腳很臭,善於蹭飯。郵局的精神病患者,小時在大街上看到過兩次,後來銷聲匿跡。廣告界才子,給我買過幾本迪士尼卡通刊物,後來也別了王老師(我爸和我自然姓王,王老師是我爸,這小伙兒挺崇拜我爸,後來發現崇拜換不來錢,也就不崇拜了),奔赴廣大前程。我爸則一個人繼續守著文學夢,然後我媽操持的個體攤位成為了家庭收入核心。我上高中時,家裡買了麵包車,我爸徹底成為一個家裡蹲,需要他開車送貨時出去開車送貨,不需要時就在家裡上網。這期間我爸還一心開過一段時間的小巴,我媽是售票員,後來小巴出事,嘗盡世間冷暖後,他也就沒什麼心思再搞什麼(記憶里他還騎過板車,幫忙帶人去小縣城的某個地方,或拉貨,賺一點零錢)。麵包車有了後,我爸還開過黑車,但興趣很快消散。他是在給某個網吧送酒水時,開始接觸電腦的。一發不可收拾,以前是在網上寫東西找人交流詩歌或古詩詞,後來破罐子破摔,乾脆玩起了網頁遊戲。家裡還有他以前和人合寫的報告文學書籍,出版社都是很小的那種。代筆寫個什麼東西也干過,但現在基本廢了。
我的故事就更簡單了,上學嚴重偏科,自以為是個語文或作文奇才。高二開始天天在課上看閑書,胡寫一氣。高考失利,上了個自考大學。軍訓還沒結束,就覺得應該自己退學回家做自由撰稿人。鬧了一通,回到家沒人找我約稿,找了也就每個月幾百塊錢。於是覺得自己應該換個方向,職業規劃的挺好,去北京自己住地下室學畫。學得很一般,天天在畫室和老師和一幫學員喝酒蛋逼。住地下室之前,自己很衝動,去當時還有很多搖滾青年的霍營想租房獨立。定金100塊都交了,回家才知道父母心疼自己。去住地下室也沒什麼獨立的,拿著父母給的錢,混日子罷了。畫室懶得去了,學費和大學學費一樣打水漂了,自己去東四某個音像店當銷售。因為一次遲到,被前輩罵了,自尊心受損,一分錢沒要,回到了家。回家時,地下室長毛髮霉的被褥全扔了。全家人擠在市場的棚戶房裡過日子,冬天四處漏風。父母在這樣的情況下熬了半輩子,終於買了房後,自己還是胡寫混吃。終於在媳婦鼓勵下開始給外面投簡歷,以前寫的影評有了大作用,一下子就去了雜誌社當編輯。編輯幹了兩年,騙媳婦自己賺得很多,快結婚時露了馬腳。於是洗心革面,跳槽去了視頻網站,一直干到現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給電影評論節目寫文案,然後審審片,雖然掛著編導或高級編輯的職位,卻根本不懂節目剪輯,影評也寫得流水線一般無趣。自己同時寫了好幾個連載故事,都因為持久性不足,一個一個爛尾,偶爾半年後會想起來更新一下,卻記不住以前的劇情,也懶得整理,直接把前面的故事推翻重來。和起點簽了合同,結果每天半夜更新好的文章(或者冒著被老闆發現的風險,上班更新的每天3000字),根本沒人看,幾個文章後面的評論,全是打廣告的。最後還抱著依稀希望,去豆瓣或者天涯開個連載貼,還是因為更新不頻繁,從很多人回復變成沒人看。在感慨自己沒有耐性和恆心後,自認不是個編故事的料,即便小時候經常編故事把大舅家的兩個弟弟弄得痴迷,但還是放棄了編造通俗故事,決定放棄這一塊產業。放棄就放棄吧,還非要給自己找個理由。沒時間這種理由就不說了,我的核心理由是我更喜歡寫意識流。於是就乾脆不管讀者,胡寫意識流了。雖然說不管讀者,但在什麼番茄青年網站開了個專欄談恐怖片,還是媽的沒人看。這下子專欄也不想寫了,本來還夢想在豆瓣閱讀弄個玄幻小說。此時,我已經徹底明白,能寫和會寫是兩回事。唯一能打動我的,只剩下在文字上絮絮叨叨這一個亮點了。這亮點結果還不豐富和閃耀,每周上班花一兩天時間看片寫文案,然後就在網上胡看,看多了看膩了,就隨便寫點什麼。基本上,我也算是廢了。沒什麼計劃,就是想寫時打開單位桌面上的txt文檔,然後把它縮小成很小的一個方塊,在裡面隱秘的寫這些垃圾。長篇沒一個拿得出手的,短篇和中篇都是陰暗的碎碎念,意識全在裡面流動了啊親。
這樣的狀態時間長了,也就開始考慮自己的職業規划了。在電影這一行,評論或做評論節目是很外圍的,編劇我又不會編通俗故事,你讓我寫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戀愛的故事,我一定會寫成男的瘋狂和女的親親,然後男的很累了回家,接幾個電話,最後在超市的貨架前挑西瓜。這就是我會寫的故事。最後電影在男的琢磨哪種西瓜最好吃,卻不小心把西瓜敲開了結束。這算是作者電影吧,當這樣的編劇賺不來錢。
工作上,自以為資歷夠深,結果一直都是個高級編輯。和部門老大打架,被各個部門推來搡去,最後媳婦懷孕,安心立命的消停了。等媳婦生了娃,繼續鬧。各種公司被我的嘮叨忽悠,讓我去面試,接了面試又覺得不太適合我,一次次傷人我也是醉了。現在想想,我開始參與一些銷售類的文案也是對的。比如以前給X牛這樣客戶做微電影文案,我可能只會講一個喝了牛奶就渾身變透明的人,每天都在女澡堂思考人生的故事。現在受到正能量指引,我不僅能搞一個為老人送牛奶的小學生的暖心故事,還能順便弄個牛奶美食料理節目文案出來。雖然心裡還是想著要讓送牛奶的小孩有戀老人癖,或者牛奶料理變成黑暗料理,比如拿牛奶煮燈泡兒。但我總算開始接受我不適應社會的結論了。誰也不想看一個小男孩因為愛上了老人,而給她送牛奶的不倫故事。你喜歡也沒人給我拍啊。但好在我還有個惡魔般的心,不會像我爸那樣乾脆就放棄寫作了。換句話說,我也不是我爸,我現在不是天天守著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在我看著他時總是在玩網頁遊戲或看網文。那麼,還是應該收回開始那句話。應該不是說寫作遇到瓶頸後自我放棄就完蛋了(你看我又沒記住文章開始我寫了什麼,而且我又懶得回去看了),而應該是,你按照別人賺錢的方式寫了半天,發現你沒人家的那個印兒,然後就開始妄想自己胡寫也能形成一個套路。聽我媽說,我爸現在就偶爾寫寫古詩詞了。古詩詞我不太懂,他寫得可能也不太好,但他應該也妄想這麼寫下去,也能寫出花來。在此只能預祝我和我爸能意淫如願吧。
所以看到最後,你能明白如何當一個作家了嗎?
「在炸鱗之前,我是一條透明的魚,鱗片的光澤宛如鑽石,內臟毫髮畢現。在眺望海的時候,我的腮會微微扇動,但我從不眨眼。
每條魚也許都曾立過奔流到海的志向,但圈在碗大的透明魚缸里,再大的志向也會明滅不定,終日相望的只剩人海。我不怕人類,給出足夠的鋪墊,我甚至會忘了被豢養的仇恨,歡喜他們的存在。比如現在,路燈下有幾個女人在爭吵,或者只是計劃著日出之後如何卧倒,我還不適應他們的口音,卻用一種微笑的表情在聽,雖然我的三角臉總是面無表情。
對魚來說,能在各種噪音中分辨出人聲的概率,不過千分之三。而我就活在這千分之三里,也許沒有意義,但飢餓讓我把萬物變成食物。人不是也有類似的句子么,我曾聽一個童音背過「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不太明白,又不可能開口去問,這都只是我的猜測,但我覺得自己猜得不錯。提到開口,我就憤怒,魚唇這麼光滑瑩潤的結構,如果有聲音從中通過,不亞於大珠小珠落玉盤,可惜自然沒有賦予我們發聲器官,可能覺得我們不太需要,也不管有千分之三其實是很好的語言玩家,如果音色夠純,我還準備在還鄉的那天高歌一曲呢。
那幾個女聲順著清晨的空氣浮上七樓的陽台,窗戶沒關,聲波抵達玻璃魚缸,再透過水,湧進我的身體,聽著有些乾燥,儘管我身處濕潤之中。這濕潤並不是我的優選,我曾在河水中流連,看自己浸在更大的濕潤里,也見過很多年輕美好的身體,不年輕不夠美好的都主動忘了。魚並不是只能記三秒的健忘物種,至少有千分之三不是,但記憶的額度終究有限,又沒有任何提醒工具,只能選擇活在美好之中,或者像那千分之九百九十七一樣,白茫茫一片。我看不見那幾個女人,聲音像從東方來,我的飢餓不允許我費神遠眺,何況一盆肥碩的蘆薈就抵在我的眼前。如果蘆薈也變得透明,而我不再飢餓,那麼我會看到幾個人影在樹影下立著,路燈經過樹枝,在她們身上投下柔和的光;也許她們站立的位置離大門很近,稀疏的幾輛車開到門口,會遲疑一下,車燈的光線掃過她們的眼睛時會發現,那眼神充滿堅定。她們是一群深夜出沒的人,就著熬夜過頭的新鮮勁,在凌晨暢聊,直到幾小時後太陽升起來,會從她們背後把朝霞散到更遠的地方。……」
你是那亂想的千分之三么?
寫好小說唯有兩條,不可學習的想像力、沒有地圖可指引的腦迴路。
一定要「顛」,他關注世間萬物卻不作停留,他有耐心跟隨生活的浮塵,並以之為樂。
這個問題,我覺得沒有比竇唯的回答更好的了。
寫小說也是一樣的。
所需要的特質就是「做我喜歡做的事情」。
竇:在今天的談話當中,您好像是第三次用到了"了不起"這三個字。我恰恰覺得這是一個圈套,如果你要是抱著一個做了不起之舉的心態去做事情的話,我覺得可能會恰恰相反。我覺得就應該一種的心態去對待,只有這樣,你不用事先去設想:你的結果將是了不起或者如何如何。如果那樣的話,你可能會不太自然。但凡一個所謂了不起的人,在他的一個動作出來的時候,我相信他在之前就沒有想過要做成了不起。梵高----當然這是對過往的----他當時會想到自己了不起嗎?我堅信他沒有,他肯定是在這個過程當中自己去感受和感知,去悲傷也好,去激動也好,他並沒有想過後來會怎麼樣,如果事先想到了一種了不起,我覺得可能會適得其反。我此時此刻是這種心情,這麼一種想法,我來做,我不求得什麼認同,讚譽,或者是那類的掌聲和鮮花,我覺得應該這樣,況且 "了不起"這三個字也太有局限性了,就宇宙來講,太局限了、太渺小了......還回到咱們剛才說的那個話題,所以我說包括"搖滾"被商業所利用,本來就我個人而言,我只想跟普通人一樣,做我喜歡做的事情。
信息技術發展到今天,文字已經不是某個特定階層的人的壟斷了。
就連以往高大上的「拍電影」,如果不在乎畫質,肯投入時間和精力,一個手機就足夠了。
時代的進步,就是把以往高不可攀的事物向草根轉移。
想寫小說,寫就是了。沒人拿槍逼著你不許寫。
如果非要說什麼特質的話,我認為只有一個:
堅持。
寫小說誰都能寫,當作家誰都能當,只不過當社會賦予了兩者標準之後,大家習慣用是否成功來衡量文學創作者罷了。
其實真的是誰都可以寫的,而且只會越寫越好,說白了,它就是一個技能。
但是,關鍵來了。
你要看你的心是否純粹,如果慾望很多,心會很累,但是這樣也不一定不會成功,因為名利可是努力的助推器呀。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當你心累了之後,你寫著寫著就沒有慾望寫下去了。很少有那種一直折磨自己的人吧?
所以呢。
如果愛好文學,就去寫吧。然後慢慢學習一些寫作技巧,會越來越好的。
如果想要成名獲利,那麼你得在心累之前,本來擁有或者快速掌握幾個能力。
一,有YY的能力。這個是可以鍛煉的。
二,有感同身受的能力。
三,理解能力和邏輯能力。對你自己創造的人物,你要像對自己一樣了解,理解得越深,人物越生動,越不容易跑偏。邏輯能力這個跟天賦有關,但後天也可加強鍛煉。不過這個好難呀。
然後就創造場景讓他去經歷,很自然地,什麼樣的語言與動作是符合這個人物的,就會有一個基本的判斷。然後通過人物的經歷讓其感情發展有個符合邏輯的推進。
但是現在我悟出了一個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物性格不可能大躍進的。那種性格走向極端的人,作者一般都得好好照顧他,通常一部作品難得有幾個這樣的人的。
其實情節是最難辦的,不過多觀察生活,你會有意外收穫的。
看到上面的腦殘答案被頂那麼高,在下情不自禁,來試著幫樓主釋疑解慮。
國外作家的作品,因為我外語水平太低,不可能像體會中文語感一樣,去把握作者的願望和感受。這麼多年來,只有《悲慘世界》和《洛麗塔》令我印象深刻。《悲慘世界》就像一座美崙美奐的宮殿,每個細節都讓人心馳神往。洛麗塔文風瑰麗,在我讀了《悲慘世界》之後,有別開生面之感。但不可避免的翻譯問題,就像其它翻譯文學一樣,令人不忍卒讀。
國內作家的作品,我其實讀得也不多,獲茅盾文學獎的居多。一流的作家有餘華、莫言、劉震雲、王安憶等人,其它所謂著名作家,多數屬於造糞機器。這話不是狂妄,畢竟一個時代,優秀作家其實就那麼幾位,大家想想歷史上的文豪們就知道了。像獲茅獎的作品,南方有嘉木,白門柳,張居正等小說,簡直就是中學生作文,還沒有《平凡的世界》的誠懇。超一流的作家如王小波,在這裡不多說了,這個得要高智商。作家馮唐可能對此不以為然,不過像馮唐這樣專寫三流作品,自以為是一流作家的,就不評論了。金庸小說的結構功力也是一絕,任何一種小說體裁寫得好,都是文學巨著。結構功力不是一種特質,而是張弛平衡,需要數十年去歷練。
短篇小說,根本沒見過比得上《警察與讚美詩》或者《羊脂球》的作品,偶然的幾篇佳作,也是出自無名作家之手,他們的名字我都全然不記得了。基本上國內的短篇小說陷入了文喜看山的陷阱,每一篇都在賣弄聰明,而且是低級聰明,馮驥才就是這其中的傑出代表。很多人認為,寫小說要先寫短後寫長,慢慢鍛煉,實際上根本沒有這種順序關係。一部小說,天然就有合適的長短,真正的創作是捕捉而非摹寫。
馮友蘭吧好像,說寫史要有才學識。小說也是一樣,文筆之學,主題之識,十分必要。莫言的文筆就極差,這跟他寫得太快有關,並不是他文筆真的差。劉震雲能抓住人與人之間是否說得著,寫出煌煌然的《一句頂一萬句》,就是主題之識。這似乎也是跟智商有關係,他的《故鄉相處流傳》,20年前寫的,雖然問題多多,但也絕對的高智商作品。才,就是寫的小說易讀好讀,把複雜、龐大、抽象的東西,簡潔、清晰、有序地展示出來。不過注意,流水帳再清楚,也是沒有人愛看的。把複雜的事情說得很複雜,有肉無骨,才力低下,上面得票最多的答案就是明證。把簡單的事情說得很複雜,哈嘍,你活著就是為了給大夥帶來優越感嗎?
綜合以上所說的,寫小說必要特質就是智商。畢竟碼字也是技術性工作,跟設計、編程的道理相通,都是字元的排列組合,不同的組合不同的效果,都需要成千上萬次的嘗試和磨鍊。過了這一關,就有個好文筆了。不過你要是能做到這一點,何必寫小說呢,去編程多好。儘管所有的科學最初都是文學的形式來呈現,寫作回報太低了,不重視版權是亡國之道,我國正堅定不移地走在這條路上。
那麼如何確定你具備寫小說的智商呢,這個不需要做智力測驗,你回頭想一下,你是否曾經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低下,覺得自己比別人笨。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智商確實不適合寫小說,改行吧。如果不是,恭喜你,可以上這條賊船了。但這還遠遠不夠,假設你現在已經花了三到五年的時間,練就了一手好文筆——三到五年不僅可以練就好文筆,甚至你還能提出你的個人文學見解呢,儘管那見解不見得正確。如果你讀了個中文專業,每天泡吧泡網泡妞,寫篇新聞稿連新聞六要素都不具備,還是干點別的吧。
你有了一手好文筆,掌握了一種謀生技能,可以進入廣告公司或者鄉鎮政府從事商業寫作了。對推銷商品或者宣傳精神文明,估計你的興趣都不大,如果大的話,你不適合寫小說了。你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錢上,也不太適合。小說是文學的大綜合,哪個文學大師不是視錢財如糞土。精神的富足很容易讓人滿足最差的生活品質,從事文學的人,都有著最基本的一種感情,對於人類同胞的痛苦感同身受並期望從精神層面去影響和改變。這一點幾乎人人都具備,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不算什麼特質。真正的特質是真誠,為了健康快樂地活下去,本能就像控制你的體重一樣,控制著你的思維。就算本能錯了,也不容易糾正,就像減肥一樣。所有你的不開心,本能都會幫助你忽略。你完全真誠地接受自我,不僅將迎來性格的重塑,也要面對前所未有的殘酷。這樣你才能深刻理解,人生那些極致的體驗。薩特說:「凡成文的文字皆謊言」,他的真誠絕對沒有戰勝本能,最多只佔一時上風。魯迅說自己的小說人物,帽子在山西,衣服在河北(大意),這完全是本能在工作。照這種說法,人人可當文豪了。有一個叫張佳瑋的網路寫手,人稱張公子,典型的股溝作家。知識量豐富得,讓人看了他的文章就想吐,這也是不真誠的表現。建議你試著記下記憶中的一件事,看看是否能做到對自己真誠,不行的話,就別寫小說了。
上面提到,結構功力需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去歷練。至於成功與否,誰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金庸的《天龍八部》可以看作是結構藝術的典範,功力稍低,作者讀者一起如墮五里雲霧之中。莫言拿了諾貝爾文學獎,最好的作品《生死輪迴》仍然結構硬傷明顯。余華已經是文學大師了,作品超過30萬字,一樣虎頭蛇尾。一個人一生能找到的好內容、好主題不是無限的,年輕人寫的小說成功,都不是因為作品本身。郭敬明、韓寒的小說作品,說是一坨屎,都算侮辱屎。寫一部好的小說出來,要有五年十年的耐心與作品一同成長。耐心雖然是不多見的品質,但不算特質。這世上只有一種東西,能讓人執著在某一個方向上,三折肱九迴腸百死不悔。那就是夢想,也只有夢想,能感染和打動最多的人。寫小說如果不是你的夢想,還是別幹了。
自信、真誠、夢想,就是寫小說的特質了,其實很淺近。不過你要是寫掙快錢的網路小說,以上統統作廢。我也正在寫一本小說,這是個人的一點點感觸
1.心思縝密,敏感,有自己想法,不人云亦云隨波逐流
2.多讀多思,有強烈想表達自己想法的慾望
3.特別重要的一點:別停下來,別管太多(譬如適合不適合寫小說),讓文字盡情的在筆尖下流淌…
幻想 偏執 慾望 的結合會讓人寫作能力上漲。
能夠駕馭文字,對生活有獨特的視角和深刻的洞察力,有故事。
我現在不喜歡看小說,我欣賞的作家本身應該生活經歷豐富,最好是曾經自殺失敗過,要麼體驗過一夜暴富的刺激,要麼曾經有從上流跌到底層的經歷。感情方面玩過別人也瘋狂愛過別人,被人玩過也被人認真愛過。最好是不把讀者當回事,不會揣摩讀者的心理,只寫自己要講的故事。
所以我很久沒看過小說了
看了一下,以上很多回答都是在裝逼而不是好好回答問題。
知乎需要的是真正對的、能有幫助的答案,還是令你」感覺「對的、會有幫助的答案?
的確許多答案看起來十分高大上,十分正確,十分專業,但令你「感覺」正確和事實上是正確的那是兩碼事,尤其是這種問題,只有保持冷靜,客觀,從所有角度出發的探討才會是真正接近於事實上的正確的。
題主的問題是:一個人至少應該有什麼樣的特質,才能夠寫小說,當作家?
以上的大部分回答,都是看起來很高逼格,很文藝的說法,但實際上根本站不住腳。
比如有的說:不寫作,就會死、作者可以分裂出所有的角色、(最高票回答想表達什麼我沒看太明白)或者現實不滿,充滿了自我矛盾等等。
有這麼多的回答,這麼多的特質,真的可能每個作家都具有這種特質么?
不可能。
所以我們可以得出:以上大部分回答都是錯誤的,都是在裝逼。
為什麼我要說「裝逼」這麼難聽的話?
因為不懂裝懂,明明很簡單的問題非要給不說人話給人家繞圈子,而且說的還不對,這簡直就是在誤人子弟。
他們所只說的是已經成為了作家的人身上所表現的特質,也就是一種事後諸葛亮的去總結「所謂」的經驗。實際上沒有人知道一個下筆寫小說的人日後究竟能不能百分之百的有所作為,除非這是個萬中無一的天才。
所以?
所以我說:只要你認識字,有最基本的表達能力你就能寫小說,當作家。
不可否認的是,有的人天生就是一個好作家的料,他從小經受的環境和經歷對他的影響就已經在他身上培養出一些利於他成為作家的特質。
但是還有許許多多的名作家在他們沒動筆之前也都是和我們一樣普普通通的此前對寫作一無所知的人。
然後他們或許因為興趣,或許因為熱愛,或許因為逃避現實等因素開始寫作,並且成為了作家。但是,這並不代表興趣,熱愛,逃避現實等就是一個人能成為作家的特質,還有其他許許多多有這些特質的人卻沒有成為作家。
這個提問本來就有些似是而非,沒有人能給你說出一條特質,哪條看起來都對,但哪條特質都不是必須的。因為總有特例也總有反例。
你也許沒有天賦但是你能堅持,你也許文筆很爛但你的人物很有個性,你也許故事沒有思想性但是情節奇特等等等等,沒有那些特質是必須,沒有那些特質能保證你一定能成為作家。
所以我只能給你說,只要認識字,有最基本的表達能力你就能寫小說,當作家。這是最基礎的。
《九轉金身決》《網遊之少爺天下》這兩本如此之爛的小說,相信知乎有許多沒寫過小說的朋友隨便一些都能超越他們。但我們仍不能否認這兩部小說的作者有一天也許會形成為作家。
每個人的未來都是不確定的,你也不可能說一個不寫作就會死但是文筆一輩子停留在《網遊之少爺天下》的人就能成為作家。
這樣說來我說的都是廢話罷了,但接下來才是我想表達的:
希望各位在提問前長點腦子,一個似是而非不嚴謹問題只能得來許多不明所以,不知所云的回答。
希望各位回答問題的時候少裝逼,說人話。只是為了得到很多贊同而去說一些能令別人「感覺」到好但實際毫無幫助的話,這樣是在坑人啊。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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