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中華佗醫治的病症現實中真的存在嗎?

最近開始看三國志,看到介紹華佗的部分提到很多他成功診斷的病例。然而感覺都好浮誇,還有華佗對病人死期的預言看起來也沒有科學依據。華佗診斷的病例現實中存在嗎?華佗的醫術真的有這麼高超嗎?《三國志》中對人物的記敘和刻畫有誇大其詞的成分嗎?


華佗這種無師無徒無友,醫術不知從何而來,無人繼承,無人同行,所留僅僅幾個傳奇故事,和古印度醫學傳奇還高度重合,還是留在傳奇世界裡吧。


陳寅恪認為,華佗本身就是個神話故事,華佗二字的古音與印度「Gada」音近,而「Gada」意為「葯神」。故「當時民間比附印度神話故事,因稱為華佗,實以葯神目之。」而且他的病例原型來自於印度佛教傳說,「其有神話色彩,似無可疑。」這個故事與「曹沖稱象」一樣,都是印度的舶來品。華佗這個人可能真有其人,但他的醫學傳奇是虛構的。

是昔人固有疑其事者。夫華佗之為歷史上真實人物,自不容不信。然斷腸破腹,數日即差,揆以學術進化之史跡,當時恐難臻此。其有神話色彩,似無可疑。檢天竺語「agada」乃葯之意。舊譯為「阿伽陀」或「阿羯陀」,為內典中所習見之語。「華」字古音,據瑞典人高本漢字典為rwa,日本漢音亦讀「華」為「ga」。則華佗二字古音與「gada」適相應,其渻去「阿」字者,猶「阿羅漢」僅稱「羅漢」之比。蓋元化固華氏子,其本名為「旉」 而非佗,當時民間比附印度神話故事,因稱為「華佗」,實以「葯神」目之。此《魏志》《後漢書》所記元化之字,所以與其一名之「旉」相應合之故也。

又考後漢安世高譯《捺女耆域諸奇術》,如治拘睒彌長者子病,取利刀破腸,披腸結處。治迦羅越家女病,以金刀披破其頭,悉出諸蟲,封著瓮中,以三種神膏塗瘡,七日便愈,乃出蟲示之,女見,大驚布。乃治迦羅越家男兒肝反戾向後病,以金刀破腹,還肝向前,以三種神膏塗之,三日便愈。耆斷腸破腹,固與元化事不異,而元化壁縣病者所吐之蛇以十數,乃治陳登疾,令吐出赤頭蟲三升許,亦與耆域之治迦羅越家女病事不無類似之處。(可參裴注引佗別傳中,佗治劉勛女膝瘡事。)至元化為魏武療疾致死,耆域亦以醫暴君病,幾為所殺,賴佛成神,僅而得勉。則其遭際符合,尤不能令人無因襲之疑。(敦煌本《勾道》與《搜神記》載華佗事有:「漢末開腸,洗五臟,劈腦出蟲,乃為魏武帝所殺」之語,與《捺女耆域因緣經》所記之尤相似。)然此尚為外來之神話,附益於本國之史實也。若慧皎《高僧傳》之耆域,則於晉惠帝之末年,經扶南交廣襄陽至於洛陽,復取道流沙而返天竺(見《高僧傳》玖)。然據《捺女耆域因緣》等佛典,則耆域為佛同時人,若其來游中土,亦當在春秋之世,而非典午之時,斯蓋直取外國神話之人物,不經比附事實或變易名字之程序,而竟以為本國歷史之人物,則較華佗傳所記,更有不同矣。

寅恪嘗謂外來之故事名詞,比附於本國人物事實,有似通天老狐,醉則見尾。如袁宏《竹林名士傳》,戴逵《竹林七賢論》,孫盛《魏氏春秋》,臧榮緒《晉書》及唐修《晉書》等所載嵇康等七人,固皆支那歷史上之人物也。獨七賢所游之『竹林』,則為假託佛教名詞即Velu或Veluvana之譯語,乃釋迦牟尼說法處,歷代所譯經典皆有記載,而法顯(見《佛國記》)玄奘(見《西域記》玖)所親歷之地。此因名詞之沿襲,而推知事實之依託,亦審查史料真偽之一例也。(聞日本學者有論此事之著作,寅恪未見。)總而言之,《三國志》曹沖華佗二傳,皆有佛教故事,輾轉因襲雜糅附會於其間,然巨象非中原當日之獸,華佗為五天外國之音,其變遷之跡象猶未盡亡,故得賴之以推尋史料之源本。夫三國志之成書,上距佛教入中土之時,猶不甚久,而印度神話傳播已若是之廣,社會所受之影響已若是之深,遂至以承祚之精識,猶不能別擇真偽,而並筆之於書。則又治史者所當注意之事,固不獨與此二傳之考證有關而已也。
——《清華學報》六卷一期所刊「三國志曹沖華佗傳與佛教故事」,1930年


不懂中醫,胡亂說兩句。
樓上說的都是乾貨。
我剛好不久前把傷寒論序背了背。張仲景在序文中曆數從古至他當時的名醫,他只說漢有公乘陽慶及倉公,下此以往,未之聞也。不過我看大冢敬節的《辨脈法平脈法講義》中說這段序文可能是王叔和竄入的。
華佗聲名遠播,國家和地方的政要人物也聽聞他的名聲請他治病。可是張仲景一代醫聖,如果當世還有名醫,不可能不去拜會。如果華佗的名聲都驚動曹操。那他的名聲在民間應該也很響亮,可序文中論說古往今來的醫生沒有提到華佗。
三國志沒有給張仲景立傳。可他編纂的醫書據醫生說方子很好用,對症下藥後「效若桴鼓」,功效立竿見影。(《經方傳奇》)
三國志給華佗立了傳,可華佗的醫書沒有流傳後世。對後世的影響更多是他在史書中記載的那些神奇醫術,給人印象深刻。
一個是實用,一個是傳說。
兩位當世名醫,人生上也沒有過交集,甚至連對方的名聲也沒聽過。
???


不管中醫西醫,都能預測死期,沒什麼神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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