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好想起來看看87版《紅樓夢》,看到焦大被小子們塞馬糞堵嘴很是不忍,想問問大家怎麼看焦大這個人的呢?
12-24
一條特約彈幕。
大戰已經結束,夜晚的寒風把他吹醒,身上的傷口沒有一處不疼。他折斷深深射入肩甲的箭桿,劇烈的疼痛使他不禁低聲嘶叫了一聲。 他掙扎著強行爬起,掀開壓在身上的一條分不清是誰的斷手,撿起一桿長槍拄著站起,四面張望。
黎明的薩爾滸戰場,遍及曠野的死屍和殘破的旗幟,使晨風中帶有了一股乾涸的血腥味道。
他彎下身子,翻看那一具具年輕或壯年的屍體,他記得他被射倒時,他的主子還在不遠處竭力抵擋著三個敵兵的進攻。
主子是旗里最勇猛的披甲兵,十三歲就成為能獵熊的獵手,能在白雪皚皚的老林子里爬冰卧雪,幾天幾夜不吃不睡追蹤野獸。十五歲披甲從軍後,靠著斬首積攢前程,從一個普通旗丁成為馬甲,又成為巴牙喇。
戰場上大部分是敵兵的屍體,看得出,這是一場代價不高的勝仗。記得開戰前牛錄里發出徵召令時,主子興高采烈地說:「這次去打尼堪,每人帶上幾個包袱皮,一定發了財回來。」
大伙兒太窮了,不打仗就沒法過年。每個牛錄出兵幾十或一百多人,能湊齊盔甲的才十幾人,但大家都不怕打仗,甚至盼著打仗,每打一仗,總能帶回更多的盔甲武器和糧食牲畜,還能帶回很多男女人口為自己種地。
一堆重重疊疊的破碎盔甲堆里,他翻出了他的年輕的主子,胸口緩緩起伏,還有微弱的呼吸。他拚命將他從好幾具壯漢的屍首下拉出來,那幾具屍體的刀傷,無一不是主子那把佩刀留下的。還有其他幾個包衣,死在主子周圍,身上大多是火銃的傷。他知道,箭傷還好,人中了火銃,憑裡面的鐵砂和火藥,能活下來的百中無一,不是當場斃命也會死在接下來的傷口感染中。
他將主子背在肩頭,慢慢地挪動。在一條壕溝旁,有整整大約一百多人的明軍騎兵被密集的箭射死,他們身上的甲和身下的馬都被射得如同刺蝟一般。倒地的隊形仍保持著衝鋒的姿勢,他笑了笑,這個地方是正白旗的陣地,這隊明軍騎兵的突擊應該差點成功了,但正白旗的葛布希賢兵個個都是強弓手,明軍最後的決死突擊應該是被他們擋住了。
背上的年輕人輕輕哼了一聲,「水。。。」
他望望四周,只有一匹垂死的馬在不遠處掙扎,他放下背上的主人,走過去查看馬的傷勢。馬的傷勢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嚴重,它只是腿上有幾處刀傷,這樣的刀傷對於畜生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主子聞到一股濃烈的騷味,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乾裂的嘴唇邊仍有新鮮的馬尿流下。
他看到主子的眼神漸漸清亮,雖然人仍然虛弱,但他知道他年輕的生命算是保下來了。
主子喃喃道:「焦達迭爾,從今日起,你我便如兄弟一般。。。將來若是不死,我的家裡,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
焦達迭爾背著他慢慢走著:「主子,你以後發達了,要造多大的衙門?起個什麼名字呢?」
主子胸口、手臂、大腿、背上的六七處傷都已用白布裹好,「我非造個比鐵嶺知府衙門還要大的府邸,不,造兩個,我有兩個兒子嘛。。。。」
走了不知幾日,風餐露宿,仗著年輕力壯,二人傷勢慢慢恢復。
一日不知走到何處,眼看天色將晚,眼前看見一所茅屋,屋前卻有一僧一道正在弈棋,那道士道袍破爛,人倒還長得齊整,那僧卻是個癩頭和尚,一身袈裟不知多少年未曾洗,早已看不出本來顏色。
僧道聽見有人叫門,抬眼一望卻是兩個盔歪甲斜的年輕後金兵,身上血一道汗一道,唬得那僧道人連忙開門唱諾。
攀談下來,原來此處破屋主人早已避兵禍而走,這僧道也是行腳苦修之人,路經此地胡亂將就一宿。
夜晚四人躲在屋中烤火,那道人倒也爽氣,談笑風生,癩頭和尚卻不插話,縮在屋角,喃喃自語。
焦達迭爾笑道:「那和尚大師,你卻是在念什麼經?」
和尚怪眼一翻,並不答話。道士卻接過話頭,「我這師兄,看盡人世間苦,只是超度亡靈罷了。」
那年輕主子道:「道長,我等廝殺漢,拚死打仗只為求個富貴出身,你可能為我等測個將來?」
道人道:「命數面相一事,不盡不實。貧道對測字略有心得,左右無事,二位軍爺不妨出一字,貧道解說一二做個耍子。」
那年輕軍漢指著焦達迭爾笑道:「也好,我這包衣奴才名字中第一個字為焦,便測此字。」
道人隨手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在柴灰中寫下「焦」字,問道:「軍爺想問何事?」
年輕後金兵指著自己鼻子道:「道長可知我的姓氏?」
那老道尚未答話,癩頭和尚近前坐下,嘟嘟囔囔念叨:「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
話音剛落,那後金兵跳了起來,刷地抽出腰刀,低聲喝道:「你是何人,如何得知?」
原來,他出身溫都小部,名字就是喚作賈剌古,這和尚一口叫出了他的姓,叫他如何不驚。
道人連忙站起來按住賈剌古的手,「軍爺,你叫我等測字,測中了如何能惱。」賈剌古慢慢收刀入鞘,半信半疑坐下,焦達迭爾問那和尚:「那依你等說法,我主子富貴運數如何?」
道人皺眉道:「看著焦字,上為佳,下為火,繁花似錦,烈火烹油,你主子確有富貴命數,然半期為焦。俗話說,胡人無百年之運,此話亦可應在治家。」
賈剌古喜道:「世上豈有不敗之家,能有富貴百年,我等世代漁獵之民也可心滿意足。」
焦達迭爾道:「阿布卡赫赫大神保佑,主子,多子多福。」
和尚突然發話道:「痴兒,痴兒,你這後生施主,滿身煞氣,打死打活,雖有半世富貴,卻也半世戎馬操勞,自己享受不得,全由後人敗得精光。到頭來後人更有荒唐人,腹中草莽,不能提筆,不能拉弓,富貴豈能持久。」又指著焦達迭爾冷笑道:「你這雖是忠僕,奈何人家家務事,扒灰的扒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等塞了一嘴馬糞,可記得今日之言?」
賈剌古聽後不言,若有所思,半晌問道:「兩位師父可有教我?」和尚取過道人手中在柴灰中寫字所用的石頭,問道:「這塊石頭送你,你可要?」
賈剌古看此石,黑不溜秋,坑坑窪窪,搖頭道:「這種石頭,滿山都是,有何用處?」
道人轉頭看著和尚笑道:「師兄的心何其軟,此子愚頑不堪,點化也無用。我等視為寶物的,他視為頑石,他眼中的富貴寶貝,在你我看來,又如何不是虛幻?」
和尚道:「去休,去休。此石我替你收著,總是你的,待那荒唐人出世,我再送他。」
說罷,二人出門,趁著漫天大雪,竟自去了。
賈剌古和焦達迭爾主僕二人怔怔站在屋內,只見柴灰上寫著兩行字:「千里長棚,曲終人散盡,留下紅樓一曲唱不休。」
門外風雪吹來,柴灰上的字跡,不一時,便吹散得無影無蹤。
焦大出現的很早,也只出現了一回。從整個故事的角度類似於冷子興演說榮國府的作用,埋下後面賈府衰敗的原因,一個是子孫對他不如老人對他,說明了子孫不孝,這是古代的綱常;二是功臣不賞,從個人利益也不會有人盡忠了,看歷史有多少領導者因為這個失敗。
推薦閱讀:
※柳湘蓮是gay么?
※紅樓夢裡王熙鳳都跟哪些人有染?
※為什麼《紅樓夢》中的魅力男性大都偏女性化?
※秦可卿是否大有來頭?她的葬禮規格遠超賈敬……?
※紅樓夢裡的賈鏈算不算好男人?
TAG:紅樓夢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