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電影《狩獵》(The Hunt)?
有一次和張律師聊天,說起程序正義和實質正義的話題。張律師作為實戰派,感受過程序正義的無力感,面對經驗老練的騙子和不懂法的受害者,堅持程序正義根本無法伸張正義。而我認為沒有程序正義做基礎,實質正義也就無法保證。維護正義是個很寬泛的概念,以什麼樣的手段,以什麼樣的量來衡量正義?我們永遠不知道。
之前和一位老師談毛澤東,我說起劉少奇被整死的故事。老師笑道,你不知道正是劉少奇把毛澤東推上神壇的吧?我說我當然知道,但是否他犯的罪應當以受虐待和死亡來懲罰?老師愣住了,說以後我再跟你談,後來就不了了之。
正義是什麼?撞人再刺死受害者的葯家鑫要面對的是什麼?不是「償命」,也不是「寬容」,而是法律的審判。可惜的是,大部分中國人沒有法律精神,熱衷於替天行道,沉浸在佔領道德高地的迷魂湯中。而這時人們往往會發現,沒有程序正義的話,只有實質的惡,而沒有實質的正義。
遠的事不用廢話,對於沒有經歷過浩劫的年輕人很難產生同理心,設身處地地思索那個瘋狂的社會,甚至產生「那時候沒有腐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上山下鄉是鍛煉身體青春無悔」的幼稚可笑的觀念,也是難免的。最近因天涯的一個帖子看了丹麥電影《狩獵》,可以作為一個非常好的解讀案例:
【這並不是一個讓人舒服的電影,反感者可以略過】
電影的劇情如豆瓣上記載那樣,剛剛和妻子離婚的盧卡斯(麥斯·米科爾森 Mads Mikkelsen 飾)目前在一家託兒所工作,心地善良個性溫和的他很快就受到了同事和孩子們的喜愛,其中,一個名叫卡拉(安妮卡·韋德科普 Annika Wedderkopp 飾)的早熟女孩對盧卡斯尤為的親近。面對女孩幼稚 而單純的示好,盧卡斯只能婉轉的拒絕,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舉動將他的生活推向了風口浪尖。 卡拉報復性的謊言讓盧卡斯背負起了性侵女童的罪名,一時間,這個好好先生成為了整個小鎮排擠和壓迫的對象。好友的憤怒,前妻的不信任,愛犬的死亡和陌生人的惡意讓盧卡斯幾近崩潰,而當小小的卡拉吐露真相之後,惡意卻並沒有隨著盧卡斯的重獲清白而划下句點……
在劇中盧卡斯因為小女孩無心的謊言背上了性侵幼童的嫌疑,即使盧卡斯還在被調查階段,小鎮里的每個居民都義憤填膺,用自己的方式去維護自己的正義。「因為他是個變態流氓,所以我殺了他的狗就是正義」,「因為他是個變態流氓,所以我不賣給他東西就是正義」,「因為他是個變態流氓,我打他就是替天行道」……
可以說小鎮的居民都是善良的人,「法律制裁不了你,還有我」,大家的判斷全部植根於小女孩的謊言,就算小女孩事後否認,他們也會認為是小女孩選擇性失憶忘了被性侵的經歷。那小女孩最初證言的真實性呢?沒有人關心。
其實我認為,小鎮居民的非理性,已經不僅僅是處於對自己的關心,而是不願面對自己曾經冤枉一個好人的事實,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更不願面對承認錯誤後的自責和愧疚。
天涯上有個帖子把整個電影分析了一遍,各位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不是每個孩子都是天使,圖解丹麥性侵題材影片《狩獵》這裡我轉載一下樓主的總結:
小女孩的謊言,是男主悲劇的開始,但不是關鍵原因
女孩被盤問的時候,其實什麼也沒說,但是專家都認定性侵犯,因為要保護弱者;
女孩給媽媽坦白的時候,媽媽並不相信,因為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女孩給爸爸坦白的時候,爸爸相信了,因為對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警方調查推翻了孩子們的口供,但是沒有家長願意相信男主的清白,因為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男主無罪被釋放,鎮上的人還是不相信他,因為這個人和自己並沒有多大關係,牆倒了眾人只會去推一把;
只有男主的兒子一直相信,因為這是他的親人,依靠。
這種事天涯每天都在發生,大家都喜歡站在道德的高點去批判別人,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麼,反正和自己也沒關係,無所謂
流言謠言總是不脛而走,沒人會去質疑真想,反正和自己無關不是。這是最讓人心寒的一部分,這是最讓人憤怒的一部分,這是最讓人無奈的一部分,這同樣也是最尖酸諷刺的一部分。
從院長開始,到家長,再到群眾,從單獨談話,到通知並警告家長,再到讓警方介入,一切在他們眼中似乎都合情合理,每個人都「相互幫助」,「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每個人都自我陶醉在他們所認為的「正義感」中,不能自拔。然而,在這種被蒙蔽了雙眼下驅使出來的「正義感」,我只能說,都是狗屎!我們在觀影的過程中,覺得可笑,覺得憤怒,覺得可恥。但想想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大的差別呢?如今在生活中僅僅依靠「道聽途說」、「斷章取義」從而對一個事物、一個人或者一個群體作出「豪言壯語」的批判、駁斥甚至排斥的群眾,還少了嗎?我也算一個,所以在我看到電影中這一幕的時候,我也為我自己感到羞愧,這真是一個赤裸裸的諷刺,一計響亮亮的耳光!這難道不是一種群眾的普遍價值觀嗎?——如果我們以一種片面的角度去斷定某些人事物的對錯,那麼這種觀念遠比散播謠言的始作俑者惡劣得多,這才是釀成罪惡的源泉。
回到中國我們重新審視這個問題,社會譴責強姦犯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對,但未經過合理的程序審判就為嫌疑人扣上強姦犯的帽子並展開公開譴責,又與文革有什麼區別?中國神探聶海芬在張氏叔侄姦殺案的「英勇表現」,是不是值得我們深思?沒有程序正義的保護,警察又集刑偵、審訊大權於一身,認為「你不認罪是你嘴硬,打一頓就老實了」,刑訊逼供也就成了家常便飯。而面對逼出來的供詞,雙方的理解也不一樣:警察認為,你果然是犯事兒了,這不,終於承認了。而嫌疑犯則認為,再被打就要死這裡了,為了暫時保命只能同意了。
人性天然對弱者表示同情,這本身沒什麼不對。但一旦感情凌駕理智,把自己的想像作為行動的論據,往往就是悲劇的開始。
==============2014年9月16日修改===============================
前幾天去函館玩用手機回復不太方便,只是簡單回復了部分網友的留言,今天回來覺得還是在回答中統一回復一下比較好。
因為個人時間安排的關係,只能一條條逐次擇期回復,見諒。
那麼開始。
一、
首先是Sidney Pclwf提到美國的錯案報告,認為堅持程序正義的美國有這麼多錯案,說明「程序正義同樣既不能保證真正的罪犯受到追究,也不能保證無辜者不受司法侵害。」但事實可能與我們的猜想不太一樣,如我的回答中所說:「一,美國的陪審團制度(實際上應該叫做公民裁判團制度)其實就是為了維護實質正義的目的產生的;二,所有的判決都必須經過陪審員們的表決才能生效。 」實際上陪審團制度誕生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當時的程序無法懲治犯罪,作為程序正義的補充而誕生的。有罪還是無罪,都交給陪審團,一個個普通人來判斷。所以,美國的審判制度,並不能作為絕對程序正義的案例來分析。關於陪審團制度的缺陷,喵星上的蔥 在《失控的陪審團》被操控的正義 (失控的陪審團 影評)影評中有這樣一段描述:「普森被判無罪的原因有很多,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律師團隊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而洛杉磯警方也為他們的莽撞的取證行為付出了代價,但其中有一個原因是不可忽視的,那就是陪審團的心理傾向。在辛普森案的十二名陪審團成員中,有九人是黑人,而在全美做的調查也顯示,在黑人和白人中,對辛普森案的定性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辛普森的律師團隊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他們在媒體之中宣傳固化辛普森的黑人形象,同時將辛普森與他的妻子之間的感情有選擇地展現給世人,從而讓人在感性上對辛普森持一種同情的態度。在一個感性大於理性的群體之中,這樣的一種情緒的傳播和不斷深化對於案件的結果有很大影響,再加上證據的證明力被一一反駁,辛普森會被判處無罪也是可想而知的。」影評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問題的所在,但分析現實問題還需要實打實的數據。
在《美國最新錯案報告(1989年—2012年)》人民法院報中,我摘選幾段:
在2012年報告所統計的873個改判無罪案件中,對被告人的類型化分析反映出以下特徵:
●8%的被告人接受了辯訴交易(71/873);其他的被告人經過審判被定罪,其中87%的被告人被陪審團定罪,8%的被告人被法官定罪。
●其中有83%是強姦案件和殺人案件,這些案件僅佔全部重罪案件的2%而已。
●對於殺人案件而言,錯誤定罪的主要致因是偽證或者虛假指控,其中絕大部分是證人故意錯誤地將被告人指認為罪犯。殺人案件也存在大量的執法人員不法行為,其中涉及虛假供述的案件數量佔全部改判無罪案件總量的76%。
●絕大多數性侵犯案件和搶劫案件都涉及錯誤的目擊證人辨認結論。許多性侵犯案件還涉及錯誤的科學證據。
●性虐待兒童案件則主要涉及虛假指控行為,即犯罪行為根本不存在。
●在一些毒品犯罪案件中,也涉及證人故意錯誤地將被告人指認為罪犯。
如果我們真的是如神一樣全知,那麼根據自己的判斷來執行實質正義也未嘗不可。但實際上面對虛假供述和執法人員的製造的偽證,我們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錯案中有83%是強姦案件和殺人案件,這麼高比例的原因是事後發現的DNA證據鐵證如山,推翻了之前建立在想像上的判斷。也從側面反應出面對這類惡性事件,陪審團,包括執法人員的判斷都有可能受到情緒的影響。
二、
關於sidney pclwf 同學的最新回復,我提一下自己的觀點。有些朋友一直認為我把「程序正義」和「實質正義」對立起來,或者認為我把「實質正義」當成終極目標。而我在開頭中就說道:「我認為沒有程序正義做基礎,實質正義也就無法保證。」可能我一說程序正義,就有朋友腦海中想像出一個惡棍對法律程序了如指掌犯下種種惡行卻逍遙法外,迂腐的程序正義在這一刻弊端盡顯……而我卻擔心沒有程序正義做保證,執法人員破案心切製造偽證、刑訊逼供,將無辜的人推上絞刑架。那麼不但正義沒有得到伸張,真兇依然逍遙法外,還殘害了一條無辜者的性命,這是實質正義嗎,當然不是。實際上程序正義正是為了防止這種違背實質正義的事情出現而設置的。
程序正義不代表有「程序」就行,而是要有完善縝密的法律和執法程序才能稱之為程序正義。這一點在談「什麼是法治」中經常被人忽略,根據法律下判決就是法治嗎?不是!如果法律上寫「一切判決交給大法官決定」,那麼這依然是人治。不幸的是,我國的法律條文多是如此:各種司法解釋層出不窮,語焉不詳,沒有標準。「造成嚴重後果」,什麼算嚴重?「造成惡劣社會影響」,怎麼又算是惡劣社會影響?
中國程序的問題還在於權力不獨立,比如偵查權與審訊權不分開導致刑訊逼供的大量出現。不分權,永遠都稱不上程序正義,更談不上法治建設。
我認為,目前的中國談不上程序正義,因為最基本的程序還有著嚴重的漏洞。
==============2014年9月17日修改===============================
很多朋友認為程序正義和實質正義是「冤死一個無辜的人和放過一個有罪的人哪個更可怕」,這種理解並不正確,因為冤死無辜的人,自然會放過有罪的人,而最關鍵的是我們不知道這個人是有罪還是無辜。
都說玩了《三國殺》才知道古代的昏君其實不容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哪有那麼容易分清楚?植根於謊言和幻想上的判斷,會把結論引入歧途。很多西方威脅論也是同樣的問題,說得頭頭是道看起來邏輯清晰,但最重要的基礎部分——論據卻只是作者的想像。
我老家發生過這樣一個案件:當時工廠的保安還可以帶槍,一天夜裡某保安在工廠巡邏,看見前方一個人影以為是小偷就大喊「站住!」,那個人影一聽聲音開始狂奔,保安就開槍把那個人擊斃了。保安的思路大概是這樣的,我是保安喊你站住你就跑,說明你是小偷,開槍擊斃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其實呢,那個人影是個下班的女工,大半夜突然一個男的喊你站住,你不跑?保安的邏輯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深更半夜誰知道你是保安不是歹徒?
保安的這種思維,其實並不少見,中國戰國時期有個疑鄰盜斧的故事就是講述這樣的誅心思維:人有亡斧者,意其鄰之子,視其行步,竊斧也;顏色,竊斧也;言語,竊斧也;動作態度,無為而不竊斧也。俄而抇其谷而得其斧,他日復見其鄰人之子,動作態度,無似竊斧者。
而我國的審訊人員中疑鄰盜斧的人不少,你說不是你乾的?我看你是欠收拾,打一頓就好了。疑犯被打得不成人樣,什麼拳打腳踢、強灌屎尿、揉捏睾丸,拔鬍鬚大學生含冤入獄10年:被強灌屎尿、捏下體逼供 要說他們為什麼敢刑訊逼供,明明是你這個強姦犯死鴨子嘴硬,我替天行道有什麼不對?
這種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中的狀態,是不是可以稱之為中國版的中二病?
《狩獵》這部丹麥電影,2012年獲得金棕櫚提名。這是一部讓人感慨的電影。
故事是這樣的:盧卡斯在一家託兒所工作,心地善良個性溫和的他很快就受到了同事和孩子們的喜愛,一個名叫卡拉的早熟女孩對盧卡斯尤為的親近。面對女孩幼稚 而單純的示好,盧卡斯只能婉轉的拒絕,卡拉報復性的謊言,說盧卡斯裸露性器官孌童,讓盧卡斯背負起了性侵女童的罪名,一時間,他成為了整個小鎮排擠和壓迫的對象。好友的憤怒,前妻的不信任,愛犬的死亡和陌生人的惡意讓盧卡斯幾近崩潰,儘管後來,小小的卡拉吐露真相之後,惡意卻並沒有隨著盧卡斯的重獲清白而划下句點,他被所有人唾棄。
孌童的罪名在全世界都是大不赦,證據確鑿、供認不諱,這樣的犯罪就沒有討論的餘地。在中國,哪怕是面對成人的強姦罪,只要被害者能夠舉證,都是一抓一個準。但這部電影呈現的另一面是:如果證據不確鑿或者無法舉證,而只是孩子口頭聲稱發生了侵害,那會發生什麼?電影里,從孩子的老師、父母、鄰居甚至警方都選擇相信,「因為孩子不會撒謊」,並且在受害描述中細節豐滿。這樣一來,盧卡斯就掉入了道德罪名的巨大深淵,屏幕前的觀眾和劇中人形成巨大認知反差:所有的觀眾都知道他是無辜的,而電影里所有人都堅信他是個孌童的變態:儘管警方無罪釋放了他,但是幼兒園把他解僱,超市不賣他商品,鄰居拒絕和他交往,女友和他分手,他因為莫須有的舉證,信譽一敗塗地。
我們看到,在法律無法作出判斷的時候,道德成為評判行為是否正當的標準。人們作出道德判斷的依據是什麼呢?是信任,是對於「孩子的舉證」與「成人的自辯」在內心作出的對比權衡。換位思考,如果這個問題擺在我們面前,在對二者均不了解的情況下,依然會選擇相信「孩子的舉證」這一義項:從生活經驗批判,前者的信譽度更高。對於一個人道德水平這一命題真值的判斷都是有風險的,所有人都會選擇風險最小的。在片中,比正常人的判斷更艱難的是孩子的父親——他與盧卡斯一度是好友。但是最終,他在二者中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孩子。並不是親情戰勝友情,而是人們道德評判的風險偏好決定。這樣一來,老師盧卡斯在被懷疑的一開始就已經站到了道德的評判台,位於輿論的不利境地。
如果大家僅僅是作出判斷則無可厚非,但道德的可怕之處在於強烈反作用於社會:這就是流言殺人。當所有人可以輕鬆站上道德制高點,沒有人會不願意搶佔這片領地,在此可以暫歇,質疑,以守為攻,甚至違背基本對話原則,比如誰主張誰舉證,比如雙方話語權對等,甚至當事人翻供都無法讓他們撤退。在輕鬆獲得批判他人卑鄙、證明自己高尚的權利後,所有人都會趨之若鶩、嚴防死守。
在這種莫須有的道德審判下,紅如阮玲玉要自殺,傑克遜也要沉淪。而到了網路時代,這樣的案例簡直數不勝數:70碼的時候,所有人都相信那個受審的不是吳斌是個替身,哪怕警方拿出所有證據;湖北29歲最年輕市長周森鋒必然上面有人;方舟子只要堅持不懈地罵「韓騙子」他就是個抄襲犯代筆作家,出版手稿也無法自證。反正無休止的懷疑、質疑、有罪推定,成本由被懷疑對象承擔,收益都是自己的。
影片最後,盧卡斯帶著兒子到森林裡狩獵,突然一記冷槍眼前呼嘯而過。這大概就是丹麥人理解的「暗箭難防」,至於這一槍是誰打的早已不重要了,為了守住這個制高點,大家一定會不遺餘力。我想起錢雲會事件時,韓寒的一句評論:民眾需要真相,更需要符合心理預期的真相。
和這部電影可以形成對照的是韓國電影《熔爐》,所有人都相信侵害真相,但司法卻選擇性不作為,縱容了犯罪分子。因此,對於這類問題作出的判斷,應該非常謹慎:基於常識,證據,還是主觀想像?是信大叔,還是信蘿莉?看完丹麥電影狩獵,二十幾年人生頭一回在看電影時產生毛骨悚然的感覺,是那種冷到心底最深處的毛骨悚然,儘管這只是一部節奏舒緩的劇情片。
自此之後,任何時候,我心情焦躁時,就會想一下這個片子,渾身的血液就能迅速冷下來。
我看了上面很多人對這個片子的觀後感,想寫一句「實名反對以上大多數答案」。
因為大多數答案都有一個最令我嗤笑的共同點:站在局外人的角度。
是的,你們站在局外人的角度,高屋建瓴地批判盧卡斯冷酷殘忍的鄰居和社會。
我就想問一句:如果你是盧卡斯的鄰居,你會怎麼辦?
如果恰好,你也有一個克拉拉年紀大小的兒子或女兒,你會怎麼做?
站在離盧卡斯千萬公里外的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批判他那些冷酷的鄰居,那麼如果他就在你身邊呢?
你還「高尚」得起來嗎?
不,我不相信你們還能繼續保持這種冷靜客觀睿智公正的態度。
我認為,你們會變得跟盧卡斯的鄰居一樣,冷漠而殘忍。
上面有人說「影片將平凡生活中的惡意無限放大」。
我說這是扯淡!
這部電影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這個例子一點也不極端!
它一點也不極端!
它太平常,太平常,只不過我們大多數人可能一生也碰不上一個有性侵兒童嫌疑的鄰居,沒有機會展示我們「無限放大的惡意「而已!
很多人批判會撒謊的孩子。
我覺得,克拉拉的謊言沒那麼重要。
只要她開了口,我們人與人之間那層薄如蟬翼的信任,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難道我們沒有人想過克拉拉也會撒謊嗎?
也許有人沒想過,但應該有人也想過,孩子,也可能撒謊的。
但是,就算孩子撒謊了,又能怎樣?
這重要嗎?
不重要,因為每個人多少都有陰暗的一面。
平時大家都很好的隱藏起來。
一句謊言,把這也許莫須有的陰暗掀開了一角,我們認為自己看見了,本能的就想躲開。
既是躲開盧卡斯,也是躲開自己的陰暗面。
是的,這整個電影可以用一句中國古話來總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誰知道盧卡斯究竟有沒有性侵兒童呢?
我們又不是盧卡斯的腦袋,我們不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也不知道他每時每刻的想法,我們也不是他的跟班,能時時刻刻跟著他,觀察他的所有行為。
我們所了解的盧卡斯,不過是日常交往中他展現給我們看的那個善良友好的好人而已。
我們真的相信,他沒有陰暗的一面?
盧卡斯有沒有性侵兒童?
我想大多數他的鄰居壓根兒就不在乎法院的判決。
法律判他無罪能證明什麼?
這世上因為沒有證據被無罪釋放的罪犯還少嗎?
盧卡斯沒準兒就是其中一員。
我們不知道盧卡斯究竟有沒有性侵兒童,但是,懷疑已在我們心中升起,就再也難以去除。
作為家裡也有兒童的鄰居,我們該怎麼辦?
結果不言自明,如果還跟過去一樣信任他,跟他友好往來,沒準兒哪天我們的孩子就會遭受性侵。
遠離他,孤立他,甚至消滅他,是對我們孩子最安全的做法。
我們要消滅他所有作惡的可能。
反正只要不讓他靠近我們的兒童,他就沒有機會傷害他們。
這對盧卡斯不公平,因為他什麼也沒做!
但那又怎樣?
我為什麼要關心一個可能是性罪犯的人,他最好去死!
很自私是嗎?
是的,很自私。
你們批判的就是這種自私。
可惜的是,自私是我們人類的天性,也是幾千年以來是我們能夠生存下來的本能。
先愛自己,有餘力再愛他人。
當他人有傷害自己的可能時,遠離或者消滅他們。
歸根結底,我們對盧卡斯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和自己孩子而已。
我們一直都在做這樣的事情,之所以在這裡顯得冷漠而殘忍,只不過客體變成了盧卡斯這個曾經跟我們一樣的活人而已。
這部電影揭示的最殘酷現實是,我們每個人都可能因為某個機緣,成為盧卡斯,只不過我們還沒遇上自己的克拉拉而已。
一旦我們沾上某種犯罪嫌疑,無論法律怎麼判,我們的鄰居也許會像盧卡斯的鄰居一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選擇遠離或」消滅「你。
所謂文明社會,溫情脈脈的面紗是如此之薄,稍一用力就能撕裂,露出每個人最醜陋的嘴臉。
日劇legal high第二季第八集,古美門律師又發表長篇總結,其中最核心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人皆醜陋。
狩獵,為這個總結做了很好的註解。
我不是影評人,對於影片的藝術性我什麼都不想說。下列內容僅僅是基於個人成見和經歷進行的判斷。
男主角
盧卡斯 小女孩 卡拉
涉及劇透。主要從信息傳遞的角度進行分析
在本片中,所有對盧卡斯心存惡意的小鎮居民做出了有限信息,有限能力下的正確選擇。
然而,就像我們都看到的一樣,其結論是錯誤的
盧卡斯沒有侵犯卡拉,卻遭受極為不公正的待遇,失去工作,遭人歧視,愛犬被虐殺,遭受情人懷疑,朋友反目,在超市被毆打。
問題:為什麼人們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讓我們從信息的逐級傳遞角度進行分析。
第一級
卡拉到園長
第二級
園長到家長
第三級
家長們到小鎮上其餘的居民
卡拉為什麼要說盧卡斯侵犯了她,探究這個問題毫無意義,每個人都會說一些不知輕重的謊言,兒童尤其如此,可以為了愛,也可以為了恨,我不想涉及這一塊,所以把它看作是一個隨機事件。
園長為什麼相信了卡拉,並最終選擇向家長做出極為不負責任的斷言(影片中園長說我們確信盧卡斯如何如何……)
這裡我要說一句獨斷的話:人類的錯誤判斷是由信息不足和缺乏判斷力造成的,判斷力受到個人成見和情緒的影響。
1園長的信息不足在於她以一個極為不靠譜的方法驗證卡拉的話的真假:
一個業餘的心理醫師(三人在校長室中談話)
而這個傢伙的業餘之初在於,他反覆要求卡拉重複自己當初說的話,當第一次卡拉說自己在說謊的時候他甚至放任園長在旁施加壓力要求卡拉改口,使用了「難道園長在說謊么?」這種故意製造對立的說法,在無意中逼迫園長維護自己尊嚴。並且無視了卡拉在這種情況下已經高度緊張,面部僵硬,不斷地扭鼻子,並要求離開(卡拉曾問:「我可以出去玩么?」)在這一系列無異於洗腦的審訊下,他們終於讓卡拉說出了他們想要的信息,是的,盧卡斯侵犯了她。
2園長的判斷力缺乏在於其盲目依靠權威(心理醫師)的心理,在三人談話時園長自己也坦誠:「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更給我一種業餘的感覺。所以我嚴重懷疑這個園長沒有接受基本的師範教育,而是那種老式的,「看小孩的」,而不是幼師。(從幼兒園的配置也能看出來,我甚至懷疑他們的從業執照是不是買來的)
更要命的是盧卡斯是一個離異後長期獨居的單身漢,眾所周知,社會對於長期獨居的適婚單身男性都存在輕浮,怪異的成見(盧卡斯和卡拉的對話說曾經表現過這一點,卡拉的父親認為盧卡斯是可憐的不穩定的)
所以綜上兩點,園長得出了她認為正確的結論,在她的地盤上了發生了可怕的猥褻幼童事件她必須採取行動保護孩子,並將盧卡斯驅逐出去。
有了上面的引入式的分析,我們就能極為簡單地理解下面的信息傳導了。園長用自己的權威說服家長,還印了可笑的手冊,讓家長詢問孩子是否有尿床,做噩夢等情形,並以此為依據(我嚴重懷疑她是戴著老花鏡,用二指禪在百度知道上敲了「怎麼判斷孩子是否被性侵犯?急急急」然後把最長的答案印了出來)校長權威和家長對孩子的保護慾望加上對性侵犯的羞恥和恐慌影響判斷力,手冊又提供錯誤的信息,於是家長得出結論,盧卡斯是一個變態,人人得兒誅之。
在這種情況下,謠言經由家長向整個小鎮擴散,並且像滾雪球一樣積累著影響力。各種臆想出來的細節被加入其中(幼兒園的孩子甚至編造出了盧卡斯家裡的地下室)這些謠言反過來成為真相最終無限放大。讓人們更加深信不疑。
值得一提的是,卡拉有一次向母親說自己在撒謊時,母親用你承受的心理壓力過大形成錯誤的記憶搪塞了過去,但是要知道事件的一切發展不都是基於卡拉的記憶么?
這讓我想起了很多謠言,獨裁,集體暴力事件,一切的一切都遵循相同的順序和邏輯,直到謊言創造謊言,謊言掩蓋真相,甚至讓謊言脫離邏輯和現實規律直至失控,卻仍然有人盲從,迷信。
一切都源自一個小女孩隨機的一個謊言
也就是說這只是一個概率事件,可以在任何時候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包括你我
可能一夜之間我們就會變當成戀童癖,強姦犯,搞破鞋的,甚至可能是女巫,邪教徒,然後在某一夜被狂怒的人群淹沒。
一切都有可能。
它們曾經發生過
也不會停止
表那麼嚴肅啦,我不想嚇到各位,如果真有人被嚇到的話,歡迎聯繫我,可以好好聊聊。
總結
1.人類的錯誤判斷是由信息不足和缺乏判斷力造成的,判斷力受到個人成見和情緒的影響。
2.盲目崇拜權威會嚴重影響人的判斷力
3.通過教育獲取更多信息是減少錯誤判斷的重要途徑
4.消除成見,消除對與自己不同的人的成見,可以幫助我們更理智地做出判斷。
個人吐槽
個人對電影的分級
一般:好人幹掉壞人的電影
良好:壞人幹掉好人的電影
優秀:好人幹掉好人的電影
有時候我們的正義可能是我們自以為是的正義,有時候我們堅持的真相也只是自以為是的真相。在俯視的角度看這部電影,我們自然同情男主角的遭遇,憤怒於小鎮居民的做法。可當我們也來到這個環境,誰又敢排著胸脯說:「我相信盧卡斯,他是個好人。」我們也只怕會成為電影里的眾生相。且不說拳腳相加,估計也會在背後指指點點。因為這樣的事情天天發生著。
謠言止於智者嗎?在我們通過單獨信息渠道無法確認信息真實性的時候,我們往往選擇更多的獲取信息的渠道。這作為一種追求事實真實的方式本無可厚非,問題在於,社會中的我們常常把多樣的獲取信息渠道等同於對事實本身的多面闡釋。這樣的結果是,如果信息的最初來源唯一,但本身無法確證,那不同的信息渠道即使是簡單的複製傳播,都會造成信息已經確證的表象。更有甚者,在無法確證的信息面前,將信息重新處理,經過自己頭腦中固有的闡釋模式或者是創新,進行信息再傳播。這樣的結果是,信息準確,皆大歡喜,信息錯誤,則三人成虎。智者不是開啟上帝視角的電視觀眾,如果沒有真實的信息來源,他們無從得知真實故事的是是非非。智者足智的話,應該在各種信息中求取信息本源,而非將各種信息渠道的信息累加。
人言可畏嗎?當我們將謠言產生的不良效果歸結為「人言可畏」的時候,本身將人言當做了大老虎。每個人都有表達看法的權利,在一定情況下,言論也應是自由的。那麼將自己認為正確的消息傳播給自己認為想聽想看,或者僅僅偶然看到的人,那應該無可厚非。如果,我們認為人們的表達應該是自由的,我們傳播東西是自己的理解範圍內真實無害甚至是有益的,那麼,人言本身應不足畏。那什麼是應該畏懼的。如果僅從電影或者是近些年來,我們看到的各種輿論焦點事件來看,對謠言受害者最大的是一群自認為站在道德高地,手握事實,應該將黑暗和邪惡打的無處藏,要麼在生活中打擊,要麼在輿論上碾壓的行動者。他們不夠善良嗎?怎麼可能,一個受傷的小貓小狗,都能賺取一群人的眼淚;一個窘迫的人只要足夠焦點,也能化圍觀為力量,獲得些許幫助。他們不夠聰明嗎?怎麼可能,如果學歷、智商能作為聰明的片面指標的話,那我相信還是能發現一批智力正常或超長,學歷足夠亮眼的群體。那問題出在哪裡?為什麼一群智力正常足夠善良的人卻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你信任什麼?經歷過一些事情的人們形成了自己的認知習慣,但在判定何為真實的部分,我們卻有很多相似。比如,一些諸如自由、平等的價值我們認為是正確的;再比如,經驗告訴我們一些權威的媒體報道的消息應該是可靠的;再再比如,我們往往認為一些公認的可信的人物說出的消息是可信的。那麼這些價值、渠道、人物是否真的的正確可信的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所謂的普世價值在短暫的人類歷史上出現的時間更為短暫;所謂的媒體權威在一些廣而傳之的後來確證為謠言的信息方面也沒有獨善其身;至於可信的人物嗎?哈哈,大V小V們轉發沒有確證的消息被諷為傳謠的事件多如牛毛。那我們該信任什麼呢?我不知道!
真正可畏的是什麼?《烏合之眾》寫了很多了,諸如喬峰、小燕子這些被人栽贓的形象也有很多了,像《狩獵》《搜索》這樣的電影也對輿論的作用進行了闡述和反思。我想,我們在害怕不能在某一方面與粉過的大V對齊的時候,更應該擔心大V可能會出現錯誤;我們在擔心正確的道德理念沒有得到維護的時候,更應謹慎我們的道德理念是否適用於現實,或者道德理念本身所賴以支撐的現實;當我們在害怕壞人因自己沒有發聲或者發力逃脫懲罰的時候,我們更應該擔心好人被冤枉;當我們認為自己站在道德高地,擁有眾多同盟,無往而不利的時候,更應該畏懼是否是膨脹的信心蒙蔽了雙眼。真正可畏的是什麼?我想最為可怕的就是,自認為掌握事實、真理或佔據道德高地的人們,以正義的名義無所畏懼的行動!因為那裡應會有些許源於善良的悲劇!
人們常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真相是多數人壓倒少數人」,但事實上「好人蒙冤」的故事不論在現實還是影視題材中都並不鮮見,往往此類事件的解決之道便是道德感化。不過,這部在戛納電影節上收穫不少好評又在歐洲電影獎上提名無數的影片「狩獵」卻有點反其道行之的味道,看不見的道德在影片中充當了幫凶,所謂的「真相」也被無關的路人拿來大做文章並拳腳相加。雖然影片的基調比較壓抑,劇情節奏比較緩慢也沒什麼經典的配樂,但導演運籌帷幄的鏡頭語言以及故事背後的此中深意卻贏得了9.0的豆瓣高分,引來無數影迷朋友和各種大V前來感慨一番。
最佳導演+影帝組合的影片陣容
導演托馬斯·溫特伯格(Thomas Vinterberg)的長片處女作「最偉大的英雄」共獲得丹麥電影獎三項大獎,而他和拉斯·馮·提爾帶頭起草的「Dogme95宣言」更成為二十世紀末最具影響力的電影運動運動。影片「狩獵」的風格也遵守了一部分Dogme的規定,諸如手持攝影、用自然光以及拍一件現實中很可能發生的事件等。相較於此前一度轟動國際的「家宴」來講,這部取材自真實生活的影片格局則顯得更大一些,所要表達的內容和思慮也更具群體性和代表性。
也有聲音說「讓影片如此優秀的一個很大的原因是麥德斯·米科爾森(Mads Mikkelsen)那令人震撼的表演」,這個被譽為「丹麥最性感男人」的影星出演男主盧卡斯,他曾憑藉參演尼古拉斯·溫丁·雷弗恩執導的「末路狂奔」三部曲在丹麥各大電影獎上摘得影帝桂冠。本片的角色,比起此前「亞當的蘋果」中化腐朽為神奇的神父以及「皇家賭場」的大反派更具挑戰性,但米科爾森對角色每個心理層面的把握都可謂精準到位,將沉寂克制又無奈糾結的一面演出了味道,榮獲了第65屆戛納電影節最佳男演員大獎。
取材自真實生活的「好人蒙冤」故事
影片的開場是小鎮上的幾個中年男子在湖邊脫衣游泳的場景,儼然一副北歐國度典型的蒼涼冰冷卻其樂融融景象。剛離婚又失業的男主盧卡斯暫時在住家附近的幼稚園幫忙,經常與小朋友們玩獵人襲擊獵物的遊戲,親切與熱情的性格特質讓他收穫了幼稚園女同事的青睞,也在孩子中頗受歡迎。尤其是好朋友席歐五歲的小女兒卡拉,她因經常迷路以及在家找不到安全感,而對常順路接送她上下學的盧卡斯產生一種莫名的崇拜和好感。
然而,眼看生活就要步入正軌之時,故事的筆調卻來了一個劇烈的轉向。卡拉開始對盧卡斯有了一些似有似無的親密舉動,還親手製作了一份花有愛心的小禮物,察覺到其舉止怪異的盧卡斯也婉拒了卡拉的好意。豈料強烈的失落和挫敗情緒讓僅僅5歲的卡拉向園長抱怨時說了些童言無忌,卻很容易被解讀為遭受盧卡斯性侵的話語。
於是,為慎重起見的院長找來了專家進一步鑒定,而無法辨別是非再加上玩心重的小女孩也在這場大人刻意保護與「誘導」的詢問下,將一場原本單純的事件用一些別處聽來的污言穢語而曲解得更加離譜。這一詢問結果無疑惹來了園長對盧卡斯與更多孩童性侵的懷疑,一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小謊言就在一夜之間成了一傳十、十傳百的可怕謠言,盧卡斯也因此變成了罪無可逭的全民公敵。
在司法審查之前,所有小鎮上的居民都開始對盧卡斯展開以唾棄、羞辱、暴力等方式的道德審判,連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些關係非常緊密好朋友,也不再信任他。更匪夷所思的是,有幾個小朋友也像受到催眠一樣,承認了「遭受到盧卡斯性侵」這一實際上並不存在的事實。而這一「雪上加霜」,也讓盧卡斯唯一的兒子馬可斯也遭受了學校師生莫大的歧視與排擠。
好在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卡拉先後向母親與父親承認謊言,警察和法院介入調查也還給盧卡斯一個公道。然而,被釋放後的盧卡斯並未得到諒解,以西奧為首的這些舊日友鄰的惡劣言行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更令人慶幸的是,盧卡斯卻從不怨恨鎮上的居民甚至那個說謊的小女孩,當他看到卡拉再次迷路時依然耐心的與她對話。
終於,惡劣的處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日趨好轉。在兒子馬庫斯的成人儀式上,盧卡斯再度與好哥們歡聚一堂,抱著卡拉穿過大堂的鏡頭也讓觀眾重新看到了影片開始時的溫馨與和睦。然而導演似乎並不滿足一個大團圓的結局,或者說他更傾向於還原一個更真實的社會。於是在影片結尾處,突然有一發子彈從再度與好哥們前往森林打獵的盧卡斯頭頂上飛過……
即便本性善良,也會無意中作惡
這樣看來,影片名字起為「狩獵」(The Hunt)的意義十分鮮明直接,男主盧卡斯既是擅長打獵的獵人,也是淪落為無處可逃的被狩獵對象。但他深知小女孩卡拉不應擔負責任,於是他在受盡凌虐後仍然拒絕讓孩子感受惡意,哪怕他這輩子都無法遺忘曾經被葬入深淵的無力。當然,如果過度糾結於影片中這些所謂的不公正與邪惡,也會很容易忽視掉導演想要通詮釋的重點。
很多網友觀影后糾結於「人之初,性本惡」的說法,但其實並無法明確說出來這部以男主為視角展開的影片中,究竟誰是惡人或是誰有錯。你無法去責怪一個心智未開小女孩的謊言,畢竟她不明白其中的厲害可以殺人於無形;你無法去責備老師和家長們的激烈反映,畢竟在對兒童的保護意識和措施上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當然你也沒法說那些暴怒的群眾們,畢竟他們是在充滿正義感的「替天行道」。
但唯一可以質疑的確是那些所謂不加思索的機械認知,也可以說是骨子裡自帶的這種不信任的基因。小鎮上居民在不知情也沒辦法之情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那種殘忍和無情,是作為一個局外人沒辦法想像,也沒辦法點醒的。這些排斥的姿態、冷漠的眼神以及揮舞的拳頭背後,是認為「法律審判不了所有人」的內心,於是他們下意識用道德倫理去評價審判一個人,甚至不會考慮是否是事實。
影片中,小鎮上除了警察之外的大部分人都選擇相信「孩子不可能撒謊」的潛意識思維以及保持各自的利益和立場,並自始至終沒有冷靜詢問當事人的行為,甚至不去給別人解釋辯白的機會,也不去探究真相,而是以自己的內心的潛意識判斷來給別人蓋棺定論。
導演看似平靜地講述著別人的故事,其實這種「無意中作惡」行為在日常生活中並不少見。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對別人的私領域有著好奇心,甚至還會優惠妄加揣測與批評而導致八卦漫天;而同樣每個人也可能隨時淪為他人嗜血追逐的對象,甚至因為他人的妄加推測而無助地任人宰割。但其實,沒有一個人就是純粹的惡人,恰恰是這種本性中的善良而讓我們不小心置別人於險地而不自知。
所以,在人們的固有思維下,即便是真相也並非是所有人都會相信。於是在所有人都認為是一個「hayyp ending」之時,盧卡斯的身邊又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冷槍。這或許正是導演拍此部影片的本意,說實話開槍的人是誰並不重要,但他的出現卻代表著那些內心深處完全無厘頭的仇恨還是存在的。但往往也正是這些躲在背後放暗槍的人更為危險和糊塗,也更預示著真正恐怖的開始。誰知道這次有明顯警告意味的子彈,有沒有可能演變成「隨時打爆頭」的危險。
最後,借影片中小女孩爸爸,也就是那個唯一選擇問清事實並選擇相信盧卡斯人的一句話來結束這個嚴肅且沒什麼結果的話題——
不得不說這部電影真的是這兩年來看過最令人憤恨,最無助絕望乃至最陰暗殘忍的片子。
我很少看電影會哭,但這部電影讓我哭的很兇。
整個過程中我幾乎快要窒息,甚至劇終後久久不能平靜。細想下來其實每個角色都是無辜的,誰都看不透誰,誰也不想刻意傷害誰。只是某些人自認為自己現在道德的高處就可以肆意唾棄他人罷了。人性是可怕的,人們有時候會寧願相信壞的也不願相信好的。有人說克拉拉是壞孩子,不,實際上孩子是蠢的,她才多大?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怎知道自己的戲言會釀成罪惡的種子,在人們撒播耕耘中慢慢生根長大,再慢慢腐爛瀰漫。
這不是一部感人的片子,但這絕對是部催淚佳作,因為憤怒,因為孤獨,因為絕望。
沒有信任,沒有感動。
好在男主太勇敢了,沒有自殺,也沒有變壞報復社會。
同時,狩獵也很好的給其他影視劇里慣用的一句沒頭腦的爛台詞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寧可錯殺不了放過」(現在看來這句話更加愚蠢至極)若真是錯殺了你,你會是怎樣的心如死灰?
導演在影片節奏上處理的令人咂舌,一層層鋪墊,升華。每個角色的個性在九十分鐘內展現的淋淋盡致,甚至在影片中一面未露的前妻通過電話里的話語和狗狗一聽到她聲音就吠叫的表現,就能讓人感到她的壞性子。細節的刻畫也做到了近乎完美的狀態:雨中的佇立,教堂里的坐立不安和三次愈來愈烈的回眸,哥哥對克拉拉前後態度的反差等等。
現實生活包括其他影視劇例如善於勾勒人性的韓國拍的《Remember》和《七號房的禮物》演的也都是關於冤案,大把的親情戲碼和插播的幽默橋段多少能讓影片感到有一絲暖意,至少結局是好的。
《狩獵》的成功也就是不同之處在於,它把絕望演到了最後一刻,本以為人們已經接受了你,理解了你,可到最後,你正準備打個哈欠舒心一笑時,實則還是有人在遠處消消瞄準你,朝你狠狠的開出響亮的一槍,在深林中留下刺耳的迴響,你永遠還是他手中的獵物。
人性本惡, 生活亦是如此。
晚安
(沒睡的來幹了這碗心靈砒霜)
這是一個大多數的世界,大多數的人都慣性於以他人之言而言,從而人云亦云。
無知是罪惡,大人小孩都無異。
人言可畏,童言可忌
《狩獵》
或許又是一部因為平淡無奇(看完覺得充滿意味)的片名和丹麥電影受眾少而被錯過的佳作。
從高得驚人的豆瓣評分9.0可見一斑,獲得第86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提名。
由丹麥著名導演Thomas Vinterberg執導,
曾是丹麥電影學院最年輕的入學者。
其拍攝風格獨樹一幟,對於電影鏡頭感的把握尤其到位,在《狩獵》中也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向大家安利它,糾結過是不是不應該傳遞負能量,畢竟這電影看完之後確實讓人感到有些壓抑,一口氣憋在心中難以吐露,如鯁在喉。
但又恰恰是因為它能給人帶來這樣的觀影體驗,我們選擇了這部電影。
同時也因為其貼近於我們現實生活的題材——謊言、真相與人性。
劇情(超)簡介:一個孩子撒了謊。。。
影片一開頭就在刻意製造著一種沉悶的氣氛。
看孩子們的眼神。
其實只是在做躲藏嚇人的小遊戲。
男主Lucas在一家託兒所工作。
性情溫和,和孩子們可以打成一片,深受小朋友的喜愛。
跟朋友也處得愉快,把酒言歡。
突然一份來自摯友的女兒送的禮物,打破了之前的寧靜。
面對女孩的示好,Lucas婉轉地拒絕並教導她。
然而誰也沒想到,早熟的小女孩竟撒了一個可怕的「報復性」謊言——自己被Lucas猥褻了。
不寒而慄!
從一個天真單純的孩子口中看似無意中說出的話,會有多少人首先去質疑真實性呢?
一個孩子撒的謊,卻毀了一個成年人的生活。
面對一味的指責控訴,一面倒的輿論壓力以及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Lucas瀕臨崩潰。
Lucas的清白能否被證實,讓觀影者揪心,然而這恐怕不是《狩獵》這部電影的真正含意所在。
…
人性的隔閡,一旦形成,就永遠會存在。
整部電影一直在不溫不火地敘事,看似平緩的鏡頭卻能讓觀影者的內心產生強烈的波動。
一股」戾氣」在心中鬱結,隨著劇情的進展,最終在教堂戲段中」爆發」。
(沒有這段真的要氣得吐血身亡了)
天方夜譚般的故事只是一個引子。
折射出來的,是社會上存在的種種人云亦云的現象。
有時候
我們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相
而是我們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東西
亦或者是別人想讓我們接受的事物。
人言有多可畏,童言難道真的無忌?
你或許可以在這部電影里找到一些答案。
特別是電影結尾的最後一槍,沒有打中Lucas,卻穿透屏幕打中了我們每一個人。
結尾默默為公號「分享艦」打個廣告,一周安利一部電影佳作,我們約嗎~
在這部電影里,幼兒園小姑娘克萊爾是個想像力豐富的、早熟的孩子,
因為父母經常吵架,男主盧卡斯是克萊爾的幼兒園老師,也是克勞爾父親的好朋友,所以盧卡斯便經常陪同克萊爾上學。
隨和善良的盧卡斯,因此得到了小姑娘克萊爾的喜愛,
早熟的小姑娘將一封裝有彩色心形玩具的信送給盧卡斯,向他表白,並且親吻了自己的老師盧卡斯;
盧卡斯告訴她:「親吻只可以發生在和爸爸媽媽之間。」
他委婉拒絕了小姑娘克萊爾懵懂的「愛意」,請求她將愛心轉送給其他同學。
被拒絕的小姑娘沮喪不已,她像成年人失戀了一樣悶悶不樂,看似生病了。
善良的幼兒園園長發現了小姑娘的異常,她走過去安慰克萊爾,
園長問克萊爾發生了什麼事情,克萊爾說「我討厭盧卡斯」,
在園長的追問之下,小姑娘撒了個謊,「我看到了盧卡斯的雞雞,它是硬的。」
園長大驚失色,面對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無心之語,誰會相信她是因為自己失戀了而惡意中傷老師呢?
於是,園長找來了心理老師,
然而,當園長和心理老師已經下意識相信小姑娘克萊爾之後,哪怕克萊爾什麼都不說,心理醫師也認為這是創傷後遺症,他們越發堅定信心男主盧卡斯是變態;
就這樣,園長開除了盧卡斯,並通知盧卡斯的前妻,
因為盧卡斯可能是個「性侵犯」,這導致他失去了和自己兒子同住的權利。
你以為這就到頭了嗎?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盧卡斯因此失去了戀愛不久的女友,與自己最好的兄弟——也是克萊爾的父親,幾乎反目,而盧卡斯在這個小鎮上遭到人們的驅逐、謾罵,甚至連他的孩子也被人欺凌。
幼兒園的孩子聲稱,他們曾集體被帶到盧卡斯的地下室玩耍,人們更加憤怒。
然而,盧卡斯的家裡並沒有地下室。
因此,孩子們的謊言就此被戳破,證言無法取信,
被拘留的盧卡斯也被釋放了。
但你知道嗎,人們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情,
他們認為,即使沒有證據,盧卡斯也是個變態,為此,他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脅,
從此以後,他形單影隻。
小姑娘克萊爾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怎樣的錯誤,可是,即便她此時承認自己只是在「胡說蠢話」,保護欲強盛的母親卻認為孩子只是受傷嚴重,選擇性想忘記發生過的「可怕的一切」。
如何毀掉一個人?
有時候,一個謊言,便能摧毀一個人。
天真的克萊爾因為自己受到傷害,在成年人半引導半報復中撒了謊。
然而身為孩子的她,並不知道這謊言的後果。
一個成年的男人,和一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人們總會天然相信「更弱勢、更天真」的一方——即小女孩。
謊言因此戰勝了真相。
鎮上的人們並不壞,他們只是以為盧卡斯是變態,因此拒絕和這樣的人一起生活,
想想看,若這件事發生在我們身邊,難道我們還會相信這個成年人是無辜的嗎?
整部電影的基調灰暗陰鬱,看完整部電影,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雖說只是電影,但它也許就在現實中上演著。
說回這次的三色幼兒園事件。
在公安局調查出來以前,許多自媒體大v為了流量,在沒有進行過調查的情況下,已經給老師宣判了罪行,
然後,無數讀者憤怒了。
什麼時候,自媒體大v可以代替警察來通報真相了?
善良無價,但善良,必須建立在真相的基礎上。
從劉鑫案件,到攜程幼兒園虐童,再到這次的三色幼兒園事件,
一件可悲的事情正在上演:我們的官方已經毫無公信力,相反,自媒體大v足以引導輿論。
畢竟,將自己當作正義的化身,義憤填膺指責那些壞人,在民眾對官方已經沒有信任的情況下,獲得流量和利益是輕鬆又討好的事情。
可是,真相呢?
還有人在乎真相嗎?
我相信,虐童、甚至性侵兒童的案件,在幼兒園,在孤兒院,在留守兒童中,在無數個我們看不見也無法給予幫助的角落裡,一定存在著。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可以將對於性侵兒童的犯罪分子的憤怒,泄憤到無辜者身上。
看到這裡,一定會有人說,我是三色幼兒園僱傭的水軍。
不不,我並不是說,我相信那些老師是無辜的,我只是願意等待警方調查出來的真相。
如果你說,警方有可能隱瞞真相,我們的官方未必公正,那麼,我們應該面對的問題是:如何與官方有效溝通。
老實說,在這些公共事件裡面,官方所扮演的角色確實麻木冷靜到令老百姓心寒,誰都害怕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自己或者身邊人,因此,「寧肯錯殺,也不肯放過」的心態,導致網友們群情激憤。
這正是讓我感到無奈的原因:許多時候,不明真相的群眾,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還記得年初的羅一笑事件嗎?
3
網路時代,人人都可以是自媒體。
從此,我們失去了嚴肅而公正客觀的媒體,沒有深入調查,沒有研究,沒有真相,
僅僅是為了流量,為了利益,或者為了「政治正確」,
為了迎合公眾,許多自媒體早已忘卻了初衷。
三色事件爆發後,許多人在微博公開呼籲: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讓女性回家帶孩子。
這真是一個陷阱啊,女性朋友們!
想一想,就算你真的回家帶孩子了,你能保證你的孩子在小學、中學、高中、大學裡面,就不會遇到人渣嗎?
並不能。
那麼我們能做的是什麼?
不要悲觀,不要因噎廢食說不生孩子,身為女性,我們應該做的,恰恰相反,
我們女人,應該在各行各業發光發熱,努力取得話語權,甚至讓更多女性參政議政,用女性的力量,為我們的婦女兒童爭取更大權益和保障。
侵犯兒童的判刑太輕?那麼,我們就去改變、影響法律法規!
而不是在網上叫囂幾句剪掉變態的jj。
4
輿論是潮水,潮水可以向善,也可以從惡。
我們每個人,都是潮水中的一滴,
但願你在每一個公共事件中,冷靜思考,用理智,用邏輯,而不是被情緒帶跑。
但願我們每一個公民,懂得思考和言論的價值,而不是人云亦云;
最後,但願我們公民能夠取得和官方平等對話的權利,到那時,人們才有能力、有意願追求真相,而不是人們心裡願意相信的真相。
我期待,那一天不會太久。
弄清真相需要時間,需要精力,還要冒險(萬一錯了呢)既然少一個人地球照樣轉那麼為啥還要費這些事去搞清真相呢?直接疏遠這個人不就是了!
你們知道武大郎是個文武雙全的帥哥嗎?知道潘金蓮是個遵守婦道的大家閨秀嗎?知道商紂王其實是個有為之君,只是因為部隊東征而被西周偷襲了首都嗎?
積毀銷骨從來不是一句空話!而且更可怕的是在一個圈子裡,總要有人擔當被造謠者!如果他走了,圈子裡自動又會有一個人成為大家毀謗的對象!你們好好想想自小到大的經歷,是不是總有幾個人被大家背地裡罵作傻叉!
社會其實需要對立面的!人其實需要宣洩的!真相從來不重要,我們只要找到情緒出口就好了!什麼河南人都是騙子,日本人都該去死,廣東佬都是暴發戶,東北人都是強盜...呵呵,你真以為這些人腦殘?不是的!他們只是想找個出氣筒!
我覺得,真正的罪惡永遠都在暗中運作。那些眾人皆知的壞蛋其實壞也壞不到哪裡!殺人的和買人肉的到底誰更壞?前者可能是混口飯吃,後者則是真正的惡。但我們的眼永遠只盯住前者,因為真相不重要,能被看到和聽到的才是真相。呵呵,活該被人吃了還幫人剔牙!
這是一部真正的恐怖片。讓人流淚的恐怖片。
前三十分鐘,讓我兢懼的是小女孩早熟式的報復,人畜無害的神情像一頭無人能抵抗的美麗麋鹿,活學活用的污衊句式卻如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她靜靜坐在黑暗裡,對幼兒園老師說出那番話時,讓旁觀的我感覺男主彷彿就在森林中,隨時被這頭迷人的小鹿狩獵。孩子真是純潔的小鹿嗎?一定時候下可能男主才是吧,等候著宰割的鹿。
沒錯,前三十分鐘讓我感嘆孩子真是世界上最單純又最邪惡因而成為最可怕的東西。
後八十分鐘,是成年人,比小女孩給我的恐懼有過之無不及。收到來自於社會弱勢群體(孩子)的「控訴」,詢問,取證,調查,審問。聽起來很正常的行為吧,至少學法律的人看來十分符合程序法要求。但人總能在合理的程序行為後藏匿可怕的人性,一種類似於 聖母 的人性。
這讓我想起曾經爭論不休的關於給惡棍做辯護的律師是否有良知的問題。出於虛偽自私的維護自身專業的使命感,我從來堅決贊成這個議題,但除了維護程序法的傳統通用理由外,具體具析的狀況難以讓我找出具體的實體法道理佐證。
但或許是超市員工對男主的侮辱眼神和推搡;或許是男主踉踉蹌蹌一瘸一拐走回超市只為拿回自己的東西;或許是在我看到男主雨中埋葬被憤怒的人群暗殺的無辜小狗還忍住眼淚,卻在男主從超市回家途中,撒謊小女孩無辜的一句「芬妮(狗狗)在哪兒」時潸然淚下。感謝這痛苦不堪的男主的、為表明自己不和男主行為同流合污而嫌棄背離的員工的、已經成功使我厭煩發怵的那種無辜的女孩兒的眼神,交錯著讓我憤然,人性的黑暗究竟可以蔓延多廣,蔓延到最最黑暗的地方。
是的,人在這社會裡是否得到人權的尊重,我是不敢說的。(當然把人權僅理解為政府一紙公文的宣告的建議跳過此段!※看了最近開放二胎後的公眾評論後我特地加上這句呵呵,不說緣由)握著大小不一權柄的人掌握你的生死權利是何時都存在的現象,別說具體有權勢的人,連無關緊要的人聯合起來都能用口水真實淹死一個人。在超市的人所做所為,無論對真正罪犯還是無辜民眾,最忿忿不平的人也無法否認這是違法行為吧。
司法不也是一樣么?不懂法還叫囂法制的民眾,追求「正義」也無法抵抗先入為主的法官,誰說得准司法實踐調節的原則引導的判案底線在哪呢?所謂「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在我看來不過是給判案公正之所以公正,不公之所以不公找借口。沒錯,二者皆可用。Who cares ?反正都是所有解釋的萬金油。
不好意思話題跑遠了...回來...
老舍曾說,「猜測產生惶恐,而惶恐容易把猜測變成結論,好使心中安定。」多少次,存在即合理。謠言的存在本身便證明其合理。可笑的是,本身便骯髒愚蠢的人類,一次次樂此不疲地壓榨著別人的人權,自詡聖母呵。獵手,一個個在電影閃爍的畫面背後都像極了殘忍的獵手。一顆顆破碎的頭顱像極風吹即倒的稻草,那思考生殺予奪偉大意義的頭顱能被眾口鑠金的事實碾碎。被道德驅使的輿論能銷毀多少人權。
看到有帖稱,「看到超市裡的人對男主如此侮辱,我都恨不得殺了所有當場的人。」是啊,多麼解氣。可真切被這種風吹即散的輿論毒氣傷害過的人是不會這麼看的,一切都是可怕的罪惡。不了解真相,誰都是獵手 無論是幫助男主和他兒子的好朋友,還是幫助小女孩的幼兒園老師,在真相大白之前,誰不是獵手?嗯歡迎反駁。
是看到知乎推薦負能量電影清單去看的,看完卻不覺能量之負,我看到的是我自己,是自己無意中獵殺的可怕和曾刺穿別人心臟的手中鮮血。就是因為男主演的時候演得太憋屈了 於是決定去演漢尼拔吃人
最天真的人說出來的謊言,傷害才最大。
在教堂,那人說,你看到我眼睛裡面有什麼嗎?什麼都沒有。
弱勢群體遭遇性侵犯絕對不會只有唯一的解,它是個二元一次方程式,每一個個體的事件代入這個方程式,都將有相對應的解,在《熔爐》上映一年後,丹麥人就在2012年交出了對於性侵犯話題自己的理解。
如果說《熔爐》在控訴強勢集團下,弱勢群體遭遇的不公和悲劇,那麼《狩獵》無疑是對兒童自帶話語正確性下,成人話語權真空的尷尬境地進行反思。
狩獵的故事並不複雜,主線即是男主盧卡斯遭遇間隙性短暫失憶的小女孩——卡盧盧的一次偶然控訴,聲稱盧卡斯對自己實施了性侵。這樣的一個事件當被小女孩的幼兒園老師知曉後,開始如同滾雪球一般,在整個小鎮散布開來,而男主盧卡斯也隨著流言的日益膨脹,從被以前好友排擠,到被警察逮捕拷問,雖然隨後被釋放,但是在整個小鎮已經失去了立足之地,剩下的只是無窮無盡的仇視和排擠。
電影的開頭是一群中年男人在十一月冬天下水的場景,北歐幽靜的自然風光將這群中年頑童的歡樂時光襯托的恰到好處,而電影之所以在一開始展開如此畫面,則是為接下來的故事做出反面的襯托,暗含著,即使是多年的知己好友,可一旦性侵的事情落到自己的女兒身上,連多年達成信任的好友也可以反目為仇,而不用絲毫的理性分析。
而本片的主題也在幼兒園園長的一句話中讓人無可置否:「我是為孩子著想,他們不會說謊。」
當成人的世界被一個孩子的無意謊言打破,這樣的流言,是否能變為成人社群共同對付另一個人的武器?雖然我們都知道,錯也不在小女孩卡盧盧,畢竟電影自始至終都向我們清醒的擺明一個道理,那就是卡盧盧的幾句「惡言」並不是有意為之,而是她自身記憶上的錯亂和短暫失憶。雖然我們知道所謂「盧卡斯向卡盧盧顯示自己的性器官」,只是因為卡盧盧哥哥的朋友把iPad上的色情畫面給卡盧盧看到了,隨後卡盧盧自己記憶拼貼的產物,但是毫無疑問,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麼就無法挽回,就連卡盧盧其後也不能肯定自己說的是不是一定正確。
毫無疑問,電影這樣的一個設定不是在拷問小女孩的對與錯,而是在告訴我們:如果小女孩壓根就是無心為之,但是這樣一個流言一旦在一個社群中傳播開來,社群中的每一個人該如何對待。
電影的高潮部分是盧卡斯在慘遭毆打之後,在聖誕夜那天走進小鎮的教堂,和卡盧盧的父親,一個原本視自己為最好朋友的男人,終於爆發衝突。
盧卡斯的情緒爆發像是一頭被狩獵的麋鹿,在等待命運完結的那一刻悲憤的觀望周圍的世界,這是屬於他最後的權利,除此之外,在面對充滿惡意的氣氛中,他已經一無所有。
故事的結束是以一年之後,盧卡斯的兒子成年禮上的一場狩獵來終結。本來觀眾還以為一年之後,此事應該可以逐漸消弭,的確,在成年禮開始之前的盧卡斯受到了眾人的歡迎,當時,宴席上眾人面色的異常和反感,讓盧卡斯知道,可能未來的時光再難回來,而結尾的森林中自己差點被槍殺,更是讓他清醒的明白,所謂的言歸於好,所謂的不計前嫌,所謂的相安無事,只是怨恨下的陰翳。
至於準備槍殺自己的是卡盧盧的父親?還是卡盧盧的哥哥?亦或是小鎮的某個人?已經不再重要了,背光下槍手的剪影象徵著集體的謀殺圖騰,如同電影中優美透亮的畫面和隨意的抒情吉他樂,像是告訴我們,在這個美麗的北歐小鎮,它那冰冷刺骨的悲劇就像它的瑰麗旖旎的風光一樣,存在於此。
我想起了哲學家邁克爾-桑德爾的社群理論:「權利優先於善」,這是一個危險的言論,儘管它將現代社會中的社群本質已然剖析。《熔爐》中的權利優勢體在於他們是「善」的定義者,而《狩獵》中的權力優勢體則在於他們是惡的裁決人,僅此而已。
首發於電影類公眾號-竹林七影狩獵 和 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 並列本人本年度觀賞第一名,注意,這是很高的評價哦。
後者 很熱,前者很冷,具有鮮明的北歐特色,冷峻壓抑。
類似的事情在歷史上發生過多次,由於某種政治或信仰或道德方面的莫須有的原因,多數人對於少數人的迫害。
人性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充滿敬畏的東西。它能成就一個人,也能將一個人擊的粉碎。
「我討厭盧卡斯。」
當小女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空氣是凝固的。那種窒息感從電影里壓過來,讓觀者簡直透不過氣來。
從那一刻開始,對男人的批判就不會停止。一場悲劇,或者是慘劇,從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無論事實的真相如何,人們已經開始無條件的相信小女孩所言既是真相。
一直小小的蝴蝶扇動翅膀,釀成了太平洋的山呼海嘯。僅僅因為一個小女孩的隻言片語,就能將一個人傷的千瘡百孔,言語這時候比刀還要鋒利。
從鄰里的冷漠,到同事的排擠,再到愛情的破裂。盧卡斯一步步地被推向深淵。我們深處屏幕前,除了無能為力的揪心,還有對這一切的驚訝與恐慌。
當我們以為事件終於平息,一切都冰釋前嫌。盧卡斯將女孩高高抱起宣告著一場滑稽的事件終於可以收尾了的時候。
一聲槍響打碎了我們的美好夢幻,人們心中的恨是不會消失了。你曾經性侵幼女,你一輩子都是性侵幼女。就像是一個烙印,即使無數年之後,仍舊清晰可見。
一個曾經被社會所拋棄者,即使在大多數人的良知下重新建立起尊嚴和勇氣,繼續慌張的生活。也總有不會忘記曾記你是魔鬼,那麼你的獠牙永遠都將鋒利。所能做的,就是砍下你的頭顱,看你的獠牙還能不能閃現寒光。
至於這一切是如何開始的?他真的是罪不可赦的惡人嗎?
誰又會去在乎呢?
人的社會中的地位太脆弱了,多少時候一個小小的時間就能將人置於萬劫不復。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更危如累卵,一聲嘲笑,人立即就會碎掉。
前段時間看過《完美的陌生人》,一群老友在一次聚會上突發奇想,將手機的消息共享,一條條消息將每個人壓在心底的秘密公之於眾。隨著時間的推進,矛盾越來越升級,結局是一群老友在一個短短的夜晚互相攻擊、中傷。最終形同陌路。
每個人撕去的外衣,在曾經的友人面前毫無不留的時候,他們卻再也不是能相互信任的知己了。正如片名,不過是完美的陌生人。
這兩部片子太相似了,他讓我們清楚的看到社會中陰暗的角落。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我們感受到的是徹骨的寒意。
當電影越接近生活,就越讓我們感覺到害怕。因為他離我們太近了,近到觸手就可以摸得到。你我或者他,每個人心中都還有無法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是善意的是惡意的,是謊言是忍耐還是欺騙,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們所害怕的事,我們的秘密也是我們生而活著的基石。
同時我又常常感覺魔鬼不過是變色的天使,善與惡很多時候就在一念之間,決定的一瞬間太重要了,一句話的分量也太重了。我們卻無法用太平衡量行為與結果的兩端。我們無法得知,我們的一切行動是否會有人或有多少人為此背負上沉重的枷鎖。
這讓我們謹言慎行,我們的一時之快是否會給其他了帶來災難。
更恐懼的是,有一天會不會有災難從天而降?
我們能做好自己嗎?別人能做好別人嗎?
我們的周圍有太多惡意了,沒有人能逃出一張社會的大網,當我感覺到被一千雙眼睛注視的時候,我感覺不寒而慄。從這部電影里,你可以看到大腦的天然缺陷,人性的弱點,以及人類的未來。和終極。
電影的最後一槍正是這部電影的升華,那是社會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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