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馬爾克斯的短篇《禮拜二午睡時刻》?

看過此短篇,看過些評論,沒感覺特別說到點上,所以來問問。。


一切不說評論哪一篇的問題都是耍流氓…簡單來說 可以理解為《百年孤獨》主線劇情的支線任務 我到覺得這些短篇並沒有很突出表達孤獨 比如《咱們鎮上沒有小偷》表達的就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歧視 《格蘭德大媽的葬禮》說的可能是一種集權 《百年孤獨》中也提到唯一能與霍塞·奧雷良諾·布恩迪亞的葬禮媲美的就是一百年後格蘭德大媽的葬禮 並且《格》的語言風格是典型的馬爾克斯式的 放兩張圖片感受一下

另外 我覺得馬爾克斯的長篇比短篇要值得品評太多了 短篇的話看著開心開心就好…


我是一名中學語文教師。人教版《外國小說欣賞》選取了這篇小說,個人覺得是全書中非常深刻的作品之一,也作了一番鑽研,現就這個話題談一談。
一 . 文本分析
解析1:語義還原——「熱」
本來這是一個發生在夏天的故事,但是當我們把文中的「熱」找出來對照來看之後,會發現這個字帶有非常強烈的個人的、臨時的色彩。
「這時候正是上午十一點,天氣還不太熱。」「十二點,天氣熱起來了。」火車又經過一個鎮子時,鎮子的廣場上「在炎炎的烈日下,樂隊正在演奏一支歡快的曲子。」快到達目的地時,「窗外吹進一股又干又熱的風」,下車之後,「小鎮熱得像個蒸籠」。
這些關於「熱」的描寫,如果我們僅僅當成是對敘事時序和天氣變化的交代,那麼我們就關上了一扇了解人物心靈的大門。這是一個關於小偷的母親去拜祭自己的小偷兒子的故事,這位母親的兒子在其他小鎮上因為偷盜而被打死,埋在了那個小鎮的公墓里。這位母親離小鎮越近,離兒子的葬身之地越近,心情的複雜程度,情緒的緊張程度就會越深:一方面她要承受失子之痛,另一方面她要面對掌握著公墓鑰匙的神父的詢問和小鎮居民各種各樣的眼神,而她心裡又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兒子是一個「非常好的人」,是不會偷東西的,還得擔心自己帶去的小女孩會不會哭出來讓人瞧不起……這不也正可以解讀為一種「熱」嗎?
這一連串不斷增加的熱度,已經超出了它字典語義的規範,成為了人物心情變化和情感燥烈程度的一種暗示,越是走近小鎮,天氣越熱,情感越燥烈,所需要對情感的控制力也越強,這又恰恰與這位母親聲調的平靜、回答的簡短、口氣的堅決、態度的固執、接受詢問時的不動聲色——種種外在的「冷」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這種矛盾中,一個痛苦而堅強的母親形象生動地浮現在我們眼前,烙印到讀者心中。
在神父感嘆上帝的意志難以捉摸時,作者這樣寫道:「神父本人也覺得這句話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一則是因為人生經驗已經多少把他變成一個懷疑主義者了,再則是因為天氣實在太熱。」這裡同樣存在著矛盾:為什麼天氣熱和上帝對苦難的無能為力有因果關係呢?前面所說的第一個原因倒還成立,這麼多年的人生經驗,讓這個離上帝最近的神父也逐漸明白,神也並非萬能,上帝救不了世人,苦難的悲劇依然會繼續發生。在這樣的時代、這樣的社會,這樣的事情不可避免。由此,我們似乎可以對這裡的「天氣」和「熱」作出超越字典語義的解釋:天氣就是19世紀60年代拉丁美洲社會與時代的象徵,而「熱」則是混亂、無序、迷茫的代稱。

解析2:語義還原與價值錯位——「法袍」和「午睡」
「那位婦女眼皮上青筋暴露,身材矮小孱弱,身上沒有一點兒線條,穿的衣服像件法袍。」這是小說中對母親第一次正面描寫,我們讀完,很容易想到馬爾克斯在這裡是要突出這位母親由於營養不良而導致身材瘦弱,黑色的喪服穿在身上顯得寬寬大大。但是為什麼不用別的什麼喻體,偏偏要選擇「法袍」這個詞呢?作者在這裡還要向我們暗示什麼呢?
所謂「法袍」,就是法官在法庭上穿著的職業性禮服,從外觀上來看有兩個特點,一是黑色(西方所有法官的法袍都是黑色的),二是寬大,三是莊嚴。我們先來看看第三點引發的矛盾與思考:莊嚴的法袍自然首先應該是整潔的,起碼要是完整的,但接下來作者馬上交代「母女二人都穿著襤褸的喪服」,這不是很明顯的一個矛盾之處嗎?襤褸,指指衣服破爛,不堪入目,一般都是由於穿得太多而又清洗縫補太少才會讓衣服變成這樣,但喪服怎麼會穿得太多?這位母親難道經常穿著喪服嗎?她有那麼多的親人朋友不斷地死去嗎?顯然不是!再聯繫喪服的寬寬大大,我們有理由推測這兩件喪服甚至根本就不是她們自己的,是借來的。誰家都不會沒事準備一套喪服來穿,所以喪服在親戚朋友鄰里之間借來借去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而這兩套喪服破爛到了這樣的程度,至少也從側面反映著這個社會死亡率不低的事實。為什麼死亡率這麼高以至於喪服需要頻頻出場?我們放到後面再說。
回到「法袍」的語義特徵——它是法官上庭的職業禮服。這位母親是去拜祭自己因為偷盜而被打死的兒子的,她去到那個小鎮上,照常理思考應該是處於道德弱勢的一方,或者說她此去難免會接受小鎮人們的道德審判,她應該是一個在道德法庭上作為被告的角色,為什麼作者卻說她穿著法官才能穿的法袍?
答案在母親的回答里:「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小鎮上的人對小偷的死漠然處之, 就好像從來如此, 小偷就是小偷, 沒有人想過他如何成為小偷。母親的莊嚴回答給予了我們某種啟示, 她拒絕小鎮對兒子做出的判斷, 她告訴我們她的兒子是一個聽話的人,是一個寧願自己每周六出去當拳擊手被人打得三天起不來床也要養活家人的好人,這樣的人,怎麼會去做小偷?在這裡,審判者與被審判者的身份顛倒過來了,母親來到這個小鎮,拷問著小鎮人們的心靈。
甚至我們再多設想一點,即使她的兒子的確是去做了小偷,那麼是什麼力量把原本這麼善良聽話的孩子逼上了這條路?為什麼在這個年代靠自己的勞動不能夠養活自己,不能夠滿足起碼的溫飽要求?聯繫前文所說,為什麼這個社會裡人們的死亡率會這麼高?如果不去偷搶而被打死,就會窮餓困苦而死,真善美在這裡發生了錯位,美的不一定是善的,而惡的不一定是丑的,把情感價值放在實用價值之上,就是一種美。穿著黑色喪服的母親,正如一位穿著法袍的法官,默默地審判著這個無情的社會。
馬爾克斯曾說過,「理想的小說應是絕對自由的小說, 它不但以其政治的和社會的內容使讀者憂慮, 而且以其深入的現實的力量使讀者不安。如果能夠把現實翻轉過來, 讓讀者看到另一面的情形, 那就更好了。」(《兩百年的孤獨———加西亞·馬爾克斯談創作》)那麼,馬爾克斯要藉助這位母親的遭遇向我們展示怎樣的社會現實的另一面呢?
在馬爾克斯所生活的拉丁美洲,殖民者颶風般的掠奪和政權的反覆更迭使這些國家處於極端的貧困之中,人民經受著物質上的極度貧窮,生活無以為繼,個體生命也沒有絲毫的保障, 普通民眾對生命的死亡不以為然。
馬爾克斯的代表作《百年孤獨》,用大量篇幅所描述的正是從1930年至十九世紀末的70年間,哥倫比亞爆發幾十次內戰,使數十萬人喪生的史實。在那本書里,政客們的虛偽,統治者們的殘忍,民眾的盲從和愚昧等等都寫得淋漓盡致。作家以生動的筆觸,刻畫了性格鮮明的眾多人物,描繪了布恩迪亞家族的孤獨精神。在這個家族中,夫妻之間、父子之間、母女之間、兄弟姐妹之間,沒有感情溝通,缺乏信任和了解。儘管很多人為打破孤獨進行過種種艱苦的探索,但由於無法找到一種有效的辦法把分散的力量統一起來,最後均以失敗告終。這不正是這位母親和小鎮上的人們之間關係的寫照嗎?甚至細心的讀者會發現,雷薇卡太太打死小偷的那把槍,作者不動聲色地幽默描述——「這支槍自從奧雷利亞諾·布恩迪亞上校那時候起就沒有人用過」,這位上校,正是《百年孤獨》中布恩迪亞家族的第二代子孫!
這些沒有感情溝通,對死亡無動於衷,喪失了生活的熱情的人們,這些冷漠的居民們,難道不像魯迅先生所說的「鐵屋子」裡面熟睡的人嗎?這些人不僅物質匱乏,精神上也陷入危機,愚昧、麻木的國民靈魂構成了社會發展的強大阻力——冷漠、愚昧、混沌。這,才是標題中「午睡」二字的真正含義!表面上看,這個「午睡時刻」是說母女二人選擇了在小鎮人們午睡的時候來拜祭兒子以避開小鎮居民的目光,但更深刻的含義應該是喻指這些如同陷入沉睡的靈魂!
在這個禮拜二,整個小鎮也可以說整個拉美國家都處在不自覺的昏睡之中,而母親的黑衣,平靜而尊嚴的面容,孱弱的身軀, 逼視著他們從「夢中」驚醒,思考自己的命運,反思自己的行為。
或許,這就是作者隱藏在平凡字眼裡的深層情感,就是小說故事中的弦外之音,是無聲處一次次敲打著我們心靈的驚雷。

二 . 結語
其實,這篇小說還有許多值得我們去分析的地方,比如故事中的母親、神父的妹妹、打死小偷的雷薇卡太太,她們那絕非巧合的「單身」,折射出怎樣的社會現狀?這位母親被兒子「屈辱」的死打出了生活的常規狀態,她在小鎮上面臨神父的詢問時,面臨居民的圍觀時,她那處於「極端」狀況的情感是怎樣遊走在屈辱與堅強之間?這位母親帶著的這個小女孩,在故事裡是一個怎樣的形象,寄託著作者怎樣的感情?「她們是這節簡陋的三等車廂里僅有的兩名乘客」、「車窗銹住了,怎麼也拽不動」之類描寫有著怎樣細微的用意?
只有運用正確的方法,帶著敏感的心靈去潛入文本,體察作品,我們才能真正挖掘出有意義的東西,才能展示和還原出作者深邃而博大的思想,才是一個合格的閱讀者。


《禮拜二午睡時刻》是收錄於同名小說集的一篇短篇小說。我以為收錄於同一本書里總有其他的特殊意義,事實上雖然有聯繫,但各個故事內容是絕對可以獨立看待的。我看過一個版本的小說集書名用的是《格蘭德大媽的葬禮》,而恰好格蘭德大媽也是禮拜二死的,細心如我就以為事情發生在同一個禮拜二,但事實證明是我想太多,母女拜訪的是八月的一個星期二,而格蘭德大媽則是九月,況且整本書的故事跨度少說也有二十幾年,蕾微卡太太已經獨身二十八年了,書中有一篇講到他老公還在世,也有一篇講到他剛死。
然後書里還有一篇講到《咱們鎮上沒有小偷》,故事和禮拜二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但其中那個兒子就是個小偷啊,我又忍不住多想了,這個小說名有什麼深意嗎難道?事實上可能又是我多想了,所以我以上所講全都與問題無關,我就是忍不住多說幾句,別介意。
然後我百度了一下,百度百科已經講的十分高端有內涵了,可以參考一下。
就我來講,剛看完這一篇小說的時候心裡覺得怪怪的,看完有點不知所措,大概故事構思好就好在這裡吧,所有內容只是寫到這裡,當母女倆出門之後情況如何不多加描寫,提供思考空間,像我這種不思考的人就會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情緒複雜。
還有就是我覺得書中有一句話蠻有意思的 「神父本人也覺得這句話沒有多大說服力,一是因為人生經驗已經多少把他變成了一個懷疑主義者,再則是因為天氣實在太熱。」將天氣和人生經驗放在一起不覺得意味深長嗎?
寫完再看題目是說如何評價,對於這種題目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現在對於這種東西越來越小心了,只能說合不合我胃口,感覺上還可以,能吃下去,但是就馬爾克斯的短篇小說來說,這篇我不是特別中意,但是在這本小說集裡面印象算是比較深刻的了。
好的,我答完了。謝謝看完,鞠躬。


馬貢多短篇集,在其中出現的人物和事情會在老馬早期其他小說中反覆出現。這書並不一定有個完整的主題,只是描寫一個鎮子的世態炎涼,生動可信的現實舞台上,上演的是生活的艱難,小人物的被欺凌,心酸的愚昧和質樸等。當然,最永恆一以貫之的還是老馬一生唯一在說的一件事:孤獨,人與人之間的無法溝通,但在這本書里這並不是老馬有意為之,不如說是老馬不管寫什麼都會有這個屬性,是他血液里天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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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你是不是要問此一篇小說啊,如果僅此一篇,那主要寫的是窮人的尊嚴(母愛主要也是通過維護尊嚴表現出來的),甚至是惡人的尊嚴。人會變惡,造成無路可走的社會總有一定的責任,男主的死亡直接原因也是人之間的戒備和不信任(當然男主當時應該確實是在偷東西)


一般人以為馬爾克斯揮霍想像力,而在《溫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一文中,余華敏銳指出,他在天馬行空的敘述里,「隱藏著小心翼翼的剋制,正是這兩者間激烈的對抗,造就了偉大的馬爾克斯。」余華認為,《禮拜二午睡時刻》尤其體現了剋制的才華,母愛這一偉大的主題源遠流長,算不上新奇,讀來卻頗為震撼,「雖然作為小偷的兒子被人槍殺的事實會令任何母親不安,然而這個經過了長途旅行,帶著已經枯萎的鮮花和唯一的女兒,來到這陌生之地看望亡兒之墳的母親卻是如此的鎮定。馬爾克斯的敘述簡潔而不動聲色……」神甫何以在她面前不安?枯萎的鮮花何以令人戰慄?余華感慨於,馬爾克斯留下的疑問很清晰,背後的答案同樣清晰,「讓我們覺得自己已經感受到了,同時又覺得自己的感受還遠遠不夠。」


看完《格蘭德大媽的葬禮》莫名想到王小波的《紅袖夜奔》中l紅袖等待死亡的情景。。。。


用了三天時間看完了整本書,在不了解整本書的情況下在讀到最後一頁錢我還堅信故事一定會回到文章開頭的母女,事實證明每個故事之間是完全獨立的,可能作者的集中點是發生在這個小鎮上的事,也是通過從各個人物的視角來描述小鎮上的人們的冷漠和貪婪,藉此折射出整個時期國家的病態。補充一點,全書前面寫到獻給神聖的鱷魚,帶著誰是神聖的鱷魚這一疑問讀了整本書,最後也沒找到答案,科科


這是他早期作品吧,所以不必太認真吧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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