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賈平凹2016年出版的新作《極花》?


作家不是記者,他們不僅僅是揭示這樣一種現象,或者是拋出一個問題
而是從劇情,人物,情感等等發麵,抒發他們自己對這樣一個現象的思考和感想
讀他的書,你會知道,他對於農村人口拐賣,是什麼態度
賈平凹的態度是,理解拐賣者,對拐賣者深表無奈。弱化受害者的痛苦,將這場犯罪在劇情發展里,盡量描述地更加合理,無奈,甚至是理所當然。這才是我唾棄這本書的原因。

賈平凹把當代農村無法延續後代,缺乏女性,會出現光棍成群的問題,歸結於城市奪去了這些女孩。。。
什麼叫城市奪走了這些女孩啊,當初流掉幾千萬的女嬰的是誰啊?都是城市讓你去流產女嬰的?

明明是極度重男輕女的觀念讓這片土地成為女人的地獄。
如果你是一個女人,你在這裡出生,你願意留在這裡嗎?
我想就算是賈平凹自己,也不會願意。
十幾年前,他們要男孩,所以把女孩流產掉,殺死了幾千萬的女孩。
十幾年後,他們要給男孩娶老婆,所以非法購買那些被拐騙來的婦女。強姦虐待,為了防止婦女逃跑,可以打斷她們的腿,奴役她們,只為了給自己延續後代。

你是一個男人,生長在這裡,你也許還願意留下,去了大城市未必有更好的出路,留在這裡經管貧窮但是依然在食物鏈的頂端。但是如果你是一個女人,面對這樣一個從來不曾把你當人的村莊,你存在的一切就是為了壓榨你的一切可用的價值為男性服務,你的生命,你的肉體,你的意願都無法自己選擇。。。你還願意留下來嗎?

這種敏感話題的小說,常常需要各種價值觀的碰撞。對現象反思和思考。
如果單一地去理解,地站在誰的角度,都有失偏頗。
可能來自農村,又是農村中的男人,賈平凹想到的是,屬於農村的女人被城市奪走了。這些女人本該是屬於農村的。這裡才是她們的根。。。
但是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我一點都不覺得
甚至覺得,這樣一個世界,簡直是噩夢一樣的存在。比起物質的貧瘠,精神上對女人的剝削。。。才是最最恐怖的。
所謂的「善良的拐賣者」,也不過是在壓榨時,態度會稍微溫和一些罷了。
女人就像一群牛羊。他們有的吃你的血肉,有的豢養你只是為了割點羊毛,擠點牛奶。
總之,這些女人,統統無法被當做人來對待。所以根本談不上割羊毛擠牛奶就是善良。。。因為她們不是動物,她們是人。
你要去譴責那些牛羊不乖乖聽話,不乖乖留下來給你吃肉喝血,剃毛擠奶嗎。譴責她們被大城市奪去了嗎?
如果有可能去做一個人,誰願意做這個貧瘠村子裡的牛羊呢?
當然,也有人願意為了豐厚的物質條件,做一隻金絲雀,或者有錢人的寵物,但那樣的女人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啊

郜艷敏也好,胡蝶也好,她們的人生道路都已經被人販子和購買者毀掉了。在這種情況下,權衡利弊,留下來,是當下的選擇中,最好的一種。因為曾經有過的更好的選擇,都被奪去了。


我並不覺得賈平凹在為農村女性人口多流失而不平吶喊,作者只是拋出了這個問題,是非對錯都是開放式。在任何一個時代,人們所認為的對於世界的主動權 實際都是那樣的局限而不堪一擊。
這部小說,離我的生活是那麼遙遠,可是卻是讓我第一次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讓身體貼近塵土的閱讀。
首先在作者的文藝處理下,讓我拋離了自覺文明的城市人視角,存在皆合理,那些我們一向鄙夷的農村鄉土式的粗鄙,男女關係混亂,對女性的不尊重 這實際上和城市生活中的網路謾罵,婚外情泛濫,直男癌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只不過是不同社交工具和生活方式下的不同體現。
我相信那些形色各異的人物,我們一定可以在身邊找到坐標一一對應。
其次,我還是深深的替雌性生物在這個世界上的弱勢表示悲哀,人類的女性在文化落後地區向動物一樣的被看待,那些男人只關注她的生育功能和滿足自己的性快感,這和動物界那些非人工豢養的雌性貓狗,可以隨意被侵犯,沒有任何區別。由於身體構造的特點,還要承擔這種被任意侵犯的後果-懷孕,無奈體力還說文化都不佔優勢的雌性,若脫離了相當程度的文明,生存狀況的確堪憂。
再次,我不認為城市發展是導致農村男性找不到妻子的根本原因。農業不會消亡,農村也不可能消亡,那些自然資源不佔優的農村地區,能夠改變命運的還是只能靠教育的推廣以及人員的遷徙。
還有,作者這部作品寫實的模式讓我忽略了其文藝作品的藝術手法,從表現手法上,這部小說反覆描寫的極花 在最後並沒有成為一個升華的手勢,可是這部小說的內容,還是成功的征服了我。
最後,一點腦洞,黑亮豈不就像你我的生活,強姦了我們,可又不失去溫柔的對待著我們。大多數人,對於自己的命運 最初都是胡蝶似的激烈抗爭吧,然而慢慢的妥協 低頭,最後尋得自身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所幸作者最後手下留情,胡蝶是自己回去了那個地方。讓我覺得無論命運怎樣 還有一絲選擇的權利,握在了我們自己手上。

我們都不要鄙夷這個世界,每個鄙夷的上面,一定有你想要割裂的東西,本屬於你身體而你不願意承認的東西


文字還是賈老原有的功力,沒什麼可說的。就說說關於本書的一些批評吧。這事很簡單,賈老寫出的是真實存在的事情,而你們在批評的是這件事該不該有,這有衝突嗎?沒有吧,畢竟願景和現實永遠不一致。這不是一元論的東西,寫這本書不是對那些陋俗的宣傳,而是擺出了一個事實。這現狀不好,糟糕透了,但這是現實存在的問題。現在我更願意把這本書看成是一本紀實文學,它揭示了現存的一些問題,但對問題的根源沒有太多揭露,立意不高卻也不足以受到那麼多批評。


排名第一的答主認為:
什麼叫城市奪走了這些女孩啊,當初流掉幾千萬的女嬰的是誰啊?都是城市讓你去流產女嬰的?
明明是極度重男輕女的觀念讓這片土地成為女人的地獄。

邏輯上無可厚非,我也很明白男權對這些女孩的傷害。
首先這位答主認為賈平凹在弱化受害者所受的的傷害,我認為。1、作品在描寫胡蝶被囚禁、逃跑被捉回、被性侵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受到作者在弱化這些傷害。反而作品一直在極力的表達這些男人極其畸形的佔有慾,就連黑家的狗,也對那些石頭刻的女人抬起一隻腿,小便留下個記號。從初夜、婚宴那兩篇,胡蝶的遍體鱗傷,感同身受。如果你認為黑家對胡蝶好,想法設法買白面饃給胡蝶就是在弱化傷害的的話,太不全面了。2、這本書最諷刺的是,胡蝶受到的傷害,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被解救回家受到的二次傷害。她也是不願意麵對這樣的生活的。這時候她的選擇,只有抱著「兔子」當嫦娥了。


讀者的解讀方法有很多種,所以我覺著不能但從作者的態度來否定一整本書。
之前看到了記者對賈平凹的採訪:

法律和人情常常是相悖的。而小說中往往要寫的是感情的東西。沒有買賣自然就沒有傷害。但為什麼打擊拐賣幾十年,還是不能杜絕?這只是表面危機,社會深層的危機是社會結構、社會分配發生變化,產生了很多城市和農村的不協調,導致了各種的情況。這些危機,作家可以思考,但是如果想解決單靠作家是沒有用的。


我並沒有說是我在為這些買人口的男人搖旗吶喊,但是城市奪走了這些女孩,真的不應該怪罪這些男人的男權思想,怪罪他們重男輕女。在實際的情況中,男權對底層男性的傷害是遠大於對女性的。在這本書中,他們才是重男輕女觀念最大的受害者。這是一個複雜的社會問題,但絕不能成為他們應該消亡的理由。


豆瓣上對《第七天》的一個評論,和前者一樣,《極花》敘述的也是中國當今一個耳熟能詳的社會問題:人口拐賣。但是比起第七天對新聞的照搬照抄,《極花》的寫作角度另闢蹊徑、不落俗套,情感態度也叫人耳目一新。不僅自帶被西方媒體關注的中國「特色「,對沒有親身體會過但頗為關注該問題的國人來說也同樣值得一看。

小說在後段有簡單交代其餘被拐賣婦女的經歷,表示對該問題醜惡面的不忽視、不否認,但主人公胡蝶所待的家庭卻有著非常特別、鮮明的設定:【善良的犯罪者】
這也是小說前半段總體的文章走體現出的感情態度。


先從兩種讀者視角簡單談一談。


首先根據拐賣者(準確說是從拐賣者手中買媳婦的黑亮家)對被拐賣婦女(胡蝶)的態度看,黑亮家算得上是有良心的。因為買回的當天,胡蝶就跑了一次,才致使他們把她給鎖了起來——相對比後文另外幾個婦女,有的一買回來就被打斷了腿,有的跑了三次都被抓回來,生了三個兒子才安生下來(原文總共兩三句話,但這才是我們對拐賣婦女待遇的正常印象),黑亮家還是很溫和的。而在這一過程中,不敢碰她的黑亮卻仍舊對她百般呵護,黑亮爹也很不虧待她,甚至說有一種鄉下老人對城裡媳婦的畢恭畢敬。
帶回底下放兩個圖各位感受一下。

一個是燈油緊張期間她一天二十四小時要點燈,一來怕黑一來也是報復,從心理角度分析,這是在黑家人的軟政策下的硬反抗,要在死水裡激起一些波動,不管它是不是希望。我這人最聽不了浪費,尤其在叫人想到城市人的確很習慣的生活方式在鄉下人看來那麼鋪張浪費不可思議的時候。

二個是自家成年吃蕎麥和土面,但怕待她不周特地去買白面饃饃。
不說增白劑的問題,白面饃饃軟糯香甜,充分體現出黑家人對她的疼愛。
而把白面餑餑吊起來的細節,也體現出窮苦人家節儉與大方相結合的矛盾。

從胡蝶的角度看,因為她就是本文的敘述者,心理活動還是很明了的。
我一開始就是看了「我」巴拉巴拉說話的口氣被震驚了一下才看下去的,因為她完全沒有我想像中被拐婦女那種恐懼、怯懦與絕望,甚至連憎恨都被縮小了,我覺得說她憤怒是最合適的。

她本身也是個鄉下人,母親去城裡拾垃圾想供弟弟上大學,她後來也跟過去幫忙。但她又是個天生的城裡人——其實就是長得漂亮:「牆稜角臉」,「腿又長又直又白」。(這裡有必要提一下,雖然這兩個特徵就是當代濫俗的兩個審美標準,但作者寫的很巧妙,通篇新舊現象都不落窠臼,彷彿這特徵用在胡蝶身上就是天然、是主角光環,怪不得她受這些事兒,而沒有有些尤其是舊作品中體現出的那種因為這個人是主角,主角就該漂亮、腿長而刻意賦予的生硬感)——絲毫不考慮自己的激烈言行心直口快可能會激起對方怎樣的獸性給自己帶來什麼可怕的後果,實在算得上出淤泥而不染、天真爛漫。真的是天真爛漫,不懂人間險惡。
前面看的最舒服的一點,就是這個主人公很有希望。她被拘禁被困住,但她不絕望,或者說她不一定意識到,她沒有絕望。她不看著枷鎖和牢籠自怨自艾,你猜她幹什麼?她看。
也許是看出路,也許是就是觀察,也像是在瞪視她的仇人——人、村莊,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拐賣了我!
然後文章就有一部分是一股腦傾倒出來的她的觀察所得。

這種觀察到後期也沒消失,而且明顯有發展。

胡蝶的形象應該還有補充。先不急著寫了。


這個被拐賣的地點特色也很有看頭,說起來是山西某遠村,長在大坡上。地勢險遠。
民風吧,不算淳樸,也不算歪邪,應該說沒有刻意賦予的偏向某一方面的特色,而是該善良善良,該淫邪也是淫邪的,也可以歸納為:真實。

所謂窮山難水出刁民,在中國廣大農村縣城地區人們的生活情況、人們的性格大方向或多或少是和小說描述貼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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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雜亂的談幾點:
一、要評價極花,就不得不看一看賈平凹對自己新作的一些說法。從某種角度上,賈平凹的這些自己談作品的話,這些真實的故事,比極花本身更有價值。
而且從某篇文章中對事件原型的描述來看,我個人是覺得賈平凹這麼好的一部作品,處理的蝴蝶回家那段時間的情節是不當的,至少是不符合原型少女的想法的。大家可以先自行揣測。
(不會用知乎,不會用蘋果,那個鏈接我發不來。不好意思。)
並不是對所有文學作品處理現實的手法都這麼苛責,而是基於作者寫作的初衷和成品所可能引起的社會討論看,這種處理是會讓人在某些方面有重大誤解的。

二、網上現在的極花的簡介似乎都有這樣一個誤會:胡蝶被解救後因為不堪媒體評論與大眾關注,加上對孩子的思念,自己又回那個村子了。
這屬於重大誤解,這說的是故事的人物原型,作者老鄉的女兒。
原文最後,寫的是回家只是蝴蝶做的一個夢,回村子也就是夢裡的選擇。雖說夢裡的選擇也是主動的,但凡是對夢比較敏感的人都知道,夢裡的選擇多數都是一種妥協,她想像著自己懷念孩子,其實只是在這種不得已的情況下為自己找的借口。她最後還是去等娘的,但是沒等到娘,故事到這裡結束了,我們很難說,這是不是意味著蝴蝶離開的心也死了。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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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要先去做一下試卷。有時間我會來完整。還有我自己看的挺多重要內容沒來得及搬。


說明:看的書少,一直以為賈平凹的定位就是廢都,所寫只是對本書的片面看法,談不上評價。如果轉校成功有空閑拜讀他的其他作品,有興趣關注他的國際影響與地位,再來寫「評價」。


雖然不喜歡賈平凹的作品,覺得他的作品瑣碎的生活細節太多,有時候看得煩躁。但是這次真的為賈平凹不平。

希望沒有好好看書的,至少認真把後記看一遍。還有,單獨拎出一句話加以批判,是非常流氓的行為。至於那些,在微博上看了某些新聞社評的,連書都沒看的,並且引以為豪,振振有詞的,我無言以對。

「這不是單純的講一個婦女拐賣的故事」,賈平凹在後記說的很清楚了。

婦女拐賣的社會問題,源頭是大轉型社會下,農村與城市的矛盾。這才是作者想要寫的。

而很多答案,和那些新聞社評一樣,對於賈平凹這一「鄉土作家」,對土地的維護和依賴,解讀成「直男癌」、對女性權益的漠視。真的很冤。

書里無不流露出對受害女性的同情,對農村人愚昧落後以及卑劣的人性也毫不留情的揭露。解讀成對女權漠視的,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曲解了幾句話,再加上一些無良媒體的惡意解讀。

賈平凹,或者說那一代人對土地都一種難以描述的感情。你可以理解為對農村有一定偏向。但準確的說,是對農村淳樸善良的一面有著維護和寬容。農村活力的喪失,是不可否認的現狀。作為將土地視為精神家園的人,必定會心生悲哀。


私認為《極花》是一部不錯的作品。在鄉土題材下,對農村與城市矛盾,也刻畫的最為現實深刻。


此外

書里有非常有趣的一段:胡蝶被解救後回城,卻飽受流言蜚語、輿論攻擊、冷眼歧視,最終不堪忍受重回農村。這對當今輿論環境,真的是非常寫實和生動。

讀書很簡單,懂識字就行。批判很簡單,會打字就行。

寫好書很難。


以上。


昨天晚上就看完了《極花》,這本書講的套路與平時接觸的拐賣婦女大致相同,一個女孩被拐到陝西偏遠鄉村,拚命逃跑未果,後來生了孩子,再後來被救出,但是因為媒體曝光已難在社會中正常生活,又因為對孩子的牽掛,最終回到陝西農村。看這本書是有因為有言論說賈平凹在新書發布會接受採訪時表示為解救凋敝的村莊,拐賣婦女是可接受的。女權主義者對這本書及賈平凹本人及其不滿。

我看完其實沒有以上感覺,始終有另一種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說。直到今天上了電視欄目研究課。我才明白那種感覺為什麼說不出來。今天上課放了個新聞,講溫州違建房拆遷,但違建業主不滿拆遷款拒拆,後來房屋倒塌死了二十多個人。其中最小的倖存者三歲,倖存原因是她的爸爸媽媽護住她,替她擋住了重物。
那種感覺叫難評是非。書中對於偏遠農村的落後描寫,像一口痰,讓人噁心但是你沒有辦法責罵這一口痰。就像違章建築的那條新聞,最終的悲劇是許許多多的客觀原因編織而成的。而那為女兒創造生存條件的父母,不肯拆掉違章建築的原因也許正是想為女兒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而已。你能說這對父母錯了嗎?那強行要拆遷的拆遷隊,也許只是為了改造舊城區,創造更好的新環境而已,你能說可能破壞了房屋導致坍塌的拆遷隊錯了嗎?
高中政治課,學了唯物論,知道了事物的矛盾原則是唯物辯證法的最根本原則。而越長大越知道,矛盾不是單一的。一件事中遠不止有一對矛盾存在,而不是所有矛盾都有化解的辦法。
我是學新聞的,可我越來越寫不出新聞評論稿。就是因為,我在表達一種聲音的時候,心裡總有另一個聲音告訴我,不是這樣的,不全是這樣的啊。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那麼多的灰色地帶,才是我們生存著的真實世界。


一邊看一邊感慨,男人筆下的女人心都好軟。對於【拐賣】這種突如其來無力抵抗的壓迫,反應難道不是曲意逢迎隱忍不發卧薪嘗膽籌謀策劃有朝一日毀他全家嗎,真以為全世界女人都是感情動物呢╮(╯_╰)╭

來來來,刪吧刪吧。


我不管你們怎麼說,拐賣就是錯。就算你有千萬個理由,也沒有理由就這樣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畢竟別人沒有義務來分擔你自己的錯。
這本書,我來評價,也許就是適合心智成熟三觀端正的人來看。


極花》是賈平凹最新長篇小說,講述了迫於家境、初中輟學隨母親進城的女孩胡蝶掙錢心切、上當受騙,被人販子拐賣到偏遠的圪梁村,出逃後又回到圪梁村的故事。這一故事,據賈平凹自己說是老鄉女兒的真實經歷。如果任由我們想像,那麼書中應當充斥著人販子的狡詐、骯髒的交易、無畏又卑微的反抗,充斥著主人翁的不幸和對「拐賣」的控訴。然而,通讀之後就會發現,講這樣的故事非賈平凹之意,在「後記」部分,他直言:
我實在是不想把它寫成一個純粹的拐賣婦女兒童的故事。這個年代中國發生的案件太多太多,別的案件可能比拐賣更離奇和兇殘,比如上訪,比如家暴,比如恐怖襲擊,黑惡勢力。我關注的是城市在怎樣地肥大而農村在怎樣地凋敝著……
換句話說,賈平凹希望通過胡蝶去觀察以圪梁村為代表的中國鄉村在社會大轉型年代所經歷的種種,以及轉型中鄉村中的人是一個怎樣的生存狀態。那麼,胡蝶都看到了什麼呢?賈平凹是如何完成這樣一種觀察呢?
起初,胡蝶被關在一間窯洞里,只能看到窯洞里的擺設和窗子縫中從門口到礆畔那麼一點視野,來來往往的人只能瞧見他們的身影、聽到他們的聲音。在和男主角黑亮交談的過程中,她慢慢了解圪梁村的情況。這是一個偏遠的山村,去鎮上要走一天,到縣城要走三天;這裡有兩項特產:極花和血蔥,前者類似於蟲草,經濟價值高,挖了十幾年就沒了,後者靠壯陽的噱頭售賣。這裡最大的特徵是光棍多!黑亮是家裡獨子,他有一個寡言憨厚的石匠爹和瞎眼無爭的叔,由於沒了娘,也成了村裡眾多光棍中的一員,他算得上村中年輕人中的佼佼者,開了雜貨鋪,還有一台手扶拖拉機,後來還與立春等人籌劃著種植血蔥,他受過一定的教育,對胡蝶很好。黑家與村中長者老老爺是鄰居,後者有著類似於族長的威信,懂天象、有智慧。胡蝶時不時地會和老老爺攀談兩句。她還透過黑亮知道了黑亮的娘、村裡張老撐的故事,也知道了麻子嬸經常被打的事。在行文之間,我們讀到的不是被拐賣女人的痛苦(應該說此時「痛苦」是一種未曾大顯的底色),很多時候更像是聽村裡人講村中的故事。
如果劇情這麼發展下去,這將不過是胡蝶失去了人身自由的故事,透過她的眼睛我們看到的農村也不過是封閉、落後和守舊——都是有些老掉牙的辭彙。轉折發生在第三章,先是胡蝶趁機逃了一次,不過沒過礆畔就被抓了回來、用鏈子所在窯里,而後第三百零三天,黑亮在眾多人的「幫忙」下,終於和胡蝶同了房。到這裡,我們才看到買媳婦不是為了生理需要,而是傳宗接代。在續種的天命下,黑亮的文明善良、黑亮爹的憨厚樸實都黯然失色,他們連同村裡那些幫凶成了群居的野獸,共同撕扯胡蝶這塊早已到嘴、亟待品嘗的活物,此時連隔壁智慧仁愛、代表著公平公正的老老爺也失語了。這裡,封閉落後已無法完全形容農村,它有一種原始和野蠻,帶著一種尚未開化、尚未步入文明的血腥和粗糲。
行文至此,我們還是沿著「控訴」的路子對小說進行解讀。但正如上文所說,這不是賈平凹的聚焦點。我們需要拋卻先入為主的嫉惡如仇的情懷,從「強姦」這一集中爆發再次回歸到日常生活,重新審視這些描述在小說中個體心理的投射,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既然胡蝶已經逃離這個野蠻落後、給其帶來巨大不幸的圪梁村,為什麼最後又回到那裡?只有看到這個問題,才能真正理解賈平凹的協作思路。在後記中,他說:
原定的《極花》是胡蝶只是要控訴,卻怎麼寫著寫著,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復一天,日子壘起來,成了兔子,胡蝶一天復一天地受苦,也就成了又一個麻子嬸,成了有一個訾米姐。
我們上面對圪梁村的觀察局限於轉述、聽說和門縫之中。但在被強姦後第五天,胡蝶終於走出了關她近一年的窯洞,她觀察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之前在窗子縫裡看到的圪梁村更加清晰了。在之後瑣碎的生活中,她逐漸接受了黑亮的好,聽了更多圪梁村的故事,看到了麻子嬸的善良有趣,看到了訾米姐的精明獨立,看到了村子裡男人們並非鐵板一塊地一味作惡,而是有頭腦、有爭鬥、有仁義、有懦弱,看到村子裡有長幼尊卑、威權秩序——這是封閉落後、野蠻血腥的農村的另一種底色。她拜麻子嬸為師,開始學習剪花,在經歷了立春臘八分家、走山死人、麻子嬸復活、產下「兔子」、與訾米越走越近等一系列事情之後,胡蝶說「養著娃,剪著紙,我竟然好久都沒有在窯壁上刻道了」——之前關在窯洞里時,她是以刻道記錄日子的。第三百零三天晚上是一個分水嶺,它摧毀了胡蝶最後的防線,如果說之前她尚不能接受被拐賣的事實,那麼之後她便開始嘗試以正常人的姿態來看待這個村子。兔子、何首烏、剪花、布鞋、麻子嬸、訾米姐、黑亮等等都成了她新生活的鉚釘和刻刀,重新開始一點點鎖定、雕鏤新的生活樣態。這並不是說她不再掙扎逃跑,但她的再度逃跑已經由之前心理最緊迫、最應該大張旗鼓的必勝事情退變成了一種潛意識的、偶然才會想到的事情,成了一種慣性使然。這裡,賈平凹帶我們領略了一次 「認命」兩字的完美展開!
小說給我們安排了兩個結局:一是胡蝶母親在公安的陪同下將胡蝶解救回去,可胡蝶不堪忍受周遭人指指點點最後坐火車返回圪梁村,這是真實世界裡的結局;二是胡蝶撥打電話後,苦等母親來營救自己,只落得一場空歡喜,也許這才是賈平凹給這本小說安排的結局。但無論哪一種結局,無論身體是否逃離圪梁村,她的命運再也無法與圪梁村割斷。她被拐賣是一種悲慘的事實,但這種事實給她帶來了一種選擇。在被解救之後,胡蝶又回到圪梁村,不過是對她來講自主做出的、最優(興許是合意的)選擇罷了。
這樣說絕不是在為拐賣人口辯護,這種惡劣行為無論在法律上還是道德上都應當遭到最嚴厲的懲戒和批判。遺憾的是,法律很多時候都是冷冰冰的,我們無法完全從法律的角度來看待和解決這一問題。當拐賣既成了事實,無論如何也無法消弭這件事情對於當事人心理的創傷,無論她們是否被解救,如果我們最終的目的讓她們幸福,那麼就應當給她們最大的自主選擇的權利,允許她們走自己的道路。2007年有一部電影《盲山》,故事和這個如出一轍,不過電影展現的是被拐賣女大學生白春梅一直抗拒、不停想方設法去逃出去的行為,可我們很難在電影中聚焦出白春梅內心世界到底怎樣的。其實,無論是《盲山》還是《極花》,裡面都涉及到了同村其他不少被拐來的婦女,她們也都曾像白春梅那樣做過掙扎,可最後都妥協了。賈平凹這本書的貢獻就在於他以第一視角透過大量的內心情感的描寫,像我們展示了這一妥協的過程。既然我們同情這些被拐賣的婦女,那麼就應不單單同情胡蝶和白春梅,也應當同情那些已經妥協了的被拐婦女,她們同樣被拐賣,卻構成了和胡蝶、白春梅不一樣的人生軌跡。
不知不覺中,賈平凹引導我們思考了這樣的問題:當一個人陷入令人絕望的困境中,如果他最終選擇了妥協和適應,我們該如何對待?
社會批判的意義在於減少我們陷入這種困境的機會,而小說家不必非要描寫堅強和抗爭。我們需要對人性中的堅硬稱慶喝彩,我們亦需要對人性中的軟弱報以包容同情。


剛剛花大半天的時間把書一口氣看完,看完最大的感覺就是真實,故事的結尾似乎就是自己一開始讀的時候內心冥冥之中期待的那種結局。
那樣的小山村是落後、愚昧、甚至。。。為蝶心痛,痛恨那些野蠻的行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描寫黑亮對她的百般呵護、看到她稍微表現出對他們的溫柔時候,他們表現出的「受寵若驚」的歡喜,看到他們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內心有種說不出的。。。那是被觸動的感覺


讀完之後,既有久違的賈平凹式的黃土味道,又有新的感覺。那就是用第一人稱講了婦女拐賣的事。


看了簡介就果斷買書了,想像中是女主人公坎坷的命運、複雜的心理活動等等。讀了一半恍然大悟,啊,這是賈平凹呀。所以我來看的話,就是以女主人公的故事線表現出當下農村的面貌。表現農村的種種人物、觀念,這是賈平凹擅長的。我看他早期的小說比較多,《雞窩窪人家》那些,他擅長場景描寫,讀《極花》的時候我就在想這特別適合演話劇呀。


為什麼我認為它更側重於表現農村現狀,可能跟我最近讀了白先勇、張愛玲有關。那些小說所塑造的女主人公形象和命運,讀來更烈一些。當然作為長篇小說《極花》情節的完整性和安排很成熟,讀完也很爽。
說到場景描寫,就有好多金句。「我一輩子睡了三個男人,到頭來一想,睡在哪裡都是睡在黑夜中。」
之前的小說里。「屎難吃,錢難掙。」「有什麼也不能有病,沒什麼也不能沒錢。」等等。

看到其他回答里說黑亮是個「善良的拐賣者」,我只想說,他是犯罪的參與者。他對胡蝶好,做花樣飯,買白面饃,是,沒錯,好。撇開犯罪不說,我也不能同意他的做法。因為愛是相互的,愛是兩個人的事,先是兩個平等的個體,再談愛。


如果說TA們是平等的自由戀愛的話,想像一下每天下班有人在樓下堵著你,每天電話騷擾你,告訴你他如何離不開你。我只想說,情商太低,學學怎麼談戀愛吧。更何況,黑亮的目的是有媳婦,幫他生娃,續香火。在此基礎上對胡蝶好,他們只把女人當作物。當然,村子裡的女人自己也把自己當作物! 這才是最可怕的。這個現狀問題也是拐賣存在的基礎之一(我只想說男女主人公,解決社會問題是更複雜的問題了)。


如果說女主最後回到村子裡,我想到知乎的一個問題「被家暴的一方為什麼不選擇離開」,家暴只是表象,而TA通過告訴你自己一無所能,被人嫌棄,沒有收入等等進行權力控制。女主是被感情綁架了嗎?然而,說不定女主想著自己在城市也是漂泊,自己慢慢也能愛上黑亮,那兒有家,有孩子。
人的感情,真複雜。

純屬個人觀點。


剛讀完《極花》,且不說作者的立意,單純從內容來看,還是很有可讀性的,停不下來。

悄悄的說,我越讀越覺得像小黃文..........hahahahahahaha

賈平凹說過,這本書是根據他一收廢品的老鄉女兒真實經歷寫的。所以,讀者看到的並不是特別慘、特別絕望的那種拐賣情節(像盲井那樣),而是把胡蝶安排給了黑家,有一位老夫子一樣的老老爺和訾米這個閨蜜。我覺得這樣的編排,帶著一種善意。

書中的主角胡蝶,是個有著孩子般適應力的女孩子,帶著一點小小的優越感,儘力在自己所處的各種環境中活的好。這是很多螻蟻般的小人物幸福和快樂的來源。她不爭取,她不眼紅,她的情感和行為都是發自內心的讓自己快樂的選擇。

就算生而為蛆,也要做蠕動的美的,內心開朗的那條。

黑亮,買胡蝶做媳婦的男人。他對胡蝶的理解和珍惜,他的情商和頭腦,在那個都是歪瓜咧棗的村子裡,簡直是開掛了一樣好么。買來胡蝶能忍上大半年沒有OOXX,被胡蝶傷了假裝摔倒掩飾,為朋友仗義出頭,敢於在村長面前說真話,平時說話辦事特別靠譜,上孝公婆,下疼孩子,開著一家雜貨店,又能合夥經營血蔥事業,經濟上努力讓胡蝶生活的最體面,心理上又讓胡蝶安心依靠,簡直是村裡第一理想丈夫人選,秒殺很多現在當擺設的老公。

老老爺,村子裡受到大家尊敬的老人,有學問,能主事,像個大家長,在他引領下大家維持著基本的道德和秩序。這個人就像作者把自己置身到書中,用他的嘴巴說出自己的觀點。這個人也是讓胡蝶安心的所在之一。

訾米代表了村子的寬容和開放,她本來嫁給了大哥,但是分家時兄弟不惜用所有家產把她要來,她又嫁給了弟弟,這之後她就成了兄弟兩人的共妻。地震後,兄弟倆死掉,她開始放棄男人,籠絡來一群姐妹挖極花,聽說村裡的光棍打姐妹的主意,又悄悄的把人送出村子,這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小聰明多的很,人活的爽朗。

胡蝶媽,唯一一個我覺得真實的人物,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矛盾之處。既向著兒女好,嘴上又罵著烏雞是烏到骨子裡的,既因為女兒失蹤而白頭,又在女兒回家之後因為丟人而打發她遠嫁。她是個底層母親特別典型的代表。

村子裡還有各色人,猴子啦,金鎖啦,麻子嬸啦,村長啦........

他們身上是人性不加潤色和修飾的最本真的樣子。

還有吃貨可以看看書中的美食描寫,窮山僻壤,食材新鮮卻又匱乏的緊,但是中國人就有辦法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主要食品是土豆,蕎麥,做法寫的很詳細,香味都能飄出書頁來,做為嫁到西安的媳婦,提起這裡的食物,真是口水直流。

但是,這畢竟是小說,裡面杜撰的故事和人物,誰又會相信呢。

我看完書,很想找人聊聊書里的細節,可是大部分都在批評賈平凹,有點遺憾。


感覺自己就是個變態
我竟然覺得胡蝶應該快一點適應那裡然後好好過日子
我知道一定會有人噴我
這毋庸置疑
拐賣人口就是不對
但…
說不上來,最後胡蝶不還是留在了農村嗎
這本書我覺得根本就不是在說人口販賣和農村陋習

而是城市發展太迅速拋下了農村,此國近十年來的政策可有一條是真真正正關心農民利益的

胡蝶做夢自己回到了城裡,可城市是怎麼對待他的
從沒被販賣前對他這個農村血統的人就沒有好到哪裡去啊,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自己要擺脫農村成為一個城市人這不就是最大的矛盾說在嗎
城市對待胡蝶,有城市對待你們自己好嗎
逼戶的各位城裡人請捫心自問
胡蝶在城裡過的好嗎?
我承認我可能是個變態,心理有問題,但我覺得胡蝶在農村的生活,包括那裡的人對他,都比城市對他好
別說什麼綁她關她,她對黑亮一家人態度轉變之後,黑亮的爹和黑亮對他也是很好的
我覺得胡蝶最初聽別人說的女人就是他娘,可他娘沒來啊
他娘沒來接她啊
最後再說一遍,販賣人口就是不對,難道這種城鄉差距越來越大,城市人的地區優越感和對農村人的歧視感,就是對的嗎?


剛看一半…女主的經歷簡直悲慘的讓人看不下去。特別是「婚宴」和「初夜」那兩篇,感同身受…我好像就站在胡蝶的身邊,看那些人如刀子一般的眼神,把她割地遍體鱗傷,她的魂兒都無處安放了…


高票答案真是不切實際的自說自話。

作為一個因某種原因而長期混跡在半農半牧的邊遠山區,認識了N多被拐婦女的人。我負責任的告訴你賈這本書寫的太真實了。

什麼「弱化受害者的痛苦」根本就是某些城市人一廂情願的YY。你不理解。我認識的被拐婦女(雖然不超過10個)沒有一個堪稱痛苦,她們都很正常的活著,甚至有的人還挺幸福。幸福本就是一種主觀感受,你覺得不幸福不代表別人不幸福。你如果把你的世界觀強加給她們,她們一定會痛恨你。這就像都市裡的很多女性也絕不會支持女權,因為她們已適應了男權社會的生活並感到舒適。

從更廣的範圍看,在這些邊遠山村,毒販、偷獵者、職業殺手(國內很多老闆都用這些山民當殺手,其中有的山民就一直干這個了)也大都是非常樸實的老農民,我也見過不少了。提到上述三個非法職業時,你作為城市人想到的一定是各種人渣,在城市裡這種活往往也真的是人渣才去做。然而在山村裡,干這些的就是普通人,他們的普遍性格淳樸到讓你感動,我知道你無法想像,但你無法想像的事情太多了,若不是親眼所見,人很難改變對某些事物的刻板印象。

我參加過一個山村職業殺手的婚禮,他是個平靜,不愛說話,從不爭吵,有些容易害羞的老實人,和那些種田的沒區別,只是職業不同罷了。他干這個的唯一原因就是掙錢蓋個新房子,娶媳婦。幹了幾票達到目的後,他已經又回歸農田了。

哦對了,如果有人想舉報什麼東西,那就免了。我剛才都是編故事的,謝謝。


小說的生長如同匠人在廟裡捏神像,捏成了匠人就得跪下拜,那泥巴成了神。 —《極花》
這是賈平凹先生在《極花》的後記。神像的雛形我們只知道是一個真實故事,但我們聽說過的拐賣故事太多,遇到這種故事,憐憫當事人,憎恨人販子,痛恨不作為幾乎是我們每個人內心的自然心理過程。然而我們忘了人是有感情的,是會被同化的,被拐賣的人在長時間的被圈養,被監視,被自己視為侮辱的行為中慢慢心死了。她能怎麼樣呢?她知道出不去了,這是她的命,於是她發現只要習慣了慢慢融入這日子也還過得去,她發現了周圍人壞中的那一點點好,也發現他們並沒有那麼不可理喻。於是,她自願進入到這樣的生活了,再救她出去,又有什麼用呢?那些記憶,是她心裡的刺,時間都不可能拔出來,何況人呢?然後她發現,她好像只有回到那裡,心裡的刺能緩和一點,不至於硌得那麼疼。於是她從此就屬於大山了。
以為簡單的救她們出來這件事就完了嗎?救她們出來只是最簡單的一步,她們的心如何出來?留在那裡的孩子怎麼辦?大山裡被時代拋棄的光棍漢們怎麼辦?他們往往被視作沒有買賣就沒有拐賣過程中的終極壞人,但是這樣的壞只是在他們能在生活中找到希望的唯一一點辦法。
我深深的理解極花的結局,她已經回不到我們認為的正常生活了。沒有圓滿的團聚就是《極花》的成神之處。


當這本寫拐賣婦女的書讓我看出了愛情瑪麗蘇小說的雞皮疙瘩感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本書的價值觀是扭曲的。


看了一些回答,有人認為賈平凹在書中表達的道德觀是扭曲的,我不太贊同,我覺得作者是很中立的在述說這個故事。
某些山區里的人,把買媳婦當成了一件正常的事,甚至連村長,派出所所長的默許,這是思想上的悲哀。一昧的愚蠢,不開化,這樣的農村消亡也罷。
後記里有一段話「中央政府每年之初都在發一號文件,不斷再說要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可農村沒有了年輕人,依靠那些空巢的老人留守的兒童去建設嗎?」很現實,農村問題是個很矛盾的點。


今天考完最後一場試,老師又臨時布置了作業,放假瞬間惶惶不安起來,但還是習慣每次考完試都要看一部小說,這一次就選了賈平凹的《極花》。
《極花》看完覺得有一點壓抑,也有一點難過。
人總是特別善於原諒,胡蝶曾經那樣的反抗,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人了,但是看見星星的時候,覺得自己可能就是一個村裡的人了,然後就開始在現實溫暖面前選擇原諒,一副開始居家過日子的樣子。

我覺得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可以被理解,理解只是說明了它為什麼會是這樣,但並不是贊同,拐賣現在那些光棍的立場上可以理解,但無法贊同,施虐者也是受害者,這是個無法和解的難題。

看路遙的時候覺得路遙困難內化,沒有考慮社會環境的勵志幾乎不成立,但是看賈平凹,忽然好像就是所有的問題最後都歸咎於社會,城鄉的矛盾從城鄉存在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問題了,這個問題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解決的時候,灰塵會落在雪上的。

作家只能去表現這種現象,去揭露,但解決不是朝夕之間,不必過分苛責。

思緒有點亂,詞不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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