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文藝回答「朕的江山怎麼會這麼冷?」?

相關問題如何文藝回答「皇上您看,這是臣妾為您打下的江山」? - 知乎


陛下您看,三顆飛星。


皇上,您光著腚吶。


「這天下,本就薄涼。」

武則天的退位一直被推崇,據說是狄仁傑的功勞。

莫非真像電視劇里編的,他們有姦情?武則天恪守了給狄仁傑的承諾?

那在下就不知道了,野史相當香艷。說點正經的,狄仁傑是眾所周知的傑出偵探、正直法官,優秀政治家。不為人知的,是他的棋藝。

以朝堂為棋。

他生前廣布局,最終迫使女帝將皇位交給了「六味帝皇丸」李顯。

李顯他自己是皇帝,父親是唐高宗李治,弟弟是唐睿宗李旦,兒子是唐少帝李崇茂,侄子是唐玄宗李隆基,更要命的是他媽也是皇帝:聖神皇帝武則天。

三代六位血親都是著名皇帝,這份傲嬌無人出其右。

他媽「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狄仁傑能玩贏這個妞,靠的是智慧。

他以匡扶李唐為己任,卻還博得了武則天信任。為什麼?長年判案靠的是同理心,會揣摩上意。


女皇武則天晚年曾打算將自己侄子武三思立為太子。

有一次朝會,女帝提了出來。在女帝的威嚴下,朝中大臣都不敢反對。狄仁傑卻向女帝勸道:「據我看來,現在天下百姓還是留戀李唐的。當初,突厥犯邊時,陛下讓武三思召募勇士,結果一個多月應徵者不足一千人。後來廬陵王李顯代替他,結果不到十天就召募了五萬人。皇上欲立太子,非廬陵王李顯不可。」女帝對此十分惱火,這次議論就不歡而散。

其實,這倆次招募的幕後推手就是狄老爺子。

過了一段日子,武則天又對狄仁傑論及立太子的事,狄仁傑對女帝說:「太子是天下的根本,根本動搖了,必然會出現危險和禍亂!當初太宗皇帝南征北戰打下了江山,天下人都知道江山是李家的。現在皇上在傳位問題上猶豫不決,讓人不能理解。一個是母子之親,一個是姑侄之親。究竟是那一個更親,天下人都知道。皇上為什麼這樣固執呢?難道皇上認為娘家侄子比親生兒子更能孝順自己嗎?」

武則天聽完狄仁傑這番話,終於決定將廬陵王李顯召回東都洛陽,立為太子。這軟蛋還以為女帝派人要殺自己,差點上吊撲街。

之後歷朝歷代的人,都對狄仁傑巧護太子讚譽有加。


光靠李顯一人,無法扳倒女帝武則天。我們的狄仁傑怎麼可能斯巴達?
他給這位懦弱的六味帝皇丸配備了仕相馬車,成就了拱衛姿態。

還記得《琅琊榜》嗎?被拔掉犬牙的譽王和羽翼漸豐的靖王,就像是武三思和李顯的寫照。

狄仁傑生命的最後十年貴為宰相,女帝武則天選用人才都要詢問他,名副其實的國老,你說要帶一點點愛,我恐怕要相信啊,這局棋在狄仁傑死後才發動。

武則天要他推薦奇才,他立即舉薦了親太子的荊州長吏張柬之。

他說如果陛下要求文章寫得好,現在當宰相的李嶠、蘇味道就可以了。如果要求文能領袖群臣,武能統帥三軍,只有張柬之。過了幾天,武則天又要狄仁傑薦賢。狄仁傑說,臣已薦過張柬之。武則天說,朕已讓他當京都衛戍司令了。狄仁傑說,張柬之雖老,但乃天生宰相,當司馬無以盡其才!武則天點了點頭,擢升張柬之做了秋官侍郎。不久,姚崇又上書盛讚其賢能,張柬之遂登上相位。

太子黨羽翼漸豐,其中姚崇、崔玄暐、敬暉、桓彥范、袁恕己等人,也都在狄仁傑舉薦下擔任了絕對要職。棋局已定,可狄公卻不肯逼宮。

直到狄仁傑辭世四年後,我們著名女帝才正式交出了權力,把自己打理了幾十年的江山交給了一個窩囊廢。

讓位兩天以前,一班既掌握了政權又掌握了軍權的朝臣趁她病重卧床之際,借口其男寵張易之、張昌宗謀反,率羽林軍包圍了武則天居所迎仙宮。不由分說砍下了兩名男寵「美如蓮花」的腦袋,提著人頭逼她交出皇權。

領兵的人,是武則天最信賴的御史中丞崔玄暐。女帝最為親近的左右羽林軍將士五百多人,也叛變了。被眾將環衛的領頭人,正是被狄仁傑稱為「文可領袖群臣,武可統帥三軍」的宰相張柬之。張柬之的身後,則是她那寶貝兒子李顯。

武則天怒視李顯:「這事是你讓乾的!?這倆小子已被誅殺,你可以回東宮去了!」

孬種李顯哆哆嗦嗦的不敢答話...

女帝又對崔玄暐說:「別的人,都是經他人推薦之後提拔的,只有你,是朕親手提拔的!你怎麼也在這裡!?」

崔玄暐俯首鞠了一躬,正聲道:「臣這樣做,正是為了報答陛下對我的大恩大德。」

女帝簡直悲憤欲絕。

軟蛋李顯,就這麼登上了至尊之位。

好笑的是,這便宜皇帝本不敢來,駙馬都尉王同皎上門勸說了一個小時,他才敢去。

那麼他的對手武三思呢?

抱歉,這位蠻橫的諂媚之輩,並沒被李唐黨羽剪除...因為他被廢物皇帝李顯視為知己!而這個知己後來睡了李顯的皇后韋氏,還有那出名的婕妤上官婉兒。
他不止淫亂後宮,還枉殺朝臣。惹得李唐烏煙瘴氣,這一切李顯竟然默許...

幾年後武三思玩膩了,還是想當皇帝,正跟韋後謀劃呢,就被太子李重俊給弄死了。

好吧,我要說最奇葩的事情了,李重俊幹完武三思,還準備攻進宮牆誅殺韋後,沒殺成,兵敗被親信所殺。李顯追封武三思為梁王,謚宣,並以太子李重俊首級祭祀之!

太子何等可悲,道是天理迢迢疏而不漏,三年後唐中宗李顯竟被韋後毒殺身亡。

數十位名臣追隨的就是這麼個窩囊東西,心疼狄閣老枉費心機。

廉士可以律貪夫,賢臣不能輔孱主。

客觀的說,我還蠻心疼女帝的,不管是讓我蛋疼的李顯,還是性格跋扈,又善於阿諛奉承的武三思,都不是繼承大統的選擇。可以託付的男丁,都被自己宰了,可憐一代著名女帝並沒有小丁丁。也因這樣,這前後歷史才變得分外精彩。


一代女帝武則天被軟禁一年就死了,恐怕在死前也說過:
「朕的江山怎麼會這麼冷?」

武則天這一生最倚重的男人,死後還擺了她一道,女帝死不瞑目。而狄仁傑又何嘗能瞑目,李唐自他而復,卻又醜態百出。

陛下...這天下,本就薄涼。

————
有引用易中天老師的作品。


皇上,因為社會主義建設正熱火朝天啊!

怎麼看待微博火了的「我就是喜歡你看不慣我, 卻不得不和我一同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樣子」? - 劉奇奇的回答
看完圖記得吃我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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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西風凋碧樹,皇上沒有穿秋褲。
自古逢秋悲寂寥,只因秋褲買太小。
要想富,穿秋褲。
皇上,每一個不穿秋褲的男孩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皇城宮闈重重,任憑那市集再喧鬧也傳不進這厚厚的城牆。

他卧於龍床之上,紗幔之外就是畢恭畢敬的宮女和太監。雖然只消一句話的功夫,這幫下人便會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但此刻,他們就像一座座靜默的雕像,看不出一絲活氣。

呵,這就是萬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這一向是漸漸入冬了,連夢都變得清冷了起來。
夢中有一人,著一身烈焰紅袍,背對他立於茉莉花樹下,青絲隨風肆意舞著。
那是誰?
會是誰呢?
他看不清她的臉。

從夢中驚醒時,天還蒙蒙亮。
他踏著鋪了一地的落葉,便要趕去早朝。
鞋底踩在葉子上的沙沙聲,是此刻唯一的聲響。有節奏的,一步一步通向誰都不知道的未來。
樹枝光禿禿地伸向天空,像是在對蒼天無聲吶喊,絕望又彷徨。

他們說,在長白山上有一個秘密。
他們稱之為終極。
終極之內有什麼,誰都不知道。
可這普天下都是他的江山,他豈能容許世上有他不知道的存在?
於是他一次次派人去長白山探尋終極的秘密,可無一人歸來。
樹的年輪一圈又一圈,宮殿內的殘燈如鬼魅般,跳躍著火焰。
終極究竟是什麼。

他埋下一壺酒,就在院子里的那顆茉莉花樹下。
他想像著她輕啟朱唇,陪他月下對酒。
月露霜重,可他卻絲毫不覺冷。
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然而清晨醒來時,一切都還是原樣。
他只有江山。他沒有她。
朕的江山,怎麼會這麼冷。

那是一座孤城。
似乎它早已屹立了千年,並會一直屹立下去。
她纖瘦的身影就立在城門上,雨紛紛落下,沾濕了她的發。
她卻笑了起來,像孩子一般。
瞬間,草木都青蔥起來,天地都有了色彩。
天邊的霞都變成了火紅色,就像她的唇,就像她那一襲紅袍。

凜冬將至,長夜漫漫。
江山易冷,可那又如何。
他終於知道,終極的意義,是永生。

歌云: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圖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身
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聽青春迎來笑聲羨煞許多人
那史冊溫柔不肯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問我是否還認真

千年後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
而青史豈能不真魏書洛陽城
如你在跟前世過門
跟著紅塵跟隨我浪跡一生

伽藍寺聽雨聲盼永恆


臣:
「陛下且看看這雲下熱鬧的人間
您但在這不勝寒之九天靜立一日
下面那片人間煙火,便可延續千年」


將:
」我王何須煩惱
但您手中長劍所向
我必以敵血,溫暖您的每一寸河山「


妃:
」臣妾不懂國家大事,只願皇上知道
這天下,總有一顆真心
不論風霜雨雪,為君而溫暖

王冕:
」獵獵西風吹倒人,乾坤無處不生塵。
胡兒凍死長城下,始信江南別有春。「


凜冬將至啊 皇上


1

暮春三月,華麗麗的宮殿高入雲霄,白雲像小時候在邯鄲城吃的棉花糖一樣白,白色的桃花紛紛揚揚從枝頭散落,我頭上扎著高高的髮髻,上面綴著一朵小花,一臉興奮地坐在桃樹下,玩泥巴!

宮女小玉站在我身後,戰戰兢兢地對我說:陛下,太后下旨,要您回咸陽宮批閱大臣的奏摺,不能再玩泥巴了。

我流著涎水,目不轉睛地盯著泥巴,猛地吐出一口氣,把積攢一上午的口水吐在泥巴上,然後用手攪勻,滿意地看著尚未完工的傑作。

「批閱奏摺不是有呂丞相嗎?去去去,別耽誤朕玩泥巴!」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我轉過頭來,眼睛盯著小玉,目光獃滯而無情。

小玉嚇壞了,因為咸陽宮裡每個人都知道,當我露出這種表情時就證明我想殺人了,曾經有很多宮女太監死在我這種眼神下。

我的眼神獃滯、無神,空洞的令人毛骨悚然。她們說我的眼神洞穿了整個咸陽宮,冷卻了整個天下。

那是因為我是個傻子,是呂丞相親自帶著太醫驗證過的。

記得有一天,我突然發瘋,嘴角抽搐流涎水,眼睛翻魚肚白。呂丞相把太醫叫過來開藥。我吃完葯醒轉。

太醫伸出一根手指問我:這是幾?

我說:壹。

太醫高興壞了,說:有救,還有救!

太醫伸出兩根手指,問:這是幾?

我說:壹。

太醫一怔,擦著額頭的冷汗,趕緊笑著說:沒事,沒事,可能剛睡醒還迷糊呢!接著伸出三根手指,問:這是幾?

我說:壹。

太醫嚇壞了,五根手指全伸出來,問:那這是幾?

我說:草,你當我瞎啊,就一根手指一直問不嫌煩啊?

太醫嚇得屁滾尿流,對著我和呂丞相猛磕頭,口中大喊:丞相饒命,丞相饒命,微臣沒有治好王上,王上傻了!

呂丞相刀眉一緊,縮成一團,大喝:妖醫妖言惑眾!來人,拉出去,五馬分屍!

太醫被拉了出去,不知怎麼的,我隱約看到呂丞相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一閃而過。我想可能是我真的睡迷糊了。

太醫被五馬分屍,四肢和頭顱灌滿水銀,做成人體器官模型,分別掛在城門前警示黔首。自此,誰也不敢議論他們的傻子君王。

不過,事實是,我的確傻了。

傻子是不會在意人的性命的,在我眼裡,那些宮女太監的性命和被我一泡尿淹死的螻蟻沒有區別。

所以,在別人眼裡,我很暴戾!

小玉害怕了,她以為我要殺她。身子抖動地像是我看到得一幅畫,一幅令我終身難忘的畫面。

不過我正在玩泥巴,沒心情和她一般見識,所以就揮揮手讓她離開了。

小玉如蒙大赦,飛一般地跑開。

我突然回頭,說:哎哎哎,你回來!

小玉不敢遲疑,又飛一樣地跑回來,臉色死灰一樣,像是下一秒就要淪為的我的刀下亡魂。

我說:脫褲子!

小玉:啊?

死灰的顏色又變成了一片緋紅。

我說:啊什麼啊!叫你脫趕快脫!

小玉不敢違逆我的命令,顫顫巍巍地把褲子脫了。

雪白雪白的臀部豐腴而挺翹,亮晶晶的,晃得我眼睛迷糊糊。

我說:撒尿!

小玉:啊?

我說:叫你撒你就撒!朕的口水不夠純,趕緊,尿在泥巴上!

2

瘋了的那些年我時常會做一個夢,夢裡我站在雄偉奇魄的邯鄲趙國宮殿,面對著咄咄逼人的趙王。我的身後是一邊低聲啜泣一邊擦拭眼角的母親趙氏,身邊是一直諂媚堆笑的父王子楚。

趙王氣勢威嚴地坐在金色晃眼的金鑾椅上,眼如金鈴,目光犀利狡黠,像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趙王說:好個嬴政,你父王都得對本王畢恭畢敬,你一個黃口小兒竟敢對本王無禮!

我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投我以桃,我報之以李,君王對我無禮,在下安敢對君王有禮?

趙王說:大膽嬴政,竟敢口說如此逆天言論,你不知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嗎?

我說:古人聖言嬴政怎敢忘,不過……

趙王說:不過怎地?

我說:不過你並非嬴政的君王,嬴政的君王只能是我父王和贏氏三十四位君主。

「哈哈哈,好個君王論!」趙王的笑聲如夜梟,令人汗毛直立。

「好,嬴政,本王現在要殺你和子楚兩人中的一個,你說,應當殺誰呢?」

趙王眼神炯炯,如同看見倉鼠的貓頭鷹。

父王呆立當地,口不能言。

我說:殺我!

在那個夢的結尾,我看到趙王的屠刀沒有落到我的脖子上。因為有一個人救了我們,他叫呂不韋,我後來的仲父。

那時候的嬴政,不是傻子。他是一個年青勇敢的殿下,被趙國的黔首驚為天人,被遠在千里之外的秦國軍民敬仰著。

不過現在的事實是,當上秦國最高長官的嬴政傻了,時常翻著白眼,口中流著涎水,對著宮女白花花的臀部拿著劍畫畫。

畫的內容大概是一個赤身精光的男人壓在一個同樣赤身精光的女人身上,不停地抽插、抖動。

據宮女描述,我在一個大雨紛飛的夏日傍晚倒在母后寢宮的外面,泥水淹沒了我幼小的身軀,我的口中吐著白沫。那之後我醒來就變成了如今傻子的樣子。宮女只告訴了我這些,然後她就噤聲。

我還想問她我為什麼倒下,還有天為什麼會下雨,還有為什麼是她發現了我?

可是她只說了前述就閉口不言,像是一塊腐朽了的木頭,就算我拿出寶劍在她豐腴的臀部上畫畫她也不吭聲。

這讓我很鬱悶。

不過我是個傻子。傻子的優勢就是愛做夢。在現實世界裡傻子就是個傻子,不過在夢裡我不是傻子。

仍然是在夢裡。那天傍晚,大雨紛飛,花園裡的幼樹被雨水打得歪歪扭扭,雨霧遮住了視線,兩旁的燈光如豆。我站在母后的寢宮外面,奇怪的是如此雨夜竟然沒有一個太監宮女值班。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從咸陽宮大老遠跑到母后寢宮,或者每個長不大的孩子都希望在電閃雷鳴的晚上依偎在母親身邊吧。

可是我很憤怒。因為在我剛探頭進去的那一刻,我看到這樣一幅畫,一幅我用寶劍也無法畫足的動態圖。

一個男人,赤身裸體,吭哧吭哧地爬山。他身下,一個女人赤身裸體,嬌喘呻吟聲連連。他們不停地抖動,抽插。

我憤怒了。我想肯定是那個不長眼的宮女趁母后不在和外臣勾搭。我也很傷心,心很痛。因為我想我母后了,在這麼一個大雨天,我的母后去哪了呢?我要去找母后!

我奔了出去,奔向密網如織的雨霧中。我大喊:母后,母后,你在哪?

然後我就被絆倒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3

我是個傻子,這是個不爭的事實。關於我怎麼變成一個傻子,這裡要做一些說明。其一是這個時代的悲哀,這個時代是傻逼所以我也成了傻逼。因為這個時代太過保守,又太過直接。

這麼說可能有點矛盾。舉個例子,咱們來談談關於「干」這件事。在明面上,「干」這個詞非常敏感,上到聖賢妓女,下到流氓皇帝,沒有一個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談「干」。《論語》有云:子不語怪力亂「干」!翻譯過來就是你可以亂「干」,但是幹完之後不要說出來。這樣對於尚未理解這個時代的我來說,在看到那一幅動態圖時幼小而純潔的心靈遭到扭曲,走火墮入瘋道。

其二是這樣的,我雖然沒看到動態圖的男女主人公是誰,可是我在乎發生的地點。那是我母親的寢宮。小時候我在那個床上撒過尿,拉過屎,還一邊放屁一邊吃母親的乳頭。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我的領地被兩個不明身份的男女佔領了,導致我內心極度不平衡,所以瘋了。再者是我找不到母后,我不知道在這麼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她去了哪裡,我很焦急,火氣攻心。

這樣的結果是當我從昏睡中醒來,翻著白眼,流著涎水,母親在一旁一邊流淚一邊嘆息,彷彿這一切是她導致的。

我瘋了是個事實,可是仍然有人不相信,比如,我的仲父。

呂丞相把我帶到一個密室里。然後我就看到這麼一副光景。

一個女子,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女人。她媚眼如絲,眼神迷離,赤身裸體。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胴體散發著誘人的光芒,她的皮膚像雪一樣潔白,光滑的如同上等的綢緞。無論什麼樣的男人見了這麼一個女人都難以抗拒,沒有人可以抵抗!

或許有兩種人可以,一種就是心懷叵測的仲父,一種就是傻子。

很巧的是,我目前的角色就是一個傻子。

為了證明我真的是個傻子,所以,仲父把我送到了這裡。

仲父說:政兒,你年紀不小了,該做大事了,等你完成這件事以後,仲父就可以放心的把政權交還給你了。去吧,這個女人今晚就只屬於你!

仲父眼睛盯著我,眼神複雜。

我盯著仲父,裂開嘴笑,流出一長串涎水。

「好的,謝謝仲父,政兒今晚一定好好畫畫!」說著我就要拿起寶劍。

仲父按住我的手,慈祥地說:政兒,今晚仲父要交給你的是「文畫」,用劍的是「武畫」,「文畫」可比「武畫」好玩多了,你可要好好表現哦!

我不懂。

仲父扭過頭,對著女人說:王上就交給你了,他不懂,剩下的就看你了。

女人頓首表示遵命,然後就撲了過來,開始解我的褲子。

女人的手潔白潤滑,做事很麻利,幾下我就像香蕉一樣被她剝得精光。

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後輕輕地搭在我的小兄弟上。她的手清涼絲滑,像是柔軟的棉花,然後輕輕一握,我的小兄弟就被她的小手包圍了。

我渾身猛地一顫,仲父眼光緊緊地逼視著我。

我說:你……你,想幹什麼?

女人說:奴在給陛下畫畫啊。

我說:哇,你也會畫畫啊?

女人說:奴畫的當然沒有陛下好,一會兒陛下可以在奴身上隨意畫。

我說:哈哈,太好了,你真好,朕要封你一個大官。

女人說:什麼官?

我說:畫家。

仲父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女人畫畫。我的小兄弟像是沉睡億萬年的盤古,慢慢地抬起頭,然後睜開眼睛,一臉不安地審視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女人停下了動作,吐氣成絲,嬌吟連連,然後笑著對我說:陛下,現在您可以在奴身上任意畫畫了。

我說:哈哈,好好,不過,該從哪裡畫呢?

女人說:從陛下最想畫的地方開始畫。

仲父依然盯著我們,目光如熾。我很鬱悶,這老頭子怎麼老愛盯著我畫畫呢?

我說:好好,那你先趴下。

女人嬌笑著說:陛下真討厭,一開始就要用這樣的姿勢嗎?

我說:是你說怎麼畫都可以,現在還說朕討厭?

女人聽話地趴下,潔白的胴體在燈光下發著雪白的幽光。

我說:把手放到床頭,不許動,要是敢動朕就不封你做畫家了。

女人說:陛下,奴聽話,您快來吧。

我說:好好,真乖,朕來了。

然後……

女人嬌喘連連,不住討饒說:陛下,嘻嘻……您……您幹嘛呢!奴……奴癢,奴受不了了。

我的手指在女人背上不停地遊走,彷彿真的是在完成一部鴻篇巨畫。

仲父驚訝的一雙眼珠彷彿要破眶而出,涎水流了一地。

後來,我在女人背上畫了一夜的畫。女人支撐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早上,仲父打了個磕欠醒來。女人也醒了。

我說:仲父,你看,朕畫完了!

我激動的像個孩子,手舞足蹈地向呂丞相邀功。

仲父說:陛下真乃天人,畫出如此鴻篇巨畫,老臣實在望塵莫及。

我穿上衣服,準備去上朝。

我離開時女人仍然睡眼朦朧地躺在床上。我說:你很不錯,一會兒到大殿來,朕要封你為畫家!

4

呂丞相確認我是真傻了。因為在他看來,只有傻子才能抵禦那樣一個女人的誘惑。

可是他卻忽略了一件事,像他這種人面對那樣一個精赤條條的尤物,也同樣抵抗了人類最原始的衝動。

或許聰明絕頂的他從來不會認為我這麼一個黃口小兒會是和他是一類人。

在宮裡,國事均由仲父和母后操勞,而我最大的愛好就是玩泥巴,最恐懼的事莫過於我拿著一把劍將宮女追殺。

一天,我追著母后的貼身侍女燕兒,手裡揮舞著寶劍。燕兒嚇得魂不附體,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母后的寢宮。我追著進去。

母后宮裡,呂丞相畢恭畢敬地立在階下,向母后稟報國事。

仲父說:秦趙之戰,秦國損失嚴重,經此一役,秦國元氣大傷,實現先王統一之志,恐怕難以實現。

我追著燕兒不放,聽到這裡,猛然心口一熱,口吐白沫,暈了過去。倒下時我聽到母后焦急的呼喊聲。

我緩緩睜開眼,看到我的面前站著一位老者,白髮蒼蒼,鬍子眉毛也白了拖到地上,披著淡青色的袍子,仙風道骨。

我問老者:請問閣下是誰?

老者說:嬴政!

我說:朕是嬴政,閣下也叫嬴政?

老者說:小老兒叫的就是你。

我說:閣下是敵是友?
老者說:非也非也,小老兒非敵非友,不過小老兒知道,嬴政絕不是傻子,嬴政是一個雄心勃勃的帝王!

老者慈眉善目,眼神卻精光有神。

我說:哈哈哈,閣下真會……

我一邊大笑一邊就抽出了身旁的寶劍,猛地朝老者刺去。我看到鋒利的劍刃刺入老者的胸口,鮮血順著慘碧色的劍刃流出,彷彿聽到了肌肉撕裂的聲音。

我擦了擦鮮血,說:你莫要怪朕,知道了這個秘密的人都要死,必須死!

我的眼神精光四射,哪裡還有半分獃滯的痕迹。

「哈哈,果然是一個可塑帝王,有了你的鐵血手段,相信六國統一,百姓安居,指日可待。」

我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老者慢慢站了起來,傷口漸漸癒合,鮮血染紅的袍子慢慢褪色,一切恢復原狀。

我說:你……哼,閣下究竟是誰?

老者說:小老兒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老兒要傳你一本秘籍。

我說:什麼秘籍?

老者說:《孫子兵法》!

我說:什麼?難道是失傳已久的春秋孫武所寫的《孫子兵法》?

老者笑著說:不錯!接著!

說著老者袍袖一揮,拋給我一本書籍。我伸手接過。

《月老泡妞三十六計》?我說,你是月老?

老者一下子緋紅了臉,不住地咳嗽,解釋道:拿錯了,拿錯了,是這本!

老者袍袖又一揮,我手中的《月老泡妞三十六計》就變成了《孫子兵法》。

我歡欣不已,正要表示感謝卻發現老者已不知所蹤。冥冥中又傳來老者的悠遠的聲音:你終會遇見自己的貴人,她會帶你完成這一項偉大的歷史使命,緣聚緣散,無須強求。

聲音漸傳漸遠,最後湮滅於寂靜。

「月老,月老!」我大喊著醒來,目光如熾。

母后就守在我床邊,焦急地抱著我,大喊:政兒,你是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娘親在這裡。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我又翻起了白眼,流著涎水,痴痴地說:母后,孩兒剛才夢到月老了,哈哈,他說要給孩兒娶媳婦兒呢!

母后終於舒了一口氣。不經意間我似乎瞥到了仲父嘴角一抹笑意。

5

那個夢境里白髮老人告訴我會有一個貴人來幫助我,我熱切的期待著這件事。因為在此之前,我曾無數次被噩夢嚇醒,在夢裡我夢到朕的江山變成了莽莽冰原,寒冷不住地向我侵襲而來,我孤獨地坐在龍椅之上,任由階下的呂不韋指點江山。

正如前面所說,我最大的愛好就是玩泥巴,可是就是這件事,每次也會有很多人來打擾。或是小玉,或是燕兒,或是可憐兮兮的母后。又或是一個我從來不認識的女人,比如,現在。

一個女人,陌生的穿著,陌生的容顏,雖然那容顏傾國傾城,烏黑如綢緞般的秀髮簡單挽了個髮髻,斜斜地披在瘦削的肩上,一襲白衫,在清風中舞動,如同立在河面蘆葦上的燕子。

我問:你是呂丞相派來的吧,不過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新來的?

女子說話簡單利落:不是。

我說:哦,不是?那倒新鮮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說:文房。

我說:四寶呢?

女子皺眉:四寶是誰?

我說:文房四寶,四寶是你的妹妹吧!

女子說:我是你的貴人。

我說:貴人?你有多貴?有小黃貴嗎?

女子皺眉:小黃又是誰?

我說:小黃是我養的一隻爵士犬,西域進貢的,可珍貴了。

女子說:這個給你。

女子說著就遞給我一個包裹。

我大吃一驚,說:《孫子兵法》?那你是月老了?

女子說:什麼月老,你可以叫我阿房。

我說:為什麼?

女子說:在我們那個國度,在名字前面加一個「阿」就代表親切,比如,你叫嬴政,我就可以叫你阿贏。

我說:真難聽!

女子說:那叫你阿政!

我說:更難聽!

女子說:那叫你什麼?

我說:唉唉,隨便了,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得了,趕緊走吧,別耽誤朕玩泥巴。

女子嘆了口氣說:你不該玩泥巴的。

我說:那我該玩啥?

女子說:大丈夫應該金戈鐵馬,馳騁天下。

我說:得了吧,那是王翦那傢伙的志向,我的志向就是玩泥巴!

6

我的身邊不乏奇奇怪怪的人,比如傻逼哄哄王翦,比如一向對我愛搭不理的白起,還有一個來自仙界的文房。

文房不止一次地告訴我,她是一個仙子,來自於仙界,是奉命來助我統一天下的。

我說:既然是仙界,那你告訴我仙界究竟在哪?

阿房說:仙界分布廣大,分為地仙,散仙和天仙,分別居住在仙山崑崙,仙島蓬萊以及仙界九重天上。

我說:那你是什麼仙?
阿房說:我居無定所,有時候在蓬萊,有時候在仙界,無法說清楚。

我說:仙人請留步,朕要去找王翦玩泥巴去了。

王翦長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不幸的是他卻手無縛雞之力,四肢雖然發達,頭腦也很簡單,奈何患了肌無力?

我小時候和王翦一起玩泥巴長大的。我們倆一人一塊泥巴,捏成碗的形狀,然後兩人比賽。比賽的規則是這樣的,拿起成型的泥巴摔在地上,誰的泥巴屁眼兒裂開的大算誰贏,輸的一方需要給對方補屁眼兒。

這樣玩泥巴的結果每次都是我贏,王翦不停地給我補屁眼兒,我不停地再把屁眼兒摔裂,就這樣往返重複,結果我就把王翦手中的泥巴全贏了過來。

王翦很鬱悶,為什麼每次都是我贏?

我說:我叫嬴政嘛!當然會贏啦!

王翦氣呼呼地撅起嘴兒,一肚子不服氣。我想他肯定在問候自己的祖宗,為啥當初不取「贏」為姓!

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他,因為我的泥巴使用小玉的尿來和成的,質地堅脆,一摔就破,他的泥巴萬萬是比不上的!

從這就可以看出,如果我是個傻子,那王翦就是個傻逼,趨近正無窮。

摔完泥巴,王翦不服氣,就想找理由。

王翦說:臣志不在此,當然沒有陛下泥巴摔得好!

我說:那你說說,你志在何處?

王翦兩眼凝視著遠方,舒了口氣作抒情狀:金戈鐵馬,馳騁天下,於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

我說:聽說你為此每年都參加那什麼……對,叫「戰國第一武道會」,據說六國的將領都會參加的比賽?

王翦說:不錯,我和白起都參加了。

我說:成績如何?

王翦低下了昂起的頭顱,緋紅了臉,扭扭捏捏像個未出閣的姑娘。

其實這件事我知道。

王翦手無縛雞之力,白起手無縛力之雞。每次預賽,王翦都和白起分在一個組。王翦起先打得很賣力,把白起一頓胖揍,順利晉級。就這樣打了幾年,王翦不幹了,因為他發現晉級後會被別人一頓胖揍。所以後來就換白起晉級,然後白起挨了一頓胖揍。

所以,在我看來,這場比賽應該換個貼切而又不是霸氣的名字,比如「挨揍第一武道會」,或者「我挨揍,我快樂」之類的。這樣更能激發隊員的上進心,把忍術精神發揮到極致。

綜上所訴,在我身邊的這些將領都是菜鳥。所以,呂丞相無將可用,近年來發動對趙國的進攻,皆以慘敗告終。

7

那天我去找王翦,像往常一樣我們摔了一局泥巴。意料之中,我贏了。

王翦這次沒有不服氣,反而很平靜,刀削般的臉龐突然寫滿了堅毅。

我說:哈哈哈,你個傻逼,這次服不服?

王翦說:陛下此行的目的不在於此吧?

我收斂了笑容,若有所思地盯著王翦的側臉,一瞬間發現多年來的友誼沒有白費,他的確夠了解我。

我說:嗯,不錯。

王翦目不轉睛地盯著遠方,頭也不回地說:陛下請講,臣萬死不辭。

我撲通一聲跪在王翦面前,低著頭。

王翦一下子慌了,趕緊要拉起我。

我跪在地上巍然不動,說:好兄弟,先受我一拜。

王翦停下了動作,然後同樣跪了下來。

夕陽西沉,將兩人的影子拖得悠長,悠長。

次日清晨,百官朝見,山呼萬歲,我坐在金碧輝煌的金鑾殿里,笑嘻嘻的,像個傻子一樣。太監朗聲宣道:有事起奏,無本退朝。

悠長的大臣隊伍里,竄出一人來,王翦。

王翦說:陛下,王翦有本要奏。

我說:愛卿有何奏本,快快說來。

王翦說:陛下,臣要狀告丞相呂不韋。

群臣中立馬爆發一陣竊竊私語。

我大吃一驚,眼角瞥向呂不韋,呂不韋無動於衷。

我說:哦?仲父?仲父有何罪?

王翦說:呂不韋把握朝政,僭越王權,車輦不按禮儀,這是謀反的罪過。

我說:哦?可有此事?

呂不韋緩緩睜開微閉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回陛下,沒有此事,不知王將軍可有證據啊?

王翦說:臣有證據,呂丞相的車夫伯奚就是證人。

我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因為我知道伯奚就是王翦放在呂不韋身邊的卧底,負責監視呂不韋的一舉一動,所以呂不韋的僭越的證據就掌握在伯奚手中。

我說:宣伯奚上殿。

伯奚顫顫巍巍地跪在殿下,身體不住發抖。

我說:伯奚,你儘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朕恕你無罪。朕來問你,丞相出行可是用四駕車馬?

伯奚身子依然不停發抖,然後說:回陛下,不曾……不曾有此事!

大臣的竊竊私語達到了高潮。
「伯奚,你這個奴才,你是怎麼告訴我的?你竟敢隱瞞事實,看我……」王翦大喊著就要朝伯奚撲過去,被呂丞相攔著。

呂不韋說:王將軍且慢,像這種奴才怎麼勞動將軍出手,由老朽出馬即可。

說著呂不韋舉起笏板,用力朝伯奚腦袋上擊去,頓時鮮血迸流,伯奚立時倒下死去。

王翦呆立當地。

呂不韋跪了下來,說:啟奏陛下,奴才伯奚挑撥罪臣和王將軍的關係,企圖使將相不和,進而動搖大秦國本,微臣冒著死罪將其擊斃,請陛下治罪。

我說:仲父勞苦功高,何罪之有呢?起來……

「陛下,微臣有事啟奏。」站出來的是丞相門下李顯。

我說:李愛卿何事啟奏?

李顯說:微臣狀告將軍王翦,信口雌黃,污衊丞相,動搖大秦國本,請陛下治王翦的罪。

我說:愛卿所言極是,不過王將軍乃國之棟樑,丞相和將軍缺一不可啊!

呂不韋說:陛下聖明,請陛下饒恕王將軍的罪過。

我說:丞相所言甚是……

「陛下,萬萬不可,請陛下三思後行。」

群臣一下子全部跪了下來,要求治王翦的罪過。

就在這時,我翻起了白眼,口中流出了涎水,身子顫抖不止。

呂不韋站了起來,大喊:陛下犯病了,快,把陛下送入宮中,請太醫!

我被太監七手八腳地拖走,臨走前我似乎瞥到了呂不韋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想,呂不韋,你真夠狠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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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等急了吧,那好,這就接著更


8


王翦被治罪,下了大牢。

公元前261年,秦將白起奉我的密令,傾全國之力進攻趙國,在長平大破趙軍。

喜報傳來,我開心地對阿房說:你看,阿房,我們的目標就要實現了,你真是朕的貴人啊!


阿房看起來卻顯得心事重重,愁緒爬上眉梢。

我說:阿房,怎麼了,秦軍勝利了你不開心嗎?

阿房說:開心。可是我也感覺到了危險。

我說:危險?秦軍勝利了,哪還有什麼危險?

阿房說:攻打趙國陛下已是傾盡全國精銳之力,您的愛將白起帶軍在外,王翦淪落獄中,現在是呂不韋謀反的最好時機。

我說:王翦是朕對不起他,至於呂丞相,朕又有什麼辦法呢?

阿房說:有,能救陛下的現在只有一個人。

我奇道:誰?

阿房說:白起。

我說:可是他在外帶軍,如何知道宮裡的情況?

阿房說:有一個人可以完成這個任務!

我說:誰?

阿房說:王翦。

我說:是,只有王翦。王翦是白起最信任的朋友,也只有王翦能說服白起起兵勤王,誅殺叛逆。可是,王翦在獄中,如何放他出來?

阿房說:我。

我說:你怎麼放,獄中肯定被呂不韋嚴密把守著。

阿房說:陛下,你忘了,我說過,我是個仙人。

我說:真的假的?

阿房說:你猜?


9


王翦在獄中失蹤了。

這件事在朝野上下引起軒然大波。

朝堂上,呂不韋對著群臣大放厥詞,厲言審問王翦的去向。

我想,呂不韋,你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呂不韋說:啟奏陛下,王翦逃走,定有同黨,請陛下將其同黨擊殺!

我說:丞相何出此言,依丞相看,何人為同黨?

呂不韋指著群臣說:他,他,還有他,他們全是,請陛下賜死!

群臣鴉雀無聲,身子卻不停顫抖。

我說:丞相此言不免虛妄……

呂不韋打斷了我的話,從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

他竟然帶刀上殿,完全視秦國法律為無物。


呂不韋說:陛下如不交出兇手,臣下就自己動手,只殺得朝野橫屍遍地,流血漂櫓。

我顫顫巍巍地說道:呂不韋,你敢!

「住手!不許威脅陛下!」朝堂里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厲喝,把殿里的一切嘈雜瞬間掩埋。

一個女子,一襲白衣款款,一頭秀髮隨風飛舞,斜斜地披在肩上,緩緩走向大殿。那女子直視著我,我直視著她,目光交接,仿若視群臣為無物。


呂不韋嘴角露出笑意,大喝一聲:你是什麼人,竟敢如此放肆!

阿房看也不看他,說:丞相此言差矣,縱觀有史以來的大臣,又有誰敢在殿上手持兇器,對著王上叫囂?小女子再放肆也不及丞相萬分之一。

呂不韋說:妖女妖言惑眾,來人,拉出去,五馬分屍!

阿房說:慢著,聽我把話說完不遲。呂丞相,王翦是我放走的,和陛下無關,要死讓我一個人死,不許為難大王。

我坐在金鑾椅上,淚流滿面。

呂不韋說:臣下對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鑒,微臣這樣做只是為了查出同黨,既然你招供了自然好說。

阿房說:好。

我像個傻子一樣看著阿房被拖出去。


10


阿房死了。

四肢和頭顱和那個太醫一樣被掛在城樓上。

王翦和白起完成了我給他們的任務,呂不韋及其同黨被徹底剪除。

呂不韋死前我去看他。


呂不韋說:陛下雄才大略,能屈能伸,臣下敗得心悅誠服。

我說:你錯了,你失敗不是因為我夠聰明,夠忍耐,而是我有一個貴人,而你永遠也不會有這麼一個貴人。

呂不韋大笑不已,「貴人?哈哈,可笑啊!我呂不韋竟然被一個小小女子給打敗,天意啊!」

我說:這是你欠我的,你給我的痛苦我要加倍還你。你還記得那個雨夜嗎?

呂不韋說:雨夜?

我說:不錯,就在我母后的寢宮前,就在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殺了你。所以,你必須死!

呂不韋說:原來禍根在此啊,哈哈,報應,報應啊!我呂不韋因女人成功,也因女人失敗。可是,政兒啊,為父也要詛咒你,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女人的真心!哈哈……


呂不韋聲音瞬間扭曲,漸漸微弱。隨之逐漸消失的還有他的生命。

在他生命中最後一刻,他聽到了這輩子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我說:呂不韋,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到死還自稱為朕的父親。因為你,不配!

呂不韋嘴角湧出一團鮮血,掙扎著發出一段微弱的呻吟:老臣還是贏了,因為……有個秘密……你永遠……

我瞬間變色,大喊:什麼秘密?你是不是知道阿房的下落?快告訴我!你別死!朕不許你死!啊……


我發了瘋似的晃動呂不韋的身體,嘶聲力竭地叫喊著。可是,呂不韋再也聽不到了。

我看到呂不韋死前的微笑僵硬在嘴角,定格成一幅亘古悠遠的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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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更,一併更完。

11


奪回朝政,君臨天下。


咸陽宮中大宴群臣。宴席上飛禽走獸,珍禽異饈不計其數。群臣手舞足蹈,上吐下瀉。我也醉了,醉得像個傻子一樣。堂堂咸陽宮大殿變成了百獸同樂,桌子上的飛禽和桌子下的走獸混做一團,樂得瀟洒,樂得自在。


他們沒有人發現,一個傻子一樣的落魄青年緩緩從大殿走出去,將所有的喧囂和快樂關在了宮門之內。


外面天高氣爽,一葉知秋。不自不覺咸陽宮中落滿了黃葉,原來時光飛逝竟如此之快。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回頭也知道是王翦。


我說:傻逼,大家都那麼快樂,你出來幹嘛?


王翦說:陛下不也一樣嗎?我猜陛下是想到某個人了吧。


王翦猥瑣的笑容蕩漾在刀削般的臉上。我由衷地感嘆:最了解我的果然是這個傢伙!


我說:是啊。你說,阿房現在是不是在天國呢?


王翦沒有說話,隨即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空氣中傳來他的聲音:緣聚緣散,無須強求。

我在心裡默念:緣聚緣散,無須強求?又突然沖著王翦的背影大喊:哎,那你是月老咯!


王翦回過頭看著我,咧開嘴,露出一排大黃牙,說:什麼月老?俺就是一個大老粗!然後扭過頭走了。


我自言自語說:也是,他肯定不是。我記得夢裡那個月老仙風道骨,牙齒很白的!

「嗨,阿政!」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到我耳中。


「別叫我阿政,難聽死了。」我說,「不對,是誰在叫我?」


我扭過頭,四處搜尋剛才聲音的來源。事與願違。沒有人。


「阿贏!是我啊!」


花園裡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明眉皓齒,秀髮如雲,一襲白衫,款款而來。不是阿房又是誰?


我大喊:阿房,你不是死了嗎?


阿房笑著說:我不是說了么?我是個仙人。


我說:我明明看到你被呂不韋給……


阿房說:仙人只要靈魂不滅,就死不了。況且我的使命是助你統一天下的。


我說:好,是你說的,以後不許再離開我。


阿房沉默了一會兒,說:好,阿房再也不離開阿政了。


我說:到底是阿贏還是阿政?


阿房說:隨便叫啦!


我說:好,那我要封你個大官。


阿房說:什麼官?不會又是畫家吧?


我說:不是。


阿房說:那是什麼?


我說:王的女人!


12


青岩絕壁,直插雲天,蜿蜒不絕,勢如蟠龍。


遠處白雲裊裊,仿若炊煙。


阿房牽著我的手,和我並肩站在絕頂。


阿房用手指著遠方,天下一覽無餘。


阿房說:阿政,你看到了什麼?


我說:有啥可看的,不就是一些大山大河嗎?況且我想和你回去畫畫。


阿房說:阿贏,你是一國之君,所以看到的不應該是這些。


我說:一國之君就不是人啦?看到的就不一樣?


阿房說:陛下,你看到的應該是天下,是大一統的天下。


我說:是,阿房,你說的沒錯。等我取得了天下,我一定給你建一座全天下最大的宮殿,然後把你

藏在裡面,這樣你就永遠離不開我了。


阿房不說話了。我甚至看到她的眼睛紅紅的。


我說:阿房,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阿房說:陛下,你是個偉大的君王,不應該被這些兒女情長所牽絆的。


我說:君王就不是人了嗎?君王就沒有七情六慾了嗎?如果沒有你,我情願不要這天下。

阿房嚶嚀一聲,撲在我懷裡,淚水沾濕了我倆的臉頰。


我不明白阿房為什麼傷心,可是我願意不問緣由的抱著她。因為我明白這世界上,女人的眼淚是最無法說明緣由的。


在阿房的幫助下,我把《孫子兵法》交給王翦和白起,熟練地運用在對外戰爭中。秦軍所到之處無不披靡,六國破滅,天下一統,指日可待。


我對阿房說:阿房,我們的理想就要實現了,你真的是我的貴人哎!


阿房不說話,眼神中包含著幽怨和悲傷。


我說:阿房,你怎麼了?


阿房撲到我懷裡,只是哭泣。我輕輕地拍著她的頭,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東西。


阿房情緒漸漸穩定,然後仰起頭對我說:我沒事,我只是……只是想家了。


我說:對啊,阿房從來沒有告訴我你的家在哪,以前還一直跟我開玩笑說在蓬萊仙島,你可真調

皮,等有空了我就陪阿房回家看看。


阿房笑著說:好,我聽陛下的。陛下,你回去吧,朝中還有要事,當以國事為重。


我說:好的,等我忙完就回來看你。


13


後來我再次回到後宮時便不見了阿房的蹤影。她真的不見了,和我預想中的一樣,雖然這種預想我從來不願去相信。不過事實是,阿房確實消失了,彷彿一片落葉,落在地上之後,融入了土裡,再也找不到一點痕迹。


我始終不明白的的是她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她在我生命中烙下痕迹之後又憑空消失了。還有她的悲傷,她的幽怨,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就真的只是一個來幫助我實現大業的過客嗎?她就那麼狠心嗎?來時沒有前因,回去沒有痕迹,我甚至找不到我們在一起的一點點物事作為證據。除了烙印在腦中的那一幅幅畫面,留下的還有什麼?


緣聚緣散,無須強求。


哈哈……去他媽的緣散!朕偏要強求!朕是始皇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朕就要強求!


公元前221年,六國破滅,天下一統,我君臨天下,稱始皇帝。


咸陽宮中。李斯跪在階下,聆聽旨意。


我說:李斯,朕要建一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宮殿你可有異議?


李斯說:陛下聖明。陛下文成武德,一統天下,建一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宮殿當然理所應當。


我說:這就好。那你說群臣和黔首會有意見嗎?


李斯笑著說:陛下放心,臣相信群臣和黔首都和微臣的心意一樣,天日可表。


我說:他們如若不聽該當如何?


李斯說:殺!


我說:丞相果然深得朕心。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下去吧。


李斯說:臣告退。然後他又回過身說:敢問陛下,這座宮殿的名字……

我說:阿房宮!


14


群臣進諫,黔首欲動。天下人議論著始皇帝的昏庸無道,大興土木,紙醉金迷。


一群儒生進諫:陛下,阿房宮耗資巨大,勞民傷財,天下剛剛一統,陛下此舉是大大不妥啊!


我不言。


李斯說:此言差矣。陛下乃是天子下凡,受命於天,今統一六國,實則天命所歸,造碑建宮,歌功頌德,是眾望所歸啊!


儒生說:李斯,你妖言惑眾,蒙蔽聖聽,該當五馬分屍!


我說:來人,將其五馬分屍!


衛兵上殿將儒生拖走,五馬分屍。


我說:自今日起,建阿房宮由丞相李斯全權負責,再有人議論此事,誅九族,五馬分屍。


群臣頷首。


我接著說:李斯,儒生妖言惑眾,蒙蔽聖聽,該當何罪?


李斯說:回陛下,該坑殺儒生,焚毀他們的書籍經典。


我說:好,就這麼辦。


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里。富麗堂皇的阿旁宮就此建成。


我站在阿房宮的大殿,面對著空蕩蕩的大門,說:阿房,你看到了嗎?


15


徐福,一個道士。據說能通仙人,所以我把他找來了。


我說:徐福,朕來問你,這世間可有仙人?仙人又住在何處?


徐福說:回陛下,有,仙人分為地仙,散仙和天仙,分別住在仙山崑崙,仙島蓬萊和仙界九重天。


我說:不錯,那朕交給你一個任務,只要你能完成,天下所有之物,任你挑選。


徐福說:微臣受寵若驚,但教陛下所言,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說:朕不讓你上刀山下火海,朕只要你去仙山仙島尋一個人。


徐福說:敢問陛下是什麼人?


我說:仙人,一個傾國傾城的仙人。


徐福說:微臣明白。


我說:你可明白如何對外說明此事呢?


徐福說:回陛下,微臣乃一介道士,道士的任務就是煉丹尋葯,微臣此去仙島蓬萊就是去尋求長生

不老之葯。


我說:很好,你很聰明,下去吧。


可我忘記了,聰明的人是不可靠的。因為聰明的人會欺騙傻子。就像我這種傻子。


所以,徐福也失蹤了。


16


人老了,就好像容易做夢,也越來越懼怕死亡,所以天下人都認為我迫切得到長生藥。


我的夢做得很冗長,而很遙遠,像是回到了年青的時候,我翻著白眼,流著涎水,傻兮兮地玩泥巴。


公元前210年,我拖著病體,再一次踏上東巡求仙的道路。一路上昏昏沉沉的,我彷彿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如同風中的燭火,即將覆滅。


我想就這樣離去也好,誰能說死亡不是久別重逢呢?既然她是仙人,那麼我死去了自然可以見到她。可是十年生死兩茫茫,我怕的就是如今的黃髮老人又怎比當年垂髫?阿房,你還能認出我來嗎?


即便不認得,你可認得我為你建造的金屋?那個我冒著天下的罵名建造的宮殿?

後世的人都說,朕的江山很冷,就像是一座雄偉氣魄規模宏大的冰山,裡面全是雕像,沒有一個活物,所以我的江山不會長久。


可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他們是不會在乎的,他們也不會相信我這個千古一帝會在乎。


可是,阿房,你能否告訴我:三百里阿房,美嗎?


我又開始做夢了。我夢到在一個暮春的三月,紛紛揚揚的桃花簌簌落下,我扎著高高的髮髻,頭上綴著一朵小花,口中流著涎水,傻兮兮地玩泥巴。身邊一個白衣如雪的女子笑著對我說:我叫阿房,我叫你阿贏好不好?


我說:難聽!


阿房說:那叫你阿政。


我說:更難聽!


阿房說:那叫你什麼?


我說:隨便啦,只要你喜歡。


然後畫面就漸漸模糊,阿房的身影越來越遙遠,就像是一幅歷史悠久的畫,慢慢地沉到時光的塵埃中。


風中的燭火漸漸熄滅,最後歸於寂滅。


此刻車馬,沙丘。


皇上,多喝熱水


並非江山易冷,乃薄冬籠城也。


男人面色蒼白,有氣無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囚犯依舊沉默。


「那年外出狩獵,遇到一隻巨大的黑熊,父王扔出自己的長劍,命令大哥砍下它的頭顱。」


「父王毫不擔心大哥的安危,就像信任當年持劍橫掃諸國的自己。」


「我也未曾想過,帝國最強的武士,會被野獸撕成兩半。」


「如果不是大哥的死,也許我們兄弟六人,還可以徹夜長談,把酒言歡。」


男人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獃滯的站著,眼神飄忽。


「六弟與二哥下藥謀害大哥的事被人揭發,我連夜趕回京城,卻只看到了他們的腦袋。」


「南疆叛亂數年,我為國征戰,缺兵少糧,從不曾有半句怨言!本想平定戰事後,求父王賜個爵位,從此不問朝政,解甲歸田。直到毒酒擺在面前,我才明白,三哥不會輕易罷手。」


「父王卧床不起,三哥日夜侍奉,我在南疆,你在西域,遺詔的內容只有三哥知曉。」


「而你!卻為了這個害死父王的兇手,從西域回來討伐我!」


「兄弟中,我最親的就是你了……」


「你信他,卻信不過我?」


男人掩面而泣。


「三哥跪在我面前求饒,我心軟過,可還是把他殺了。」


「他的母親、妻子、兒子……」


「我常常夢到他們最後的樣子。」


「我懷疑身邊的大臣、侍女、太監……枕邊的人。他們跪在我面前,想要殺了我,取而代之。」


「如果不是巧兒在我醒來時拿著發簪,也許我會帶她一起來看你。」


「她咽氣時,眼睛睜得很大,死死的盯著我。」


「身邊最親的人,都走了。」


男人擦乾淚水,深吸了一口氣。


「五弟……」


「我還會來看你。」


皇帝遠去,獄卒重新鎖上囚犯的房門。


「大人,這房間里關的到底是什麼人?皇上每次都一個人進去,不怕出事?」


「這囚犯雙眼被挖,耳舌、雙腳都被割掉,能有什麼事?」


「小的不明白,既是如此,為什麼還要好酒好菜的伺候著?給他個痛快不是更好?」


「不該知道的就別問,巡夜去!」


獄卒點頭認錯,提著燈去了。


大雪瀰漫,寒風凜冽,像是要將整座宮殿埋葬其中。


「皇上的手指冰冷,讓臣妾幫皇上暖暖。」


男人的手,被女人放在懷裡。


「杏兒,這場雪下了多久?」


「下了三天了,皇上。」


男人躺在女人的腿邊,閉目養神。


「朕的江山,為什麼這麼冷?」


「臣妾會一直給您暖著。」


女人摸向腰間的發簪。


她的臉,被炭火映的通紅。


孤的宇宙幾乎沒有溫度。


WINTER IS COMING,MY LORD.


陛下,因為這裡是北京,不是東京啊。


「皇上,煤山上沒有下雪啊」

=====================================================文藝的分隔線
崇禎十七年三月,北京城陷。

是夜,舉國惶喪,周后與其公主殉國皆薨。

翌日,拂曉。

百官無助,上煤山。

帝望京都,見烽火連煙,城破國毀,火光不待天明,其焰凶凶,復哀嘆不已。

其曰:朕的江山為何如此之冷?

內臣答曰:煤山無雪,何故出此言?

帝無言,尋一樹,乃自縊死,崩。

王承恩從死。

御書衣襟曰:朕涼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諸臣誤朕。朕死無面目見祖宗,自去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裂,無傷百姓一人

明亡。


because winter is coming,your majesty


臣妾罪該萬死,含不住皇上的龍根。。。


:朕的江山怎麼會這麼冷?
:回皇上的話兒,這皇城三更天兒,它就一直這麼冷啊。
:朕倒還真...哎...
:皇上,時辰快到了,老奴斟滿這杯熱酒給您暖暖,喝完您就上路吧。(斟藥酒)
:朕沒病,不喝這破酒!(揮袖打翻)
:(笑吟吟)皇上,太醫說了,您心氣虛,寒大,這葯,可不能停啊!(再斟滿)
:朕...朕...朕不喝成嗎?
:皇上,為了社稷江山,這酒,您非喝不可。
:朕...朕還不想...不想...死...
:皇上,瞧您這話說的,您是天子,您哪會啊。您記著,您走了,才能一直活著,這天下才一直是您的。
:朕的江山怎麼會這麼冷?
:(不理皇上,轉對小太監)你們倒是都緊著點兒侍候皇上趁熱喝了啊!眼瞅著這都卯時上朝了!
:皇上,奴才伺...伺候您進葯...(跪著,顫抖)
:哼!(負手轉身)
:皇上您就喝了吧,宮外頭王爺還候著等著給您問安呢!
:他...罷了!(良久)今兒什麼日子?
:回皇上,今兒正好兒八月初一,白露。
:白露,白露...露從今夜白,月是...
:正是啊皇上,喝完這杯,您不就正好去見先帝么!
:先帝?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寅時三刻了。
:三刻了,三刻了...
:(皇上沉吟良久,轉對身旁另一小太監)小路子,那匹玉獅子給朕經心伺候著!
:嗻!
:(笑吟吟)皇上您放心,有老奴照料著,您那照夜玉獅子就是老奴的祖宗!嘿嘿,老奴一準兒把他把它侍候得舒舒服服兒,回頭就讓它馱著王皇后見您去...嘿嘿(眉毛一挑)這小路子,也一道隨著去侍候您!嘿嘿!嘿嘿嘿!
:(小路子猛地跪倒抱著老太監腳,用頭砸地)劉...劉公公!劉公公!劉公公...當時是您叫我去伺候皇上的啊!(皇上微微一顫)
:(一腳踢開小路子,小路子繼續用頭砸地)皇上,您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都交待給老奴吧!這酒,冷了喝可容易傷了龍體啊!
:傷了龍體?哈哈,哈哈哈哈...(皇上攏了攏衣襟,取酒,仰面,一飲而盡)
:(聲音漸近)善行無跡,恆德乃足,歲豐,卯時...(聲音漸遠)


天青,皇城,早。蟬鳴,不知秋。


叫你是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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