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寶玉、寶琴、平兒、邢岫煙四人同日而生,是否有什麼特殊用意?
謝邀。
這問題於我也是疑問,聊談拙見,望增思益。
首先,我讀紅樓有個預設的背景:紅樓是曹公前半生自傳式的小說,他把自己整個家族百年興衰、自己幼年童年少年所見識的繁華,一一寫進這個夢中。許多人事物,不是虛筆,是他生命中真實發生過的。比如,也許,曾經,有位姑娘與他同月同日生,但未能匹配姻緣。
紅樓夢裡,與寶玉同一天生日的,不是三個人,是四個。
寶玉拿了本書,歪著看了半天,因要茶,抬頭見兩個小丫頭在地下站著,那個大兩歲清秀些的……答道:「叫蕙香。」寶玉又問:「是誰起的名字?」蕙香道:「我原叫芸香,是花大姐姐改的。」寶玉道:「正經叫『晦氣』也罷了,又『蕙香』咧!你姐兒幾個?」蕙香道:「四個。」寶玉道:「你第幾個?」蕙香道:「第四。」寶玉道:「明日就叫『四兒』,不必什麼『蕙』香『蘭』氣的。那一個配比這些花兒?沒的玷辱了好名好姓的!」
這裡有個四兒姑娘,人物輕微,但用筆很深。首先紅樓丫鬟有幾個改過兩次名的?先從芸改蕙,又直接改成四兒,一波三折。這裡特地提到她行四,可能是個重要的隱喻。
到王夫人抄檢大觀園時,四兒承擔了很重要的一個細節。王夫人惟怕丫頭們教壞了寶玉,乃從襲人起以至於極小的粗活小丫頭們,個個親自看了一遍。因問:「誰是和寶玉一日的生日?」本人不敢答言。李嬤嬤指道:「這一個蕙香,又叫做四兒的,是同寶玉一日生日的。」王夫人細看了一看,雖比不上晴雯一半,卻有幾分水秀,視其行止,聰明皆露在外面,且也打扮的不同。王夫人冷笑道:「這也是個沒廉恥的貨!他背地裡說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這可是你說的?打量我隔的遠,都不知道呢。可知我身子雖不大來,我的心耳神意時時都在這裡。難道我統共一個寶玉,就白放心憑你們勾引壞了不成?」這個四兒見王夫人說著他素日和寶玉的私語,不禁紅了臉,低頭垂淚。
接著四兒被王夫人趕出去,賈寶玉對襲人說了這樣一句話:
四兒是我誤了他。
讀到這裡,彷彿聽見曹公一聲重重的嘆息:誰道同日生日,就是夫妻?
曹公可能還嫌這種嘆息不夠勁兒,所以又安排了平兒、寶琴、岫煙與他同生日。這些女兒,都是紅樓里一等一的姑娘,但都不是正釵。注意她們與寶玉、與整部紅樓的關係——平兒,寶玉為她理妝,為她奉上「輕白紅香」的胭脂,這四個字是白寫的嗎?清白紅香,想想「紅香綠玉」;寶琴在雪天那一場戲,身後一個丫鬟,抱著一瓶紅梅,又轉出一個穿大紅猩猩氈的人來——寶玉。岫煙,她出現的唯一一次賦詩,賦的是一個紅字。
千紅一哭。曹公是用反筆,通過同生日共慶賀的歡樂氣氛,伏線此三人日後婚姻結局,都是不得善終。(寶琴的「明月梅花一夢」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同生日的母題,還要參考另一個重要細節,就是黛玉的生日,是與襲人同一天。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襲為釵影,晴為黛影。黛玉卻和襲人同一天生日,但最終的結局,她們四人,都與深愛的寶玉有緣無份,這種時空的交錯,讓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釵黛合一,萬艷同悲了。
謝謝邀請。
我總覺得曹雪芹一直在通過賈寶玉向自己生命中曾經出現的人說聲抱歉,寶玉這個公子哥什麼爛事都往自己攬,在他眼中沒有什麼下人。可以替晴雯嘗茶,稱李貴為哥哥,為劉姥姥討杯子。
證明寶琴比寶釵有緣,平兒也有命比較王熙鳳,邢家也是有人的比較邢夫人,
謝邀。
我其實更贊同排名最前的答案,再說一個以前在紅樓夢吧看過的。
四兒,平兒,寶琴,岫煙。是這個順序。
四兒(蕙香)代指已經確定在副冊第一的香菱,對應關係是「黛玉-香菱-晴雯」。
平兒在副冊第二,對應關係是「寶釵-平兒-襲人」。
接下來寶琴岫煙,寶琴對應的應該是抱琴的主子元春,而岫煙應該與湘雲相對,一山一水,煙雲漂浮。
所以說寫這幾個人同天生日,應該是在暗示副冊里的人是哪些。
以上觀點非原創,僅僅是搬運和加工。
同命不同運。
不必深究,無須拷證,紅樓夢是個思想寶庫,藝術寶庫,文學寶庫,我看不出賈寶玉和刑岫煙,四兒,寶薛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可能後四十回因為有「千紅一哭,萬艷同悲」的情節設定,如果若干年後四人相逢,也可能悲極喜泣,感慨往事,但我們讀紅樓夢更多的是理解欣賞與感悟,不應該每讀一處都覺得必有深意,那我們讀紅樓夢也太累了,你願意讀這樣的紅樓夢嗎?
對美的欣賞是每個人的基本能力,正如不學無術的韋小寶,莫名其妙的狗雜種,對美的欣賞卻毫不遜色,我們無須自行閹割,只須欣賞就好。
當然對紅樓夢的考證和探佚也就對紅樓夢閱讀的一種樂趣,無法深究。如果我們必須考證和探佚的話,請問貫穿全書的賈寶玉的玉是從哪裡來的?難道如金大俠所說是子宮結石嗎?那為什麼還有字?如果真是這樣紅樓夢的第一主角的文母是不是太過淫蕩和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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