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說中哪些配角的生平可以再寫一本書?

RT
譬如年輕時的王重陽和林朝英,百年間的郭襄與張三丰。


毛東珠。

一個我不喜歡的女配角,但是她一生的經歷太詭異傳奇了。

歷史人物毛文龍的女兒,父輩和袁崇煥的故事就夠說上一壺的。

自身是神龍教下屬,武功高強,心思狠辣,和神龍教的關係也很複雜,既忠誠,但又互相利用。

曾經潛入後宮,誅殺多位尊貴的嬪妃並且偽裝太后,一切事情做得一絲不漏。

和師兄鄧炳春的關係很微妙,此外還有個相好瘦頭陀。後者貌似是真愛。

在偽裝太后的時期還搞出了個女兒來,而這時候理論上順治痛失董鄂妃,應該不會臨幸的吧?臨幸了為什麼老婆樣子變了都沒有發覺?這一點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貌似對順治動了真情,自身名不正言不順,卻理直氣壯對董鄂妃妒嫉並進行謀害……對康熙也有母子之情。

最後和相好意外死於韋小寶臨時所想的一個計劃。

總而言之,傳奇得不能再傳奇的小說人物了。(不知道以上總結有沒有什麼錯漏,有的話希望指出,謝謝)


延慶太子,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刀白鳳報復段正淳的工具,段譽的親生父親,差點成了慕容復的乾爹,腹語者,一陽指正統,暗中指點虛竹破解珍瓏棋局,先知一般,霸道高效地用陰陽和合散撮合段譽和木婉清,答應她把哥哥變成丈夫,最後還真做到了。

延慶太子之一生,起伏波折,每一個人生階段都是血淚故事。

位居太子,眼看著就要身登大寶,卻不料被害成廢人,丟了江山,斷了雙腿,毀了容貌。
一心求死,卻在天龍寺外,菩提樹下,遇見了觀音長發的刀白鳳。以為遇到了觀音,卻不料僅僅是女人報復出軌丈夫的殘忍工具。
報復仇家,成立幫派,四大惡人,自稱惡貫滿盈,名義上效忠西夏一品堂,實際上卻是報復仇家,和大理段世過不去。
想要讓段譽和木婉清兄妹亂倫,壞大理段世的名聲,失敗後,又想著幹掉段譽,讓大理段世絕後。
不料,卻意外發現,段譽竟然是自己親生兒子,大理的皇位,最後還是落到了延慶太子兒子的頭上。
隨即哈哈大笑,飄然而去,一生仇怨,盡數放下。

眾生皆苦,有情皆孽。
延慶太子用一生詮釋了這八字真言。
值得寫一本『從延慶太子到惡貫滿盈』來講述他傳奇,又悲涼的一生。


《霍亂時期的段王爺》


隨手改了改,11000餘字,改自原著第五章。然後就毫無違和啊!烏爾比諾+阿里薩 = 段王爺……


也可以當作一個完整的故事讀讀。不過因為想保留馬爾克斯的長句風格,就有很大段很大段的內容。語言風格上有點四不像誒

不喜勿噴……

————————————————————————————————————————

刀白鳳確實是在半夜離開了龐大恢弘的府寢,她走得十分隱秘,面戴黑紗,但馬匹疾駛的不是遙無止盡的漆黑遠方,而是就近在大理王城一旁的玉虛觀。玉虛觀算是她的師門之地,是她度過青年時代的地方。隨著歲月的流逝,她對紛雜外界與繁瑣的皇室禮儀的厭惡越來越濃,愈發想逃到沒人的地方,儘管她才二十一歲。她不顧皇妃的地位和當時的風俗習慣,除了一位十五歲的小僕之外,沒有帶任何人。但是,她把自己的行程預先通知了四大家臣及天龍寺的長輩們。當她作出那一輕率的決定時,她對兒子說,要到玉虛觀那兒調整三個月,但內心已決定長期留在那兒。段正淳十分了解她倔強的脾氣,他感到萬分難過,但還是低聲下氣地答應下來,將它視為上天先祖對他不能自已的濫情的懲罰。可是,當府前挑起的燈籠拖長的影子還沒有在他們彼此的眼前消失時,他們已在感到懊悔了。

他們雖然保持著形式上的通信,談談兒子的情況及家中的其他事情,但是幾乎兩年過去了,誰也沒有找到一條回頭之路,每一條解決矛盾的道路都被他們的自尊心堵死了。段譽第二年迷上圍棋一藝到玉虛觀去常住清靜,刀白鳳儘力表現自己對新的生活很能適應,至少段正淳從孩子的口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刀白鳳的意圖很明顯,他的孩子隨時能來的地方,近在咫尺,他卻不能靠近。在那些日子裡,他的皇兄段正明也有過一次騎著他那頭著名的披金綉邊的白馬在那一帶的熱情巡行。來自遠方的朝聖者、食品小販和賣護身符的人紛紛跟在這微笑著恪守武道世家的傳統的天子後面。有三天的時間,道觀里雲集著殘疾人和各種患不治之症的人,這讓現在的玉虛散人很是煩惱。而這些人實際上並不是來一見真龍天子的聖容和請求赦罪的,而是來向白馬乞求賜福的,據說這匹白馬能馱著主人做出種種奇蹟。而天子過去就是大理城外點蒼山中嶽峰之北的常客,熱衷於研討佛法武功。一天中午,他同玉虛散人兩人用膳。午飯中間,他們只談了些塵世的事。吃過午飯,他把刀白鳳叫到一邊,想聽聽她的意見,實際是用皇帝的威嚴想聽她的懺悔。但是她既客氣又堅定地拒絕了。理由很明確,她沒有什麼好反悔的。儘管拒絕不是她的目的,但她起碼也意識到了,她的這一回答將會傳到應該傳到的地方去。

段正淳多少有點恬不知恥地說,那幾年的痛苦生活,不是他的過錯,而是由於王妃的一種偏見——男人的三妻四妾難道不對嗎?何況他是王爺,他的濫情也純是出於愛她的緣故,因為別人都將情人帶回了家,而他一個都沒有帶回來過。儘管他也深深愛著她們,許下了妃子的夢。而她又喜歡親自淘理家務,聞家人和自己脫下的衣服,以便憑氣味決定該不該讓下人洗,儘管粗看上去還很乾凈。這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是擺夷族裡人人奉之天經地義的,直到丈夫在新婚之夜發現她這一行為之前,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這種動作會招人非議。丈夫還察覺她每天至少三次在天井裡練習毒物與她的軟鞭,他對這一點倒並不在意,因為他正愛她的不同,如愛她給的王爺以外的身份的見證,在那裡他自由自在。但是對她碰到什麼衣服就嗅的習慣,他不僅認為不合適,而且認為難堪。她把丈夫的意見當做玩笑。對丈夫的意見,當她不屑爭論時,她都是這麼對待的。她說,上帝把勤快的黃鵬鳥的鼻子安到她臉上,不單是為了擺設。

一天早上,她出外時,傭人們在府中嚷叫起來,帶刀侍衛來來回回,因為她兩歲的兒子失蹤了,他們找遍了旮旮旯旯,哪裡也找不到。她回家時,段王爺正惶惶不安著。她像鷹犬似的轉了兩三圈,在誰也想不到的一個衣櫃里找到了他。丈夫驚得目瞪口呆,問她怎麼會到那兒去找,她回答說:「衣櫃里有股屎味。」

事實上,她不僅能用嗅覺來判斷衣服該不該洗,孩子到哪兒去了,而且還用嗅覺來判斷她一切生活領域中特別是社會生活領域中的方向。婚後,尤其在婚後初期,段正淳一直在觀察她這一點,當時她處在一種業已存在了三百年但使她極端厭惡的環境中,她對一切都是門外漢,然而她在劍鎖縱橫的珊瑚叢中卻能遊刃有餘,不同任何人發生衝突,這表明她深請世情,有一種超然的本能。這種令人可怕的本領可能出自宿慧,也可能出自一副鐵石心腸。不管其來源如何,有時它也會帶來禍患。

一個倒霉的休沐日,在去踏青游湖前,刀白鳳又純粹出於習慣,嗅了嗅丈夫頭一天下午穿過的衣服,她立刻惶惶不安起來,覺得同床共枕的丈夫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先嗅外套和坎肩,一邊嗅一邊從腰帶上摘下玉佩,從長袖的內兜里取出信件、錢囊和為數不多的散銀。她把這些東西逐一放在桌上,然後嗅了沒卷邊的內衣。

嗅內衣時,她取下了鍍上金龍的腰牌,接著她又嗅了素白的褲子,同時取出了帶著十一把鑰匙的鑰匙圈、帶鎏金曼陀花的外殼的折刀。最後,她嗅了內褲、襪子和綉著詩文的手絹。毫無疑問,每件衣物上都帶有一種他們的共同生活中從來沒有過的氣味,一股說不出的氣味。既不是花香,也不是胭脂,而是人體本身的味道。當時她什麼也沒有說。此後,她不是每天都能嗅到這種味道的,但次次都烈,有時的味道還不盡相同。她所以嗅丈夫的衣服,早不是出於她年幼時在族裡溪流邊的幼時習慣,而是出於一種無法忍耐的五內俱裂的焦慮。

刀白鳳無法從丈夫的習慣來推斷他衣服上的氣味來自何方。問題不可能出在上午朝會以後到午飯之間的那段時間裡。因為她想,任何一個頭腦健全的女人都不會在這種時刻匆匆忙忙地談情說愛,更不會接待客人,她們得清掃屋子,整理床鋪,購置菜品和做午飯。何況,在那種時候,王府之外什麼地方都容易被打擾,如果讓別人看到王爺赤身裸體地躺在被褥狼藉的房間里,而且更糟糕的是,和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那就不可收拾了。所以,衣服上的氣味只能是在傍晚,或者是晚上下棋、聽戲的時候染上的。這種情形就很難弄清了,因為刀白鳳同她的許多女伴相反,她不容許段正淳的三妻四妾,哪怕他是王爺,卻也過分自負,不願去監視丈夫的行蹤,也不會求別人替她這麼做。看來,出巡是最適合干這種對妻子不忠的事情的時刻,但最易被人發現。段正淳是大理的鎮南王,但此時無事,段正淳也有數月不曾外出,只在京城巡視。他的手下對王爺的每次出巡都有詳細的記錄,以供上報錄功,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絕無疏漏。

過了半月, 刀白鳳沒有從丈夫衣服上嗅到那種氣味。可是後來又突然出現了,而且一連幾天,那種氣味特別濃烈。其中有一天是朝宴,他和她一刻也沒有分開,可那氣味依然從丈夫的衣服上刺鼻地散發出來。

一天下午,她違反她的習慣與願望,進了丈夫的書齋,幹了一件她從來不會幹的事情。她查看他近幾個月錯綜複雜的信件、奏章、財匯記錄,看他的錢都花到了哪裡去。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走進那間充滿雜酚油香露的書齋。裡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皮封面書(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還有各種書畫、多年收集的奇形怪狀的匕首和箭矢,甚至有一些關於一陽指的感悟筆談。那書齋就像齋前的碧綠池水一樣,在她眼裡一向是丈夫私生活的秘密聖殿,甚至是段氏武學的秘密分堂,她難得進去,因為它與愛情無關。以前她也去過幾次,但都是跟丈夫在一起,那是為了處理幾件急事。她感到她無權單獨進去,更不用說是去進行自己都認為是不體面的搜查了。但她畢竟走了進去。她在搜查時,她的恐懼幾乎並不亞於她的焦急。她迫不及待地想發現真情,但又怕傷害她的尊嚴,傷害她天生的自尊心。天哪,那簡直是鬼使神差的自我折磨。

她什麼也沒查清楚。在徒勞無益地翻了兩小時之後, 刀白鳳快快地離開了書房,她感到自己受了不正派行為的誘惑。

可是隨後幾天,在幻覺的驅使下,她開始發現丈夫的變化。她發現他說話躲躲閃閃,在桌上食欲不振,在床上無精打采,動輒發火,時不時地以譏諷的口吻訓人。他在府上已不象過去那樣平靜安詳,倒象一頭關在籠子里的獅子。成婚以來,她從來不注意他晚上什麼時候回家,現在卻連幾時幾刻都算得清清楚楚。為了套出真情,她不惜跟他耍花招,可事後又出於心理上的矛盾覺得自尊心受到了致命傷害。一天晚上,她在幻覺中驚醒過來,似乎丈夫正在黑暗中用憎惡的目光注視著她。她感到不寒而慄,正象幾年前發現雷雨里樹下的那副醜陋身軀時的不寒而慄一樣,她更悲哀地想到,這種精疲力竭的感受,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儘管他早向她保證過,一再地。再說,這一次,實際上並不是什麼幻覺,段正淳確實從子時就醒來了,一直坐在床上看她睡覺。但當她問他為什麼時,他卻矢口否認,重新把頭放在枕頭上,還是以慣有的嬉笑與調情口吻說:「鳳凰兒,我還沒來得及多夢見你幾次,你夢中也要想我啦。」

經過這天晚上的事和在那段時間裡發生的其它一些類似的莫名其妙的事以後,刀白鳳感到神思恍惚,簡直要發瘋了。她不太清楚事情要到什麼時候了結,也不知道夢幻從何處開始。最後,她發現丈夫沒有在休沐日前往天龍寺,而且最近半個月都沒有去找段正明下一盤棋,更沒有騰出時間來進行武學上的清修。她問他在這些修鍊方面的不同尋常的變化原因何在時,得到的回答是含混不清的。

這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因為他從八歲第一次得傳一陽指起,從來沒有超過十天都不修鍊武功。這樣,她意識到丈夫不僅已犯下了嚴重的罪過,而且他還決心繼續犯下去,毫無悔改之意,正因為如此,他不願去找佛門清靜之地煞掉風景,也不願消磨時間在日復一日的武學中。她曾經為失去愛情而受到煎熬,但那還是她年輕無知的時候,她犯下錯,並且在漫長雨季般的示愛與討饒中決心重拾希望,好好對待丈夫,可是破滅的這天還是來了。這畢竟是事實,她以為自己成熟了,受過傷便長出鎧甲,成長為一個冷靜的不再做出無謂之事的女子,卻還是沒料得到痛苦的在此來襲。這是更慘痛的。為了不致在痛苦中死去,她決意往正在毒害著她的五臟六腑的毒蛇窩裡放一把火。她真的這麼幹了。一天下午,丈夫正在修植一株曼陀羅花。在他若有所思時,她神態自若地對丈夫說:「王爺。」

他正聚精會神地考量著眼前的花,這是當時非常流行的一類品種。聽到妻子在叫,他漫不經心地「噢」了一聲作為回答。她繼續說:「你對著我的臉看。」

他照辦了。他回過身,正對著妻子和妻子身後的太陽,看不清妻子的臉,但他無需摘下眼睛就感覺到她的火焰般的目光在灼烤著他。

「鳳凰兒,怎麼啦?」他問。

「怎麼啦!你自己清楚!」她說。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回身去她自己的一間小小佛堂。段正淳明白,長期以來的困惑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同當時他預想的形式相反,她感受到的不是劇烈的地震,而是一次平靜的打擊。他感到如釋重負,既然事情遲早要發生,早發生比晚發生更好,反正甘寶寶的幽靈已經進入了他的家庭,這是事實。

段正淳是四月前同她結識的,當時他正為一些江湖勢力困惑,突然又得知了修羅刀秦紅棉的消息。她是他在去年認識的,也是在去年終結的,但她懷上了身孕,他是知道的。他沒有負上責任,他喝得醉了,想著孤兒寡母在江湖的流落,決心了卻又不敢直接去找她。

還好她有個師妹,他決定探知一些消息。可一見到她,他就意識到一件無可挽救的事在自己的命運中終於又發生了。她是個溫婉的姑娘,和她的師姐決然不同,高高的身材,修長的四肢,優雅文靜,細嫩的皮膚,溫柔的性格,甜得跟蜜糖似的。那天早上,她穿一件紅底白點的衣衫,戴一項同樣布料的帽子,帽檐很寬,帽影一直渡到眼睛,異常性感。段正淳一時竟不願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說出來,他千方百計拖延時間,使自己能在那位意料之外的女郎參與的一場爭鬥中正好在場,並且小心地讓四大家臣從他的一舉一動中意識到他同她過去素不相識。他幾乎沒望她一眼,卻把她的一切資料牢牢記在腦子裡。當天下午,他如同每一部小說里的少年俠客,以不可思議的武功打破了在場所有人的沉默,然後瀟洒地轉身離去。隨即,他就按照巴天石留下的地址前往。她果然住在那兒,當時正值陽春三月,她正好在門檻外乘涼。

這是一座典型的幽谷的房屋,整座房子直到屋頂都落滿落葉,掩映在綠色里,窗戶是粗麻布的,廊檐上掛著石竹和裁類植物的花盆。屋子在市集外不遠,附近有幾家出城要道的茶鋪。真是走運,甘寶寶認出了王爺。她欠身同他打了招呼,感謝他的相助,請他等亂紛紛的帶馬糞味的商隊過去以後再走。他高高興興地接受了她的邀請,聊得很深。這正是他從那天早上以來唯一使他感興趣的事,也是在未來幾個月中攪得他坐立不寧,影響到他全身心的事。結婚不久,他基於妻子擺夷族的習俗,幾乎斷絕了所有情人的聯繫,可一個朋友還是說,他遲早會遇到一場發狂的熱戀,使他們夫妻的穩固關係受到威脅。段正淳自以為了解自己,他於愛戀中感到美好,卻深深地愛著妻子,只對這種預言只是付之一笑。然而,如今看來,這位朋友倒是言中了。

甘寶寶的性子倒是奇特,她看上去溫婉而可愛,相處起來如沐春風,卻在行事上果斷勇敢,毫不留情。她笑著說自己被江湖上的朋友稱為「俏夜叉」,不憚於承認自己殺人如麻,她用一口流利的官話,雖然時有異族的語法,不大通順,這和她的坦率一起,反而增加了她的魅力。到十二月,她就十七歲了。不久前她剛同師姐來到這裡,她師姐被一個男人拋棄,過得苦不堪言,她也沒有父母兄弟,因此她沒有再婚的慾望。

她說:「我只愛我飼養的花,別的什麼都不愛。」

可是,段正淳沒想到這話是故意對他說的。他一向精明,卻在女人面前又一次地糊塗了。他愚蠢地自問,這麼多便利條件湊在一起,會不會是上天為了以後加倍索取而布下的圈套。然而,他立刻又把這種想法作為不可證的蠢話從腦袋中驅逐出去,因為他當時正處在惶惑與心悸之中。

快告別的時候,他偶然再次提起了上午的爭鬥。他知道,要博得人的歡心,便必須談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果然,這個話題引起了她的興趣,他假裝起了一切有魅力的青年都有的無窮止的好奇心,決定參與下去,並於第二天下午親自來找她,共同前往一處危險之地。她慌了,可是他讓她放心,說:「習武之人,鋤強扶弱是責。」然後,他在巴天石的地址後又加上了甘寶寶與他交談的一切:「城外七里沼澤地,點蒼派、游龍幫。廿一日。」幾個月後, 刀白鳳必將讀到那張載有詳細地址、事件、勢力的卡片。這個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然而這不過是丈夫無數瑣事中的一件,於是她很容易地排除了這個地址。

段正淳提前了半個時辰赴約,甘寶寶跑出來接待他。

從在蘇州的時候起,即使要參加國宴抑或哪家的武林盛會,他也未曾如此緊張過。她躺在麻布床上,第一件柔軟的絲織混紡衣服,美極了。她身上表現出的一切都是絕倫的:美人魚般的大腿,令人神魂顛倒的皮膚,迷人的乳房,潔白整齊的牙齒。她整個身軀都散發出一股健康體魄的氣息,這就是刀白鳳在丈夫衣服上發現的那種人體的味兒。

他與她一起冒了險,在這種紛爭中為她做了一件件的事。她欽佩他的武功,他也願意指點她。甘寶寶在練武時表現出了一種疼痛,她非常詼諧地稱它為「走火入魔的前兆」。

可是,段正淳認為那是一種非同小可的癥候,在一段日子裡,他以一陽指的神奇,觸摸了她的手腕與全身大穴,與其說是認真細緻,不如說他別有用心,儘管他之前也常常為別人療傷解惑。而與此同時的也有甘寶寶紅著臉的協同與緘默。在檢查過程中,他逐漸地忘記了自己的才智,出乎意料地發現,這位令人讚歎的女人,她的身體和她的外表一樣美麗。那時,他完全陷於歡愉之中,不再是大理段氏的高手抑或皇親重臣,卻成了上天創造的一個被本能攪得六神無主的可憐的人。他的手指觸摸時,甘寶寶完全聽任他的擺布。當她確信段正淳已不再在為病理而思考時,她說:「我原以為,這是倫理道德所不允許的。」

他渾身是汗,衣服都濕透了,象是剛從池塘里爬出來似的。他原想等到甘寶寶制止他的無禮,沒想到她卻一直看著他越過了那條界限。他用毛巾擦了擦手和臉。


「我,」他慌亂不已,「我……你以為誰都那麼冷酷無情,對美好無動於衷嗎!」

她感激地向他伸出了一隻手。

「我原先以為不允許的事,並不意味著不能幹。」她說,那些溫婉賢淑竟驚人地同一種大方從容聯繫在一起,是江湖兒女特有的敢愛敢恨的氣質。

「您想,您是鎮南王,居然看上了我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呀!」

「我忘不了你。」他說。

他這話是以顫抖的聲音說出來,委實有點令人憐憫。可是她報以一陣笑聲,幾乎震撼了整個屋頂,使他從窘態中猛醒過來。

「我那天一見到您的出場就看出了這一點,小賊。」她笑著,齁紅的臉卻又喚起了那種溫婉羞斂的幻覺。她說,「我是個弱女子,但不是傻瓜。」


段正淳要達到目的又談何容易!甘寶寶要求得到真正的愛,要一個名分。她認為,她的這些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她給了段正淳以引誘她的機會,然而即使她一個人在家時,她也未能讓他登堂入室。她唯一過頭的事,就是允許他重複那任意違反倫理道德的觸摸,但條件是不能走得太遠。而他呢,由於不能發泄折磨著他的情慾,便幾乎每天都去糾纏她。實際上,他要維持和甘寶寶的關係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太軟弱了,沒有勇氣及時中斷,以致完全不能自拔,不得不繼續往前走下去。他已經走到了危險的邊緣。


而這時,他見到了秦紅棉。他當然不能與秦紅棉相認,這是痛苦又是快樂。因為他既不能帶兩個女子回家,也不能在甘寶寶在知道他對秦紅棉的辜負後,不失去她,甚至於,他也對秦紅棉的愛身懷愧疚,他希望現在的永久,帶著內疚與悔恨,不可自拔。而問題都是可以留待以後再處理解決的。他可以為自己的馬在甘寶寶的家門口漫長的吃草時間作出各種冠冕堂皇的解釋,但是那種欺騙不會持續很久,更不會象他希望的那樣,永遠這樣下去。

世界對他簡直變成了一座地獄,因為一旦首次的瘋狂舉動得以滿足,兩個人都意識到了危機的存在。段正淳永遠也不會下決心去冒出醜的風險。在狂熱的胡言亂語中,他什麼都可以允諾,可是事後,一切又得留待以後再說了。相反,越是想和她在一起,害怕失去她的心理也越發加深了。他們的會面一次比一次倉促,一次比一次困難,那些江湖糾葛早就在他的掌握中消除解決了。他也不再想別的事情,只是天天著急地等待下午這個時刻的到來。

他取消了其它所有的約會。他把一切置諸腦後,唯獨沒有忘記她。但是,隨著越來越接近那間小屋時,他就越是懇求上蒼讓他在最後一刻出個什麼問題,好迫使他過門而不入。他常常以這種矛盾而痛苦的心情走向甘寶寶的屋子。

有時他從街角看到秦紅棉的鞋,或者看到她走進屋子裡,同甘寶寶講話,他便感到高興。那時,他輕鬆愉快地往家裡走,為自己不再偷情而感到慶幸,但過後他馬上又渴望所有的時間都能變成下午的五點鐘。

他們每次要在一起長時間地廝混是不可能的了。

到了三個月之後,他們的做法就達到了荒唐可笑的地步。甘寶寶一看見他驚慌失措地進來,二話沒說,就趕快進入自己的臣室。每逢他來的時候,她早已採取了小心翼翼的措施,穿件肥大的裙子,一條漂亮的帶荷葉邊的襯裙,不著內衣,也不著短褲。她認為,這樣可以幫他克服恐懼心理。可是,她為使他成功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破壞了。他氣喘吁吁地跟她走進卧室,汗珠象黃豆粒似地從臉上滾下來。

…………(此處省略原文的206字)


他沒有進晚餐,下意識地在默念心經。他在床上佯讀午時翻閱的書籍信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一面捧著書打瞌睡,一面慢慢地沉溺在甘寶寶的不可避免的叢莽中,沉溺在她躺卧著的樹林的蒸汽中,以致完全不能自拔。那時,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他想到的就只有明天下午五點差五分這個時間,想到她在等他。除此之外,他腦子裡什麼也沒有。

情深不壽,痴情斷腸,這些都是古話。可是,到了陷入甘寶寶的迷宮時,他已經不能把這句話當做玩笑了。

他的一切或實或虛的病症,現在都集中到他身上來了。他清楚地感覺到心臟的形狀,無須壓摸就可以說出它的大小。他感到自己的腎臟已經出了毛病,發出了睡貓般的哼叫。他感到膽囊在閃閃發光,感到血液在動脈里嗡嗡鳴響。有時,他早上醒來感到自己就象一條透不過氣來的魚兒。有時感到心臟里充滿了水;有時感到雙腳不聽使喚;有時又感到象在學校軍事操練時那樣,忽而出現一次心跳間歇。而這,全是想念的緣故。

這些癥狀一次又一次地反覆著,讓自已經受恐懼和惶惑。真的,他在生活中唯一需求的,是有人理解他,制止他。他求助刀白鳳,在這個世界上她是他最愛的人,也是最愛他的人。在她面前,他剛剛使自己的良心平靜下來。

這件事發生在她打斷他對花的呆望之時,要他對著她的眼睛凝視之後,當時他第一次發現他的事情已經敗露。然而,他不明白她是怎樣發現的,因為要說刀白鳳僅僅用嗅覺發現了這件事,那是難以想像的。不管怎麼說,許久以來,皇室都是公開的人物,有無數的眼睛盯著他們。但是沒有一個王爺像段正淳一樣,只有一個妻子,哪怕擔上無子嗣的風險。段正淳知道他的妻子自尊心很強,對於流言蜚語控告她丈夫不忠的人是不會理睬的,而且他也很難想像有哪個人竟如此大膽,敢冒王室之威。相對說,他害怕的是另一件事:是一位舊情人從門縫下塞進一張紙條,比如,他相見也不相見的秦紅棉。


多年前刀白鳳有一次出走,他找了半夜,還好平安無事。可這次,他不知道,一個如此自負、自尊而又倔強的女人,面對丈夫的被證實了的不忠行為,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呢?他在按照她的要求注視她的眼睛之後,除了重新低下頭去以掩飾自己的惶恐外,沒有別的舉動。他一面想著對策,一面仍然裝著誤入曼陀花的種種美麗與浪漫詩意之中。 刀白鳳也沒有再說什麼。她離開後,段正淳下定決心,不再去找甘寶寶。永遠愛她的許諾,單獨為她找一所僻靜的住所使他能泰然地與她偷情的幻想,恩愛的、至死不渝的誓言,跟她去做個小賊的浪漫情話等等,所有在愛情的烈火中他對她的允諾,都將永遠結束了。甘寶寶從他那兒得到的最後的東西就是一箱珠寶首飾,附著一首令人心碎的含蓄古詩,或者什麼他能力範圍內對她最好的秘籍。那將是褚萬里或者另外某個家臣交給她的,他既沒有給她留話,也沒有給她紙條。他這一生將再也不去看過她,連一次也不會。

只有天地清楚,他勇敢地作出這一決定是多麼的痛苦。他一個人不知灑下多少辛酸的淚水,才擺脫了內心的磨難而勉強活著。他將不會去找她,而是跪在天龍寺的佛像前深深的懺悔。但是還沒說出口,第二日,他就遇見了甘寶寶和她的師姐秦紅棉。


在同天晚上,他脫衣就寢,熄了燈。可刀白鳳聽到了他不安的心聲與痛苦的呼吸。他知道,那兩個女人他將再也見不到了,而甘寶寶也嫁給了旁人。刀白鳳問起,他終於控制不住,重述了他一連串的痛苦的失眠,一陣陣內心針扎似的疼痛,使他欲哭無淚,以及其它一些難以使人理解的眷念的感情的流露……

當時,每逢他跟她講起這些情況時,總是把它歸咎為位高權重的悲面。他必須把這些話找一個人發泄出來,要不然他會憋死——這也是為了避免道出外遇的真情。不管怎麼說,把心裡的話講出來,這是夫妻之間的習慣。

刀白鳳一邊接過他脫下的衣服,一邊專註地聽他講述,既不看他,也不說話。

她嗅聞著每一件衣服,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不快。她把衣服隨意一團,然後扔進裝衣服的柳條筐里。她沒有發現異樣的味道,但這說明不了什麼,也許明天又有了。

他以一聲悲愴而誠實的嘆息說:「我覺得我要死了。」

刀白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回答說:「也許這樣最好,果真如此,我們兩人也就安寧了。」

幾年前,那個雨夜,他也曾講過類似死的問題,她給了他一個同樣粗暴的回答。段正淳把它歸因於女人的殘酷無情,因為他在另一個康姓女子面前聽過同樣的話。一切都是必然的,正因為如此,地球才依然圍著太陽轉,因為當時他不知道她總是築起一道憤怒的屏障,免得讓他看出她的恐懼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最怕的就是失去他。

那天晚上卻正好相反,她真希望他死去,這確實發自內心的衝動。段正淳想到這一點,真是驚恐萬分。後來,他聽得她在黑暗中嚶嚶而泣,並且咬著枕頭不讓他聽見。這使他陷入茫然之中,因為他知道,她不會由於疾病或內心痛苦哭泣。她只有在十分激怒時才會這樣做。如果這種激怒又是由於他的過錯引起,那更會哭得沒完沒了。她越哭越氣,她不能原諒她自己這種傷心落淚的軟弱。他不敢去安慰她,他知道那等於去安慰一頭被長矛刺中的母老虎,他也沒有勇氣告訴她,引起她傷心哭泣的根源已經消失了,而且也從他的腦海里永遠抹掉了。

疲勞把他征服了幾分鐘。他醒來時,她已點著了蠟燭,燭光十分暗淡,她沒有入睡,但已不再哭泣。在他入睡的時候,她心裡作出了一個決定。多年來在她心靈深處積下的沉渣,被妒嫉重新攪動起來了,而且浮出了表面。她一下子變老了。看著她利那間出現的皺紋和乾癟的雙唇,灰白的頭髮,那都是最終的疲累和放棄前的相貌,他不禁怦然心動。他鼓起勇氣對她說,已經兩點多了,她應該入睡了。可她背過身去,聲音里已聽不出一絲怒氣。

「我有權知道她是誰。」

他向她講出了一切,心裡著實輕鬆了不少,他認為事情已為她所知,她只是想核對一下細節而已。當然,事情並不是象他想像的那樣,在他講述時,她又重新哭泣起來,而且不是象起初那樣輕鬆哭泣,而是哭得淚流滿面。那帶苦鹹味的眼淚在她寬大的睡衣里燃燒著、烤灼著她的生命。她希望他斷然否定一切,但他沒有這樣做,她因受侮辱而勃然大怒,以最惡毒的語言大喊大叫地咒罵這個社會有那麼多婊子養的無所顧忌地踐踏別人的名譽,即使面對他不忠的鐵的證據,他也面不改色,嚴然象一個男子漢。當他告訴她那天下午他最終讓朱丹臣去送走了她時,她更是怒上加怒。這是他們和睦的家庭中的一項根本的分歧。在過去的共同生活中他們都迴避了這一點,可是眼下她丈夫居然允許外人介入到他們的隱私中來,這實在走得太遠了,因為那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事,還把她也址了進去。

「這等於把事情通報給城門樓下一個賣狗皮膏藥的人。」她說。

對她來說,這可算到了頭了。她知道朱丹臣是丈夫忠實的手下,可她的名聲完了。她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這侮辱比起羞愧、憤怒和丈夫無情無義的偷情,更加令她難以忍受。她已經作出結論了。

「反正是一路貨!」她說,「現在我才明白了,原來是個賤女人的氣味。」

這事發生在某個平常的日子。四天後入夜,刀白鳳騎馬離開。她隨身帶了一隻箱子,由小僕作伴,蒙著面紗,做了俗家的道姑。兩人事先商定,段正淳不來送行。他們不厭其煩地整整談了三天,最後決定她去玉虛觀——那裡離王城夠近,段譽能不至於和父親母親中的哪一個分開,她在那兒也有充分的時間深思熟慮,然後做出最後的選擇。段譽也果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還小,不了解內因。段正淳絞盡腦汁安排好一切,出於對所愛的自由的尊敬與一點自責,但兩個人能都知道,事情已不可挽回,因為他做的一切只不過讓自己心安,以為了後來的更多傻事。雖然他毫不懷疑,妻子一旦怒氣平息,就會回到家中來。可是,她走時斷言說,她的怒氣永遠不會消除。

然而,她很快就會明白,這一過火的決定,與其說是氣惱的結果,還不如說是思念她無憂無慮的年輕歲月造成的。那時她是個酋長的女兒,有充分的時間去體驗幸福。她見過世面,也學會了以另一種方式生活和思維,可她再沒回來過這裡,她的父親認為嫁出去的女兒便是外人了。這裡也算是一點彌補。


刀白鳳去了玉虛觀,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除了偶爾購買食糧外,她從不出莊園。和她作伴的,只有清靜廟子偶爾來的她昔日女友們的孫兒輩,騎著高頭大馬的商人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漂亮的姑娘們,還有那些來求神拜佛的老百姓。她聽著眾人訴說自己的苦楚,也平靜下來。


兩個月後,段正淳終於忍不住了。他收到了皇兄的訊息,決定親自去接她。他得出的結論是,妻子之所以遲遲不回家,並非由於她不想回家,而是想找個借口下台階。因而,他沒有通知刀白鳳就趕到這去。上午隅中,刀白鳳正在廚房做茄子餡餅,忽然聽到小僕的喊聲,馬的嘶鳴聲和兵士趕開閑人的吆喝聲,接著,門廳里傳來了堅定的腳步聲和男子的說話聲。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她樂不可支,來不及多想,胡亂地洗了洗手,喃喃自語道:「謝謝,我的上帝,謝謝,你真慈悲!」

可她準備著飯菜,看著那使人倒胃口的茄子餡餅,想到自己還未洗澡,想到自己又老又丑,臉上被陽光曬得脫去了一層皮,想到他看到她這副模樣一定會為趕來接她而後悔,她一時六神無主了。她的憤恨又升上心頭。

儘管如此,她還是倉促地在圍裙上擦乾了手,整了整頭髮和衣衫,藉助母親生下她時給予她的全部矜持,穩住了那紛亂的心緒去迎接那前來的男子。她邁著母鹿般輕盈的步伐,昂著頭,目光炯炯,仰起好鬥的鼻子,走出了廚房。她決心繼續地,不再聽從內心的、外在的召喚,決定為自己的獨立感到由衷的喜悅,這才是愛情的本來面貌。她決心平靜地向他討還債務——他這一生給她帶來的全部痛苦和煎熬。


此時,離段譽牽著那個蒙著黑紗女孩來到玉虛觀的必然的下午,還有十三年。


樓上提到的每個人,確實都值得寫一本書。
但寫出來的書是否值得一看,那就另一回事了。
我看來,主角人物經歷的傳奇性,以及其打鬥的精彩程度,絕對是武俠小說的硬條件;在金庸世界之中,對其他人物的影響力也可作為指標之一;而本人的武功水平,算是加分項。

但我想提兩位,兩人都沒有在金書中正式出過場,但都有著傳奇的經歷及無盡的打鬥,在金庸多本書中都有影響,都曾無敵於天下。更難得的是兩人生活在同一時代,出書絕對賺足眼球。

第一位,獨孤求敗。不用多說,直接出原文:

「(無名小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群雄爭鋒。」
「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乃棄之深谷。」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
「四十歲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
「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奸人,敗盡英雄豪傑,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谷,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四把劍,四段人生。換作梁羽生的世界,每一段都可以洋洋洒洒寫上一套幾集的書了。更何況他兩個隔代弟子,楊過和令狐沖,都至少為金庸世界人氣男主前五(如果穆人清所拜的風祖師是風清揚,那整個華山派都是其再傳弟子了,袁承志也算一個)。在數百年之後,《鹿鼎記》中澄觀和尚想及「無招勝有招」的前人例子時,還念起這位,影響力絕對足夠。當然最厲害的是他的傳人楊過,飛石打死了蒙古大汗蒙哥(原文記錯是玄鐵劍擊石,多謝飛矢之歌提醒),導致了以非洲為目標的第三次蒙古西征被迫中止,並最終導致大蒙古國的分裂。改變了亞洲史,歐洲史,非洲史——當時整個文明世界的歷史。

另一位,黃裳。
僅其所寫的一部《九陰真經》,便引出了《射鵰》三部曲,影響了百多年的武林。
其本人堪稱金庸世界中天分最高的高手。中年之前都沒學過武功,憑著所讀的道學藏書(非武林秘笈),自己無師自通,自創出武功。練成之後整個明教都不是他對手。因此得罪了整個武林,但武林中仍沒人是他對手,最終被群起而攻之後受傷逃走。及至後來,敢自信即使天下武林再次圍攻,他也能獨個兒應付得了,這氣慨是翻遍金庸的書也是找不到第二個的。

這兩位,已有金學人士論證過為同時代人物,參看:論黃裳與獨孤求敗。其中的結論,見仁見智,但生活的年代相差不遠,這個應該是可信的。
至於兩位碰上了,誰更厲害,這個問題估計金庸也不好把握,才沒把他們的故事寫成書的。


范遙傳

一、信念
范遙和向問天,是我極愛的兩個人。因為不是主角,金庸沒有給他們安排登頂之路,但作為副手,這二人形象卻極具張力。無主時恪守忠誠,營救時勇不壓智,就是《哈利波特》里小羅恩在國際象棋(巫師棋?)那場表現的犧牲與智慧。

《笑傲江湖》中的魔教,處於晦暗期,崖上教主正迷於十字綉,教中忠良或誅或離,心灰意冷。可以說,我是因為曲洋和向問天,才沒把魔教視為「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的。這時的教眾,即便如綠竹翁和江南四友這般避世,也無可厚非。向問天竭力救出湖底任我行,我想,一半是為了忠義,一半是為了日月神教的前途。

而陽頂天麾下,二使,四王,五散人,五旗使,各有性格與武功,似乎從不因教中級別問題任上級指使驅策,但在忠義大節面前披肝瀝膽毫不猶豫。
與此同時,江湖各門派,所爭所圖,不過是門戶之見,武功高低,和刻板的正邪之分。
為何?因為信仰。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唯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這裡有一點值得注意,少林武當及各小門派,都是少年入門,邊習武邊洗腦,形成統一的三觀,以確保門派內的精神統一。而明教則是讓江湖成名人物入會,所以明教內必有一套高級的精神理論,讓他們有」找到精神歸宿「和」得以升華「之感。
陽頂天一任,應該是我們所知的明教人材濟濟的巔峰。而宋明之間的明教,也達到了無論正史還是演義中理想主義的頂點。
因為以東方」君君臣臣「的模式,君是天定,你只要做好臣就行,所以絕大部份人是不用思考終極理想的。便是巨俠郭靖,也只須守住一城百姓而已。
明朝後期出現的黨派,即便源自心學,但立黨的境界實在不如陽明先生,不過是地圖炮們抱團奪利的市儈選擇;後來清朝有太平天國,不過欲屠龍者成了惡龍,再後來.......唉,不提也罷。

西方騎士精神可謂是自由理想主義的約束和保障。

  謙卑(Hamility )
  榮譽(Honor)
  犧牲(Sacrifice)
  英勇(Valor)
  憐憫(Compassion)
  精神(Spirituality)
  誠實(Honesty)
  公正(Justice)

若以騎士八德來評價二使四王五散人,范遙得分最高不是么?


二、經歷

范遙的少年時代,逍遙二仙名動江湖,相當於宋末元初中國民間自己的TF BOYS。
范遙的青年時代,二人進入江湖最有希望的大門派,迅速升為教主之下萬人之上的光明二使,范遙因年幼於楊逍而居右。
陽頂天突然失蹤,教中分崩離析,鷹王遠走立派,獅王尋師報仇,五散人吵吵嚷嚷,楊逍帶天地風雷四門守住光明頂,相當於卡位,靜待繼承。失去主心骨的明教,自由主義的弊端就顯現了出來。
范遙是此後唯一在狀態的人,當他得知圓真導致明教異變的線索,一路追蹤。為投入汝陽王勢力,毀容染髮,遠赴西域。為得信任,在大都鬧市手斃三名明朝香主,那一刻,到底是離明尊更近或更遠,想來他也心頭迷惘。
范遙十餘年無間道,隱忍追隨敵主,一路行惡積功,最終地位竟隱然高於玄冥二老。陳永仁那句」再做幾年,我就是尖沙咀老大啦!「,聽來真是一陣心悸。
更糟的是,陳永仁幾次咬牙念叨」我是警察「,至少黃Sir電腦中仍有他警隊檔案。而在張無忌力拒六大派之前,明教了無生機,一路支撐范遙走過的是什麼?仍是那熊熊聖火么?


三、情史
有情慾才有生機,人物才完整豐滿。
逍遙二仙作為民間偶像,最好性格相反,在網羅粉絲時才不留死角。
所以少年楊逍應該開朗,應該文藝,時常對粉絲露齒一笑,引來一聲凄厲的」我命給你!「
而范遙應該內向,對異性目不斜視,只愛武功與籃球。聽聞粉絲的閃叫,眼中會閃過一絲驚惶。這種小直男更能引發御姐的虐戀欲。
楊逍生命中應該有過許多女人,直到無忌送來女孩,一句」我叫楊不悔,我媽說,這事她永不後悔。「此後楊逍再無情慾,將心葬在了蝴蝶谷,從政,育女。後來看女兒償了武當,看大業歸了朱元璋,鬱鬱而終。
而直男癌范遙,上了光明頂便與眾多兄弟練武打球,看教主神功蓋世,論天下蒼生福祉,心中榮耀充實。
直到有天,總部送來了黛綺絲。謝遜說范遙」那是一見鍾情,終於成為銘心刻骨的相思。「
幾年後,銀葉來訪,竟一戰擄走了她的心。
教主失蹤,兄弟們成天紛爭,而沒有她的光明頂,不過是崑崙之巔的一片沙漠。
范遙化身中年書生,浪蕩江湖,有時聽到一線金花銀葉的消息,不知是該追跡,還是遠避。
親手給自己毀容那天,咬牙舉刀,心裡騰起的聖火之光,紅中現紫。
後來遠走西域花剌子模,又在街頭少女的眼中,見到了那碧水寒潭的一抹幽藍。
心頭梗住一塊硬傷的紅髮男子,坐在沙丘痴望東方,刀痕下星目依舊,殘陽如血,真真迷死個人。

四、結局

續金庸人物傳,愚以為樂趣在於人物結局。給一個人物什麼樣的結局,便是作者最大的權利。因為書中人物一生奔波勞碌,顛沛流離,最終以作者的上帝之手予其一個圓滿,這是西瓜心裡最甜的那一口。
武松失臂出家,林沖憋屈而死,燕青帶了妞去旅行,魯達聽潮圓寂,一切都是作者的安排。
所以給那些已經劇透了結局的人物寫列傳,如同吃已被掰開舔過的奧利奧。比如黃裳,比如獨孤求敗,比如張三丰,比如郭襄。
所以如果要挑人寫列傳,我寧可挑范遙、向問天、周芷若、何足道這些沒被寫出結局的角色。

范遙在回歸明教後,眼看張教主神威無敵,也宅心仁厚,教眾重聚,應該著實喜樂了一陣。
但幾年後,教主帶了郡主娘娘隱遁,楊逍」年邁德薄「,天下盡歸朱元璋。
范遙又成了無主的浪人。
想了良久,我給范遙選了個腦洞大開的結局--道洐。
讓其子奪其天下,既有報恨的快意,也讓自己一手養成的人治了國,可變相實現抱負,朱棣一任,的確大益民生,是為永樂盛世。
兩個細節可為註腳:一是朱棣遷都北平後,道洐常到城北亂石岡盤桓;二是後來鄭和七下西洋,很多人說是朱棣在找尋建文帝,咱把它說成尋訪波斯一位紫衫聖女蹤跡,何如?正因為要找一位自己都捨不得下嘴的美妞,才派太監去的不是么?
也有幾個硬傷。一是范遙性格頗為粗豪,與道洐文化背景頗不相同,可寫他在朱姓立國之後在國立圖書館做了幾年掃地僧,惡補了文化;二是拜火教與佛教不兼容,但立國後朱元璋四處捕捉明教眾,范遙以僧人身份掩飾,因為明教與佛教都茹素。乾脆,合上述二點,就讓他偽裝僧人時投入萬安寺,身周都是經書古藉,學習後升華了,也意識到要有一個文化包裝才能給青年朱棣洗腦,就成了道洐。
至於說書中范遙比朱元璋略大,而道洐比朱小七歲的事,你那麼認真,是臂上有處女座的守宮砂么?


周伯通
少年成名,青年才俊
身為主流教派全真教的二把手,武林至尊王重陽的唯一師弟,出身顯赫江湖矚目。在衣食無憂環境中長大的周伯通,有他的地方一定充滿了歡聲笑語,有多少「林朝英」因為周的赤子之心而被他吸引就不得而知了。
鳳棲梧下,使臣風雲
華山論劍問鼎天下的的王重陽,居安思危,憂心自己時日無多,為防西毒捲土重來爭奪九陰真經無人可制止,不遠萬里來到大理求見南帝段智興,願以先天功為禮,邀南帝優化克制西毒的一陽指。少年周伯通面對鑽研武藝的工作狂頓覺無趣,在皇宮內打發時光,遇到了正在練劍的妙齡女子,突入起來的愛情讓少男少女迷亂心智走到了一起,而此時的周伯通還不知羅敷有夫。後來在愛情驅使下的女子衝到皇帝面前求得原諒求得成全,周伯通慌亂下選擇了拒絕選擇了逃避,自此,給三個人造成了終身的痛苦。南帝出家,瑛姑喪子,伯通囚禁,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勇克西毒,亂入桃花
師兄身死,大敵來犯。周伯通就九陰真經異地而藏,西毒被王重陽以一陽指克之敗還白駝山,王重陽力竭而死。周伯通失去自己最敬愛的師兄,也許也失去了從小陪自己長大的夥伴、兄長,乃至父親。自此周伯通漂泊江湖,再無牽掛。不經意在運送《九陰真經》下冊至藏匿地點的途中遇到「東邪」黃藥師與其新婚妻子馮氏,被奸計騙得《九陰真經》下冊的內容,周伯通中計下毀去經書。日後周伯通得知其受騙於黃藥師二人,為防上冊經書被盜,於是攜帶《九陰真經》上冊經書前往黃藥師居所桃花島追討下冊經文,卻因武功不敵,從此被困於島上十五年。
閉關半生,武功大成
15年里,周伯通對九陰真經倒背如流卻始終不曾練習;15年里,在自己玩耍中研習出左右手互搏術與空明拳。一人出擊兩人功力,黃藥師西毒合力皆敗於其下,西毒懷恨在心,意圖大火燒船,讓伯通洪七公郭靖葬身火海,不成想周伯通逢凶化吉東海鬧鯊反而更得快活。
少年行夢,隱逸江湖
第二次華山論劍,面對排名爭奪,他從不參與,只在眾人慶賀之時將沙通天一干人等送回重陽宮。或是少年心性未曾改,或是年少負瑛姑難諒解。多年獨自一人遊走江湖,遊歷山川不知是喜是悲;遊盪蒙古十餘年,畢生修為卻傳給一個天資不高的弟子耶律齊,也是造化弄人。
終得傳人,再入俗世
周伯通被趙志敬和金輪法王騙入蜘蛛洞,幸得小龍女用玉蜂相救,周伯通立即傳授左右互博之術作為答謝。解毒小恩,周伯通以絕世武學相贈,真真是名利為浮雲。許是少年心性,周伯通看到指揮蜜蜂好玩便偷了小龍女的玉蜂蜜,學習指揮玉蜂,不曾想16年後卻又造就了另一番因緣。
十六年後,在神鵰俠楊過的幫助下,與瑛姑重修舊好,也許只缺少這一層窗戶紙,便可解自己多年之遺憾。周伯通、一燈、瑛姑,年少時彼此傷害避而不見的三個人,白髮蒼蒼時卻又朝夕相見,命運的戲劇化可見一斑。
赤子之心,至尊江湖
第三次華山論劍,依舊一副雲淡風輕,伯通繼承其師兄「中神通」王重陽地位得「中頑童」之號,成為了「天下五絕」之首。從不計較名利卻獲得了多少人終其一生求而不得的地位,一個遊戲人間卻未失本心的人,註定就是傳奇。


天龍八部的中心樞紐——大仲馬段正淳


天龍八部 逍遙派的童姥,李秋水和無涯子。以及他們的子女後輩。比如鳩摩志和李秋水,李秋水的女兒王夫人一生。
射鵰英雄傳 裡面 五絕 的前半生,尤其是黃藥師的生平,裘氏三兄妹的生平。
神鵰俠侶 的金輪法王進中原之前的經歷。
笑傲江湖 里,當年葵花寶典流傳,華山內鬥,任我行執掌神教,東方不敗篡權,梅山的江南四友縱橫江湖直至歸隱。


忽必烈在金輪法王等人去世後,又廣招奇人異士,馬可波羅帶山中老人霍山到蒙古賬下,藉機發展摩尼教勢力,與黃教爭奪天下,在得知當年覆滅中土明教的罪魁禍首為黃裳,再傳弟子正是郭靖,山中老人多次組織手下暗殺郭靖,皆被黃蓉識破,郭靖以中土絕學破乾坤大挪移,重傷霍山,馬可波羅襄陽獻回回炮,蒙古軍破城,郭靖黃蓉夫婦殉國。

摩尼教在中國再次興起,總壇設在中西之間的昆崙山坐忘峰。有郭靖弟子武氏,大理朱子柳後裔,隱居崑崙,建連環庄,伺機覆滅摩尼教。

霍山傷重不愈而死,馬可波羅在比武中不敵古墓派楊氏弟子楊破天,楊破天成為中土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楊破天得到霍山所留下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但聖火令為馬可波羅所盜,中土明至此不奉波斯總壇號令,起兵抗元。波斯摩尼弟子隨馬可波羅回到元大都,受忽必烈指派送闊闊真公主出海,賜婚伊朗汗。

郭靖之子郭破虜,在襄陽城破後回桃花島藏寶,先輔助海上朝廷,宋滅後流亡海外,聞聽尋馬可波送蒙古公主從泉州出海,尋馬可波羅報家仇國恨,截殺元朝送親公主闊闊真,未果。後隨無學祖元出家為僧,法名紅葉。

闊闊真公主賜婚給伊朗汗阿魯渾,由馬可波羅及摩尼教兀魯、阿卜失哈、火者等人護送,怎奈當闊闊真底抵達伊兒汗國時,阿魯渾已去世,公主在宮廷政變中險些喪生,由馬可波羅率摩尼教殘部,奉闊闊真公主為聖處女,拜聖火令,重整摩尼教。摩尼教歸順蒙古,並多次傳令中土明教歸順蒙古,後派黛綺絲返回中土盜取乾坤大挪移心法。

虛竹還俗後改姓為許,有後人許子元,西夏亡國後出家,回歸中土。子元法名無學祖元,許子元無意武學,專心佛法,宋滅後許子元與弟子郭破虜公流亡日本,馬可波羅鼓動忽必烈進軍日本,許子元鼓勵士氣,破虜調兵遣將,取得文永,弘安兩次大捷,破滅元軍進攻,後在日本將禪學和武學結合,創立武士道。

許子元出家前有一子,名許芥,亦精通佛法,秉承先祖遺願,重歸少林寺。據經云:「經本破一切相。令達實相。而諸群盲。但聞破相。便執非相。取著於空。成惡知見。破壞俗諦。撥無因果。是以佛言。寧起有見如須彌山。莫起空見如芥子許。」取法名空見。無學祖元與紅葉禪師出海前,得知屠龍刀秘密,後死於金毛獅王謝遜之手。

郭公破虜歸國,隱居福建莆田少林寺,法名紅葉禪師,並帶回由無學祖元家傳武學,逍遙派速成武功《葵花寶典》,郭公破虜本意想廣收門徒,用於刺殺元朝要人,但知憑一己之力無法改變天下,晚年大徹大悟,有感寶典生出禍害,加上寶典的修鍊過於兇險,尤其第一關更是不能過,故此圓寂之前將《葵花寶典》焚毀。後有弟子林遠圖,創福威鏢局,習得辟邪劍,又有弟子方國珍,為海上巨匪,得傳屠龍刀。

方國珍有一妹,攜紅葉禪師遺書入峨眉,怎奈郭襄早逝,被峨眉風陵師太收為弟子,賜法號滅絕,繼承遺志,誓死抗元,與摩尼教不共戴天。

後續請參看倚天屠龍記!

參考 :
襄陽獻炮 公主賜婚 《馬可波羅遊記》 回回炮_百度百科
楊破天:老版《倚天屠龍記》
許子元 誰主東洋_百度百科
馬可波羅鼓動忽必烈進攻日本 《日本史宿命のうイバル達の決斷と苦惱》


風清揚

也曾揚名天下 意氣風發

到最後歸隱山中 看淡年華

毫無疑問

華山派的淪亡興衰 甚至於氣劍之爭 風清揚是了解並親身經歷的

從五嶽最強 到慘淡經營

遠去江南 回來時華山走的走 死的死 大貓小貓兩三隻

岳不群都想到辟邪劍譜這樣的招數來抗衡嵩山的新霸權了

沒有人知道風清揚到底經歷了多少

他不再出山 雖然江湖曾流傳他的故事 任我行提起來他相當佩服

只是武林紛亂 同門相殘 世道人心已冷

只剩下一個孤獨的老人 慢慢凋零


《書劍恩仇錄》 無塵道長
《碧血劍》 夏雪宜
《射鵰英雄傳》 王重陽
《雪山飛狐》 胡一刀
《神鵰俠侶》 獨孤求敗
《飛狐外傳》 苗人鳳
《倚天屠龍記》 范遙
《白馬嘯西風》 瓦爾拉齊
《鴛鴦刀》 蓋一鳴
《天龍八部》 無崖子
《連城訣》 丁典
《俠客行》 白自在
《笑傲江湖》 風清揚
《鹿鼎記》 胡逸之


好多的,駱冰啊,沐劍屏啊,李莫愁啊,藍鳳凰啊……
看口味了

經提醒黃蓉妹紙不是配角,
不過我看的蓉妹紙最多


當然是我桃花島主黃藥師咯……
其實五絕的人生都可以單獨拿出來寫小說,tvb不也幹了類似的事么,搞了三部同人劇,本人尤其喜歡其中姜大衛主演的《九陰真經》。
附圖一張。


掃地僧和張三丰

原因還用解釋嗎


我說的不是我一個配角,只是一個龍套。這個龍套的名字甚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在金庸作品中出現過。這個龍套叫諸保昆,雖然在《天龍八部》里只出現過一次,但是他的人生故事大綱都寫的很清楚了。有興趣的可以看一下
摘文如下:
西首白袍客中一個三十餘歲的漢子陰陽怪氣的道:「秦家寨五虎斷門刀少了那五招,姚寨主貴人事忙,已記不起啦。這位姑娘,跟慕容博慕容先生如何稱呼?」王語嫣道:「慕容老爺子是我姑丈。閣下尊姓大名?」那漢子冷笑道:「姑娘家學淵源,熟知姚家寨主的武功家數。在下的來歷,倒要請姑娘猜上一猜。」王語嫣微笑道:「那你得顯一下身手才成。單憑几句說話,我可猜不出來。」 那漢子點頭道:「不錯。」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日籠手取暖了一般,隨即雙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長的鐵錐,錐尖卻曲了兩曲,右手則是個八角小錘,錘柄長僅及尺,鎚頭還沒常人的拳頭大,兩件兵器小巧玲瓏,倒像是孩童的玩具,用以臨敵,看來全無用處。東首的北方大漢見了這兩件古怪兵器,當下便有數人笑出聲來。一個大漢笑道:「川娃子的玩竟兒,也拿出來丟人現眼!」西首眾人齊向他怒目而視。
王語嫣道:「嗯,你這是『雷公轟』,閣下想必長於輕功和暗器了。書上說『雷公轟』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獨門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詭難測。閣下多半是複姓司馬?」
那漢子一直臉色陰沉,聽了她這幾句話,不禁聳然動容,和他身旁三名副手面面相覷,隔了半響,才道:「姑蘇慕容氏於武學一道淵博無比,果真名不虛傳。在下司馬林。請問姑娘,是否『青』字真有九打,『城』字真有十八破?」
王語嫣道:「你這句話問得甚好。我以為『青』字稱作十打較妥,鐵菩提和鐵蓮子外形雖似,用法大大不同,可不能混為一談。至於『城』字的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種招數無甚特異之處,似乎故意拿來湊成十八之靈敏,其實可以取消或者合併,稱為十五破或十六破,反而更為精要。」
司馬林只聽得目瞪口呆,他的武功『青』字只學會了七打,鐵蓮子和鐵菩提的分別,全然不知;至於破甲、破盾、破牌三種功夫,原是他畢生最得意的武學,向來是青城派的鎮山絕技,不料這少女卻說盡可取消。他先是一驚,隨即大為惱怒,心道:「我的武功、姓名,慕容家自然早就知道了,他們想折辱於我,便編了這樣一套鬼話出來,命一個少女來大言炎炎。」當下也不發作,只道:「多謝姑娘指教,令我茅塞頓開。」微一沉吟間,向他左首的副手道:「諸師弟,你不妨向這位姑娘領教領教。」
那副手諸保昆是個滿臉麻皮的醜陋漢子,似比司馬林還大了幾歲,一身白袍之外,頭上更用白布包纏,宛似滿身喪服,於朦朧燭光之下更顯得陰氣森森。他站起身來,雙手在衣袖中一拱,取出的也是一把短錐,一柄小錘,和司馬林一模一樣的一套「雷公轟」,說道:「請姑娘指點。」
旁觀眾人均想:『你的兵刃和那司馬林全無分別,這位姑娘既識得司馬林的,難道就不識得你的?」王語嫣也道:「閣下既使這『雷公轟』,自然也是青城一派了。」司馬林道:「我這諸師弟是帶藝從師。本來是哪一門哪一派,卻要考較考較姑娘的慧眼。」心想:「諸師弟原來的功夫門派,連我也不大瞭然,你要是猜得出,那可奇了,」王語嫣心想:「這倒確是個難題。」
她尚未開言,那邊秦家寨的姚伯當搶著說道:「司馬掌門,你要人家姑娘識出你師弟的本來面目,那有什麼意思?這豈不是沒趣之極么?」司馬林愕然道:「什麼沒趣之極?」姚伯當笑道:「令師弟現下滿臉密圈,雕琢得十分精細。他的本來面目嘛,自然就沒這麼考究了。」東首眾大漢盡皆轟聲大笑。
諸保昆生平最恨人嘲笑他的麻臉,聽得姚伯當這般公然譏嘲,如何忍耐得住?也不理姚伯當是北方大豪、一寨之主,左手鋼錐尖對準了他胸膛,右手小錘在錐尾一出,嗤的一聲急響,破空聲有如尖嘯,一枚暗器向姚伯當胸口疾射過去。
秦家寨和青城派一進聽香水榭,暗中便較上了勁,雙方互不為禮,你眼睛一瞪,我鼻孔一哼,倘若王語嫣等不來,一場架多半已經打上了。姚伯當出口傷人,原是意在挑釁,但萬萬想不到對方說干就干,這暗器竟來得如此迅捷,危急中不及拔刀擋格,左手搶過身邊桌上的燭台,看準了暗器一擊。當的一聲響,暗器向上射去,拍的一下,射入梁中,原來是根三寸長的鋼針。鋼針雖短,力道卻十分強勁,姚伯當左手虎口一麻,燭台掉在地下,嗆啷啷的直響。
秦家寨群盜紛紛拔刀,大聲叫嚷:「暗器傷人么?」「算是哪一門子的英雄好漢?」不要臉,操你奶奶的雄!」一個大胖子更滿口污言穢語,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了。青城派眾人卻始終陰陽怪氣的默不作聲,對秦家寨群盜的叫罵宛似不聞不見。
姚伯當適才忙亂中去搶燭台,倉卒之際,原是沒有拿穩,但以數十年的功力修為,竟給小小一枚鋼針打落了手中物事,以武林中的規矩而論,已是輸了一招,心想:「對方的武功頗有點邪門,聽那小姑娘說,青城派有什麼青字九打,似乎都是暗青子的功夫,要是不小心在意,怕要吃虧。」當下揮手止住屬下群盜叫鬧,笑道:「諸這一招功夫俊得很,可也陰毒得很哪!那叫什麼名堂?」
諸保昆嘿嘿冷笑,並不答話。
秦家寨的大胖子道:「多半叫作『不要臉皮,暗箭傷人!』」另一個中年人笑道:「人家本來是不要臉皮了嘛。這一招的名稱很好,名副其實,有學問,有學問!」言語之中,又是取笑對方的麻臉。
王語嫣搖了搖頭,柔聲道:「姚寨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姚伯當道:「怎麼?」王語嫣道:「任誰都難保有病痛傷殘,小時候不小心摔一跤,說不定便跌跛了腿,跟人交手,說不定便丟了一手一目。武林中的們身上有什麼拐傷,那是平常之極的事,是不是?」姚伯當只得點了點頭。王語嫣又道:「這位諸爺幼時患了惡疾,身上有些疤痕,那有什麼可笑?男子漢大丈夫,第一論人品心腸,第二論才幹事業,第三論武功。臉蛋兒俊不俊,有什麼相干?」
姚伯當不由得啞口無言,哈哈一笑,說道:「小姑娘的言語倒也有些道理。這麼說來,是老夫取笑諸兄弟的不是了。」
王語嫣然一笑,道:「老爺子坦然自認其過,足見光明磊落。」轉臉向諸保昆搖了搖頭,道:「不行的,那沒有用。」說這句話時,臉上神情又溫柔,又同情,便似是一個做姊姊的,看到小兄弟忙得滿頭大汗要做一件力所不勝的事,因此出言規勸一般,語調也甚是親切。
諸保昆聽她說武林中人身上有何損傷乃是家常便飯,又說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品格功業為先,心中甚是舒暢,他一生始終為一張麻臉而鬱鬱不樂,從來沒聽人開解得如此誠懇,如此有理,待聽她最後說「不行的,那沒有用」,便問:「姑娘說什麼?」心想:「她說我這『天王補心針』不行么?沒有用么?她不知我這錐中共有一十二枚鋼針。倘若不停手的擊錘連發,早就要了這老傢伙的性命。只是在司馬林之前,卻不能泄漏了機關。」
只聽得王語嫣道:「你這『天王補心針』,果然是一門極霸道的暗器……」諸保昆身子一震,「哦」一聲。司馬林和另外兩個青城派高手不約而同的叫了出來:「什麼?」諸保昆臉色已變,說道:「姑娘錯了,這不是天王補心針。這是我們青城派的暗器,是『青」字第四打的功夫,叫做『青蜂釘』」。
王語嫣微笑道:「『青蜂釘』的外形倒是這樣的。你發這天王補心針,所用的器具、手法,確和青蜂釘完全一樣,但暗器的本質不在外形和發射的姿式,而在暗器的勁力和去勢。大家發一枚鋼鏢,少林派有少林派的手勁,崑崙派有崑崙派的手勁,那是勉強不來的。你這是……」
諸保昆眼光中陡然殺氣大盛,左手的鋼錐倏忽舉到胸前,只要鎚子在錐尾這麼一擊,立時便有鋼針射向王語嫣。旁觀眾人中倒有一半驚呼出聲,適才見他髮針射擊姚伯當,去勢之快,勁道之強,暗器中罕有其匹,顯然那鋼錐中空,裡面裝有強力的機簧,否則決非人力之所能,而錐尖彎曲,更使人決計想不到可由此中發射暗器,誰知錐中空管卻是筆直的。虧得姚伯當眼明手快,這才逃過了一劫,倘若他再向王語嫣射出,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如何閃避得過?但諸保昆見她如此麗質,畢竟下不了殺手,又想到她適才為己辨解,心存感激,喝道:「姑娘,你別多嘴,自取其禍。」
就在此時,一人斜身搶過擋在王語嫣之前,卻是段譽。
王語嫣微道:「段公子,多謝你啦。諸大爺,你不下手殺我,也多謝你。不過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的。青城、蓬萊兩派世代為仇。你所圖謀的事,八十餘年之前,貴派第七代掌門人海風子道長就曾試過了。他的才幹武功,只怕都不在你之下。」
青城派眾人聽了這幾句話,目光都轉向諸保昆,狠狠瞪視,無不起疑:「難道他竟是我們死對頭蓬萊派的門下,到本派卧底來的?怎地他一口四川口音,絲豪不露山東鄉談?」
原來山東半島上的蓬萊派雄長東海,和四川青城派雖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但百餘年前兩派高手結下了怨仇,從此輾轉報復,仇殺極慘。兩派各有絕藝,互相克制,當年雙方所以結怨生仇,也就是因談論武功而起。經過數十場大爭鬥、大仇殺,到頭來蓬萊固然勝不了青城,青城也勝不了蓬萊。每斗到慘烈處,往往是雙方好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王語嫣所說的海風子乃是蓬萊派中的傑出人才。他細細參究兩派武功的優劣長短,知道憑著自己的修為,要在這一代中蓋過青城,那並不難,但日後自己逝世,青城派中出了聰明才智之士,便又能蓋過本派。為求一勞永逸,於是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混入青城派中偷學武功,以求知彼,百戰百勝。可是那弟子武功沒學全,便給青城派發覺,即行處死。這麼一來,雙方仇怨更深,而防備對方偷學本派武功的戒心,更是大增。
這數十年中,青城派規定不收北方人為徒,只要帶一點兒北方口音,別說他是山東人,便是河北、河南、山西、陝西,也都不收。後來規矩更加嚴了,變成非川人不收。
「青蜂釘」是青城派的獨門暗器,「天王補心針」則是蓬萊派的功夫。諸保昆發的明明是「青蜂釘」,王語嫣卻稱之為「天王補心針」,這一來青城派上下自是大為驚懼。要知蓬萊派和青城派一般的規矩,也是嚴定非山東人不收,其中更以魯東人為佳,甚至魯西、魯南之人,要投入蓬萊派也是千難萬難。一個人喬裝改扮,不易露出破綻,但說話的鄉音語調,一千句話中總難免泄漏一句。諸保昆出自川西灌縣諸家,那是西川的世家大族,怎地會是蓬萊派的門下?各人當真做夢也想不到。司馬林先前要王語嫣猜他的師承來歷,只不過出個題目難難這小姑娘,全無懷疑諸保昆之意,哪知竟得了這樣一個驚心動魄的答案。
這其中吃驚最甚的,自然是諸保昆了。原來他師父叫作都靈道人,年青時曾吃過青城派的大虧,處心積慮的謀求報復,在四川各地暗中窺視,找尋青城派的可乘之隙。這一年在灌縣見到了諸保昆,那時他還是個孩子,但根骨極佳,實是學武的良材,於是籌划到一策。他命人扮作江洋大盜,潛入諸家,綁住諸家主人,大肆劫掠之後,拔刀要殺了全家滅口,又欲姦淫諸家的兩個女兒。都靈子早就等在外面,直到千鈞一髮的最危急之時,這才挺身而出,逐走一群假盜,奪還全部財物,令諸家兩個姑娘得保清白。諸家的主人自是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都靈子動以言辭,說道:「若無上乘武藝,縱有萬貫家財,也難免為歹徒所欺,這群盜賊武功不弱,這番受了挫折,難免不捲土重來。」那諸家是當地身家極重的世家,眼見家中所聘的護院武師給盜賊三拳兩腳便即打倒在地,聽說盜賊不久再來,嚇得魂飛天外,苦苦哀求都靈子住下。都靈子假意推辭一番,才勉允所請,過不多時,便引得諸保昆拜之為師。
都靈子除了刻意與青城派為仇之外,為人倒也不壞,武功也甚了得。他囑咐諸家嚴守秘密,暗中教導諸保昆練武,十年之後,諸保昆已成為蓬萊派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這都靈子也真耐得,他自在諸府定居之後,當即扮作啞巴,自始至終,不與誰交談一言半話,傳授諸保昆功夫之時,除了手腳比劃姿式,一切指點講授全是用筆書寫,絕不吐出半句山東鄉談。因此諸保昆雖和他朝夕相處十年之久,一句山東話也沒聽見過。
待得諸保昆武功大成,都靈子寫下前因後果,要弟子自決,那假扮盜賊一節,自然隱瞞不提。在諸保昆心中,師父不但是全家的救命恩人,這十年來,更待己恩澤深厚,將全部蓬萊派的武功傾囊相授,早就感激無已,一明白師意,更無半分猶豫,立即便去投入青城派掌門司馬衛的門下。這司馬衛,便是司馬林的父親。
其時諸保昆年紀已經不小,兼之自稱曾跟家中護院的武師練過一些三腳貓的花拳繡腿,司馬衛原不肯收。但諸家是川西大財主,有錢有勢,青城派雖是武林,終究在川西生根,不願與當地豪門失和,再想收一個諸家的子弟為徒,頗增本派聲勢,就此答允了下來。待經傳藝,發覺諸保昆的武功著實不錯,盤問了幾次,諸保昆總是依著都靈子事先的指點,捏造了一派說辭以答。司馬衛礙著他父親的面子,也不過份追究,心想這等富家子弟,能學到這般身手,已算是十分難得了。
諸保昆投入青城之後,得都靈子詳加指點,哪幾門青城派的武學須得加意鑽研。他逢年過節,送師父、師兄,以及眾同門的禮極重,師父有什麼需求,不等開言示意,搶先便辦得妥妥貼貼,反正家中有的是錢,一切輕而易舉。司馬衛心中過意不去,在武功傳授上便也絕不藏私,如此七八年下來,諸保昆已盡得青城絕技。
本來在三四年之前,都靈子已命他離家出遊,到山東蓬萊山去出示青城武功,以便盡知敵人的秘奧,然後一舉而傾覆青城派。但諸保昆在青城門下數年,覺得司馬衛待己情意頗厚,傳授武功時與對所有親厚弟子一般無異,想到要親手覆滅青城一派,誅殺司馬衛全家,實在頗有不忍,暗暗打定主意:「總須等司馬衛師父去世之後,我才能動手。司馬林師兄待我平平,殺了他也沒什麼。」因此上又拖了幾年。都靈子幾次催促,諸保昆總是推說:青城派中的「青」字九打和「城」十八破並未學全。都靈子花了這許多心血,自不肯功虧一簣,只待他盡得其秘,這才發難。
但到去年冬天,司馬衛在川東白帝城附近,給人用「城」字十二破中的「破月錐」功夫穿破耳鼓,內力深入腦海,因而斃命。那「破月錐」功夫雖然名稱中有個「錐」字,其實並非使用鋼錐,而是五指成尖錐之形戳出,以渾厚內力穿破敵人耳鼓。
司馬林和諸保昆在成都得到訊息,連夜趕來,查明司馬衛的傷勢,兩人又驚又悲,均想本派能使這「破月錐」功夫的,除了司馬衛自己之外,只有司馬林、諸保昆,以及其他另外兩名耆宿高手。但事發之時,四人明明皆在成都,正好相聚在一起,誰也沒有嫌疑。然則殺害司馬衛的兇手,除了那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氏之外,再也不可能有旁人了。當下青城派傾巢而出,盡集派中高手,到如蘇來尋慕容氏算帳。
諸保昆臨行之前,暗中曾向都靈子詢問,是否蓬萊派下的手腳。都靈子用筆寫道:「司馬衛武功與我在伯仲之間,我若施暗算,僅用天王補心針方能取他性命。倘若多人圍攻,須用本派鐵拐陣。」諸保昆心想不錯,他此刻已深知兩位師父的武功修為誰也奈何不了誰,說到要用「破月錐」殺死司馬衛,別說都靈子不會這門功夫,就是會得,也無法勝過司馬衛的功力。是以他更無懷疑,隨著司馬林到江南尋仇。都靈子也不加阻攔,只叫他事事小心,但求多增閱歷見聞,不可枉自為青城派送了性命。
到得蘇州,一行人四下打聽,好容易來到聽香水榭,雲州秦家寨的群盜已先到了一步。青城派門規甚嚴,若無掌門人的號令,誰也不敢亂說亂動,見到秦家寨群盜這般亂七八糟,都是好生瞧他們不起,雙方言語間便頗不客氣。青城派志在復仇,於聽香水榭中的一草一木都不亂動半點,所吃的乾糧也是自己帶來。這一來倒反佔了便宜,老顧的滿口唾沫、滿手污泥,青城派眾人就沒嘗到。
王語嫣、阿朱等四人突然到來,奇變陡起。諸保昆以青城手法發射「青蜂釘」,連司馬衛生前也絲毫不起疑心,哪知王語嫣這小姑娘竟爾一口叫破。這一下諸保昆猝不及防,要待殺她滅口,只因一念之仁,下手稍慢,已然不及。何況「天王補心針」五字既被司馬林等聽了去,縱將王語嫣殺了,也已無濟於事,徒然更顯作賊心虛而已。
這當兒諸保昆全身冷汗直淋,腦中一團混亂,一回頭,只見司馬林等各人雙手籠在衣袖之中,都狠狠瞪著自己。
司馬林冷冷的道:「諸爺,原來你是蓬萊派的?」他不再稱諸保昆為師弟,改口稱之為諸爺,顯然不再當他是同門了。
諸保昆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神情極為尷尬。
司馬林雙目圓睜,怒道:「你到青城派來卧底,學會了『破月錐』的絕招,便即害死我爹爹。你這狼心狗肺之徒,忒也狠毒。」雙臂向外一張,手中已握了雷公轟雙刃。他想,本派功夫既被諸保昆學得,自去轉授蓬萊派的高手。他父親死時,諸保昆雖確在成都,但蓬萊派既學到了這手法,那就誰都可以用來害他父親。
諸保昆臉色鐵青,心想師父都靈子派他混入青城派,原是有此用意,但迄今為止,自己可的確沒泄漏過半點青城派武功。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如何能夠辯白?看來眼前便一場惡戰,對方人多勢眾,司馬林及另外兩位高手的功夫全不在自己之下,今日眼見性命難保,心道:「我雖未做此事,但自來便有叛師之心,就算給青城派殺了,那也罪有應得。」當下將心一橫,只道:「師父決不是我害死的……」
司馬林喝道:「自然不是你親自下手,但這門功夫是你所傳,同你親自下手更有什麼分別?」向身旁兩個高高瘦瘦的老者說道:「姜師叔、孟師叔,對付這種叛,不必講究武林中單打獨鬥的規矩,咱們一起上。」兩名老者點了點頭,雙手從衣袖之中伸出,也都是左手持錐,右手握錘分從左右圍上。
諸保昆退了幾步,將背脊靠在廳中的一條大柱上,以免前後受敵。
司馬林大叫:「殺了這叛徒,為爹爹復仇!」向前一衝,舉錘便往諸保昆頭頂打去。諸保昆側身讓過,左手還了一錐。那姓姜老者喝道:「你這叛徒奸賊,虧你還有臉使用本派武功。」左手錐刺他咽喉,右手小錘「鳳點頭」連敲三錘。
秦家寨群盜見那姓姜老者小錘使得如此純熟,招數又極怪異,均大起好奇之心。姚伯當等都暗暗點頭,心想:「青城派名震川西,實非幸至。」
司馬林心急父仇,招數太過莽撞,諸保昆倒還能對付得來,可是姜孟兩個老者運起青城派「穩、狠、陰、毒」四大要訣,錐刺錘擊,招招往他要害招呼,諸保昆左支右絀,傾刻間險象環生。
他三人的鋼錐和小錘招數,每一招諸保昆都爛熟於胸,看了一招,便推想得到以後三四招的後著變化。全仗於此,這才以一敵三,支持不倒,又拆十餘招,心中突然一酸,暗想:「司馬師父待我實在不薄,司馬要師兄和孟姜兩位師叔所用的招數,我無一不知。練功拆招之時尚能故意藏私,不露最要緊的功夫,此刻生死搏鬥,他們三人自然竭盡全力,可見青城派功夫確是已盡於此。」他感激師恩,忍不住大叫:「師父決不是我害死的……」
便這麼一分心,司馬林已撲到離他身子尺許之處。青城派所用兵刃極短極小,厲害處全在近身肉搏。司馬林這一撲近身,如果對手是別派人物,他可說已然勝了七八成,但諸保昆的武功與他一模一樣,這便宜雙方卻是相等。燭光之下,旁觀眾人均感眼花繚亂,只見司馬林和諸昆二人出招都是快極,雙手亂揮亂舞,只在雙眼一睞的剎那之間,兩人已折了七八招,鋼錐上戳下挑,小錘橫敲豎打,二人均似發了狂一般。但兩人招數練得熟極,對方攻擊到來,自然而然的擋格還招。兩人一師所授,招數法門殊無二致,司馬林年輕力壯,諸保昆經驗較富。頃刻間數十招過去,旁觀眾人但聽得叮叮噹噹的兵刃撞擊之聲,兩人如何進攻守御,已全然瞧不出來。
孟姜二老者見司馬林久戰不下,突然齊聲唿哨,著地滾去,分攻諸保昆下盤。
凡使用短兵刃的,除了女子,大都均擅地堂功夫,在地下滾動跳躍,使敵人無所措手。諸保昆於這「雷公著地轟」的功夫原亦熟知,但雙手應付司馬林的一錐一錘之後,再無餘裕去對付姜孟二老,只有竄跳閃避。姜老者鐵鎚自左向右擊去,孟老者的鋼錐卻自右方戳來。諸保昆飛左足徑踢孟老者下顎。孟老者罵道:「龜兒子,拚命么?」向旁一退。姜老者乘勢直上,小錘疾掃,便在此時,司馬林的小錘也已向他眉心敲到。諸保昆在電光石火之間權衡輕重,舉錘擋格司馬林的小錘,左腿硬生生的受了姜老者的一擊。
鎚子雖小,敲擊的勁力卻著實厲害,諸保昆但覺得痛入骨髓,一時也不知左腿是否已經折斷,當的一聲,雙錘相交,靈星閃爆,「啊」的一聲大叫,左腿又中了孟老者一錐。
這一錐他本可閃避,但如避過了這一擊,姜孟二老的「雷公著地轟」即可組成「地母雷網」,便成無可抵禦之勢,反正料不定左腿是否已斷,索性再抵受鋼錐的一戳。數招之間,他腿上鮮血飛濺,灑得四壁粉牆上都是斑斑點點。
王語嫣見阿朱皺著眉頭,撅起了小嘴,知她厭憎這一干人群相鬥毆,弄髒了她雅潔的房舍,微微一笑,叫道:「喂,你們別打了,有話好說,為什麼這般蠻不講理?」司馬林等三人一心要將「弒師奸徒」斃於當場;諸保昆雖有心罷手,卻哪裡能夠?王語嫣見四人只顧惡鬥,不理自己的話,而不肯停手的主要是司馬林等三人,便道:「都是我隨口說一句『天王補心針』的不好,泄漏了諸爺的門戶機密。司馬掌門,你們快住手!」司馬林喝道:「父仇不共戴天,焉能不報?你羅唆什麼?」王語嫣道:「你不停手,我可要幫他了!」
司馬林心中一凜:「這美貌姑娘的眼光十分厲害,武功也必甚高,她一幫對方,可有點兒不妙。」隨即轉念:「咱們青城派好手盡出,最多是一擁而上,難道還怕了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手上加勁,更如狂風驟雨般狠打急戳。
王語嫣道:「諸爺,你使『李存孝打虎勢』,再使『張果老公騎驢』!」諸保昆一怔,心想:「前一招是青城派武功,後一招是蓬萊派的功夫,這兩招決不能混在一起,怎可相聯使用?」但這時情勢緊急,哪裡更有詳加考究的餘暇,一招「李存孝打虎」使將出去,噹噹兩聲,恰好擋開了司馬林和姜老者擊來的兩錘,跟著轉身,歪歪斜斜的退出三步,正好避過姜老者的三下伏擊。姜老者這一招伏擊錐錘並用,連環三擊,極是陰毒狠辣。諸保昆這三步每一步都似醉漢跟蹌,不成章法,卻均在間不容髮的空隙之中,怡好避過了對方的狠擊,兩人倒似是事先練熟了來炫耀本事一般。
這三下伏擊本已十分精巧,閃避更是妙到顛毫。秦家寨群盜只瞧得心曠神怡,諸保昆每避過一擊,便喝一聲采,連避三擊,群盜三個連環大采。青城派眾人本來臉色陰沉,這時神氣更加難看。
段譽叫道:「妙啊,妙啊!諸兄,王姑娘有什麼吩咐,你只管照做,包你不會吃虧。」
諸保昆走這三步「張果老倒騎驢」時,全沒想到後果,腦海中一片混混噩噩,但覺死也好,活也好,早就將性命甩了出去;沒料到青城、蓬萊兩派截然不同的武功,居然能連接在一起運使,就此避這這三下險招。他心中的驚駭,比秦家寨、青城派諸人更大得多了。
只聽王語嫣又叫:「你使『韓湘子雷擁藍關』,再使『曲徑通幽』!」這是先使蓬萊派武功,再使青城派武功,諸保昆想也不想,小錘和鋼錐在身前一封,便在此時,司馬林和孟老者雙錐一齊戳到。三人原是同時出手,但在旁人瞧來,倒似諸保昆先行嚴封門戶,而司馬林和孟老者二人明明見到對方封住門戶,無隙可乘,仍然花了極大力氣使一著廢招,將兩柄鋼錐戳到他鎚頭之上,當的一擊,兩柄鋼錐同時彈開。諸保昆更不思索,身形一矮,鋼錐反手斜斜刺出。
姜老者正要搶上攻他後路,萬萬想不到他這一錐竟會在這時候從這方位刺到。「曲徑通幽」這一招是青城派的武功,姜老者熟知於胸,如此刺法全然不合本派武功的基本道理,諸保昆如在平日練招時使將出來,姜老者非哈哈大笑不可。可是就這麼無理的一刺,姜老者便如要自殺一般,快步奔前,將身子湊向他的鋼錐,明知糟糕,卻已不及收勢,噗的一聲響,鋼錐已插入他腰間。他身形一晃,俯身倒地。青城派中搶出二人,將他扶了回去。
司馬林罵道:「諸保昆你這龜兒子,你親手傷害姜師叔,總不再是假的了吧?」王語嫣道:「這位姜老爺子是我叫他傷的。你們快停手吧!」司馬林怒道:「你有本領,便叫他殺了我!」王語嫣微笑道:「諸爺,你使一招『鐵拐李月下過洞庭』,再使一招『鐵拐李玉洞論道。』」
諸保昆應道:「是!」心想:「我蓬萊派武功之中,只有『呂純陽月下過洞庭』,只有『漢鍾離玉洞論道』,怎地這位姑娘牽扯到鐵拐李身上去啦?想來她於本派武功所知究屬有限,隨口說錯了。」但當此緊急之際,司馬林和孟老者決不讓他出口發問,仔細參許,只得依平時所學,使一招「呂純陽月下過洞庭。」
這招「月下過洞庭」本來大步而前,姿勢飄逸,有如凌空飛行一般,但他左腿接連受了兩處創傷之後,大步跨出時一跛一拐,那裡還像呂純陽,不折不扣便是個鐵拐李。可是一跛一拐,竟然也大有好處,司馬林連擊兩錐,盡數落了空。跟著『漢鍾離玉洞論道』這招,也是左腿一拐,身子向左傾斜,右手中小錐當作蒲扇,橫掠而出時,孟老者正好將腦袋送將上來。拍的一聲,這一錐剛巧打在他嘴上,滿口牙齒,登時便有十餘枚擊落在地,只痛得他亂叫亂跳,拋去兵刃,雙手捧住了嘴巴,一屁股坐倒。
司馬林暗暗心驚,一時拿不定主意,要繼續斗將下去,還是暫行罷手,日後再作復仇之計。眼見王語嫣剛才教的這兩招實在太也巧妙,事先算定孟老者三招之後,定會撲向諸保昆右側,而諸保昆在那時小錘橫搶出去,正好擊中他嘴巴。偏偏諸保昆左腿跛了,「漢鍾離玉洞論道」變成了「鐵拐李玉洞論道」,小錘斜著出去,否則正擊而出,便差了數寸,打他不中,這其中計算之精,料敵之准,實是可驚可駭。
司馬林尋思:「要殺諸保昆這龜兒子,須得先阻止這女娃子,不許她指點武功。」正在計謀如何下手加害王語嫣,忽聽她說道:「諸相公,你是蓬萊派弟子,混入青城派去偷學武功,原是大大不該。我信得過司馬衛老師父不是你害的,憑你所學,就算去教了別的好手,也決不能以『破月錐』這招,來害死司馬老師父。但偷學武功,總是你的不是,快同司馬掌門陪個不是,也就是了。」
諸保昆心想此言不錯,何況她於自己有救命之恩,全仗她所教這幾招方得脫險,她的吩咐自不能違拗,當即向司馬林深深一揖,說道:「掌門師哥,是小弟的不是……」
司馬林向旁一讓,惡狠狠的罵道:「你先人板板,你龜兒還有臉叫我掌門師哥?」
王語嫣叫道:「快!『遨遊東海』!」
諸保昆心中一凜,身子急拔,躍起丈許,但聽得嗤嗤嗤響聲不絕,十餘枚青蜂釘從他腳底射過,相去只一瞬眼之間,若不是王語嫣出言提醒,又若不是她叫出「熬游東海」這一招,單只說「提防暗器」,自己定然凝神注視敵人,哪知道司馬林居然在袖中發射青蜂釘,再要閃避已然不及了。
司馬林這門「袖裡乾坤」的功夫,那才是青城派司馬氏傳子不傳徒的家傳絕技。這是司馬氏本家的規矩,孟姜二老者也是不會,司馬衛不傳諸保昆,只不過遵守祖訓,也算不得藏私。殊不知司馬林臉上絲毫不動聲色,雙手只在袖中這麼一攏,暗暗扳動袖中「青蜂釘」的機括,王語嫣卻已叫破,還指點了一招避這門暗器的功夫,那便是蓬萊派的「遨遊東海」。
司馬林這勢所必中的一擊竟然沒有,如遇鬼魅,指著王語嫣大叫:「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鬼!」
孟老者滿口牙齒被小錘擊落,有三枚在忙亂中吞入了肚。他年紀已高,但眼明發烏,牙齒堅牢,向來以此自負,其時牙齒掉一枚便少一枚,無假牙可裝,自是十分痛惜,滿嘴漏風的大叫:「抓了這女娃子,抓了這女娃子!」
青城派中門規甚嚴,孟老者輩份雖高,但一切事務都須由掌門人示下。眾弟子目光都望著司馬林,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即齊向王語嫣撲去。
司馬林冷冷的道:「王姑娘,本派的武功,何以你這般熟悉?」王語嫣道:「我是從書上看來的。青城派武功以詭變險狠見長,變化也不如何繁複,並不難記。」司馬林道:「那是什麼書?」王語嫣道:「嗯,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書。記載青城武功的書有兩部,一部是『青字九打』,一部是『城字十八破』,你是青城派掌門,自然都看過了。」
司馬林暗叫:「慚愧!」他幼時起始學藝之時,父親便對他言道:「本門武功,原有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可惜後來日久失傳,殘缺不全,以致這些年來,始終跟蓬萊派打成個僵持不決的局面,倘若有誰能找到這套完全的武功,不但滅了蓬萊派只一舉手之勢,就是稱雄天下,也不足為奇。」這時聽她說看過此書,不由得胸頭火熱,說道:「此書可否借與在下一觀,且看與本派所學,有何不同之處?」
王語嫣尚未回答,姚伯當已哈哈大笑,說道:「姑娘別上這小子的當。他青城派武功簡陋得緊,青字最多有這麼三打四打,成字也不過這麼十一二破。他想騙你的武學奇書來瞧,千萬不能借。」
司馬林給他拆穿了心事,青鬱郁的一張臉上泛起黑氣,說道:「我自向王姑娘借書,又關你秦家寨什麼事了?」
姚伯當笑道:「自然關我秦家寨的事。王姑娘這個人,心中記得了這許許多多希奇古怪的武功,誰得到她,誰便是天下無敵。我姓姚的見到金銀珠寶,俊童,向來伸手便取,如王姑娘這般千載難逢的奇貨,如何肯不下手?司馬兄弟,你青城派想要借書,不妨來問問我,問我肯是不肯。哈哈,哈哈!你倒猜上一猜,我肯是不肯?」
姚伯當這幾句話說得無禮之極,傲慢之至,但司馬林和孟姜二老聽了,都不由得怦然心動;「這小小女子,於武學上所知,當真深不可測。瞧她這般弱不禁風的模樣,要自己動手取勝,當然是不能的,但她經眼看過的武學奇書顯然極多,兼之又能融會貫通。咱們若能將她帶到青城派中,也不僅僅是學全那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而已。秦家寨已起不軌之心,今日勢須大戰一場了。」
只聽姚伯當又道:「王姑娘,我們原本是來尋慕容家晦氣的,瞧這模樣,你似乎是慕容家的人了。」
王語嫣聽到「你似乎是慕容家的人了」這句話,心中又羞又喜,紅暈滿臉,輕輕啐了一口,說道:「慕容公子是我表哥,你找他有什麼事?他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姚伯當哈哈一笑,說道:「你是慕容復的表妹,那再好也沒有了。姑蘇慕容家祖上欠了我姚家一百萬兩金子,一千萬兩銀子,至今已有好幾百年,利上加利,這筆帳如何演算法?」王語嫣一愕,道:「哪有這種事?我姑丈家素來豪富,怎會欠你家的錢?」姚伯當道:「是欠還是不欠,你這小姑娘懂得什麼?我找慕容博討債,他倒答允還的,可是一文錢也沒還,便雙腳一挺死了。老子死了,只好向兒子討。哪知慕容復見債主歸門,竟然躲起來不見,我有什麼法子,只好找一件抵押的東西。」
王語嫣道:「我表哥慷慨豪爽,倘若欠了你錢,早就還了,就算沒欠,你向他要些金銀使用,他也決不拒卻,豈有怕了你而躲避之理?」
姚伯當眉頭一皺,說道:「這樣吧,這種事情一時也辯不明白。姑娘今日便暫且隨我北上,到秦害寨去盤桓一年半載。秦家寨的人決不動姑娘一根寒毛。我姚伯當的老婆是河朔一方出名的雌老虎,老姚在女色上面一向規矩之極,姑娘儘管放心便是。你也不用收拾了,咱們拍手就走。待你表哥湊齊了金銀,還清了這筆陳年舊債,我自然護送姑娘回到姑蘇,跟你表哥完婚。秦家寨自當送一筆重禮,姚伯當還得來喝你的喜酒呢。」說著裂開了嘴,又哈哈大笑。
這番言語十分粗魯,最後這幾句更是隨口調侃,但王語嫣聽來卻心中甜甜的十分受用,微笑道:「你這人便愛胡說八道的,我跟你到秦家寨去幹什麼?要是我姑丈家真的欠了你銀錢,多半是年深月久,我表哥也不知道,只要雙方對證明白,我表哥自然會還你的。」
姚伯當本意是想擄走王語嫣,逼她吐露武功,什麼一百萬兩黃金、一千萬兩白銀,全是信口開河,這時聽她說得天真,居然對自己的胡謅信以為真,便道:「你還是跟我去吧。秦家寨好玩得很,我們養有打獵用的黑豹、大鷹,又有梅花鹿、四不象,包你一年半載也玩不厭。你表哥一得知訊息,立刻便會趕來和你相會。就算他不還我錢,我也就馬馬虎虎算了,讓你和他同回姑蘇,你說好不好?」這幾句話,可當真將王語嫣說得怦然心動。
司馬林見她眼波流轉,臉上喜氣浮動,心想:「倘若她答允同去雲州秦家寨,我再出口阻止,其理就不順了。」當下不等她介面,搶著便道:「雲州是塞外苦寒之地,王姑娘這般嬌滴滴的江南大小姐,豈能去挨此苦楚?我成都府號稱錦官城,所產錦銹甲於天下,何況風景美麗,好玩的東西更比雲州多上十倍。以王姑娘這般人才,到成都去多買些錦緞穿著,當真是紅花綠葉,加倍的美麗。慕容公子才貌雙全,自也喜歡你打扮得花花俏俏的。」他既認定父親是蓬萊派所害,對姑蘇慕容氏也就沒有仇冤了。
姚伯當喝道:「放屁,放屁,放你娘個狗臭屁!姑蘇城難道還少得了絲綢錦緞?你睜大狗眼瞧瞧,眼前這三位美貌姑娘,哪一位不會穿著衣衫?」司馬林冷哼一聲,道:「很臭,果然很臭。」姚伯當怒道:「你是說我么?」司馬林道:「不敢!我說狗臭屁果然很臭。」
姚伯當刷的一聲,從腰間撥出單刀,叫道:「司馬林,我秦家寨對付你青城派,大概半斤八兩,旗鼓相當。但若秦家寨和蓬萊派聯手,多半能滅了你青城派吧?」
司馬林臉上變色,心想:「此言果然不假。我父親故世後,青城派力量已不如前,再加諸保昆這奸賊已偷學了本派武功,倘若秦家寨再和我們作對,此事大大可慮。常言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格老子,今日之事,只有殺他個措手不及。」當下淡淡的道:「你待怎樣?」
姚伯當見他雙手籠在衣袖之中,知他隨時能有陰毒暗器從袖中發出,當下全神戒備,說道:「我請王姑娘到雲州去作客,待慕容公子來接她回去。你卻來多管閑事,偏不答允,是不是?」
司馬林道:「你雲州地方太差,未免委屈了王姑娘,我要請王姑娘去成都府耍子。」姚伯當道:「好吧,咱們便在兵刃上分勝敗,是誰得勝,誰就做王姑娘的主人。」司馬林道:「便這樣。反正打敗了的,便想作主人,也總不能將王姑娘請到陰曹地府去。」言下之意是說,這場比拚並非較量武功,實是判生死、決存亡的搏鬥。姚伯當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姚某一生過的,就是刀頭上舐血的日子,司馬掌門想用這「死」字來嚇人,老子絲毫沒放在心上。」司馬林道:「咱們如何比法,我跟你單打獨鬥,還是大伙兒一擁齊上?」
姚伯當道:「就是老夫陪司馬掌門玩玩吧……」只見司馬林突然轉頭向左,臉現大驚之色,似乎發生了極奇特的變故。姚伯當一直目不轉睛的瞪著他,防他忽施暗算,此時不由自主的也側頭向左瞧去,只聽得嗤嗤嗤三聲輕響,猛地警覺,暗器離他胸口已不到三尺。他心中一酸,自知已然無幸。
便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突然間一件物事橫過胸前,噠噠幾聲,將射來的幾枚毒釘盡數打落。毒釘本已極快,以姚伯當如此久經大敵,兀自不能避開,可是這件物事更快了數倍,後發先至,格開了毒釘。這物事是什麼東西,姚伯當和司馬林都沒看見。
王語嫣卻歡聲叫了起來:「是包叔叔到了嗎?」
只聽得一個極古怪的聲音道:「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王語嫣笑道:「你還不是包叔叔?人沒到,『非也非也』已經先到了。」那聲音道:「非也非也,我不是包叔叔。」王語嫣笑道:「非也非也,那麼你是誰?」那聲音道:「慕容兄弟叫我一聲『三哥』,你卻叫我『叔叔』。非也非也!你叫錯了!」王語嫣暈生雙頰,笑道:「你還不出來?」
那聲音卻不答話。這了一會,王語嫣見絲毫沒有動靜,叫道:「喂,你出來啊,快幫我們趕走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可是四下里寂然無聲,顯然那姓包之人已然遠去。王語嫣微感失望,問阿朱道:「他到哪裡去啦?」
阿朱微笑道:「包三哥自來便是這般脾氣,姑娘你說『你還不出來?』他本來是要出來的,聽了你這句話,偏偏跟你鬧個彆扭,只怕今日是再也不來了。」
姚伯當這條性命十成中已去了九成九,多承那姓包的出手相救,心下自是感激。他和青城派本來並無怨無仇,這時卻不免要殺司馬林而後快,單刀一豎,喝道:「無恥之徒,偷放暗器,能傷得了老夫嗎?」揮刀便向司馬林當頭劈去。司馬林雙手一分,左手鋼錐,右手小錘,和姚伯當的單刀鬥了起來。
姚伯當膂力沉猛,刀招狠辣,司馬林則以輕靈小巧見長。青城派和秦家寨今日第一次較量,雙方都由首腦人物親自出戰,勝敗不但關係生死,且亦牽連到兩派的興衰榮辱,是以兩人誰也不敢有絲毫怠忽。
拆到七十餘招後,王語嫣忽向阿朱道:「你瞧,秦家寨的五虎斷門刀,所失的只怕不止五招。那一招『負子渡河』和『重節守義』,姚當家的不知何以不用?」阿朱全然不懂秦家寨「五虎斷門刀」的武功家數,只能唯唯以應。
姚伯當在酣斗之際,驀地聽到這幾句話,又是大吃一驚:「這小姑娘的眼光恁地了得。五虎斷門刀的六十四招刀法,近數十年來只剩下五十九招,那原本不錯,可是到了我師父手上,因質資和悟性較差,沒學成『負子渡河』和『重節守義』那兩招。這兩招就此失傳了。這樣一來,只剩下了五十七招。為了顧全顏面,我將兩個變招稍加改動,補足了五十九招之數,竟也給她瞧了出來。」
本來普天下綠林山寨都是烏合之眾,任何門派的武人都可聚在一起,干那打家劫舍的勾當,惟有雲州秦家寨的眾頭領都是『五虎斷門刀』的門人弟子。別門別派的好手明知在秦家寨不會給當作自己人,也不會前去投奔入伙。姚伯當的師父姓秦,既是秦家寨從第一把交椅的大頭領,又是「五虎斷門刀」的掌門人,因親生兒子秦伯起武功才幹都頗平庸,便將這位子傳給了大弟子姚伯當。數月之前,秦伯起在陝西被人以一招三橫一直的「王字四刀」砍在面門而死,那正是「五虎斷門刀」中最剛最猛的絕招,人人料想必是姑蘇慕容氏下的手。姚伯當感念師恩,盡率本寨好手,到蘇州來為師弟報仇。不料正主兒沒見,險些便喪生於青城派的毒釘之下,反是慕容復的朋友救了自己性命。
他既恨司馬林陰毒暗算,聽得王語嫣叫破自己武功中的缺陷後又心下有愧,急欲打敗司馬林,以便在本寨維持威嚴。可是這一求勝心切,登時心浮氣躁。他連使險著,都給司馬林避過。姚伯當大喝一聲,揮刀斜砍,待司馬林向左躍起,驀地右腿踢出。司馬林身在半空,無法再避,左手鋼錐便向對方腳背上猛戳下去,要姚伯當自行收足。姚伯當這一腳果然不再踢實,左腿卻鴛鴦連環,向他右腰疾踢過去。
司馬林小錘斜揮,拍的一聲,正好打在姚伯當的鼻樑正中,立時鮮血長流,便在此時,姚伯當的左腿也已踢在司馬林腰間。只是他臉上受擊在先,心中一驚,這一腿的力道還不到平時的兩成。司馬林雖被踢中,除了略覺疼痛外,並沒受傷。就這麼先後頃刻之差,勝敗已分,姚伯當虎吼一聲,提刀欲待上前相攻,但覺頭痛欲裂,登是腳下踉蹌,站立不穩。
司馬林這一招勝得頗有點僥倖,知道倘若留下了對方這條性命,此後禍患無窮,當下起了趕盡殺絕之心,右手小錘急晃,待姚伯當揮刀擋架,左手鋼錐向他心窩中直戳下去。
秦家寨副寨主見情勢不對,一聲胡哨,突然單刀脫手,向司馬林擲去。一瞬眼間,大廳上風怕呼呼,十餘柄單刀齊向司馬林身上招呼。
原來秦家寨武功之中,有這麼一門單刀脫手投擲的絕技。每柄單刀均有七八斤至十來斤重,用力擲出,勢道極猛,何況十餘柄單刀同時飛到,司馬林實是擋無可擋,避我可避。
眼見他便要身遭亂刀分屍之禍,驀地里燭影一暗,一人飛身躍到司馬林身旁,伸掌插入刀叢之中,東抓西接,將十餘柄單刀盡數接過,以左臂圍抱在胸前,哈哈一聲長知,大廳正中椅上已端端正正的坐著一人。跟著嗆啷啷一陣響,十餘柄單刀盡數投在足邊。
眾人駭然相視,但見是個容貌瘦削的中年漢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長袍,臉上帶著一股乖戾執拗的神色。眾人適才見了他搶接鋼刀的身手,無不驚佩,誰都不敢說什麼話。
只有段譽笑道:「這位兄台出手甚快,武功想必是極高的了。尊姓大名,可得聞歟?」
那高瘦漢子尚未答話,王語嫣走上前去,笑道:「包三哥,我只道你不回來了,正好生牽記。不料你又來啦,真好,真好。」
段譽道:「唔,原來是包三先生。」那包三先生向他橫了一眼,冷冷道:「你這小子是誰,膽敢跟我羅里羅唆的?」段譽道:「在下姓段名譽,生來無拳無勇,可是混跡江湖,居然迄今未死,也算是奇事一件。」包三先生眼睛一瞪,一時倒不知如何發付於他。
司馬林上前深深一揖,說道:「青城派司馬林多承相助,大恩大德,永不敢忘。請問包三先生的名諱如何稱呼,也好讓在下常記在心。」
包三先生雙眼一翻,飛起左腿,砰的一怕,踢了他一個斛斗,喝道:「憑你也配來問我名字?我又不是存心救你,只不過這兒是我阿朱妹子的莊子,人家將你這臭小子亂刀分屍,豈不污了這聽香水榭的地皮?快滾,快滾!」
司馬林見他一腳踢出,急待要躲,已然不及,這一個筋斗摔得好生狼狽,聽他說得如此欺人,按照江湖上的規矩,若不立刻動手拚命,也得訂下日後的約會,決不能在眾人眼前受此羞辱而沒個交代。他硬了頭皮,說道:「包三先生,我司馬林今日受人圍攻,寡不亂眾,險些命喪於此,多承你出手相救。司馬林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怨報怨,請了,請了!」他明知這一生不論如何苦練,也決不能練到包三先生這般武功,只好以「有恩報恩,有怨報怨」八字,含含混混的交代了場面。
包三先生渾沒理會他說些什麼,自管自問王語嫣道:「王姑娘,舅太太怎地放你到這裡來?」王語嫣道:「你倒猜猜,是什麼道理?」包三先生沉吟道:「這倒有點難猜。」
司馬林見包三先生只顧和王語嫣說話,對自己的場面話全沒理睬,那比之踢自己一個筋斗欺辱更甚,不由得心中深種怨毒,適才他相救自己的恩德那是半分也不顧了,左手一揮,帶了青城派的眾人便向外走去。
包三先生道:「且住,你站著聽我吩咐。」司馬林回過身來,問道:「什麼?」包三先生道:「聽說你到姑蘇來,是為了替你父親報仇。這可找錯了人。你父親司馬衛,不是慕容公子殺的。」司馬林道:「何以見得?包三先生怎麼知道?」
包三先生怒道:「我既說不是慕容公子殺的,自然就不是他殺的了。就算真是他殺的,我說過不是,那就不能算是。難道我說過的話,都作不得數么?」
司馬林心想:「這話可也真箇橫蠻之至。」便道:「父仇不共戴天,司馬林雖然武藝低微,但就算粉身碎骨,也當報此深仇。先父到底是何人所害,還請示知。」包三先生哈哈一笑,說道:「你父親又不是我兒子,是給誰所殺,關我什麼事?我說你父親不是慕容公子殺的,多半你不肯相信。好吧,就算我殺的。你要報仇,沖著我來吧!」司馬林臉孔鐵青,說道:「殺父之仇,豈是兒戲?包三先生,我自知不是你敵手,你要殺便殺,如此辱我,卻萬萬不能。」包三先生笑道:「我偏偏不殺你,偏偏要辱你,瞧你怎生奈何得我?」
司馬林氣得胸膛都要炸了,但說一怒之下就此上前拚命,卻終究不敢,站在當地,進退兩難,好生尷尬。
包三先生笑道:「憑你老子司馬衛這點兒微末武功,哪用得著我慕容兄弟費心?慕容公子武功高我十倍,你自己想想,司馬衛也配他親自動手么?」
司馬林尚未答話,諸保昆已抽出兵刃,大聲道:「包三先生,司馬衛老先生是我授藝的恩師,我不許你這般辱他死後的聲名。」包三先生笑道:「你是個混入青城派偷師學藝的姦細,管什麼隔壁閑事?」諸保昆大聲道:「司馬師父待我仁至義盡,諸保昆愧無以報,今日為維護先師聲名而死,稍減我欺瞞他的罪孽。包三先生,你向司馬掌門認錯道歉。」
包三先生笑道:「包三先生生平決不認錯,決不道歉,明知自己錯了,一張嘴也要死撐到底。司馬衛生前沒什麼好聲名,死後怕名更糟。這種人早該殺了,殺得好!殺得好!」
諸保昆怒叫:「你出兵刃吧!」
包三先生笑道:「司馬衛的兒子徒弟,都是這麼一批膿包貨色,除了暗箭傷人,什麼都不會。」
諸保昆叫道:「看招!」一招「上天下地」,左手鋼錐,右手小錘,同時向他攻去。
包三先生更不起身,左手衣袖揮出,一股勁風向他面門撲去。諸保昆但感氣息窒迫,斜身閃避。包三先生右足一勾,諸保昆撲地倒下。包三先生右腳乘勢踢出,正中他臂部,將他直踢出廳門。
諸保昆在空中一個轉折,肩頭著地,一碰便即翻身站起,一蹺一拐的奔進廳來,又舉錐向包三先生胸上戳到。包三先生伸掌抓住他手腕,一甩之下,將他身子高高拋起,拍的一聲巨響,重重撞在梁間。諸保昆摔跌下地,翻身站起,第三次又撲將過來。包三先生皺眉道:「你這人真也不知好歹,難道我就殺你不得么?」諸保昆叫道:「你殺了我最好……」
包三先生雙臂探出,抓住他雙手向前一送,喀喀兩聲,諸保昆雙臂臂骨已然拗斷,跟著一錐戳在自己左肩,一錘擊在自己右肩,雙肩登時鮮血淋漓。他這一下受傷極重,雖然仍想拚命,卻已有心無力。
青成派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是否該當上前救護。但見他為了維護先師聲名而不顧性命,確非虛假,對他恨惡之心卻也消了大半。
阿朱一直在旁觀看,默不作聲,這時忽然插口道:「司馬大爺、諸大爺,我姑蘇慕容氏倘若當真殺了司馬老先生,豈能留下你們性命?包三哥若要盡數殺了你們,只怕也不是什麼難事,至少他不必救司馬大爺性命。王姑娘也不會一再相救諸大爺。到底是誰出手傷害司馬老先生,各位還是回去細細訪查為是。」
司馬林心想這話甚是有理,便欲說幾句話交代。包三先生怒道:「這裡是我阿朱妹子的莊子,主人已下逐客令了,你兀自不識好歹?」司馬林道:「好!後會有期。」微一點頭,走了出去。諸保昆等都跟了出去。


《葵花寶典》的作者;獨孤求敗;《九陰真經》的作者黃裳。


歷史類:

《明朝那些事——朱元璋的宗教信仰》

《清十二帝疑案——康熙密史》

《戰爭之神——成吉思汗的心病》

成人類:

《金瓶梅——段正淳風流二三事》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甄志丙口述》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東方不敗的救贖》

玄幻類:

《大太監——小葵花爸爸課堂開課了》

《英雄志——觀海雲遠求敗獨孤》

《佛本是道——圖書管理員》


程靈素。雖然她確實算不上配角,但我們對她所知之少,在女主角里,可算第一。

胡斐心想:「我二妹便如這蠟燭一樣,點到了盡頭,再也不能發出光亮了。她一切全算到了,料得石萬嗔他們一定還要再來,料到他小心謹慎不敢點新蠟燭,便將那枚混有七心海棠花粉的蠟燭先行拗去半截,誘他上鉤。她早已死了,在死後還是殺了兩個仇人。她一生沒害過一個人的性命,她雖是毒手藥王的弟子,生平卻從未殺過人。她是在自己死了之後,再來清理師父的門戶,再來殺死這兩個狼心狗肺的師兄師姊。


「【她沒跟我說自己的身世,我不知她父親母親是怎樣的人,不知她為什麼要跟無嗔大師學了這一身可驚可怖的本事。】我常向她說我自己的事,她總是關切的聽著。我多想聽她說說她自己的事,可是從今以後,那是再也聽不到了。


《白駝山少主馭女妙法》
《歐陽克:痴心多情朗公子》
《一棵大樹值不值得放棄一整片森林——有感於西毒傳人之死》
《論西門慶、韋小寶與歐陽克孰強孰弱》
《歐陽克口述:為愛的人放棄生命又如何》
《父親、母親與叔父》
《叔父、父親與母親》


宋青書:《最愛的女人傷我最深——我叛門及二度叛門的故事》


推薦閱讀:

有沒有人考據過金庸小說里的主角們是哪些地方的人?
如何在簡短的武俠故事中實現劇情連續反轉?
我們可以在《天龍八部》中獲得哪些積極的人生啟示?
蜀中唐門到底是誰創造的?

TAG:武俠 | 武俠小說 | 金庸 | 金庸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