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哪一篇讀來讓你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小時候讀《聊齋志異》,由於古文認得一知半解,只揀篇幅短小的讀,《噴水》篇給我幼小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什麼曲折的情節,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老嫗噴死好奇主僕的故事。暑假把聊齋通讀了一遍,還是覺得《噴水》最讓我覺得毛骨悚然,昨晚將此篇又讀了幾遍,突然明白為什麼。
1.老嫗怪異不知何來不知所往。文中並沒有提到老嫗與這家的前塵過節後續發展,最後只是在院內挖出一具水囊一樣的屍體,似乎沒有因果報應理念根植其中,就像你走在路上,無故被瘋子打死一樣可怕。
2.主僕好奇心旺盛,但是受到好奇心驅使扒到窗前查看,也屬人之常情(要是我也會去看),然而就此給老嫗噴死,似乎有些冤枉,屬於不作也會死的範疇。
3.出其不意。主僕剛到窗前,似乎還沒站穩,就被怪物biu~地噴了一臉水,你說可不可怕?偶爾會和同學看恐怖電影,我們算膽子大的,然而突然冒出來的鬼臉時常讓我們尖叫。
《聊齋志異》哪篇或者哪幾篇讓你覺得毛骨悚然,或者有些害怕呢?非常期待你的分享。
謝題主邀。此答案高能預警。
先列題目,描寫鬼怪當推《噴水》、《屍變》、《野狗》、《畫皮》。
人世異事要數《蛇癖》、《負屍》、《抽腸》、《犬奸》。
正好天黑了,來,我們一個一個說…
1、《噴水》
萊陽宋玉叔先生為部曹時,所僦第甚荒落。一夜二婢奉太夫人宿廳上,聞院內撲撲有聲,如縫工之噴水者。太夫人促婢起,穴窗窺視,見一老嫗,短身駝背,白髮如帚,冠一髻 長二尺許;周院環走,竦急作鵷行,且噴水出不窮。婢愕返白,太夫人亦驚起,兩婢扶窗下 聚觀之。嫗忽逼窗,直噴欞內,窗紙破裂,三人俱仆,而家人不之知也。
東曦既上,家人畢集,叩門不應,方駭。撬扉入,見一主二婢駢死一室,一婢膈下猶 溫,扶灌之,移時而醒,乃述所見。先生至,哀憤欲死。細窮沒處,掘深三尺余,漸暴白髮。又掘之,得一屍如所見狀,面肥腫如生。令擊之,骨肉皆爛,皮內盡清水。
我覺得《噴水》是聊齋恐怖之最,原因有二,其一是這個故事無頭無尾,不見寄託,不見因果,不符合蒲公作文的特點。章培恆先生把這篇和《屍變》一起歸類為「完全是宣揚迷信思想,別無其他含義」(《新序》),我其實並不太信服這一說法,不過相比一些「用借宿被鬼襲擊指代外族入侵創傷」的腦洞,我們還是暫且聽章先生的吧( ′ ▽ ` )
童年的我想像力無窮,從一句「所僦第甚荒落」想去,配合「掘深三尺余,漸暴白髮。又掘之,得一屍如所見狀,面肥腫如生。」已經開始設想這老嫗死因了,看描述倒是蠻符合巨人觀的一些特點,又與噴水相關,難道是被這裡的前戶主溺死後新埋?留白絕對是恐怖作品的殺傷利器,反正使這篇一度成為了我童年的陰影。
第二個原因在於其敘述手法,深夜荒野新宅,窗外悚然有聲。仔細一品就會發覺它的畫面感極強,加上敘述視角的變換渲染了恐怖感,這也是《屍變》中大量應用的一個手段。
2、《屍變》
這篇原文 @居士說 已引,不再贅述,只說說幾個重點,先是深夜床邊吹氣——
惟一客尚朦朧,忽聞床上察察有聲,急開目,則靈前燈火照視甚了。女屍已揭衾起。俄而下,漸入卧室。面淡金色,生絹抹額。俯近榻前,遍吹卧客者三。客大懼,恐將及己,潛引被覆首,閉息忍咽以聽之。未幾女果來,吹之如諸客。覺出房去,即聞紙衾聲。出首微窺,見僵卧猶初矣。客懼甚,不敢作聲,陰以足踏諸客。而諸客絕無少動。顧念無計,不如著衣以竄。才起振衣,而察察之聲又作。客懼復伏,縮首衾中。覺女復來,連續吹數數始去。
這段讓我想起另一個小故事——某天夜裡我聽到窗響,發覺歹徒進門偷竊,瞄到他手有兇器就選擇了閉眼假裝睡覺。等到房間窸窣的聲音停下後,我終於睜開眼睛,面前出現了一張歹徒的臉,他笑著說,「看,我就知道你沒睡著」。
嚇人嗎?(微笑臉,不,比這更可怕的是,當你終於掙扎著從這個鬼地跑出後,發現鬼在後面跟著你呢~
乃從被底漸漸出手得褲,遽就著之,白足奔出。屍亦起,似將逐客。比其離幃,而客已拔關出矣。屍馳從之。客且奔且號,村中人無有警者。欲叩主人之門,又恐遲為所及,遂望邑城路極力竄去。
這個時候,蒲公突然給了你一絲希望,前面出現了一座寺廟!
至東郊,瞥見蘭若,聞木魚聲,乃急撾山門。
不過結果是這樣的——道士從沒碰到敲門這麼早這麼急的,遲疑著沒開門。很快,女屍已到,相去已不足一尺。
道人訝其非常,又不即納。旋踵屍已至,去身盈尺,客窘益甚。
┬─┬ ノ( ゜-゜ノ)
逗我呢,好不容易跑出來連寺廟都找到了,你竟然不給我開門!你有本事當道士你有本事開門啊!
完全是看《電鋸驚魂》千辛萬苦保命到最後一關,結果依然pia的一下鮮血滿屏的即視感。
門外有白楊,圍四五尺許,因以樹自障。彼右則左之,彼左則右之。屍益怒。然各浸倦矣。屍頓立。客汗促氣逆,庇樹間。屍暴起,伸兩臂隔樹探撲之。客驚仆。屍捉之不得,抱樹而僵。
時晨鐘已盡,曉色迷濛,道人覘樹上,果見僵女,大駭。報邑宰,宰親詣質驗,使人拔女手,牢不可開。審諦之,則左右四指,並卷如鉤,入木沒甲。又數人力拔,乃得下。視指穴如鑿孔然。遣役探翁家,則以屍亡客斃,紛紛正譁。
毛骨悚然,想來不過如是。
3、《野狗》
這篇我不怎麼喜歡,所以不多說了。就是一個半狗半人的怪物在大戰後屍體間覓食的故事。但是我小時候經常做夢夢到自己在戰場或是混戰之中(也是蠻拼的,每當做了這種夢第一選擇就是抹一臉血之後卧倒裝死(連睡覺都不影響,所以這個野狗翻屍體吃腦子的行為簡直喪心病狂啊!直接破壞掉了我做夢時裝死的安全感,氣死本寶寶了!
4、《畫皮》
托電影的福,這應該屬於聊齋里知名度很高的一篇了,原文篇幅很長,引一段代表性的:
(王生)躡跡而窗窺之,見一獰鬼,面翠色,齒如鋸。鋪人皮於榻上,執彩筆而繪之;已而擲筆,舉皮,如振衣狀,披於身,遂化為女子。睹此狀,大懼,獸伏而出。
這篇里的人皮梗特別嚇人,小時候麻麻嚇唬我:「你要是再不聽話,就會有妖怪來剝你的皮當衣服穿!」 嚇得我趕緊提議:「那咱倆先對個暗號,這樣萬一有妖怪披我的皮來,你還可以跑掉」,整得娘親不好意思訓我了。啊!我曾經真是一個機智勇敢又充滿了奉獻精神的小朋友啊!
另外還有一個地方噁心得毛骨悚然,就是王生的夫人為了救王生吃了一口仙人的濃痰( ̄ェ ̄)
乞人咯痰唾盈把,舉向陳吻曰:「食之!」陳紅漲於面,有難色:既思道士之囑,遂強啖焉。覺入喉中,硬如團絮,格格而下,停結胸間。
據說這是為了突出古代婦女對丈夫的忠貞以批判愛好女色的王生…卧了個大槽!批判王生所以陳氏要吃濃痰啊!真真是感動中國的邏輯。
5、《蛇癖》
予鄉王蒲今之仆呂奉寧,性嗜蛇。每得小蛇,則全吞之,如啖蔥狀。大 者,以刀寸寸斷之,始掬以食。嚼之錚錚,血水沾頤。且善嗅,嘗隔牆聞蛇香,急奔牆外,果得蛇盈尺,時無佩刀,先噬其頭,尾尚婉蜒於口際。
譯文在這裡:我的同鄉王蒲令的僕人呂奉寧,有吃蛇的嗜好。他每次得到小蛇,總是整個吞下,就像吃蔥一樣。遇見大蛇,就用刀切成一寸一寸的,然後用手捧著吃,嚼得清脆有聲,血水沾滿兩腮。他的嗅覺非常敏銳,曾有一次,他隔牆聞到蛇的香味,急忙奔到牆外,果然抓了條一尺多長的蛇。當時恰好沒帶刀,他就先吃蛇頭,蛇的尾巴還在口邊蜿蜒扭動。
「先噬其頭,尾尚婉蜒於口際」!看圖!夭壽啦!
6、《負屍》
有樵夫赴市,荷杖而歸,忽覺杖頭如有重負。回顧,見一無頭人 懸系其上。大驚,脫杖亂擊之,遂不復見。駭奔,至一村,時已昏暮,有數人火照地,似有所尋。近問訊,蓋眾適聚坐,忽空中墮一人頭,鬚髮蓬然, 倏忽已渺。樵人亦言所見,合之適成一人,究不解其何來。後有人荷籃而行, 忽見其中有人頭,人訝詰之,始大驚,傾諸地上,宛轉而沒。
譯文:有個樵夫到市場上賣完柴,扛著扁擔回來,忽覺扁擔後面如有重物。回頭一看,見一個沒有頭的人懸掛在上面。樵夫大吃一驚,抽出扁擔亂打,死屍便看不見了。樵夫嚇得抱頭飛奔,跑到一個村莊邊,已是黃昏了,見有幾個人打著火把照著地上,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樵夫上前一打聽,原來他們幾個人剛才正圍坐在一起,忽然從空中掉下一個人頭,鬚髮蓬亂,一轉眼就又沒有了。樵夫也講了自己所看見的,合起來正好是一個人,但誰也推究不出他是從哪裡來的。後來,有人挎著籃子走,別人忽然看見他籃子里有個人頭,驚訝地詢問他,他這才大驚失色,把人頭倒在地上,然而一轉眼又不見了。
你挑著擔~我牽著籃~迎來屍體~送走人頭~
小時候讀這篇驚訝極了,因為屍體不僅可以自由拆分還是土行孫!後來想想這種恐懼大概類似現代碎屍案的第一發現人吧,赤裸而血腥,況且隨時可能降臨到身邊任一件容器中。
7、《抽腸》
萊陽民某晝卧,見一男子與婦人握手入。婦黃腫,腰粗欲仰,意象愁苦。男子促之曰:「來,來!」某意其苟合者,因假睡以窺所為。
既入,似不見榻上有人。又促曰:「速之!」婦便自坦胸懷,露其腹,腹大如鼓。男子出屠刀一把,用力刺入,從心下直剖至臍,蚩蚩有聲。某大懼,不敢喘息。而婦人攢眉忍受,未嘗少呻。男子口銜刀,入手於腹,捉腸掛肘際;且掛且抽,頃刻滿臂。乃以刀斷之,舉置几上,還復抽之。幾既滿,懸椅上;椅又滿,乃肘數十盤,如漁人舉網狀,望某首邊一擲。覺一陣熱腥,面目喉鬲覆壓無縫。
某不能復忍,以手推腸,大號起奔。腸墮榻前,兩足被縶,冥然而倒。
家人趨視,但見身繞豬臟;既入審顧,則初無所有。眾各自謂目眩,未嘗駭異。及某述所見,始共奇之。而室中並無痕迹,惟數日血腥不散。
這個故事開頭很有點意思,躺在床上的民某看到一男一女私闖自己家,不叫不趕,反而閉眼裝睡,只因誤以為這是來偷情的,想看一段現場直播……
可惜這個直播不像優衣庫,卻像婦產科,男子抽刀開肚腸,掛臂已滿一盤,掛不下了,放桌上,繼續抽。一會兒,又滿數盤,桌上放不下了,就掛椅子上。椅子又滿時,便繼續抽出數盤,然後抱著往後一盪,順勢往前一甩,如漁夫撒網,走你!直接把床給淹了。想想被一坨大腸悶到無法呼吸,我已經不僅是毛骨悚然了。
8、《犬奸》
這篇可以移步我的另一個回答。
從性的角度解釋一下,《聊齋》是一本什麼樣的書?
以上,祝你今晚還能睡得好(≧?≦)
小時候看到聊齋里一篇《諸城某甲》,嚇得我頭都掉了下來:
說有個人(某甲)被殺,頭墜在胸前,要掉還沒掉,咽喉處竟還連著一指寬的皮肉沒斷。家人扶著他的頭送他回家將養,少量餵食,養了半年竟然好了。脖子上還留著一圈裂痕。細思恐極。
還沒完。十幾年後,某甲與朋友宴會,有個愛抖機靈的朋友說了句笑話,某甲鼓掌大笑,然後刀痕突然破裂,頭掉了下來!氣絕身亡!噴得到處都是血!
某甲的父親把那個說笑話的人告上公堂。
《金世成》
先上原文↓↓
金世成,長山人。素不檢。忽出家作頭陀。類顛,啖不潔以為美。犬羊遺穢於前,輒伏啖之。自號為佛。愚民婦異其所為,執弟子禮者以千萬計。金訶使食矢,無敢違者。創殿閣,所費不資,人咸樂輸之。邑令南公惡其怪,執而笞之,使修聖廟。門人競相告曰:「佛遭難!」爭募救 之。宮殿旬月而成,其金錢之集,尤捷於酷吏之追呼也。
異史氏曰:「予聞金道人,人皆就其名而呼之,謂為『金世成佛』。 品至啖穢,極矣。笞之不足辱,罰之適有濟,南令公處法何良也!然學宮圮而煩妖道,亦士大夫之羞矣。
這篇的大意是,長山縣有個叫金世成的人,神神經經,在村裡風評很差。有一天,這個人突然出家做了和尚,直播吃翔,還自稱是「佛」。於是,鄉里的女人們被他的狂拽炫酷吊炸天深深吸引,自覺自愿拜他為師。即便金大師命令她們吃屎,也沒有一個人敢違抗。
他修建了自己的廟宇,花費不計其數,都來自於信徒們愛的供養。縣令南公聽說了這件事,下令剷除邪教,將金大師抓到縣衙打板子,讓他出錢去修文廟。他的弟子奔走相告,大聲疾呼「佛遭難」了,發起大型眾籌,不出一個月就建成了新的文廟。
《金世成》不是一篇典型的「聊齋故事」,跟神仙妖怪都沒有關係,它講的是人心。
異史氏文後的感嘆偏重於讓妖僧修文廟,有辱斯文。其實,它算得上短小精鍊版的「一個邪教的誕生。
看《金世成》,我想到了以前讀到的張宏傑寫的,關於四川人民建張獻忠廟的故事。張獻忠屠蜀,使得當時的四川幾乎不像人間。野獸成群,幾乎沒有人類的蹤影,偶爾見到一兩個倖存下來的人,又都是五官殘缺,缺手斷腳的,入川彷彿走進地獄。
然而就是因為張獻忠的暴力讓人們絕望,讓人們無力抵抗,他變成了被崇拜的神靈,號稱「有求必應」,廟宇香火鼎盛。在乾隆七年,當地地方官毀了張獻忠神像,但是朝廷的官吏走了不久,人民變又重塑了張獻忠像,重新對他跪拜如儀。
對於金世成的崇拜,大抵也是如此。行為怪誕,你會受到排擠,各種風言風語讓你不得安生,但是怪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就會有人來崇拜你,心甘情願受制於你。
人們生活無聊空虛毫無安全感,崇拜偶像的容易程度令人驚嘆。就如文中所述,金世成不過是行為不檢,到處吃翔,便可以吸引到弟子,攫取名利。如果覺得這是小說不足為信,想想富豪拜見大師,明星坐床成佛的新聞絡繹不絕,就會知道文章所寫之事雖然荒誕,但絕非不可能發生。
「今世成佛」的故事從古到今一直上演,這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部分。
《黎氏》,原文如下:
龍門謝中條者,佻達無行。三十餘喪妻,遺二子一女,晨夕啼號,縈累甚苦。謀聘繼室,低昂未就。暫僱傭媼撫子女。
一日,翔步山途,忽一婦人出其後。待以窺覘,是好女子,年二十許。心悅之,戲曰:「娘子獨行,不畏怖耶?」婦走不對。又曰:「娘子纖步,山徑殊難。」婦仍不顧。謝四望無人,近身側,遽挲其腕,曳入幽谷,將以強合。婦怒呼曰:「何處強人,橫來相侵!」謝牽挽而行,更不休止。婦步履跌蹶,困窘無計。乃曰:「燕婉之求,乃若此耶?緩我,當相就耳。」謝從之。偕入靜壑,野合既已,遂相欣愛。婦問其里居姓氏,謝以實告。既亦問婦。婦言:「妾黎氏。不幸早寡,姑又殞歿,塊然一身,無所依倚,故常至母家耳。」謝曰:「我亦鰥也,能相從乎?」婦問:「君有子女無也?」謝曰:「實不相欺:若論枕席之事,交好者亦頗不乏。祗是兒啼女哭,令人不耐。」婦躊躕曰:「此大難事!觀君衣服襪履款樣,亦只平平,我自謂能辦。但繼母難作,恐不勝誚讓也。」謝曰:「請毋疑阻。我自不言,人何干與?」婦亦微納。轉而慮曰:「肌膚已沾,有何不從?但有悍伯,每以我為奇貨,恐不允諧,將復如何?」
謝亦憂皇,請與逃竄。婦曰:「我亦思之爛熟。所慮家人一泄,兩非所便。」謝云:「此即細事。家中惟一孤媼,立便遣去。」婦喜,遂與同歸。先匿外舍;即入遣媼訖,掃榻迎婦,倍極歡好。婦便操作,兼為兒女補綴,辛勤甚至。謝得婦,嬖愛異常,日惟閉門相對,更不通客。月余,適以公事出,反關乃去。及歸,則中門嚴閉,扣之不應。排闔而入,渺無人跡。方至寢室,一巨狼沖門躍出,幾驚絕!入視子女皆無,鮮血殷地,惟三頭存焉。返身追狼,已不知所之矣。
異史氏曰:「士則無行,報亦慘矣。再娶者,皆引狼入室耳;況將於野合逃竄中求賢婦哉!」
這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與一個邪惡的繼母的故事。無論中國還是西方,繼母一直是以一個不太正面甚至可以說是狠毒的形象出現在各種故事中,而這個故事乾脆把繼母的形象完全化成一個恐怖邪惡的符號——巨狼。
我個人覺得故事裡最恐怖的部分在於父親辭去了之前的保姆,而繼母先假意的對孩子們好,之後在父親離開的時候吃了三個孩子。最後的場景描寫雖然簡單,但很有衝擊力,滿地鮮血,三個孩子的頭在地上。我初次聽這個故事是大概四歲的時候,聽我爸給我講的(我也不知道他為啥要給我講這個故事,聊齋里那麼多正能量的故事呢。。。),當場嚇哭。腦補如果自己是故事中的孩子,年幼毫無反抗能力,父親不負責任且在外行為不端,為了掩人耳目又把唯一可以依靠的老僕辭退了……至今想起來依然覺得很恐怖。所以看到這個問題,第一個想起的是這個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幼年陰影的緣故。
聊齋是我本人非常喜歡讀的古代文學著作之一。我從小學就開始閱讀,當時有的篇目真是給我嚇得不要不要的...
除了樓上幾位提供的答案,在這裡補上幾個個人認為比較毛骨悚然的(或細思恐極的)。
1.《好快刀》明末,濟屬多盜。邑各置兵,捕得輒殺之。章丘盜尤多。有一兵佩刀甚利,殺輒導款。一日,捕盜十餘名,押赴市曹。內一盜識兵,逡巡告曰:「聞君刀最快,斬首無二割。求殺我!」兵曰:「諾。其謹依我,無離也。」盜從之刑處,出刀揮之,豁然頭落。數步之外,猶圓轉而大讚曰:「好快刀!」
不得不說第一回看到這個的時候,脊梁骨一陣發涼...
什麼鬼啊!!!夸人哪有這麼誇得...55555555...
(然而現在已經當成段子看了...23333333333...)
儲商寓居京舍。舍與鄰屋相連,中隔板壁;板有松節脫處,穴如盞。忽 女子探首入,挽鳳髻,絕美;旋伸一臂,潔白如玉。眾駭其妖,欲捉之,已縮去。少頃,又至,但隔壁不見其身。奔之,則又去之。一商操刀伏壁 下。俄首出,暴決之,應手而落,血濺塵土。眾驚告主人。主人懼、以其首 首焉。逮諸商鞠之,殊荒唐。淹系半年,迄無情詞,亦未有以人命 訟者,乃釋商,瘞女首。
想像一下:你與你的小夥伴們正在一起愉快地吹著牛逼,突然從木板夾層中鑽出來個漂亮妹紙...甭管漂不漂亮先要被嚇死了有木有啊!!!而且這個漂亮妹紙還跟你玩躲貓貓...而且砍玩頭之後也沒說這個漂亮妹紙的身子在哪裡...最後不了了之...
不過還是要為那個勇敢的商人點贊...
孫必振渡江,值大風雷,舟船盪搖,同舟大恐。忽見金甲神立雲中,手持金字牌下示;諸人共仰視之,上書「孫必振」三字,甚真。眾謂孫:「必汝有犯天譴,請自為一舟,勿相累。」孫尚無言,眾不待其肯可,視旁有小舟,共推置其上。孫既登舟,回首,則前舟覆矣。
無語了...最可怕的是人心啊...細思恐極...
這個在聊齋里還有個題材相同的姊妹篇,叫《鄱陽神》翟湛持,司理饒州,道經鄱陽湖。湖上有神祠,停蓋游瞻。內 雕丁普郎死節臣像,翟姓一神,最居末坐。翟曰:「吾家宗人,何得 在下!」遂於上易一座。既而登舟,大風斷帆,桅檣傾側,一家哀號。俄一 小舟,破浪而來;既近官舟,急挽翟登小舟,於是家人盡登。審視其人,與翟姓神無少異。無何,浪息,尋之已杳。
然而這是個好結局...
4.《造畜》魘昧之術,不一其道,或投美餌,紿之食之,則人迷罔,相從 而去,俗名曰「打絮巴」,江南謂之「扯絮」。小兒無知,輒受其害。又有 變人為畜者,名曰「造畜」。此術江北猶少,河以南輒有之。揚州旅 店中,有一人牽驢五頭,暫縶櫪下,云:「我少選即返。」兼囑:「勿令飲啖。」遂去。驢暴日中,蹄嚙殊喧。主人牽著涼處。 驢見水,奔之,遂縱飲之,一滾塵,化為婦人。怪之,詰其所由,舌強而不能答。乃匿諸室中。既而驢主至,驅五羊於院中,驚問驢之所在。主人 曳客坐,便進餐飲,且云:「客姑飯,驢即至矣。」主人出,悉飲五羊, 輾轉皆為童子。陰報郡,遣役捕獲,遂械殺之。
太可怕了...放到現代,把人變成牲畜是有些費勁,但讓人神志不清還是不難的...
姊妹篇《小人》:清康熙年間,有藝人攜一瓮,瓮藏小人,長約尺許。投以錢,則啟蓋令小人出,唱曲而退。至掖,掖令索瓮入署,細審小人出處。初不敢言。令固詰之,方自述其鄉與族。蓋讀書童子,一日自塾中歸,路遇藝人,為其迷,復投以葯,四肢遂暴縮。彼遂攜之,以為戲具。令怒,杖殺藝人。
好在最後懲奸除惡了...
5.《頭滾》蘇孝廉貞下封公晝卧,見一人頭從地中出,其大如斛,在床下旋轉不已。驚而中疾,遂以不起。後其次公就蕩婦宿,罹殺身之禍,其兆於此耶?
不多說了...
6.《魁星》鄆城張濟宇,卧而未寐,忽見光明滿室。驚視之,一鬼執筆立,若魁星狀。急起拜叩,光亦尋滅。由此自負,以為元魁之先兆也。後竟落拓無成,家亦雕落,骨肉相繼死,惟生一人存焉。彼魁星者,何以不為福而為禍也?
細思恐極...這年頭,還是靠自己吧...
7.《化男》蘇州木瀆鎮,有民女夜坐庭中,忽星隕中顱,仆地而死。其父母老而無子,止此女,哀呼急救。移時始蘇,笑曰:「我今為男子矣!」驗之, 果然。其家不以為妖,而竊喜其得丈夫子也。此丁亥間事。
又一個細思恐極...我要是他父親絕對不會這麼高興...或許這是蒲松齡老先生在影射當時社會?
8.《戲縊》
邑人某年少無賴,偶游村外,見少婦乘馬來,謂同游者曰:「我能令其一笑。」眾不信,約賭作筵。某遽奔去出馬前,連聲嘩曰:「我要死!」因於牆頭抽粱黠一本,橫尺許,解帶掛其上,引頸作縊狀。婦果過而哂之,眾亦粲然。婦去既遠,某猶不動,眾益笑之。近視則舌出目瞑,而氣真絕矣。粱干自經,不亦奇哉?是可以為儇薄者戒。
抖機靈把自己抖死了...
9.《死僧》某道士,雲遊日暮,投止野寺。見僧房扃閉,遂藉蒲團,跌坐 廊下。夜既靜,聞啟闔聲。旋見一僧來,渾身血污,目中若不見道士, 道士亦若不見之。僧直入殿,登佛座,抱佛頭而笑,久之乃去。及明,視室, 門扃如故。怪之,入村道所見。眾如寺,發扃驗之,則僧殺死在地,室中席 篋掀騰,知為盜劫。疑鬼笑有因;共驗佛首,見腦後有微痕,刓之,內藏 三十餘金。遂用以葬之。
異史氏曰:「諺有之:『財連於命。』不虛哉!夫人儉嗇封殖,以予 所不知誰何之人,亦已痴矣;況僧並不知誰何之人而無之哉!生不肯享,死猶顧而笑之,財奴之可嘆如此。佛云:『一文將不去,惟有孽隨身。』其僧之謂夫!」
細思恐極...身外之物...
10.《負屍》有樵夫赴市,荷杖而歸,忽覺杖頭如有重負。回顧,見一無頭人 懸系其上。大驚,脫杖亂擊之,遂不復見。駭奔,至一村,時已昏暮,有數人爇火照地,似有所尋。近問訊,蓋眾適聚坐,忽空中墮一人頭,鬚髮蓬然, 倏忽已渺。樵人亦言所見,合之適成一人,究不解其何來。後有人荷籃而行, 忽見其中有人頭,人訝詰之,始大驚,傾諸地上,宛轉而沒。
這種不了了之的故事最可怕...
11.《小棺》
鑒於那三個關鍵字實在是整不上去,直接上圖吧...
(原文出處:聊齋志異 小棺)
莫名其妙的詭異...
12.《龍》(中的最後一個小故事)袁宣四言:「在蘇州,值陰晦,霹靂大作。眾見龍垂雲際,鱗甲張動,爪中摶一人頭,須後畢見;移時,入雲而沒。亦未聞有失其頭者。」
我總覺得這個能與《博興女》一起閱讀效果更好。
《博興女》:
博興民王某,有女及笄。勢豪某窺其姿,伺女出,掠去,無知者。至家逼淫,女號嘶撐拒,某縊殺之。門外故有深淵,遂以石系屍,沉其中。王覓女不得,計無所施。天忽雨,雷電繞豪家,霹靂一聲,龍下攫奈首去。天晴,淵中女屍浮出,一手捉人頭,審視,則豪頭也。官知,鞠其家人,始得其情。尤其女之所化與?不然,何以能爾也?奇哉!
或許蒲松齡老先生也沒想到《博興女》里的經驗可以在《龍》這篇里運用...
13.《武夷》武夷山有削壁千仞,人每於下拾沉香玉塊焉。太守聞之,督數百 人作雲梯,將造頂以覘其異,三年始成。太守登之,將及巔,見大足伸下, 一拇粗於?衣杵,大聲曰:「不下,將墮矣!」大驚,疾下。才至地,則架 木朽折,崩墜無遺。
細思恐極系列...
14.《某甲》某甲私其僕婦,因殺仆納婦,生二子一女。閱十九年,巨寇破城,劫 掠一空。一少年賊,持刀入甲家。甲視之,酷類死仆。自嘆曰:「吾今休矣!」 傾囊贖命。迄不顧,亦不一言,但搜人而殺,共殺一家二十七口而去。甲頭未斷,寇去少蘇,猶能言之。三日尋斃。嗚呼!果報不爽,可畏也哉!
因果報應系列...血債要用血來償...
15.《衢州三怪》
張握仲從戎衢州,言:「衢州夜靜時,人莫敢獨行。鐘樓上有鬼,頭上一角,象貌獰惡,聞人行聲即下。人駭而奔,鬼亦遂去。然見之輒病, 且多死者。又城中一塘,夜出白布一匹,如匹練橫地。過者拾之,即捲入水。又有鴨鬼,夜既靜,塘邊並寂無一物,若聞鴨聲,人即病。」
好可怕好詭異的東西...
(有更多興趣的童鞋可以看看衢州三怪_百度百科)
16.《拆樓人》何冏卿,平陰人。初令秦中,一賣油者有薄罪,其言戇,何怒,杖殺之。後仕至銓司,家資富饒。建一樓,上樑日,親賓稱觴為賀。忽見 賣油者入,陰自駭疑。俄報妾生子。愀然曰:「樓工未成,拆樓人已至矣!」 人謂其戲,而不知其實有所見也。後子既長,最頑,盪其家。佣為人役,每得錢數文,輒買香油食之。
異史氏日:「常見富貴家樓第連亘,死後,再過已墟。此必有拆樓人 降生其家也。身居人上,烏可不早自惕哉!」
細思恐極...話說初中在《意林》上看過一篇歪果仁寫的文章,原理與這個《拆樓人》差不多(這玩意也是無國界的卧槽),等我回家把《意林》上的那篇文章找出來分享一下。
17.《大蠍》明彭將軍宏,征寇入蜀。至深山中,有大禪院,雲已百年無僧。詢之士人,則曰:「寺中有妖,入者輒死。」彭恐伏寇,率兵斬茅而入。前殿中, 有皂雕奪門飛去:中殿無異;又進之,則佛閣,周視亦無所見,但入者皆 頭痛不能禁。彭親入,亦然。少頃,有大蠍如琵琶,自板上蠢蠢而下。一軍驚走。彭遂火其寺。
琵琶那麼大的蠍子,這是何等的尼瑪卧槽...
18.《單父宰》青州民某,五旬余,繼娶少婦。二子恐其復育,乘父醉,潛割睾丸而葯 糝之。父覺,託病不言。久之,創漸平。忽入寶,刀縫綻裂,血溢不止,尋斃。妻知其故,訟於官。官械其子,果伏。駭曰:「余今為『單父宰』矣!」並誅之。
邑有王生者,娶月余而出其妻。妻父訟之。時淄宰辛公,問王:「何 放出妻?」答云:「不可說。」固詰之,曰:「以其不能產育耳。」公曰:「妄哉!月余新婦,何如不產?」忸怩久之,告曰:「其陰甚偏。」公笑 曰:「是則偏之為害,而家之所以不齊也。」此可與「單父宰」並傳。一笑。
先是哈哈大笑,然後細思恐極...感情變化程度與看《諸城某甲》差不多...
真正的「蛋碎一地」...那場面太血腥...
南商販蠍者,歲至臨朐,收買甚多。土人持木鉗入山,探穴發石搜捉 之。一歲,商復來,寓客肆。忽覺心動,毛髮森悚,急告主人曰:「傷生既 多,今見怒於蠆鬼,將殺我矣!急垂拯救!」主人顧室中有巨瓮,乃使蹲 伏,以瓮覆之。移時,一人奔入,黃髮獰丑。問主人:「南客安在?」答曰:「他出。」其人入室四顧,鼻作嗅聲者三,遂出門去。主人曰:「可幸無 恙矣。」及啟瓮視客,客己化為血水。
一個大活人瞬間變成了血水...這畫面我不敢看...
鑒於這篇與《大蠍》,我們還是不要招惹蠍子比較好...
徐公為齊東令。署中有樓,用藏餚餌,往往被物竊食,狼藉於地。家人屢受譙責,因伏伺之。見一蜘蛛大如斗,駭走白公。公以為異,日遣婢輩投餌焉。蛛益馴,飢輒出依人,飽而後去。積年余,公偶閱案牘,蛛忽來伏几上。疑其飢,方呼家人取餌,旋見兩蛇夾蛛卧,細裁如箸,蛛爪蜷腹縮,若不勝懼。轉瞬間,蛇暴長粗於卵。大駭欲走。巨霆大作,合家震斃。移時公蘇,夫人及婢僕擊死者七人。公病月余,尋卒。公為人廉正愛民,柩發之日,民斂錢以送,哭聲滿野。異史氏曰:「龍戲蛛,每意是里巷之訛言耳,乃真有之乎?聞雷霆之擊,必於凶人,奈何以循良之吏,罹此慘毒?天公之憒憒,不已多乎!」
這都什麼鬼...說死就死了...而且還是好人死了...
21.《藏虱》鄉人某者,偶坐樹下,捫得一虱,片紙裹之,塞樹孔中而去。後二三年,復經其處,忽憶之,視孔中紙裹宛然。發而驗之,虱薄如麩。置掌中審顧之。少頃,掌中奇癢,而虱腹慚盈矣。置之而歸。癢處核起,腫痛數日,死焉。
不明所以的故事也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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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這些,想到再補上。念秧。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隱於世的鬼狐,而是知面不知心的人
《海公子》也是集恐怖、奇幻、色情、暴力於一身的故事:
東海的古迹島上,生長著一種五色的耐冬花,一年四季鮮花盛開。島上自古以來無人居住,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登州人張生,好探奇尋幽,喜愛遊獵。聽說這裡風景優美,就準備好酒飯,獨駕扁舟前往。到時正繁花似錦,香飄數里。最粗大的樹榦,需十多人才圍得過來。宜人的景色,令張生留連忘返,十分愜意。於是便開瓶自飲,後悔沒帶個伴來。忽然,從花叢中走出個身著紅色衣裙、光彩照人的漂亮女子,見張生一個人喝酒,就嘻笑著說:「我自以為興緻不凡,沒想還有比我興緻更高且捷足先登的人呢!」張生吃驚地問她是什麼人,女子回答說:「我是膠東的娼妓,剛跟海公子來。他到別處遊玩攬勝去了,我走不動,所以留在這裡等他。」張生正苦於寂寞,來了個美人作伴,非常高興,連忙招呼她坐下一起喝酒。那女子言談溫婉,盪人心神。張生很喜歡她,怕海公子來後,不能盡情歡樂,就抱住她親熱起來,女子欣然俯就。兩人正在親熱,忽聽狂風大作,草木折斷髮出響聲。女子急忙推開張生站起來說:「海公子來了!」張生慌忙紮好腰帶,吃驚地回頭看時,女子已不知去向。接著,見一條比水桶還粗的大蛇,自樹叢中竄出。張生懼怕,急忙躲到大樹後面,希望蛇沒看見他。那蛇竄近前來,用身子連人帶樹結結實實地纏了數匝。張生的兩條胳膊被纏在兩胯中間,一點也不能彎曲。這時,那蛇昂起頭,用舌頭刺破張生的鼻子,鼻血不斷往下滴著,淌到地上形成個小窪,那蛇就俯首飲血。張生自料必死。忽然想起腰間系著的荷包袋中,裝著毒狐的葯。就用兩個指頭把葯夾出,弄破堆在掌心;又轉過頭來眼看著手掌,讓血滴到葯上,轉眼間滴滿了一把血。那蛇果然就掌中飲血,還沒喝完,突然伸直了身子,尾巴猛烈擺動起來,發出霹靂一般的響聲,碰著的樹都被攔腰掃斷。不一會兒,便像一架屋樑那樣倒在地上死了。張生被嚇得魂飛魄散,倒在地上站不起來,過了一陣才醒過來,便將蛇用船載回去。
到家後,他生了一場大病,一個月後才康復。他懷疑那女子也是個蛇精。
到底誰才是海公子?最後蒲老頭也沒說清楚,只是那刺激的探險、詭異的艷遇、猶如「狂蟒之災」之中的大蚺,讓人毛骨悚然,不能自已。
果斷是《屍變》。簡直色香味俱全啊!女屍的面貌也描寫了,「面淡金色」還是土豪金的,想著尼瑪就覺得麻。
至於客店裡的場景可以想像一下大話西遊,黑山老妖吸陽氣那段。
我覺得除了第一段和最後一段,其他的簡直高潮迭起啊,女屍吹過的晚上,唯一的倖存者「不敢作聲,陰以足踏諸客;而諸客絕無少動」此時客人的內心是崩潰的,偷偷的踹尼瑪幾腳,沒一人動。
想穿衣服跑吧,女屍又來了。「覺女復來,連續吹數數始去」,還特么連續吹幾次,這多大仇啊,非得搞死搞殘。
最後客人穿個衣服還得偷偷的從被子下面拿褲子,「乃從被底漸漸出手得褲,遽就著之,白足奔出。」描寫很生動,從被子下面漸漸的伸手拿褲子。。。鞋子都不穿,倉皇逃命。其實這情況,如果是我得話,沒準我褲子都不會穿,直接裸奔。
後面的情節簡直高潮迭起,「屍亦起,似將 逐客。比其離幃,而客已拔關出矣。屍馳從之。客且奔且號,村中人無有警者。欲扣主人之門,又恐遲為所及。」細細品味,亦、馳字用得很好,去掉了就不那麼刺激了。更要命的是,客人邊跑邊號叫,村裡竟然無一人知道,都特么比我睡得還死。「欲…又…」這個結構體現了客人當時極其矛盾的心理。
好容易逃命遇到一道觀,結果碰到一糾結的道士「又不即納」,接著「旋踵,屍已至,去身盈尺。」想著就刺激,一大波喪屍正在接近,而且只有一尺多距離,尼瑪,這牛鼻子老道難道看不到嗎?還不放人進去,太不厚道了。
接著就像蒲松齡寫的《狼》一樣,「顧野有麥場」。聰明的客人發現了一棵大樹,俗話講得好,大樹底下好乘涼,當然也可以捉迷藏。於是乎,客人和大波殭屍玩起了旋轉木馬的遊戲。過程相當的刺激。「屍益怒」、「屍頓立」、「屍暴起」,這一組短句,深夜讀來背後發涼!充分的表現了一個喪屍在吹人不得的情況下,多麼的氣急敗壞,憤怒值已經MAX了。
到墜後,大波喪屍抱樹而僵,客人也同時到了高潮,虛脫過去。這個時候,猥瑣的道人出現了,「道人竊聽良久,無聲,始漸出,見客卧地上。燭之死,然心下 絲絲有動氣。負入」,尼瑪,你個死道士,降妖除魔是你本分,你反倒竊聽良久,等打得差不多了再出來收人頭,太尼瑪無恥了,最後把客人背進去,蒲松齡在此處省略了大概一萬字。
反正覺得這道士太二了,喪屍都死了,還「大駭」。你特么還是個道士么,你的魔法呢,無限查克拉搞起啊。實在不行念一段馬列,毛鄧三啊。
再到墜後,縣長,縣委書記,四大家領導來了視察情況。「使人拔女手,牢不可開。審諦之,則左右四指,並卷如鉤,入木沒甲。又數人力拔,乃得下。視指穴如 鑿孔然。」嗨,我特么當啥呢,原來是失傳已久的九陰白骨爪再現江湖了。
那些貼文言文的,乃們能不能放個白話文!!昂??????╰_╯
對我來說是《公孫九娘》,雖然這是一篇鬼故事,但其背景是真實的歷史,一開篇就是滿目的血腥: 於七一案,連坐被誅者,棲霞、萊陽兩縣最多。一日,俘數百人, 盡戮於演武場中。碧血滿地,白骨撐天。上官慈悲,捐給棺木,濟城工肄,材木一空。
百姓實在可憐T^T
小時候看聊齋,最害怕的就是《夢狼》這篇。
《夢狼》和虛竹沒什麼關係,大意講一個姓白的老漢,認識一個陰差後,做了一個夢,夢見遠在外地當官的兒子,其衙門裡全是狼、成堆的白骨,還要用死人做菜招待老父。忽而兩個猛士降臨,兒子倒地變成老虎,猛士正準備砍下虎頭,另一個猛士阻止說:這是明年四月的事,先打掉虎牙吧。夢醒不久,聽聞兒子酒後從馬上摔下來,牙掉光了,恰好是老漢做夢那天發生的。老漢心裡一驚,回想夢境無限後怕,一面寫信勸阻兒子好好做官一面積善行德想要消弭部分罪惡。四個月後兒子不聽勸阻出門被強盜梟首,神仙感老漢之德不忍他承受喪子之痛又把兒子的頭給接回去,不過刻意接反了,讓這個貪官暴吏像怪物一樣生活,完。
大概和個人心境有關吧,那個時候也就7、8歲,剛聽了類似情節的鬼故事很害怕,再看聊齋這篇就更害怕了。此後多年,看聊齋還是習慣性的覺得這篇恐怖。
附文那個類似情節的鬼故事,貌似版本不少,不過萬變不離其宗。
某人受親戚的一再邀請到鄉下做客,晚上睡覺時床臨窗邊。半夜正在熟睡中,忽然聽到外面人聲嘈雜,很是熱鬧。這個人被吵醒索性起身打開窗戶看熱鬧,原來是一輛馬車路過,要去市裡的人都在往這趟馬車上擠,車夫長得奇醜無比,安排好各人的位置後,轉身朝某人詭異的一笑,說:「還能載一個人,你要上來嗎?」某人一驚感覺有種說不出的不安感,就拒絕了,車夫一再邀請,某人一再拒絕後就關上了窗戶,馬車離去,某人一夜無眠,自己也分不清剛才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在做夢,有些害怕就想早點回家,於是第二天早早辭別親戚回到市裡的家中。晚上出門去商場購物,飯後準備坐電梯(lift)下樓,發現站了不少人等電梯,電梯一來,大家紛紛擠進去,她覺得人太擠,不著急回家就準備搭下一趟電梯。突然開電梯的人用手阻止了即將關閉的門,對著她詭異一笑:「還能載一個人,你要上來嗎?」某人心裡大驚,這個開電梯的人和昨晚趕馬車的長得奇醜無比的車夫面貌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模一樣。她扔下手裡的東西掉頭就跑,還沒到樓下,就聽到人群驚呼電梯失控了,電梯里的人無一生還。某人心裡一陣恐懼:當時要是上了那個馬車…
你們看,這個故事對當時的我來說是有多恐怖,過去16、7年了,到現在情節仍然記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
韋公子篇,毀三觀啊,估計是現代bl父子文的開山鼻祖,然後不光父子還有父女,估計老男孩都得甘拜下風。。。
給大家貼個白話翻譯版的。。。
附上文言文
犬奸
宅妖這個也比較恐怖,一個教書先生黃昏時點燃油燈,忽然看到門被打開,進來2個不到3寸小人溜了一圈,然後抬了2張小板凳,像小孩子玩的那種高粱凳子,然後這2個小矮人居然抬一幅棺材進來放在板凳上,然後一個穿著孝衣戴著麻繩的女子哭哭啼啼的進來,還用袖子掩著面,哭的聲音跟蒼蠅那種嚶嚶聲一樣小,教書先生大驚!!!躺在床上看了半天,連氣都不敢喘,後來嚇得教書先生大叫一聲跌落到床下,後來很多人過來看了,這些小矮人全都不見了
原文沒看過,但是小時候看電視劇那個開頭的燈籠,那個音樂,還有一集有個女鬼吐的那個大舌頭……
「夜台朽骨,不比生人,如有幽歡,促人壽數,妾不忍禍君子也。」
我想介紹的是【連瑣】。
我把所有的回答都翻了一遍,發現沒有人說這個,說真的,我替你萌感到捉急吖。在我心中,這是聊齋全書里開車最優雅的一篇,老司機你們為什麼不看?(??????) ?
聊齋里有一部分的故事裡,是有些關於性的描寫的。說實話,對於【犬奸】這樣的情節,我感到十分的噁心。或許是作者所面對的故事講述者的惡趣味?我不知道。
但是【連瑣】裡面的故事,卻與其他的都不一樣。這個故事前因後果,中間的具體情節,男女主角的結局交代得很清楚。情節上雖說有些老套,卻也是跌宕起伏,富有戲劇性。
裡面的對白我至今仍能背出來,就是本片回答的第一段。
不知為何,當時讀到那句話的時候,對女鬼產生了莫名的好感|?ω?`)
不多說了上圖,篇幅有些長,有興趣的話,還是耐心讀完吧,手機上的字體可能會讓你看著不舒服,怪我咯?
發出來以後才發現跑題啦,抱歉抱歉
題主要是覺得不滿意的話,還是摺疊吧。
但我真的敲喜歡這篇的啊_(:з」∠)_《屍變》
陽信縣有個老頭,是蔡店這個地方的人。村子離縣城有五六里,父子兩個在路邊開了個店,讓過往的旅客住宿。有幾個車夫,來回拉運東西,總是住在他這裡。有一天傍晚,四個人一同前來,看見旅店就停住了,但是老頭店裡已經客滿了。四個人想來沒有其他的去處,就堅持請求住下來。老頭沉思了一會想到了一個地方,只是恐怕客人不滿意。客人說:「只要一片有瓦的地方,哪裡還敢挑來挑去。」
那個時候老頭的兒媳剛死不久,把屍體停在屋子裡,兒子外出買棺木去了還沒回來。老頭認為擺靈床的房子很安靜,於是帶領著客人穿過街道去了。進了這座房子,只見桌子上燈火很昏暗。桌子後面就搭著帳子衣服,紙做的被子覆蓋著死者。又看看睡的地方,在裡面的房間里有連著的床。四位客人奔波很睏倦了,剛剛頭沾枕頭,氣息就慢慢變粗了。只有一個客人還迷迷糊糊的,忽然聽見床上沙沙的有聲音,急忙睜開眼睛,只見靈床前的燈火:照耀非常明亮,女屍已經掀開被子起來了。一會兒下來了,慢慢走進卧室。她面相淡金色,白巾裹著額頭。她彎腰靠近床前,挨個地吹遍了三個躺著的客人。這個客人十分恐懼,害怕會輪到自己,就悄悄地拉著被子蓋住腦袋,屏住呼吸忍著吞咽等待著。沒過多久,女屍果然過來,也像吹其他客人一樣地吹他。感覺到她已經走出房了,就聽見紙做的被子響。他探頭眯著眼偷看,只見她已經像開始一樣的僵硬的躺著了。客人更加害怕了,不敢發出聲音,悄悄的用腳踩其他的客人,但是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想來想去沒有計策,不如穿衣服逃跑。剛起來拿起衣服,沙沙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客人害怕,又趴下了,把腦袋縮在被子里。感覺女屍又來了,連續吹了好幾下才離開。過了一會兒,聽見靈床有響聲,知道又躺下了。於是從被子底下伸出手來找到褲子,極快的穿上,赤著腳跑出來了。女屍也起來了,就像是要追逐他。等到她剛離開帷帳,客人已經撥開門栓出來了。女屍跟在他後面跑。客人邊跑邊號叫,村裡沒有警醒的人。他想要去叩店主人的門,又恐怕被追上,於是向著縣城的路,極力的逃跑著。到了縣城東郊,瞥見有一座蘭若,聽見了敲打木魚的聲音,就急忙跑過去拍打大門,道人驚訝他舉止不同尋常,就不肯馬上讓他進去。轉眼間,女屍已經到了,離身體只有一尺多,客人更加窘迫了。門外面有一顆白楊樹,合圍有四五尺左右粗,於是他就以樹做掩護:她向右他就向左,她向左他就向右。女屍更加憤怒了,不過兩方都很疲倦了,女屍突然站立不動,客人也汗流不已喘氣不上,躲在樹後面。女屍突然躍起,伸出兩臂隔著樹榦探身撲向他。客人受驚撲倒了。女屍捉不到他,抱著樹榦就僵硬了。
道人偷聽了很久,見沒有聲音了,才慢慢出來,看見客人睡在地上。點火照看發現死過去了,但是心口還微微的有呼吸。把他背進去,一整夜才蘇醒過來。給他喝熱水後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客人把當時的情形都說了。這時候已經早晨了,曙光朦朧,道人偷偷看樹上,果然看見了僵硬的女屍,非常害怕,馬上報告了縣官,縣官親自來檢驗了,讓人拔開女屍的手,但是因為抓的很牢固拔不開。仔細一看,原來左右四隻手指,像鉤子一樣並排卷著,指甲都刺進樹裡面去了。又讓幾個人用力拔,這才松下來。看那指頭形成的洞穴,就像鑿出來的孔一樣。
派遣衙役到老頭家打探,果然女屍不見了客人也死了,紛紛揚揚正在喧嘩。衙役告訴了他們原故。老頭於是跟著他去,把女屍抬回來了。客人痛哭著對縣官說:「當時四個人一齊出來,現在我一個人回去,這樣的情形如何能讓鄉親們相信呢?」縣官發給他牒文,並派人送他回去了。
這不就是《大話西遊》里那個誰麽...
黑山老妖
難道不是這個么
真定界有孤女,方六七歲收養於夫家。相居二三年,夫誘與交而孕。腹膨膨而以為病,告之母。母曰:「動否?」曰:「動。」又益異之。然以其齒太稚不敢決。未幾生男。母嘆曰:「不圖拳母,竟生錐兒!
犬奸
聊齋中令人讀來毛骨悚然的不在少數,不過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第三篇《屍變》。先把原文貼出,諸君請看:
陽信某翁者,邑之蔡店人。村去城五六里,父子設臨路店,宿行商。有車夫數人,往來負販,輒寓其家。一日昏暮,四人偕來,望門投止,則翁家客宿邸滿。四人計無復之,堅請容納。翁沉吟思得一所,似恐不當客意。客言:「但求一席廈宇,更不敢有所擇。」
時翁有子婦新死,停屍室中,子出購材木未歸。翁以靈所室寂,遂穿衢導客往。入其廬,燈昏案上。案後有搭帳衣,紙衾覆逝者。又觀寢所,則復室中有連榻。四客奔波頗困,甫就枕,鼻息漸粗。惟一客尚朦朧,忽聞床上察察有聲,急開目,則靈前燈火,照視甚了。女屍已揭衾起;俄而下,漸入卧室。面淡金色,生絹抹額。俯近榻前,遍吹卧客者三。客大懼,恐將及己,潛引被覆首,閉息忍咽以聽之。未幾,女果來,吹之如諸客。覺出房去,即聞紙衾聲。出首微窺,見僵卧猶初矣。客懼甚,不敢作聲,陰以足踏諸客。而諸客絕無少動。顧念無計,不如著衣以竄。才起振衣,而察察之聲又作。客懼,復伏,縮首衾中。覺女復來,連續吹數數始去。少間,聞靈床作響,知其復卧。乃從被底漸漸出手得褲,遽就著之,白足奔出。屍亦起,似將逐客。比其離幃,而客已拔關出矣。屍馳從之。客且奔且號,村中人無有警者。欲叩主人之門,又恐遲為所及,遂望邑城路,極力竄去。至東郊,瞥見蘭若,聞木魚聲,乃急撾山門。道人訝其非常,又不即納。旋踵,屍已至,去身盈尺,客窘益甚。門外有白楊,圍四五尺許,因以樹自障。彼右則左之,彼左則右之。屍益怒。然各浸倦矣。屍頓立。客汗促氣逆,庇樹間。屍暴起,伸兩臂隔樹探撲之。客驚仆。屍捉之不得,抱樹而僵。
道人竊聽良久,無聲,始漸出,見客卧地上。燭之死,然心下絲絲有動氣。負入,終夜始蘇。飲以湯水而問之,客具以狀對。時晨鐘已盡,曉色迷濛,道人覘樹上,果見僵女,大駭。報邑宰,宰親詣質驗,使人拔女手,牢不可開。審諦之,則左右四指,並卷如鉤,入木沒甲。又數人力拔,乃得下。視指穴如鑿孔然。遣役探翁家,則以屍亡客斃,紛紛正譁。役告之故,翁乃從往,舁屍歸。客泣告宰曰:「身四人出,今一人歸,此情何以信鄉里?」宰與之牒,齎送以歸。
此文情節不難,就是四個商人投宿,最後住在停屍房內。而當晚屍變,屍體不但吸人精氣,還追著人全程跑的故事。
竊以為,最恐怖的地方就是三個字體加粗處,也就是屍體三個出人意料動作爆發的地方。
第一處是眾人由於旅途勞累,沉睡不起之時,透過燈昏屋暗時看到屍體突然揭紙衾而起。女屍已揭衾起;俄而下,漸入卧室。面淡金色,生絹抹額。俯近榻前,遍吹卧客者三。殭屍的樣子是面淡金色,生絹抹額。接著殭屍就開始逐個吸人的陽氣了。看到這裡,才發現《大話西遊》里黑山老妖的情節出自這裡了。
第二處是殭屍追客人。屍亦起,似將逐客。比其離幃,而客已拔關出矣。屍馳從之。客且奔且號,村中人無有警者。欲叩主人之門,又恐遲為所及,遂望邑城路,極力竄去。蒲松齡在這裡實在是高,讀之讓人心裏面非常毛骨悚然,就感覺自己就是那個客人,有殭屍在自己後面追著一樣。
第三處就是殭屍和客人在白楊樹那裡對峙這一段。旋踵,屍已至,去身盈尺,客窘益甚。門外有白楊,圍四五尺許,因以樹自障。彼右則左之,彼左則右之。屍益怒。然各浸倦矣。屍頓立。客汗促氣逆,庇樹間。屍暴起,伸兩臂隔樹探撲之。客驚仆。屍捉之不得,抱樹而僵。殭屍越來越近,幸虧有棵白楊樹。於是,客人和殭屍在白楊樹這裡進行做迷藏,一左一右。正當客人精疲力盡像暫作喘息的時候,屍暴起,伸兩臂隔樹探撲之。看到這裡,真是讓人虎軀一震啊,最後殭屍的手指抓在書上,居然像鉤子一樣抓住樹。這要是抓在人身上,哪還有命啊!
這個故事固然很恐怖,不過仔細研讀,發現還有很對細思極恐的事情。比如,文中交代,死去的人是店主的兒媳婦。然而,店主一家似乎當做無事人一般,繼續大做生意。既沒有設正規的靈堂,也沒有人披麻戴孝。只是把屍體停在房間。並且還允許生人住進去停屍房,這簡直匪夷所思。而店主的兒子,也就是死去兒媳婦的丈夫居然在這個時候臨時去外賣棺材。這說明,第一,死去女子在這家中很低,她的死亡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甚至是大家不願意提起的事。第二,這個女子死去的頗有些不明不白。年紀輕輕突然暴斃,即便是因為的病而死,也應該早有準備,不至於臨時購買棺材。第三,靈堂沒人守靈說明這個女子沒有子嗣。
這麼看起來,這個女子很有可能是含冤而死的。鬼有怨氣,才會時候報復人間。那麼,這個女子究竟怎麼死的呢?作者春秋筆法,並沒明說。不過我猜測有可能是因為此女子沒有生育能力,最後被夫家所殺。
同時,屍變之後眾人的反映,也非同尋常。先是客人被殭屍狂追,「且奔且號,村中人無有警者」,整個村子的人居然完全沒人聽到或者裝作沒聽到?之後,殭屍追著客人到了寺廟裡。客人急忙扣門求助,僧人(明清俗稱道人)居然只是「訝其非常,又不即納」。因此,這次屍變或許不是偶然,而這次屍變眾人的反應卻是非常奇怪的。難道作者是想寫世人的冷漠,見死不救?還是村裡人都對女屍背後的故事很清楚了而不願意參與其中?總之,個人以為蒲松齡寫這次屍變或許不僅僅是講述一個鄉野怪談,而是以此描摹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正所謂寫鬼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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