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中文系的老師不推薦學生讀劉心武解讀版的《紅樓夢》?

如題,最近正在讀劉心武解讀的版本,和中文同學聊天時得知的,但不清楚原因


雖然我們常說「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之類的話,但即使在文學藝術領域,一些問題也是有著主流觀點的。

從紅學上來說,劉心武是索隱派(或者新索隱派,換湯不換藥)。而且在索隱派中,他也不算水平高的。

不懂這個詞可以看一下蔡元培的《石頭記索隱》,只有幾萬字,講的是清代以來的索隱派「研究綜述」,裡面記述的索隱派腦洞之大突破天際。我因為看考證派周汝昌的書啟蒙,這本書沒看幾段就陣亡了。看了這本書你就知道什麼叫過度解讀。

在索隱派之中,把《紅樓夢》往廢太子胤礽身上想的不止一家,用的證據各不相同。

以下列舉幾種:

1.《石頭記索隱》中記載的一種觀點

「寶玉」指的是傳國璽,所以賈寶玉就是清朝的太子胤礽。

賈寶玉瘋瘋魔魔,胤礽也有過瘋癲癥狀。

賈寶玉被魘過,胤礽也捲入過巫術鎮魘案。

2.《石頭記索隱》中記載的一種觀點

「巧」和「礽」字形相似,所以巧姐就是胤礽。

巧姐的舅舅對她不好,胤礽案中國舅(佟國維)對他也不好。

巧姐被親人賣,胤礽也被兄弟出賣。

3.壽鵬飛的觀點

(壽鵬飛的父親壽鏡吾,就是魯迅在三味書屋的老師。)

康熙很仁慈,所以賈母就是康熙。

林黛玉姓林,所以林黛玉就是胤礽。

(你別問我這兩條是怎麼得出來的,我也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黛玉拆字是代理,所以林黛玉就是胤礽。

賈母不讓黛玉嫁給寶玉,康熙不讓胤礽繼承皇位。

「襲」是乘虛掩襲,所以襲人就是雍正。

襲人是寶釵之影,所以寶釵也是雍正。

而劉心武的觀點是:

秦可卿用的棺木不一般,所以她的身份不一般。

秦可卿卧室里東西不一般,所以她是皇族。

秦可卿看起來出身卻並不高,所以她爹是胤礽。

你現在是不是看誰都像胤礽了?


我不是針對誰,紅學書籍多少都有點走火入魔,畢竟太過正常中立的觀點在學術界很難衝出一片天空,總歸奇葩點的容易讓人印象深刻。
劉心武就不說了,基本就是在自己腦補番外,包括他師父著名紅學家周汝昌先生,精湛的知識層面外,動不動就瘋狂為湘雲打call的習慣也很讓人ORZ。。。
還是原著好,風月寶鑒看世人,自有公論,一個字都不偏袒誰,可謂是非從中過,片葉不沾身,頗為超脫。
也虧得曹公去世的早,要不然活得久一點,紅樓夢一熱,紅學家一多,說不準自己就把自己的稿子改個亂七八糟。就如同畸笏叟這個老頭命令雪芹改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一節似的,好端端一個妖嬈蕩婦,非要改成扭手扭腳的好媳婦,憑啥呀,幾百年後的我恨的牙痒痒,幾乎想穿越過去揪那個破老頭的鬍子,我叫你冒充光腚總菊亂刪亂改。。。摔!

看,連最早的紅學家畸笏叟都偏袒可卿,脂硯齋也特別挺襲人總愛為她打抱不平,有所愛必不能心存公正,就喪失了寫書人一片赤子之心了,何苦來?批書人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的後來紅學家了。
罷了吧,還是自己默默回去翻書比較爽,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夢盡荒唐,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


劉心武的理解太偏激牽強了,什麼秦可卿是公主,寶釵後改嫁賈雨村,黛玉去給北靜王當妾……就算沒有辦法證明他說的是錯的,但是也不能證明是對的,這種違背主流的觀點很容易把初讀紅樓的人帶偏,不看為妙。


心武先生:
兩周前收到梅振才先生轉寄大作《揭秘》二冊,喜出望外。先生近來為「紅學」最受歡迎的作家,以周汝昌先生考證為始點,運用文學家的高遠想像力,從「紅學」、「曹學」中開闢新園地,創造了前人所不知的「秦學」。全書思入微茫,處處引人入勝,欽佩之至。所贈兩冊為先生自用本,改正誤字,更為可貴。英時自當珍藏之,時時入目,以重溫舊夢也。英時早年亦酷好《紅樓夢》,嘗妄有論述,其實不值識者一笑。中歲以後,忙於本業,早已成「紅學」之落伍逃兵矣。今後惟盼作一普通讀者,尤盼先生能時時有新著,一新耳目。先生著述宏豐,今後倘有論著關於中國文化史、文學史者,尚乞見示,以便早日收購。至感至感。專此拜復,並致最深摯之謝忱。諒不一一。敬問
撰安
余英時拜上
○六、六、廿九
劉心武註:我與余先生素昧平生。2006年4月赴美在哥倫比亞大學講《紅樓夢》回國前,老友振才建議我給余先生寄書,當時手頭只剩演講自用的兩冊,冒昧托梅先生寄去。回國後,七月中意外收到余先生此信。我知道余先生在「紅學」上造詣極高,但與周汝昌先生觀點並不相同,沒想到他能抽暇讀我兩冊《揭秘〈紅樓夢〉》,並來信鼓勵。近悉余先生獲美國國會圖書館頒發的「克魯格人文獎」(終身成就獎)。我將此信公開,意在與大家分享從余先生謙虛風範、博大襟懷中獲得的精神滋養。
2006年12月8日。

轉自2006年12月20日《文匯報》

余英時此信從第一個冒號到最後一個句號,頻頻用典,句句帶刺,連「以便早日收購」這樣的話都寫出來了,劉心武都沒看出余的冷嘲熱諷,這可以說是非常尷尬了。雖然劉氏一口一個「讀紅樓要細讀呀」、「這裡你讀的細不細呀」,但是其糟糕的語言和文化功底是不足以支撐他去「解讀」《紅樓夢》的。

白先勇亦然。


這一點我是不支持的

既然都說到中文系了,那就是大學生了,我覺著大學生,尤其是文學院的大學生,不盲目相信書中觀點,學習和比較不同的讀書研究方法是基本素質。

例如你讀劉心武,並不代表他的觀點你很相信,也不代表他的那麼多觀點你全不信。你更應該學習和分析的是他讀紅樓夢研究紅樓夢的方法。例如他有一個優點,讀書很細,這在我看來是好的,紅樓夢這種水平的書,就是要文本細讀。再例如,他的思維比較跳躍,推理時邏輯和證據都不嚴謹,就憑腦洞琢磨,我認為這是不好的。所以我讀了劉心武的書,認為要學習他讀書細緻的地方,要規避和警戒像他一樣喜歡亂開腦洞。

這我就是有了收穫。

對於文學水準較低和對紅樓夢還處於僅僅了解的朋友,我不會推薦劉心武的書,不過既然對象是文學院的專業大學生,那我覺著劉心武的書是可以看一看的。何況大家往往只盯著秦可卿看,其實劉心武有些觀點還是可取的,例如在迎春身世上,他通過多個版本對比和文本細讀,講的就很不錯。


兩個玩兒扎飛的碰上了,對彼此的各路手段熟門熟路,這時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繼續糊弄傻子就行了,非要去玩兒對方,這不是閑瘋了學驢叫么。再比方真有個算命先生,帶了個徒弟,碰見一個扎飛的,算命先生不把徒弟支得遠遠兒的也就罷了,難不成還攛掇徒弟跟著扎飛哥一起搞邪魔外道?

中文系教師為什麼不推薦學生看劉心武的那些學術成果?一個道理,就是護犢子。這些個玩意兒壓根就不是給中文系看的——你要真是閑瘋了,看看也行,比刷知乎還是強點兒的。


正常人在正確的三觀穩定之前都少讀夾私貨太多的書。

中文系由於過於文藝,少了理工科本身的邏輯熏陶,更容易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作者帶偏。

如果指名道姓劉心武的話,他寫的那些東西叫做同(hu)人(zhou)小(ba)說(che)。


我看完了又去趕緊重翻了一遍紅樓夢,表示劉老師怎麼還不趕緊寫下一本?!人家要看馮紫英和衛若蘭的整個人生!!!劉老師的話,一定寫得出來!!!


不好意思,我們老師並沒有說過不推薦劉心武先生研究紅樓的作品,只是劉心武屬於索隠派,並沒有多大的學術價值而已。如果是作為興趣讀物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況且劉心武的敘述功力深厚,哪怕是瞎扯的故事也有其可學之處,我們還只是學生,哪來的資本去輕視劉心武╮(╯_╰)╭總的來說,你愛看看,不看就不看,盡信書不如無書,盡聽老師言不如不要老師。我只知道中文系是雜家,除了郭敬明等人的作品,其他的不妨一讀。


1.太低。
比如初中生學外語,老師能推薦個瘋狂英語100句這類書,可你要是大學英語專業的,推這個就不合適了。

2.太偏。
以正入偏易,一上來就學偏了,想再掰回來,不可能。


網上有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對父母起訴了幼兒園老師,因為她告訴孩子圓圈,○就是零,zero。她扼殺了孩子的想像力,孩子看○有可能想到戒指,想到盤子,想到圓月,但是孩子現在只能想到數字零了。

不論這個故事的真假,但是道理是一樣的。

一個沒看過紅樓夢的人,對紅樓肯定有自己的理解,甚至與主流解讀大相徑庭如果過早的看了解讀,對紅樓的理解也就只理解了這一家之言。


對於任何一本作品 在沒有閱讀原著之前 都不贊成讀別人的解讀版 別人解讀得再好也是別人的主觀之見 很容易讓人先入為主 失去自己對作品的品讀


這人已經入了魔了,什麼事都要往清宮秘史上靠。

之前覺得高鶚續書挺一般的,後來看了劉心武續紅樓夢,感覺高鶚就是曹雪芹再世


你要是看過他續的紅樓夢,你就知道原因了(微笑)


妙玉在劉心武版里,引爆火藥,炸成一朵白玉蘭煙花

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高二的時候看的,看完就覺得 「什麼亂七八糟的」
所以,我現在都只看紅樓夢原書和87版紅樓夢


大家看書太拘著了,哪怕壞書也可以看的。

我以前也怕被帶偏,後來在某人的筆記上看到一句,大意是「哪怕是壞書也是可以看的」,覺得很有道理,就豁然開朗了。

所以聽人說「不要看啥啥書」,不要被唬著了,想看啥看啥便是。

當然啦,如果是盜版的,油墨質量不好,看多了會得病的。


記得看百家講壇劉心武講紅樓夢,講到香菱本名甄英蓮,但有些版本卻寫作甄英菊。他偏向於甄英菊,為什麼呢,因為香菱是一個照應全局的人物,甄英蓮作真應憐,那甄英菊是啥呢,是「真是應該用這個角色來照應全局啊。」當時就覺得太牽強了。


最近正好在補百家講壇的劉心武解讀《紅樓夢》。說起來劉心武老師算是我讀《紅樓》的啟蒙者了吧,小時候在電視上看他解讀《紅樓夢》,說得是雲里霧裡,瞬間折服了年幼的我。現在從頭看來,我認為劉心武先生的觀點太過牽強,很多都是臆造,我僅贊同他有關「秦學」的觀點,即對秦可卿原型的研究。
前面逼逼了這麼多似乎還沒進入正題呢,對於中文系老師們的這一觀點,我來簡單說下我的理解吧。首先,正如我前面所說,劉心武先生的觀點能夠確切得到證實的很少,大多都為個人觀點,沒能全面概括《紅樓夢》的真實情節;其次,索隱派大多都是分析《紅樓夢》所隱藏的政治信息,具有很強的政治性,而我認為中文系的研究內容應當是對《紅樓夢》文學性藝術性的鑒賞,劉心武先生的觀點顯然是不足以支撐這種研究的;最後我覺得可能是中國文人相輕傳統使然。


別說中文系了,對於任何想要讀紅樓夢的人來說,都不應該從他解讀的紅樓夢開始看起。
不管他的觀點對不對,紅樓夢背後有怎樣的歷史政治背景,首先紅樓夢是一部文學作品,文學作品的價值不由這些決定。從劉心武的解讀開始看起,會把自己的思維固化,從此看紅樓夢就只能感覺自己在看一本野史外傳,也就浪費了作者「滿紙荒唐言 一把辛酸淚」的苦心。
再次,我覺得看紅樓夢不應該從任何人的紅學解讀開始看起,應該自己看,有了自己的初步理解和想法之後再去了解別人的解讀和看法,有自己的思想體系才是最好的。一開始就從別人的紅學解讀看起,從此就落入了那個「框框」,跟香菱學詩一樣,再出不了。
最後,我實在不認同劉心武的解讀,感覺完全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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