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多芬晚期弦樂四重奏是否過譽?
如果不是搞學術研究的話,我覺得討論是否過譽應該是一件很主觀的事情。是否過譽應由聽者自己說了算。對於大多數聽者來說,只談論理論意義不大。
大多數人對貝多芬的晚期作品的印象就是極為technical,並且難以理解。但實際上,這些作品純粹拿來欣賞也是極佳的,關鍵是聽者要去了解一些作品的背景和欣賞的方向。
在這裡舉一個例子,第十五號的第三樂章。
這是貝多芬少有的給單個樂章命名的情況。
這個樂章叫做 Heiliger Dankgesang eines Genesenen an die Gottheit,翻譯成中文差不多就是「剛剛痊癒的人寫給神的聖歌」。
1825年春天,貝多芬生了一場大病,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康復之後,他寫了這個樂章,把它加到了他之前在寫的一首四重奏裡面。
之前,貝多芬在寫Missa Solemnis的時候,他對從中世紀開始的宗教音樂有相當全面的研究。他當時查過一個叫Zarlino的人寫的一本關於「教堂調式的含義」的書。其中Lydian調的含義就是「身心的治癒」。毫不意外,第三樂章就是Lydian調。(額外說一下教堂調式。在鋼琴上只彈白鍵,從每一個音開始彈一個八度,就構成一種教堂調式,一共有八種。從F開始彈就會得到Lydian。教堂調式中的Hypolydian和Hypodorian就是現在常用的大調和小調。)
除了大調和小調,其餘的教堂調式並沒有非常強的主音。這也就是為什麼第三樂章一開始聽起來非常空洞的原因,有一種在太空中漂浮的感覺。
第三樂章的結構非常清晰分成A和B兩個部分。
整個樂章是ABABA的結構。其中的A部分是運用的Lydian調,而B部分則是D大調。
這樣音樂在調式上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A部分,貝多芬運用的是用弦樂去模擬教堂的合唱音樂。而B部分,貝多芬居然寫了節奏感很強的舞曲。想想教堂音樂和舞曲會產生多麼美妙的對比。
當A部分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貝多芬運用的是文藝復興時期義大利作曲家Palestrina的寫作手法。每個聲部在模擬之前的那個聲部,同時又和之前的那個聲部構成一個和弦。這種寫作手法在大多時候會構成完美的和諧音(一度、五度和八度)。當時的人們認為這樣的音樂體現了神創造的完美的大自然。
第一次,A部分差不多在快五分鐘(取決於演奏者選擇的速度)的時候結束。這五分鐘可以說是非常的漫長。首先,音樂行進的很慢。中間也很少有不和諧的音符,音樂沒有太多的起伏。明顯沒有通常大家喜歡的貝多芬的那種充滿痛苦和掙扎的感覺。整個A部分給人一種飄來飄去,不知方向的感覺。
但是,這漫長的五分鐘是極為重要的。如果沒有這五分鐘,我們恐怕是感受不到B部分那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貝多芬在B部分開始的地方寫下Neue Kraft fühlend,意為「感受新生的力量」。
短暫的兩分鐘過後,我們又回到了A部分。
不過這次A部分,有所變化。這次貝多芬運用的是巴洛克時期教堂音樂的寫作手法。在高音聲部上保持一個慢速的旋律,而在其它聲部上有結構更為複雜的伴奏。這次的A部分好像更容易聽,節奏更快一些,內容更加豐富。
之後我們再經歷一次B部分。
當我們最後回到A部分的時候,他在開頭寫下Mit innigster Empfindung,「帶著最深的感情演奏「。貝多芬沒有再模仿任何年代的寫作手法了。他把以前宗教音樂的寫作手法結合起來形成了他自己獨特的風格。而這最後的A部分,可能包含了貝多芬在經歷死亡邊緣後最真實的情感。
在我看來貝多芬的晚期作品是他作麴生涯最精華的部分,而其中晚期的弦樂四重奏是精華中的精華。我覺得並不是人們對於貝多芬的晚期作品過譽了,而是譽的太少了。
我弱弱滴一說哦,我是小白別拍我哦,老貝是我最喜歡的音樂家,我自然為他說好話。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就是明明有人跟我說,他晚期的四重奏先緩緩再聽,但是我還是饒有虛榮心的去聽啦,一聽發現果然很高深,不是那種完全不合拍聽不懂的感覺,是很喜歡但是確實覺得很豐富不能吃透的感覺,所以很乖的就聽了幾遍然後放下來去聽他別的作品了。lz會這麼問自然是覺得聽了無感啦,話說我不管聽巴赫什麼作品都徹底無感,但是巴赫的地位不可撼動我是完全明白的。所以最好的方式是等你活了個把十年再聽聽看...
感覺說得太空洞了,比方說No.15吧,是一種全然floating的感覺,沒有各種扭動,沒有各種音符,而是一種純粹的意境,就像蛋清蛋黃在玻璃板上流來流去,我覺著這一首應該更能為中國人接受,因為不是那種炫技型的。No.14則是大手筆,四個樂器能讓你錯覺成交響的感覺,層次非常的豐富。
總之我個人非常的喜歡,我感覺我理解老貝的東西向來沒什麼障礙,聽了就會喜歡...lz要不去探索別的音樂家看看~~
貝多芬弦樂四重奏《大賦格曲》Op.133(降B大調)
所以說,貝多芬才是搖滾樂的開山祖師
就憑這首大賦格,貝多芬不朽!
貝多芬晚期弦樂四重奏作為古典音樂室內樂的頂峰,不論如何都不過譽的
我來一個以小見大的回答吧。這是關於貝多芬最後六首弦樂四重奏中的第12號四重奏。
2004年,我還是上海交通大學的一名學子。換了今天的我,在那裡定會活得很好。但當時,一言以蔽之,我搞砸了,不得不在大四第一學期辦理好了肄業手續,這段時間內,我是失意,落魄,不修邊幅,沒人疼沒人愛的。
我們系有個女生,平時只是點頭之交,我和她在一個實驗台做過實驗,是個友善的女生。在那段時間的有一天,我叼著煙,剛在校園郵局辦好什麼手續,騎著我的破爛自行車往寢室趕。突然被人流中的她叫住,我驚愕的停了下來,不知道該做什麼,怎麼回事。她局促的表示了對我的關心和惋惜,硬生生拉我聊了許久,最後,她告訴我說希望我以後可以振作。那個時刻我自慚形穢無比,手中的煙頭微微的縮在身後,試圖藏起它(從那天起,我戒除了香煙)。後來我再也沒有機會和她再面對面深聊過。往後又過了幾年,我把她淡忘了。
幾天前我在思考,異性的美貌是否能令人自慚形穢,就在剛才,我突然想起了她。是的,她是我認識的女生中唯一一個讓我自慚形穢的人,但這是為她真誠的義舉與善行。瞬間我再次深深的慚愧。不僅是為淡忘了別人的無私好意,亦是為今日自己偏戀紅顏的淺薄而扼腕。
但又勃發出一種啟迪後如釋重負的快樂。這種自省,正是貝多芬第十二號弦樂四重奏Op.127所描繪的境界。
我一向感覺,Op.127描繪的是經過代價沉重的探索,發現某種啟示後的喜悅。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這樣的作品,怎麼能說是過譽的呢?
引用書中一句話「不管是不是浪漫主義,反正貝多芬是音樂史上的一種巨大的破壞力量。在他之後,事情再也不能是原樣的了,他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我認為他的弦樂四重奏(尤其是晚期)就是這樣,開啟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無論是否過譽,反正我挺喜歡~貝多芬的思想在第九交響曲中體現了他的「大」,而在這之後他更進一步的心態和思想在晚期弦樂四重奏以及鋼琴奏鳴曲中體現了出來,勉強可以用「小中見大,一切皆善」來形容。另外還有貝多芬性格中的坦誠,相比於其他人的作品,貝多芬的晚期作品幾乎是最坦誠的,可以說是將人最本質的一面和最深層次的情感都用最藝術的手法表現了出來。所以米蘭·昆德拉對貝多芬晚期弦樂四重奏的評價是「孤島」,是他人難以到達的境界
那才是是真正永垂不朽的音樂,室內樂史上無可爭議的瑰寶。
請具體拿譜面來說話 別拿耳朵感覺來說話 斯特拉文斯基說那是現代音樂了 還有貝多芬大賦格 貝多芬後期的作品幾乎是超脫的
我覺得沒有被過譽,相反的,在普通音樂愛好者範圍里,它們是被忽略的。
這些作品是貝多芬在完全失聰以後寫的,不但如此,而且是在晚年大病一場後,而且而且還是在死前的頭一年的時候。12,15,13,14,16 意境超脫,充滿內心安寧。難怪舒伯特死前的一周要點名聽14。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有人覺得它們被過譽了?太超脫?不過人快死的時候,不應該聽太勵志,或者太歡樂的曲子吧(最炫中國風幫不上吧)。 而普通人就不能去聽超脫的曲子么?好像有一系列的問題都是「貝多芬的xxxxx是否過譽「?
我覺得貝多芬的所有作品都不會過譽。考慮到他拋棄了自己多少的草稿,留下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對作曲技術沒資格置喙。看了一些對晚期的評論,感覺貝多芬像是半老徐娘在滿眼藍灰的1950年代穿著30年代收身印花旗袍在「白茫茫一片真乾淨」的曠野中跳著90年代的迪斯科。非常傳統,又非常現代。確實是很牛B的。
用哲學家阿多諾的話說:所有最柔軟的情思混合在最堅硬的多聲部的風景沉積層中。(阿多諾:貝多芬的晚期風格)
第十四的第七樂章是我最喜歡的貝多芬作品。
所以我當然覺得不過譽。
大部分人都聽不懂貝多芬,晚期,聽者更是寥寥。
有人說美術是服侍燃燒軍團的,音樂是膜拜上古之神的。這話像是在開玩笑,但如果仔細比較,就會發現這話說得還是有點道理的。
柴可夫斯基的現場音樂表演好幾次把台下的聽眾弄哭了,真是莫名其妙。肯定是他的音樂在作祟。
其實剛開始聽貝晚期四重奏的時候我是拒絕的,覺得寫得什麼莫名其妙的?但現在真的慢慢開始能夠接受了。當你徹底地處於孤獨,離群索居的時候,你會慢慢能夠體會貝多芬的心境的。就像你一個人在無盡的黑夜中前行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點星光,那種感覺,能想像吧?
你覺得生活充滿了痛苦,即叔本華所謂的「永遠不可滿足的欲求」 ,那麼聽貝晚期四重奏,就是(引用網上一段寫得不錯的話 )
「使我們的理智從意欲的奴役中暫時解脫,從一個抽離的角度完成了對意欲的冷靜旁觀」
我認為是的。
先說大類,我認為貝多芬在交響樂、鋼琴協奏曲、鋼琴奏鳴曲方面的成就遠遠大於他的弦樂四重奏。他的交響樂和鋼琴作品經常給人帶來令人激動的感覺,充滿力量,然而弦樂四重奏就要稍微差一些。
再說弦樂四重奏本身,我個人喜歡貝多芬的作品74號和95號這兩首中期的弦樂四重奏。這兩首作品總的來說構思精緻,音樂中有不少跌宕起伏,旋律感、節奏感比較能讓人欣賞。
而他的晚期弦樂四重奏在結構上過於「自由」,幾乎沒有悅耳的旋律,也不太能給人產生情緒上的變化。在欣賞的過程中不少人有「跟不上」的感覺,完全無法有任何預期,感覺不出來音樂的走勢。對音樂的預期是欣賞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比如莫扎特的音樂由於結構嚴謹,很多時候能猜出來接下來大概會是啥樣子。
音樂是一種感覺,如果你聽到一首曲子時,心裡沒有任何起伏,情緒不產生任何變化,那麼這段音樂的藝術水準便不會特別高。
我特別喜歡貝多芬,然而他晚期的弦樂四重在我聽來已經不是「過譽」,而是「最差」的作品,比他的歌劇還差,
當然沒有理由怪他,他耳朵到後來完全聽不到,也沒什麼辦法。貝大爺是我心目中最性感的殘疾人!最有性格的男人!!
碰到這種問題真的很想耍無賴的回復you can you up o(︶︿︶)o唉
他的任何一部作品都沒有過譽!任何一個音符都不是多餘!!任何一個轉調離調都閃爍著無盡的智慧的光芒!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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