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有沒有可能精通中國古文(文言文),著名的有哪些,精通程度?
外國有很多漢學家,如費正清
(修改者備註:費正清的古文功底算不上深厚 余英時有專門的論述)
【題主備註:這裡提到費正清主要是列舉一個我所知道的漢學家,而不是一個我所知道的古文功底深厚的漢學家】)等,對中國的歷史、文化了解較深。但設想如果一個外國漢學研究者,對中國浩如煙海的古籍兩眼一抹黑,或者需要翻譯,那麼他真正了解中國的歷史文化幾乎是不可想像的。請問歷史上和現在都有哪些外國人精通中國古文,精通到什麼程度?他們的都有哪些事迹和成果?有什麼事迹可以佐證他們的確精通文言文?其他備註:日韓學者就不要討論了,功底太深了。【題主備註:這個補充我正想說呢……用漢字書寫的文言文在日韓等國的古代都稱得上是「書面母語」 了吧,這裡的外國人還主要是指歐美等非儒家文化圈國家的人……】
重要補充:這些人有沒有寫過一些把中國文化介紹給西方世界的著作?
法國人伯希和(Paul Pelliot,1878-1945),早年曾師從漢學大師沙畹,曾任遠東學院教授、1908年到敦煌莫高窟考察,利用精深的漢學修養挑走藏經洞里的學術價值最高的6000多份卷子並運回法國,成為歐美公認的中國學領袖,有「漢學教皇」之稱。精通中國宗教史和中外交通史,版本目錄、語言文學、藝術考古也無一不通,著有《敦煌千佛洞》《元朝秘史》等一系列著作。他是罕見語言天才,通曉十多門語言,一口流利的北京官話自然不在話下。他常用對音的方法來解決史地名號問題,解決了不少學術史上的疑難。他的學術方法影響了陳寅恪,另外還有韓儒林、翁獨健、王靜如等從其門下問學,對中國學界影響極為深遠。
瑞典人高本漢(Bernhard Karlgren,1889-1978 ),1910年來華後曾考察記錄了幾十種漢語方言,著有《中國音韻學研究》(Etudes sur la phonologiechinoise)、《古漢語字典》(Grammata Serica),其中前者用歷史比較語言學方法構建了完整的中古音體系,堪稱近代音韻學史的一大突破,對中國古漢語學界特別是音韻學影響極大。還有《中國語與中國文》《中國語言學研究》等諸多探討古漢語的著作。此外,高本漢在古籍辨偽方面也卓有成就,對《尚書》《詩經》《左傳》《禮記》《道德經》也作了大量的注釋和考證,同時根據嚴格校訂過的漢語言本譯成了英語。特別是《詩經》,還全部轉寫成白話文,並用構擬出來的上古音標註出了全部韻字。其學識的淵博與堅實,在學術圈有口皆碑。據趙元任回憶,他第一次見高本漢的時候,高本漢用純熟的山西腔的漢語跟他打招呼:「我姓高,名字叫本漢,因為我本來是漢人!」 而在中國古籍修養方面,高本漢晚年曾對朋友表示,「我想我現在已經掌握了中國古代典籍」,其自負狂傲由此可見一斑。
荷蘭人高羅佩(Robert van Gulik,1910-1967),1934年以一篇論北宋米芾論硯的論文獲得烏德勒支大學東方研究碩士學位,第二年則以探討遠東一帶流傳的掌管訴訟的馬頭神的論文《馬頭明王諸說源流考》獲得該校博士學位。他熱愛中國文化,不僅能念漢文書說漢語,還能作文言文,古詩詞吟詠亦甚佳,甚至書法、篆刻乃至古琴也達到了頗深的造詣,儼然有傳統士大夫的遺風。開口即「在我們漢朝的時候」,下筆則每稱「吾華」如何如何,堪稱最中國化的漢學家。他的妻子是是清代名臣張之洞的外孫女水世芳,據她回憶說高羅佩根本不是外國人,從他們認識直到臨終,他就沒有一天斷過練字,而且他非常喜歡四川菜,「他實在是個中國人」。高羅佩的代表作為《中國古代房內考》,另有《琴道》《中國繪畫鑒賞》《長臂猿考》等,並著有小說《大唐狄公案》。高羅佩,荷蘭人,1910~1967
大家所熟悉的電視劇《神探狄仁傑》,就是這位荷蘭漢學家寫的偵探小說《大唐狄公案》改編的。
我當初了解到他,是因為他的一本著作《琴道》,是他對中國古琴文化的研究。
他還翻譯了嵇康名作《琴賦》,以《嵇康及其琴賦》為題發表。
他花了七年輯成一本《東皋新越禪師全集》,以追尋中國琴學東傳之足跡。
高羅佩從20歲開始練書法,翻譯了米芾的《硯史》。
他還研究中國繪畫,編成《中國繪畫鑒賞——中國及日本以捲軸裝裱為基礎的傳統繪畫手法》。
他還是文物收藏家,諸如古琴、書畫、瓷器、畫譜、琴譜、佛像等,均收藏頗豐。
他還研究中國性學, 收集春宮畫、房中術書籍,寫了一部著作名為《中國古代房內考——中國古代的性與社會》,是全世界系統整理中國房中術第一人。
在他去世前幾年,曾以長臂猿為寵物,這一嗜好使他研究長臂猿在中國文化中的角色,輯成一本專著《中國長臂猿——中國動物傳說札記》
他還是一位藏書家,他重點收藏中國古籍,現荷蘭萊頓國立大學漢學研究院專門設立「高羅佩藏書專室」,這成為研究中國文化的一塊寶地。
他是語言大師和詩人,精通15種語言,他能用白話文和文言文寫出漂亮的文章,還擅長用中文寫律詩、絕句等近體詩詞。
還有一位,林西莉,瑞典人,師從王迪學習古琴,其著作有《古琴》、《漢字王國》。
生於:1932年
林西莉還活著哦~
說到這個,頓時精神都來了!!
先回答題主——可能,當然可能。而且這樣的人為數不少。
這個題目,首先令人想起的應該是漢學家了。
筆者非用力於海外漢學,然學生時代因興趣所致,無意間讀到吉川幸次郎先生的《中國詩史》,憶彼時夜深人靜,開著小燈,將其置於床頭反復翻閱,如饑如渴,縱數年往矣,猶歷歷在目。感念這本小書為我打開了通往日本漢學的門扉,不僅管窺中國文學為外族所賦予的新貌,並且領略到日本一代學人的專注認真與謙和溫恭。
先介紹兩位筆者較為熟悉的漢學家,一位是吉川幸次郎先生,一位是青木正兒先生。
**吉川幸次郎**(1904~1980)
據筆者所知,現國內翻譯出版的吉川幸次郎作品僅7種,其中還包括非專著。吉川先生著作等身,日本築摩書房出版了《吉川幸次郎全集》共28卷,然流入國內的數量如此之微,不能不感到惋惜。復旦章培恆先生慧眼卓識,在世時,率一批學人共同翻譯日本漢學名著,不僅惠及後學,還為中日學術交流提供了良好平台。
又因先生致力於中國文學,不妨在此拿出幾段先生的文字來引證一下:
進大學的第一年,我把《辭源》這本中國辭書一翻再翻,反復查閱,到得某一個程度,我不懂的詞語就消失了。因為詞典不再管用,後來也就不再查詞典,碰到新的詞語,都是從上下文來自行推斷。詞典是別人寫的,自己思考而得的才確實屬於自己。
《辭源》為何物?作為一本幾千頁的工具書,哪怕中國人讀來也甚感枯燥,然而吉川先生卻能堅持不斷翻閱,直至《辭源》中再無生詞,這是何等境界啊。即便置於今日之中國,學者教授也多有不逮。此處為吉川先生精通中國語言之明證一。
……為杜甫詩做注的時候,一面躺在床上休息,一面背誦。幾百字的長詩,兩天左右就能背下來。等到詩的內容與其韻律合為一體存入腦海,再來作注。
關於杜詩,有各種人的注釋,儘管如此,我還有新的發現。在《杜甫詩注》裡邊,有為日本人而做的以往注釋的介紹,但其中大約十分之一是我的新的解釋和發現。
歷朝歷代為杜詩作注的多不勝數,然吉川先生還能有1/10的新發現,此乃吉川先生精通中國語言之明證二。
說「特定語境下的意思」,可以舉出《論語》開篇的名言為例: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問題在「亦」字上。按照一般的解釋,就說是:「學習,不是快樂的事情嗎?」快樂的事情有很多,學習也是其中之一。不過,我認為並不那麼簡單,應該理解為「學習才快樂,難道不是嗎」。「亦」字不是舒緩而是強調的意思。
先批評一下翻譯——渣。即便「亦」是表強調語氣,也不該翻譯為「學習才快樂,難道不是嗎」,而是「學習,難道不也愉悅」。
回歸主題。對於《論語》婦孺皆知、耳熟能聞的一句,吉川先生字斟句酌至此,而且對「亦」的解釋明顯比「一般解釋」要好,也不能不說是吉川先生精通中國語言之明證三。
……一般人對陶淵明的第一印象,恐怕會說他是個田園詩人,隱居在園田,進一步,則會說他愛喝酒。喜歡酒,陶淵明同時代的人就已說過,陶淵明是偉大的詩人,讀其詩,篇篇有酒。這印象不錯。知道他寫有「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詩的人,或許還能更深地體會到他是一位風流自在的隱士。的確,在陶淵明的身上,確有合乎這些印象的一面,但他也是個深陷在苦惱中的人。
我以為他有兩點苦惱。一是死的問題。前面講《論語》中,子路提出了「敢問死」的問題。本來淵明的問題,不是死後世界,而是人為什麼必須死,是由死引起的生而有限的問題。……然而,淵明的解決方式有所不同。樂生怕死,是人的自然、現實,應該順從這一現實。我們可以怕死,同時也必須死,這是人類面臨的嚴峻現實,面對這一現實,要有順從的心態。有怕死之心,同樣要有不怕死之心,表面上看是矛盾的,可是人本來就活在矛盾之中。如果是在不想死卻必須死的矛盾中生活,等於要背負著這個矛盾的包袱。讓心分成許多面,對應於任何矛盾都能不崩潰,用一顆應對八方的心去生活,這是淵明的結論。
……譬如他歌唱生長在青青谷底的樹木,因為是常青樹,無論冬夏都不變色。然而這樹對外面的氣候,也並非毫無感覺。年復一年經霜歷雪,誰又能說這常青樹是超越了時間的存在?「年年見霜雪,維言不知時。」我以為這是暗中比喻自己。這個比喻可以理解為,我的看似平靜的生活,並不簡單,那是一種只要伸頭在外,就會感到無奈的平靜。
【段落中加粗部分,為筆者自行加粗】
如果了解當時學界由研究陶淵明而引發的一系列論戰,那麼就不難體味到吉川先生這段評論的價值所在。當時,在與日本相鄰的中國,針對陶淵明的思想,魯迅先生與朱光潛先生引發了一場轟動的論戰。朱光潛先生為了給自己的美學理論尋求依據,說了這樣的話:「屈原、阮籍、李白、杜甫都不免有些像金剛怒目、憤憤不平的樣子,陶潛渾身靜穆,所以他偉大。」針對此,魯迅先生則舉出陶淵明詩中金剛怒目式的作品,作了有力駁斥:「陶潛正因為並非渾身靜穆,所以他偉大。」
魯迅先生和吉川先生都看到了淵明的另一面,然而他們的詮釋也是很不同的。吉川先生的評論頗值得玩味。筆者說得似乎有點啰嗦了。建議感興趣者(須通日文)不妨讀讀吉川先生的《陶淵明傳》。
**青木正兒**(1887-1964)
青木正兒師從狩野直喜、鈴木虎雄兩位先生修中國文學。
青木先生曾經提攜過吉川幸次郎先生,是吉川先生開始正式接觸中國學的引路明燈。
著有《支那文藝論藪》《中國文學概說》,從文學體裁的角度對中國文學作了系統論述,其中包括漢語的文字、訓詁、音韻,文學思想與文體之演變,詩學,文章學,戲曲小說以及評論學。
值得注意的是,青木先生與靜安先生在戲曲研究上的交流。他的《中國近世戲曲史》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思考和寫作的,而又看到了前賢所未及之處,為後世研究戲曲史的學者所不可繞過的一座高山。青木先生在《王靜庵先生追憶》一文中,提及到自己漢語口語不通。
青木先生《以胡適為中心的潮湧浪卷著的文學革命》一文,是最早介紹中國新文化運動的文章之一,也是世界上最早介紹魯迅與評價魯迅的論文。
另,他對中國書畫音樂以及名物風俗的鑽研也有精到之處,著有《支那文學藝術考》《中華名物考》《中華文人畫談》《歷代畫論》。
**內藤湖南**(1866-1934)
內藤湖南先生何止精通我國文言,他乃是宏博之材。
他一生未接受過大學的正規學習,後被破格聘用為京都大學教授,與狩野直喜等人一起創立京都學派。
摘引先生文字若干,你們感受下:
**狩野直喜**(1868-1947)
吉川幸次郎先生的老師。
他曾是皇宮講師,為天皇講過《關於儒學在我國的變遷》《儒學的政治原理》等課程。
他率先在日本的大學裡開設中國文學課程,使之逐漸成為一門獨立學科。
他講授的課程有:《支那文學史》《毛詩》《禮記註疏》《儀禮註疏》《尚書註疏》《兩漢學術考》《兩漢文學考》《六朝文學》《元曲選》《元雜劇》《支那俗文學史》《支那小說戲曲》等~
他在漢學領域的主要貢獻在於:清朝考證學的引入、敦煌寫本的研究、戲曲小說的研究以及唐人舊疏的研究。
鈴木虎雄(1878~1963)
日本漢學界泰斗級人物。被譽為日本近代「中國文學研究第一人」。
筆者引兩段評論,蓋可管窺先生漢學研究之一隅:
在中國文學研究中,從《詩經》、《楚辭》、《文選》、《杜詩》一直到詞曲、戲劇、小說,幾乎對中國文學史的各個階段和各種形式都有專著或專文論及,不僅整理介紹了大量的中國文學精華,如其所著《陶淵明詩解》、《陸放翁詩解》、《玉台新詠集注》等。其中尤以全譯《杜詩》八冊,規模之巨,至今仍為日本的最完備的杜詩譯本;而且在諸多領域作出了開拓性的貢獻,如其所著《賦史大要》、《駢文史序說》等,皆為前無所本之作。所著《文心雕龍校勘記》,從《玉海》、《太平御覽》等類書中勾稽軼文、參校勘訂之方法,即對范文瀾校訂《文心雕龍》有重要啟示與影響,尤其是其所著《中國詩論史》,作為批評史的開創之作,更為日本漢學界極度推崇。——《中國詩論史》譯者序
**李約瑟**(Joseph Needham,1900-1995)
n(*≧▽≦*)n帥哥!!
世界著名的生物化學家、胚胎學家,英國皇家學會會員、英國學術院院士。
至於他的中國語水平達到何種程度,只消一覽其名著《中國科學技術史》,此外無須贅言。
**宇文所安**(Stephen Owen,1946年-)
這10年來,興起一股「宇文所安」熱。記得讀書時代,我們中文系只要研習古代文學的,無人不手捧一本宇文所安。其時,身處其他高校中文系、古籍所的前輩與同窗,也會時常拿宇文教授的作品來相互討論一番。不得不說,宇文教授的思想,是自日本漢學之後,給予筆者較大啟發的(當然,這也跟本人讀歐美漢學界的專著頗少有關- -)。宇文教授由始至終沒有將文學與史割裂,不把英雄史觀置於詩史中,這是最令筆者感動並且銘記的。
douban有朋友創建了一個豆列,將宇文夫妻檔的著作收集起來:宇文夫妻店(鳴謝深山夜讀)
**馬悅然**(Nils G?ran David Malmqvist,1924-)
瑞典著名漢學家,高本漢弟子。
瑞典文學院院士。諾貝爾文學獎評委中唯一精通漢語者。
被譽為歐洲漢學界「百科全書型的大師級學者」。
他專攻漢語語音研究、中國古籍考證、中國方言研究以及中國文學翻譯。
此外,還有費正清(John King Fairbank)、高羅佩(Robert Hans van Gulik)、孔飛力(Alden Kuhn)、魏斐德(Frederic Evans Wakeman) 等眾多著名漢學家,希望學友們勤快點,自個兒動動手指翻翻書啦~~
另, @方正毅@吉法師 兩位知友所提及的,我也不再贅言。
另,個人拙見,在 @吉法師 回答當中,除了阿倍仲麻呂未切合題主問題,其他如利瑪竇、湯若望、南懷仁都是漢學先驅,不可忽略的。
囿於學力與眼界,筆者也只能揭冰山之一角,偏頗與錯謬難免。幸而如今網路發達,研究手段多樣化,但望有志於此的朋友自己去發掘了。
本文參考資料:
《對中國文化的鄉愁》,復旦大學出版社
《兩個日本漢學家的中國紀行》,光明日報出版社
《國外漢學史》,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中華名物考》,中華書局
《中國詩論史》,廣西人民出版社
19-20世紀的漢學家裡面,不能不提衛禮賢(德語:Richard Wilhelm,1873年6月10日-1930年3月2日)。
以下個人簡史搬運自百度詞條:http://baike.baidu.com/view/493598.htm
少年經歷
1879
年秋季,他進入小學學習,三年後轉入一所實科中學,這是因為他以後要接管父親的作坊。但是,1882年其父的過早去世改變了一切,他的家庭陷入困境。母親
決定讓他日後從事新教的牧師職業,這要求他轉入人文中學學習,他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雖然當時神學校的學費和普通大學一樣昂貴,但由於它是由教會基金會資
助的,因此是貧窮的青年們接受大學教育的惟一途徑。
青年經歷
1891
年8月,衛禮賢通過了「圖賓根新教神學校的入學補考」,這個考試相當於高級中學畢業考試。同年11月,他在那裡註冊入學。1895年8月,衛禮賢結束了首
次神學職業資格考試,並於11月份被授予斯圖加特修道院所屬教堂(主教堂)的牧師職位。接著,他去鄉村教區承擔了兩個代理牧師的工作。1896年初,他在
符騰堡戰時後備軍中做了短暫的替代性服役,另外還擔任了代理牧師的職位。
中年經歷
1897年德佔膠澳後
來華傳教。1899年,衛禮賢來到剛剛成為德國租借地的青島,開始了他的傳教生涯。同任何虔誠的傳教士一樣,他當時來中國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向廣大的中國
人傳播上帝的福音,但衛禮賢並不屬於那種宗教狂熱分子,他是一個對文學與藝術有著較高天賦和良好修養的人,所以從一踏上中國的土地,對於了解中華民族及其
思想與文化的興趣就遠遠超出了宗教事務本身。
興辦學校、醫院及其他各種慈善事業,通常是歐美新教會在「異教地區」開展工作的重點,這既是傳教士們日常工作的一部
分,也是其實現自己傳教使命的一般手段。衛禮賢從一開始就對為中國孩子辦學表現出特殊的興趣。1900年5月,也就是在來中國剛剛一年後,他就與新婚妻子
在一所租來的房子里為中國男孩開辦了「德華神學校」(Deutsch—chinesische Seminar),規模不大,只有幾名學生。
後來,辦學計劃得到同善會的支持和資助,於1901年春天建立起獨立的校舍,定名為「禮賢書院」
(Richard—Wilhelm—Schule),並聘請了一些中國舊文人和新式知識分子擔任教員,有學生20餘人。1903年,學校遷入新址,規模進
一步擴大。由於該校師資力量雄厚,辦學成績優異,1906年清政府賞給衛禮賢四品頂戴,他成了青島赫赫有名的「衛大人」。
在衛禮賢聘請的中國教員中,有不少是熟讀儒家經籍的舊文人,他們幾乎都是科舉出身的舉人或貢生,其中不乏飽學之士。例如平度籍舉人邢克昌,就是衛禮賢最早的經學老師,衛禮賢對《論語》、《大學》、《詩經》等儒家經籍的學習、理解及早期翻譯,多得益於他的幫助。正是在辦學和同這些舊文人打交道的過程中,衛禮賢對中國古典文化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他的漢學家生涯,也就是從這裡開始起步的。
辛亥革命後與康有為在青島組織尊孔文社。將《論語》《道德經》《列子》《莊子》《孟子》《易經》《呂氏春秋》《禮記》等譯成德文,迄今仍在西方再版發行。1920年離魯。
從他的生平經歷可知,衛禮賢對中國文化的著迷、以及對中國社會文化進程的參與之深,絕對是世間少有的。
先秦諸子的著作與思想,多通過衛禮賢的翻譯才開始受到西方學界關注。
答者專業關係,這裡著重講講與心理學、準確來說是與榮格心理學密切相關的兩部譯作:《易經》與《太乙金華宗旨》
- 《易經》
衛禮賢的《易經》譯本目前仍被認為是最好的版本之一。其翻譯過程在今天看來是難以想像的:
「首先由勞乃宣用漢語解釋文本含義,而衛禮賢則做白話筆記再譯成德語,接著立即在不參照中文原文的情況下,將德文重新回譯出來交給老師核對。如此反覆多次修改,最終確立最終譯本,又經過在重要部分注釋,才算譯本完成。」
(描述出自http://book.douban.com/review/313882)
結果就是,以異常高的質量完成了很多人認為不可能實現的翻譯。
這部譯作為西方社會提供了理解東方思想的重要途徑,而榮格則是深受其思想震撼的一位。
榮格在過去的執業經歷當中屢次體會到非常微妙的心理治療時刻:來訪者和分析師之間同時產生了一些富有意義的「偶然」,且隨著治療工作的進展,「偶然」的呈現會越來越多。榮格發現這裡面事物之間並不是以因果,而是以另一種方式進行聯繫——後來榮格將其稱為共時性(synchronicity)。而這種關係的清晰呈現,則是易占的精髓:卦象對於事物關係流轉是描述性而非因果性的,卦象呈現的瞬間即對事物興衰關係的即刻呈現。自此之後,易經成為了榮格學院里長期流行的研究項目。儘管不是全部,但相當多的榮格派分析師都會使用易經。
例如日本榮格分析師河合隼雄在其回憶錄裡面就提及當年在榮格學院學習時候用易經占卜的事情。(《給未來的記憶》河合,P277)
- 《太乙金華宗旨》
衛禮賢翻譯此書,最大的獲益者當屬榮格。從今年終於出版得以見天日的《紅書》可知,榮格被自己內心噴涌而出的各種意象折磨了十餘年而苦於無法在西方文化中找到特別好的詮釋,只好獨自苦苦探索,把自己內心的歷程寫成《紅書》,一邊描繪意象的變化,一邊嘗試從中構建自己的理論解釋。而這個艱苦的探索過程最終以榮格遇到衛禮賢翻譯的《太乙金華宗旨》而畫上句號。在這部講述道教內丹修鍊的著作中,榮格找到了心靈煉金歷程——自性化歷程在東方文化中的印證,結束了《紅書》的寫作。
後來衛禮賢在出版德、英譯本的時候,將《慧命經》一同放入,與榮格分別寫了對《太乙金華宗旨》的理解與闡釋。該書後來被重新翻譯成中文,名字叫《金華養生秘旨與分析心理學》(http://book.douban.com/subject/2982515/),近年有人再翻譯,書名《金花的秘密》
故此書在榮格學派的理論發展中屬於里程碑事件,象徵著榮格心理學在東西方文化與心理中的共性與整合。
關於衛禮賢的生平,豆瓣上面有一篇非常精彩的評述:
衛禮賢的「中國心靈」到底是啥 文/孫浩然 http://book.douban.com/review/
(初稿於2015-1-22)
明清時代的傳教士或宮廷畫家,比如南懷仁,湯若望,郎世寧
其實我還沒舉例在唐朝通過科舉做官多年的阿倍仲麻呂……
你們都太高大上,我來說說我的老師和朋友們。
我,北美歷史學phd在讀。
我的老師,80年代在哈佛讀研究生,在台灣學習,每天讀國民黨的檔案,比很多母語漢語的中國研究生讀得還快。我們初次相識在公車上,她在讀一本漢語的歷史研究,我去搭訕,才發現是自己未來的導師。
我的最好的美國朋友,本科在北島門下學中國文學,phd哥大東亞研究,明清文學,現在密歇根(北美東亞研究top10)的學校tenure track。當時我們每天在圖書館一起讀中國明清小說、話本,她是狂熱的崑曲愛好者,還在我母校上了一年的崑曲演唱,跟我講話特別愛拽文言文。總體來說,她的漢語辭彙量遠超出一般有大學文憑的國人。除中文外,還熟練掌握日語、法語、西班牙語,現在在學印度語。更難能可貴的是,身為一個學霸,她能熟練用南京話在南京泡妹子。
宇文所安,一名斯蒂芬·歐文,1946年生於美國密蘇里州聖路易斯市,長於美國南方小城,1959年移居巴爾的摩。在巴爾的摩公立圖書館裡沉湎於詩歌閱讀,並初次接觸中國詩:雖然只是英文翻譯,但他迅速決定與其發生戀愛,至今猶然。1972年獲耶魯大學東亞系博士學位,隨即執教耶魯大學。20年後應聘哈佛,任教東亞系、比較文學系,現為詹姆斯·布萊恩特·柯南德特級教授。其人也,性樂煙酒,心好詩歌。簡脫不持儀形,喜緋諧。自言其父嘗憂其業中國詩無以謀生,而後竟得自立,實屬僥倖耳。
外國人精通漢語或古漢語的人很多,著名的咱不認識,非著名的認識好幾個,中醫藥大學有能看原版周易和黃帝內經的。
鳩摩羅什
金剛經、維摩詰經等都是他翻譯成中文的。
當然還有其他譯經法師也很精通。在此不表。
我的第一任老闆,香港浸會大學翻譯學研究中心的倪若誠博士(Robert John Neather), 劍橋大學博士,博士論文是《唐賦研究》。漢學精通,精通到除了可以在文本上做研究,日常生活也已經是個中國人了。
舉個栗子,那個時候,我們在廣州出差,有天晚餐是接待方設宴,買單的時候,我老闆會搶單,給足接待方面子,一推二就之後,會適時地讓接待方把單買了……
我當時就想:這居然是英國人……
另外,他還會勸酒 orz
學歷史的人大概很容易想到「內藤湖南」先生吧~
先說個最先想到的:阿倍仲麻呂
水平:跟唐朝那些詩文大牛談笑風生
作品:《銜命還國作》
銜命將辭國,非才忝侍臣。
天中戀明主,海外憶慈親。
伏奏違金闕,騑驂去玉津。
蓬萊鄉路遠,若木故園林。
西望懷恩日,東歸感義辰。
平生一寶劍, 留贈結交人。
《望鄉詩》阿倍仲麻呂
仰首望長天,神馳奈良邊;
三笠山頂上,想又皎月圓。
回國時李白作 哭晁卿衡
日本晁卿辭帝都,
征帆一片繞蓬壺。
明月不歸沉碧海,
白雲愁色滿蒼梧。
小野妹子
水平:當過外交官
「 東天皇敬白西皇帝.使人鴻臚寺掌客裴世清等至,久憶方解.季秋冷薄,尊何如?想清悆.此即如常.今遣大禮蘇因高、大禮乎那利等往.謹白,不具.」
懷良親王:
水平:被明太祖威脅後表面不卑不亢的回信,暗中示弱,說得朱元璋很開心
臣聞三皇立極,五帝禪宗,惟中華之有主,豈夷狄之無君.乾坤坦蕩,非一主之獨權,宇宙寬宏,作諸邦以分守.蓋天下者,乃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也.臣居遠弱之倭,褊小之國,城池不滿六十,封疆不足三千,尚存知足之心. 陛下作中華之主,為萬乘之君,城池數千餘,封疆百萬里,猶有不足之心,常 起滅絕之意.夫天發殺機,移星換宿.地發殺機,龍蛇走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昔堯舜有德,四海來賓.湯武施仁,八方奉貢. 臣聞天朝有興戰之策,小邦亦有禦敵之圖.論文有孔,孟道德之文章,論武 有孫.吳韜略之兵法.又聞陛下選股肱之將,起精銳之師,來侵臣境.水澤之地,山海之洲,自有其備,豈肯跪途而奉之乎?順之未必其生,逆之未必其死. 相逢賀蘭山前,聊以博戲.倘君勝臣負,且滿上國之意.設臣勝君負,反作小邦之差.自古講和為上,罷戰為強,免生靈之塗炭,拯藜庶之艱辛.特遣使臣, 敬叩丹陛,惟上國圖之.
利瑪竇
水平:中西互譯,將《四書》譯為拉丁文、《天主實義》、與徐光啟合譯《幾何原本》、《交友論》、《坤輿萬國全圖》等
《二十五言》
物有在我者,有不在我者。欲也,志也,勉也,避也等,我事,皆在我矣。財也,爵也,名也,壽也等,非我事,皆不在我矣。在我也者易持,不在我也者難致。假以他物為己物,以己物為他物,必且倍情,必且拂性,必且怨咎世人,又及天主也。若以己為己,以他為他,則氣平身泰,無所抵牾,無冤無怨,自無害也。是故凡有妄想萌於中,爾即察其何事。若是在我者,即日:「吾欲祥則靡不祥,何亟焉?」若是不在我者,便曰:「於我無關矣。」
欲之期期於得其所欲也,避之期期於不遇其所避也,故不得其所欲,謂不車焉;遇其所避,謂患焉。藉令吾所欲得,惟欲得其所得之在我耳;吾所避,惟避其所不遇之在我耳;則豈有不幸而稍為患哉!爾冀榮祿、安佚、修壽,爾畏貧賤、天病、死喪,固不免時不幸而屢患也。
還有湯若望、南懷仁、郎世寧等等,在天朝做官中國話說個磕磕巴巴怎麼好意思上朝啊
綜上,日本人文言文水平都還尚可,手邊沒資料,原文是上網搜的,有不對的請指正
說一個我們語言學的吧:韓禮德
青年時期在倫敦大學主修中國語言文學。
1947-1949年在中國北京大學深造,導師為羅常培。
1949-1950年轉入嶺南大學,導師為王力。
回英後又在劍橋大學學習。
1955年完成了用中國14世紀北方官話譯述的《元朝秘史》一文的語言學分析論文《漢語元朝秘史的語言》而獲哲學博士學位。
日本三家詞箋注
作者:(日本)森槐南 (日本)高野竹隱 (日本)森川竹磎 合著者:張珍懷
森槐南(1862—1911),日本明治時期著名漢學家及漢詩詞作家,名大來,字公泰,號槐南小史,通稱泰二郎,別號秋波禪侶。生於名古屋,十三歲能作漢詩,十六歲即在刊物上發表填詞(見下《南歌子 春夕》),同年以所撰傳奇《補天石》示黃遵憲,黃贊之曰「真東京才子也」,且為《補天石》題詞云:「此作筆墨於詞尤為宜,若能由南北宋諸家,上溯《花間》,又熟讀長吉、飛卿、玉溪、謫仙各詩集以為根柢,則造詣當未可量,後有觀風之使采東瀛詞者,必應為君首屈一指也」 從黃遵憲的評語了看來,可知槐南少年時所作詞已頗為精鍊了。他一生填詞時間僅十餘年,但他在日本詞學史上,自是「首屈一指」的詞家。由於其父森魯直為詩喜歡王士禛,槐南幼承庭訓,早期之詞也頗有父風。 由於他二十歲以後隨侍其父與清駐日使館隨員交遊,在倚聲酬唱中自然受到晚晴詞派的影響,如他二十一歲所作《滿江紅 秋懷次韻》(詞見下)、二十三歲所作《國香慢 》(詞見下)。二十四歲所作《綺羅香》(詞見下)等長調,有的自抒懷抱,有的感嘆德川氏霸業淪亡,激楚蒼涼,沉抑綿邈,頗似晚清詞的意境。 槐南在二十七歲是受到當朝首相賞識,就由修史小職員擢升為內閣二等秘書。從此,他終日追隨達官左右,無暇填詞,即使後偶有所作,亦較前遜色。 森槐南其唐詩及中國古典詩格律研究,日本學界至今奉為圭臬;於中國戲曲、小說研究,亦稱大家。所作漢詩詞蒼涼開闊,韻致悠長,頗具欣賞價值。
野竹隱(1862—1923),漢詩人,名古屋生。名清雄,號竹隱,別號修簫仙侶、白馬山人。從佐藤牧山治經學,從森春濤學漢詩,與春濤子槐南為莫逆。初為詩學厲鶚,後森槐南邀其填詞,二人酬唱甚多。晚年居京都,任伊勢神宮皇學館教授。
森川竹磎(1869-1917),東京人,明治、大正年間漢詩人。名鍵藏,字雲卿,號竹磎,別號鬢絲禪侶。生於德川幕府藩臣世家。初學溝口桂嚴、馬杉雲外等人,旋入森春濤門下。18歲為鷗夢吟社刊物《鷗夢心志》編「詩餘」專欄,後創辦《詩苑》。工於填詞,與森淮南、高野竹隱相唱和。其《隨鷗集》時稱為「填詞之再興」。以詞學研究著稱,對傳統詞譜有所批評,遺著《詞律大成》。
認識的有chad hansen,現在是港大榮譽教授,以前是港大中國哲學系主任。。。翻譯過兩次道德經。有幸上過他的一門課,各種資料信手拈來orz.....
我答一個史學界外的日本人,田中芳樹!
他是日本科幻小說作家,最著名的作品是《銀河英雄傳說》。有人將他和金庸相提並論,說他倆是亞洲通俗文學雙璧。
他饒有興趣為中國歷代武將排了名,寫成《中國武將列傳》。根據中國歷史創造的小說《長河落日》(從秦良玉到岳飛)、《紅塵》(宋金興旺錄)、《海嘯》(崖山海戰)、《奔流》(鍾離之戰)、《鳳翔萬里》(花木蘭)。還翻譯了《隋唐演義》、《岳飛傳》、《楊家將演繹》、《鄭和航海記》。
他的歷史小說旨在讓讀者以輕鬆愉悅的方式了解歷史和人物,所以文學價值和傳播學價值應該大於史學價值的。可以說如果沒有田中芳樹,連很多中國讀者都不知道歷史上還有陳慶之這號英雄。本喵也是在看了《奔流》以後才知道還有中山王元英這樣的風流人物。要說傳播中國歷史文化,他應該算其中一號人物了。
意呆利的利瑪竇呀……
有點看不懂這個問題。就好像作為一個外國人能掌握一門東方語言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一樣。
比爾·波特。比較出名的書是《空谷幽蘭》。還英譯了很多中國古詩,聽說翻譯得很好。我覺得已經很厲害了。
幾十年前有一位中國和尚名字叫做宣化上人,在美國弘法利生,有一些美國人追隨他出家的,比較出名的有恆朝法師和恆實法師。因為佛經都是古大德翻譯的,每日念誦研讀甚至背誦,這些美國和尚漢語水平都很高。二位在三步一拜的過程中寫的日記叫《修行者的消息》強烈推薦。
伊維德,荷蘭人,通曉元明俗文學
宇文所安,美國人,通曉中古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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