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過幾乎要死去的重病嗎?這段經歷對你的人生和心理有什麼影響?

我好像看到中學校友的回答了


先天性心臟病,醫生說不手術活不到成年,手術有一半的可能死在手術台上。
父母怕出事,沒讓我做手術,小時候把醫院當成家,同病房十二個先心的小孩,我離開醫院的時候死得就剩兩個,除了我另一個不知道近況如何。很多孩子睡前還在和我一起玩耍,我一覺醒來人已經送入太平間。
到我讀小學的年齡,父母覺得與其這樣讓我痛苦地苟活,不如讓我開開心心享受同齡人的人生。於是徹底放棄治療,離開醫院。

從小學開始踢球,跑步,學跳舞,運動能力比一般的孩子還要強,100和400米在運動會中甚至得過年級第一,只是耐力比較差。國標舞得過很多獎,還有機會成為專業的舞蹈演員。
初中踢球的時候,發病昏迷過一次,失去知覺後鼻子磕在台階上鼻骨骨裂,昏迷了幾十秒就醒了,鼻骨長好後,原本就比較高的鼻子反而變得更加挺而直,因禍得福。
至此以後平安無事,從小我沒認為自己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我父母也從來沒有因為我有心臟病而阻止我去做什麼事情,我很少跟朋友說我有先天性心臟病,除了一年一次徹底的心臟檢查,我的生活一切與正常人無異。

當年被醫生斷言活不到十八歲的我,早已經成年,在一個不錯的大學度過了本科和研究生生涯,在北京獲得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有一個相戀七年的女友。父母健在,家人安康。
最近幾年的體檢,醫生說這是他見過最好的情況,房室壁都沒有增厚,心臟沒有變形,唯一的病理現象就是瓣膜關閉不嚴導致的雜音。因為我的病情異常穩定,甚至青春期時一直在好轉,醫生說有很大把握這一輩子我都可以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正常人可能不太能理解,自由自在的生活,能繼續踢球跑步,繼續打網球,甚至跑馬拉松,不用時刻遭受死亡的威脅,對我而言已經是上蒼的恩賜。

我很感謝我的父母當初做出的決定,也很感謝他們多年以來對我的放任,時刻鼓勵我不要因為這個病而放棄夢想和人生。從小就經歷了死亡,親眼目睹了很多的死亡,相比於同齡人,我對生死的感受更加超脫,也更加想好好的活著。


大一感染胸腔積水(肺結核的一種,不傳染),開始的一周以為是重感冒,拖著了。然後一周多呼吸困難不能吃東西,兩個多月小心翼翼地護理,期間多次見到人在抽胸腔積水的時候休克,那時候真以為自己要掛了。這一次要掛的經歷,對我影響頗深:
1.真正懂得患難見真情
患病期間,我的老鄉,關係再一般的都去看了我一次,尤其一個平時我很不待見的,經常借我錢不還然後還繼續借的人,在這段時間內多次乘公交一個多小時去陪我,借我電腦,並數次睡在病房裡。高中幾個朋友沒辦法來武漢看我,幾個人竟然湊錢給我,十來個人湊了一千多,給那時候困難的我很大幫助(尚未告知父母),一輩子記得他們的恩情,也因此愛他們一輩子。與此相對比的是:大學同學中,僅兩個舍友送我去醫院陪我一次,給我送物品去過一次(感謝他們),其餘班上年級所有朋友、同學,包括那時候每天在一起上課吃飯的我以為我們是非常好的一個「朋友」從未去看過我(路程一小時左右,打的半小時)。 自此:我再未將他們視作朋友,僅是熟人,關係不錯的人,同學等關係。
PS:我人緣算不錯的(個人有這個自信),這些人應該是怕感染,雖然我告知他們不傳染,但民間普遍認為該病傳染,我懷疑是輔導員或班長做了類似的囑託,當然我從沒問過。
2.收穫了我的初戀。
一個才認識不久的朋友經常去看我,因為第一點類似的原因,很感動,於是我們走到了一起,雖然後來證明僅僅感動的愛情是要不得的。
3.再次體會到父愛如山母愛如海的道理。
病情好些了之後告訴父母事情,因為當時經濟已經支撐不下去了,然後也不可能一直瞞著。父親乘坐一輛很破的車顛簸了一夜來看我,然後父親告訴我,媽媽得知我病情後到我父親出發來看我前一直哭。我給媽媽打電話,第一次聽到那種哭的嘶啞了的聲音。數年後朋友英年早世。我再次看到了類似的場景。一個女強人的母親哭泣到沒有眼淚可以流下來,哭泣到聲音嘶啞說不出話了。一個平時被描述為稍顯懦弱的父親處理後事,一滴淚也沒流,直到見到他兒子屍體的時候。他在兒子面前的表現會讓你從心裡覺得,這個男人的天空已經塌了。他是為了扛起自己女人的天空才故作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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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愛情、親情,這就是我人生最看重的東西,這次生病,我都有收穫


10歲左右,鼻咽癌晚期。
竟然覺得住院的其間很幸福。
當時放療/化療竟然也不掉頭髮,並且沒有厭食的情況發生。(小孩子的心境可以戰勝一切)
認了乾爹乾媽。成為了各個療區的開心果,現在腦海中還記得好多人的模樣,估計好些也再也見不到了。
不記得自己怎麼好的,印象中化療的結果挺好的,放療之後有一段時間病情加重,我也沒什麼感覺。最後好了。不知不覺又活了10多年了。
反倒是現在身體不舒服了,總會想是不是要複發。長大後的心理陰影挺大的。同學問身上的疤怎麼回事,沒怎麼說過實話。

病好了之後不知不覺學習成績就變得很好。變得在父母眼中懂事了,他們也從來不跟我發脾氣。現在有一種心態是:我不是個正常人,上帝不會讓我死,他在跟我開各種玩笑,主觀感很強。更希望自己過得快樂,對富貴,不那麼在乎了。


我看完了上面的所有回答,大家說的都是克服了困難。只有我要說的是一個被病痛打敗的人。

看到這個提問我仔細的想了一下,發現其實我的病對我影響還是很大的。

我生的病不會痊癒,十年來從未有一刻停止過疼痛,只是程度不同。
除去卧床不起那種極端情況,最低最基本的程度是每個動作,每次呼吸都會痛。但是如果我不說,別人就看不出來。應該有超過三年沒有抱怨過了。我的丈夫,或我身邊最親密的朋友,也都不知道我一直在忍耐這種疼痛,他們甚至已經忘記了我有一種病。

我覺得這個病痛改變了我的性格,因為習慣了生理的不適,就也習慣了心理的不適,變得極其善於忍耐。我好像越來越少生氣,也不怎麼悲傷,笑點卻特別低。幾乎變成了自己的旁觀者。
舉個簡單的例子:我的手機,軟體有問題,每隔20秒鐘就會跳出一個窗口,需要點一下確定,否則就無法工作。而且它的屏幕也早就摔碎了。我居然還可以用它看幾個小時的電影。就這樣用了大半年,也不覺得需要換。直到前些天,一個朋友用我的手機看一個兩分鐘的視頻,然後非常驚異地問我是怎麼忍受它的,我才意識到那是一個令常人崩潰的手機。

我也有過一個階段,像其他回答里的許多人一樣,對於自己還能活著很感激,對死亡的看法也比較積極。甚至還有一個階段為自己驕傲,患上受折磨的病痛還能堅強面對之類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厭倦的我也不記得了。常覺得生活得如墜夢中,卻不是個好夢。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非常冷漠,有時候別人向我抱怨的一些事情,我常覺得「那算個事兒嗎?」但同時又非常細膩,能夠覺察很多種情況下,大多數人無法覺察的快樂和痛楚。日常生活中我是一個幾乎完美的朋友,我溫柔真誠,而且很有幽默感(我想那是因為絕望)。因為我依靠為別人而活地活下去。如果為了自己而活,我就一點動力都沒有了。

有段時間吃一種葯,它能止痛。我度過了一段比較愉快的時間。但是憑我久病成醫的直覺,我覺得這麼厲害的葯一定有其他的影響,就自己停了。去年去檢查身體,醫生告訴我卵巢功能減退,詢問我的病史,並把吃那種葯的病史在病歷上寫「一年化療史」。通過後面的檢查,發現它並未真正影響我的生育功能。但另一方面,如果真的因此成為不孕患者,我懷疑自己也不會感到格外難受,我的心可能會說:「哦,好吧。」

開頭說到,我雖然還活著,但應該是已經被病痛打敗了。像是被燃燒過的東西,雖然形狀還可保留,但只要再碰一下就會變成灰燼。

就我們無數次受到的教育來說,從精神上被擊垮是一件可恥的事。但所幸從未向人說起,更沒有給別人添麻煩,並且還是努力做了些對別人有益的事。我想我不是個值得尊敬的人,但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我雖然已經結婚,卻過得越來越像單身,在婚姻里不再期待任何幫助,也付出得越來越少。所幸他毫無察覺,反倒似乎很享受這種不被要求,互不干擾的自由。
個性的變化,和對自己物質生活的一再精簡[已經漸漸把自己的衣服鞋子書還有過去覺得很珍貴重要的紀念品都快要扔光了],可能是因為我一直在做隨時去死的準備。

也許也可以說,我找了一個借口,把自己的怯懦和懶惰都推到了病痛上。
總之無論如何,我大概是很絕望的吧。常常對自己說:「又活滿了一天,明天也要加油啊」。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要竭盡全力了。
但是我不願意自殺,因為我有很多在乎的人,不想讓他們難過。但如果我死得自然一點,相信大家也可以很快投入到沒有我的,火熱的生活里。因為也經歷了幾次很重要的人的死亡,發現自己也並不是非常痛苦。

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去推開車流中間的小孩,或者愛上一個不可能的人為他而死之類的。大概會覺得很感激吧。怎麼說呢,好像被長壽拘禁了。

可能會有幾位知友能猜到我是誰,懇請你們不要說出我的名字。我知道自己說了一點比較少見的事實(因為絕望的人大都不表達),這一篇對我來說是極其隱私的。從正文里您也可以看到,我從沒真正談論過這件事。


大三剛開學時,突然查出腎衰竭…還是第四期!頓時整個人崩潰,然後每天大把大把的葯,每周都要抽血檢查,定期還要各種B超,就這樣一直熬到大學畢業…身體是越來越虛弱,晚上睡不著,三餐吃不下,呼吸困難,虛弱到動一下都耗盡全身力量。當時的想法就是躺家裡等死算了,開始拒絕治療。最後被我爸強制拉到醫院輸了幾次血,透了幾次析,漸漸胃口好些,開始吃的下東西了,人也可以起床走動,就這樣過了2到3個月。靠關係得到一次腎移植手術機會。做完手術,可能是手術太急著做了,康復的很慢,貧血,肌肝一直降不下…白細胞一直多,肝功能受損,發燒,麻醉後的腰痛,醫院蚊子多,手術後胃口超好,超容易餓肚子,但吃藥後前後1個小時不能吃東西…這日子持續1個多月…期間病房的病友陸續出院,我大概比一般人多住1到兩個月。

出院後貧血一直沒好,又是各種檢查,做了穿刺,啥結果都沒有最後又住院幾個星期院,打了一個月的丙球加上運動回復的…


這幾年依然以葯為生,離不來醫院。但也算是穩定一點了…至少爸媽是這麼認為的就好…

活這麼多年還讓爸媽這麼傷心這麼難過才是最痛苦的事…當時一直痛恨自己,還很傻逼跟他們說讓我走算了…
現在活過來。日子還是這麼過,雖然麻煩點。至少讓爸媽好過點…


【壹】
97年9月底,15歲,讀高二,狂熱的愛踢球。
第二天學校就要開運動會了,頭天傍晚回家吃晚飯,吃完後想蹲大號,無意間摸到自己的蛋蛋,我靠,怎麼變得又硬又大。
沒當回事,別著腿去上晚自習,特別困,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課間休息,和幾個朋友到廁所,展示自己腫脹的蛋蛋,一陣亂笑。
同桌很懂行的給我說,這是疝氣,他爺爺就得過,得動手術。
於是,請假回家。
到家時大哥哥正在看十強賽,我竟毫無興緻,獃獃得將自己的癥狀告訴了晚歸的父親,等待第2天由他帶我去請假、找我大伯(內科主任)去看病。
第2天,在大伯醫院,平生第一次被化驗尿,後來的一年裡,我的尿不斷被接走,送進化驗室。
結果出來,尿蛋白4個+號,初步診斷是慢性腎病。
此時,腿部已開始浮腫。
在大伯的醫院住了幾天,白天吊水,晚上回大伯家休息。吃飯時,飯菜里開始一丁點鹽味兒都沒有。
幾天後再驗尿,仍是4個加號,決定去醫學院附院檢查,確診:腎病綜合征

【貳】
第一次住院,6張床的病房,幾天後,病房中死去一人,感覺自己離死亡好近。
各種檢查,各種吃藥,用上了激素,身體像吹氣球一樣,快速變胖,120斤變成了210斤,皮膚上開始出現激素紋,尿蛋白加號不見下來,至少3個以上。
爸媽決定,媽媽請長假專心照料,爸爸回家工作、照顧弟弟。
一個月,病情沒有任何轉好跡象。
回到家鄉繼續住院,吃中藥,依舊浮腫。
因為打吊瓶對病情沒什麼實質性幫助,於是回家靜養。
醫生囑咐必須卧床休息,於是就天天賴在床上,吃藥吃飯看書聽收音機,激素讓我特別能吃,又不運動,只能繼續變胖。
寒冷的冬天,爸爸默默承擔壓力獨自痛飲暈厥又醒起,媽媽清晨拿著裝有晨尿的化驗瓶騎自行車去化驗,弟弟早放學為了不麻煩父母去接自己頂著暴雪獨自回家。
我感受到家人堅韌的力量,為自己的拖累默默流淚。
那年春節,全家第一次沒回爺爺奶奶家,把電視搬到我的卧室,草草度過了除夕。

【叄】
過完年,爸爸決定去省城最好的醫院,賭一次。
當聽說入院要先交8000押金的時候,他頓了頓,朝窗口輕聲說,先給3000讓孩子住下,我回去拿。
在省城住了又1個月,做了當時能做的各種檢查,不見好轉,黯然回家。
又住進家鄉醫院時,已是98年初夏,醫院內科的各位住院大夫,都和我們家熟絡了。
不幸的是,各種中西醫治療後,病情並未見好。
大夫手指按壓皮膚,窩窩出來,良久,窩窩還在。
這表明,浮腫還在,尿蛋白沒有降下來。
長達一年不見任何效果的治療,讓全家近乎絕望。
父親在面對勸服他放棄的大伯時,竟然動了手。
一切,都籠罩在灰濛濛、靜悄悄的福爾馬林味道里。

【肆】
機緣巧合,老爸單位同事回鄉時聽說了一個偏遠縣城的大夫,有偏方。
病急亂投醫,我們去了。
病房是茅草屋,在這個縣城的一個中醫院裡,外包給這位據說犯有重婚罪但會自製中藥丸的於大夫。
陌生的縣城,老媽陪著,老爸不放心,每個周末都來看看。
每天依然是看書,聽廣播,打針,呆著,吃藥,睡覺。
神奇的事開始發生,尿蛋白的加號開始減少,慢慢的,尿蛋白再複查時,沒有加號了。
我能記起自己在那個陌生的縣城裡,第一次跟媽媽去買菜、第一次到書店買的兩本書--《牛虻》、《莎士比亞著名喜劇六種》、第一次跟爸爸去逛古玩市場買的字畫、第一次幫媽媽用煤球煲湯、第一次做蹦蹦車給弟弟買禮物的所有場景。
我們病房的旁邊,豎著一個扁鵲的雕像。
現在想來,他還在微笑。
後來的每一年,我們都會去感謝於大夫,直到後來他渺無音信的搬離那座城市。

【伍】
98年9月,整整一年,高中來電說再不返校,就取消學籍了。
9月底,回到高中,跟著97級讀高二,好多球友和以前班級的人來看我,像進了動物園圍觀動物一樣。
而我,卻很淡然了,當然,也不知道該和他們說什麼。
之後我的成績開始轉好,從以前班級倒數5名變成中上游,尤其是語文、政治和歷史,或許是由於看很多書的緣故,有了很多感悟,成績趕了上來。
病情,之後從未反覆過!

【陸】
後來,2000年我考上本科,2001年開始和現在的老婆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2004年考上公務員,2008年辭職到上海,2009年和相戀8年的女友完婚並在上海買房,2013年兒子出生。

【柒】
如果問起那段經歷對我的人生和心理有什麼影響?我能想到的是:
1、珍惜和感恩。珍惜生命,感恩家人,珍惜眼前人。
2、淡定。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遇事,能看開點兒,就看開點兒。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真的,沒人在為別人而活。
3、堅持。如果你有目標,記得堅持。
過幾天就是兒子周歲生日了,全家會小聚一把。其實在心底里,我早已對他們說過一萬遍:「我愛你們」。


2007年,高中畢業考上了外省的一所大學。


其實當時自己所在的市大學也很多,卻不知道為什麼要賭氣偏偏不願意留那裡,可能因為高考失利,不想面對之前的同學吧。

在大學的初期時候簡直意氣風發,考試成績在全院都是排前面,校學生會,院團委,科協都是參加得很開心,認識不少大神。據說還有一個男生準備跟我表白(這是後話)。突然有一天因為拖拖拉拉兩個星期沒好的感冒而咳嗽出了一點血,然後發現臉上長了特別多疤痕一樣的水泡,作為一個女孩子,當時的我特別害怕,感覺自己都毀容了。拖拖拉拉兩個星期一直以為是感冒。


後來實在是受不了了,然後趁著某一天上課的時候跟我們老師請了假,一個人出去找了一個當地最大的醫院去了。想找個醫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也剛到那個城市三個月,總共出過一次校門,而自己學校又離市中心特別遠,基本就是在偏遠郊區了。

我當時生著病,完全不認識路,坐錯了一路公交車,繞了很多彎路,才找到那所醫院。


一個人挂號,等醫生,所有的都是一個人,周圍全身不認識的陌生臉孔。看什麼都暈沉沉的。

等到醫生看了我的癥狀之後,他臉色很難看,看著醫生表情你們嚴肅,我心裡很害怕。為了打破沉悶的環境,想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就笑著問醫生,我不要緊吧,我還是翹課出來的呢,老師還等我上課呢,嘿嘿。

醫生臉色很難看,說了一句,你上不了課了,我覺得你這個是個大病,得現在馬上住院。


就在那個時候,我第一反應是說,不會的不會的,我身體一直很好的,從小到大都沒有生過什麼病。 我強撐著笑臉跟醫生說,不行,我還要回去上課呢,然後就要走。我當時心裡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嘩啦啦的有些東西正在大片大片的破碎。我當時很害怕,卻要笑,其實我感覺我都快哭出來了,不知道該做什麼。

醫生說,不要開玩笑,你先去抽血檢查一下,現在這個情況得儘快通知家人。然後給了我一堆抽血驗各種指標的化驗單。我第一次自己來醫院,其實我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我拿著抽血單子還有其他單子一路磕磕碰碰去交費走程序抽血。


由於生病沒胃口一直沒怎麼吃飯,抽血的時候護士費了好大勁才抽出勉強夠的血。抽完血之後我都累得不行了,大冬天的我出汗了。之後我就是等化驗結果。我就在那坐了三個小時,又累又困又暈,但是我一個人,周圍都是陌生人我又不敢睡覺,強撐了三個小時等了三張化驗單。我拿到單子看不懂這三個單子檢查了什麼,我只是害怕它們驗證了那醫生說的,我希望醫生看錯了,然後這三個單子可以告訴他,他看錯了,看,我不是什麼大病。

可是,生活很殘酷,不是童話故事。結果,醫生還是讓我立刻住院,說,目前來說他們醫院也治不好我,先住院,再商量怎麼辦。說我現在很危險,隨時會身體機能衰竭而死。我很害怕,說我等會再來。就匆匆忙忙離開醫院了。

出來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完全不知道該坐哪路公交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手裡只有三張剛剛檢驗的化驗單。我覺得前所未有的無助。


那時候學生,還沒有智能手機隨時地圖定位。我看著黑黑的天空,街上人來人往,華燈初上的街道,我的心卻沉到了最深的黑暗。我腦子裡就一直想,我才剛剛十八歲,我要死了嗎?剛剛那已經是這個市最好的醫院了,他們說治不好我。

我打電話給舍友問回學校的公交,可是說著說著手機居然沒電了。倒霉事情一件接一件。

真是不知道我當時是運氣好還是命不該絕,我居然看見了一輛小巴,就是那種比較長線的公交車吧。我依稀記得我第一次出學校的時候記得他們的路線經過我們校門口,我就想也沒想居然就把它攔下來了。可能我當時病殃殃的樣子有點嚇著售票員了,她還特地給我讓了一個座位,然後我就在車上睡著了。一路睡得非常非常死,感覺什麼都不知道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她喊了我下車,也沒收我錢。我當時在心裡默默感謝和祝福了司機和售票員無數次,希望他們好人一生平安。因為他們原本路線在我們學校是不停車的。下了車之後我就在學校門口站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回宿舍之後,我給家人打了電話,決定回家裡所在的市,家人也都難接受我生病這個事情,因為根本沒聽過我的病的名字,也不知道到底多嚴重。只是聽我一直哭,他們覺得很慌。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東西離開宿舍了,跟宿舍姐妹們道了別,她們一一抱了我之後,都希望我早點回來,我現在還記得她們當時每個人送我的樣子,可是沒想到再見她們都是兩年後的事情了。


就這樣我一個人坐上了回家的火車,十三個小時的車程,全程都是難受,噁心。因為臉上難看的疤痕和水泡,我戴著口罩所以呼吸也很困難。這十三個小時硬座簡直是煎熬,後來我爸爸總是埋怨我怎麼當時不買卧鋪。卧鋪很充足。火車上不敢睡覺,因為生病,怕睡太死坐過站,火車凌晨五點到了,那時候已經是冬天了,五點天特別黑。我就在火車站等家人接我,結果因為其他原因,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我也不知道那三個小時怎麼熬的,我在一個小花壇上坐了三個小時看天慢慢由黑變蒙蒙變白。頭還是還暈沉沉的。期間遇見一騙子,說沒錢買火車票,我給了他100塊錢,後來旁邊賣早點阿姨提醒我說那人是騙子,我哦了一下。我覺得我當時沒思考能力,本能就給了。騙子也好,估計也得回家養孩子,希望他不要走上其他絕路,害了別人。


之後回家的事情,就是各種檢查,住院,打點滴,記得當時一個很有名的教授跟我說,你這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世界醫學都沒辦法給你根治,只能吃藥,緩解,或許以後研究出來治療方案了,就有希望。我當時聽了這番話,沒說什麼,只是把眼睛閉上,哭了。沒有聲音,就是不停流淚,不想看任何東西。我才十八歲,這是一個姑娘多好的年齡啊。我心裡很難過,卻什麼都不想說。


住院期間接了很多同學的電話,他們都很關心我,我也開始冷靜下來接受這個事實了,開始安靜配合治療,不管是做任何檢查,抽骨髓,骨穿,腎穿,小型化療,升白針(化療白細胞減少,要打這種增加白細胞的針,可它的副作用是,吐,吐得我黃疸水都出來了)。曾經病危的時候醫院也下過不少病危通知書,說治療沒有意義,病人白白承受痛苦。可父母不願意放棄。治療還使用了大劑量激素治療,本來不胖的我變成個大胖子,我自己都感覺自己丑得不想見人。打激素的副作用,失眠,焦慮,曾經兩個多星期就斷斷續續睡了幾個小時,晚上別人都睡了,我卻大半夜在病房打掃衛生……等天亮,然後等天黑。


這樣整整兩年,我病情才穩定下來,但是大劑量激素副作用很明顯,我變得很難看,臉上有很多色素沉澱,肥肥胖胖的,頭髮也掉得特別稀少,簡直就是個醜八怪了。不過我後來居然選擇在病情穩定後回大學讀書,這個決定,父母不是很同意,擔心我去外省病情複發,可是我很堅決,覺得如果不讀書,女孩子沒有多大出息。我當時那種情況居然還想要出息。。。
後來如願以償辦理復學手續,重新開始大一生活。開始,真是跟不上大家學習,畢竟掉了兩年,但是我真是很勤奮啊,高數跟不上,忘記了以前學過的公式,定理,我就在自習室認真看高數課本,做筆記,一天自習時間超過八個小時,筆記有兩個厚大筆記本,工工整整,我從來不知道我有這麼勤奮,不知道我可以這麼勤奮!
後來,學習慢慢趕上了,大二開始拿獎學金,學校的,大三拿了國家獎學金。在學校認識了很多朋友,感覺曾經生病住院的經歷,那些陰霾在學校的生活改變下,也沒有了,我感覺生活變得輕鬆陽光了很多,更高興的是我病情很穩定,基本就跟沒有生病一樣,除了體質特別弱。對於一個女生來說,更高興變好看了很多,168的我,生病時候曾經160斤,大三時候才105斤 ,簡直就是脫胎換骨。生了一場病,我覺得我變得特別寬容,對人都特別珍惜,不管什麼事情,我都能挺樂觀的面對。大三下學期交了一個男朋友,算是我主動的,因為我覺得他真的很適合我,兩個人特別有默契,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當時覺得很美妙。兩個人在一起也是很開心。還有很多就不說了,就是校園戀愛啦,當時是覺得以後一直這樣也挺好的。可是他跟家裡人說了我生病的情況,然後就遭到了極力反對,他跟我說,他家裡人要跟他斷絕關係。我當時有點懵,我真的很想跟他家裡人談談,因為我覺得我挺好的,除了生病這個沒辦法改變的事實。不管性格品性,我覺得我可以讓他們看看我多好。可我男朋友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跟我分手了,我挺痛苦的,第一次很恨生病這件事給我帶來的影響,我討厭自己為什麼有病,為什麼治不好。我傷心哭了十幾個小時。後來我求過他說,要不咱畢業再分手吧,我不留在這個城市工作,(男友保研,還要在這個城市讀三年)。我是真捨不得分手。他同意了,可是卻總是很多事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讓我我覺得難過,後來,我就認認真真分手了,他也沒說什麼。分手的時候大四下學期了,兩個人在學校也再也沒見過了沒說過話了。畢業時候,我遇見了現在的男朋友,我沒有刻意隱瞞他生病的事情,他主動跟我說過他知道了。我擔心說,家人不同意,不會有結果的,他說,如果他要娶我,誰也攔不住,我那會兒特別感動。其實在大四最後一個學期,與之前分手的那段期間,我病情不太好,不能走路了,都是現在的男朋友陪我,騎車接送,陪我畢業設計各種事情,如果沒有他,估計我會死。雖然我每天都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滿不在乎一樣坐他自行車後面。好像沒有他我也無所謂一樣,其實我真的,沒有他,有時候根本一步都走不了。每次看見我能走的時候,其實我都是出門前吃了很多止痛藥。。。


每個生病過的人都會有段特別特別難熬的日子,感覺生活沒有希望,感覺老天不公平,感覺為什麼偏偏是我,其實這些念頭,我也想過,但是很少很少很少,幾乎就一閃而過,然後笑笑自己傻。其實沒有什麼,肯定會有人得病,而且很多很多,落自己頭上來,只能說自己很特殊哦。

我也不說雞湯話了,所有的這些苦日子都得靠自己熬,你除了堅強,忍耐,努力等到好的那一天, 你別無他法,苦難並沒有什麼值得追求的價值,覺得經歷苦難了,自己就了不起了,強大了。其實並不是。你經歷過去了,就只是一段經歷。對於苦難,你就是得熬過去,然後才可以從容,淡定,微笑的站在新生活的門口。


希望所有人都可以。 願所有人都健康。


補:

後來我跟那個男朋友也分手了,難過,心酸,痛苦,都肯定很多。

但是其實不說難過,不說影響,生活就是還得繼續。

每個跟我分手的男孩子都是跟我說,對不起。可我很無奈,很難過。每次我以為我這條飄飄搖搖的小船找到個可以依靠的小岸,可以免我飄零,免我不安,結果最後他們都是說,對不起,你不能在這了。我只能又回到茫茫大海里漂蕩,流浪。


但是,畢竟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雖然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很渴望有人疼,渴望一生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是,生活不是童話啊,我還沒有遇見這麼好的王子,嘿嘿。

所以沒有王子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還是要繼續好好生活的,希望父母不為自己擔憂,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生活,倘若不能遇見一個照顧自己的人,自己也可以照顧好自己。父母也會安心很多。


手機碼字,太亂,心情有點小激動,分享一下,其實我也沒跟別人說過這些,先匿好了


初中的某個冬天,因為病毒性感冒得了心肌炎,記得特別清楚,每天中午的《今日說法》一結束,我就開始心慌,每天都是這樣的循環。後來對照手錶發現這樣的循環竟然能夠精確到秒。上午還是好好的,那個特定的時間一到,立刻暈倒,心悸噁心。後來絕望到每天中午吃完飯,自己關上房間的門,閉上眼睛等那刻的到來,不想讓家人看到自己一臉頹然的樣子。因為打針治療,休學在家。日復一日的被心悸折磨。治好後沒有再犯過。但是通過那次的心肌炎,我特別懂得照顧自己,照顧身邊的人。更明白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有了感冒千萬不能拖,等到形成病毒性的,侵略到某個器官並形成炎症的時候 就不是小感冒那麼簡單了。 那時候我以為心肌炎是個小問題,但是看到醫院裡有個和我一樣病情的女孩因為情緒激動掛了,我當時差點嚇尿。。暴脾氣從此收斂了很多。 。


得過
對心裡表示沒負面影響
基本等同於顛覆了人生


兩次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第一次是兩歲半左右的急性喉炎。我從小體弱,這次應該是傷風之後引起的。起先是高燒40度一天一夜,期間曾經燒到42度,老爸說「體溫計的刻度上限你都超了」;然後根本沒法喘氣,憋得要死。當時在濟南市兒童醫院,醫院給下了病危通知書,死活不同意打吊瓶,無論家人如何勸說懇求都不行。僵持到夜裡12點多,老爸急了,拿大衣把仍在高燒中的我裹起來抱在懷裡,衝出兒童醫院就拚命往省立醫院趕。隆冬臘月的天里,從兒童醫院到省立醫院騎自行車只騎了5分鐘,到了省立醫院,那邊的大夫馬上打吊針輸液,推退燒針,物理降溫等等一系列做下來,體溫終於降下去;也加了舒張氣管的葯,打了激素,慢慢的終於能喘動氣了。急性期過後又住了一個月的院,最終痊癒出院。據當時省立醫院的醫生講,再晚來半個小時,我就掛了。這是第一次撿回一條命。

第二次是5歲,剛在老爸工廠(濟南第二製藥廠,吐槽一下,自從1997年宣布破產以來到現在20年了還沒破完,工人解除勞動合同的手續無法辦理,工資社保到現在一直斷著,處於無人管理狀態)澡堂洗澡出來,逞能從四層台階往下跳。結果落地的地方有沙子,我滑出去,後腦勺正好磕在台階角上,頓時鮮血直流。用換下來的襯褲托著頭,幾分鐘就已經濕透,血還在流。然後老爸馬上叫救護車送到省立醫院(其他地方已經不敢去了),於是急診處理傷口。止血並縫合。好在一下午就包紮好了,到現在後腦勺還留著一塊疤,不長頭髮。據醫生講,再往下2 cm,就很有可能傷到腦幹,我就掛了。這是第二次撿回一條命。

感謝老爸,感謝山東省省立醫院,感謝當年省立醫院中醫科著名的中醫王傳吉大夫和兒科哮喘專家馮益真大夫。

PS:當年王傳吉老先生最拿手的就是兒科的呼吸疾病及退燒,只要一副葯就見效,一般三副葯癥狀就基本消除,再有三副就痊癒。所以人送外號「王一副」。知網上現在仍然可以查到王爺爺的文獻。而且王爺爺當年的醫案現在網上也能搜索到一部分。王大夫是山東第一批入選中醫名醫的山東22位中醫之一。山東22人_ 中國中醫

當年另外一位老先生我小時候也經常拜訪,他就是馮益真大夫。馮大夫現在還在山東省立醫院兒科工作,治療小兒哮喘非常拿手。馮益真-山東省立醫院

馮大夫在知網上也能查到文獻45篇,估計我那時候也為這些文獻貢獻了數據吧。


98年8月大學畢業,考上公務員,發現頸部有腫塊,10月確診為非何淋巴瘤,因久未上班,99年3月被取消公務員錄用資格,然後住院時好上的護士長甩了我,失戀。04年複發,未理會醫生們要我化療的建議,一直沒有治療生存至今,現在全身淋巴結腫大,然尚如常人行動自如也沒感覺哪裡不爽性慾如常食慾不減,除了偶爾感覺腹脹。病不曾影響我生活生存質量,也沒什麼絕症下的頓悟什麼,性格如前,我幾乎忘記自己是個淋巴瘤患者。
剛做了14年來的第二次活檢,正在猶豫躊躇中要不要化療。開始感覺命運不公,偶爾消沉。


沒得過這種病,但有一次經歷一瞬間以為自己要掛了,是在滇藏線上翻東達山的時候(海拔5000左右),那天下雪,地上積了不少,剛過山頂下坡, 在大轉彎時,本來車子就有點傾斜的,結果止不住,一直往一邊滑到(那種土路完全沒護欄的,下面就是山溝溝),車廂里馬上一片漆黑,邊上的車窗也碎了,自己無法控制隨著車子倒下去的那一瞬,以為這次十有八九是要掛了,那時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塌下來了,還好,車子倒下的方向是靠里側山腰這邊,也沒有翻下山去,撿了一命。

後來山下檢查站的兵哥們都說我們運氣好(車子翻了,人都沒受什麼傷),招待所的大叔也說以前一輛大巴也在那出事過,20幾個人都遇難了。

後來回家都不敢和爸媽說這件事,不過感覺,經歷過這些,對某些事的看法會比以前要寬廣一些。


不好意思,還是匿了吧。
腸梗阻是我在15歲的時候得的一場大病,手術歷時6.8小時,現在看這種病不是什麼大病,但是確實是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通過這個病,我確實有很大的變化,先說說母親吧,再我轉去市區醫院做手術的救護車上,我母親一直抓著我的手,一直在說寧願躺著是自己,做完手術一個禮拜左右,還一直腹痛因此不能拆線,母親是沒有讀過書的婦女,她以為醫生都無能為力了,所以她想要回鄉下求神婆救我。一大早,當時外公外婆也在,她留下我,直接坐車回家,其實她是第一次去城裡,也不懂得坐車,不認識字,一出醫院門口就攔下一部車,直接說目的地(我可以想像得到她慌張的表情),原來她攔下的是一部小學的校車,好心司機說先把小孩送學校後再送她去車站,母親經過多次轉車才回到家,直奔我們那的一個神婆,又是燒香又是叩頭什麼的,搞一大堆事情,晚上回到醫院,很巧我下午開始就不疼了,後天就拆線了,出院後,她幫我洗澡,幫我煎藥,時刻囑咐我要站直腰走路(擔心傷口癒合後我駝背),經過這場大病,我深深感受到我的命就是母親的命,我格外珍惜自己,更加體諒母親所做的一切,明白她的艱辛並不是為了她自己。
在說說我父親吧,是我的繼父,我一直覺得他不疼我們兄妹,也是因為這場大病他負擔起家裡的一切事情,只為母親能安心照顧我,他還和母親一起去學校找老師商量能不能幫忙募捐醫藥費,我家當時是很窮的,三個孩子讀書,父母又是農民,轉院前一句欠下一筆醫藥費了。父親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銘記於心,所以之後,在生活中不管他如何打罵我,我都對他心存感激,心默默地許諾會好好侍奉他到老。
經過貧窮,經過病痛,十多歲的我已經變得很成熟,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怎樣的,學會用意志地束縛自己,比較理性,剋制自己的感情需求,所以沒有早戀,讀書時代對身邊的追求者一直是無視的,哪怕是相互喜歡的男孩在追求我,我也能剋制自己,因為我知道,學生時代的戀情不會有好結果的,也不能為我的家人帶來任何好處,我幾乎用意志取代一切。
這場病,已經過去了13年了,在我生命里,留下親情給我的烙印,我學會感恩,明白什麼是責任,現在的我是個做事是功利性很強的女人,但感情一片空白,為了早日實現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就犧牲了自己的感情。


疾病不想過多解釋,17歲那年落下殘疾,悲憤以後還是選擇站起來,不管怎麼說,我得趁我看起來還不錯的歲月里,做一些我想做的事,談我想談的戀愛。我曾經問了很多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失去的是那麼多,但是在病房看到無數比我可憐的人,也確信除了站起來沒有別的辦法。在一段日子裡,總是希望有人站出來,給我陽光,可是最後發現那個人只能是自己。我也幻想過,沒有那件事的發生,我會怎樣,不過慢慢的學會接受,也許關上的這扇窗戶會給我打開一扇大門,就算沒有大門,至少我現在還是活得很快樂,我擁有正常的生活。


關於抑鬱症的描述就不多說了,言語所能表達的太少。能寫出來的,很多人都寫過,寫不出來的,只有經歷過的人能明白。

在忍受了4年之後,選擇自殺。

其實不想死,只是被折磨的幾近崩潰,有一天突然覺得好累,想解脫。周五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去喝了點酒,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回到家,把錢包手機鑰匙全部留在屋裡。帶了一瓶安眠藥和一瓶水出門了,沒留遺書,什麼都沒說。

離開家幾條馬路的小河邊,翻到綠化帶裡面,吃了整瓶葯,然後躺在地上,那一瞬間,覺得好輕鬆,終於要擺脫折磨那麼多年的痛苦,有點興奮。

接下來七天的事,基本是別人的講述拼湊來的,因為我失去了那些天的記憶。

周六早上10點左右被路人發現,報警。警察送我到最近的醫院,洗胃,解毒,輸液,然後活了。警察問我是誰,問我家在哪。我居然背出了兩個手機號。一個是前女友(分手兩個月),一個是大學同學(男)。然後警察打電話給這兩人,前女友來了,大學同學不肯出現,讓跟我合租的一個同學去了醫院。警察做筆錄,前女友說我是被工作折磨的,工作壓力大,還掉了眼淚看起來很是關心。同學說我一直抑鬱,習慣了。

下午我被警察回了家(租的房子),我不知道為什麼不讓我住院,挺奇怪的。晚上我還是處於癲狂狀態,記得有一點意識發現我自己還活著,然後就開始發瘋。同學制不住我,報警,讓警察把我關起來。警察不同意,糾纏未果。後來我睡著了,同學走了,然後半夜爬起來,找了把刀開始劃自己,劃著劃著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睡地板上,胳膊手腕有十幾道疤痕,大概意識無法自主,劃的並不深,可地上也有一灘血了。我起來,洗了個澡,然後居然乘地鐵上班去了。對了,專門穿了長袖,那時是6月底。上班的那一周,據說別人都以為我每天去喝酒,走路都是扶著牆的,我至今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能上班的,或者說,同事和領導就什麼都沒察覺到么,怎麼會允許我上班的。周二的時候,我父母趕過來了,陪著我。那一周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可至少,我的另外一個意識,居然支撐我像個正常人在生活,除了走路不穩,人們似乎並沒察覺到有什麼嚴重問題。

父母待到周末,就回家了。

一個人獨自生活了一年。

這一年我覺得沒有活過來,每天都在掙扎生與死。

我給自己設定了個期限,如果一年走不出來,就再去死吧。

然後第二年的6月,我準備好了兩瓶安眠藥。

周五晚上去喝酒,我知道酒精可以加倍安眠藥的功效,而且還有嘔吐窒息的機會。

凌晨,我吃了一瓶。這次沒出去,怕再被人發現。就留在家裡,反正也就我一個人。只是要給房東添麻煩了。

然後我醒了。。。看了下表,周六早上10點左右。

極度挫敗,之前我已經試服過兩片,葯肯定沒問題。可是我居然悲劇的醒過來了。

幸好,還有一瓶。

可是我一張嘴,就想去吐。而且我只剩半瓶水了,吃不下那麼多。

然後我想了個辦法,把葯全部倒進了礦泉水瓶,有點粘稠,可是不會吐出來,而且還能一下全部喝下。

搞定之後,胃翻江倒海的難受,我覺得我會吐出來,那就前功盡棄了。我爬下床,爬向窗檯,想跳樓(6樓)。只是沒有爬上去,就失去意識了。

後來又有大概一周的記憶消失了,我靠別人描述拼湊了以下片段。

周六晚上媽媽打我電話,我總不接,她有不好的預感。然後打了同學的電話,同學衝到我家,撬開門,找到了我。然後送醫院,病危通知是我同學簽的字,上面寫徵得我父母的同意,代簽。然後,我又被救回來了。這一次,媽媽第二天就過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沒在醫院,在自己家。然後我自己走到地鐵站,去接媽媽。說是走,估計是爬過去的。到地鐵站之後,就徹底癱倒了,靠在牆上。

這次媽媽沒讓我上班,休息了一周,每天去醫院吊水,去檢查了下神經科,大腦似乎沒什麼物理損傷。

一周之後,我跟一個女孩打電話,她答應來照顧我。她來了一周,幫我過了生日,媽媽就回家了。後來她一直住我家,可是,我知道不愛她。半年之後,我還是把她甩了,我跟她說,我需要一個人讓我能活下去,我利用了你。她說她知道。走了。我其實心裡想說,不要為我耽誤自己,我不懂得愛,不會愛任何人。

到現在,一年了。抑鬱症又回來了,似乎比前兩次更猛烈,每一個階段我都很熟悉,我有時也很坦然,等待最後一天審判的到來。


沒得過要死的病,但有過生命即將結束時候絕望的感覺。之前在山裡迷路,還下著大雨,走了N久都沒走出去,然後絕望的念頭湧現出來,腦子裡一下子就想到我媽,眼淚就出來了,嗓子想喊就楞是什麼都喊不出來。絕望的時候腦子當時是一片空白的,所有的行為都是無意識的。
對我的影響就是對生命重新認知,明白生命其實特別脆弱,人隨時都可能死亡,然後也不避諱去討論死亡。隨時抱著赴死的心態活著。這些道理其實大家都懂,但只有體驗過絕望,才會明白其中的差異。而且我開始樂于思考活著的意義了。


說一個,哮喘。

高二某天大雨過後開始發病,高三畢業後痊癒。

兩年時間,平均每個月要發作一到兩次,表現為呼吸困難、無法行動。記得有一次是在教室裡面發作了,那時候正好是該去食堂吃晚飯的時間,發病之後,平時到食堂用時5分鐘的路我花了整整半小時
才走過去。(星期天,學校里沒幾個人,我那時候還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有這病)

高二下學期,江蘇學生知道江蘇在高二有小高考。考試前夜病發,喘不過氣,到凌晨四點還不能睡下,只能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幾個小時就上考場了。

比較嚴重的幾次就是呼吸極度困難,眼睛前面冒白光,感覺自己要去見上帝了。哮喘這種病的特點在於它會長時間持續不斷的折磨你的神經,現在想想,蛋疼。

病發之後,跑步距離不能超過一千米,導致體重漲了三十斤。

後來有天在書店看到了切格瓦拉傳這本書,從此找到精神偶像。人家能和哮喘鬥爭,我也能。

高考對我來說都已經是浮雲了,和哮喘的折磨比起來不值一提。

高考過後,病情緩解了很多。進了大學,花了一年的時間讓自己的體重降了30斤。

大二之後愛上了騎行,現已橫穿中國中西部。

哮喘帶給我心態上的改變大約有幾點。首先是對於未來的磨難和痛苦自己沒有畏懼心理,忍耐力絕對異於常人,再次是修鍊出一顆極為淡定的心。苦逼的日子都過來了,其他的算得了啥呢?


匿名了
坐標北京,11年大三的時候,胃不舒服去醫院,記得特別清楚是10.1之前,逃了幾天的課去的。醫生怕是腹部其他部位的問題,讓去做了個腹部b超,結果發現了個陰影,之後整個十一假期就在各個醫院跑,CT片子顯示在右側腹部有一個將近一拳的腫瘤,當時只知道是腹膜後神經內分泌瘤。
那種感覺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女朋友、父母比我要著急很多。轉戰了很多家醫院,因為位置不好,無法手術,11月的時候去海軍總醫院做了第一次伽馬刀治療。
一共12次左右的治療,平躺在一個床上,上方一個巨大的機器掃來掃去。前幾次屁事兒都沒有,感覺醫院純粹是騙錢來的,之後的幾次身體越來越虛弱,每次從伽馬刀下來都是頭暈眼花的,第一次感覺到了放療的威力。
之後出院,隔三差五的就去做個增強ct檢查,當時覺得很慶幸,沒有繼續長大,沒有擴散。因為是腹部的放療,雖然是靶向治療但是也沒那麼精準,加之自己胃本身也不是很好,於是悲劇的來了:胃潰瘍3平方厘米。你曾經有過一個月做三次胃鏡的感受嗎?你曾經有過吃什麼吐什麼的感受嗎?我有,還是過年的時候。
轉眼來到了12年,大學畢業。女朋友因為要準備出國考試也沒有工作,家裡也想讓我多休息一下再說。於是12年-13年是我最快樂的一年,跟女朋友整天的黏在一起,滿滿的美好回憶。世事無常,現在女友變成了前女友,非常感謝她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愛還在,緣分盡了而已。
13年1月,因為腫瘤分泌的一種物質,導致血壓升高,最高的時候高壓達到了200+,這樣才知道了這個腫瘤其實是叫嗜鉻細胞瘤。嗜鉻細胞瘤如果沒有得到有效控制的話,會讓人有種瀕死感,斯毫不誇張,瀕死感這個詞還是我在網上查到別人對這種感受的描述。
13年4月,做了第一次碘131核素治療,這個是國內對嗜鉻細胞瘤的最權威的治療手段。連續吃碘吃7天保護甲狀腺,然後把含有碘131的放射性液體輸到血液里。然後在一個核放射等級非常高的小屋子裡關了5天,不能接觸外面的人,生活用水和生活垃圾都要掩埋進行衰變再排放。非常傳奇的經歷不是嗎?哈哈
13年7月,她出國了,我一下茫然了,感覺之前我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她來的,一下生活沒有了目標。10月,我們分手了。
14年,做了第二次碘131核素治療,24歲生日當天住院的,本命年打響了頭一炮。
14年中,我開始了第一份工作,沒有依靠家裡,在北京一家管理諮詢公司上班,工資還不錯。
15年,生活還將繼續。
腫瘤只不過是不聽話的細胞而已,得了病,去治療,積極面對才是正確的選擇。治療的過程也是個非常難得的人生經歷,讓你在20多歲的時候體會到了80歲的感覺;讓你體會到你身邊的人是多麼的愛你;讓你經歷過最艱難的事情,其他的問題跟本不是事兒,心態一下穩重了很多;讓你有了跟別人吹nb的談資 :)


1.依稀有一點印象吧,記得不太清楚了,拿出來說說。
大概4、5歲時候吧,在家門口跟幾個小朋宇一起玩,玩著玩著不知道什麼情況,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昏迷過去了。當時我媽在外婆家,我二姑抱著我就往附近的老中醫哪兒跑,那時候我已經沒有知覺了,依然吐白沫。後來二姑說我當時把她的胸前衣服都吐濕了。然後我娘(我堂哥的媽)就去叫我媽去了。我媽,外婆外公都來了,老中醫是哪兒出了名的,我媽他們到了哪兒看到我躺在病床上依然昏迷,毫無知覺,發病也沒有徵兆,完全不知道什麼病。老頭淡定在翻書,他老太太就著急了,說你看不了就趕緊讓人家去醫院啊,別耽誤了。外婆一直摸著我流淚,我媽當時愣愣的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老頭也沒搭理他老闆,看完書,起來給我扎了一針,淡定的說了句「過幾個小時就行了」。
果然,晚上11點的時候我醒了。醒了的時候我依稀還記得一點吧,愣愣的,獃頭獃腦的不會說話。回家也覺得身上不舒服,感覺就像看電視慢鏡頭一樣,我媽後來說,我那一個星期都是目光獃滯,愣頭愣腦的,真怕我因此傻了。餓了也不說話,喂飯就吃。過了快一個星期,突然開口「麻麻,我餓了」。那是病後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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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中時候有一天放學,突然感覺胸口不適,開始喘氣,頭暈,耳鳴,眼睛看不見東西了,感覺要窒息了一樣,心臟非常難受。放學了一個人在教室趴了十幾分鐘,暈暈乎乎,也不知道怎麼回到外婆家,糟糕的是我說我病了,心臟難受,家裡沒人信,當時接近昏迷了,他們說「小孩子,心臟有什麼問題」。當時根本沒有力氣多說話,進到屋裡找到外婆前不久買的昂貴的心臟病葯,吃了一顆。躺在床上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時候他們竟然以為我睡著了……自始至終不信我是真病了),過了大約20分鐘吧,醒來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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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這是最近的一次,在瀋陽。那天一個人在路邊走著,走著。直直的一條路,突然下意識的忘左邊閃了兩步,大約5秒後,上面掉下了一個板子。就農民工該樓踩的那種。當時我要是沒有莫名其妙的往左走了兩部,那麼重的板子,不死也得砸傻了,獃獃望著上面一臉抱歉的農民工老哥,頓時後背一陣發涼。。。


中學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突然肚子疼的不行。我媽急壞 了,連夜抱著我去了醫院。

醫院很奇葩,我去了三次,每次的檢查結果都不一樣。

第一次說我是胃疼

第二次說我是盲腸炎,要動手術

第三次才確診是膽結石

然後開了很多葯,疼了就去醫院打點滴消炎。那半年基本天天去醫院。

有一天深夜,我又開始疼了。但是我不好意思吵醒我爸媽,所以我就忍著。然後我就疼的意識模糊了,不由自主的呻吟起來。

老爸老媽都嚇壞了,立馬抱我去鎮上的醫院,當時醫生給我摸肚子問我哪裡疼的時候我已經完全不知道哪裡疼了,感覺就是疼,已經沒有了辨識能力。我覺得那是我人生中最痛的一次。很奇怪,當時我覺得自己是意識模糊的,我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身體,我當時的念頭就是我要死了
。我甚至會覺得我的靈魂在看著周圍的一切。我當時特別想說點遺囑啥的,讓爸媽別難過,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當時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醫生給我打點滴的時候扎針扎了十幾次,一紮進去就腫了。整個手臂腫的嚇人,我媽當場就哭了,我模模糊糊的看到媽媽在哭,我還牽起嘴角說:媽,我不疼。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爸直接把還沒打完的點滴拔了帶我去市裡的醫院住院的,當然後來是治好了。

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就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因為你不是一個人,你的病痛會讓愛你的人比你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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