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的《聲聲慢》到底寫的是什麼季節?
12-22
原詩: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乍暖還寒時候」寫的是初春,而「滿地黃花堆積」是秋天,這首詞寫的到底是什麼季節?
謝謝各位!
竊以為,「乍暖還寒時候」不一定非得指向某種季節、較長時間尺度內的變化,它還可以描述一日之中、較短時間尺度內的變化。至少,我們可以解釋說,這在寫清晨。清晨日出,是暖。冷風一過,則寒。甚至,它根本就是某個特定時刻的實錄,那一刻雲開霧散,驕陽布暖,忽然就一陣寒飆,難道僅因這「乍暖還寒」疑似春季,李阿姨就要繞道而行了嗎?讀詞時,我們需要關注的,總該是「乍寒還寒」,而非「時候」。總之,由「乍暖還寒時候」想到春季,非特帶有嚴重的思維定勢,還可能是不必要的腦補。
雁過也,正傷心。
滿地黃花堆積。
梧桐細雨
最後一句一個愁字一點。
妥妥的秋。
我覺得這首詞的問題還是在於,到底是曉來風急還是晚來風急。
讀起來貌似晚來風急似乎更順一點。
但是曉來風急意境上似乎更正確。三杯兩盞淡酒有人考證說是早上喝的扶頭酒,並且跟乍暖還寒也能對應。而且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如果是晚來風急,那怎麼著也下不了半個時辰。
所以我揣測應該是,資深女文青李阿姨因為夢見了死鬼老公和北方故土,一晚上沒睡好,早早地翻身醒來,披著空調毯溫了點小酒,坐在窗邊看朝陽。
酒還沒喝兩口,忽然起風了,李阿姨打了一個寒戰,起身去關窗。瞅著院子里落「黃「一地,雁兒往南飛,估摸著在頭頂還叫了兩聲,雲層低厚,窗外黑漆隆冬地,接著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李阿姨就趴在窗台上愣愣地看了一整天,陪著她的只有院子里默默不語的梧桐樹。
到黃昏的時候雨小了,滴滴答答的順著屋檐還往下滴。
李阿姨的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經歷一些事情之後,再來看這句,極有可能隱喻的是思念。思念一個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有時候感覺好了,突然又會再次陷進去,反反覆復最是折磨人,所以說,咋暖還寒時最難將息。以為好了突然思念又捲土重來,死灰復燃,舊疾複發,難以根治。
這首詞寫於南渡避難之時,地點沒查到,不過既然南渡說明在長江以南,基於南京的天氣在秋天是可以乍暖還寒的(菊花一般開於10月份,此時的長江流域應該還處於冷暖氣流交會之時,不過北方此時冷空氣已經基本把暖氣流趕走了),料想當時她所在的地方也可以。而且詞中說雁過也,正傷心,應該大雁南飛才會傷心吧,這也是秋天的一個證據。
春秋一起的、 2種含義
秋
秋天。乍暖還寒時候。
在我們剛剛將《聲聲慢》朗讀到一個足夠抑揚頓挫的聲調時,腦中無疑出現一幅深秋蕭索的圖景。不僅是因為全詞憂傷落寞的基調,還有細節的刻畫,比如滿地黃花,讓人自然而然想到菊花凋零,而清姐姐也確實喜歡菊花。但是除了悲秋,我們不能忘記傷春也是古人愛找的噱頭。乍暖還寒形容深秋時節不太恰當,畢竟深秋逐日變寒,當時的溫室效應也應該沒那麼嚴重,反而更像初春,大地將蘇未蘇。梧桐兼細雨也更像春天特別看得起自己雨點的秉性。大雁雖說常用來描寫南飛思鄉之狀,但春天也剛好是大雁飛回的季節。黃花不能斷斷說是自然落地的菊花,也可能是因為前夜淅瀝的雨滴打下的花朵的蓓蕾,也不能說不是清姐姐碎了一地的玻璃心。總之,通過種種細節,更像是在描寫春天。但是無論是傷春還是悲秋,只要我們體會到清姐姐那拔涼的心肝,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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