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程靈素不死，會不會還有這麼多讀者喜歡她？

12-22

你喜歡程靈素的哪些方面，不喜歡哪些？

最終為胡斐一死固然是極動人的。但我覺得最能看出一個人性情的還是小事。程靈素交還玉鳳那一段，就足以讓我喜歡上她了：

程靈素道：「就可惜那隻玉鳳給我在路上丟了，當真過意不去。」胡斐見她臉色鄭重，不像是說笑，心中一急，道：「我回頭找找去，說不定還能找到。」說著轉頭便走。程靈素忽道：「咦，這裡亮晃晃的是什麼東西？」伸手到青草之中，拾起一件飾物，瑩然生光，正是那隻玉鳳。
胡斐大喜，笑道：「你是女諸葛，小張良，小可甘拜下鳳。」
程靈素道：「見了這玉鳳，瞧你喜歡得什麼似的。還給你吧！」

幾句話就試出了袁紫衣的分量，這是聰明。

不作不鬧，大大方方交還，這是格局。如果是溫青青，只怕要當場摔了。

心中難過面上如常，不讓心上人難堪，這是溫柔。雖然最後還是沒忍住，回過身就哭了。。

這種情景是頗見姑娘性情的。金庸筆下各個女主角反應各不相同。趙敏的「偏要勉強」是蒙古貴胄的天生霸氣，黃蓉的「凄然欲絕」是兩情相悅下的自然反應，而程靈素既沒有前者的勇氣，又沒有後者的情分，於是只能淡淡一句「胡大哥，咱們後會有期」。溫柔如儀琳，也難免在發現意中人心有所屬時耍一陣小性兒；蠢笨如郭芙，更是蠻橫一世只不知其所起；儀琳好歹得了令狐沖幾句溫柔撫慰，郭芙也總算作的楊龍十六年不得相見，程靈素，程英這樣的姑娘，反而因為聰明克制，連在男主角懷裡哭一場都不能夠，好像溫柔的風，吹過就了無痕迹，自然更讓人心疼。

要說讀者喜歡。。大家對程靈素的喜歡，大概永遠和對趙敏，黃蓉不同吧。她不夠嬌美，不夠風情，又聰明得令人膽寒，大約永遠不會在男讀者最想娶的姑娘里榜上有名。但是她自卑的卻步，只能剋制的溫柔，不能言說的滿腔情意，卻依然讓許多人在某一瞬間，無可避免的照見自己。她最終凄涼的一死，更是把這種熱烈又委屈的情懷推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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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為程靈素可惜，還是覺得胡斐老被她的粉絲黑成心胸狹窄容不下靈素的聰明強勢有點委屈。。。他雖比不上程靈素苗人鳳光風霽月，也是勇武豪俠，實在不能算心胸狹窄，何況袁紫衣雖然不及程靈素神機妙算，何嘗不也是個聰明強勢的姑娘，一路來耍的胡斐團團轉。放在他的角度上，也不過一句「靈素妹子是很好很好的，只是他偏不喜歡」吧？

大家為程靈素胡斐之間的無果而終作出了無數解釋：他們說她不該那麼強勢，不該那麼自卑，不該把一切算計的那麼好，讓胡斐害怕。殊不知感情是最沒道理的事情。所有感情的道理，幾乎都是外人憑自己的想像，硬生生掰扯出來的。即便像阿九一樣美貌溫柔，像木婉清一樣率真直白，像郭襄一樣機靈可人，未必就不是一場傷心。他對你好，卻不愛你，雖然可惜，但也是無可怨懟。程靈素這一生如有遺憾，也只遺憾在太明白這一點了。

喜歡程靈素，一直都和外表無關，只因為她聰明。
我會對一切聰明人另眼相看，因為聰明的人多半有趣。他們總是有那麼多奇思妙想，那麼多古怪的念頭，那麼多出人意料的舉動、和常人不一般的思維，遇到問題也總是能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美麗的人讓人賞心悅目，聰明的人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沒有那麼乏味。
所以在我眼裡，一個人如果聰明到某種程度，完全可以讓我忽視她/他/它的外表。卷福怎麼說來著？智慧即性感。
而相反，如果一個外表美麗的人很愚蠢，在我心目中是會大大減分的。
程靈素在金庸小說中的聰明程度能排到前五甚至前三。即便她沒有美麗的外貌，不擅長為人處世，心思七竅玲瓏、捉摸不定，神機妙算到讓人害怕，沒有辦法令男性讀者和意中人愛上她，但那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她。
如果她不死——真是一個好假設——在金庸的書里也不會有什麼好結局。老金認為男性可以極洒脫，感情只是他們人生的一部分，但女性不可以。同樣與心愛的人分開，王重陽可以成就偉業，林朝英就得獨守古墓凄涼終老。所以程靈素就算能夠活下來，多半與胡斐一生兄妹相稱，一輩子被情字困住。
如果她真的不死，我希望她不但能活下來，而且能就此解脫，放下心結。江湖這麼大，這麼遠，這麼遼闊，還有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等著她呢。

我們喜歡程靈素，無關生死，另有原因。

我們來回想一下，當我們在看武俠的時候，我們在看什麼。武俠世界裡最吸引我們的，不是九陰真經，或者是什麼絕世兵刃。我們在看完小說之後，記得最多的是人，威風凜凜的人，俠肝義膽的人。俠義，是我們看武俠的時候，關注度第一的。無論主角配角，只要他俠骨錚錚，就是我們喜愛的對象。

關注度第二位的，自然是愛情了。俠骨正好配柔情。那些纏綿的、豁達的、熱烈的、剋制的愛，是俠客們最好的妝彩，為他們描上了更生動的性格。而這些愛的來處，那些可愛的女性角色們，便成了我們男人企盼，女性端詳的對象。俠骨與柔情走在了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武俠。這其中的樂趣，不止在刀光劍影之中，也在回眸淺笑間。

武俠里爭議最多的，除了誰的武功高，就是誰最愛誰了。不過這東西沒法量化，討論一千年也不可能有個結果，不過這不見得是件好事，有爭議就會一直存在，爭議越大，存在時間也就越長。武功高的，又有俠義幾個好男兒，一直被人崇拜著，即便他是配角；最惹人愛，付出愛也最多的漂亮姑娘，也一直被人喜愛著，不可斷絕。角色不死，武俠也就不死。

但是你不覺得我們有失偏頗了嗎？說得重一些，有些歧視的觀念在裡面。我們總是以為，俠是男人的，愛是女人的，男人可以擁有女人的愛。但是有一點我們很少想到過，女人也可以是俠。

不是嗎？黃蓉婚後也在守襄陽，不過已經成了郭靖的陪襯；郭襄也曾行俠江湖，獨立創建一個門派，但我們記住的，只有她對楊過的念念不忘。我們都把女人當成了男人的陪襯，是那些大俠身邊的紅花點綴。哦，有一個我們認可的「俠女」，滅絕，那還是在我們忽略性別的基礎之上。這一點，是我們在程靈素身上看不開的一點。

把這一點加進去，我們分析對程靈素的喜愛，就可以更清晰一些。

如果把程靈素的經歷套在一個男人身上，捨去愛情成分，俠義成分便會浮現上來。這一點大臉師太已經做過闡述，在這裡照搬一遍。程靈素這個七心海棠主人在遇到打遍天下無敵手苗人鳳的時候，坦然自若，面對苗人鳳的性命交託，也絲毫不以為異，泰然醫治。這本也不算什麼，但有了慫逼胡斐在旁邊陪襯，程靈素一副俠醫的姿態油然而生。她在苗人鳳介懷與一嗔的往年恩怨時，不卑不亢，一語揭過。最後用計打敗石萬嗔的時候，機敏無雙，另所有人自愧不如。反倒是胡斐貿然出手，成了累贅。如果但把這一段掐出來，誰是主角我們也傻傻分不清楚了。

這樣看來，在程靈素出現的時間裡，她是一株大樹，胡斐反倒成了附在樹上的藤。武俠中俠和情兩大元素，在這一段里被集中在了程靈素一人身上。身兼兩大要素的一個角色，不管生與死，我們怎能不喜歡呢？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麻麻說答金庸題會漲粉，我來試兩個療程。
題主問的很微妙，確實是「讀者喜歡她」。我們為程靈素惋惜，為她不值，甚至像我讀《飛狐外傳》讀哭了的也大有人在。情深不壽，愛而無望，她相貌丑，卻愈發惹人憐，礙不著我們把她推向「金庸十大悲情女子」榜首。
我們喜歡的是書中的程靈素，是一種苦命而深情的形象。但若程靈素生活在你我身邊，恐怕並非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大多人要向她擺擺手。
一個只有一分美麗的姑娘，偏偏佔據著世上九分的伶俐。聰明而熾熱，現實中若有這樣一個人，你只會敬她、怕她，連憐憫她都不敢，遑論愛她？
金庸寫的是通俗小說，高明之處在於通俗中化用了大量純文學手法，這是令很多只會寫流水賬的網路寫手瞠乎其後的。
胡斐與鍾兆文去藥王谷，兩人時常對同一件事做出截然不同的反應，就是一種對比手法。
程靈素初見胡斐時，送給他兩朵藍花，胡斐自己還帶著一個玉鳳，這都是象徵手法。藍花代表程靈素，玉鳳象徵袁紫衣，這種手法金庸用的不如沈從文嫻熟，但也很明顯。

程靈素道：「我這藍花是新試出來的品種，總算承蒙不棄，沒在半路上丟掉。」胡斐微笑道：「這花顏色嬌艷，很是好看。」程靈素道：「幸虧這藍花好看，倘若不美，你便把它拋了，是不是？」胡斐一時不知所對，只說：「唔……唔……」心中在想：「倘若這藍花果真十分醜陋，我會不會仍然藏在身邊？」

這是胡斐對程靈素的猶豫，他一時說不出，可我相信他心裡已有答案。恰好這時山邊吹來一陣風

胡斐道：「我正在想你這句話，沒料到剛好有一陣風來。靈姑娘，我想過了，你送我這藍花之時，我全沒知這是救命之物，但既是人家一番好意給的東西，我自會好好收著。」程靈素聽他這幾句話說得懇切，「嗯」了一聲。

猶豫就是猶豫，這已算不得數了。
再看胡斐對玉鳳（袁紫衣）的看法，之前胡斐曾答應程靈素幫她做一件事

程靈素究是個年輕姑娘，突然破涕為笑，道：「你不提起，我倒忘了，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好，我要你幹什麼，你都得答應，是不是？」胡斐確是心甘情願的為她無論做什麼事，昂然道：「只要我力所能及，無不從命。」程靈素伸出手來，道：「好，那隻玉鳳凰給了我。」胡斐一呆，心中大是為難，但他終究是個言出必踐之人，當即將玉鳳遞了過去。程靈素不接，道：「我要來幹什麼？我要你把它砸得稀爛。」
這一件事胡斐可萬萬下不了手，獃獃的怔在當地，瞧瞧程靈素，又瞧瞧手中玉鳳，不知如何是好，袁紫衣那俏麗嬌美的身形面龐，剎那間在心頭連轉了幾轉。程靈素緩步走近，從他手裡接過玉鳳，給他放入懷中，微笑道：「從今以後，可別太輕易答應人家。世上有許多事情，口中雖然答應了，卻是無法辦到的呢。好吧，咱們可以走啦！」

聰慧如程靈素，早知道胡斐的心思，她一廂情願而已，抑或她暫時未找到可安置自我的一席之地。
胡斐從未在言語中嫌棄程靈素的丑，心裡卻遲疑抗拒

程靈素一笑，說道：「我八歲的時候，拿媽媽的鏡子來玩。我姊姊說：『醜八怪，不用照啦！照來照去還是個醜八怪。』哼！我也不理她，你猜後來怎樣？」
胡斐心中一寒，暗想：「你別把姊姊毒死了才好。」說道：「我不知道。」程靈素聽他語音微顫，臉有異色，猜中了他的心思，道：「你怕我毒死姊姊嗎？那時我還只八歲呢。嗯，第二天，家中的鏡子通統不見啦。」胡斐道：「這倒奇了。」程靈素道：「一點也不奇，都給我丟到了井裡。」她頓了一頓，說道：「但我丟完了鏡子，隨即就懂了。生來是個醜丫頭，就算沒了鏡子，還是丑的。那井裡的水面，便是一面圓圓的鏡子，把我的模樣給照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啊，我真想跳到井裡去死了。
（胡斐）瞧著她瘦削的側影，心中大起憐意，說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允，不知我是否高攀得上？」
程靈素身子一震，顫聲道：「你……你說什麼？」胡斐從她側後望去，見她耳根子和半邊臉頰全都紅了，說道：「你我都無父母親人，我想和你結拜為兄妹，你說好么？」程靈素的臉頰剎時間變為蒼白，大聲笑道：「好啊，那有什麼不好？我有這麼一位兄長，當真是求之不得呢？」

程靈素一而再再而三傷透心，笑中已見狂態。她早已不知要如何自處，她的一死報情郎完成的悲劇美，在此伏筆。
後來胡斐中七心海棠毒，程為救胡，以口吸其血而死。

她慢慢站起身來，柔情無限的瞧著胡斐，從葯囊中取出兩種藥粉，替他敷在手背，又取出一粒黃色藥丸，塞在他口中，低低地道：「我師父說中了這三種劇毒，無葯可治，因為他只道世上沒有一個醫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來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會待你這樣……」

初讀至此，總覺得有種希臘神話的悲劇美，一步之遙，在劫難逃。程靈素遇見胡斐，為他而死，都是註定的啦。哪怕故事中一個環節出了錯，程就可能活下去，可她偏偏死了。
胡斐喜歡的是觸不到的天上雲，是那一襲紫衣，你這個貼上來的傻姑娘，又有什麼稀罕。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你莫負了妹子——一段情，你見了她面時——要待她好，你不見她面時——天天要十七八遍掛在心！
王鐵匠唱這首歌時我就想，這莫非是個悲劇。
喜歡程靈素，確切的說是憐愛程靈素，更像是我們的一廂情願。求仁而得仁，有怨而無悔，程姑娘泉下有知，要笑我們的獃氣呢。
張紀中曾問金庸，什麼是浪漫。金庸回答說，不多見的就是浪漫，比方說兩個人躺在水中看月亮。
一個瘦削村女站在田埂上，一個威武壯漢幫她挑糞澆花。這時夕陽已落到山坳，金光反照，射在一大片藍花之上，輝煌燦爛，甚是華美。
這是程胡二人的浪漫，即使袁紫衣也模仿不來了。
程靈素死與不死，我都喜歡這個形象。她的殉情，她的其貌不揚，更添悲情色彩。

為什麼不喜歡呢？

程靈素是飛狐外傳里最大的亮點，可以說沒有程靈素，飛狐就要再掉一個檔次

袁紫衣取手帕抹了抹眼角，微微一笑，道：「你叫我姊姊，該當把解藥給我服了吧？」程靈素蒼白的臉一紅，低聲道：「原來你早知道了。」斟過一杯清茶，隨手從指甲中彈了一些淡黃色的粉末在茶里。袁紫衣道：「妹子的心地倒好，早便在指甲中預備了解藥，想神不知鬼不覺的便給我服下。」說著端過茶來，一飲而盡。程靈素道：「你中的也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只是要大病一場，委頓幾個月，使得胡大哥去殺那鳳天南時，你不能再出手相救。」袁紫衣淡淡一笑，道：「我早知中了你的毒手，只是你如何下的毒，我始終想不起來。進這屋子之後，我可沒喝過一口茶，吃過半片點心。」

袁紫衣道：「程家妹子，你在那單刀之上，為何不下致命的毒藥？」程靈素目中含淚，憤然道：「我雖是毒手藥王的弟子，但生平從未殺過一個人。難道我就能隨隨便便的害你么？何況……何況你是他的心上人，他整天除了吃飯睡覺，念念不忘，便是在想著你。我怎會當真害你？」說到這裡，淚珠兒終於奪眶而出。

武俠里江湖人追求行俠仗義，刀光劍影的生活，對人命視如草芥，在這些人里，程靈素對生命的尊敬顯得尤為可貴。

還有這一段

胡斐又道：「二妹，你這條計策真是再妙不過，倘若不是僱用深夜倒糞的糞車，尋常的大車一輛輛停在街心，給巡夜官兵瞧見了，定會起疑。」程靈素冷笑道：「起疑又怎麼樣？反正你不愛惜自己，便是死在官兵手中，也是活該。」胡斐笑道：「我死是活該，只是累得姑娘傷心，那便過意不去。」程靈素冷笑道：「你不聽我話，自己愛送命，才沒人為你傷心呢。除非是你那個多情多義的袁姑娘……她又怎麼不來助你一臂之力？」胡斐道：「她沒知道我會這樣傻，竟會闖進福大帥府中去。天下只有一位姑娘，才知道我會這般蠻幹胡來，也只有她，才能在緊急關頭救我性命。

」

套用華胥引的句子：這天下只有一人會不顧性命地愛他救他，只可惜死得太早了。

這一段是金庸對程靈素最好的總結：
她將七心海棠蠟燭換了一枝細身的，毒藥份量較輕的，她不要石萬嗔當場便死，要胡斐慢慢的去找他報仇。石萬嗔眼睛瞎了，胡斐便永遠不會再吃他的虧。她臨死時對胡斐說道，害死他父母的毒藥，多半是石萬嗔配製的。那或許是事實，或許只是猜測，但這足夠叫他記著父母之仇，使他不致於一時衝動，自殺殉情。她什麼都料到了，只是，她有一件事沒料到。胡斐還是沒遵照她的約法三章，在她危急之際，仍是出手和敵人動武，終致身中劇毒。又或許，這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她知道胡斐並沒愛她，更沒有像自己愛他一般深切的愛著自己，不如就是這樣了結。用情郎身上的毒血，毒死了自己，救了情郎的性命。很凄涼，很傷心，可是乾淨利落，一了百了，那正不愧為「毒手藥王」的弟子，不愧為天下第一毒物「七心海棠」的主人。少女的心事本來是極難捉摸的，像程靈素那樣的少女，更加永遠沒人能猜得透到底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個中意味，讀者自行體會（媽蛋讀一次淚目一次）

PS:大部分讀者為程靈素不平，怒罵胡斐，其實是因為噁心袁紫衣的所作所為和不滿胡斐選女人的眼光，胡斐沒有非得愛上程靈素的必要。

～對程靈素愛情的評價就是：情深不壽，人丑無望。如果再加一句就是：由來俠女出風塵。
程靈素不死的話，我依舊會那麼喜歡她。
她的死不是卑微的付出讓人覺得憐憫才心頭喜歡，對她的喜歡一半出於對她的聰慧的喜歡，另一半是對她俠氣的喜歡。
我認為俠之道，一是熱血忠腸，再其次不執他人生死不畏個人生死，最後就是慈悲為懷義薄雲天。
胡斐有仁義之心為人卻遠不及程靈素大氣，在這本書里他的英雄色彩太薄弱。
金庸先生把男人的特性安置到程靈素身上讓人覺得惋惜也覺得喜歡。胡斐不識美玉，內心對她有兩點排斥【一是她的心智，二是她的外貌】第一點就像男人在比她聰明的女人面前不夠自信，第二點單純的以貌取人。光憑以上兩點就覺得胡斐這個主角設定檔次太差，如被稱俠者實在牽強。

程靈素空有那麼多巧妙計策卻永遠設計不到胡斐的心。

我喜歡程靈素並不是因為她死了，也不是因為她愛的深沉，而是性格：聰明，善良，大氣。偶爾吃乾醋的情節也只是多了鄰家女孩的真實親切。
李一帆說自卑、當別人傻子和沒眼光是她愛情失敗的三宗罪，我卻覺得自卑、沒眼光都不可怕，除了長得不美，只怪錯了時間，遇見在胡斐恰恰看上袁紫衣。我也願意相信胡斐對她是有愛情的，深淺有別而已。每一個能和次愛的人相忘於江湖的人都是勇敢和智慧的，可惜胡斐不是。

程靈素不死也會有很多人喜歡，就像白馬嘯西風裡的李文秀。只不過李文秀比較美麗，程靈素比較聰明。兩人都是愛而不得，剋制感情，都是可人疼的好姑娘。
但是程姑娘一死，就多了很多極端粉怨婦粉，胡斐差點被這些粉黑死了，整天被罵渣男。

題主的假設「如果她不死，大家還會不會這麼喜歡她」，這個假設建立在「大家喜歡她是因為她悲慘」的基礎上，但我們喜歡她基本都是鑒於她的聰明、理智、大方、識大體，所以不管她死不死，大家應該都是這麼愛她的。

可問題是，她不可能不死。
她跟著胡斐走了那麼遠，一路僅僅要他陪伴嗎？我想不是，她的跟隨，主要的作用在於保護他，正因為他蠢而她精，他衝動幼稚而她冷靜又有大局觀。這一次她如果沒有為他吸出毒液而死，下一次也會為他擋刀擋劍，江湖險惡，男主角又蠢笨，真真兒是「電視劇里你這種人（沒人保護的話）活不了三集」，她早晚得救他而死。

她的一切錯，都錯在看錯了人；有人說胡斐不愛他，一是因為相貌，二是因為她太聰明，說得就跟她掩飾自己的聰慧就能得到胡斐的心似的。胡斐的本質是憨厚的君子，也是愚笨的直男癌，對於原因一：他見到袁紫衣【相貌】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如果程靈素更美，那麼胡斐愛的就會是她了，後面他多次對程靈素動心，但總歸他對程和袁的好感是跟她倆的外貌分數成正比的。對於原因二：因為對方聰明就不敢喜歡了，這種男人能有出息？如果他們沒在一起真是因為智商的差距，那也不是因為程太聰明，而是因為胡太蠢了吧。

順便一提，感覺胡斐是個先入為主的直男癌，最開始他對程的印象是，「小姑娘竟然使毒，難免...」此後多次在聊天中尋思程是否要毒他、是否毒了親姐姐，諸如此類。為什麼胡斐配不上聰明的程靈素，而郭靖配得上黃蓉，因為胡斐本身就小里小氣，遠遠理解不了她的機智。

所以說，程靈素的悲慘，就在於眼瞎。
話說她為什麼看上了胡斐來著？君子做派、獃頭獃腦，也許是有點蠢萌吧...但小姑娘也是沒見過世面，唉，心疼。

如果她不死，我想也許結局和郭襄一樣吧。

備胎不死，如同空氣；只有死了，才被銘記！

如果程靈素不死……會不會還有這麼多讀者喜歡她？
當然會啦！
私以為，讀者喜歡她是因為「太聰明」卻「愛不得」，樓上有人拿郭襄類比程靈素，我第一反應是不同意，怎麼說郭襄要比程靈素性格要看得開吧，後來一想，「愛而不得」的女子，大多都背負讓觀眾唏噓和惋惜的使命。
是的，金庸這樣寫就是為了讓你因憐生愛的。

雖然都是愛而不得，為愛犧牲，但她和其他很多類似設定的女孩子是不一樣的。
讓我覺得程靈素很特別的劇情，就是胡斐提出結拜，她誤讀了胡斐的意思，最後黯然神傷的那一段。
我想，程英陸無雙小昭儀琳她們，面對這種情況大概都不會那樣失態，那樣輕狂，還帶著嘲諷的語氣說話吧。
後來看偽裝者，有一個婚紗照的情節，小說中曼麗拿起婚紗又放下，覺得自己不配。電視劇里曼麗穿上婚紗請求明台跟她拍一張婚紗照。
在我看來，前者是一個符號，後者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程靈素就是後者。

作為一個先看電視劇，後看原著的人，不管原著怎麼寫的，我很難不喜歡程靈素。

原因如下：

看電視劇的時候我還小，打死我也不知道那個叫胡裴的男人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放著身邊對你好的美女不愛，喜歡另一個圓臉大媽。我TM一個12歲少年都看出來，程靈素比袁紫衣美多了好么……靈素姐姐就義的時候直接哭瞎……

首先，胡斐沒有喜歡她，容貌可能是只是個次要的因素。

且不論外表，其心思細密，處處占人上風，任何難事到了手上，無不迎刃而解，不管是智力、心機、情商和應變能力，程都是金書中數一數二的女性。黃蓉更多時候是靠臉和靠爹，趙敏可以動用的資源不是一個級別，周芷若、任盈盈等都是掌握一派獨立武裝的主兒，而程除了一身藥物毒物知識外並無別助，還有一個惡毒的師叔和兩個不爭氣的師兄弟在一旁覬覦。

但從書中第一次露面走來，這個外形尚未長大的女孩兒在這個虎狼世界卻絲毫不露怯，藥王庄、華拳門、福康安府在她眼中視若無物，毒師、豪俠、武官在她手中任由擺布，她不用奇門遁甲，也不需巧言令色，只憑藉對人性的洞悉和明辨，就可以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樣的女角色可能只有康敏可以相提並論，但並不用出賣色相這點又在其上。

如果拋開旁觀者的視角，真正面對著這樣一個女孩子，絕大多數人可能不是心生愛慕，而是心生畏懼。

其次，假設程靈素並沒有死，而是與胡斐走到了一起，結局也不會是完美的。

程是這樣一個女子，就像她自己親手培育出的七心海棠，一種無色無味無影無跡的毒，但卻始終伴在你左右，你可能從未在意過她的存在，但卻不由自主地漸漸離不開她，也許某一天她會用毒殺死你，也許並不會有這麼一天，但這種令人無法擺脫的不確定性，遲早會讓人窒息。

正如《gone girl》里的amazing amy，她把男人照顧得太好了，也把男人控制得太死了，而最終的結局都遠不盡如人意，而程比amy更為出色也更為決絕的是，她乾脆把自己給毒死，讓那個男人一輩子都忘不了她，這一點又比amy強多了。

程也好，amy也好，她們都是那種掌控欲很強大的女子，只有更為強大的男子才能降服她們。

其實程靈素在全書中每一次出現都讓人驚艷:處變不驚的處理門戶之變，以大國手的醫術治療苗人鳳的眼睛，在掌門人大會上三招兩式就把掌門人大會攪得一塌糊塗……這一切都足以讓大家喜歡她，不需要靠她的死讓大家喜歡。

看不下去了，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如果程靈素不死，我還會對她多一分喜歡（敬佩）么？

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不愛自己而死，實在並不是什麼聰明的作為。或許有人因此愛她，但也有人因此一聲嘆息。

又或許，這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她知道胡斐並沒愛她，更沒有像自己愛他一般深切的愛著自己，不如就是這樣了結。用情郎身上的毒血，毒死了自己，救了情郎的性命。

看，得不到你的愛，所以為你而死。不如這樣了結？我可以想到各種比這更好的了結，連胡斐都可以想得到。最簡單的，得不到你的愛？不如瀟洒離開。

許多年前，我們或許都是程靈素。情難自已，一往而深。現在呢？我只願做趙敏。紅顏彈指老，為何不把時間用來去拚命地愛愛我們的人呢？畢竟，對胡斐來說，小妹子的犧牲，是一生的負擔和責任；袁姑娘的遠離，才是胸口硃砂痣。

I no longer have patience for certain things, not because I』ve become arrogant, but simply because I reached a point in my life where I do not want to waste more time with what displeases me or hurts me. I have no patience for cynicism, excessive criticism and demands of any nature. I lost the will to please those who do not like me, to love those who do not love me and to smile at those who do not want to smile at me. ------- José Micard Teixeira

程靈素兩分美麗，九分伶俐，多出來的一分是愛而不得的憐惜。而金庸小說中性格類似的女子，郭襄比她多了一分豁達，趙敏比她多了一分勇敢，而黃蓉，則是比她多了一個靖哥哥，只有黃蓉擁有那份得天獨厚的深情。郭襄開宗立派是因為豁達，而趙敏最後的好結局則是因為她的勇敢，她的愛情也是她用頭腦及勇氣換來的和，否則何必說「我非要勉強」
但是倘若撇開愛情，程靈最『俠』，醫毒聖手，七心海棠，多妙的一個可人兒，即便是臉色微黃，身形瘦削又如何呢——當然這是撇開愛情。多少人感嘆程靈素愛胡斐愛的不值，但是愛情里又哪有值不值得這回事。愛了就是愛了，愛而不得，亦不是她的罪過。只是程靈素少了一分豁達。她放不下，於是便為胡斐死了。
我設想過無數次，倘若程靈素不死，江湖之大，天地之廣，何處不是她身騎白馬闖天涯之所呢？
如果沒有這段愛情，她也許可以自成一片風景。但是金庸非要給她刻骨銘心。
我一直喜歡伶俐的姑娘，也一直喜歡程靈素。看《飛狐外傳》時恨得跺腳咬牙卻無可奈何。然而胡斐值不值得愛是一回事，程靈素願不願意作撲火的飛蛾又是另外一回事。
金庸寫武俠流於男子主義，只有男性才可以忠肝義膽，俠氣縱橫。而女性卻困於愛的愁城，一生刻骨銘心淪為愛的陪葬品，這樣的人物，比如瑛姑，比如林朝英。愛而不得，她們只能沉默。在傳統武俠的世界裡，愛情是俠義的下酒菜，誰都關心最後哪對有情人終成眷屬。沒修成正果的要麼為了男主角命赴黃泉，要麼孤獨凄涼了卻餘生。
多麼不公平。
我有時候總是在想，倘若身在江湖，而她們沒有遇見他們，程靈素也許可以如她的七心海棠般恣意生長，郭襄也許可以一笑仗劍走天涯，風四娘，可以繼續喝最烈的酒，吃最辣的菜，騎最快的馬。這樣，不是也很好嗎？

好像有點跑題了(&>﹏

喜歡程靈素，因為gap。

如果一個人集寬厚，善良，仁愛，正義於一身的話，我相信沒有人不會喜歡，但未免太過完美，沒有更深的吸引力。而程靈素身上的gap是深深吸引我的地方。程姑娘絕非傾城佳人，瘦瘦弱弱的姑娘確是當世藥王關門弟子，左手七星海棠，右手藥王神篇；使的毒是世上毒中之毒，揣的心是世上善中之善；外表不善，清冷，卻絕不輸肝膽俠義大丈夫。對師兄姐宅心仁厚，對胡斐一番深情，還偏偏小子不知好歹心心念念著另一個姑娘。這些強烈的對比以及最後的結局之悲都讓人無法不迷戀。

胡斐又問一句：「上藥王莊不知是向東北還是向西北？」那村女突然低下了頭，冷冷地道：「不知道。」語音卻甚是清亮。
胡斐眼見近路邊的一排花草便要給馬踏壞，忙縱身上前，拉住韁繩往右一帶，說道：「小心踏壞了花草。」
那村女瞧在眼裡，突然抬頭問道：「你到藥王庄去幹麼？」
那村女自頭至腳的向他打量一遍，並不答話，指著花圃中的一對糞桶，道：「你到那邊糞池去裝小半桶糞，到溪里加滿清水，給我把這塊花澆一澆。」

這些細節都可以看出程靈素外表的清冷和內心善良的對比。接觸伊始也許頗生厭惡，但相交愈深，愈發能感受程姑娘擰巴性格下的真誠。

程靈素道：「你打了他們二人，只怕他們找上我，是不是？你要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胡大哥，你為甚麼一直待我這樣好？」最後這兩句話說得甚是溫柔。

程靈素吸一口毒血，便吐在地下，若是尋常毒藥，她可以用手指按捺，從空心金針中吸出毒質，便如替苗人鳳治眼一般，但碧蠶毒蠱、鶴頂紅、孔雀膽三大劇毒入體，又豈是此法所能奏效？她直吸了四十多口，眼見吸出來的血液已全呈鮮紅之色，這才放心，吁了一口長氣，柔聲道：「大哥，你和我都很可憐。你心中喜歡袁姑娘，那知道她卻出家做了尼姑……我……我心中……」她慢慢站起身來，柔情無限的瞧著胡斐，從葯囊中取出兩種藥粉，替他敷在手背，又取出一粒黃色藥丸，塞在他口中，低低地道：「我師父說中了這三種劇毒，無葯可治，因為他只道世上沒有一個醫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來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會待你這樣……」

這種人，一旦愛上某個人就可以為他去死。程姑娘的善良，痴情讓人心生喜歡，而偏偏有這麼一個悲慘的結局。

也許這些完美的不完美的才正是讓人放不下這個姑娘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