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能從一個酒吧老闆成為一個世界級的作家,關鍵是在於什麼?安妮寶貝為什麼不行?


一個世界級的作家在成名之前開了酒吧而已……


1、村上是天才小說家。
2、如果說村上的天賦已經甩開他人100倍,那麼村上的努力程度,村上三十八年如一日的極度自律,足以使後面的一大波寫作者以及試圖寫作的人真正感到絕望。
3、天賦、再加上極度的自律以及努力,足以在全世界捲起一場足夠長時間的叫做「村上春樹」的旋風。

下來簡單說一下:
1、何謂天才小說家。
《紐約客》上有一篇文章,《為什麼我們將天才等同早熟》,裡面提出了對寫作者的兩種劃分。

概念型和試驗型。

什麼叫試驗型?
比如本·方汀,他要寫一篇關於海地的小說,但是他自己之前又沒去過那裡,怎麼辦?寫兩個月還可以靠想像彌補,後面就不行了。後來他回憶,「我來過多少次了?至少有三十次吧。」

還有像塞尚。「當塞尚給評論家 Gustave Geffroy 作肖像時,後者根據塞尚的要求,在三個月的時間裡不得不嘗試了八十種坐姿。」

這樣試驗型的創作者,還有馬克吐溫,以及我們這裡著名的苦吟派,比如賈島。

對於試驗型的寫作者而言,他們需要不斷探索,試錯,一步一步把作品打磨完成。而概念型作者不是。


概念型的都有誰?

比如畢加索。還有李白。


以及村上春樹。


1991年1月,村上去了美國。在坎布里奇教授日本文學。期間寫作《奇鳥行狀錄》。讀過此書的必定知道,裡面涉及到了一場戰役——諾門坎之戰。

1994年6月,村上前往中國東北與蒙古邊界地區實地考察了諾門坎事件的發生地。


《奇鳥行狀錄》是三卷本,連載的。當時前兩卷已經登載完畢。關於諾門坎戰役在其中已經被村上細膩描述過了。

也就是說,村上在構思出本田這位諾門坎屠殺的奇蹟生還者,在寫出邊境間的相互偵查場景從而將第一部結束於生剝山本人皮的恐怖中之前,竟還從未踏上過亞洲大陸的徒弟,也還未曾親眼見過喀爾喀河或是諾門坎。

村上自己也說過:「諾門坎這個村落現在位於中國內蒙古地區,靠近蒙古國境線。我沒有去過那裡,所以完全是憑藉想像,邊在腦中隨意浮想情景邊寫作。小說出版後才得到機會,實地訪問戰場遺址。」

什麼是天才小說家?

這就是。

完完全全憑藉爆棚的想像力對諾門坎戰役以及剝皮鮑里斯、本田他們做了極其生活細膩的刻畫。但在這之前並沒有實地考察過。現在在回頭看一個問題——閱歷對作者重要嗎?對概念型的寫作者來說,不重要。而且很多時候,你所能挖掘出的一件事情的深度,遠比你所看重的閱歷的廣度更重要。

還有描寫下井,《奇鳥行狀錄》中岡的田亨在井下待了那麼長時間,導致很多讀者很想知道村上本人是否也下過井。答案是絕對沒有。

2、

再看村上從二十九歲起一直到現在,三十八年如一日的極度自律和努力。

村上是在1978年4月1日下午一點半決定寫小說的。

前兩部作品都是在工作間隙寫成的。得空的時候,就趴在吧台寫,斷斷續續寫上半小時或一小時。深更半夜店鋪打烊後,再回到家裡,坐在廚房的餐桌前寫稿子,一直寫到昏昏欲睡,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將近三年。「我覺得自己活過了相當於普通人兩倍的人生。」


後來《且聽風吟》獲獎,村上又寫了第二部《1973年的彈子球》,但村上自己對這兩部並不太滿意。村上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寫出更好的小說。


於是在酒吧開了七年之後,村上和陽子決定賣掉爵士樂酒吧。村上從此成為專業作家,這一年他三十二歲。


村上開爵士酒吧的那幾年其實不太能算正常的自己。真正地回歸自己是在做了小說家以後。


清晨五點起床,晚上十點之前睡覺。在清晨,身體機能最為活躍的這幾個小時集中精力完成重要的工作。隨後的時間或用於運動,或處理雜務。日暮時分便不再工作,或是讀書,或是聽音樂,放鬆精神,儘早睡覺。


剛開始寫作,村上還保留著舊日的習慣,一天要抽六十支香煙,手指都熏成了黃色,而且每天伏案寫作,體力也逐漸下降。


或許文學史上的確有短暫但如流星一般耀眼的天才所在,但村上不想做流星,他要做一顆溫和但可以一直持續發光的恆星。

為長久計,村上決定開始戒煙,鍛煉身體,規律作息。

村上無疑是勵志偶像。多少人反覆多次,想戒也戒不了的香煙,村上說戒就戒了。從原來的一天三包到現在一根不抽。


寫完《尋羊冒險記》之後不久,村上開始跑步。


極度的自律

就跑步來說,村上決定就當每天只有23個小時,不管多忙,他都會雷打不動的將那一個小時用於運動。幾乎每天都堅持慢跑。每年夏季跑一次全程馬拉松,秋季參加一次鐵人三項賽。每次跑完馬拉松,村上都很累,但下一次還是繼續。


而他的成功戒煙,他雷打不動的每天跑步,這一切都是為了文學,為了他的寫作事業。


村上所做的一切很少有跟他的寫作完全無關的。可以說,自二十九歲決定寫小說開始,村上就這麼陀螺一樣地一直轉了三十八年,到現在。他生活的全部重心就是寫作,所有一切都是圍繞寫作轉的。


他將體育運動當做保持身體健康以便更好寫作的手段。即使旅行,也是帶著任務去的,往往是受雜誌所託,再寫成文字。


就是作為寫作支撐的跑步,村上也在空閑認真記錄他的「跑步日誌」,過後再把這些集結成冊,出一本談跑步的集子《當我在跑步時我在談些什麼》。九十年代去了美國坎布里奇教授日本文學,他也利用這次的經驗寫了一本書:《為年輕讀者講解短篇小說》,真得是「天生不肯浪費任何寫作機會」。


一輩子對一個寫作者來說,真得太過短暫。陳忠實的墊棺之作,也就是一部《白鹿原》。錢鍾書就是《談藝錄》《管錐編》這幾本。最近博爾赫斯出了全集,也就那十幾本,不會再有了。卡爾維諾也是。而村上,從二十九歲開始寫作小說開始,這麼多年一直陀螺一樣地不停地轉,不停地轉,生活中的所有一切都圍繞著寫作,他真得儘力了,他已經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最多最大值。


而村上今年已經67了。(寫到這裡真是有些難過,請讓酷酷的村上桑繼續多活幾十年,活到120歲,也不要再那麼累了,和陽子夫人一起好好享受生活)

-
微信公號:jhanyuan


這個問題在我答之後做出了修改,原問題是"村上春樹能從一個酒吧老闆成為一個世界級的作家,關鍵是在於什麼?為什麼安妮寶貝不是世界級作家?"

以下回答針對原問題,但是包含現問題,請各位看官自己拿捏。
================================================================
這個兩個問題我認為有三個要點:

1. 酒吧老闆這個職業對村上作家職業有沒有影響?是怎樣的影響?

2. 村上成為世界級作家的關鍵是什麼?

3. 安妮寶貝為什麼不是世界級作家?

================================================================

在村上第一部小說《且聽風吟》里,就有一間爵士樂酒吧的老闆,第一部小說,筆法多少有點生澀,總會或多或少借鑒自己的生活,而從這裡看,村上筆下的酒吧老闆生活既不忙碌也少市儈,從這點來看,酒吧老闆的生活並未消磨村上的創作熱情,也並未降低村上的審美。


在《國境以南,太陽以西》中, 村上這樣寫一個爵士樂酒吧老闆的生活:「開始階段我也進吧台調製雞尾酒,後來開到兩家,便再沒有那樣的工夫了,轉而專門負責經營管理:洽談進貨,確保人手,記賬,注意凡事不出差錯。我想出了種種方案,並及時付諸實施,食譜也由自己多方改進。以前我沒有意識到——看來自己很適合干這個活計。我喜歡做什麼東西從零開始,喜歡將做出來的東西花時間認真改良。那裡是我的店,是我的天地。而在教科書公司審稿期間,我絕對不曾品嘗到這種快樂。」由此可見,在村上眼裡酒吧老闆這個職業是有一種類似於創作的樂趣的

反觀現實,那酒吧老闆這個職業對村上是有怎樣的影響呢?第一,余出了創作時間。第二,增加了生活體驗。坦白講我認為酒吧老闆對村上的影響並不是決定性的,換個職業,所改變的可能只是村上小說中某個人物的背景,絕對無損村上春樹小說的精神內核。

我相信題主這樣發問的原因,是題主驚異於一個酒吧老闆最後成為世界級的作家,但酒吧老闆這個職業對作家潛質不會有任何的破壞性,我們最終驚異的,無非是世事多變,際遇難說。

================================================================

那村上春樹成為世界級作家的原因是什麼呢,我不是科班出身,無法深究各種主義和理論,我只能憑藉自己感覺來說一些。

成為世界級作家首先需要跨越的是文字的障礙,如果勝在遣詞造句,那作品的出口很大程度上依賴的是翻譯。而村上的作品魅力在其獨特的精神內核,繼而映射到行文布局,翻譯只要別拙劣到毀掉行文布局,作品就不會大打折扣。村上獨特的精神內核投射於作品上,首先賦予其人物以靈魂,人物靈魂又是情節構架時極其重要的一點。村上春樹的譯者林少華先生這樣認為"村上春樹勝在格調,勝在那美國當代文化包裹下的那骨子裡的東方禪韻。」(此處感謝知友 @九川 指正)

其次,毫無疑問村上是一位傑出的小說家,《挪威的森林》,《天黑以後》,等等一眾小說,都由我們切實能感觸到真實存在的不尋常人物撐起情節的發展,直子,綠子,咖啡店裡夜讀書的女孩,村上筆下的人物,血肉骨骼清晰,感覺上離我們也不遙遠。

再者,村上的小說始終保持著一個較高的產量和質量,並非除了代表作之外毫無建樹,並且村上的小說,大多篇幅適中,適合閱讀,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因此傳播範圍比較廣。

================================================================

再說安妮寶貝,安妮寶貝的作品精神內核和風格存在一次豹變。

2002年之前,《薔薇島嶼》《告別薇安》,風格陰暗,多寫婚外戀情、無解之愛,常見翻來覆去的女子,筆法和情節都稚嫩,但是用詞已經顯示犀利,這樣的文字,有一種墮落的快感,這個時期的安妮寶貝,不理智不成熟也少見與情愛無關的深刻。現在存在網路上的很多質疑聲,都朝向這個時期的一些典型作品。

這一時期典型作品《告別薇安》中有這樣一段:「他醒過來的時候是凌晨三點。他的身邊沒有喬。風從打開的窗口吹進來,是寒冷的。他打開燈。房間里寂靜空曠。只有牆壁上喬大幅的黑白照片。是她的男友去英國之前替她拍的。喬美麗的臉上有脆弱而天真的笑容。在現實中她不是他的同類。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有VIVIAN才能和他共同玩一個遊戲。因為彼此都有冷漠的耐心。」我相信這種文筆在那個時間有其獨特的吸引力,但現在看來自有很多可以指摘的地方。而這種風格,是很多人對安妮寶貝唯一的印象。

2002年之後,安妮寶貝嘗試與自己和解,懷孕生子,再之後去年改筆名為「慶山」。《素年錦時》風格偏向清淡,談及的東西深入內心,但這本書里同時存在一些大眾看來很矯情的詞句,但這本書足以體現安妮寶貝日漸純熟的用詞功底和轉變的風格。《眠空》是在之後的一本隨筆,風格一脈相承,但是言語更加晦澀,然而拋開一些矯情的句段,很明顯看出安妮寶貝對生活有著很深的體悟,這些體悟,藉助宗教和對人心的審視,沉暗中有力量。

《眠空》序中有這樣一段「人的表達有各自的局限。有它在不斷被推入過去的即時性。有也許曾經被古人或過去早已反覆陳述的困守掙扎。但這並不意味表達的虛妄。表達延續生命個體的存在感,在書寫和閱讀中傳遞。表達也承載即刻的明心見性,發出聲音,讓自己「聽到」。也讓能夠「聽到」的人知曉。」如果能拋離安妮寶貝十數年寫作習慣的文字氛圍,不難看出安妮寶貝已經開始認真且深刻的審視一些事情,而這些審視,是有迴響的。

晦澀和陰暗,終究是兩碼事,後期安妮寶貝的的小說,我以為遣詞造句太過,失去了易讀性,同時作者某種程度上的一意孤行,更加縮小了能接納小說主旨的人的範圍。安妮寶貝的作品,有一種開放的私人性,由此輕而易舉的聚集起一群具有相同品質的人。安妮寶貝微博的評論區可以見證這一點。

扯的有點遠了,總結一下,安妮寶貝不能成為世界級作家的原因:首先,安妮寶貝的作品受眾較小,易讀性不高,尤其是小說,字裡行間毫無輕鬆寫意可言;其次,安妮寶貝作品質量不均衡,尤其是前期作品,容易成為反矯情讀者的槽點;再者,安妮寶貝作品獨特的遣詞造句翻譯之後往往大打折扣,人物往往隱於表述之下,不夠鮮明,因此傳播上很難跨過文字語言的高牆。

================================================================

這個問題題目里比較的意圖淺薄的可憐,村上春樹和安妮寶貝除了作家的身份之外,細節上只得放在一起對比相較的點實在不多。這樣的問題反而是隱隱約約吸引著一些向矯情開炮的人,這些人自然也不會問為什麼「安妮寶貝能從一個銀行科員成為知名作家,關鍵是什麼?」寫到這裡,可能又有人覺得我是安妮寶貝粉,但是我想說我看書向來生冷不忌,兩人的書都看了不少,卻都不黑也不粉,只是一個普通的讀者。

回答這個問題並不是不忿於某些專註於抖機靈的回答,只是想借著這個還算難得的問題,梳理一下自己的一些淺薄的想法,僅此而已。

門外漢亂答,如有不足,歡迎指正,歡迎討論,有分歧請輕噴。


村上春樹和安妮寶貝都是優秀而高產的作家,在我看來,兩個人的發展路徑並無「高下之分」,而是體現了日本人和中國人文化底層的不同精神而已。村上代表了「一生懸命,是為職人」的寫作者匠心,而安妮寶貝代表的是「回歸本心,脫離虛妄」的自我探索情懷。

對於村上春樹,寫作是一種「職人精神」的體現,這種根深蒂固的文化意識與壽司之神、米飯之神們的匠人之心並無二致。如高票答案中已經提到的,村上春樹先生虔誠地跑步、虔誠地寫作,不斷完成作品和超越自己,這是日本人「一生懸命,是為職人」的精神底色,是儒家文化和禪宗文化在日本本土化後,所產生的「一生精進」思想果實。當你讀村上春樹的《跑步》一書時,那種簡單和極致的堅持,會帶給你徹徹底底的內心震撼。人的一生,原來可以這樣目標明確,堅定不移,一生只做一件事到極致,何等純粹動人的匠心!

而對於安妮寶貝來說,她的寫作不是指向「外在」的,而是從早期的感情和個人成長史抒發,到《蓮花》之後,更多地轉向一種內在精神的探索,這是另一種信仰和美學。中國文人,有一種哲學上的徹底性,生命從虛無中來,到虛無中去,紅塵中水月鏡花玩一場,最終都是要回到山中,清茶一盞焚香一枚,才算是一生。中國的詩人和文學家,才華高的,骨子裡大都有一種「空」的哲學,是禪宗,是道家的精神底色,這種「空」在魏晉南北朝的名士身上發展到了極致,也在顧城、北島、海子身上都能見到著。一切最後都是白茫茫一片真乾淨,情愛,事業,甚至生命,最終都不過是一場盛大的衰敗,那麼我們執著於外在的目標,外在的成果,究竟有什麼意義呢?於是,安妮寶貝的寫作,越來越轉向對內在精神的探索。

於是,我們看見,村上春樹的寫作和生命,是不斷地向外擴張,不斷地挑戰和嘗試,嘗試更大部頭的小說,嘗試科幻式的1Q84,挑戰那些他未曾挑戰過的寫作方向和主題。一個職人,在不斷嚴肅的錘鍊自己,也錘鍊自己的作品,我們看的見他不斷挑戰高峰,永不止步,永不滿足。

於是,我們看見,安妮寶貝的寫作和生命,是不斷向內收縮,不斷放下和捨棄,回歸到一種純粹的精神性,其作品不再試圖表達更宏偉的社會生活,更富有喜怒哀樂的故事,而是透露出一種參透之後顯得過於簡單的平淡喜悅。她後期的生活,越來越深居簡出,山林野趣。寫白瓷瓶,寫蓮花,寫玩耍的孩子,太日常,太生活,太波瀾不驚,卻也太通透,太蒼涼,太大徹大悟,白描中的峰迴路轉也讓人不忍卒讀。

在藝術領域,名氣、獎項和銷量,都不足以評判藝術家之間的高下之別。閱讀和審美,本身就是一件很「私」的事。不過是當委員會和媒體有話語權,便容易挾持和綁架人們的審美趣味而已。中國知識分子的文化和精神底色,既有經世致用一生懸命的那一面,也有歸隱山林看破紅塵的那一面,正是這種陰與陽的矛盾,才讓這一條文脈一直生生不息,也才賦予了中國文人們生生不息的創造力。

我讀村上,會被他乾淨的筆力打動,雋永的短篇也有透徹我心的力量,也會被1Q84這皇皇巨著搞得暈頭轉向不知所云,也只好承認自己功夫不行。

我讀安妮寶貝,是少女時期關於愛和成人世界的憧憬,也被那份生命本質的寂寞與虛無衝擊,我討厭《春宴》這樣過於靡麗的作品,卻喜歡她絮絮叨叨在《眠空》和《月童度河》里偶爾的隻言片語:「任何人不必覺得自己有多與眾不同,或有多重要。在這樣的時代,越應該用心靈去做探索和表達,逆流而上。」

世界文壇上留名的作品,大都充滿了對社會民生疾苦的悲憫,對暴政的譴責,對自由的嚮往,是大尺度和大格局調度的場面,人是一種完全社會的動物,活著,就意味著與社會的鬥爭與拉扯,解決問題,生長自己。以積極行動來回應生命的無奈,對抗死亡的無力。

而東方文化里,卻保留了另一面的趣味,是人完全作為一種自然性的,個人性的存在的一面。在禪宗、道家的文化里,「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的文化。那是另一種其他文明所不能理解的生命情趣和審美趣味,每一個中國文化人,都在心裡有一篇桃花源,要一塊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遠離車馬和紅塵,獨自存在,即可圓滿。

我願意保留自己儘可能廣泛的審美情趣,也願意尊重每一個創造者生生不息的自由選擇。


村上能成為世界級作家是因為他的努力,天賦,閱歷,想像力,情懷還有體力。只是他也對爵士樂恰好也喜歡而已。在沒想過寫小說之前,他自己也以為自己專心開一輩子酒吧,猛的有一天想寫小說了之後他把酒吧賣了專心寫小說。
為什麼世界級,號稱諾貝爾文學界的小李?
天賦。第一次隨筆寫的 且聽風吟 就獲得新人獎 之後一發不可收 而且他寫作不喜歡事先想好寫啥而是想到哪兒寫到哪兒,天賦絕對高。
努力。寫了三十多年了,絕對高產且質量出眾,每天工作有下限時間,筆耕不輟。
閱歷。旅行全世界,大部分時間不呆在日本寫,原作也是英文翻譯成日文,自己也是翻譯家翻譯過很多自己喜歡的英文經典,能不世界級?
想像力。隨便一本書 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海邊的卡夫卡 東京奇潭集 哪個不是出眾絕妙的想像力與比喻。
體力。馬拉松愛好者。每天長跑,寫長篇小說是需要巨大的體力消耗的。
情懷。奇鳥行狀錄 1Q84 長篇充滿了責任心 能清楚意識到日本民族的優劣與歷史責任感 對世界格局關心且認真對待民族問題。曾不顧日本本土讀者反對親赴耶路撒冷演講,內心其實也不認同諾貝爾的公正性。 地下12 遠方的鼓聲 對社會事件的關心和對人民的關心,哪個都是由心而發。
這還不夠成為世界級大師?!
安妮寶貝?別逗了,在我心裡韓寒郭敬明都比她強。


看過村上的《挪威森林》、《1Q84》、《且聽風吟》,正在看《當我談跑步時我在談什麼》。也看過安妮的《告別微安》、《八月未央》。
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一種美只有依靠文字的力量才能給予並被感受,村上做到了,安妮應該也做到了。
那二者的區別何在?
我想,應該是受眾群。看安妮的書,是我在讀初一、初二的時候,而高二的時候,我才開始讀村上的書。在什麼樣的年紀,讀什麼樣的書,寫什麼樣的文字,領悟什麼樣的道理,是一一對應的,當然那些超凡脫俗者是例外。對一本書的理解,取決於心智的成熟程度,以此來看的話,評價這兩位作者之間的差別,我想也不該局限於「世界級」「暢銷書作家」「影響力」這些的頭銜。因為,但凡頭銜皆是人為的賦予,而只有內里文字才能因人而異,讀起來各有千秋。


只是想站出來反對一位匿名者的回答。
在這樣「引用一段安妮寶貝的話+一副配圖」的模式下:
第八段不是她寫的;
第十五段不是她寫的;
第十七段不是她寫的;
第二十段不是她寫的;
第二十一段不是她寫的。
除此之外,還有部分段落存在斷章取義,並不是她的原著里的句子。

我對匿名者的此種行為不予置評,畢竟他自己在評論里都已經說了這是在黑安妮寶貝了。當然,在這個先不管自己是否有資格,只要是自己不喜歡的事物都可以輕易踏上一腳的時代,黑一個人並不稀奇。人們可以像寫那篇文章的人一樣斷章取義,以偏概全,只要看到不喜歡的就大聲抨擊,這無可厚非;但是人們也可以在隨意發表評論前多看看,多想想。

希望我們都能看到更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以前也看到過很多對安妮寶貝前期文風進行嘲諷的例子,我都只是看看。然而這卻是我第一次為自己喜歡的作家站出來發聲,也是第一次在知乎上發言,得到了一些人的關注和贊同,還有人說要把原文找來看看,我覺得這是好事。謝謝大家。

諾貝爾文學獎明晚七點就要揭曉了,我賭五毛得主不會是村上春樹。當然這是玩笑話。只是藉此機會,我想再寫一些關於我對村上春樹和安妮寶貝的看法(注意,不是比較),也算是對自己的想法做一次梳理。

也許我的比喻十分十分不恰當,但如果把他們倆比作一塊肉的話,村上春樹這塊肉好吃在於他多樣的烹飪方法,也就是他小說中豐富的意象。肉就是肉,但是他有著高超的料理技巧,或煮或炸,或日式或西式,再結合他的故事(肉)本身,能為讀者帶來新奇的體驗,而這種意象帶來的體驗又是村上春樹所獨有的,所以不管他用什麼烹飪方法,我們一嘗就會知道:這塊肉是村上春樹做的。

而安妮寶貝,她前期的文風太辛辣凌厲,就好像一塊醬料誘人的肉一樣,濃重的調料刺激著味覺,讓人上癮,卻也因此忽略了作為本質的肉。到了中期,她開始注意調料的使用,仔細考察自己的用量,但有些時候的用法還是能看出以前的痕迹,這時整塊肉有些不咸不淡,以前吃慣它的人可能覺得是改變了一些東西但又嘗不出來,會覺得失望。而到了後期,她不動聲色地改變,放調料時也更為謹慎,沒用的或對肉質有損壞的東西她一概不放,簡而又簡,最大程度地保留肉的質感。對於部分人,這種轉變他們不太能接受,口感一下子變淡了,又什麼都嘗不出來,他們覺得整塊肉吃起來艱深晦澀,這塊肉里蘊含的內容和心意,他們已經沒辦法繼續理解了。

以前我喜歡村上春樹和安妮寶貝;曾經有段時間不太喜歡安妮寶貝;而現在的我更喜歡慶山(安妮寶貝),而不那麼喜歡村上春樹了。原因大概是反正無論如何村上春樹寫出來的東西就那麼回事,他寫的就是他寫的,我偶爾需要他的意象,我就看看他書中的段落,進入他的世界裡呆一呆。但是多數時候他爐火純青的寫作技巧讓我感到厭煩,中短篇和隨筆可謂是信手拈來,像《沒有色彩的多琦作和他的巡禮之年》、《沒有女人的男人們》、《大蘿蔔和難挑的鱷梨》、《愛吃沙拉的獅子》,當然趣味性還在那裡,但是你就是能從這些小說或隨筆的字裡行間聞到這種熟稔的氣味,這讓我非常厭惡。

而慶山,她還是安妮寶貝,是一個更好的、我依然喜歡的安妮寶貝。


安妮寶貝不是改名字了么,很少有作家改名字的。在我看來一個作家要是改了名字,大概這個作家已經死了。。。


對於第二個問題請允許我無視。
下面談談村上。

「逼迫我在不喜歡的時間,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對此,我從小就無法忍受,反之,倘若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在自己想做的時間,愛做多少就做多少,我會比別人做的更加賣力。
對感興趣的領域和相關事物,按照與自己相配的節奏,藉助自己喜歡的方法去追求,就能極其高效的掌握知識和技術。」

——《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P41

一般來說,做一件事情越專心,成功率越高。村上當時決定專心寫作的時候,把酒吧關門了,然後朋友們問他問什麼不一邊經營酒吧一邊寫作。村上回答的大意就是,專註一件事才能把這件事做好,也頗有破釜沉舟之意。

「無論做什麼事兒,一旦去做,我非得全力以赴不可,否則不得安心。將店鋪隨意交託給某個人,自己躲到別處去寫小說,這種討巧的事情我做不來。竭盡全力埋頭苦幹,還是干不好,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撂開手了。然而,如果因為模稜兩可、半心半意而以失敗告終,懊悔之情只怕久久無法拂去。」

說道這種心態,我不禁想起來奧爾罕·帕慕克。帕慕克自從大學退學之後,幾乎一直專心從事創作,沒有過其他的職業。試問,如此專註做一件事的「傻瓜」,成功的希望是不是大了很多呢?


神奇的創作者可能是各式各樣的人,
然而大多數人都有一個特殊性:
就是閱人無數或者嘗盡人生甘苦,他們之中,鮮少有年輕人存在。
我幾乎一下子想不到任何一個年輕人就能成為世界級文學巨匠的。
好的作品,那是閱歷堆出來的。
酒吧老闆,恰好是一個很好地堆閱歷的職業。

沒有閱歷的作品,行文之間,洋溢著青春和雞湯,但是咽下去後,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有閱歷的作品,讀起來可能生澀難懂,但是咽下去後,回味無窮

還記得魯迅那個錯別字大王嗎?
寫個中文都寫不利索,奇怪的語法到處都是,讀起來根本就是折磨。
什麼細仔咯,我家門口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咯。
還是你妹啊還是。
然而,你看看人家寫的東西……現在看來,各種醜陋的人,都歷歷在目。

這就是差距啊。

當然了,另一方面,對於文字的運用技巧來說,並不需要用閱歷來堆砌,那是一種天賦。
不在本答案討論範圍內。

ps. 我只認同村上春樹是個神奇的創作者,我並不覺得他是個世界級文學巨匠之類的……


可能是因為安妮寶貝之前沒有開酒吧?


世界級的作家要有細緻入微的洞察力,真正悲憫的胸懷,強健有力的精神,看透醜惡依然堅信真善美的理想主義。

村上能成為世界級作家,不是因為他曾是酒吧老闆,而是因為他本質上是這樣一個人。

同理,魯迅是世界級作家,周作人不是。蕭紅是世界級作家,林徽因、冰心不是。

安妮寶貝,每樣可能都有一點,但都只有一丁點而已。


1初中看安妮寶貝的書 大學看村上的 所以你們懂我這樣說了嗎?(書籍讀的少 現在才看村上的啟蒙 怪我咯
2可譯性
3二者的書很多是講孤獨、存於世,個人覺得安妮寫得沒有村上的深刻;村上有神奇卻很棒的比喻及可愛的「句子」,安妮的是很多意境事物的疊加,卻並沒有發揮1+1大於2的效果(看過她很多書,易致郁)
4.前面知友也說過 安妮寫的不具國際范 不太為國際接受,隨便問一位我周圍的外國友人,大多聽說過村上而非安妮


作為從前的安妮寶貝的忠實粉以及直到現在還是村上春樹的死忠粉,我想說下自己的感受。
大概是初中的時候開始看安妮寶貝,告別薇安,二三事,每一部都不曾落下。喜歡她的文字,形容詞充滿美,也不乏思考。最喜歡蓮花,覺得是她最好的作品了,言辭銳利也動人,之後的春宴,覺得仍舊在描摹蓮花的意境,卻失去了感覺。大概因為生活趨於穩定,之後的作品歸於平淡,眼界使然,她再也沒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至於村上,看的第一本書是挪威的森林,直到現在也愛不起來的一本書,作為其代表作顯得偏頗。村上極力通過奇幻的意向來形容平常文字難以到達的內心。他直言描述內心,生動乖張。曾經一口氣讀完奇鳥行狀錄,無法平復心情,出去旅行三天,那種莫名的奇異感和難以名狀的共通感才慢慢被消化,能明顯感到自己被影響和改變。
這兩個作家無從比較。一個是曼妙文字,伴我消磨一些美麗時光,偶爾思考。另一個卻是在寫能夠帶來思索和改變的作品。都是美的事物,各有各的美,一個止步不前所以我放棄,另一個不斷開闢新世界所以我追隨。無從比較,個人喜好罷了。


安妮的書,我看了,然後忘了,然後再也不想看了。


這是知乎上黑村上春樹黑的最狠的問題……


因為名字決定了逼格,村上春樹的名字逼格還可以,但安妮寶貝這個名字無論音譯還是意譯都不可能拿到世界獎項的提名啊!取個筆名都又是安妮又是寶貝的,要她真的是世界級作家,其他國家文學愛好者該如何直視我們國家的文學家啊!


———————————————分割線————————————————————
抖機靈拿了這麼多贊啊,其實因為我是覺得題主是釣魚的所以才這樣說的,還不幸觸怒了部分安妮粉....
我儘可能善意理解題主(雖然不大現實),也許他覺得村上春樹和安妮寶貝都有一種頹廢的氣息,或許在他的閱讀理解下覺得兩人風格相近,因此才會有這種提問,不然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把安妮寶貝和村上春樹相提並論。
但是「世界級」這個名頭實在太大,恐怕村上春樹都不一定有資格評到,何況安妮寶貝?
從影響力來看,村上春樹好歹是諾貝爾文學獎多年的陪跑,今年也是大熱門。《挪威的森林》在日本銷量突破1000萬冊,在大陸也有768萬冊。安妮寶貝的書銷量也不錯,但一般也就幾十萬冊,和村上春樹的影響力不在一個級別。
實際上我的原答案也並非完全在開玩笑,「安妮寶貝」這個名字本身就是網路時代的一個標籤符號,她的走紅其實是網路時代的產物。早年的她,文字中只有矯情、頹廢和不知所云的形容詞,文字缺乏邏輯、小說又缺乏想像又缺乏真實。她之所以會走紅,很大程度上是得到了那些世界觀還不成熟的偽文藝青年的追捧。我周圍的很多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愛讀安妮寶貝,但稍微年長就會嗤之以鼻——就像對郭敬明一樣。當然光這麼說安妮寶貝是不對的,因為《素年錦時》後的她發生了一次質變,之後她的文字逐漸成熟了起來,具有了真正的可讀性。因此我一直這麼總結:安妮寶貝根本不是一個作家,只是一個升級版的陸琪;但是慶山是個作家,雖然她離真正優秀的作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至於村上春樹,其實在日本文學界也被許多人批評,許多人認為他只是個暢銷書小說作家,並不能代表日本文學。即便如此,村上的文字還是有真正的力量,我們能切切實實感受村上小說中人物的成長。如果說早年的安妮的文字只有情緒,村上的文字則始終有一種後現代主才主義的傾向。村上未必是大師,但他有大師範,而慶山則只是個暢銷書小說作家而已(安妮都不算作家)
至於開酒吧,和寫作其實壓根就不衝突,開酒吧和成為名作家互相都不構成因果。要寫出好的作品,閱歷是相當重要的,或許開酒吧的這段經歷還對村上的寫作生涯有所幫助。而安妮早年在銀行工作,在父親去世前一直處於一種半精神質的狀態(稀薄幻覺),這種幻覺或許能給她的作品帶來靈感,但她對生活真正有領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真正的世界級作家,有世界級的影響力和世界級的文字能力,按照題主你的水平來看,你是讀不懂的。所以現在的你安心讀那些雞湯書吧,等你長大了,你自然會明白許多道理。


安妮寶貝是用筆下的小資文藝作品賺錢;村上春樹是用開酒吧賺來的錢寫作。初心本來就不同。

ps:村上閱讀體驗整理
我大概是從《海邊的卡夫卡》開始,讀村上春樹的作品。
有時我又想,一個人之所以會翻開村上春樹的書,不知不覺就一頁頁讀下去,繼而一本一本去搜羅,多半是在他人生比較死氣沉沉的時期。工作也好、愛情也好,總之一塌糊塗的時期。如同午後厚厚天鵝絨窗帘內的寧靜,本來或許也很享受,但因為正處於騷動不安的年紀,這寧靜才蛻變成死氣,才愈發使人覺得空蕩、心煩意亂,恨不得撕碎窗帘打破窗戶一跳了事。

村上的好處就在於,他承認這種死氣,並替你坦然接受。早在其出道之作《且聽風吟》中,他就曾借虛擬作家哈特費爾德之口說道:「我向這房間中至為神聖的書籍、即按字母順序排列編印的電話號碼簿發誓:說真話,我只說真話——人生是空的。」但正因為其空,他的主人公們才更可以放心享受生活。霏霏細雨或漫漫大雪永遠是窗外的布景,他們固執地坐在窗內,深陷在咖啡的香氣和音樂的柔曼中。這是一種深到骨髓又不知具體為何物,徒然在自我營造的孤獨世界審視內心空洞的絕望。

「不是對誰都這麼,」初說,「因為是你。並非對誰都親切。我的人生實在太有限了,不可能對誰都親切。假如不太有限,我想我會為你做很多很多。但不是這樣。」這是《國境以南,太陽以西》裡面主人公最熱烈的表白。卻是以太多否定詞的面目出現。也許,我們的人生,對於否定的信心總是更足一點罷。

也因為此,我對村上其實曾經有蠻多的好感,但對僅僅因為《挪威的森林》就熱烈喜歡或熱烈討厭他的讀者沒有好感,如果是在我身邊的朋友如是談論,我會建議他們去讀一下《世界盡頭和冷酷仙境》,還有《奇鳥行狀錄》。這是村上最好的兩部小說。

在一處稱作「世界盡頭」的所在,主人公的人生就是在安靜的圖書館裡閱讀藏在獨角獸頭顱里的古夢,陪伴他的是一個女孩,圖書管理員,屋外是永遠的大雪,屋內是氤氳的咖啡香氣。我一直覺得,這是村上小說世界中最動人的場景,這種世界盡頭的動人場景,來自一種心靈盡頭的簡單,村上不是一個複雜的作家,正如人生的沮喪與失敗並不複雜一樣。斯賓諾莎用內在信仰將失敗的猶太人從現實政治重負中解放出來,與此類似,村上也是憑藉對心靈自由的維護,將眾多失敗的都市人從現實的生活重壓下解放出來。他的主人公,再怎麼頹唐卑微,依舊還可以聽著羅西尼的歌劇煮義大利面,這種觸手可及的「英雄」姿態,感染了很多平凡的人。

當然人們可以質問,這種解放在何種程度上為真?我的回答是,當然不夠為真!就像在斯賓諾莎之後,猶太人的問題並沒有真的解決一樣,但我們並不因此看輕斯賓諾莎。人之為人的最光輝之處,就是他永遠身處某種局限性中,卻依舊能做出奮力向前的姿勢。

至於《奇鳥行狀錄》,可能是村上對歷史記憶和集體記憶開掘最深的一部著作,我會記得他所描述的在蒙古曠野上像化石一般裸露在外的諾門罕戰役中的殘骸,以及那一口深井,彷彿唯有咬牙坐入虛構之井中才可以碰觸歷史天空的深邃。

2
然而,他的小說有些重複。主人公永遠為男性,三十到五十不等(其年紀隨作者自己年紀增長會適當增長),離異或分居,喜歡爵士樂,閱讀趣味是巴爾扎克托馬斯曼古希臘史,身旁總有幾個可人女孩兒,很會享受生活,卻永遠沉浸在過去與幻夢中。他的小說著力塑造的,不是人物也不是故事情節,而是某種略嫌沮喪的人生,只是因為恰巧某個時段的我也身處人生沮喪的階段,因此得以共鳴,以及深深的安慰。

前不久,看到他最新的一部短篇集,《沒有女人的男人們》,廣大文藝男中青年正是在村上主人公的這種自艾自憐中找到了最好的安慰和滋養,總是有永恆的女性,引導他們上身。

3
如今,倘若我對村上還是尊敬,那因為他在小說家的身份之外,還一直是一個勤勉的盜火者。在中國還沒有發現一位作家,在豐富的小說創作之餘,還有力量翻譯那麼多域外的小說。村上並非像我們國內很多作家一樣,僅僅滿足做一個外國小說的「推薦專業戶」,相反,他是扎紮實實地去翻譯這些作品,並成為日本迄今出版譯作最多的作家。身體力行地把影響自己的域外作品翻譯成自己的母語,這種看似吃力不討好甚至有點自曝家底的事情,似乎是很多國外大作家常做的事情,波德萊爾翻譯愛倫坡,菲茨傑拉爾德翻譯魯拜集,陀思妥耶夫斯基翻譯巴爾扎克……數不勝數,我們早先也有作為翻譯家的魯迅和巴金,但如今,似乎中國的翻譯家和作家儼然就是兩種人。

此外,就像昆德拉的文論勝過其小說一樣,當村上在談論寫作這回事的時候,會有一些看似平常卻相當有力量的洞見。

比如說,他認為小說家乃至每個人的所謂「自我」應當是隱形的,它隱藏在針對類似炸牡蠣這樣微不足道的日常生活的開放式談論中,「我談炸牡蠣,故我在」。村上筆下一些人物具備的生動性和感染力,其實也正來源於此,他們自行其是,並不受制於小說家的判斷性描述;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這些人物之間的重複性也正和此有關,我們會發現,無論是炸牡蠣還是炸蝦丸炸肉餅,他們談論的方式都是相似的。

村上的英文很好,且痴迷音樂,這兩個因素滲透到他的小說寫作中,幫助他形成自己獨特的文體。「將母語日語在腦中先做一次『假性外語化』,規避意識中語言那與生俱來的惰性,然後再構築文章,用它來寫作小說。反思過去,我覺得自始至終都是這麼做的。」這可以令人想到德勒茲引用過的普魯斯特的話,「美好的書是用某種類似外語的語言寫成的」,當然,對今天已習慣於歐化表達的中文寫作者而言,更有效的追摹方式,不是跟著翻譯裡面的村上腔亦步亦趨,而是不妨把這裡所說的「外語」,理解成古典的漢語文言。其次,村上認為「音樂也好小說也好,最基礎的是節奏」,「關於文章的寫法,我差不多都是從音樂里學來的」,這個我覺得說的也很對,「生物之以息相通也」,藝術和生活中最簡單動人的表達和傳遞,都是在節奏和氣息上的。他又引用爵士鋼琴家塞隆尼斯?蒙克的話,「所謂新的樂音,是哪裡都不會有的。請看那鍵盤,所有的樂音都早已排列在那裡。只要你扎紮實實把意義注入一個樂音,它就會發出別樣的樂響」。

這意義,也即每個小說家致力表達的獨特之物,當然各自不同。對村上自己而言,他將之概括為:「世上所有的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求某個寶貴的東西,但能找到的人不多。即使幸運地找到了,那東西也大多受到致命的損傷。但是,我們必須繼續尋求。因為不這麼做,活著的意義就不復存在。」讀者多半喜歡這樣清楚簡潔的形容,雖然評論家難免覺得有些不滿。


「在球飛來的一瞬間,我決定做個作家」


安妮寶貝是誰?


推薦閱讀:

kindle亞馬遜沒有三毛和村上春樹的書,怎麼能在kindle看到??
如何在每年諾貝爾文學獎頒布之後安慰村上春樹?
村上春樹的作品裡為什麼出現了那麼多的品牌名?
為什麼直子連愛都沒有愛過"我"?
如何看待《挪威的森林》中永澤這個人物?

TAG:作家 | 文學 | 村上春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