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變法的核心到底在變什麼,為什麼在當時沒有得到支持而失敗。?


以下摘自虞雲國的《細說宋朝》,個人覺得還算中肯的評價(粗體為個人認為的重點,括弧內的注釋也為本人所加)。

熙寧變法(「王安石變法」更嚴謹的稱法)雖是中國中古歷史上一次的規模的改革運動,但這次改革主要是一種應對危機的政治衝動,而不是一種經濟發展的內在需要。因而就改革內容來看,卻絲毫沒有觸及政治領域,其政治勇氣比起慶曆新政(仁宗時期由范仲淹、富弼、韓琦等主導的一次政治改革,有意思的是,這些之前的改革派在之後的熙寧變法中都成了反對派)來都有明顯倒退的跡象

改革主要局限在經濟、軍事和教育領域,而經濟領域更是重中之重。變法真正興奮點是富國,而不是富民,因而其最大成效也就是國家財政狀況明顯好轉。變法不僅解決了治平年間的財政赤字,還建立起五十二座元豐封樁庫作為戰備物資庫,到北宋後期還是「余財羨澤,至今蒙利」。

王安石與司馬光在變法之初曾有過一段爭論。司馬光認為,天地所生貨財是一個定數,不在民間,救在國家,所謂善理財者,不過是頭會箕斂。這一說法停留在簡單再生產的保守立場上,固然不足取(其實以當時的生產水平來看,這個說法是很中肯的)。王安石反駁說:「真正善理財者,民不加賦而國用饒。」

變法確實使國用豐饒:熙寧六年的青苗錢利息達二百九十二萬貫,熙寧九年的免役寬剩錢(即支付役錢以後的純結餘)達三百九十二萬貫,兩者相加約為七百萬貫。但變法中財政收入的增長主要不是依靠發展生產,恰恰正是以青苗、免役等名目「加賦」的結果,而青苗還息和免役納錢,負擔最重、受害最深的還是被迫以實物易貨幣的貧民下戶。倘若以財稅增長作為全面肯定變法的充足理由,顯然有失斟酌

對這次大變法的經濟內容,黃仁宇評論道:「在我們之前九百年,中國即企圖以金融管制的辦法操縱國事,其範圍與深度不曾在當日世界裡其他地方提出。但現代金融是一種無所不至的全能性組織力量,它之統治所及既要全部包含,又要不容於它類似的其他因素分庭抗禮。」結論不言而喻:變法的走樣與失敗是必不可免的。

熙寧新法在軍事改革上的成效相當有限,以至有人說新政富國有術而強兵無力。軍隊素質低、戰鬥力差的弊病並未見有大的改變,否則就不會上演數十年後女貞鐵騎滅亡北宋的悲劇。唯一有成效的是保甲法,但保兵替代募兵也無法徹底實現,倒是主要用來控制民眾反抗,其影響也確實深遠,直到近現代還被反動專制政府奉為至寶。

在熙寧新政中,王安石與司馬光各自所代表的新舊黨爭本質上並不是權力之爭,而是政策性的爭論;並不是要不要改革的爭論,而是怎樣改革的爭論,因而不能用改革派與守舊派來論定。熙寧變法的功過得失與是非成敗,是一個說不清的話題。至於經驗教訓也將是見仁見智的,但以下幾點還是值得一提的。

第一,王安石確有不凡的抱負與遠大的理想,他也明知改革「緩而圖之,則為大利;急而成之,則為大害」,卻在變法實踐中操之過急。他只認定了一個目標,卻忽略了實現這一目標過程中必然會連帶產生的一系列問題。在短短數年間將十餘項改革全面鋪開,恐怕社會各階層都不見得有這種精神的和物質的承受能力,於是變法反而陷入了欲速則不達的困境

第二,動機與效果的背離,條文與執行的偏差,使一系列變法措施從安民走向擾民。即以雙方爭執最激烈的青苗法與免役法而言,舊黨多就執行效果言,新黨則多就立法本意言,立論也就大相徑庭。青苗法制定以後,徵求意見,蘇轍就認為:動機雖好,「出納之際,吏緣為奸」的問題難以解決。連神宗也承認青苗法「始謂可以利民,不意乃害民如此」。免役法執行結果則是「縱富強應役之人,征貧弱不役之戶,利於富不利於貧」,也完全違背了初衷。

第三,用人不當,是熙寧新政不得人心的重要原因。變法派中,除王安石個人操守尚無非議,呂惠卿、曾布、章惇、呂嘉問、李定、鄧綰、蔡京等,個人品質多有問題,有的當時就被視為小人。陸佃向王安石反映放青苗的官吏收受賄賂,但變法派竟以「私家取債,亦須一雞半豚」,放縱新法執行中的腐敗以王安石為代表的變法派最大的弊病,還是只看重死的法制,而忽視了活的人事。於是,應該由行政技術層面解決的議題轉化為道德層面的問題,變法派在後一層面上與反變法派相比,立即陷入劣勢,變法的前景也就不言而喻了。  


核心在於三修甚至四修的《神宗實錄》。


在實踐上,如果能認真負責、老老實實地做好工作,既使老百姓得到實惠,又使國家財政收入不斷增長,「變法」取得成功的希望是存在的。可惜,王安石及其一派,卻反其道而行之,一方面用空話、大話和假話來掩蓋「新法」搜刮、聚斂的實質;另一方面,則採取文過飾非、強詞辯駁的辦法來壓制不同的意見和批評,對敢言的諫官和其他官員、甚至對民間社會的議論更採取了嚴厲的鎮壓手段。這一切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王安石及其一派在政治上的無比強大,但實質上,充其量不過是「揚湯止沸」,其必然結果,只能是不斷削弱自己的政治基礎,使自己日益孤立、日益閉目失聰,以至寸步難行,「變法「的失敗也就不可避免。


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一出手就操作中央銀行,焉有不敗之理?


第一條回答幾乎是內容的涵蓋了。這個變法的核心就是理財。當時的神宗是非常支持變法的,但到後來隨著神宗和王安石的去世,宋廷格局大變,變法是本質也逐漸偏離了王安石的初衷。
我覺得變法不能算是徹底的失敗,畢竟它在當時確實達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富國強兵。


王安石走的是前蘇聯路線,司馬光走的是中國特色式的漸進式改革,結局不言而喻了,有時候改革觸動多少利益集團,會有什麼阻力,要做好評估,改革成不成功就看官僚體制的激勵機制是否合理,中國當下的激勵機制就異常扭曲,地方政府只知道賣地,中央政府大量印錢,製造業利潤下滑,實幹誤國,房產興邦的思潮有很大市場……什麼時候能改變下呢


核心是賺錢、養兵、打豆豆,啊,不對,打河湟。老王的目的只有一個:鑿穿西域,北驅契丹。而這需要一大筆財政開支。所以老王的所有經濟改革都是為了增稅,實際上和桑弘羊那批人是一樣的。這要圈大戶的錢,自然要得罪不少人。而老王在政治鬥爭方面經驗有欠,不會妥協、利益交換那一套,所以神宗朝的領導層始終沒有形成合力,甚至開啟了黨爭大門。


青苗法 兵役改革 等等 比較多
關鍵就是在一個封建王朝推進一個類似於資本主義改革一樣的東西
蘇軾啊歐陽修"啊那幫人當然反對
不過皇帝還是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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