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學等一批大學正在培育「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嗎?

我對我們的教育,包括北大教育所培養的一些「尖子學生」(當然不是全部)感到擔心。這是教育的兩極分化在另一端所結出的惡果。我並不一般地反對精英教育,問題是要培養什麼樣的「精英」。在我看來,真正的精英應該具有獨立,自由,創造的精神,應該有社會承擔意識;而我所擔憂的是,我們前面所說的實用主義、實利主義、虛無主義的教育,正在培養一批「絕對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所謂「絕對」,是指一己的利益成為他們一切言行的唯一驅動力,為他人、社會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種投資;所謂「精緻」,是指他們有很高的智商,教養,所做的一切在表面上都合理、合法,無可挑剔;同時,他們又驚人的「世故老成」,經常作出「忠誠」姿態,很懂得配合,表演,最善於利用體制的力量,最大限度地獲取自己的利益,成為既得利益集團的成員,因此,他們要成為接班人也是順理成章的。問題的嚴重性,大概也就在這裡,弄不好就會成為我們今天的教育對未來國家、民族的發展,欠下的一筆無法償還、彌補的債。

摘自:我對大學教育的三個憂慮——錢理群就北大110周年校慶及《尋找北大》答採訪者問


看了排名高的幾個回答,感覺大家並沒有理解錢理群先生所說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以及錢老先生所說的年輕人與教育的問題。作為一個北京大學畢業生,畢業近十年間看到了周圍同學的發展和境遇,對這個問題有一些自己的理解。


先說說「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是哪一類人?看過安·蘭德《源泉》的同學,應該能夠知道並且理解,書中的彼得·吉丁就是錢理群先生所謂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吉丁畢業於最好的建築學院,在校時候的明星學生,兄弟會領袖,榮譽畢業生,畢業後加入了紐約最好的建築設計工作室。吉丁本人聰明、努力、而且儀錶堂堂,知道自己要什麼。通過自己的努力,掃除一個個事業上的障礙和絆腳石,成為了這個設計工作室的合伙人,還娶了老闆的女兒。吉丁明確的知道社會對自己的期望,知道如何做可以得到有權力的傢伙們的認可,什麼樣的路徑能夠最快到達成功,如何捍衛自己已經獲得的利益並且利用權力操控其他人。我想這就是極端的「絕對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放在現實社會,彼得·吉丁這樣的人一定會被認為是成功的,是讓左鄰右里、親戚朋友、從小學到大學的母校都為之驕傲的。


北大、清華這些學校的畢業生,至少有一個特點,就是普遍智商較高,而且相對比較勤奮。就我認識的北清畢業的數百人中,混得差的不多(畢業十年左右)。如果說剛畢業的時候還青澀懵懂,用個三五年時間摸透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遵循規則,尋找漏洞,稍加努力都會在同齡人裡面脫穎而出,獲得不錯的經濟收入、社會地位,通常還能抱得美人歸對於這些同學來說不是難事。然後作為既得利益者,繼續維護這個系統,維護自身利益。


這有什麼問題嗎?

對於個體的人來說,這沒有問題。但當社會、輿論包括教育都將「成功」指向為獲取管理階層、權力集體的認可的時候,這就有問題了。引用姜元昊同學的回答(http://www.zhihu.com/question/20212148/answer/39386793):

「錢先生的話,針對的壓根就不是北大學生,也不是名校學生,他針對的是中國教育,是中國社會。他不是希望中國的大學生不要利己,也不是希望中國的大學生不要精緻;而是希望中國的大學生要有所擔當,不要成為權力的附庸;希望大學生不要用世俗、老到、表演、配合來獲得權力,也不要在未來獲得權力之後濫用權力。」


錢理群先生說的「有很高的智商,教養,所做的一切在表面上都合理、合法,無可挑剔;同時,他們又驚人的『世故老成』,經常作出『忠誠』姿態,很懂得配合,表演,最善於利用體制的力量,最大限度地獲取自己的利益,成為既得利益集團的成員」的這些人,雖然聰明至極,熟知遊戲規則,擅用漏洞,贏得遊戲。卻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更沒有放棄利益的勇氣,去改進系統,提出變革,創造出一個新的更好的系統。


當然,世界上還有另一些人,能夠獨立思考,利用自己的智慧追求知識、創造與改進,讓其他人的生活與社會變得更好。並不是說這些人有更高的道德標準,整個回答我們都不討論道德標準,這些人無疑也是利己的,只是有不一樣的追求目標。


我有一個師兄,在北大讀了本科和研究生,專業是數學和計算演算法,都是艱深枯燥的專業。畢業之後在家裡及周圍人的壓力下,加入了BAT做了一名程序員,年薪30萬。可是不到一年便辭職了,原因是受不了周圍人的淺薄、粗俗與短視。然後去了新加坡讀PHD,課題是代碼的正確性驗證。據說這個課題全世界只有不到100個人在研究,最近一次見面,他說「這個問題全世界只有幾十個人知道,NASA會是最大的受益者」,話語間滿是成就與自豪。


在外人看來這個師兄一定不能算是成功的,年過三十,還在讀PHD,沒有女朋友,沒有存款,沒有房車。但他是自由的,獨立的,不受權力所左右,我想,這樣的人才是最終推動人類進步的人。


Steve Jobs說: Life can be much broader once you discover one simple fact: Everything around you that you call life was made up by people that were no smarter than you and you can change it, you can influence it, you can build your own things that other people can use. Once you learn that, you"ll never be the same again 。


可能這個是根本,中國教育讓人很難跳出原有的價值系統,長期的統一化、應試化的教學,讓很多學生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以至於人生一直在原有的遊戲規則中掙扎。其實,我們本可以看得更多、更遠,讓我們的生命更寬廣,更自由,發揮更大的潛力。


錢理群先生的講座是2012年3月在北大進行的,值得慶幸的是,2015年初再來看,似乎很多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大家開始重新重視創新、改變與社會的進步,至少我周圍很多人是這樣的。


PS,這個世界上總有這麼一些人,他們聰明、獨立、自由,對自己和社會都有所擔當,他們可以忍受社會短期的不認可與冷嘲熱諷,卻始終知道自己的追求與使命。他們或者去追求純粹的藝術與科學,例如保羅·高更、笛卡爾、艾倫·圖靈,或者追求真理啟發大眾,例如魯迅、安·蘭德、甘地,或者白手起家創造價值,例如Jobs、Elon Musk,等等。這些人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新年之際與諸位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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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這幾天沒上知乎,看到有這麼多同學投票非常意外,謝謝大家支持。感謝大家對回答中一些錯誤的提醒(包括《源泉》裡面人物的名字是吉丁而不是丁吉)我做了修訂。新年好!


受邀題。
我有預感這將是一篇長文,我不指望各位能理解北大人的無奈,唯一的希望就是各位評論的時候能看完全文再評論,不要僅僅抓住我的一句話猛拍。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畢竟我撐死了也只是一個本科生,不可能感受到北大的每個院系學生的心態。畢竟北大很大,錢教授這樣一棒子打死,說實在話,我無法全面贊同畢竟錢教授自己也說了不是全部學生。
我無法全面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提供我知道的事實和我的分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對於我的答案,我對真實性還是有自信的。
如果說北大在培養,不如說全社會都在培養。讀了四年北大清華,轉身就成了國家的禍害了?還沒那麼誇張好不?
各位回憶或者聯想一下,在高考的體制下,什麼樣的人能考上北大清華?想起來沒?那個從早到晚坐在座位上學習的,基本不和同學說話的,外號「標準答案」的人,最後考上了北大清華。所以,要考上北大清華,必須付出代價,什麼代價,犧牲玩的時間,犧牲和別人交流的時間。但這不是他們的本意,他們只是對自己更狠。所以能考上北大清華的學生,在某種程度上就有些自我了,這不是普遍現象,但在一些高考壓力大的省還是比較明顯的吧。再回想一下自己高三的時候為什麼玩命?為什麼努力?大家都一樣。
當你辛辛苦苦努力在高中學習的時候,你的家長、老師甚至親戚朋友都指望你考上好大學找好工作然後賺錢,我想很多人都經歷過這個階段;當你熬出頭考上重點大學,甚至清華北大的時候更是如此,就跟古代考中狀元一個樣,學校還會打條幅(多無聊)說我校XX考上北大清華了,特別是農村來的學生,壓力更大。
實際上呢,真正的「好」專業就那麼幾個,運氣不好到了哲學、歷史、考古,就業形勢還真不如去個人大、浙大的稍微好找工作的專業。我不是說這些院系教學水平不高或者怎樣,只是當你在找工作時背負北大的光環的時候,你的親戚和朋友只會說一句話:北大畢業的還會找不到好工作?
當你找完工作之後,如果月薪不高,他們會說:北大畢業就這麼點錢?
這是我和我同學們的親身經歷。
你可以說現在的學生物質或者拜金,但是當你走過這麼一個成長路線之後你就身不由己了。很多不拜金的人,也許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金了。而且現在難道只有北大清華的學生在追求高薪的工作么,北大清華的學生也是人,很多也是普通人,也想穿漂亮衣服吃好吃的。他們的拜金程度跟大多數人一樣,只是他們比普通人更牛。當你學個英語、歷史、考古甚至中文發現那些高考比你低二三十分的人因為去了個稍微次一點的學校學了所謂的熱門專業然後在職場如魚得水的時候,你才能體會到部分北大清華學生的心情。

我在上一段希望說明一個問題:在北大清華這些中國頂尖的學校里,不止學生對自己的前途或者錢途要求很高,你的家人朋友,甚至社會都對你們抱著一種希望(當然這種希望不止是掙錢)。而本來就是普通人的北大清華學子,在大學裡可以好好讀書,可以去干自己的喜歡的社團。這個大多數人都做到了。
做到了,So what?

我來更直接一點回答這個問題,北大清華這些學校的老師從來沒有想過把學生培養成所謂」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哪個北大的老師不是老老實實教書,雖然有些老師上的課水,但還不至於禍害學生。以我的親身經歷去談吧,英語系的老師現在基本上全都是海外歸來的博士,極個別是北大自己的博士,系規模比較小,一屆本科生就50人左右,老師也不是很多。老師們用淡泊二字形容也不是很誇張,因為都是學文學、語言學出身,所以比較文藝,說英語系文藝也不為過。文藝的結果就是,老師們除了認認真真地上課,其他什麼都不管,他們以自己心中讀文學的學生該有的素養來要求我們(這一點我很感激),但是對找工作的事情了解甚少,也談不上對將來的規劃。但是當開始找實習的時候,世道就變了,上個月我同學發了條微博,她平時表現也挺好,說去去面寶馬的實習,對Hr談的什麼經濟術語了解很少,磕磕巴巴不知道說什麼,然後她下一個女生談的頭頭是道,hr問是哪個學校,女生答曰:中華女子學院。我沒有用所謂的北大的優越感去鄙視其他學校的學生,因為當我知道這個故事的時候,哪還有什麼優越感可言。北大的大多數文科學生都會經歷相似的問題,當他們讀了4年莎士比亞、華茲華斯、愛默生、梭羅、中國古典文獻、羅馬帝國衰亡史、理想國、西方哲學史之類的書籍,自以為受到人文精神熏陶、GPA也不低簡歷也不難看,然後出去找工作的時候,卻發現這個職場基本不需要他們引以為豪的文學、古典文獻、哲學和歷史、國際關係學。而多數北大人的最低要求,不就是找個不錯的工作嗎?這也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北大學生去修經雙的原因了,而今年不僅國家發展研究院開了經雙,經濟學院也開了經雙,兩個加起來700人,其實是很恐怖的一個數字。
所以說北大沒有人文精神的人就請停了吧,我不知道49年以前北大多有人文氣息,至少現在也不弱,當然不限於我說的文科院系哦。
我跟理科的學生接觸也不少,當然理科我不能說文藝,就是理科生該有的模樣。
那麼為什麼會有「精緻的利己主義」這個說法出現呢。

第一,有一些北大人,他們太努力了,努力地去學習,努力地去工作,努力地申請,努力地干跟自己有關的事情,他們看起來不關注實事,不關注中國的社會問題,甚至也不怎麼關心跟自己無關的校園,甚至基本不上校內微博。跟同學的關係也很好,以大牛的身份出現,最後拿了美國名校的Offer或者是投身金融等高薪行業,就這樣消失了。我不是說所有的大牛都是如此,但我不能否認有這樣人存在。他們能稱之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么?他們內心到底是明還是暗?我不知道,他們的比例是多少我說不好。他們跟很多普通人一樣利己,不同的是,他們是所謂的成功者。
大概就是因為這些人,加藤嘉一會說很多北大人沒有公共意識,我就不貼原文了給個鏈接 http://www.21newyouth.net/viewnews-10151.html

第二,還有一部分人,他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體制需要什麼樣的人,他們主動去迎合這個體制,他們主動的在團委學生會裡接受黨的領導,說是學生工作,其實他們已經把學校當成了官場的縮影。因為他們太聰明了,他們知道如何在體制內如魚得水,如何通過另一條路讓自己的大學生活更成功,並為自己將來的發展打下基礎。這樣的人,用錢教授所說的形容,我覺得不為過。

以上兩種人,在北大絕不算多數,甚至是少數中的少數。

說一些北大人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說白了,他們只是想在這個國家找到出人頭地或者生活得更好的方法而已,我不想說國家的體制決定了大學生,但是適應體制要比改變體制容易的多,也安全的多,不是么?
很多人走了出國的道路,有些人根本就沒想在中國生活,從大一開始就開始「手捧紅寶書,心向美利堅」。他們和很多人一樣,對這個國家不滿,不同的是,跟留在國內發牢騷的同學不同,他們真的出去了、移民了。

最後按照我長回答的慣例吐個槽,在北大清華缺什麼的問題里,很多人說政治體制就決定了北大清華好不了,但是在這個問題的評論里,有人說「他們可以選擇不世俗嘛,很多人可以的「。我想說的是,不世俗的牛人是有的,很多在美國名校和中國名校里當教授。世人真的讓北大清華學子壓力頗大,一方面大家都是普通人,都從小接受黨的領導,到大學也是如此,知道北大清華根深蒂固的問題,但另一方面又對這個體制下所謂精英的學生抱有改變自己、改變體制的希望。殊不知北大清華又如何呢?再回想一下考上北大普遍是那些學生?想起來沒?
我不想為一些北大人的所作所為找理由,只是不管在哪個社會,生存需求永遠是第一位,真正大公無私毫不利己的人,也許根本無法為社會做貢獻。那些歷史上為社會做出很大貢獻的人,他們一點利己動機都沒有?
不要給北大清華人帶所謂的光環了,因為本質上,社會根本就沒把北大清華當回事,怎麼能指望只是在一次考試中得高分的人不利己,一點不拜金,然後很有社會責任感地去工作?這跟成績根本沒關係好不?
我可以選擇有社會責任感得活著,你也可以,但是我們無法要求一個陌生人。
就社會責任感而言,北大清華人還是應該在社會平均值之上。
我已經把跟這個問題有關的、北大的情況盡量客觀地描述給各位,如何定義這種現象,如何分析這種現象,大家隨意。

再加點東西吧,是在@鴿子的答案下我的評論:
可能我在答案里把北大人說的有點太過自私了,我說的現象,自然不是普遍現象,只是切合錢教授所說的話的現象。
我說是平均水平,意味著兩點:1.我樂觀的認為,這個社會中很多人是有社會責任感的,你說你是普通人,有社會責任感,很多北大人也是普通人,自然也會有社會責任感呀;
2.平均水平,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是社會的平均水平,有人高,有人低,這個沒有辦法,高的人,自然會有責熱感的生活下去,至於低的人,未必就不會對社會無用。


社會上許多人,既認為清華北大的學生應該有崇高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應該為了崇高的使命奮鬥,而不應該計較物質回報,同時也認為清華北大的學生如果工作後待遇沒有遙遙領先其他人,說明清華北大徒有虛名,清華北大的學生只不過是一群只會考試的書獃子。


他們既認為清華北大的學生服從這個社會的種種約束規則是沒骨氣、沒個性、奴顏婢膝的表現,同時也認為,清華北大的學生如果不服從社會既定的約束,是年輕、幼稚、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現。


我想,專門培養「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的機構應該是國家行政學院特別是青年幹部培訓班之類。大學屌絲化之後,已經不能僅僅完成「培養統治階級候補」「進行意識形態再生產」這樣單一化的任務了,所以在這個層次上,北大清華並非是頂級。
現在的社會遠比20年前複雜,頂級大學教育背景不過是萬里長征的第一部,職場生涯的頭一個十年的際遇可能還要重於高等教育背景,頂級大學教育出來的學生們,成就最大的可分為兩派:繼承人和掘墓人,社會發展的方向,就在這兩派人馬的鬥爭中產生。


我認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問題,是一個大家都應該關注的問題

為什麼非要強調精緻的,因為作為大部分普通人,比如司機、工人、老師之類的,他們在不違法的情況下,自己所能做的利己行為就是對社會最有益的行為。

因為他們相對只能掌握自己的工作,社交範圍小,決策面窄,影響能力弱。

但是,如果是精英階層有嚴重的利己主義傾向的話,就會造成一個問題。

那就是,天才很多,但資源卻是有限的。

舉個例子-紙牌屋
能夠且適合當總統的人很多,但是位置卻只有一個。
而最終,決定人能否坐上那個位置的,並非那個人在總統這個職務上的綜合匹配度,而是他在競選總統這個過程中的鬥爭能力。
換句話說:

以成為總統為目標的人
會比
以為美國做出最大貢獻為目的的人
在競爭總統的位置的鬥爭中
擁有更大的優勢。

舉個極端例子
當某個不發達地區的兩個軍閥打仗爭奪全國統治權的時候,決定哪方能勝利的,是雙方背後的發達國家的援助數目,而決定這個援助數目的,則是各自簽訂的不平等條約的無節操性。也就是說,只有敢於賣國的,才能當上統治者。

而這就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所會帶來的問題。

他們聰明、努力、能力出眾。
但是他們所爭奪的東西,卻是有限甚至唯一的。
殘酷的競爭中,生存下來的人更多的會是以勝利為目的的人。
他們就像遊戲里的漏洞利用者或者外掛製造者。
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破壞整個遊戲的生態壞境。

最可怕的是,由於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相對於奉獻者在競爭中幾乎總有優勢,因此....
我們的精英階層中,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們的比例總會增加。

雖然,由於我們的社會已經進化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因此哪怕精英階層們在競爭中一不小心內耗消耗過頭了,引起了什麼災難或者動蕩也能迅速彌補。

不過

在這個發展迅速的時代,也許一個政策或者決定,就能以十年計的影響整個世界的發展速度,以我們的視角看,精英階層是什麼人似乎並無關係。
但是,當我們都成為歷史的時候,也許後人就會發現由於我們自己的教育或者制度的疏忽,使得更加適合的人被淘汰,而不那麼適合的人則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了當年閉關鎖國之類的決定或者否決了某項改革的計劃。


所以
以現在的人來說,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們,可能會使自己少體驗一到兩個時代
以未來的人來說,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們,可能會使人類缺少不畏懼外來者所需要的的幾十上百年....

..........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就像囚徒困境里選擇告密的囚犯。
他們只是選擇了自己最該選擇的道路。
但其實,罪惡的果子,是我們構建的社會環境所埋下的。

我認為成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是作為個體最應該走的道路..
我也認為這是我們的可悲之處...


整個社會都在培養利己主義者,只不過北大的更精緻更高端點罷了


然而,北大也在培養理想主義者。沒錯,我就是北大培養的理想主義者。但是,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十幾年前在深圳,我累成了心力衰竭,但我在深圳的平均月薪是三位數。有病無錢,太「失敗」了!而我拼上性命換來的,是我服務的殘疾人企業(我本人也是殘疾人)在今天容納了一百多名殘疾人從事高科技軟體行業。全社會都在培養利己主義者,北大無非培養得精緻一點;但北大同樣把理想主義者培養得很出色啊,並且也不少,只是,理想主義者不會大肆宣揚自己,所以你們不知道而已。


總有一些人,說著乍一看憂國憂民的漂亮話,轉身就邁入世俗的洪流。我更願意相信世俗的洪流中,人們都在辛苦得努力地為自己活著,沒時間沒精力真正的關心其他人,然後有那麼幾個瞬間,可以做一些真正的漂亮事。


一、

我來說點什麼呢?

說點題外話吧。

錢理群先生,在人文學界可以說是盡人皆知的。也可以說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了。一輩子研究魯迅,早年在廣西支教,講魯迅,在成為"魯學"界的權威的同時及以後,還講魯迅,可以說思想業已"魯迅化"了。^_^

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說要在這片說新不新說舊不舊既傳統又現代的土地上扛起現代個人主義的大旗,鼓勵孩子們成為前期思想未轉向時而且仰慕"摩羅詩人"的青年魯迅,成為這個國家真正對人民有用的人,一個不論處在什麼位置境遇如何都能夠真正想到社會底層大眾的人,一個不忘本不民粹不崇洋媚外的人,一個在"後現代"社會仍然不忘啟蒙像魯迅當年一樣學會"橫站"的戰士。

這標準會不會太高了?

二、

每次打開<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我的心都是沉重的。這部書能夠通過,原因其實很簡單,審查的看不懂。

"無論作家本人如何抗議,<日出>第三幕,<北京人>里的有關遠古北京人的描寫總是被刪削,<雷雨>的序幕與尾聲至今也從未搬上舞台。"(參見"曹禺劇作的命運")當時讀此我就彷彿能感受到婁燁當年被禁從而五年不能拍片時的心情和感受。

說到沈從文作品裡的"閹寺性"問題:

自認為深得現代文明真諦的高等知識者,也和一個普通湘西鄉民一樣,阻擋不住性愛的或隱或現的涌動。所不同者,是鄉下人反能返樸歸真,求得人性的和諧;而都市的智者卻用由"文明"製造的種種繩索無形地捆綁住自己,拘束與壓制自己,以至於失態,跌入更加不文明的輪迴圈中。
(可參見沈著<八駿圖><菜園>等文)這不就是盧梭早年就反思過的"現代性"諸問題么?這不就是弗羅姆的"逃避自由"的形象表達么?這不就是福柯所言的"規訓與懲罰"么?

比如對<駱駝祥子>的深層透視:

作者寫這部小說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由車夫的內心狀態觀察地獄是什麼樣子。像虎妞的變態情慾、二強子逼女賣淫的病態行為,以及小福子自殺的悲劇等。小說寫祥子的一個個不幸遭遇,蘊含著一個不斷向自我的和人類的內心探究的旅程結構。小說直接解剖構成環境的各式人的心靈,揭示文明失范如何引發"人心所藏的污濁與獸性"(若有興趣可參考康拉德<黑暗的心>,海子的詩篇)
當時可沒有那麼多敬業的新聞記者,若沒有老舍先生這樣的作者的用心書寫,我們怎麼會想像出當"四大家族"的權貴們在吃喝玩樂之時,底層民眾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說,這些東西,多少年過去了,真的離我們遠去了么?


說到中國現代文學,在一個早期資本主義社會,她的意義何在?
作為一個老師,除了享受國家的津貼,一年又一年講述那"重複的詩篇",還能為學生帶來什麼?
作為一個學生,除了一批又一批地從學校里出來把學到的東西漸漸忘掉以適應這個社會以及更好地"活著"以外還能做些什麼?
當下語境,即使再出十個魯迅,又能怎樣,這個時代會好嗎?

三、

在任何一個非無政府主義的時代語境里,魯迅都是不招人喜歡的,所以講魯迅的人也不招人喜歡就不足為怪了。太尖銳了,老是批評,而無建設,怎麼行啊?說這說那,讓你來當政,你能比當下當政者幹得更好?不見得吧。治理這麼大的國家,你能找出第二個黨來領導人民?找不出來吧你。所以啊,光耍嘴皮子是不行的,"左右"派吆喝一通,所謂的"眾聲喧嘩"也是無用,關鍵是實幹,實幹,實幹興邦嘛。

。。。

民國在大陸的統治已經成為過去,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小資情調的一曲輓歌,想像中國的方法總爬不出紅粉佳人城南舊事。<一九四二>里的難民鏡像化為影像里的能指被普羅大眾的"閒情逸緻"所消費掉,剩下的只有一曲曲變徵的驪歌,餘音繞梁。

誰還記得<建國大業>里"孤鴻明"的舌戰群儒孤掌難鳴?
誰還記得<青紅>里最後的那顆子彈?
誰還記得<海角七號>里寶島人民的齊聲歌唱?
誰還記得?不提醒,誰還念念不忘?
都去各自忙碌各奔前程了。

我也不知道一屆又一屆的學生是怎麼搞的,他們是否有一種情懷,能夠靜下心來撫摸那一頁頁含香的白紙,是否在冷雨敲窗的夜晚重讀發黃的冊頁還會有一種靈魂的觸動,彷彿在與戀戀書中人交流,敘談年少輕狂的往事。
再過些年,這些掌故離我們是越來越遠,漸趨飄渺了,當成家立業,回首那樣一個"大時代",風雲際會,能人輩出,誰會想起我們的民族處在邁向現代化的童年時無意中犯的過錯,不就如同我們業已逝去的童真么?

錢理群先生在書中這樣評價魯迅的<阿Q正傳>,他說在某種意義上,"精神勝利法"的選擇幾乎是無可非議的。為什麼呢?因為恩格斯曾經說過,他們既然對物質上的解放感到絕望,就去追尋精神上的解放來代替,就去追尋思想上的安慰,以擺脫完全的絕望處境。但這種選擇又確實絲毫沒有改變人的失敗的屈辱的生存狀態,只會使人因為有了虛幻的"精神勝利"的補償而心滿意足,進而屈服於現實,成為現存環境的奴隸。

還記得那句話么?不要讓環境適應你,也不要嘗試著去改變環境,而是要去適應環境。
(話說你這句話也就是給乳臭未乾的孩子說說,你給毛主席說說試試?)

這段對民族心理集體無意識的分析可以說是直接擊中了許多人的"命脈",因屈辱而悲傷,因自卑而上進,從而使儒家的功利主義道德觀與舶來的中國特色馬克思主義關於人的本質論相結合,幻化出異國他鄉的孽子異種。

馬克思說過,希臘人是正常的兒童。他還說,我不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也許是要給馬克思主義正名,也許是要當世界上第一個馬克思主義者,所以這個星球上出現了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具有自己特色的馬克思主義。若老馬穿越過來,會怎麼看這些人呢?

改革之路任重而道遠。
在中國,真正的改革者內心鬱結著巨大的張力,心靈是豐富而痛苦的。甚矣吾衰矣,仍明知不可而為之。他們想要擺脫歷史慣性的困擾,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一個真正富強民主文明的現代中國出現在神州大地上,也不枉自己執著一生。他們不想看到"國進民退",不想看到或明或暗的巨大內耗,也不想看到繼五四和八十年代新文化運動中斷後啟蒙在他們這一代再次夭折,更不想看到未來國家的棟樑陷入陷入惶惶而不可終日的虛無感甚至"從新來過"的危險和歷史循環論的裹挾之中。

文化革命後的當政者換湯不換藥,改革年代的政治鬥爭此起彼伏,身在鏡中的浪漫與激情遮蔽了歷史本身的複雜面貌,當我們拉開一定的時空距離再來審視二十世紀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的時候,我們會恍然發現,當年魯迅為何要"反抗絕望",為何要"墊壕戰",為何說當革命勝利以後,我寧願穿著紅背心,在上海的大馬路上掃馬路。

雖然他走得過早了一點,勝利的盛況他是看不見了。

王國維曾經這麼說:教育之宗旨何在,在使人為完全之人物而已。

魯迅曾經這麼說:現在的所謂教育,世界上無論哪一國,其實都不過是製造許多適應環境的機器罷了。要適如其分,發展個個的個性,這時候還遠未到來,也料不定將來究竟可有這樣的時候。
後來發現,原來這是他在<兩地書>中向青年學生許廣平說的。在這個層面上,毛主席或許的確和魯迅的思想是相通的。

葉聖陶曾經這麼說:做教師最主要的是不說假話。要求學生做到的,自己要先做到。自欺欺人是不好的。

陳獨秀曾經這麼說:我們愛的是國家為人民謀幸福的國家,不是人民為國家做犧牲的國家。

看看,都二十一世紀了,能做到幾條?

再說句"多餘的話":

也許這些先行者的話語能夠給正在困惑中的人們以思考,以警醒,以欣慰。

如此而已。


難得看到不少校友參與,湊個熱鬧~
對於這個觀點,其實一句話就可以解決問題,如今的北大就像五行山下的猴子一樣在為多年前的衝動償債,所謂精緻的利己主義無非是重重約束之下的生存之道。
如果延伸一點說,北大的精神歷來都充滿憂患意識,但本質是樂觀的,像錢教授一樣——他說的現象絕非只在北大出現,但他特別指出北大,儘管他痛心疾首,但卻非絕望,恰恰說明他對北大還存有期許。北大的師生大抵都有這樣的特點,總是喜歡批評各種事,尤其是跟自己有關的,如果看北大BBS上對母校的批評,這所學校簡直如無惡不作、等級森嚴的黑煤窯,其實何至於此。同樣,所謂利己主義一說,也沒有那麼不堪,北大的社團活動有很多都著眼於社會實踐,富有責任感的學生還是占很大比例,不過受當今這些所謂成功學的影響,鑽營風氣有些讓人窒息,不過未必是壞事,孔子門生中少不得顏回,更少不得子貢,大學又不是寺廟靠香火錢維持。
至於社會上那些什麼不出大師、不出諾貝爾獎之類的評述,文科不熟悉不敢說,但理科研究也是需要歷代人的努力,這些年與國外的差距還是縮小了不少,但要趕超還需要假以時日。就像下圍棋一樣,普通人跟李昌鎬下棋會輸,聶衛平跟李昌鎬下也會輸,於是我們就說聶衛平棋藝真次,這個邏輯是很有問題的。更諷刺的一點,如果這個時代朱光潛再世,民眾和媒體還是一樣會追捧張悟本、王林們吧。


老子的自由、獨立、創造都體現在我的paper裡面了,給你講你也不懂啊


誰不想達,誰不想兼濟天下。
歸根到底是因為北大學生窮;窮得不知道能不能顧上獨善其身。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不過是在給自己尋找一個支點;連自己都站不起來,如何為自己的國家付出點什麼?

利益相關,一個勉強養活自己的北大畢業生。


不講大道理,分享三個觀點吧。


第一個,Peter Thiel作為矽谷投資教父在他火爆的《從零到一》里有這麼一段:


「我們的教育體系既促使我們去競爭,也反映了我們對競爭的痴迷。成績本身就是對每個學生競爭力的精準測度,分數最高的學生既得到地位又得到證書。我們用同樣的方法教授年輕人同樣的內容,而不顧個人的天賦和愛好。無法安靜地一直坐在書桌前學習的學生,在環境的影響下感覺自己好像低人一等;而在考試和作業上出類拔萃的孩子最終都是在這個怪異的、與現實世界沒有交集的學術界里找到個人定位。

越到高等教育階段,這種現象越嚴重。優秀的學生自信地「往高處走」,直到競爭激烈到把他們的夢想吞噬殆盡。高等教育是一場困局,在高中時對未來有宏觀規劃的學生,最後卻陷入了與智力程度不相上下的同窗在傳統職場上的競爭,如企業管理諮詢和投資銀行業務。為了獲得把自己轉變成一個墨守成規之人的特權,學生(或者家長)要支付數十萬美元,並且學費仍在飆升,漲幅持續超過通貨膨脹。為什麼我們要對自己做這種事呢?」


PS:他的上下文是說立業就要繞開競爭走、奔著壟斷去,不要總四平八穩怕風險。

第二個,哈佛快畢業時向同時在進修的一位幹部請教人生選擇和方向,他說「你們這些好學校畢業的學生都是一顆顆漂亮飽滿的種子,都有無盡的潛力。但是種子的成長需要土壤、水、空氣和陽光,如果種子的身邊全是種子,是無法開花結果的。」


第三個,我爸老說「道理就是個麻布口袋(怎麼裝都行,所以還是要自己有主意)」。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只要不害人,無可厚非。但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背著北大清華HYPS的命,卻被坑了,而把我們坑了的都是我們身邊那些親近的人?!最多別人一句「對不起」,你又能怎樣?!小的時候嫌我們分數不夠好,不準談戀愛;一上大學立刻就問怎麼還不談戀愛;一工作就立刻變臉,說我們除了會學習,還不及隔壁家的二狗子能掙錢;踏踏實實掙錢,他們又說還不及人家當老師的好。他們一句話,隨時說變就變了,但如果你全聽他們的,就自己擔結果唄,誰讓你耳根子軟,活該。反正對人家就是一句話的事。


答案很簡單,在二十年那場團戰的關鍵時刻,那些袖手旁觀的非北大人突然A了跑路,導致不利己的北大人被團滅。從此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我是屌絲,我沒思想。

所以,我是來吐槽的。

不針對題主。

我不是清北的,每次聽到非清北外學生說清北「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我就呵呵。

唱高調,誰不會?

你都能想到的事,清北的學生會想不到?

你以為top2都比你傻?!

我大學室友老覺得中國遊戲很爛,成天在宿舍那個點評。渾然自己是任天堂掌門人。可是他畢業連個簡歷都不會投,你以為中國那些遊戲開發商都比你傻?

就像有些人批評「小時代」爛,你都知道爛,四爺會不知道?人家的目標是賺錢,不是藝術。

扯遠了。

拉回來。

在我看來,能利己不損人難道不夠嗎?
如果我們每個人,都能為自己的生活認真打拚,不啃老,某些女生不靠男人買房子,中國不美好?

清北也是人,人家上清北就一定要為你服務?一輩子做你的「孺子牛」?

你考不上清北,就一定要求清北的為你奉獻,你說,你是不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你這是「吃人」!


錢先生說「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的時候,我曾經在現場。很多網友的討論,都沒在點子上,都是某種主動或被動、有意或無意的斷章取義。
2012年3月20日,北京大學中文系邀錢理群先生進行了一場題為「人生如夢——總結我走過的路」的講座,講座中提到了「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個說法。我當時就在現場,這並非錢先生第一次提出這個說法,但卻是我第一次聽說「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那時候這個詞還沒火。【北大魯迅人文講座】 錢理群:人生如夢——總結我走過的路
不久之後的五四青年節前後,錢先生又在一次研討會上重提「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一次由於媒體報道,這個詞逐漸火起來,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2014年,芮成鋼成為眾矢之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再次進入公眾視野。
錢理群是魯迅研究的大牛,國內多數中文系學生應該都用過錢理群的教材。舉辦講座時,錢理群教授已從北大中文系退休十來年,退休後,他反思中國教育,一直致力於為中學生講魯迅(錢理群中學講魯迅),然而由於中學生們疲於應試,他的努力其實是受挫的。這次講座,是他退休數年後重返北大,時任北大中文系主任陳平原也在觀眾席中就坐。
講座在北大二教203舉辦,整個教室堵得水泄不通,多數人站著聽完了整場講座。北大以及其他高校的人都有,可能學中文的比較多。錢理群雖然是北大老師,但是一些北大其他專業學生並不知道他,我曾經問過一位光華管理學院的朋友,她在北大讀了好幾年書但是壓根沒聽說過錢理群這個人。
這次講座的題目叫「人生如夢——總結我走過的路」,一方面是錢教授分享自己的人生之路,算是跟年輕人聊聊家常,另一方面是錢先生聊聊自己對於魯迅的一些認識。魯迅非常關注社會現狀,錢理群也是。當講座提到了中國社會和教育現狀的時候,錢先生就說了「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段話。演講中,現場多次爆發雷鳴般的掌聲,這些掌聲來自於於北大學子,也來自其他名校學子,我本人也鼓掌了。為什麼我們會鼓掌?因為有共鳴。
這個問題中的一些答案,以及其他很多相關問題的答案,都認為「這句話是針對北大學生,或者說針對名校學生說的,其主要目的是說針對有能力有智力的人」,你們的理解正好錯了!
錢先生的話,針對的壓根就不是北大學生,也不是名校學生,他針對的是中國教育,是中國社會。他不是希望中國的大學生不要利己,也不是希望中國的大學生不要精緻;而是希望中國的大學生要有所擔當,不要成為權力的附庸;希望大學生不要用世俗、老到、表演、配合來獲得權力,也不要在未來獲得權力之後濫用權力。
這才是錢先生真正想說的。如果你在解讀「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句話時,僅僅瞄準了「精緻」和「利己」這兩個詞,正是斷章取義、買櫝還珠。我相信,任何一個在現場聆聽講座的北大學子,都不會認為錢先生是在替校方推卸責任,也都不會認為錢先生是在冤枉自己。
請注意錢理群解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的那句話:「他們高智商,世俗,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更善於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污吏危害更大。」
精緻有沒有錯?沒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總比粗糙的利己主義者好。利己有沒有錯?倒也無可厚非,利他的人總比利己的人少。然而,錢教授不是想讓你們由精緻變粗糙,也不是想讓你們不再利己,他是希望你們不要做權力的附庸,希望你們有那麼一點魯迅的精神。「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批判的不是北大的學子,也不是依靠精心努力來謀生的人,而是權力的門徒。
願中國的教育不被權力腐蝕,願中國的學生能夠成為知識的門徒而非權力的門徒。各位名校畢業生們,聞者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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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微信訂閱號,我時不時把自己的文章放上去。

http://weixin.qq.com/r/z0wqMgTEOllFrUBR9xnd (二維碼自動識別)


也許我應該找一下學社會科學的人,去詢問一下他們做類似研究的時候是怎麼乾的?(之所以這麼說,原因是我沒有邀請)

這段話沒錯,但是這並不代表這段話有意義。至少我能看出來兩個原因:

星座式的定位

和星座性格測試一樣,絕對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的定位是模糊的。所以很可能對自己有道德責任感的人容易將自己認為是絕對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對他人有道德責任感的人也容易將他人認為是絕對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衍生閱讀,類似的有意或者無意的話術:
http://phiphicake.blogspot.jp/2013/07/80.html


北大正在培養要死的看A片的大學生問題(其實我忘記了這種話術叫做什麼所以我隨意取了一個名字,上個標題亦然)
有些語句看上去指出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並且指出了兇手。但是可能這個語句根本沒有指出兇手,也沒有指出問題。我將構造兩個類似的命題:

2.1. 中國大學正在培養一批要死的人
論證方式是這樣的:
中國大學正在培養的東西是人
人是要死的
中國大學正在培養要死的人

問題:
1. 這群人會死是我們想要關注的問題么?
2.這群人要死要怪在大學教育上么?

2.2. 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批看A片的大學生
論證:
北京大學培養的學生大部分是大學生
大學生有看A片的,並且北京大學的教育沒有完全禁止其學生看A片
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批看A片的大學生


為了防止一些人看不懂這兩個命題和原話之間的聯繫
1. 中國人有不少利己主義者,大學教育並沒有禁止學生成為利己主義者
2. 絕對的,精緻的這兩個屬性並不一定是大學教育導致的,但是可能是和大學因素像伴隨的因素導致的可能有更高智商的人更容易成為絕對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而這種人更容易成為大學生。可能和大學生有校友關係的人更容易成為XXXXXX(我懶得寫了),而這種人大學畢業;或者是有些工作畢竟還是需要大學文憑,並且有好的大學文憑的人更容易或者這些工作,於是這些人更容易成為XXXX

衍生閱讀,類似的有意或者無意的話術:
http://phiphicake.blogspot.tw/2013/06/blog-post_5066.html

當然還有可得性偏見的問題......但是我懶得繼續了


謝邀。

學校培養不了「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些人都是社會培養的。

絕大多數人的需求都是根據下面這張圖由下往上逐級滿足的。

幾乎所有的大學生在畢業之後都要找工作,為自己的生存努力。清華北大的畢業生也是要吃飯的。所以他們的「利己主義」沒有問題。現代社會裡就是每個人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同時讓自己和整個社會一起越變越好。

關於錢理群的話還有件蠻有趣的事情。我高一時候的語文老師是錢老學說的忠實信徒。那個時候聽她描述完錢理群所說的那種通過語文教育讓學生和偉人精神對話的那種語文素質教育,我也是非常神往的。同時也深深的為錢老的鬱郁不得志而忿忿不平。

有次回家吃飯的時候和老爸一說,我爸說的我印象很深。大意是錢老的理論不被教育部推廣恰恰證明了我們國家教育部的那些人是有腦子的。在相當數量的大學畢業生連求職郵件都寫不清楚的大背景下面,讓語文教育「觸動人的靈魂」,實在是太脫離實際了。人吃飯,總是先要有飯吃,接著才能想著吃飽,吃好。你教一個還很有可能挨餓的人怎麼去和他人分享食物,他不打你已經很對得起你了。當然,錢老的理論對於豐富教育思維還是很有意義的。

最後補充下,絕大多數人都是成為不了所謂的精英的。清華北大也只能說相對精英比例更高一些。大多數的清北畢業生還是得回歸到日常生活中去的。你想教每一個人怎麼高尚,還不如花點時間定好規矩,讓大家都沒辦法下流來的實際。


"北大"只是一個代詞,代表著中國最頂級的一類教育機構,就像魯迅用"阿Q"這個藝術形象一樣,他並非指某位鄉下老農,而是特指整個國民性。

其次,精緻化也好,利己主義也罷,這都是大時代背景下個人的自主選擇。我覺得,錢先生是在喟嘆一種理想主義的破滅。

錢先生作為30後學人,他的成長經歷,是與這個國家種種苦難與運動聯繫在一起的,他理應覺得,青年人,特別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青年人,應該"肩負起黑暗的閘門",孰不知,今日之青年,已絕非五.四時的青年了。

再往後,還會越來越糟糕,不是他們不想要理想,而是理想真的也無卵用。

對不起,再拿咪蒙說一下,她多年之前可是研究金聖嘆的,多麼光輝燦爛高大上,但被現實碾壓的快餓死了。自從改賣毒雞湯後,兩年時間就已經榮登作家富豪榜了。。。。一個是理想主義,一個是精緻的利己主義,前後很清晰的兩筆賬,誰都能劃拉明白。

一般人傾向於認為,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同樣會把自己的節操底線也壘得越高,我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是正相關的。

人性的善惡跟知識多寡並沒有關係,就像某位知友說的那樣,那些考上北大清華的,沒什麼了不起,他們只是一群會考試的書獃子而已,千萬不能以此去拔高他們的人生境界,這樣只會害了他們。


謝邀。

作為一個北大學生,我並不是很認同【北京大學等一批大學正在培育「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樣一種說法。

現在社會上很多人仇富仇得非常厲害,仇完富人接著就要開始仇智——這樣一來,這個社會是非常危險的。

我知道大多數中國人都是非常勤勞樸實的,此外有一小部分的刁民,但是如果再加上毫無責任心(也包括別有用心)的輿論宣傳,這個社會的風氣只會越變越差。

北大人毫無疑問是中國高校里最有理想的一批人。如果連北大人都要批判的話,那麼毫無疑問的,這些人就是在向全中國大學生宣戰——這種矛盾對立的思想,增加的是所有人的不滿與仇恨,而不能真正去化解它。

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自己說出了一個觀點,就一定要持續維護這個觀點,哪怕這個觀點被證實是錯誤的,人還是忍不住要繼續為此辯駁。所以輿論向北大開炮,帶領著部分網民一起,他們就會成為反精英的社會團體,將來就算他們想明白了都不一定能回得了頭。

反過來說,北大學生中的大部分每日辛苦學習,各種考試、各種實驗、各種論文、各種申請——哪有功夫天天去思考一些低俗輿論所關心的無聊問題?完全就是躺著中槍。

我問你,你躺著睡覺,就能挨槍子兒,把你弄醒了,你今天心情能好么?本來年輕單純的大學生,被輿論一頓轟擊,等他長大了,能喜歡社會嗎?

愛只能依靠愛來培養,在鬥爭與對立中,人是很難學到愛這種東西的,因為他們看見對立而不是統一——這話你們能懂是最好,懂不了你就想想身邊周圍的人,吸收了足夠正能量的人才能夠放出正能量,吸收了足夠負能量的人基本就只能釋放負能量。這東西也是能量守恆的。

根據我的觀察,北大清華的本科學生,其實思想上都還很年輕,他們並沒有過多地思考這個社會的問題,因為世界為他們鋪了一條「康庄大道」,他們正在努力往這條路上前行——對很多人而言,這的確是最適合他們的道路了,對於高智商而情商一般的學生,他們的社會分工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他們真的做不來呢。所以說別看他們很聰明,但是他們真的只具有照顧好自己的能力,同時為社會貢獻出自己的智力,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所以社會不應當太苛責這些聰明孩子。非要說他們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的確是太傷感情了。

但是,也存在另外一小部分北清的學生,他們的想法是不太一樣的,也就是那些智商很高同時也具有一定情商或者是社會責任感的人,他們顯然不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而是想要影響社會的人。對於這部分智商和社會責任感都很強的北清學生而言,對社會問題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而這些東西絕不是教育和社會所能夠直接灌輸的,因為他們在用自己的獨立的具有足夠高度的眼光審視著社會和眾生——我們都知道,真正的好學生都不是老師能夠教出來的。能被教育,那說明還沒有超越老師。

話說回來,北清的學生真他媽太單純了,他們是相同年紀的人中最單純而不是最複雜的一批人,居然有輿論用這樣的話去形容他們——「而我所擔憂的是,我們前面所說的實用主義、實利主義、虛無主義的教育,正在培養一批「絕對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是指一己的利益成為他們一切言行的唯一驅動力,為他人、社會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種投資;所謂「精緻」,是指他們有很高的智商,教養,所做的一切在表面上都合理、合法,無可挑剔;同時,他們又驚人的「世故老成」,經常作出「忠誠」姿態,很懂得配合,表演,最善於利用體制的力量,最大限度地獲取自己的利益,成為既得利益集團的成員,因此,他們要成為接班人也是順理成章的。問題的嚴重性,大概也就在這裡,弄不好就會成為我們今天的教育對未來國家、民族的發展,欠下的一筆無法償還、彌補的債。」


我為什麼說北清學生單純?因為他們有資本單純,他們有資本相信自己的實力能夠給自己和社會創造價值,而不是需要刻意培養情商去搞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這些人居然還要挨罵。

作為一個北大學生,了解我的人應該能夠看到,我絕對不是一個「絕對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我一不希望大家給大群體扣大帽子,二不希望社會思想兩極化,三不希望北清的學生強大起來以後仇視(或者說鄙視)這些曾經不尊重他們智力和努力的凡人們。

北清的學生說強也強,說弱也弱,面對整個社會以及外來勢力的影響,每個人真的是太渺小了,還望有識之士能夠給這個群體以更多的幫助,也望社會大眾口下留德。

一個人被陽光照夠了,他就能夠反過來為社會發光了。如果這個人是足夠聰明的人的話,他的能量還能夠被放大很多倍——這就是我們的社會所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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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理科出身,對其他專業比如文科類專業的風氣並不太了解。所以此文可能無法完全代表北大學生,不過我的意思應該是表達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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