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作家閻連科?


因為有《生死晶黃》,所以閻連科高出了劉震雲和余華;因為有《受活》,所以閻連科跟莫言打個平手;因為有《日光流年》,所以閻連科成為了閻連科。

中國新文學史上有些作家是牆內開花牆外香。一旦國內被禁,國外一定迎來「第二春」,所以有些作家乾脆為外國人量身創作。楊絳先生的幹校經歷,上海寶貝(衛慧)的性愛生活無一例外都是中國新文學在現代化過程中(即向文學執棋者靠攏的過程)借一捧西江之水,澆開東苑之花的結果。閻連科也是個被禁率較高的作家,《四書》和《丁庄夢》就因刺激性較強,被精神過敏的人歸入禁書之列。

李敖先生的雜文在白色恐怖期間長期被禁,其著作只能打扮成黃色書籍的模樣出售,可如今看來多是批判當局的針砭時弊之作,現實關懷的意圖很明顯,文學價值不敢苟同。然而,閻連科的風采卻絲毫不被幾部禁書減弱,這靠的就是真功夫了。

作為一個中國當代文學的新生代學術農民工(中大雙料博導朱崇科尚且這樣稱呼自己,吾輩真不知該怎樣為自己命名),讀著一本又一本的動輒三五十萬的長篇小說,卻常常無動於衷。倘若魯迅先生因一時「吶喊」,一生「彷徨」,一度迷惘而「新編故事」坐得中國新文學小說第一把交椅,是中國新小說的一面旗幟的話,讓當代作家去打擂,恐怕十招之內仍不中招的實屬少數,能城頭換作自家旗的恐怕還沒出現。當代文學是那麼平面,那麼集束式地打撈、鉤沉建國後27年的歲月。千部一面,驚起我心中波瀾的確實只有個把作家的個把篇目,更不要提有那部作品能成為自己的靈魂啟示錄。

然而,閱讀閻連科還是給我不小的觸動。
閻連科把自己的小說稱作神秘現實主義——「神實主義」。中國的「主義」太多了,以至於我們90後主不起任何義,扛不起任何旗。只能用沉重的肉身扛著萎縮的腦,振臂高呼「我吃故我在」。所謂「神實主義」或許只是閻連科自己走向國際的策略,是50後作家向現代主義的靠近、對現實主義的改造。因此,閻的小說里總是有些不符合生活邏輯卻被他稱之為符合「內邏輯」的情節。作為專業讀者,我並不想真正搞清楚什麼叫「內邏輯」,大概是作家自己給自己的不講理找的說辭。不要過分相信作家的理論水平,像鐵凝不無自豪地說自己在用「第三性」的視角寫作,作為一個誠實而直接的讀者,我不得不問一句第三性是人妖么?

因而,閻連科厲害的地方不在於主什麼義。而在於他能夠將人性放置在生存絕境中進行思考。什麼是生存絕境?沒有選擇不叫絕境,沒有選擇是不自由。只能在生與死之間選擇才是絕境。我不知道閻連科為什麼這麼殘酷,他設計了「受活村」與「三姓村」,耙耬山深處一個奶奶不疼姥姥不愛的三不管地帶,一個幾乎被世界遺忘了的角落。受活村是個殘疾人村莊,村裡的貓狗都缺胳膊少腿,沒有囫圇個兒的;三姓村人的生命大限是四十歲,彷彿剛上台就要謝幕。然而,人的上攀能力和生命韌性讓人不想死,所以好賴都得活著。即便半身入土,也要用腦袋在棺材上敲出響聲。所以,這裡的活著就有別於池莉那種冷也能活、熱也能活,池莉那只是無傷大雅得活成個小市民的姿態,女人的小家子氣。閻連科的活著是要有代價的,要活著就得放棄尊嚴。所以,殘疾人成立了「絕術團」去「賣丑」,男人去燒傷醫院賣皮,寡婦和黃花閨女去火車站賣春。你雖然活著,但是卻從生存絕境陷入了倫理的絕境;你活著,但是卻像畜生一樣活著。這是命運的連環套,從這個陷阱掉進那個陷阱,陷入其中卻又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未來黑洞洞的,連絕望都是虛妄的。

並不是說這個作家完美了,他的語言中夾雜著大量河南方言。小說不僅是文字的排列組合,更是語言的藝術。閻連科在語言質感上確實稍稍差了點。尤其是他的通感修辭,常常讓我覺得莫名其妙。而王安憶就是個語言大師,她操著蘇綉式縝密的語言展示的卻是漢唐氣象,這種天才是上天眷顧,學不來的。

閻連科讓我經久無感的心有了些波動!


我淺薄的目光認為他是該拿諾獎的


了解不全面,說一些我的印象。

最早知道他的名字是2011年。他發文稱自己的房子被政府強拆,一時之間媒體的報道鋪天蓋地。他效仿梭羅尋一處「中國的瓦爾登湖」寫作,2008年在北京丰台花費120萬購置一處田園之地,「寫下兩部散文集(《711號園》和《我與父輩》)、一部他至為滿意的長篇小說(《四書》)和兩部文論(《發現小說》和《我的現實我的主義》),總共接近100萬字」。

然而,「中國的瓦爾登湖」並不存在,房子被拆遷後,最終他不得不搬回城裡住。

我只看過他一部作品《炸裂志》。語言和想像新奇,作品風格和莫言相似,寫的是一個小鄉村如何變成都市的荒誕故事。

今年7月26日,在單向空間舉辦的《閻連科、楊慶祥、張悅然:80後,怎麼辦?》講座中,第一次見到閻連科。他言辭激烈地批評了80後的生活方式以及作品。現場態度與他作品中流露的態度是一脈相承的,即他的作品更傾向於批評社會,而不是歌頌社會,或者關注他本人。

2014年,閻連科獲得卡夫卡獎,這是繼村上春樹以來的第2位亞洲作家。從卡夫卡獎提名的標準「人文性格和文化寬容之貢獻,允許國家、語言和宗教上多樣地存在,而且其角色能夠永恆並有效地呈現出關於我們這個時代的見證」就可以看到閻連科的寫作方向。

蔣方舟是閻連科的粉,喜歡他甚至到了想當兒媳的程度。

她對作品的評價,「讀完非常震撼,題材和寫法都是我沒有見過的,而且他在其中的嘗試都是非常超前的」。她對人的評價,「文筆以外的東西,所有接觸過閻連科老師本人的都會立刻喜歡上他,質樸、誠懇、狡黠、智慧。他還在看大量的小說,對於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也有很精準的判斷力。不清高,不裝,把甄嬛傳都看完了。每次和他見面聊天之後,都覺得超級正面超級有能量。他在文學和 做人上教給我很多東西,一一敘述反而有矯情和賣弄的嫌疑,怕反而成了「高級黑」。

可以看下蔣方舟在《為什麼蔣方舟會喜歡閻連科?》這個問題下的回答(http://www.zhihu.com/question/20783627/answer/19550325),更能了解閻連科。


蔣方舟眼中的吳彥祖老師。


以賽亞·柏林《民主,共產主義和個人》中這樣寫道:「共產主義教育工作者的任務……主要是斯大林所謂的(人類靈魂)工程師的任務,亦即,對人進行調試,使得人們只會提出很容易獲得答案的問題,讓人們在成長過程中因最小的摩擦而順其自然地適應所處的社會……好奇心本身、個人獨立探索精神、創造和思考美好事物的願望、尋求真理本身的願望、追求某些目的的願望(這些目的本身確是人類的目的,能夠滿足我們天性中某些深層慾望),都是有害的,因為他們會擴大人們之間的差異,而不利於一個整體性社會的和諧發展。」


寫苦難,卻充滿美感。才華橫溢。


看過為人民服務………


把個風雅頌寫得那般長,到底是為了哪般?


我覺得,閻連科,李銳,莫言,甚至還有賈平凹,這幾個作家,有一個就夠了,都差不多。文筆差不多,內容差不多,高度差不多。



我沒有看全閻連科先生的所有書,只能說說自己淺薄胡見解。
閻連科的書初讀是讓人非常震撼的,比如為《為人民服務》和《堅硬如水》(鍵盤不方便打書名,見諒),我起初是很難想像權力與性慾能結合得如此「完美」,權力給性慾以驅動力,而性慾則為權力錦上添花。讓人感嘆好一出大戲!為人民服務誠實地寫出農民軍人內心最深切的願望,提干,城市戶口,老婆孩子隨軍。讓人明白軍人不是鐵人,不是高大全,而是自私的狡猾的活著的人,當然也有很多批評者認為閻連科筆下的某些軍人形象太過於農民化,而缺少軍人氣概。但根本上閻連科寫的就不是純粹的軍人,雖稱之為農民軍人,但根本上是寫的農民的苦難、痛苦與抉擇。
爭議較大的《生死晶黃》,我看了也是觸動非常的大,很想為主人公大鵬嘶聲吶喊。有批評家認為從科學原則來看,這本小說在邏輯上根本不成立,但這涉及到文學作品批評標準的問題,在此不展開。我想閻連科在乎的不是科學的邏輯,而是人生的邏輯。大鵬面臨的是生與死的抉擇,對出身農民的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慘烈。他確實是臨陣脫逃了,成為特殊的戰場逃離犯,但他用盡了此後的時間來贖罪,回家鄉以後最想聽到的是「應該活下去,你沒錯」,遺憾的是家鄉需要的是「烈士」,而不是「逃犯」,大鵬執著求生給鄉人蒙羞,他既被軍營拋棄,又被故鄉拋棄,他是一個徘徊在農民和軍人,或者說鄉村文明與現代文明間的亡魂。
《我與父輩》言辭深情懇切,中途我多次掉淚不忍再看。它讓我想起了在外出差每天辛苦工作至凌晨的父親。看這本書更能體會閻連科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與不易,也能讓讀者稍微明白為何先生筆下的苦難總是如此的深厚,讓人絕望。
閻連科還有中書四篇,短篇小說集,炸裂志,散文集花園,受活,丁庄夢等等作品,他的文筆自是不用說,沒有太多有的溫柔,有的是直擊要害,想像力也很豐富。曾經有個笑話說,沒有人想辛苦工作一天下班回家後還看魯迅,我想,閻連科也是屬於這掛的吧。沉重、清醒。


只記得高中自習課一點點偷看《日光流年》,被賣皮部分嚇到了……


以個人來看,對我的生活沒有幫助的,都是不好的,看過他的書後不僅無用,還讓我感覺到人類的失敗。試問作者,你要是感覺活的像你書中透漏的情緒那樣,你寫那麼多又有何意義??
我堅信,人類會像三姓村的不懈鬥爭,後面還會有司馬紅,藍一百那樣的站出來。所不同的是,人類克服一個又一個地球村上的問題,共同走進未來。而不是……
看過書後,鬱結,憤懣……各種負面情緒像攮針噗嗤一樣扎到心上,久久不能散去。
太虐心了!!書,我不喜歡,不過閻大家的文筆還是沒得說


我覺得我完蛋了,完全不喜歡……
最開始是《我與父輩》,寫得很真情感也很動人,但是裡面有個情節我記得在賈平凹的小說里看到過,另外就是當時覺得文筆有點問題,像中學作文,開頭一大段排比;
後面聽說他小說名頭很響,然後就讀了幾本小說,感覺一般……尤其是《日光流年》,感覺很刻意,故意要寫出人物經歷了非常多的苦難,就讓我感覺沒有了現實性,苦難遭遇的過度放大和突出人物的樸實,似乎把無知當成理所當然,而且也很扁平化。
另外,啥倒逆式結構……我仔細對照了下,很機械……就像是一篇從頭到尾的小說硬生生掰開,再倒過來排個序,所以銜接得很生硬。
順便說一下,我在學校圖書館看到一本有點厚的研究閻連科小說專著,我看了下,一個人大博士寫的,出版社也是人大,然後閻似乎在人大當……臆測而已,個人品味,還是看公論。
我口味奇怪……就像很多人說小說《活著》很感人都看哭了都看好幾遍了……但是我覺得一般,最喜歡同時覺得余華水平最高的是《在細雨中呼喊》,後面的……嗯……大概迎合市場吧……


很不錯的一個作家。看到他一本書叫做風雅頌。有種很奇幻的感覺


晚自習光速寫完作業來看《炸裂志》


這個河南男人,從鏘鏘上知道他,後來看的小說,都巨虐,很沉重,喜歡得不得了,可惜大陸出版很少。


看《黃金洞》,裡面二憨想把大哥的腿砸斷,在看到大哥時寫到「我在他左腿上狠狠剜了一眼」被這樣的用詞震撼。


大二的暑假,捧著《收穫》在悶熱的出租屋中讀到了閻老的《年月日》,一口氣讀完後連干兩瓶冰啤酒似乎也不能驅散胸中那一股燥熱。


恩師的為人,為文,都是值得我一輩子去學習的。


讀完莫言的比較知名的作品後,不想去完全在一個作家作品裡遊盪,然後去尋找出路,一方面是讀國外文學和哲學,另一方面就是發現了閻連科,然後也發現了一些其他優秀作家,雖無莫言閻連科的文筆,寫的作品卻多有可圈點之處,深度各有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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