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已經疼痛到無法說話的人,為什麼還要通過止痛針來讓他延續這悲慘的每一秒呢?有意義嗎?


父親活著的最後一個春節,我倆促膝長談。
我問他,你怕不怕?面對著的疼痛並且面臨著更加劇烈且漫長的疼痛和日漸的衰竭?
他說,怕也不怕。不怕的是疼痛,怕的是時日無多,看不到花生長大,不能陪我媽。
那一年的春節,他不止一次的說腰疼,我媽給他熏艾,我給他服用諾福丁,可以緩解,其實,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諾福丁會失效的,終有一天,要用到美斯康定,然後它也失效,到最終,無葯可醫,就這麼離去。
的確,病程如同我們預料的一般,我爸逐漸衰竭,不再是那個騎著自行車去打化療的人了,說話的語氣逐漸低落,人也一瞬之間如同被風乾了一般,皮包骨頭,吃不下喝不下,疼起來死死的咬著牙齒,低低的說:哎喲,怎麼這麼疼呢?
我媽從醫院開出了美斯康定,紫紅色的藥片,從起初的一天一粒到後面的一天三粒,四粒,我們彷彿看到他生命的火苗正逐漸的黯然下去。可是,能用這些藥片緩解疼痛,讓他緩口氣,少受罪,多好呀。
在父親最後的那幾日,人彷彿就是一張薄薄的紙貼在骨架子上面了,從面色到眼神都是黯淡無光的,整個人氣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大口呼吸,戴著氧氣面罩卻異常的配合治療,我給他翻身,護士給他打針,甚至花生爸給他擦身換衣服,他都是在低聲哼哼著,不動他骨頭疼,動他則四肢百骸都疼,每天姑息性的打止痛劑得到更加短暫的休息,可是,清醒的時候,他看見花生在他身邊蹦蹦跳跳,叫著阿公,他還是咬著牙齒堅持了下去,只是,最終,我們還是看到病魔吹熄了他的生命的燭火。
我總是會想起,那陣子給他做口腔護理,嘴裡的牙齒都是鬆動的,他是個很能夠忍耐的人,再疼也只是咬著牙齒,低低的哼,我說,疼你就叫出來,他搖搖頭,說,別人聽見了不好,花生聽見了會害怕。我跟他說,做我們家的孩子,這點承受能力是有的,你疼就叫出來。他說,沒事的,我忍得住。
嗯,跑題了,那陣子,爸爸用過的止痛藥,從非處方的布洛芬到二類處方的諾福丁,再到紅處方的美斯康定和強痛定,就像植物大戰殭屍一般,只是,人最終被病魔這個強大的殭屍給解決了,可是,過程呢?假如沒有這些藥物,人能疼成什麼樣,連個緩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更是容易摧毀病人的意志和希望了。
所以,我一直祈求,讓老天爺睜開眼,不要讓他疼,不要讓他痛,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止痛針並不是為了延續生命,而是緩解疼痛改善生存質量


母親肺癌,與病魔抗爭兩年後,上個月22號,離開了我們。我很慶幸媽媽走的安詳,清醒的時候沒受大罪,昏迷後很快就走了。去世前兩天還能在我和弟弟的攙扶下下床排便。母親肺癌腹腔轉移導致腸梗阻,中心靜脈導管,胸,腹腔引流管,胃管,留置這4個管子,痛苦可想而知。從6月11號到8月22號這兩個月時間,一直胃腸外營養。禁食水。所以口服的奧施康定和美施康定都不能使用。很慶幸我自己是麻醉醫生。從那時開始,持續的靜脈鎮痛給了母親繼續活下來的勇氣,保留了她的尊嚴。在住院一個月後,我們選擇了回到老家去渡過母親生命中最後的時光,因為工作原因。母親最後這兩個月我請的假是上班13年請假的總和。能陪在她身邊,攙扶她起來走走路,最後再聽聽她的嘮叨。看著她漸行漸遠,到一個我再也觸摸不到的地方。我想,如果沒有完善的鎮痛,我們是否還有這樣陪伴她的機會。現在,我每天都在想念她。翻看相冊,病後兩年,竟然找不到一張母親痛苦的照片,都是在微笑的看著鏡頭,和鏡頭後面的兒子。她一定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給兒子。

母親,於這個世界而言,您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於我而言,你則是一整個世界。

母親,我不為您的遠去而不舍,你的離開,只是為了永遠的住進我們心裡。

來生再見,親愛的媽媽。


我明白你的意思:

已經行將就木風燭將滅的人,通過止疼葯或者其他手段,讓他們毫無生活質量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意義。

這個問題,我在剛接觸臨床的時候,也曾考慮過。那時候,很多同學也有這樣的疑問。

那時候,帶教老師和我們說:

「人都想活著,哪怕多一天,也想。」

屁股決定思維,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你試想一下,如果明天一早,你再也看不到妻子溫柔的臉,再也看不到父母的的慈祥,再也吃不到豐腴多汁的滷肉飯,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讓他們見一見還想見的人;
讓他們做一做還想做的事;
讓他們吃一吃還想吃的飯.

在平靜祥和中走完這最後一程,感受到大家還在乎他們,為他們努力著,沒有什麼遺憾的離開。

這也許就是意義。

另外,有一個小故事,忘了在哪裡看到的。

和尚在超度。

施主問:師傅,人都死了,您超度為了什麼?

和尚說:我不是在超度死人,我是在超度活著的人。


我,在臨床上所碰到的,沒有一個癌症晚期的人是真心想結束生命的,尤其是用完止痛藥疼痛緩解後,他們都迫切的想活下去。
有些人疼的時候要死,等用完止疼葯,眼神流露出來的那種,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彷彿在訴說著,想活。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為病號做決定。


題主問這個問題可能不是出於惡意,澄清幾個概念:

首先是癌痛的基本知識,可閱讀癌症病人疼痛的管理:重要的基本概念以及癌症止痛藥:患者和家屬應該知道和做到的來了解

  • 癌痛是可以管理的。
  • 控制疼痛是癌症治療的一部分。
  • 坦誠的和醫生及醫療團隊討論癌痛將幫助他們管理你的癌痛。
  • 控制疼痛的最好方法是預防疼痛的發生或阻止疼痛繼續惡化。
  • 有多種不同的方法可用來控制疼痛,包括放療、手術、藥物等。
  • 有許多不同的藥物可用來控制疼痛。每個人的疼痛控制計劃都是不同的。
  • 服用癌症疼痛處方葯的患者很少會因此上癮。
  • 和抗生素等不同,你的身體不會對疼痛藥物產生耐藥性。較強的藥物不應保留到「以後」使用。

然後再就本問題作答。

1、由於聚焦偏差,患者的感受可能和旁觀者是非常不一樣的。如何理解聚焦偏差呢?假設你現在是結直腸癌患者,醫生告知你如何無論都沒法保肛,只能造瘺。造瘺通俗的說話就是在肚皮上開個口,大便以後就從這裡出來。很多患者聽到這點的時候都是不能接受的,尤其是認為自己是很在乎生活質量的那種人,「我寧願死了,也不願意這樣!這樣以後還有生活質量可言?」但實際上,絕大多數造瘺術後的患者很快就適應了,因為生活中其他美好的事情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關於這點是做過科學研究的,不是編的故事,等哪天有空了把原文找出來。

當真正處在某個場景下了,即使這個場景是我們之前不願意接受的,大多數人往往很快就接受了現實了,人的適應力也是遠超出我們的想像,該事件發生前後當事人的聚焦點是完全不一樣的。旁觀者的聚焦點也和當事人的聚焦點也是完全不一樣的。旁觀者看到的是痛苦,當事人也許想到的是每天還能見見親人--夫妻,子女,孫輩等等—這些對他們來講最重要最美好的事情,當然這種美好本身不能緩解痛苦。

臨終患者的疼痛是他們非常恐懼的,對於旁觀者來說,可能會想不管做什麼都已經不能延長生命了,何必用止痛藥延續呢?既然患者中的絕大多數都想活著,那麼止痛藥/止痛藥對患者是非常有意義的。很多腫瘤患者都說:醫生,我不怕死,但是我怕痛死。癌症患者的劇痛,是非常,可能超過生孩子的痛(為什麼打這個比如?因為這樣可能了解癌痛的人多一點)。不用止痛藥或針劑的話,劇烈的癌痛是可能會引起患者休克的因為疼痛而導致患者死亡,是非常不人道的。這點一定要明確。

對於癌痛,醫生總是有辦法控制和緩解的,不要太小看醫學在這方面的成就。儘管患者疼得說不出話,如果醫生調整止痛的方案,絕大部分情況下疼痛是能夠得到緩解的。作為一個有意識且疼痛緩解了的患者,他/她本人想要死的心真的很大嗎?

2、癌痛的嚴重程度和預計生存沒有必然的相關性,患者的個體感受,癌症的情況,整體健康狀況等都可能影響癌痛的程度。有少部分癌症患者到死都沒有經歷太多的疼痛。有一些癌症患者,如果腫瘤壓迫重要的神經,而患者本人本身對疼痛又比較敏感的話,這種疼痛他/她可能疼的難以忍受。但是根據患者實際情況來組合各種疼痛處理原則(例如局部姑息性放療縮小腫瘤+止痛藥/止痛針),疼痛是能得到有效緩解的,患者可能還能高質量的活幾個月。

3、目前醫學還不能準確的預計腫瘤已經不可控的患者能活多久。最後的時光什麼時候到來是不能準確預測的,這會導致很多現實的問題可能還懸而未決,例如遺囑,葬禮的安排等。解決患者疼痛問題,也便於患者和家人安排後事,完成患者未了的心愿,見到他/她想見的人,這不管對患者還是家屬,都是一種莫大的安慰,各自都算身心兩寬了吧。

4、就算有疼痛,患者也不一定願意去死。可能有部分家屬實在不願意看著患者受罪,但也有很多家屬可能非常不願意/不捨得患者因此就安樂死,這種情況旁觀者怎麼評價都不一定合適,尤其安樂死不合法的時候,畢竟不管是心痛還是身痛,當事人都不是自己。

就算家屬和患者本人都願意,甚至願意簽署書面同意。在安樂死不合法的國家,實施安樂死是不可行的(也就不適合題主所說的患者),也可能是非常危險的(對患者,家屬和醫生)。具體案例可參考國內第一例嗎啡案我們的回答:SFHZ:如何評價中國第一起嗎啡醫療案?。嗎啡案中,醫院在只是給患者注射嗎啡而並不滿足很多臨終關懷的基本要求的情況下,醫院就能自行定義說這是臨終關懷,患者本來就是來等死的。那麼在安樂死不合法,流程和權責不清晰的情況下實施安樂死,最後會變味成什麼是不是更恐怖呢?

無論各國法律如何,根據一個人是否給出知情同意書,安樂死分為三種類型:自願、非自願(例如有重大出生缺陷的嬰兒)和無意識的(患者不願意或已經沒有機會去獲得患者同意了)。當然這可以進一步分為主動安樂死和被動安樂死。被動安樂死指的是不予搶救或不給予常規的治療方法如如抗生素,或不提供維持生命的必要條件。主動安樂死指的是使用致命的物質如注射致命的藥物讓患者死亡。在我國主動安樂死是犯法的,被動安樂死也充滿爭議,一般醫生都怕惹出麻煩和糾紛,也不一定會配合家屬的。

根據上述情況,在沒有合法化安樂死的國家,如果沒有明確的定義和執行的規範,那麼是很難界定安樂死和謀殺之間的界限。台灣是亞洲第一個做相關嘗試的地區。台灣立法通過《病人自主權利法》並將於2019年1月6日開始實施,中間的時間是做各種準備工作,包括對大眾的教育,流程的完善等。根據《病人自主權利法》內容,未來台灣民眾可在先預立「醫療決定」,若病況符合末期病人、植物人、重度失智等不可逆的昏迷狀態,且經醫師、緩和醫療團隊確認病情不可逆,醫師可按預先擬好的醫療決定,選擇不急救、撤除維生器具、不灌食,讓民眾有選擇「拒絕醫療」的權利。《病人自主權利法》不能算完全的《安樂死》,但是能讓患者有尊嚴的死去。

5、關於安樂死和止痛。先不說根據我國現行法律,主動安樂死是違法的。就算是合法的安樂死,也是需要採取措施來減輕患者痛苦的。安樂死是指給予患有不治之症的人以無痛楚地致死的行為或措施,無痛快速的死亡。實施安樂死的手段本身也應該是無痛的。安樂死的關鍵出發點之一是仁慈之心。這麼說的話,連基本的鎮痛都做不到的國家或社會,一下子就跳躍發展到了安樂死,是讓人細思恐極的。

6、對於癌症進展不可控,安樂死也不合法的情況下,對患者實施臨終關懷是基本的人道主義。止痛針或止痛藥屬於臨終關懷姑息治療的一種手段。止痛針或止痛藥既不會加速患者的死亡,也不會延長癌症患者的生命,只是在患者活著的時候緩解疼痛,提升生活質量

世界衛生組織對臨終關懷或姑息治療的明確定義:

姑息治療的定義(衛生組織,2002)

姑息治療是當患者和家屬面對和危及生命的疾病相關的問題時,通過及早發現和正確評估及治療疼痛、身體、心理和精神等問題來預防和緩解痛苦,從而改善病人及其家屬生活質量的一種方法。姑息治療:

? 緩解疼痛和其他痛苦癥狀;

? 肯定生命,並將死亡作為一個自然的過程;

? 無意加速死亡或延緩死亡;

? 整合病人心理和精神方面的護理;

? 提供支持系統,幫助病人儘可能積極地生活直到死亡;

? 提供支持系統,幫助家屬應對病人的疾病和喪親之痛;

? 採用小組辦法,解決病人及其家屬的需要,如有指證包括喪親諮詢;

? 將提高生活質量,並可能對疾病進程產生積極的影響;

? 在疾病早期應用,聯合其他旨在延長生命的療法(如化療或放療),並包括那些需要更好地理解和處理令人痛苦的臨床併發症的臨床研究。

危及生命的疾病是指預期死亡將是特定疾病的直接後果的疾病。

6、此前我們已經通過微信整理出來了一部分癌痛的信息癌症病人疼痛的管理:重要的基本概念以及癌症止痛藥:患者和家屬應該知道和做到的,具體關於如何使用非止痛藥等方式來鎮痛將很快通過微信發出,敬請關注微信公眾號「sfhz-patient」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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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就是最大的意義。


癌痛控制的患者比不控制的患者的中位生存期高出4個月以上,已經大大超過很多靶向葯的無進展生存期了,你說重要不重要?


鎮痛藥物並不是題主所說的「延續患者的生命」,事實上有一些強力鎮痛葯,比如終末期癌症鎮痛用的阿片類(如嗎啡),有可能造成呼吸抑制。也就是說實際上很有可能會讓氣若遊絲的患者提前油盡燈枯。

我們給備受痛苦折磨的患者使用鎮痛葯,是為了讓他們在生命的盡頭可以安詳地和家人度過最後時光,在家人的陪伴下靜靜離去。而不是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被常人無法想像的劇痛折磨得求死不能(我過法律不允許安樂死)。

這既是給患者以最後的尊嚴,也是給家屬最大的寬慰。

僅僅是重感冒,很多人就會因為肌肉酸痛、食欲不振而心情低落,渴望家人朋友的照顧。

更何況晚期癌症患者。

我永遠忘不了二姥爺(我親外公的弟弟)臨終前跟我們講的話:
(大體意思)
「現在我每一根骨頭都好痛,我年輕的時候摔傷過胳膊,但是那就一處,我咬咬牙就忍住了。現在是全身上下都這個痛法。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多發性骨髓瘤)

那年我高中一年級,第一次被病魔嚇到。

二姥爺是老革命,老黨員。身材高大,鐵骨錚錚,說話聲如洪鐘。

那天晚上他瘦得只剩一把枯骨,表情非常扭曲,話已經說不成句。我和弟弟(二姥爺的親外孫)在病房一角不住地流淚,我們感覺到了姥爺的無助。

打過杜冷丁以後,他明顯好受多了。和二姥姥在一起聊到東方既白,累得睡過去以後再也沒醒來。


止痛針並不會延長生命的一秒,而是讓這生命的一秒不那麼疼痛


能問出這種問題的人一定沒有被疼痛折磨過,凡是被疼痛折磨過的人問不出這樣的問題。

我有家族性的頭疼,每個月都會莫名其妙發作幾次,尤其是例假前,沒錯別人來例假肚子疼,我來例假頭疼,搞得是我腦子在流血!

那種感覺就像有人拿著釘子在釘我的腦仁,而且一下比一下重,在那種疼痛下連手機都玩不了。

每當那個時候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快給我止疼葯!葯!!快點!

沒有了!滾出去買!快點!疼死老娘了!媽的!

什麼少吃點,對身體不好,老子都快疼死了~~~

一次開始頭疼,家裡沒人,我就跟毒癮發作一樣翻箱倒櫃找葯,找了半天沒找到,只找到一瓶我兒子吃過的退燒藥,一看也有治頭疼的作用,我擰開瓶子就倒下去半瓶。

然後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等葯起作用,那個樣子就像電視劇里被強暴過的女人。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優雅得體的陳老師才能回魂。

這估計才是四五級疼痛,有些癌痛堪比生孩子,我就在醫院見過一些被疼痛折磨的失去所有風度的人,面目扭曲,破口大罵,可是這些人可能曾經都風度翩翩,只是在巨大的疼痛面前,風度會蕩然無存。

那時如果沒有止疼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巨大的折磨,哪怕止疼葯救不了命,還有副作用,但是它能讓病人舒服一秒是一秒。

正是基於這種人文關懷,安樂死才應運而生。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安樂死能合法化,如果中國不能合法,現在有一些國家合法了,如果有一天我身患癌症,與其在醫院裡飽受痛苦死去,不如花錢安樂死,費用據說在七八萬左右。

死其實沒多麼可怕,你第一眼看到這張圖片你會想到什麼?

(圖片來自今日頭條)

想必很多人都以為這是一場party,這樣說也沒問題,這的確是一場party,只不過是一個人在安樂死之前舉辦的告別party。

她因為患了漸凍症,自知治癒無望,慢慢地連生活都不能自理,所以她選擇了安樂死。

她通知了她生前所有的親朋好友,她們聚在一起開開心心開了一場party,人生的告別party。

然後她在所有好友的簇擁下,安靜而又沒有痛苦地死去。

如果是這樣的死有什麼可怕的呢?如果是我辦一場這樣的party,我一定講很多段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啊,多少人人生的最後一段簡直慘不忍睹,如果真有上帝,他都得閉上眼睛,可是有多少人能選擇自己的死亡方式呢?

醫學雖然一直在發展,但是也只能偶爾治癒,死亡是我們每個人的宿命,既然宿命不能改變,只希望每個人死的時候能安詳一點,痛苦少一點。


我父親肝癌去世5個月了,他有過三次劇痛的情景,我現在都歷歷在目,但是他都不會喊叫出來,每次都悶哼,第一次疼的時候我看他神情不對,我說爸爸是不是很疼,他不說話然後去叫了醫生打杜冷丁,第二次也是如此,第三次疼的坐立了起來,緊閉著嘴巴悶哼,我摟著他的肩膀眼淚不止,卻再也止不住他的痛,直到他痛的無意識,最後一口氣咽下去。
我想說的是,即使再痛,作為兒女我們大部分還是心存私心希望他能挺過去,熬過來,作為父親就像有一次疼的很厲害卻告訴我,我之所以挺下去也是想給你們一些希望,安樂死這種說法很大程度上我是不能接受,想想可以,實施起來,就像我很難把父親具體的診斷結果告訴他一樣困難。
爸爸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謝邀。
止痛並不能延長生命,它只是臨終關懷(姑息治療)的重要組成。


姥爺08年查出肺癌,醫生說活不過三個月,在鄭州腫瘤醫院化療了幾個月,我一直在陪床,姥爺心態特別好,吃喝什麼的都是跟往常一樣,也許他心裡也有對死亡的恐懼,但是我們一點都感受不到!結果病情並沒有向醫生預期更壞發展,姥爺是幸運的!醫生說是個奇蹟。
13年姥爺又去鄭州化療,依然是我在陪床,醫生勸說:把煙酒全都戒了,不然對於治療不利。姥爺是很倔的一個老頭,病房柜子里藏著白酒,枕頭下面壓著煙葉,用他的話來說:不讓我抽煙喝酒,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次的治療效果當然也就不好,三個月後,姥爺整個手,臂上面的血管全都扎套了,打點滴一直跑水,並且一直發燒,很難受。前幾周他還出去看人下棋,打牌,坐在醫院門口,裹上一隻煙,看著路上的人來人往,此時卻只能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仿若風中殘燭。後來舅舅和姨他們都來了醫院,姥爺說,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不想呆在這裡,要死也死在家裡。於是回到了家裡,可是姥爺奇蹟般的退了燒,病情也沒有惡化,如今已經17年了,姥爺依然每天騎著三輪車出去打麻將,只是每天必喝的白酒已經不喝了,飯量也越來越小了。
在這期間表弟從外地回來看望姥爺,他裹上一支煙,靠在床上,給我們講他年輕時的故事,講和姥姥之間的事情。講著講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而姥姥在10年就已經去世,姥姥下葬那天,棺材抬到了大街上,姥爺跪坐在姥姥的棺材前,哭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而我則一下也沒哭,姥姥從小對我特好,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哭不出來,我拿著手機,拍下了姥姥從家裡到火葬場再到下葬完畢的視頻,去年過年給老媽和姨看,他們都哭的稀里嘩啦的。
老媽在姥姥去世之後就一直住在姥爺那裡,這一住就是好幾年,因為我兩個舅舅都在外地工作生活,姥爺也不願意離開家鄉去外地生活。我自己的家則是沒人住的,家裡花壇里的草都長了密密麻麻,16年年初家裡蓋房子(我三姨父是工頭幫了我們很多!),老媽在姥爺那裡擔心我自己在家裡搞不贏,於是中午放學之後(我媽是小學教師,退休之後被學校返聘),還要騎半個小時的車回來給我做飯,幫忙收拾東西之類的。
那天中午13:30了,老媽做完飯一直在收拾東西,飯都沒吃就騎車去學校,我心裡就覺得莫名的煩躁,過了有10分鐘老媽打電話過來說被車撞了,我趕過去之後,老媽還坐在馬路中間,周圍車來車往,沒有一個人來扶一把,是的,肇事者逃逸了。
去醫院檢查過後肋骨斷了9根,縣城無法治療,去了市裡治療,去市裡的路上我的情緒有些狂躁,對隨行的護士和醫生大吼大叫,真是有夠low的,我欠他們一句抱歉。幸運的是有監控並且很快就找到了肇事車輛和人,經過治療老媽現在可以正常生活,只是陰天下雨會感到疼痛難受,老媽養好病之不敢騎電瓶車,有心理陰影,並且返聘的工作也辭掉了,安心住在姥爺那裡照顧他。
感覺我的回答偏離了太多,可是這幾年家裡發生了好多事情,也沒有人可以傾訴,就當發泄一下吧。
一個人的存在,是可以影響輻射很多人的,姥爺在世,我們逢年過節全都會集中在姥爺那裡,還有好多我都不認識的人,會偶爾跑過來,看望姥爺。
如果姥爺去世,舅舅又都在外地,那麼可以說這個大家庭,隨著姥爺的去世,將離我們越來越遠,親情也許會越來越淡。
一個人能忍受煎熬活著,肯定有對死亡的恐懼,但我想也許更有對親情的眷戀。放棄很容易,可是他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存活於世,而你卻不忍的說出了放棄,那麼我想他會瞬間崩潰。
生命存在的每一秒都是有意義的。


止疼針不會延續一秒,甚至有可能會減少,但最大的意義還是把無法忍受的疼痛的時間控制為可以忍受。提高的是生活質量而不是數量


生命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沒有任何意義
安樂死違法犯罪
沒辦法
被折磨而死吧


止痛針只是減少病人痛苦,止痛針還有效已經很幸福了吧。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有「安樂死」,我看到我最親的親人在癌症折磨下越來越沒有人樣,最後還在痛苦中死去,只剩皮包骨。。這種情況,死已經是種解脫了。


疼痛治療,這個我在輪轉腫瘤科之前聽都沒聽說過,不知道普通老百姓對它的認識能有多少


我在荷蘭,還有五天就是乳腺癌術後兩年了。孩子爸爸在近四年內送走了自己的父母,均因為癌症晚期。我非常非常想回國,孩子爸爸之前沒有特別提出異議,九月底他爸爸走了,我帶孩子回國參加葬禮,他對我說不希望我回國,因為荷蘭的醫療技術領先,我應該在荷蘭完成五年生存臨床治癒,然後再考慮回國。還有就是...荷蘭可以安樂死,他沒說出口,我能明白。孩子的爺爺奶奶走的時候都非常非常痛苦,所以我想他沒有辦法再面對我的未來了吧。有時候真的不止是自己痛,親人也很痛。希望國內早日實現無痛姑息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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