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資料說宋朝GDP占當時世界的60%,鴉片戰爭時清朝GDP占當時40%,那時候就能計算GDP了?

一直對這數據表示深度懷疑


被日報轉載了。聲明一下:除了日報之外,其他人要轉載請給我留個言,然後註明出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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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流傳甚廣的謠言。

不過看到知乎上兩位歷史學和經濟學大V居然也在爭論這個問題@溫義飛@經略幽燕我童貫,我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幾乎每一個講宋代GDP佔全世界60%的文章,都會引用著名歷史經濟學家Angus Maddison的數據作為佐證。然而Maddison的原文里明確有寫,公元1000年,宋代GDP佔全世界的22.7%。而且他也明確指出,這個數據是他猜的。他的原話是「guesstimate」。那麼為什麼會有宋代GDP佔世界60%的言之鑿鑿的謠言出現呢?原因在下圖:

該圖節選自Maddison的著作,世界經濟千年史(The World Economy: A Millennial Perspective)。可以看到公元1000年,宋代GDP估計量為26500M國際美元,世界GDP116790M國際美元,宋代大約佔不到23%左右。

之所以會誤傳成60%,是因為上圖綠色圈中有一個數據,叫亞洲GDP(除去日本)。這個數據剛好是世界GDP的60%。

之所以會產生這種誤會,我覺得原因很簡單,因為Maddison在這部300多頁的著作中,中國GDP的數據僅僅在這張附錄圖表中出現了一次,之後也沒見哪個經濟學家引用過這個數據。而亞洲GDP(除去日本)這個數據在論文中出現了不下幾十次。而之後的經濟學家再引用這本書的時候,也有過引用。最早傳謠言的人估計覺得,亞洲除去日本大概就剩中國了吧,然後就把這個當成了中國的數據。

實際上,宋代GDP佔世界GDP總量22.7%也非常扯淡,根本不能採信。因為Maddison本人也缺乏數據。這也是為什麼Maddison雖然算出了這麼一個數,但是在整部著作里只提了一次,因為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數據怎麼得來的,在他的一篇論文Chinese Economic Performance in the Long Run有寫。

我大概概括一下。意思就是1500年前的農業時代GDP主要靠農業產出,工業服務業比值很小且固定,世界各國的經濟結構都差不多。然後Maddison對比了下史料,發現中國宋代的農業技術和畝產比歐洲強一點,商品經濟也強一點。以前已經有人研究過歐洲和平時期農業社會人均GDP大概是500國際美金,然後他估計中國大概比歐洲強個20%吧就是600美金。然後再乘以人口。最後再通過1820年世界GDP數據,除以一個恆定增長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0-0.1%,我有印象但是想不起那篇論文叫什麼了)倒推調整一下,然後就整出來了。之所以做這個調整,是因為Maddison是個原教旨主義新古典主義經濟學家,相信技術進步率恆定的情況下,GDP長期看是個平滑的指數增長,短期危機後一定有恢復性反彈。這個和現代經濟增長數據擬合很好,但是用在古代GDP估計上完全沒有依據。說實話Maddison本人文章重點根本不是這個,他就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有拿這個數據做證據的意思,不能聽風就是雨。

So,我覺得可以終結這個問題了。

補一張圖,注意是guesstimate不是estimate:

引用:
Maddison, A. (2007). The world economy volume 1: A millennial perspective volume 2: Historical statistics. Academic Foundation.

Maddison, A. (2007). Chinese Economic Performance in the Long Run.Edition, Deve.


前排提醒,長篇慎入!

題目很大,也很有意思,題乾的描述跟部分回答更是涉及到「統治」網路的幾大「神論」,回答不易。因此在回答古代GDP推算之前,得先來說說此題涉及的各種「神論」,以排除干擾。一般來說,只要涉及古代GDP的爭論,那中外對比就不可避免,然後站隊就開始了,有站認同中國古代GDP分量的,也有站懷疑的。扯著扯著,兩派各種似是而非的「神論」也就出來了。


比如 @山月刀嵐月刀 答主的回答可以說是典型的懷疑派「神論」,主要論據是以今推古和財政對比,具體論述上模糊問題較大的以今推古,忽視個體細節的不同,著重強調財政對比。然而實際上18世紀的很多國家財政收入佔GDP的比重並不高,且相互之間差距很大,這些隨便查查資料就能得出結論。比如:

上圖是我截取weir先生引用的數據,他的引用來源圖上也有。其中各自財收佔GNP比重分別為英國12.4%、法國6.8%、美國2.0%(註:此為中央財政,美國中央政府財政與各邦財政是分開的;而英國法律規定地方財政不入國家財政預算,由英國議會批准地方的徵稅權,我找到最早的地方財政的記錄是1868年,當年地方財政收入兩千四百萬英鎊,中央財政收入六千八百萬英鎊,共計九千二百萬英鎊,1840年英國中央財政收入是五千二百萬英鎊,摺合白銀約一億六千萬兩,不知道那位答主的九千萬的數據從何而來,還有另一位答主舉的是五千二百萬,但換算成了近3億5千萬兩白銀,不知用的是哪年的匯率;法國則是中央集權國家,但由於教會與封建領主掌握大量土地且免稅,因此比率較低)。而現在不少國家的高比例稅收,部分是實行福利制度的原因,像北歐這種高福利國家,比例普遍較高,這與19世紀之前的情況大不一樣,如何能等同視之。


另一方面忽視個體細節,將考據責任甩給質疑者,也很有意思。不考慮實際情況,強行將各國財政跟GDP以一個比例範圍掛鉤,這樣做如果沒有細緻而嚴謹的理論研究支持,誤差將非常大。就像我上面舉的例子,法國大革命前夕,一個上升期「欣欣向榮」,一個「負擔沉重、民不聊生、遍地造反」;結果卻是「欣欣向榮」的英國財收佔GDP的比例要高出「負擔沉重」的法國一倍多,豈非咄咄怪事?按照這位答主的理論,能說得通嗎。


再回到清朝的財政收入,事實上清朝財政制度繼承自明朝,主要收入是地丁銀(地銀即田賦,丁銀即人頭稅,二者合稱為地丁銀),而請前期地丁銀的徵收標準《賦役全書》的藍本則是按萬曆年間的標準制定,再加上所謂「盛世滋丁,永不加賦」,導致在清朝人口田地都大幅增加的情況下地丁銀增加並不多(比如康熙24年[1685年]清朝田賦收入約為銀2445萬兩+糧433萬石;雍正2年[1724年]約為銀2636萬兩+糧473萬石;乾隆18年[1753年]約為銀2961兩+糧840萬石;乾隆31年[1766年]約為銀2991萬兩+糧831萬石)。應當說考慮到清代有限的田畝數,清前期的田賦正額並不算低(不計算人頭稅的話),當然也不算高。財收的增長當然也不能光靠田賦加征,真正有巨大增長前景的應該是工商稅以及關稅,然而在很多稅目清代名義上採取的是定額收稅且存在小額免稅的情況(實際上清代存在很多隱藏的稅收加征情況,比如《清實錄》記載康熙18年全國鹽課收入約為240萬兩,而《鹽課奏銷黃冊》卻記載當年光兩淮鹽課歲入就有220萬兩,可以推測《清實錄》記載的是當年定額,而加征額並不在其中,這是統計方法不同造成的隱藏稅收),因此可以發現清朝前中期總體稅收變化不大,可以說如果不加細緻分析便將財收直接跟GDP掛鉤導致的誤差必然十分巨大。


由此可見以今推古與細節忽視論述的欺騙性,利用人們的所謂「常識」,舉幾個對自己有利的數據,很容易就使得自己的理論看上去完全成立。當然具有很強的欺騙性也正是這些「神論」能大肆流傳的原因,尤其是對不掌握數據來源只是消遣時看看的圍觀群眾來說。


實際上利用財政估算、假定比例推導甚至忽略部分細節都算是常用估計方法,但這些方法顯然不是隨意假設的,而是有充分細節支撐的(後文回答古代GDP的估計時,還會有這些方法的更細緻的介紹)。比如很多明代產業情況的估計是由清代倒推的,根據的也是大量關於明清的研究分析,不是空口而來。而這位答主直接將GDP與財政收入比固定在30%-60%之間和將各國財政狀況混一而談的方法理論勉強細節粗糙。更尷尬的是這種忽略各國情況,統一以中間區間確定各國財政佔GDP比率,再以此來確定GDP的方法,不正是部分「鐵血強宋」擁簇者所持的邏輯嗎,抑清卻抬了宋,不知道意圖何在。


更神奇的是這位答主強行忽略物價的言論。GDP統計的是產出,由貨幣來作為各產品的統一衡量物,但如果要對比的話,顯然需要考慮貨幣的換算問題,這裡的換算不光是匯率問題,最主要是價值尺度的一致性,所以即使是同一貨幣在不同年代也需要換算,即GDP平減處理。而物價則是貨幣換算里的一個重要因素,尤其是像古代貿易並不通暢的情況下,如果要對比不同國家的產出,利用貨幣單位統計後,需要進行考慮物價因素的換算。不然的話,像宋朝這種物價高昂的經濟體將成為此種統計方法的巨大受益者(北宋後期及南宋物價為同時代物價較高者,比如12世紀宋朝的糧食價格高出英國一倍多,當然物價上漲也被部分學者認為是兩宋經濟發達的表徵)。


再來看看題干里的描述宋朝GDP占當時世界的60%,鴉片戰爭時清朝GDP占當時40%,這又是典型的認同派「神論」。不過關於宋代GDP,更流行的說法似乎是80%,且此種說法還是出自某些所謂的「科普」節目,比如下圖的某位著名老師。

然而令人尷尬的是,這種無引用、無理論、無數據的三無「神論」卻大有市場,居然還需要反過來讓質疑者證偽。問題是你很難對一個只有結論,卻沒有理論支撐以及數據來源的理論證偽,因此,在這裡我舉的是另一個認同派關於宋代GDP的著名「神論」——北宋人均GDP2280美元的推論,這個結論通常也被引用為對宋朝GDP佔比很高的佐證。說實話,這個推論邏輯清晰,思路簡單跟上面懷疑派理論有異曲同工之妙;首先舉出北宋財政收入為1億六千萬貫,然後用十五取一的稅率推導出北宋的GDP為24億貫,再用1貫銅錢=1兩白銀=5克黃金=95美元可得北宋GDP2280億美元,除以一億的人口即得北宋人均GDP2280美元,此推論可見於知網錄入的《文史博覽》07年登的一篇文章,標題就是《北宋人均GDP達2280美元》。此外我印象中到還有一種推法,前面的過程是一致的,到1貫等於1兩之後連等的是今天的六百多人民幣再等於今天的八九十美元,最後得到的結果也是兩千多美元。


很有意思啊,先舉出財政數值,再忽視宋代各種稅目的具體情況統一以十五取一的稅率計算,最後利用簡單的古今單位換算得到今天的GDP(而沒有考慮貨幣不同階段的實際價值),是不是感覺很熟悉,跟前述理論內核邏輯高度一致,真是天下神論是一家,邏輯不分你我他。當然需要說明的是這個推導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首先是1.6億貫的財收就有問題,如果是貨幣貶值前的財收則達不到這個數(一般來說對於兩宋財政的誤解來自於將貫石匹兩束混為一談),而貶值後的財收顯然不能用1貫=1兩的等式;其次兩宋的的稅率統一用十五取一也很滑稽,隨便舉個例子,宋代銀課是十取二,這還沒算諸如和預買絹這類功能演變稅種以及不勝枚舉的苛捐雜稅;最後那個換算等式更是模糊細節的常用手法,跟網路上另一個流行「神論」大萌財收不到500萬兩白銀的等式形式上如出一轍,更有意思的是內核上跟前面忽略物價的理論更是高度一致,都是將貨幣尺度固定在對自己有利的位置上。


討論完這些「神論」之後,再回到本題能否計算古代GDP,我的回答是當然可以。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能否計算,只要有充足的數據任何時候的GDP理論上都能統計,而是如何保證計算的準確率。古代經濟統計由於數據的缺失,存在大比例的估算現象,很顯然這樣做不可避免地會造成大量誤差。可以說每類學者都有自己的一套統計方法,而幾乎每項研究也都有一定的數據支撐,但總的來說無一例外都需要估算。因此在科學研究方法的基礎上合理運用史料數據盡最大可能地降低誤差提高估算精度是計算古代GDP的最大關鍵點,尤其是統計像古代中國這樣幾千萬人甚至上億人的經濟活動時。


當然已經有為數不少的學者對此做過分析研究。比如前面 @Manolo 答主提到的管漢暉先生寫的那篇《明代GDP試探》(下面簡稱為《管文》),這篇文章在知網上有,我也曾拜讀過。而之所以在此提及此文,一個是這篇文章實在是太神奇了,我要吐槽一下;另一個原因則是此文運用了大量的估算方法並附帶了較為詳細的說明,非常適合用來了解古代GDP的統計。因此,我將以這篇文章為例,介紹古代GDP的估算方法。

不過在介紹之前,還是先要說下《管文》中直接影響其結論的兩個要命槽點。首先我們需要記住文中的結論:

1402年至1626年...雖然總經濟規模有所增長,人均年收入沒有明顯變化,以小麥計值的人均收入基本維持在6公石(391公斤)小麥上下,在王朝初期是6公石多,在15世紀上半期的大多數時間,以及15世紀末16世紀初,人均收入最高曾達到大約6.5公石左右小麥的水平...16世紀後半期,人均國民收入下降到了5公石多小麥,王朝後期基本穩定在5.5公石左右;以1990年美元計值的人均收入為200美元左右,上限為260美元...(註:這個美元計值是按作者的演算法得來,《管文》中還有一個黃金計值得到的結果是250至350美元之間,平均為309美元。此段可見於知網pdf版第1、29、33頁)

槽點1:對不上的人均收入。

這是我在翻看《管文》中的具體估算時,發現的一個神奇事實。原文中將明代中國1600年的糧食收成估算為171,520,000,000市斤(註:原文為171520000市斤,應該是編輯錯誤導致,通過翻看原文中的田畝估計數跟畝產估計數可得正確值。此段可見於《管文》知網pdf版第9、10頁),這個數值在我印象中算是偏高的估計了,然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偏高的糧食總產出估計值居然得到一個偏低的人均收入結果——391公斤。於是我繼續翻看了《管文》中的明代人口估計,如下圖(註:此圖作者採用的是Paul K.C.Liu and Kuo-shu Hwang的研究成果,可見於《管文》知網pdf版第28頁)

可以看到1600年的人口數值大約為1.6億。兩者相除即可得到人均糧食毛收入為1072市斤,也即536公斤,查看《管文》中的糧食成本估計為農業產出的18.57%(註:原文為[我們認為,種子肥料占農業產出的比重大約為18.57%,用總產出減去這一比例,就可得到每年農業的凈產值]此段可見於《管文》知網pdf版第10頁),減去成本可得人均糧食凈收入約為436公斤 Σ(っ °Д °;)っ場面一度非常尷尬,更神奇的是這還只是糧食收入(註:原文計值的是小麥收入,此處為糧食收入),還未計入其他農副業手工商業之類的收入。不過由於作者並未公開他的演算法過程,出於嚴謹性的考慮我又用另一個原文數據——實際GDP做了驗證。

上圖是《管文》對明代實際GDP的估算結果(註:此圖可見於《管文》知網pdf版第25頁),可以看到1600年實際GDP約為3億兩白銀,實際GDP即真實GDP,做過平減之後的GDP數據,原文用的是1402年的價格為基準。因此根據《管文》中引用的1402年的價格數據,換算即可得到1600年明代中國以小麥計值的人均收入約為8.25公石(536公斤),1402年價格可參見下表(註:表名為[明代主要產品1402年白銀價格和1990年美元價格]請記住它,後面還會用到,此表可見於《管文》知網pdf版第31頁)。至此,我無言以對。

槽點2:神奇的美元換算。

這是我對《管文》中的美元換算結果進行驗算時發現的神奇結果。根據上麵價格表記錄的1990年美元價格,很容易即可將原文中以小麥計值的人均收入換算成美元,391公斤≈14.86蒲式耳≈38.79美元 Σ(っ °Д °;)っ,什麼鬼,這跟兩三百美元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這使得我對《管文》中的美元換算產生了懷疑,於是乎我對《管文》中的兩種換算方法進行了驗證。


首先是黃金換演算法(註:原文敘述為[將明代以小麥計值的實際人均收入換算成黃金,然後再將黃金摺合成1990美元]此段可見於《管文》知網pdf版第31頁),還是根據上面的價格表可得6公石≈50.83公分白銀≈10.16公分黃金≈0.33盎司黃金≈125.85美元。而前面我引用的《管文》中運用此法得到的結果卻是250至350美元之間,平均為309美元;這讓我十分凌亂 w(°Д°)w。


於是我只能接著再驗算第二種,說實話剛開始我是真不想驗算管先生的第二種方法,因為這裡面運用了一些公式將明代的產值進行了混合,看上去很麻煩(註:原文先將明代產品以1990年美元價格計算各自產值再相加得到實物部分總產值,再通過公式推導得到總產值與實物產值的比例,最後得到以1990年美元計價的總產值)。不過當我看到他計算出來的結果是總產值為實物產值的3.33倍(註:原文為[以1990年美元計值的總產值是以1990年美元計值的實物生產部門產值的3.33倍]),我驚呆了Σ( ° △ °|||)︴,這意味著以美元計價的明代服務產值約佔總產值的70%,簡直不可思議。有意思的是《管文》中假設的現代經濟服務業部門的比重也是70%,很自然的我查看了管先生的推導過程,發現了原因——將(S0/S1)/(M0/M1)置為1。。。置為1。。。置為1(註:[M0和S0分別代表明代實物生產部門和服務業部門產出,M1和S1分別代表1990年一個典型現代經濟的實物生產部門和服務業部門產出])。而這個值置為1的結果就是在假設1990年與明代的服務業產值比跟實物產值比是相等的,換句話說就是如果1990年的一個典型經濟體跟明代經濟體的服務業產值相比擴大了N倍,那麼必然它的實物產值也比明代擴大了N倍。所以很明顯之所以明代產值里服務部門產值佔總產值的比例跟管先生假設的1990年典型經濟體服務產值比例是一致的,原因在於他就是這麼假設的(註:此處公式推導及結論可見於《管文》知網pdf版第32、33頁)。


那麼回到GDP的統計上,值得注意的是古代GDP的統計不同於現代意義上的GDP統計,現代GDP統計的是市場價值,並不對不進入市場流通的物品進行統計,也不對地下經濟進行統計。比如家裡做了一頓飯,說這道菜在外面要賣多少錢,那道菜要賣多少,但實際上在現代GDP統計里這沒進入市場流通不是統計範圍;另一方面地下錢莊這種地下經濟也不是統計範圍。而古代GDP統計更像是GNP即國民收入統計,當然古代GDP也可以按現代意義上的GDP統計,不過難度更高,誤差更大,參考價值卻變小了。這樣很自然的就會產生質疑——這樣的GDP統計是否有意義?這裡我借用《管文》中的一段話:

只有對一個國家某一歷史階段的經濟從不同側面,例如GDP、人口增長、人均GDP、經濟結構、政府規模、資本積累等進行全面了解,才能完整把握整個經濟的全貌,進而以此為起點,更好的理解這個國家經濟發展的歷程。

個人認為GDP雖不是我們分析古代經濟活動的唯一分析指標,但它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指標,對它進行統計分析研究不會是沒有意義的。


既然要統計,那肯定要有方法。一般來說,古代GDP的統計如果要保證一定精度的話,採用的是生產法,即統計各自產業的凈產值,然後相加。我以《管文》為例,對主要的步驟和一些重要方法進行一些介紹。

步驟1:細分產業

如同今天可以將經濟活動劃分為第一、第二、第三產業一樣,古代的經濟活動也可以劃分為幾大類產業。一般來說都是劃分為農業、工業及服務業。比如《管文》中分為農業、手工業、商業三大類。當然這只是大類的劃分,為了統計方便,我們還需要將這些大類進行更細緻的劃分。比如《管文》中將農業又分為糧食產值、經濟作物產值(像棉花、煙草、甘蔗、蠶桑、茶葉、水果等等)、農副業(畜牧業、林業、水產業等等);而手工業則分為采銀業、製鹽業、冶鐵業、冶銅業、金冶業、絲織業、棉織業、陶瓷業、採煤業;商業《管文》中並未細分。

《管文》中的產業劃分,尤其是工業的劃分還是比較簡單的,參見李伯重先生的劃分重要的工業還有造紙業、造船業、建材工業等。而服務業由於一來規模不大,二來不便於統計(缺少數據),細分的不多,像出版業、運輸業、餐飲業、金融業、地產業、娛樂業等等分開統計反而麻煩。


步驟2:分產業進行估算

細分產業之後,必然需要估算各產業的產值。由於數據的不確定性,不同的產業往往採取不同的估算方法。一般來說,先估計產量再換算價格,即可得到產值。得到產值之後還需要去除成本及中間投入得到凈產值。


步驟3:匯總各凈產值得到總凈值,並進行各種換算處理

將各產業的凈產值相加,即可得到總凈值,也就是所謂的名義GDP。但是我們可能還希望用GDP進行比較,那麼就需要各種換算。

比如如果需要進行同國家不同時代的GDP比較,就需要對名義GDP做平減處理,即剔除通脹因素。這個很好理解,假設咱們國家去年全部生產是100斤大米,而去年大米的平均市價為一斤2元人民幣,那麼咱們國家去年的名義GDP就是200元人民幣;但是如果今年咱們國家還是只生產了100斤大米,而價格卻漲到了一斤4元人民幣,那麼咱們國家今年的名義GDP就是400元了。可以看出名義GDP增長了100%,但實際產出卻沒有增長,名義GDP的上漲僅僅是因為通貨膨脹而已。因此,如果需要進行GDP縱向比較時,先要將名義GDP做平減處理,剔除通脹因素,得到所謂的真實GDP也叫實際GDP。在《管文》中,具體是以1402年的價格做基準進行GDP換算得到真實GDP的。

而如果需要進行不同國家的比較,那就比較麻煩了。這是由於很多古代經濟體之間的貿易交流並不通暢,而貨幣換算往往只涉及貴金屬含量的換算,很多時候並不能代表實際的價值尺度。這就需要比較者找到一個在比較對象間具有相同價值量的物品作為衡量物。換句話說,在古代GDP不同國家間的換算比較中,我們需要找到一個同樣重量在幾個被比較國家間具有相同價值的物品。比如中歐比較時,同樣重量的貴金屬(比如白銀)的價值並不被認為是相等的,而同樣重量的小麥被部分學者們所認同具有相同價值。《管文》中進行明代中國與18世紀英國的人均GDP比較時採用的也是小麥作為衡量物。

另外我們還需要得到人均GDP,所以將總凈值除以估計的總人口,即可得到需要的人均GDP。

說完主要的步驟,再來看下產業凈產值的主要估算方法:


方法1.財政假設法

這個方法的核心是利用財政記錄(課額及稅率)對產業進行估算。這種方法多用於中央集權國家專營產業的估計,由於產業的專營制度,可以認為國家掌控了絕大部分產業生產,進而可以用課額及稅率得到的產量來表示本產業產量。比如《管文》中對茶葉產業的估算,文章也是論證了明代對茶葉經濟的嚴格管控,然後舉出明代對茶的生產徵收的稅率是10%,在根據《明實錄》中記載的茶課數,即可推得明代茶葉生產的總產量,再以白銀價格表示得到茶葉產業總產值,最後引用其他學者對茶葉生產的中間投入估計,假設明代明代茶葉產業凈值佔總產值的0.83,推得明代茶葉生產的總凈值。《管文》中對采銀業、製鹽業、冶鐵業、金冶業的估計大體上也是用的財政法。


方法2.生產估演算法

這個方法是對產業生產方式進行分析,將產量分為幾個關鍵生產要素相乘得來,這也是在估算中用的最多的方法。一般說來,分為單位產值乘單位數的占絕大多數。比如《管文》中對糧食作物產量的估算,就是用的糧食單位畝產乘以糧食作物耕種田畝數得來。我前邊提及的1600年171,520,000,000市斤的明代糧食產量便是原文根據6.7億畝乘以畝產256市斤得來,明代的糧食主要是大米和小麥,而小麥價格一般是大米價格的80%左右,再根據明代兩種糧食作物的播種權重就可算出糧食作物的產值,這個產值再減去原文估計的18.57%的成本,即可得到糧食作物的凈產值。

這是兩分的,也有更複雜分為3部分的,像年生產天數*生產人數/單位生產者生產單位產量所需天數。《管文》中對松江地區棉織業產量的估算採用的就是這種分法,當然這也是很多學者對松江地區棉織業產量進行估算時採用的分法。首先估算松江地區從事棉織生產的勞動力人數,再估算單位生產者生產單位棉布所需天數,最後估算松江地區棉織業一年的普遍工作時間,最後根據公式即可得到松江地區的棉織業產量。由於松江地區是明清時期的主要棉織生產地區,又可以據此分析出全國棉織產量。

此外《管文》中對絲織業、陶瓷業也是用的生產法。


方法3.消費估計法

這個方法的內核是根據民眾對物品的消費量進行估計,然後根據消費量約等於產量來反推產量。不過似乎是由於運用數據難度較高,我幾乎看不到用消費法的。《管文》中曾靠消費法估算了1600年明代的棉布總產值,具體方法是先估算出具有棉布需求民眾的平均消費量(註:原文引用其他學者的研究後將此數值定為糧食消費量的0.167),然後假設總人口的90%存在棉布需求,用總消費=總生產的公式即可推導出1600年的總棉布消費合大米66914531石,最後根據這個可得棉織業總產值,去除成本及中間投入即為凈值。


方法4.比例推導法

這個方法是以某一已經得到的數據作為基準,根據某些研究理論假設一個比例推導出所求的未知值。這也是古代GDP估算時採用的常用辦法,核心在於確定已知數據與未知數據聯繫與比例。比如《管文》中對第一類經濟作物(指需要佔用耕地的經濟作物)的產值估算,這裡糧食作物的各項數據是已知的,而第一類經濟作物的各項數據是未知的,但第一類經濟作物跟糧食作物同屬於播種生產在播種面積上單位產值上存在聯繫,原文便引用了一些其他學者的研究成果,對兩者的比例進行了假設。首先假設第一類經濟作物播種面積占明代可耕地面積的7.65%,然後假設第一類經濟作物的單位畝產收入是糧食作物的2倍,據此得到第一類經濟作物的總產值。在《管文》中類似的還有對農副業產值的估計,這個更簡單直接引用其他學者對清代農副業的研究,然後依據明清的經濟模式的一致性假設明代農副業的總產值占作物類總產值的8%左右,最後得到農副業的總產值。

《管文》中對這兩者的估算較為簡單,稍微複雜一點的則有採煤業。這個是根據其他工業的燃料主要是煤的這一聯繫,將煤的產值與其他工業如冶鐵業的燃料成本掛鉤,然後根據部分歷史記載推導比例,最後算出採煤業的總產值。


方法5.忽略補償法

最後介紹的這個方法,是估演算法中的大殺器,此法配合比例推導法,在不保證精度的條件下可以搞定大多數產業的估算。至於方法內核,看名字就能知道,忽略不容易求得且規模較小的產值,在其他地方的估算中進行適當補償。比如在《管文》中除茶葉外的第二類經濟作物就被忽略了,像造紙業這樣的工業也被忽略了,最後在定商業與非商業的產值比時,管先生選取了一個較高的比值進行了補償。


以上介紹的這些都可以算是估計古代GDP的主要方法,當然估算方法並不只有這些,像貨幣估計法、樣本估計法等也都存在,在此就不介紹了。

根據上面的這些方法其實我們也能對明代GDP做個簡單的估算,首先我們不打算進行長時段的統計,可以將估計時間定在明後期的一個穩定時間段,然後估計糧食作物產值,取6億畝跟平均畝產1.2石(約為80公斤),每石糧食取市價0.6兩(明朝中後期南方每石糧價一般為0.4-0.6兩,北方一般為0.6-1兩)可得糧食作物總產值為4.32億兩白銀。假設經濟作物總產值是糧食作物總產值的20%,可得作物類總產值約為5.2億兩白銀,取凈值比例為0.8可得作物類總凈值約為4.14億兩白銀。假設農副業凈值占作物類凈值的10%,可得農業總凈值約為4.56億兩白銀。最後假設農業凈值占整個國家產值的80%,可得明朝中後期名義GDP為5.7億兩白銀,由於估計較多誤差預估為上下20%左右。如果再把明朝中後期人口估計為1.5億左右,可得明朝中後期人均GDP為3.8兩白銀合糧食6.3石(約為410公斤)左右。參考1790年英國的人均GDP約為13.5英鎊,約合白銀41兩,用英國當地糧食價格摺合成小麥約為1070公斤。


當然這只是一個簡單的估計,非常粗糙且誤差大,這個估計只是為了簡單說明下古代GDP估算的大致流程。不過我覺得在中國古代農業經濟佔主導的情況下,只要對糧食產量估計的準確度夠高的話,整體產值即使有差距也不會很大。換句話說,如果這個簡單估計的糧食產量夠準確的話,最後的GDP估計也會差不離,因為其他經濟佔比的分析即使有差距也頂多是幾個百分點,算來算去最後結果也是上下浮動幾十個百分點,這個對於只要求一個大致結果的人來說就是完全可以接受了。這也說明古代GDP估算很大程度上是精度問題,即把誤差儘力從幾十個百分點降低到幾個百分點,甚至更精確,當然前提要是對糧食產量的估計夠準確,且對明清的經濟結構的結論沒有大改變。


一般情況下,稅收雖然和gdp無固定關係,但是現代國家一般稅收是gdp的30%到60%之間,極端的也不會浮動超過15%到70%,大體上還是能體現gdp的多少的

gdp無法統計,但是稅收卻是真金白銀白紙黑字擺著的

清朝那個,1840年清全國利稅白銀4000萬兩,1842年白銀對英鎊匯率(南京條約的附約),一兩銀子兌三先令四便士英鎊(附約沒有壓低銀子的價值,因為之前的匯率也差不多,戰爭前後兩國財政收入也沒有太大波動),英全國稅收入9000萬磅,收入是清7倍往上,即便洗地黨無論如何洗地,什麼清賦稅低,鄉紳貪官節流等等都是圓不上這個差異的。按照gdp之說清要是英五倍往上,稅收卻僅為七分之一,一個上升期欣欣向榮,一個負擔沉重民不聊生遍地造反。說清稅收佔gdp僅英國比例的十分之一根本說不通。

清連那時美西戰爭和內戰前的美國財政收入都一半都木有,不知道gdp佔世界三分之一哪來的


好像是有個白皮估計說清的生產率世界中等,低於歐洲高於土著,按人口比例隨口胡謅的

事實是工業革命的歐洲和美國,早甩了了清一百條街。


中國不是戰敗才窮的是本來就窮,雖然賠款和貿易在接下來70年間加劇了衰落,但是不是主因。庚子賠款白銀4.5億兩,然而1870普法戰爭法國賠款50億法郎,摺合7億多兩白銀,法國人三年嘗清,清民兩朝嘗了39年。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呀,經濟史不敢妄言,隨便說說吧。

首先,Maddison的數據聲譽確實不是太好,這裡的數字也不太靠譜。非常尊重他的努力,但拿他的數據寫論文怕是不太行。

第二,古代的GDP能不能算?當然可以算。算出來是否合理?也可以算比較合理的指標。只要計算比較全面科學,GDP可以做當時物質生活水平的一個不錯的反映。之前也看到有人提到Van Zanden的工作,這個大家還是比較認的。

第三,合理的GDP估計一定要按國民賬戶做分類核算,不能猜。這方面研究最精緻最典型的就是李伯重老師對華亭婁縣地區GDP的研究,做得非常清楚。大到政府開支、房屋修繕,小到打鐵木作、豆餅花肥,都做了核算。這裡的估算不是猜的,基本都有方誌、檔案、農書等做支持,這才是合理的研究態度。

最後,回到中國,管漢暉老師對明代GDP也做了一些研究,得到明代人均GDP大概是200—260美元之間(以1990年美元計算),遠遠達不到600美元。這個研究還是比較可靠的。他們也用了很多一手資料。至於宋代的估計,那就有點姑妄言之的意思了吧,根源還是資料不夠。

胡說八道,姑妄聽之吧。


關於古代GDP的研究,一直以來也是經濟史學界的一個很大的爭議點。我看了不少答案,多數提到了Maddison的研究,我想指出的是他的研究已經基本成為過去時。

前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李稻葵(雖然一直對他其他領域的建樹表示懷疑,但是他在農業經濟學方面的確是一把好手)和我的老師Stephen Broadberry在2014年合作的paper至少在growth accounting的精度上有了很大提高。通過大量文獻的閱讀,以及分成一二三產業的細化分析,使得Maddison的數據看上去就有點小兒科了:

(在此必須說明,李和Broadberry的研究也只是基於一些之前的研究的總結,我並沒有說這就是權威,很顯然在很多數據上的瑕疵,也有待後人細化)

首先就人口數據而言,李教授在北宋這塊使用了葛劍雄和吳松第的中國人口史的數據,以及在明清這塊使用台北的劉克智和黃國樞的明清人口數據。當然這裡關於「戶」的大小問題,有爭議。

其次就三個產業:農業方面主要用的是總耕地面積、不同農作物的佔比以及相應畝均收成。這裡比較有爭議的就是農作物的佔比以及「畝」的大小問題(特別是與英制的比例)。
工業方面主要是幾個產業:採礦業、食物加工業(鹽、酒、茶、糖業)、製造業以及建築業。這裡面當然也有很多假設,但是也基本都按照文獻以及後人的研究所得。
服務業方面——麻煩的是農業和工業能基於產出,但是服務業只能基於不變價的服務業佔GDP比重。相對來說更不靠譜一些。

最後是結論,基本上在1400年後,根據Broadberry的計算,中國的人均GDP就開始弱後於英國了,當然後來中國的人口極具增多了:

有興趣看細節的朋友可以移步這裡看一下這篇論文: http://eh.net/eha/wp-content/uploads/2014/05/Broadberry.pdf


鴉片戰爭時的中國極度貧困落後,竟被人說成「仍然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製造業大國」,還稱GDP遠超英國,這真讓熟悉近代史的人驚詫。
此說出自英國著名經濟學家安格斯·麥迪森的著作,著有《大國的興衰》的美國學者保羅·肯尼迪在其著作中也引據過這一數據。
國外有些嚴肅學者曾對此質疑,麥迪
森只好承認是靠「猜測」。其依據是1840年中國人口達4億、占人類1/3,其生產力雖落後於歐洲卻優於亞、非、拉美土著,因而就取全球人均中間數值。這種估演算法有明顯的經濟學錯誤,即忽略了工業化產能與農耕生產力水平的巨大「代差」。

  西方資本主義在工場手工業時期的生產力就已大大超過以自然經濟為主體的東方。以18世紀70年代蒸汽機問世為標誌的工業革命開始後,英國人均產值在70年間又增長了20倍。1840年的英國人口雖只有2000萬,總產值卻肯定遠超中國。當時中國以家庭男耕女織的農業自然經濟為絕對主體,根本無法進行GDP計算,只有清政府年財政收入為4000萬兩白銀的統計。當時英國也無GDP統計,經濟實力主要體現為政府收入。1840年其財政收入高達5200萬英鎊,按貿易匯率摺合3.46億兩白銀。換句話說,鴉片戰爭時白金漢宮掌握的錢財是紫禁城的8倍多。

  當時的法國、普魯士等國也初步實行工業化,財政收入都遠高於中國。就連剛剛崛起不久的美國,年財政收入也達2600萬美元,按匯率比中國多一半。西方人正是靠著雄厚財力和工業能力才以「堅船利炮」打開了中國貧弱「天朝」的大門。實際上,中國直到1950年才首次統計出當時的GDP為426億元人民幣(新幣),相當於同年美國GDP的3.8%、世界總量的1.4%。2014年中國GDP世界第二,達到美國的60%、世界總量的13
.6%,這恰恰說明了新中國建設的輝煌成就。

  近些年一些西方學者拋出離譜的荒誕數據,有的是因對中國歷史無知,有的則是出於否定中國近現代革命和建設成就的政治需要。國內一些非專業的寫作者不加分辨地引用這些看似醒目驚人的數據,只能落得忽悠國人甚至造成認識混亂。

  除了以上例子,還有諸如「美國留著油田不開採,日本買煤埋在海里」等一些謠言廣為流傳。其實順手查下世界經濟指標統計,就可知道美國石油產量一直位居世界前列,近來油氣產量甚至奪冠。至於過去多年間媒體上盛傳的「宇航員在太空能用肉眼看到長城」,更是缺乏基本科學知識的笑話。

  正所謂「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只可惜這些年有些人只顧吸引眼球,經常不負責任地隨意引用劣質或虛假信息。事實情況是,在當今時代面對海量信息的情況下,人們只有更加註意分辨真偽和「打假」,才能保障信息傳播的良好環境。


我沒有什麼水平,轉兩篇文章吧。第一是反對一下有些朋友認為的「西方資本主義在工場手工業時期的生產力就已大大超過以自然經濟為主體的東方。」實際上中國江南地區在清中期手工工場的生產,不說比歐洲更高,至少也是並駕齊驅的。誠然,英國在完成工業革命以後,總的生產效率大大的提高了,因此超過了中國的江南地區,但是我們需要知道,英國率先完成工業革命,這在世界史上是一個特例,它不但超過了遠東的江南,也大大的超越了西歐其他地區。然而即使如此,英國的產品在經過長途運輸之後在中國也並不具有價格優勢,因此它無法靠它無往而不利的紡織品在中國獲取順差,而不得不依靠對中國輸出鴉片來彌補從中國進口生絲,茶葉,瓷器的缺口(而對於處英國之外的其他國家,在中國還有一項大宗進口貨物,那就是棉布)。考慮到1840年,英格蘭僅有約1500萬人口,約為江南地區3000萬人口的一半,加之中國廣闊的內地,其經濟總量應該與整個歐洲相比較,即使是英國在此時經濟總量也不能超越整個歐洲,因此自然也無法超越中國。
第二則是轉一篇探討gdp問題的鏈接:李晉、杜恂誠:《中國經濟史「GDP」研究之誤區》
實際上我覺得會出現這個問題,主要還是目前的核算體系無法反應很多問題,如果使用msp核算體系,情況也許會好些。

趙剛:《清代經濟史:全球化與康乾盛世 ——1990年以來以英語發表的清史著作綜述之三》
來源:清史所 作者:清史所 點擊數:2721 更新時間:2014-10-11

(原載《清史譯叢》第二輯)
清代經濟史在美國漢學界一向佔有重要地位, 過去幾十年中,可謂著作不斷,名家輩出。但是,進入上世紀90年代以後,隨著邊緣群體和下層社會研究的勃興,經濟史研究逐步式微,有關論著大幅減少,一些領軍人物興趣他移。以探討華北小農經濟和內卷化理論著稱的黃宗智教授(Philip C. C. Huang)轉向中國法律史研究, 另一位以區域經濟研究知名的學者羅友枝(Evelyn S. Rawski)則轉向滿學研究。 另一方面,美國學術界高漲的對西方中心論的批判、80年代以來的全球化趨勢和東亞經濟的崛起,推動一些學者從全新的視角和方法論詮釋16、17世紀以來中國經濟發展的意義和世界影響。在這些成果中,最重要的莫過於彭慕蘭(Kenneth Pomeranz)的《大分流:歐洲、中國及現代世界經濟的發展》和貢德·弗蘭克(Andre Gunder Frank)的《白銀資本:重視經濟全球化中的東方》。 這兩部著作涉及的範圍,都不限於清代經濟發展,嚴格地說,不是清代經濟史論著。但是,他們從全球視角,通過相互比較和多學科綜合分析的方法,對18世紀中國經濟的世界地位及其衰落的原因等清代經濟史的核心問題,給出全新的答案。其具體結論固然大有商榷的空間,但其視野之開闊,方法論之新穎,都是前所未有的。因此,這兩部著作代表了世紀之交西方英語世界清代經濟史研究的最新動向。

彭慕蘭的《大分流:歐洲、中國和現代世界經濟的發展》和貢德·弗蘭克的《白銀資本:重視經濟全球化中的東方》首先是要挑戰西方經濟史研究領域中根深蒂固的西方中心論偏向。18世紀末葉以來,隨著工業革命的發生和西方殖民勢力在全世界的得手,西方學者在討論中國或亞洲歷史時相信西方,更具體地說,西歐社會經濟歷史模式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中國和其他第三世界國家之所以缺乏西方式的近代化發展,不是因為他們的歷史發展軌跡與西方不同,而是因為其本身的文化、政治、經濟缺陷導致其歷史的反常和歧變。而且,中國只能經由西方的衝擊才能回到正確的歷史軌道上來。因此,他們毫無顧忌地用那些從西歐歷史經驗中歸納出來的理論框架去詮釋和總結中國社會的經濟變化,或者把中國社會看作一具塵封千年有待西方衝擊才能喚醒的木乃伊。一個典型的例證莫過於費正清的朝貢貿易體制理論。按照費正清的觀點,在鴉片戰爭之前的漫長世紀中,落後封閉和自我中心的朝貢體制是中華帝國管理對外貿易的主要方式。它使中國孤立於世界近代化的潮流之外。直到鴉片戰爭之後,它才在西方堅船利炮的轟鳴聲中黯然消失。

上世紀80年代中期以來,對西方中心論的批評在美國漢學界日漸高漲。費正清和其他學者從西方視角對中國歷史的解說受到尖銳批評和有力的挑戰。但是,由於美國漢學界的學術重心在八十年代之後從上層轉向下層,從經濟轉向社會和民間生活,經濟史以及其他與經濟史有關的領域(如貿易史)不再為人所重視。因此與其他領域(如婦女史、學術史、城市史)對西方中心論的批判相比,經濟史研究中的相關討論就未免單薄。而在費正清於半個世紀之前首先開拓的美國中國外貿史研究領域中,這樣的批評迄今尚未展開。直到1997年,隨著王國斌(R. Bin Wong)的《轉變中的中國:歷史變遷和歐洲經驗的局限》問世,這種局面有了明顯的改觀。正如其書名所顯示的那樣,王著的志趣是反省西方歷史經驗在中國歷史研究中的局限性並尋找中國研究方法論上的突破。這是一部比較研究論著。但是,與我們通常所見到的眾多中西比較研究不同,著者不是以西方歷史發展為參照,解釋中國何以沒有出現工業革命,而是從經濟發展、人口變化、國家在經濟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等方面展示中西發展的異同。王國斌認為,許多困擾中國歷史的問題在同時代的西歐同樣存在。例如,清代中國的經濟發展內卷化問題在同時期的歐洲也相當普遍。另一方面,西歐許多被認為有助於工業革命發展的進步在同時代的中國也不難發現,中國在許多方面的發展甚至更為出色。王著還吸收歐洲史研究的有關成果,認為西方工業革命的發生與美洲的征服息息相關,而中國在這方面的落伍與海外資源的缺乏有關。無庸置疑,王國斌著作中的許多論述對於清代經濟史的研究頗有啟發性。但是,王國斌在書中所關注的仍然是中國和歐洲歷史的整體性異同,所論述的時段跨越中國帝制時代、民國時期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時期。因此,他不可能在書中專就清代經濟史的諸多問題展開詳細的論述,書中有關清代經濟發展的論述發人深省,但有待於進一步的展開。所以,王國斌的著作在某種意義上與其說反映了美國清代經濟史研究的新動向,倒不如說體現了美國中國研究中比較史研究的新走勢。

相形之下,前不久問世的彭慕蘭的《大分流:歐洲、中國和現代世界經濟的發展》和貢德·弗蘭克的《白銀資本:重視經濟全球化中的東方》儘管也屬於比較型研究,但是,由於這兩部書集中於16、17、18世紀中西經濟發展的若干重要問題的研究,直接關係到對清代經濟史發展諸多問題的重新認識,更能夠反映出美國清代經濟史研究的新動向。

彭慕蘭的《大分流:歐洲、中國和現代世界經濟的發展》所討論的中心問題是工業革命為什麼出現於18世紀的英國而不是同時代的江南地區。這個問題可以說是過去近一個世紀明清中國歷史研究中的核心問題之一。傳統觀點認定明清時代江南地區在許多方面已落後於同時代的英國,因而沒有產生與工業革命相媲美的經濟社會變革,由此把研究的重心集中於是什麼原因導致江南地區相對於西方的發展滯後。彭慕蘭在他的書中首先批判了這種在中西明清史研究中廣為流行的江南發展滯後說。他以過去幾十年中中西有關研究成果為基礎,系統比較了江南地區和同時期英國的各種經濟因素,如人口、人民生活水平、生產資料、勞動生產率、農業生產狀態、科技水平的差異,認為在這些方面18世紀末的西歐並不具有獨一無二、江南缺乏的優勢。其次,作者比較了歐洲和亞洲的市場經濟、土地、勞動力市場以及農業手工業產品市場,認為17、18世紀中國的市場運作更接近於斯密型的自由競爭模式。在他看來,把18世紀中國小農經濟視為「內卷化發展」是錯誤的。彭慕蘭還考察了當時中西技術發展之異同。在他看來,許多當代學者視為17、18世紀帶動西歐技術發展突破的重要發明其實在當時並沒有產生影響,它們的重要性直到工業革命之後才體現出來。因此,當時中西之間並不存在後世想像的那種科技差距。根據彭慕蘭的研究,17、18世紀的西方不僅在發展水平上與中國接近,其所面臨的問題也和中國相近。例如,所有關於乾嘉時期的討論無不注意到人口增加過快、森林減少、可耕地數量遽減等對當時中國社會帶來的負面影響。彭慕蘭認為,這類問題不僅困擾著中國的發展,而且在同時代的西歐也相當的嚴重。

既然中國和歐洲直到18世紀下半葉還處於同一起跑線上,那麼為什麼是英國而非中國發生工業革命呢?彭慕蘭認為這種變化是由兩個原因造成的。其一是英國煤礦的地質狀況和地理位置。其二是美洲殖民地所產生的生態緩解作用。首先,英國的煤礦距離經濟中心地區較近,運輸成本較低,這有利於煤炭的推廣應用。煤炭的普及又為煤炭生產提供了廣闊的市場。但是,英國煤礦含水量高,為強化抽水功能,滿足市場不斷擴大的煤炭需求,對抽水設備的不斷革新便應運而生,最終導致蒸汽機的發明和廣泛應用。與之相反,中國的煤礦遠離經濟發達的江南地區,運輸成本非常高,因此,煤炭很難得到廣泛的普及。而且,中國煤炭產區地質相當乾燥,無需強大的抽水設備。換言之,中國煤礦的地質條件決定了中國的煤炭業發展難以產生蒸汽機那樣的技術突破。除煤礦地理位置和地質狀況外,另一個拉開中西差距、導致英國工業革命發生的因素是英國的殖民擴張所帶來的生態緩解(ecological relief)。彭慕蘭認為,18世紀,中國的江南和英國都面臨著人口增長,耕地不足,燃料食品價格上漲等問題的困擾。清朝通過鼓勵人口向邊遠地區流動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與此同時,由於東西歐政治經濟制度的巨大差異,西歐的剩餘人口無法東遷,只能遷往英國的北美殖民地。結果,美洲殖民地緩解了英國及其西歐國家的人口壓力。更重要的是,大量的人口進入美洲之後,他們又生產英國急需的糖,棉花,木材,將其源源不斷地輸入英國本土,減緩了對於英國本土的資源和耕地壓力。據彭慕蘭估算,美洲殖民地運回英國本土的產品相當於2500萬畝土地的產量,而當時英國本土的總耕地數目也不過2000多萬畝。此外,美洲的奴隸制生產方式也有利於工業革命的興起。這是因為當地的奴隸種植園只生產原料,而依賴英國提供製成品,因此成為英國紡織品的巨大市場。由於市場的擴大,技術更新乃至革命性發展自然應運而生。與之相反,18世紀的江南既無海外殖民地實現資源耕地的生態緩解,也無一個穩定廣闊的商品市場。當時,部分江南紡織品雖運銷華北乃至滿洲各地,但是,當地農民為節約開支,模仿江南農民,自己紡織,反過來最終縮小江南紡織工業的市場。市場的減小意味著生產成本的加大,在這種環境中,對於江南紡織業而言,技術投入和更新變成一種不現實的奢望,更遑論工業革命了。

貢德·弗蘭克的關注點與彭慕蘭有所不同,更在意於中國經濟對16至18世紀全球經濟的影響,並就此提出新的詮釋。他嚴厲批判時下流行的世界體系理論等其他強調西方經濟在18世紀及其以前佔主導地位的論點。同彭慕蘭一樣,貢德·弗蘭克認為18世紀末之前,中國的經濟水平、社會發展水平和科技水平都居世界領先地位,可與中國相媲美的不是西歐各國而是印度。中國不僅是當時世界上主要製成品生產國,而且直到18世紀末仍然是全球貿易中心。相形之下,歐洲製造業並沒有任何可以進入中國市場並與當地產品相競爭的產品,因此,西歐各國在當時的世界貿易體系並不具有歐洲中心論者所強調的中心地位,相反,他們是通過參與亞洲內部的貿易活動牟取歐洲急需的財富,藉助美洲殖民地生產的白銀購買中國商品。另一方面,美洲白銀的輸入推動了中國經濟的發展,同時擴大了原有全球性貿易網路。但是,貢德·弗蘭克的中心議題不僅在於強調中國經濟在19世紀以前世界的中心地位,更在於復原為西方中心論所遮蔽的當時以中國為中心的全球貿易網路。因此,除中國討論外,他還廣泛涉及同時代其他亞非國家的經濟發展及其在全球貿易網路中的角色。這就限制了他對中國的論述,其相關分析較之彭慕蘭略顯遜色。

簡言之,彭慕蘭和貢德·弗蘭克不是專攻清史的學者,但是他們的論著從全新的全球視角顛覆了有關清代經濟發展核心問題的傳統解釋。儘管其觀點還有待於進一步的討論,但其所提出的問題是清代經濟史研究者難以迴避的。


自然經濟為主的社會,談何GDP。


有資料說?

啥資料說的?網路世界有沒有一個人給出這個宋朝60%的出處?

就和那個勝率75%一樣,都是典型的三無數字!

這種數字誰都可以編,但是連反問一句依據何來都不會的人,才是白痴。

這種問題以後請不要邀請咱家,因為很無聊。

人家嘴巴一張說宋朝gdp800,阿拉伯阿拔斯王朝是600,這都是米國米蟲用米價推算出來的有名不靠譜數字,早800年就被丟到馬桶里去了,還傳?

有一個報得出是宋元研究學刊上那一期刊號么?

此外,經常被人提到的另外一個勝率的問題,也一起引過來吧。

為什麼宋朝的軍事被認為很弱,但其對外戰爭的勝率卻高達75﹪是歷朝最高的? - 經略幽燕我童貫的回答

咱家的態度很明確了,粉或者黑,沒有價值。


笑笑罷了,還能當真?

宋朝之所以被熱捧,僅僅因為它在中國歷史上對文人利益集團最「友善」,而已。

就這麼簡單。

「美好的民國時代」同理。


有來源 你就看那來源啊。。

你在這裡問 怎麼可能問得到。。。何況這只是個粗算而已。何必在意


按照購買力平價算的,默認各地食物價格一樣就可以計算了。


列幾個數字做個對比,我不知道是不是60%,但我知道高票的答案一定有待商榷(jie lun bu dui)。
公元1100年
中國人口大約1億,世界人口約3億,即使我們自豪的先人生產力只有全球平均水平,宋朝也至少要有33%左右的產出水平,但是,在那個朝代,宋朝的生產力應該是優於全世界,體現在
農業:
《齊民要術》提及的37種水稻全被高產的變種水稻取代,但直到文藝復興之後稻米才登上歐洲人的餐桌,農業社會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航運:
中國的遠洋航船有4~6根桅杆,船員千人,同期北歐的海上霸主維京海盜的維京船一般修長,世稱維京長船,長度為10-30米,其平均排水量為50噸。
金融業:
銅幣產量從983年的3億枚到1007年的18.3億枚,依然供不應求,這代表一般等價物背後物質的極大豐富。同期,商業流通出現「飛錢」,也是紙質付款憑證,與銅幣接近1:40兌換,1024年紙幣開始擔保印刷。
文化業:
11世紀,宋就做到家電下鄉,呃,不對,書籍下鄉,在農村可以買到作坊升級到工廠後印刷的廉價書籍,歐洲靠聖經解決這個問題可能還要過幾百年。
工業雛形紡織業:
1100年,紡織業就大發展,出現集中的工場,《農書》記載的大型紡織機設計與400年後歐洲的設計相似。
鐵產量:
1078年,宋朝為12.5萬噸,這個數字是歐洲在700年後才達到的水平。
煤炭消耗量:
1050年接近60萬噸,歐洲數字沒找到,我想差距只會更大,因為同期開封的煤場就有20多處。
城市規模:
1000年,開封100萬人,同期歐洲最大城市,科爾多瓦(不查一下我都不知道在西班牙),200萬人。
娛樂業:
開封的酒肆、劇院、商圈直到凌晨也人來人往,歐洲還在中世紀等著200多年後開始思考人性的問題談何消遣娛樂。

即使我什麼都不懂,看了這個對比,考慮到各方位動輒幾百年的領先歐洲,而且那個年代的技術進步可不是20世紀的技術大爆發時期,我認為宋朝的發展水平,特別是產出水平應該是大幅高於歐洲的,即使以50%的生產力領先幅度計,考慮到你有全球接近3分之一的人口,憑什麼會認為宋的GDP沒可能佔到全球的60%呢?這裡我還沒提精美的瓷器、華麗的絲綢、沁人的茶葉要怎麼算價值呢。

結論是,宋即使沒有世界的60%GDP、謙虛點,50%+是絕對跑不了的。


反對最高票答案, @王海 你難道沒發覺按你的說法,78930/116790=67.58%,怎麼可能編成60%?不要隨便搪塞一個答案。
事實上了解過網上歷史撕逼圈,宋朝的gdp是個不斷吹水的過程,從過半,到60%,到80%,到90%以上。這是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是先吹下了牛逼,然後再附會到學者身上。Angus Maddison恰好做了這種統計,所以就把他給抬出來了。這可是西方著名經濟學家的統計,倍兒有面子,。

來源是哪?都是三無網文,出處難以考證,這類文章當年特別多,跟病毒視頻似的,不斷轉發不斷修改和添油加醋,然後在經過一些名人的宣傳,變得擴大化。

再比如說

這是當年的維基百科,不是百度,是維基,當年的百度百科就更有趣了。看到沒人均gdp2280美元,總量265.5億美元,合著當時宋朝就1100萬人,(順便中國2007年人均才超過2280)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因為想強行說數據引自Angus Maddison,好讓自己有說服力,把Angus Maddison的22.7%和總量265.5億美元的數據和網文的數據雜糅起來了。
而2280美元的人均gdp是怎麼來的。
我國古代的人均GDP峰值無疑是北宋時達到的。 北宋朝稅峰值達到1億6000萬貫。1兩黃金=10兩白銀=10貫,所以,1貫=5克。現在1克黃金=19美元,按黃金折價,現在約值152億美元。 北宋時的稅率約為1/15,且農民不像現在有額外負擔。並且也沒有戶籍制,想做生意就可以進城。商業尤為發達,司馬光曾說:「世風日下,販夫走卒接著絲襪」 由於其他賦稅不多,那麼GDP差不多是152*15=2280億美元。當時北宋的人口差不多一億,因此也可以有2280美元的人均GDP。其實,換算美元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因為黃金的開採量有了極大的增長,所以,應該比2280美元高得多!

我能夠考證的是最早是在2006年洛陽吧一位 @晴天飄雪 的吧友寫的,更早不可考。


我從不相信網路,網上你看到的東西大都是錯的。——————————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清朝是32.9%,宋1124年是25.6%。60%不知道是誰編的。參考《世界經濟千年統計》


鋼鐵生產數量可能,GDP根本沒有這個概念政治經濟價值,在美國主導布雷頓國際體系下才有意義


八百年前GDP不重要,重要的是糧食產量。
二百年前GDP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鋼鐵產量和軍艦噸位。
五十年以後,GDP也不重要。

中國古代經濟發達,從唐到清長期處於領先地位,無可爭議。甚至鴉片戰爭以後,這種狀況都沒有改變。辛丑條約簽訂後,中國才真正成為窮國。話劇《茶館》說,「大清國不一定好呀,可是到了民國,我挨了餓!」這是符合實際情況的。


我是搞工業統計的,江南人。我們現在的工業是什麼樣子?現在搞的都是配套項目,一半左右的項目都在套資金。能給500強配套就是相當了不起的企業。我們的貿易順差是建立在環境破壞——pcb從沿海地區進駐長江中下游;光伏毀了皖贛大山,萬惡的建築業毀了幾乎所有河流的基礎上。即便如此,我們的貿易優勢明顯嗎?宋的歲幣(給遼和金的)是有史可查的,當時兩三文一個早點錢也見之各種世情小說。按照購買比例折算,僅僅歲幣相當現在的約六千億。這筆錢怎麼來的?出口可持續發展的茶葉和絲綢來的。根本就是蟲吐的絲和樹葉,能賺回這麼多!

現在呢?我這裡是絲綢之鄉,80年代絲綢服裝和被子曾外貿出口,gdp佔比一度百分之20以上,但很快被反傾銷,上游貿易公司被收購,最後絲綢產業倒閉了。茶產業等都差不多。

這個不是跑題,因為gdp百分比不重要,每年工業固投幾百億下去,能帶動幾千億gdp。有意義?企業通過套補貼上市變現走人,或重啟爐灶繼續為歐美代工,或作為歐美汽車手機等在華銷售夥伴,或進入地產反覆拆建。乃至移民。留下環境破壞殆盡的華夏。

宋代gdp值得讚美的並非百分比,而是這種gdp是通過優勢的海外貿易實現的。是健康可持續,不損壞環境的,是弱他國而強自身的。這個是現在的華夏根本想都不要想的。自八國入華來。我們再也沒有過那樣的時光——能把樹葉,蟲絲賣出天價,足以支持一國運轉,想想還真佩服古人呢。而如今輪到我們廉價賣資源人力,對方把品牌賣出天價的時候
了。

生在這個時代的華夏,實際上是一種悲哀。Gdp再高,人們見了白人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羨慕。而這種感覺,和宋朝時歐洲人見了華夏人感覺基本差不多。當時英國人家裡有茶喝就是貴族,有瓷器,那是貴族裡的貴族。領主的女兒為了絲綢可以隨便和人睡覺。一如現在的賓士香奈兒阿瑪尼。
自行腦補一下現在一個白人開著賓士後備箱滿載阿瑪尼和香奈兒出現在國人妹子面前的場景。

所以,Gdp佔比真的是關鍵嗎?


凡是說宋朝GDP佔世界60%-80%,並附帶論述當時歐洲多落後的,他們的世界裡,只有四個地區,小中國(宋),法國巴黎城,英格蘭,北德意志。
中東?中亞?印度阿三?遼夏金?啥?那兒有人?


【想穿越回去看一看東西方GDP分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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