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小說《黃金時代》里陳清揚為什麼認為愛上王二是她的罪孽?


這是莫大的嘲諷,嘲諷的背後又是多麼沉重:
別人說她是破鞋,她覺得冤枉,那時候她還是個人;王二肏了她,她仍然是清白的,她其實並不喜歡做愛,僅僅是為了那「偉大的友誼」,為了哥們兒「義氣」,所以在她心裡自己還是無罪;直到王二拍了她的屁股,導致她對王二產生了好感,換句話說:她產生了慾望。而慾望卻恰恰是真正的罪孽。王小波想說的就是這個。
在文化革命的歲月里,慾望就是罪惡,但事實上沒有人能超脫慾望。慾望就是人,人就是慾望。那些道貌岸然的軍代表,那些檯面上的人,看起來是個沒有慾望的人。可為什麼有人要調戲陳清揚?既然大家都沒有慾望,為什麼都要說陳清揚是破鞋?既然大家都沒有慾望,為什麼大家都愛看批鬥會上陳清揚被捆綁的緊實的胸部?為什麼那麼多沒病的軍代表要裝病來找陳清揚看病?既然大家都沒有慾望,為什麼都愛看王二寫的材料?性是如此,攻擊也是如此。那些口口聲聲說王二是流氓、需要教育改造的人,自己又幹了多少壞事呢?你不是好人嗎?為什麼讓王二去餵豬?你不是好人嗎?為什麼讓王二插秧,累得腰都殘廢了?
從精神分析的角度上來看:一個人會把自己不能接受的一部分看成是別人的,然後強迫別人來認同。比如小偷總是認為別人也會偷東西。這叫做投射性認同。而在中國的文化里,特別是在文化革命的語境下,慾望就是罪惡。所以每個人都不承認自己有慾望,所以大家都認為別人有慾望,你不承認還不行,不論你怎樣辯解——你就是流氓,你就是破鞋!這就是典型的投射性認同。所以王二索性囂張了起來:你們投射你們的吧,我就當你們滿足慾望的靶子 。但陳清揚不同,她最開始還想做個好人,她是個自戀的人。
用小說自己的語言說:「大家都說存在的東西一定不存在,這是因為眼前的一切都是騙局。大家都說不存在的東西一定存在,比如王二…」所以語言就是用來掩飾真相的。越是禁止的東西,就說明它廣泛地存在;越是提倡的東西,就說明它恰恰沒有。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就是這個道理。慾望是存在的,但大家都說沒有;沒有慾望的「聖人」是不存在的,但大家都說有。
黑色幽默看似幽默,實際上是無法言說的沉重。
性與攻擊是人的本能,時至今日還有人否認這些。不要以為這些東西已經離我們遠去了:現在不還是有人反對中學生談戀愛嗎?不還是有人把小三問題道德化嗎?不還是有人提倡「無私奉獻」嗎?但慾望真的會因為這些提倡和反對而消失嗎?造成的後果又會怎樣?想到這些,我覺得王小波的小說永遠不會過時。


人都說陳清揚是王二打了兩下後才愛上他的,其實不是。

陳清揚早就愛上了王二,只是一直沒發覺。

陳清揚是怎樣的?她讓每個調戲她的人吃耳光,她清白,她有丈夫。她和丈夫做愛時和王二做愛時一樣,一動不動。因為她覺得女孩身上有這個口子,男人就拿來用,這樣很不對。於是她靜靜躺著,靜靜看男人表演,等男人自己醒悟。

而男人永遠不可能醒悟。就像她上山找王二時,幻想了林間飛舞的金蠅和天邊的雲母片,但結果卻是醜陋無比的小和尚。

生命是個緩慢受槌的過程,陳清揚從此受槌了。

但王二不同。別的男人覬覦她,只因她那道口子。得不到就批鬥她。

而王二,縱然喜歡她曼妙的身體,也願躺下讓她練開膛。

和王二的交往,是唯一平等而尊重的。王二說的偉大友誼,也是真心的。

只是王二情感的頂端就是「偉大」友誼,比友誼還要深厚!而愛情,縱然他想愛,想吃,卻不知愛是什麼。

而陳清揚對此,就諱莫如深了。

王二吻她肚臍便停止。
王二還吻她腳心。

誠如廝。陳清揚被王二的赤子之心打動。

只是不能。

陳清揚曾想給王二生孩子,王二拒絕了。

王二不愛陳清揚。陳清揚便對自己說,他不配。

而她被王二吻得滿臉淚水,卻讓王二接著來。也是不相信自己會愛上萬千小和尚中的一個。

但在王二肩上,王二打了她兩下。

是啊。我還掙扎什麼呢?
讓王二把我放下還是怎樣?
我想要什麼呢?

是我自己上山找他的。
為什麼?我為什麼?

陳清揚順服了。
王二打了她兩下,她順理成章的順服了。

陳清揚讓每個調戲她的人吃耳光,不是裝模作樣,是真清白。

之前她和王二做愛,說為了偉大友誼,就是為了偉大友誼。

只是她曾對世界充滿失望,認為所有男人都是那個小和尚。
她以為她永遠看不上男人。
她以為她就在那偏僻的山上任餘生荒蕪。

她帶著揮霍的心上山,結局卻恰恰相反。
這是最殘酷的事。
比接受生活是個小和尚還要殘酷。

男人並非都是小和尚,王二不是。
她愛上了王二。

她扇那些男人耳光時,是真清白
她被冤枉成破鞋時,清清白白
即使她和王二敦行偉大友誼,她知道她依然清白

但她愛上了王二,動了心
她再不能為偉大友誼上山

如果可以,她願一輩子和王二一起

但是不可以

所以愛上王二,是罪孽
是真正的破鞋行徑

~~~~~~~~~~~~~~~~

有人說我的答案寫得風花雪月,我能當成誇讚么?

「愛上王二是罪孽」。相信每個讀過《黃金時代》的人都能明白。這種明白是心裡的,可以說是種「感同身受」,但讓我們說,我們或許說不明白。

我的答案很長。很多都沒有直接講述「罪孽」。但大部分引用的都是原文情節。我想通過重現這種感受引起心靈的共鳴,從而理解這種「感受到卻說不出」的東西。不知做到沒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我對文章的理解也不斷變化加深。我從沒說我的理解就是對的。如果幫到你,那再好不過了!


性是純潔的 愛是淫蕩的


在荒謬的時代,真正的禁忌不是被調查和出鬥爭差的搞破鞋。在軍代表等人看來,假如你們只是單純搞破鞋,那我們還不算陣營分明。可是你倆居然在似人實鬼的年代產生了愛情,不覺得太奢侈,太令人難堪,太脫離群眾了嗎?

夏娃因為偷吃蘋果,被逐出伊甸園,因為從此她有了情感。


說好的只在外面蹭蹭,結果卻鑽了進來,直往心裡去。

在博弈論中,建立共識(Common Knowledge)是個困難的事情,可在陳清揚是破鞋這件事情上,大家卻迅速達成了共識。以至於當時還是青年混蛋的王二可以理直氣壯地開導陳清揚,你就是個破鞋。

第一次的相遇是陳清揚主動找到王二,原文的句式充滿侵略性:

有一天她從山上下來,和我討論她不是破鞋的問題。

依稀間讓我看到了尼采筆下查拉圖斯特拉的身影,從山中走來,告訴世人上帝死了。就在王二21歲那年,遇到一個從山頂下來的破鞋,剝奪了他那一文不值的貞操。打那以後,陳清揚再也不需苦惱如何向大家解釋自己不是破鞋了。

相比21歲那年的一場裸睡,水牛吃掉了蓋在王二身上的芭蕉葉,大自然在王二的身上蒙了一層灰,追溯章風山做愛現場中的陳清揚,卻被山霧凝了一身的露水,可以想見月下的她是怎樣的美。

如果生在今天,陳清揚應該和閨蜜在靜安寺商圈的恆隆百貨喝著下午茶,而王二該在快到太平洋的浦東唐鎮蹲著吃盒飯。山上的陳清揚和山下的王二本沒有機會成為朋友的。但是那場運動把他們硬生生裹挾在一起。陳清揚是水,風吹起是霧,凝結後是露。 王二是土,風吹起來是灰,落身上是塵,兩人在一起就成了泥。

在以往多次的做愛里,陳清揚都可以將之歸結為偉大友誼,Friends with benefits,王二的背癢了,幫他撓一撓,王二的小和尚癢了,難道就不能幫朋友一把?對朋友間不該講點義氣嗎?如果質疑王二的心是否有雜念,陳清揚不就讓著偉大的友誼蒙上了一層灰色。於是她什麼也不說,這是最好滴。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王二第一次發offer時,說了句「 我要就著亮兒研究一下你的結構 」,會被陳清揚甩一個打耳光,因為王二騙她,說好的敦偉大友誼,怎麼突然就變了卦?

陳清揚:我不在乎輸贏,我就是認真。

陳清揚在過程中自己沒有任何錶情,也壓抑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能叫出來,一叫出來就不是幫助朋友了,偉大友誼也就變了質。陳清揚不想愛上任何人,無論自己的老公,或是王二。所以,才有了後來陳清揚回憶被王二親了肚臍說:當時差點愛上你。

可是王二居然打了她的屁股,還連打兩下,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陳清揚的心裡,此時的她突然發現,自己早已真真切切的愛上了這個混蛋,而且再也騙不了自己了。可是她也突然在乎,王二對自己根本滅有偉大的友誼,更要命的是,他也真的不愛自己。他真的只是小和尚痒痒。

約炮有理,通姦有理,因為那都是出於偉大友誼,陳清揚無法向旁人解釋,但她可以說服自己。可是一旦有了愛,那就是有了欲,那以前的偉大友誼都算什麼?她無法說服自己,這一認真,還真就輸了。所以後來的相逢,賓館那一炮,其實一個求證。王二是真的不愛她,她是真的愛了這個混蛋。

陳清揚真的是一個破鞋了


作者說得很清楚。
"做過這件事和喜歡這件事不一樣"
以上。


她心裡異常快樂的接受摧殘。在章風山上,她躺在冷雨里,忽然覺得每一個毛孔都進了冷雨,她感到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在內心深處她很想叫出來,抱著我狂吻,但她不樂意,她不想愛別人,任何人都不愛,儘管如此,我吻她腳心時,一種辛辣的感覺還是鑽到她心裡來。她可以找到各種理由來解釋自己並不是罪孽,可是當被打了兩下屁股,陳清揚徹底被征服了,她渴望愛情... 她是因為喜歡才跟王二搞破鞋並不是為了友誼義氣。
讀第三遍的時候,已經被我當成了愛情小說,不知王先生會不會跳出來打我一頓,本來這麼深刻的一篇文章。哈哈


是因為它比她干過的一切事情都壞。以前她承認分開過雙腿,現在又加上,她做這些事是因為她喜歡


這個問題好像要從陳清揚為什麼和王二建立偉大友誼說起了。

小說開始陳清揚與陌生的王二討論她是不是破鞋的問題,這實際上是在尋求一個認同,證明世界的荒誕。(「她所厭惡的不是破鞋,而是使它成為破鞋那件事」)

為了取消荒誕,也為了不再孤獨不再承受一個清醒人所承受的責任,那麼就順應荒誕,於是陳清揚與王二成為盟友,二人敦偉大友誼。(「那一瞬間她終於明白了在世界上有些什麼,下一瞬間她就下定了決心,走上前來,接受摧殘,心裡快樂異常」)在性中擺脫責任與孤獨。

所以可能是愛上王二並不是陳清揚預料到的,她一開始只是想緩解孤獨,取消自己的荒誕,沒想到卻真的陷入了荒誕,愛上了王二,超出自己的預料,構成了真正的罪孽。另外,大部分人認為搞破鞋是發生性關係,但是對陳清揚而言,在愛上王二之前她一直都是清白的,那麼她認為愛上了一個人才是真正的搞破鞋。所以她覺得自己真的有了罪孽。


「陳清揚說她真實的罪孽,是指在清平山上。那時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著緊裹住雙腿的筒裙,頭髮低垂下去,直到我的腰際。天上白雲匆匆,深山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剛在她屁股上打了兩下,打得非常之重,火燒火燎的感覺正在飄散。打過之後我就不管別的事,繼續往山上攀登。

陳清揚說,那一刻她感到渾身無力,就癱軟下來,掛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覺得如春藤繞樹,小鳥依人。她再也不想理會別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間把一切都遺忘。

在那一瞬間她愛上了我,而且這件事永遠不能改變。」

我並不認為陳清揚是在那一瞬間愛上王二,愛在更早開始一步步侵略著她,直到那一瞬間她長久以來保護的自尊終於被打敗得潰不成軍,只得投降。

男人愛女人也許沒有理由,如果有的話也可能只是生殖衝動。而女人愛男人卻不是這樣,愛的是他身上某種特質。同樣,對愛的表達也不一樣。

「她用不靈活的手把痕迹撣掉,只撣了前面,撣不了後面。等到她想叫我來撣時,我已經一步跨出門去。等到她追出門去,我已經走了很遠。我走路很快,而且從來不回頭看。就因為這些原因,她根本就不愛我,也說不上喜歡。」

陳清揚一早就看出了王二的本質:「混蛋」,除了性,王二很少會對她有額外的照顧和呵護,女人是感受型動物,如果她投入的去愛卻又感受不到愛,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很痛苦。

同時,陳清揚又認為愛是承受是給予,不是改變和負擔,所以她只能忍受和等待,這種心情又很漫長很煎熬。

陳清揚克制自己的愛也極力壓抑著自己被愛的需求,只給王二他想要的,怕自己愛的需求成了對方的負累,怕自己因為無法控制的愛而產生想要改變他的慾望。

以至於每次和王二做愛的時候她反覆提醒自己不要愛上他,其實愛早已經紮根心裡,她騙自己,默默忍受這寂寞和空虛來保護自己的自尊。

「陳清揚後來和我說,每回和我做愛都深受折磨。在內心深處她很想叫出來,想抱住我狂吻,但是她不樂意。她不想愛別人,任何人都不愛;儘管如此,我吻她腳心時,一股辛辣的感覺還是鑽到她心裡來。」

從王二讓陳清揚證明自己不是破鞋到酒店的最後一次飄搖,陳清揚都是愛王二的,只不過這種愛對於女人,尤其是已婚女人來說,愛的剋制也深沉,這種痛苦被她認為是罪孽報應。


開始的時候陳清揚是不愛王二的,兩個人之間更多的是一種友誼,當然還有一種「炮友」的成分在裡面,後來當王二去山裡,陳清揚去找他。兩個人一起上山的時候。陳清揚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王二。

陳清揚說,她到我的小草房裡去時,想到了一切東西,就是沒想到小和尚。那東西太丑,簡直不配出現在夢幻里。當時陳清揚也想大哭一場,但是哭不出來,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嚨。這就是所謂的真實。真實就是無法醒來。那一瞬間她終於明白了在世界上有些什麼,下一瞬間她就下定了決心,走上前來,接受摧殘,心裡快樂異常。
陳清揚還說,那一瞬間,她又想起了在門檻上痛哭的時刻。那時她哭了又哭,總是哭不醒。而痛苦也沒有一點減小的意思。她哭了很久,總是不死心。她一直不死心,直到二十年後面對小和尚。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面對小和尚。但是以前她不相信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
陳清揚說,她面對這醜惡的東西,想到了偉大友誼。大學裡有個女同學,長得醜惡如鬼(或者說,長得也是這個模樣),卻非要和她睡一個床。不但如此,到夜深入靜的時候,還要吻她的嘴,摸她的乳房。說實在的,她沒有這方面的嗜好。但是為了交情,她忍住了。如今這個東西張牙舞爪,所要求的不過是同一種東西。就讓它如願以嘗,也算是交友之道。所以她走上前來,把它的醜惡深深埋葬,心裡快樂異常。
陳清揚說,到那時她還相信自己是無辜的。甚至直到她和我逃進深山裡去,幾乎每天都敦偉大友誼。她說這絲毫也不能說明她有多麼壞,因為她不知道我和我的小和尚為什麼要這樣。她這樣做是為了偉大友誼,偉大友誼是一種諾言。守信肯定不是罪孽。她許諾過要幫助我,而且是在一切方面。

陳清揚為什麼覺得痛苦,因為面對這個眼前的人,他和她只有性,沒有愛。沒有精神和靈魂的伴侶,只是肉體上的奴隸。陳清揚以為王二並不愛他,也從沒想過王二會成為他所愛的人。我認為這個罪孽包含出賣自己的身體給不愛的人的這層意思,從上文可以看出陳清揚的自我勸慰。

但是我在深山裡在她屁股上打了兩下,徹底玷污了她的清白。陳清揚說她真實的罪孽,是指在清平山上。那時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著緊裹住雙腿的筒裙,頭髮低垂下去,直到我的腰際。天上白雲匆匆,深山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剛在她屁股上打了兩下,打得非常之重,火燒火撩的感覺正在飄散。打過之後我就不管別的事,繼續往山上攀登。
陳清揚說,那一刻她感到渾身無力,就癱軟下來,掛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覺得如春藤繞樹,小鳥依人,她再也不想理會別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間把一切部遺忘。在那一瞬間她愛上了我,而且這件事永遠不能改變。

這一刻陳清揚真正愛上王二,其實他從沒想到,王二一直喜歡她,因為對自己喜歡的人才可能「有打兩下屁股」如此親密的動作吧。這裡的罪孽是真實的罪孽,為什麼是真實的呢,因為他愛上了王二,不再是只有性,性在愛情上不堪一擊。可是為什麼要用罪孽這個詞稱謂呢。因為要給組織上交報告,無論是不是真愛,「有性就是罪孽」。
工科狗的表達能力差勁→→,以上是個人的薄見,多多指教~


陳清揚是已婚婦女,為了偉大友誼搞破鞋,在她看來並不算是罪孽。但是,愛情在她看來是精神上出軌,在那兩巴掌後,她愛上了這個男人,是一種罪孽。

作為陳清揚來說,那兩巴掌讓她明白了一件事,王二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所以會肆無忌憚地打她屁股,之所以打這麼重,是因為在乎她。
在這一瞬間,她愛上了他。


陳清揚進山找王二的時候,那段美好的描寫就在暗示著,她以為她進山會遇見愛情,但那直挺挺的的小和尚讓她徹底認同了王二以前說的(她有些認同,但不附和)觀點,她不再去期待那些浪漫,只去忍受生活給她的磨難。但心存過美好的她,並沒有麻木。以至於到後來日常生活中王二親吻她的肚臍,還有拍她兩下屁股這些親密的動作讓她又感受到愛情,並深陷其中。但這些和她與王二都認同那些觀點完全不同。所以愛情成為背叛偉大友誼的罪孽。
但其實,他們一起生活的那些天,早已互相愛上彼此,從她儀態萬千的站上木樁,等他扛起時,我看到的,分明就是愛情。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決定放下一切去愛你
有那麼一個瞬間,覺得世界很大,而我很小
有那麼一個瞬間,想像生活很美
可我忘了,這是生活,不是夢幻
可我忘了,我們沒有相愛的資格
我走上前,將醜惡深深埋葬,快樂異常
我親愛的,摯友
你從不問我是否感到孤獨
在友誼里,我也不曾絕望
我害怕愛上你,花光我苟延殘喘的力氣
我害怕愛上你,這生活容不下熾熱的情意
我不曾設想,或者一直在等待
那個終將到來的時刻

不顧一切愛上了你
花光了生活的最後一絲力氣

在這紛亂人世徘徊
犯下了愛你的罪孽


不願意承認這份愛的存在


不動情都好說,唯獨動了情,那就說明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了。


Ⅰ 過了一會兒,陳清揚披頭散髮眼皮紅腫地跑來,劈頭第一句話就是:你別怕,要是你癱了,我照顧你一輩子。
Ⅱ 大家都說存在的東西一定不存在,這是因為眼前的一切都是騙局。大家都說不存在的東西一定存在,比如王二,假如他存在,這個名字是從哪裡來的?陳清揚按捺不住好奇心,終於扔下一切,上山找我來了。
Ⅲ 俗話說,色膽包天,我們什麼事都能幹出來。這話也有一點道理,可是我從隊里逃出來時,原本不打算找陳清楊,打算一走了之。走到山邊上才想到,不管怎樣,陳是我的一個朋友,該去告別。誰知陳清楊說,她要和我一起逃跑。她還說,假如這種事她不加入,那偉大的友誼豈不是餵了狗。
Ⅳ 寫了好幾遍,終於寫出陳清楊像考拉熊。她承認她那天心情非常激動,確實像考拉熊,因為她終於有了機會,來實踐她的偉大友誼。於是她腿圈住我的腰,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想像成一棵大樹,幾次想爬上去。
Ⅴ 陳清揚有一回很衝動,要給我生一窩小崽子
Ⅵ 可是她說,「記得記得!那會兒我醒了。你在我肚臍上親了一下吧?好危險,差一點愛上你」
Ⅶ 她不想愛別人,任何人都不愛;儘管如此我吻她腳心時,一股辛辣的感覺還是鑽到她心裡來。
Ⅸ 陳清楊說,那一刻她感到渾身無力,就癱軟下來,掛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覺得如春藤繞樹,小鳥依人。她再也不想理會別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間把一切都遺忘,在那一瞬間她愛上了我,而且這件事永遠不能改變。

從陳清楊當眾說,如果王二好不了要照顧他一輩子開始。春藤的種子已經埋在大樹的旁邊。一開始,她就告訴王二,他所說的偉大友誼是假的。後來卻以偉大友誼的理由隨王二逃跑。(未完)


起初的陳清揚說,做愛是為了偉大的友誼。
後來的陳清揚說,想給王二生孩子了。
生孩子不是偉大友誼。
他和王二做愛,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破鞋,是因為在陳清揚眼裡愛情是罪惡的源頭,性不是。倘若要說背叛,愛上王二才是背叛的開始。
因此在陳清揚愛上王二的瞬間,他已經徹底地變成她所認為的破鞋,那種罪孽其實是背叛了她自己。
文中最動人的,也最無奈的是陳清揚說,他愛上王二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完了。那是一種預見到自己緊接著無止境地索取和佔據的那種貪婪的無奈。


看到這個問題突然想到射鵰英雄傳
「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
大概,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對自己而言就是罪過吧


陳清揚是孤獨的,她渴望愛,卻得不到愛。當她說「不想愛別人,任何人都不愛」的時候,事實上已經逐漸走在依賴王二的沼澤地中。陳清揚有夢,但這個夢註定是沒有結果的,至少不會在王二這裡發生結果,所以愛上王二對她來說是罪孽。


因為她背叛了自己認定的道義,陳清揚對婚姻的理解無關於愛情,更多的是一份道義的堅守,所以做愛不重要,丈夫不重要。她理解不了男性的慾望,也不認可那份慾望。但她愛上王二,意識到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自己心中的慾望,這否定了她心中的道義。


1. 在性壓抑的政治背景下,陳清揚的「錯誤」不是和王二上床,而是愛上王二本身,時代不允許愛情

2. 眾生皆苦,無人能停留在黃金時代,在愛之後陳清揚就必須承受真正的苦難。沒有黃金時代,就沒有三十而立,沒有似水流年,沒有真正的衰老和哀悼


性與愛是不一樣的


我是第一次看這本書,也是第一次看這種有關性的書,覺得一切寫得太直白,說真的,我沒有讀懂作者要表達什麼,但它的確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我的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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