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對賈府的衰落到底有沒有感覺?

大觀園中的所有人都預感到賈府大廈將傾,只剩個空空的架子。但是寶玉到底有沒有末世之干呢?(僅就前80回而言)


我覺得有一句話很有寶玉的風格,黛玉問他家裡銀子緊張了怎麼辦,寶玉說短了也不會缺咱們的。黛玉不回答回頭跟寶釵說笑去了。
黛玉在成長,她有危機感,替這個家族而感到憂慮,而寶玉呢?
他是根本上對敗落這件事沒有概念,更何談所謂的擔憂呢?書中難得出現的對比恰恰就在寶玉身上,到所謂的衰落時期,他在晴雯走後做了什麼?在怡紅院里跟丫頭們玩的無所不至,不曾玩的都玩到了,在整體環境下尤為突兀,連寧國府都發悲音,賈母都流淚的時候,只有誰還在玩?寶玉。
也許他是在逃避,但這種逃避出於的意識並不是對危難到來的恐慌,而是一種對危難的無知。他的世界還停留在如果老子不抽背書今天就是節日的地方,實在難以指望他對整個家族的危機作出反應。
有些人分析芙蓉女兒誄的時候提到,他的悲傷只不過是訴求文字創作的自我滿足。他的感傷不夠本質,他將人與物等同並不是所謂愛天地萬物,而是將人放在同落花草木這樣事物的美學框架之中。他世界中人的屬性是剝離的,換言之,人不是社會的,是美與丑的。
這種純粹難能可貴,卻不足以讓他明白什麼是賈府的衰落。因為人的凋亡是可見可感可嘆的,但一個社會存在對他來說無法觀察,尤其需要從經濟銀兩的實務層面上才可知的時候恐怕就更難感了。他社會知覺的缺失是他美學感知的對立。
他的出世是私人的,非常個人化。同樣的,寶釵的入世也是如此。唯有林黛玉「情情」才是真正的入世。


正因為「富貴不知樂業」才會「貧窮難耐凄涼」。

至於秦可卿死寶玉吐血,脂批說寶玉認為秦可卿可繼家務事,恐怕也是沒什麼憑據(長輩對寶玉的美好願望吧)。

寶玉一向是個「樂觀的虛無主義者」,他不僅知道大廈將傾,他還知道一切都將成過眼雲煙。只不過,他選擇不去理會這種虛無的現實意義。

所以才一生抱定「情痴」二字,自己努力建設精神家園。

因此上,才窮愁潦倒地寫出了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我個人認為對於家族的興衰是不在意的,他在意的只是身邊姐妹是否陪在身邊,難過的也只是身邊的女兒們一個個離去

我認為這是曹雪芹當時的心態,同時我也感受到了作者晚年的追悔莫及。


魯迅說寶玉「愛博而心勞,而憂患亦日甚。」「悲涼之霧,遍被華林,然呼吸而領會之者,獨寶玉而已。」


常凱申不也一直感覺良好


末世之感,我覺得有的。他早就知道這個社會會滅亡,瞧瞧他批評文死薦,武死戰的可笑,他嘲笑仕途不過是祿蠹,這些同時代的人未必不知,但不像寶玉那樣決裂。既然那些都沒有意義,不如轉向身邊一切美好的事物身上吧。家族的衰敗,他應該是有感知的,所以才一直有死後化煙的話,他想要的只是當下,是此刻。正是這種清晰的認識,所以才會如此珍惜當下吧。


大廈將傾,他怎麼會不知道?
太虛幻境他真的不懂?只恐怕是懂了也裝作不懂吧!
他知道是這樣的,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能讓這大廈不倒呢?
欲為而不能為,不如不為。


「那寶玉的情性只願常聚,生怕一時散了添悲,那花只願常開,生怕一時謝了沒趣;只到筵散花謝,雖有萬種悲傷,也就無可如何了。」


賈寶玉隨著年齡的增長,對青春的易逝和人生終極意義的空無體會越來越強烈。這種體會與佛教相關,但審美色彩遠大於宗教色彩。正如魯迅先生說的:「悲涼之霧,遍被華林,然呼吸而領會之者、獨寶玉而已。」至於大家族的衰落,對他來講,最多是這種人生本質悲劇性的一部分。比如抄檢大觀園之後,賈寶玉的那種幻滅感被作者刻畫得很精彩,而後面(已經到後40回了)賈府被抄家,我想在賈寶玉的意識裡面,更多是王夫人抄檢大觀園的重演而已。


當然是有感覺的,一方面他不想面對,因為他知道一旦賈府衰落,那麼姊妹們更是不能長久陪伴他,尤其是林黛玉,他的關注點在只是人身上。另一方面是因為不在乎,賈寶玉本身就覺得賈府衰敗之後跟自己也沒太大的關係,因為他的關注點也從來不在賈府是否興盛還是衰敗上,曹雪芹塑造的賈寶玉形象就是他心中理想人物的化身,他所痛恨披露的封建社會,賈寶玉怎麼會在乎呢?


他知道與不知道,他都不在意這些。
他要的是所有美好的事物不離開他,但是他確不知道,離開與陪伴,前提是這個大家族是否還是那樣欣欣向榮,那些女孩子是否都能夠不順著時間的流逝而蒼老。
他受不了離別,受不了悲涼,卻不知道大環境下,人人都是螻蟻。


有感覺的哦,只是有些後知後覺


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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