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三體》覺得最難忘的一幕是什麼?
原題目太有往性別的刻板印象方面刻意誘導的嫌疑,所以修改。
【題主性別女,我對釣妹子沒興趣,謝謝各位。】
說說你(女生)或者說說你的女性朋友對《三體》的最直觀印象。 謝啦。
最難忘的是對所有美好的代表女神庄顏的出場描寫:潔白的大衣,紅色的圍巾,黃色的毛衣……以及……藍色的靴子……這配色excuse me?!!!
毫無疑問作者一定是個理工直男……
毫無疑問羅輯一定是個理工直男……
=============我是奇怪關注點的分割線===================
想還原下三原色穿在身上的方案……傳圖失敗……只能網上搜個圖模擬第一列感受下……
順便順了一張圖解釋下男女的色感差異。。。。。。
≥▽≤ 顫抖吧~直男們!
===============我是塗鴉渣的分割線====================
沒想到竟然收穫那麼多贊和同好!~~~唔~~受寵若驚!謝謝大家~~~~(○』ω』○)
答友們強烈要求感受下還原畫面~~~~
下附答主無責任渣技術還原現場~~~~
高能預警!高能預警!高能預警!
心臟病高血壓高血脂者請慎入……
未成年人請在家長陪同下觀看……
唔……差不多一個意思!不要在意細節!……………………ヾ (o ° ω ° O ) ノ?
=========我是與時俱進的吐槽線========
童鞋們的解題思路有點鑽,我們重新來審視下這道題:
在三體中,庄顏的形象是逐漸清晰起來的,起初在羅輯的腦海中只是一個模糊的形象。在讀書的過程中,作為讀者是隨著作者描寫的推進逐漸一同鉤畫出這個形象的。所以很多答友都會說,一開始就代入了自己喜歡的女性形象,根本沒有注意到作者寫了什麼。
在這個背景下,請諸君閉目思索下。代入羅輯視野,描繪下你心目中的女神形象——
然後大聲告訴我,是穿了紅黃藍三原色(敲黑板)劃重點藍靴子嗎?ˊ_&>ˋ
如果是的話跟你講我就是這個眼神…
後排的朋友請讓我看到你們的手!(●°u°●) 」
在剩下的三秒鐘時間裡,章北海轉向東方延緒方向,竟笑了一下,說出了幾個字:「沒關係的,都一樣。」
我決定把正經的回答放上面來。。。
最近在肝畢業論文,這個回答的坑一直沒填。剛才聽歌shuffle到了《山楂樹》突然想來答一下。
羅輯出走那段我印象就很深刻,深刻到了我現在聽到山楂樹就會想到那。
羅輯是被攆出新生活五區的。群眾的愚蠢令已經看透一切的羅輯不忍直視了。200年過去了,太陽底下還是無新事。人們膜拜羅輯,就像他們曾經膜拜過的每一個神,每一個救世主,就像斯大林和希特勒的個人崇拜,就像曾經的崇洋媚外。人們很快又唾棄羅輯,驅趕他,就像砸毀小區門口的移動基站,就像兒媳婦懷孕的老頭不讓全樓用WiFi。我感覺羅輯的內心是哭笑不得的。
羅輯帶上鐵杴,決定自己走向自己的墓穴。
公交車上他又被攆了下來,200年後的人類,連最基本的"人權"的遮羞布也拋棄了,赤裸裸地表達著他們不知所起的對羅輯的惡意。
羅輯也沒有說什麼。
然後他搭了那個便車。車主有可能是公元人,也有可能不是。車上播放著幾首五十年代的蘇聯老歌。即使對於二十一世紀的公元人羅輯來說也是老歌的老歌。
羅輯坐在車上,他在想什麼?我自從看過這段書,每次再聽到《山楂樹》時我總會想。
"歌聲輕輕蕩漾在黃昏的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廠在遠處閃著光
列車飛快地賓士
車窗的燈火輝煌
山楂樹下兩青年在把我盼望
......"
在華北平原的一個不知名的鄉村,羅輯曾獨自一人站在一個鄉村土台上,清唱這首歌。台下坐著他的一生摯愛,他想像中的美麗姑娘。羅輯曾獨自一人走在廣闊的華北平原上,獨自一人放聲歌唱,陪伴他的只有他自己的靈魂。天地間其他的事情全都不用他操心,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那是羅輯一生中最後的單純又幸福的時光。
而這首歌不僅僅是羅輯曾經唱給想像中的庄顏的一首歌,也是一首很有時代特色的老歌。
那是《三體》時間線里地球文明最後的黃金時代。
藹藹的暮色里,華燈初上的工廠,伴著隆隆的節奏駛過的列車。人們的生活是單純而充實的,似乎只要再多煉幾斤鋼鐵,多旋幾個螺絲就是幸福的。姑娘最愛車間里最能幹的小夥子,青澀的心事還會去說給村頭的山楂樹聽。。。
那是一個羅輯從未經歷,卻跟著父
輩無限懷念過的時代。那是一個人們堅信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單純又瘋狂的年代。那是地球文明最後的童年時光。
這一首歌,是羅輯在懷念自己的青春,也是地球文明在懷念自己的童年。
而歌聲不得不戛然而止,因為殘酷的現實並不會停下腳步。羅輯再一次被攆下了車。
羅輯扛著鐵杴一步一步走向墓園,他溫順而從容地走進那良夜,而發出了人類文明對光的消逝的最後的咆哮。
貼一個其他的相關回答,我對羅輯和庄顏的關係的一點看法。
如何評價不才唱的歌《她》? 先放音樂鏈接。 《她》: http://…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5681333/answer/261615119?utm_source=zhihuutm_medium=social
————————吐槽配色的分割線————————
我首先想吐槽幾個高票答案。
你們還好意思嘲笑作者的審美,你們知道啥叫"米黃色"不?米黃色,beige,不是yellow謝謝。各位答主果然真的是理工直男。
其實羅輯想像里的庄顏那身衣服搭得正經挺好看的,純白的大衣,稍微深一點點點的米色毛衣,感覺就很柔軟又很溫暖,深紅圍巾提高了整套穿搭上半身的對比度,視覺上看著就很舒服整體風格也很文靜。鞋子,確實,寫的是藍色,只要不是淺藍色就錯不到哪去,深藍或者海軍藍的靴子沒毛病啊。你們不覺得這就是國內量產的女大生的北方冬日比較常見的偏日常文藝范搭得穿搭么。而且考慮到日常實用性,不可能我買一件衣服就專門是配一身穿搭的,比如說買了雙挺喜歡的深藍色靴子,那肯定基本上不管上身穿什麼都要配這個靴子呀。
還有真庄顏出場的那身,深色外衣加白色衣褲,這都能挑。哥們們,百合花啥樣,百合花一共就兩層花瓣,一共就六瓣,我覺得作者指的應該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正裝襯衫,簡潔大方款的,你們貼的那些個歐式領你們不覺得更像柔荑花序么。我覺得這身衣服的感覺一個是正式,因為這是正事,對於庄顏來說是工作交接。再一個就是嚴肅, 沉重,體現的不是一個歡天喜地的情緒,體現一種比較肅穆的覺悟。挺合適的啊。
作者已經給想像中的庄顏文藝化了很多。普通女大生都什麼樣?淘寶爆款呢料小短裙,爆款連衣裙。各種韓版東大門爆款風衣大衣衛衣。黑色緊腿打底褲配純色雪地棉,或者緊腿鉛筆褲配彩色nb鞋。彩色粗針織毛線帽,卡通圍巾加手套,染髮,雙眼皮貼,美瞳,假睫毛。各種網上查來的色號的口紅,各種咬唇妝,大紅唇,嘟嘟唇。進教室坐下掏出手機上紅袖晉江,出教室邊嘮八卦邊拉幫結夥去排隊買麻辣拌。
所以庄顏才清新脫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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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我們上圖吧同志們。
以下圖分別為某寶搜索關鍵字"米黃色毛衣女""白色風衣女""紅色圍巾女""藍色靴子女"所得
這一身搭起來有那麼難看么?有那麼奇怪么?何況以庄顏的人設,人家是不會穿某寶貨的,只有比這還好看的啊。
當然了如果大家非要以最大"惡意"來揣測作者的審美觀,非要覺得這一身是下面這樣的話:
那我也只能攤手了。
12.11更新:又想到兩處印象深刻的地方。
1.在這文明的盡頭,人類只能做遠古的嬰兒時代做過的事——把字刻在石頭上。
詳見我的另一個回答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0124269/answer/129302900?from=singlemessage
2.謝謝你,喬伊娜。
青銅時代號在攻擊量子號後,全體默契而自然地將遺體用作食品庫存和烹調。一位軍官認出了食物中喬伊娜遺體的身份識別部分…
補充一下 @王立 答案的後續。個人感覺這段看的超級悲壯和震撼,每次看都會濕了眼眶。羅輯的深刻內涵真的比聖母程心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摘自《三體 黑暗森林》劉慈欣
羅輯離開墓碑,站到他為自己挖掘的墓穴旁,將手槍頂到自己的心臟位置,說:「現在,我將讓自己的心臟停止跳動,與此同時我也將成為兩個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罪犯。對於所犯下的罪行,我對兩個文明表示深深的歉意,但不會懺悔,因為這是唯一的選擇。我知道智子就在身邊,但你們對人類的呼喚從不理睬,無言是最大的輕蔑,我們忍受這種輕蔑已經兩個世紀了,現在,如果你們願意,可以繼續保持沉默,我只給你們三十秒鐘時間。」
羅輯按照自己的心跳來計時,由於現在心跳很急促,他把兩次算一秒鐘,在極度的緊張中他一開始就數錯了,只好從頭數起,所以當智子出現時他並不能確定到底過了多少時間,客觀時間大約流逝了不到十秒鐘,主觀時間長得像一生。這時他看到世界在眼前分成了四份,一份是周圍的現實世界,另外三份是變形的映像。映像來自他前上方突然出現的三個球體,它們都有著全反射的鏡面,就像他在最後一個夢中見到的墓碑那樣。他不知道這是智子的幾維展開,那三個球體都很大,在他的前方遮住了半個天空,擋住了正在亮起來的東方天際,在球體映出的西方天空中他看到了幾顆殘星,球體下方映著變形的墓地和自己。羅輯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是三個,他首先想到的是三體世界的象徵,就像葉文潔在最後一次ETO的聚會上看到的那個藝術品;但看到球體上所映照的雖然變形但異常清晰的現實圖像時,他又感覺那是三個平行世界的入口,暗示著三種可能的選擇;接下來看到的又否定了他的這種想法,因為三個球體上都出現了兩個相同的字:
住手!
「我可以談談條件嗎?」羅輯仰頭看著三個球體問。
你先把槍放下,然後我們可以談判。
這些字仍是在三個球體上同時顯示的,字跡發出紅色的光芒,極其醒目,羅輯看到字行在球體上沒有變形,是整齊的一行,以至於看上去既像在球體表面,又像在它們的內部,他提醒自己,這是在看高維空間在三維世界中的投影。
「這不是談判,是我繼續活下去的要求,我只希望知道你們答應還是不答應。」
說出你的要求。
「讓水滴,或者說探測器,停止向太陽發射電波。」
已經按你說的做了。
球體的回答快得出乎預料,羅輯現在並沒有什麼辦法去核實,但他感到周圍的空間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就像某種因持續存在而不為人察覺的背景音消失了,當然,這也許是幻覺,人是感覺不到電磁輻射的。
「讓正在向太陽系行進的九個水滴立刻改變航向,飛離太陽系。」
這一次三個球體的回答稍微延遲了幾秒鐘。
已經按你說的做了。
「請給人類核實的手段。」
九個探測器都將發出可見光,你們的林格-斐茲羅望遠鏡就能觀測到它們。
羅輯仍然不可能核實這些,但這個時候,他相信三體世界。
「最後一個條件:三體艦隊不得越過奧爾特星雲。」
艦隊現在已處於最大的減速推進功率,不可能在奧爾特星雲外側把與太陽的相對速度減到零。
「那就像水滴編隊一樣轉向,使航線偏離太陽系。」
向哪個方向轉向都是死路,這樣會使艦隊掠過太陽系進入荒涼太空,到時無論是返回三體世界還是尋找其他可生存星系,都要相當長的時間,艦隊生態循環系統維持不了那麼長時間。
「也不一定是死路,也許以後人類或三體世界的飛船能夠追上並營救他們。」
這需要最高執政官的指令。
「轉向畢竟是一個很長的過程,先做起來吧,給我和別的生命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一段長達三分鐘的沉默,然後:
艦隊將在地球計時十分鐘後開始轉向,大約轉向開始三十分鐘後,人類太空觀測系統就能覺察到航向的改變。
「好,對我來說這就夠了。」羅輯說,同時把手槍從胸口移開,他的另一隻手扶著墓碑,儘力不讓自己倒下,「你們早就知道宇宙的黑暗森林狀態嗎?」
是的,早就知道,你們這麼晚才知道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你的健康狀況讓我們擔憂,這不會意外中斷搖籃系統的維持信號吧?
「不會,這套裝置比雷迪亞茲的要先進許多,我只要活著信號就不會中斷髮射。」
你最好還是坐下來,這樣會對你的狀況有所改善。
「謝謝。」羅輯說,靠著墓碑坐了下來,「不要擔心,我死不了的。」
我們正在和兩個國際的最高層取得聯繫,要不要為你叫一輛救護車?
羅輯笑著搖搖頭,「不用,我不是救世主,只想像一個普通人那樣離開這裡回家,我休息一會兒就走。」
三個球體中的兩個消失了,剩下的一個顯示的字跡也不再發光,顯得黯淡陰鬱:
我們還是失敗在計謀上。
羅輯點點頭,「用塵埃雲遮擋太陽向星際發送信息並不是我的發明,早在20世紀就有天文學家提出過這個設想。其實你們有過多次識破我的機會。比如在雪地工程的全過程中,我一直對核彈在太陽軌道上的精確位置那麼在意。」
你還在長達兩個月的時間裡,一個人待在控制室中,遙控核彈上的離子發動機對它們的位置進行微調,我們當時對這些都沒有在意,以為你只是通過無意義的工作來逃避現實。我們從來就沒有想到這些核彈的間距有什麼意義。
「還有一個機會,那時我向一個物理學家小組諮詢智子在太空中展開的問題。如果ETO還在,他們早就識破我了。」
是的,拋棄他們是一個錯誤。
「還有,我要求在雪地工程中建立這樣奇怪的搖籃觸發系統。」
這確實使我們想起了雷迪亞茲,但沒有由此想更多,兩個世紀前的雷迪亞茲對我們是無害的,另外兩個面壁者對我們也是無害的,我們把對他們的輕視也轉移到你身上。
「對他們的輕視是不公平的,那三位面壁者都是偉大的戰略家,他們看清了人類在末日之戰中必然失敗的事實。」
也許我們可以開始談判了。
「那不是我的事情了。」羅輯說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感到了如新生一般的輕鬆和愜意。
是的,你已經完成了面壁者的使命,但總能提一些建議吧?
「人類的談判者肯定首先提出,要你們幫助建立一個更完善的信號發射系統,使人類掌握隨時向太空發射咒語的能力。即使水滴解除對太陽的封鎖,現在的系統也實在太原始了。」
我們可以幫助建立一個中微子發射系統。
「據我所了解的情況,他們可能更傾向於引力波。在智子降臨後,這是人類物理學向前走得比較遠的領域,他們當然需要一個自己能夠了解其原理的系統。」
引力波的天線體積很巨大的。
「那是你們和他們的事。奇怪,我現在感覺自己不是人類的一員了,我的最大願望就是儘快擺脫這一切。」
接下來他們會要求我們解除智子封鎖,並全面傳授科學技術。
「這對你們也很重要,三體世界的技術是勻速發展的,直到兩個世紀後仍未派出速度更快的後續艦隊,所以,要救援偏航的三體艦隊,只能靠未來的人類了。」
我要離開了,你真的能夠自己回去嗎?你的生命關係到兩個文明的生存。
「沒問題,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回去後我就立刻把搖籃系統移交出去,然後,我就與這一切無關了,最後只想說:謝謝。」
為什麼?
「因為你們讓我活下來了,其實,只要換個思考方式,我們都能活下來。」
必須是這個。
章北海來到了廊道的盡頭,打開門,進入了戰艦上最大的球形大廳。三個月前,他就是從這裡第一次進入「自然選擇」號的。現在同那時一樣,在球形中央的空間中,懸浮著由艦隊官兵組成的方陣,但人數比那時要多幾倍。方陣分為三層,「自然選擇」號的兩千人隊列處於中央一層,但章北海看出,只有這一層方陣是真實的,上下兩層都是全息圖像。他細看後辨認出來,全息圖像方陣是由追擊艦隊四艘戰艦的官兵組成的。在三層方陣的正前方,包括東方延緒在內的五名大校軍官站成一排,其中四名是追擊艦隊的艦長。章北海看出裡面除了東方延緒外也都是全息圖像,這些圖像硅然是從追擊艦隊傳來的。當章北海飄進球形大廳時,五千多人的目光會聚在他身上,這顯然不是看叛逃者的目光,艦長們依次向他敬禮。
「亞洲艦隊『藍色空間』號!」「北美艦隊『企業』號!」
「亞洲艦隊『深空』號!」
「歐洲艦隊『終極規律』號!」
東方延緒最後一個向章北海敬禮:
「亞洲艦隊『自然選擇』號!
前輩,您為人類保存下來的五艘星際戰艦,也是現在人類太空艦隊的全部,現在接受您的指揮!」
單獨拿出來看覺得平常,不過接著上文末日戰役,2000多艘戰艦像鞭炮一樣一口氣炸完再來看,就佩服的五體投地。
丁儀。
「你們知道我這些年都在幹什麼嗎?我在大學裡教物理,還帶博士生。孩子們啊,我這兩個世紀以前的人了,現在居然還能在大學裡教物理。」
cite一篇朝聞道的話,在這個不可知的世界裡,我的心臟都懶的跳動了。
這應該是做research最怕的噩夢吧。如果我是丁儀,想想自己一個兩百年前的人,在兩百年後的世界帶博士生,人類文明至此止步,可知與不可知,全看更高級文明的心情。畢生信仰的最堅固的大廈一夕崩塌,想想就覺得了無生趣。之前做的全都不對,之後做的也永遠不會對。甚至連什麼是對的都不知道,真是領教了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羅輯再次緩緩點頭,然後用因嗓子發炎而嘶啞的聲音說:我明天就走,我是該走了,如果做錯了什麼事,請大家原諒。兩天後,主任才明白他最後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其實羅輯打算今天晚上就走,目送居委會主任出門後,他搖晃著站起來,到卧室里找了一個旅行袋,往裡面裝了幾件東西,包括從貯藏室里找出的一把短柄鐵鍬,鐵鍬柄的三角把手從旅行袋上露了出來。然後,他從地板上拾起了一件已經很髒的外套穿上,背起旅行包走出門去,任身後一屋子的信息牆繼續閃亮著。
樓道里空蕩蕩的,只是在出樓梯口時遇到一個可能是剛放學回家的孩子,那孩子用陌生而複雜的眼光盯著他看,目送他出了樓門。到外面之後,羅輯才發現仍在下著雨,但他不想回去拿傘了。他沒有去找自己的車,因為開車會引起警衛的注意。他沿著一條小路走出了小區,沒有遇到人。穿過小區外圍的防護林帶,他來到沙漠上,細雨撒在臉上,像一雙冰涼的小手在輕撫。沙漠和天空都在暮色中迷濛一片,像國域中的空白,羅輯想像著這空白中加上自己這個人影的畫面,這就是庄顏最後留下的那幅畫了。
他走上高速公路,等了幾分鐘後攔住了一輛車,車裡是一家三口人,他們很熱情地讓他搭上了車。這一家子是返回舊城的冬眠者,孩子還小,母親也很年輕,他們三個人擠在前座上竊竊私語,那孩子不時把腦袋鑽到媽螞懷中,每到這時三人就一起笑起來。羅輯陶醉地看著,他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因為車裡放著音樂,是二十世紀的老歌,一路上羅輯聽了五六首,其中有《卡秋莎》和《紅梅花兒開》,於是他滿懷希望能聽到《山楂樹》,這是兩個世紀前他在那個村前的大戲台上為想像中的愛人唱過的,後來,在那個北歐的伊甸園中,在倒映著雪山的湖邊,他也和庄顏一起唱過這首歌。
這時,一輛迎面開來的車的車燈照亮了后座,孩子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轉身盯著羅輯叫道:呀,他好像是面壁者呀!孩子的父母於是也都回頭看他,他只好承認自己就是羅輯。
這時,車內響起了《山楂樹》。
車停了下來,下去。孩子的父親冷冷地說,母親和孩子看他的眼光也如外面的秋雨般冰涼。
羅輯沒有動,他想聽那首歌。
請下去。那男人又說,羅輯讀出了他們目光中的話:沒有救世的能力不是你的錯,但給世界以希望後又打碎它就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惡了。
羅輯只好起身下車,他的旅行包隨後被扔了出來,車啟動時他跟著跑了幾步,想再聽聽那首歌,但還是無奈地聽著《山楂樹》消失在冰冷的雨夜中。
這裡已是舊城邊緣,過去的高層建築群在遠方出現,黑乎乎地立在夜雨中,每幢建築上只零星地亮著幾點燈火,像一隻只孤獨的眼睛。羅輯找到一個公交車站,在避雨處等了近一個小時,才等到一輛開往他要去的方向的無人駕駛公交車。
車是半空的,坐了六七個人,看上去也都是舊城的冬眠者居民。車裡的人們都不說話,默默地感覺著這秋夜的陰鬱。一路上很順利,但一個多小時後還是有人認出了羅輯,於是車裡的人一致要求他下車。羅輯爭辯說自己已經輸入信用點買了票,當然有權坐車。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章出了兩枚現在已經很不常見的現金屬硬幣扔給了他,他還是被趕下了車。
面壁者,你背把鐵鍬幹什麼?車開時有人從車窗探出頭問。
為自己挖墓。羅輯說,引起了車裡的一陣鬨笑。
沒人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雨仍在下著,現在已經不可能再有車了,好在這裡離目的地已經不遠,羅輯背起背包向前走去。走了約半小時後,他拐下公路,走上了一條小路。遠離了路燈,四周變得很黑,他從背包中取出手電筒照著腳下的路。路越來越難走,濕透的鞋子踏在地上咕咕作響,他在泥濘中滑倒了好幾次,身上沾滿了泥,只好把背包中的鐵鍬取出來當拐杖,前方只能看到一片雨霧,但他知道自己的大方向是沒有錯的。
在雨夜中步行了一個小時後,羅輯來到了那片墓地。墓地的一半已經被埋在沙下,另一半由於地勢較高,仍露在外面。他打著手電筒在一排排墓碑間尋找,略過了那些豪華的大碑,只看那些簡樸的小墓碑上的碑文。雨水在石碑上反著光,像閃動的眸子一般,羅輯看到,這些墓都是二十世紀末和二十一世紀初危機出現前建的,這些已經在時光中遠去的人們很幸運,他們在最後的時刻,肯定認為自己生存過的這個世界將永恆地存在下去。
羅輯對找到自己想找的墓碑並沒抱太大希望,但他竟很快找到了。他沒看碑文就認出了它,時間已過去了兩個世紀,這真是件很奇怪的事。也許是雨水沖洗的緣故,墓碑並段有顯出時間的痕迹,上面楊冬之墓四個字像是昨天才刻上去的。葉文潔的墓就在她女兒的墓旁邊,兩個墓碑除碑文外一模一樣,葉文潔的墓碑上也是只有姓名和生卒年月,這讓羅輯想起了紅岸遺址的那塊小石碑,它們都是為了忘卻的紀念。兩塊墓碑靜靜地立在夜雨中。彷彿一直在等待著羅輯的到來。
羅輯感到很累,就在葉文潔的墓旁坐了下來,但他很快在夜雨的寒冷中顫抖起來,於是他拄著鐵鍬站了起來,在葉文潔母女的墓旁開始挖自己的墓穴。
開始時,濕土挖起來比較省力,但再往下,土就變得堅硬了,還夾雜著很多石塊,羅輯感覺自己挖到了山體本身。這讓他同時感到了時間的無力和時間的力量:也許在這兩個世紀中就沉積了上面這薄薄的一層沙土;而在那漫長的沒有人的地質年代裡,卻生成了承載墓地的這座山。他挖得很吃力,只能幹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夜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著。
後半夜雨停了,後來雲層也開始散開,露出了一部分星空。這是羅輯來到這個時代以後看到過的最明亮的星星,二百一十年前的那個黃昏。就在這裡,他和葉文潔一起面對著同一個星空。
現在他只看到星星和墓碑,但這卻是兩樣最能象徵永恆的東西。
羅輯終於耗盡了體力,再也挖不下去了。看看已經挖出的坑,作為墓穴顯然淺了些,但也只能這樣了。其實他這樣做,無非是提醒人們自己希望被葬在這裡,但他最可能的歸宿是在火化爐中變成灰燼,然後骨灰被丟棄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不過這真的都無所謂了,很可能,就在這之後不久,他的骨灰同這個世界一起在一場更為宏大的火化中變成離散的原子,羅輯靠在葉文潔的墓碑上,竟然很快睡著了。也許是寒冷的緣故,他又夢到了雪原,在雪原上他再次看到了抱著孩子的庄顏。她的紅圍巾像一束火苗。她和孩子都在向他發出無聲的呼喚,而他則向她們拚命喊叫,讓她們離遠些,因為水滴就要撞擊這裡了!但他的聲帶發不出聲音,似乎這個世界已經被靜音了,一切都處於絕對的死寂中。但庄顏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抱著孩子在雪原上遠去了,在雪地上留下的一串腳印,像國畫中一道淡淡的墨跡,雪原只是一片空白,只有這道墨跡才能顯示大地甚至世界的存在,於是,一切又變成庄顏的那幅畫了。羅輯突然悟出,她們走得再遠也無法逃脫,因為即將到來的毀滅將囊括一切,而這毀滅與水滴無關他的心再次在劇痛中撕裂,他的手在空中徒勞地抓著,但在雪原形成的一片空白中只有庄顏漸遠的身影,已變成一個小黑點。他向四周看看,想在空白世界中找到一些實在的東西,真的找到了,是在雪地上並排而立的兩個黑色墓碑。開始它們在雪中銀醒目,但碑的表面在發生變化,很快變成了全反射的鏡面,像水滴表面那樣,上面的碑文都消失了。羅輯伏到一塊碑前想通過鏡面看看自己,但自己在鏡中沒有映像,鏡子所映出的雪原上也段有了庄顏的身影,只有雪地上那一行淡淡的腳印。他猛回頭,看到鏡像外的雪原只是一片空白,連腳印都消失了,於是他又回頭看墓碑的鏡面,它們映射著空白的世界,幾乎把自身隱形了,但他的手還是能感覺到它們那冰冷光滑的表面羅輯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在初露的晨曦中,墓場清晰起來,從躺著的角度看周圍的墓碑,羅輯感到自己彷彿置身於上古的巨石陣中。他在發著高燒,牙齒在身體的劇烈顫抖中格格作響,他的身體像一根油盡的燈芯,在自己燃燒自己了。
他知道,現在是時候了。
羅輯扶著葉文潔的墓碑想站起來,但碑上一個移動的小黑點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這個季節的這個時間,螞蟻應該很少出現了,但那確實是一隻螞蟻,它在碑上攀爬著,同兩個世紀前的那個同類一樣,被碑文吸引了,專心致志地探索著那縱橫交錯的神秘溝槽。看著它,羅輯的心最後一次在痛苦中痙攣,這一次,是為地球上所有的生命。
如果我做錯了什麼,對不起。他對螞蟻說。
羅輯艱難地站了起來,在虛弱的顫抖中,他只有扶著墓碑才能站住。他騰出一隻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滿是泥漿的濕衣服和蓬亂的頭髮,隨後摸索著,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金屬管狀物,那是一支已經充滿電的手槍。
然後,他面對著東方的晨光,開始了地球文明和三體文明的最後對決。
我對三體世界說話。羅輯說,聲音並不高,他本想重複一遍,但是沒有,他知道對方能聽到。
一切沒有變化,墓碑靜靜地立在凌晨的寧靜中,地上的水窪映著正在亮起來的天空,像一片片鏡子,這給人一個錯覺:似乎地球就是一個鏡面球體,大地和世界只是附著於其上的薄薄一層,現在由於雨水的沖刷,球體光滑的表面一小片一小片露出了。
這個仍未醒來的世界,不知道自己已被當做一場豪賭的籌碼,放到了宇宙的賭桌上。
羅輯抬起左手,露出了戴在手腕上的手錶大小的東西說:這是一個生命體征監測儀,它通過一個發射器與一套搖籃系統聯結。你們一定記得兩個世紀前面壁者雷迪亞茲的事,那就一定知道搖籃系統是什麼。這個監測儀所發出的信號通過搖籃系統的鏈路,到達雪地工程部署在太陽軌道上的三千六百一十四枚核彈。
信號每秒鐘發射一次,維持著這些核彈的非觸髮狀態。如果我死去,搖籃系統的維持信號將消失,所有的核彈將被引爆,包裹核彈的油膜物質將在爆炸中形成圍繞太陽的三千六百一十四團星際塵埃,從遠方觀察,在這些塵埃雲團的遮擋下,太陽將在可見光和其他高頻渡段發生閃爍。太陽軌道上所有核彈的位置都是經過精心布置的,使得太陽閃爍形成的信號發送出三張簡單的圖形,就像我兩個世紀前發出的那三張圖一樣,每張上面有三十個點的排列,並標註其中一個點,它們可以組合成一個三維坐標圖。但與那次不同的是,這次發送的,是三體世界與周圍三十顆恆星的相對位置。太陽將變成銀河系中的一座燈塔,把這咒語發送出去,當然,太陽系和地球的位置也會同時暴露。從銀河系中的一點看,圖形發射完成需要一年多的時間,但應該有很多技術發展到這樣程度的文明,可以從多個方向同時觀測太陽,那樣的話,只需幾天甚至幾個小時,他們就能得到全部信息。隨著天光漸明,星星在一顆顆消失,彷彿無數隻眼睛漸次閉上;而東方正在亮起的晨空,則像一隻巨大的眼睛在慢慢睜開。螞蟻繼續在葉文潔的墓碑上攀爬著,穿行在她的名字構成的迷宮中。早在這個靠碑而立的豪賭者出現前的一億年,它的種族已經生活在地球上,這個世界有它的一份,但對正在發生的事,它並不在意。
羅輯離開墓碑,站到他為自己挖掘的墓穴旁,將手槍頂到自己的心臟位置,說:現在,我將讓自己的心臟停止跳動,與此同時我也將成為兩個世界有史以來最大的罪犯。對於所犯下的罪行,我對兩個文明表示深深的歉意,但不會懺悔,因為這是唯一的選擇。我知道智子就在身邊,但你們對人類的呼喚從不理睬,無言是最大的輕蔑,我們忍受這種輕蔑已經兩個世紀了,現在,如果你們願意,可以繼續保持沉默,我只給你們三十秒鐘時間。羅輯按照自己的心跳來計時,由於現在心跳很急促。他把兩次算一秒鐘,在極度的緊張中他一開始就數錯了,只好從頭數起,所以當智子出現時他並不能確定到底過了多少時間,客觀時間大約流逝了不到十秒鐘,主觀時間長得像一生。
每次看到這裡都非常難受,「人類不感謝羅輯。」一個人默默的守護著人類最後的希望,卻被全人類唾棄憎恨,這才是大愛無聲,被這世界傷害卻溫柔的對待著世界。
順便唾棄下程聖母。
「面壁者比爾希恩斯,我是你的破壁人......」
章北海舉起一隻手,航天服手套中握著一個瞄準鏡,他用這東西當望遠鏡觀察著十公里外黃河站的一個出口,看到在寬大的弧形金屬外壁上,圓形密封門仍緊閉著。
他扭頭看看太陽,它已經沉下去一半,成了地球的一個光芒四射的戒指。他通過瞄準鏡遠望黃河站,章北海看到出口旁邊的標誌燈由紅變綠。表示後面過渡艙中的空氣已經抽空。緊接著,出口滑開了,一群穿著白色航天服的身影魚貫而出,有三十人左右。他們集體向外飛行,投在黃河站外壁上的影子越來越大,他們需飛出一段距離,才能把背景上的空間站拍全。很快,所有人都減速停了下來,在攝影師的指揮下開始在失重環境下排隊。
這時,太陽已經沉下去三分之二,剩下的部分看上去像是鑲嵌在地球上的一個發光體,夕照下的海洋像一面光滑的鏡子,一半深藍一半橘紅,而浸透了陽光的雲層像一大片覆蓋在鏡面上的粉紅色羽毛。
隨著光照度的降低,遠方合影的人們開始紛紛把自己的面罩調成透明,在頭盔中露出自己的面容。章北海拉大了瞄準鏡的焦距,很快找到了三目標,正如他所料,由於這三人的級別,他們都在最前排正中。
章北海鬆開瞄準鏡,任它懸浮在面前,用左手轉動右手航天手套的金屬護環,把手套摘了下來。這時,他的右手只戴著薄布手套,立刻感到了太空中零下百度的寒冷,為了避免這隻手很快凍僵,他把身體轉動了一個角度,讓已經在變弱的陽光照到手上。他把這隻手仲進航天服側面的工作袋,取出了手槍和兩個彈夾。接著,他用左手抓住懸浮的瞄準鏡,把它安裝到手槍上。這種瞄準鏡原是步槍使用的,他進行了改裝,把原來的夾具換成磁鐵,使其能在手槍上使用。
地球上的絕大部分槍支都可以在太空中射擊,真空不是問題,因為子彈的發射葯都是自帶氧化荊的,需要考慮的是太空中的溫度:不管是低溫還是高溫都與大氣層中相差甚大,都有可能對槍支和彈藥產生影響,所以章北海不敢讓手槍和彈夾長時間暴露在外。為了縮短時間,這三個月來他把失重中取槍、裝瞄準鏡和換彈夾的動作反覆演練。
然後,他開始瞄準,瞄準鏡的十字線很快套住了第一個目標。
在地球大氣層內,即使最精良的狙擊步槍也不可能在五千米的距離上擊中目標,但在太空中,一支普通手槍就可以做到。因為子彈是在真空和無重力中前進,不受任何干擾,只要瞄準正確,子彈就能沿著極其穩定的直線彈道擊中目標;同時,由於空氣阻力為零,子彈在整個飛行過程中根本不減速,擊中目標時的速度就是飛出槍口時的初速度,保證了遠距離上的殺傷力。
章北海扣動了扳機,手槍在寂靜中擊發,但他看到了槍口的火光,感到了後坐力。他對第一個目標擊發了十次,馬上飛快換上新的彈夾,對第二個目標又射出十發子彈;再次換上彈夾,把最後十顆子彈射向第三個目標。槍口閃爍丁三十次,如果黃河站方向這時真有人注意到的話,就像看到太空暗黑背景上的一隻螢火蟲。
現在,三十枚隕石彈頭正在飛向目標,2010 型手槍的彈頭初速度是500 米/秒,子彈飛完這段距離約需十秒鐘,這時章北海只能祈禱目標在這段時間不要移動位置。這個希望也是有根據的,因為現在後兩排的合影者還沒有排好位置,前排的領導們只能等待,即使隊形都排好了,攝影師還要等待航天服推進器噴出的白霧散去。但目標畢竟是懸浮在太空中的,位置很容易在失重中漂移,這時子彈不但會錯過目標,還可能傷及無辜。
無辜,他要殺的這三個人也是無辜的,在三體危機出現前的歲月里,他們用現在看來十分微薄的投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開啟了太空時代的黎明...然而正是那段經歷禁錮了他們的思想,為了得到能夠在恆星際航行的飛船,必須消滅他們!而他們的死,也應該看作為人類太空事業做出的最後貢獻。
實話說,直到章政委擊中目標前,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之前記得他與丁儀的對話,關於宇宙戰艦的動力問題。但我只是想到他會採用這樣那樣的方法讓航天動力研究轉入無工質方向去。
沒想到他真敢!!!
寫個回答澄清一下,我贊了所有設計庄顏外形的回答,但第一遍讀的時候我完全沒留意。後來見別人提,專門回去看這段,然後……再也忘不掉了。
讀的遍數有點多(?),最難忘的是哪段我已經搞不清了。
記得第一遍讀,儘管有個被寫得柔柔弱弱的庄顏,我還是最喜歡《黑暗森林》,在感覺藥丸的時候,力挽狂瀾——
「我對三體世界說話。」
(貌似有一種套路叫扮豬吃虎?)
那時我以為我再也不會碰《死神永生》了,太致郁了。但好了傷疤忘了疼,沒幾天就不服了——不就團滅嘛!誰怕誰!
成噸打擊……
居然又被打擊了!我要雪恥!
……
來啊來啊~
……
總之就是又讀了很多遍,情節套路都記熟了。其實就是給希望,毀掉。給希望,毀掉。給希望,毀掉。
最初記得的,肯定是最主要最連貫的情節啦。
雲天明送童話那次,我都忘了這是誰了……關一帆,最後我都把他和雲天明弄混了……褚岩,我完全沒印象……
反倒是我印象深刻的那句話,可能一般讀者都不會留心。
程心os:
她是一個女人,不是一個戰士。
每次讀到這我都對大劉非常有意見!但又捨不得棄文……
東方延緒在失重中輕盈地圍著章北海飄浮著,似乎在仔細研究他,「是不是在你們眼裡,我們都是孩子?半年前我到過地球一次,在一個冬眠者居住區,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叫我孩子。」
章北海笑了笑。
「你這人幾乎不笑,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笑起來時很有魅力……我們是孩子嗎?」
「在我們那時,輩分是很重要的,在當時的農村,也有大人依照輩分把孩子叫大伯大姑的。」
「但你的輩分在我眼中不重要。」
「這我從你眼裡看出來了。」
「你覺得我的眼睛好看嗎?」
「像我女兒的眼睛。」章北海不動聲色的回答迅速而從容,令東方延緒很吃驚。他並沒有把目光從東方身上移開,她身處潔白的球體中,彷彿整個世界都因她的美麗而隱去似的。
「你女兒,還有妻子,沒陪你來嗎?據我所知,特遣隊的家屬都可以冬眠。」
「她們沒有來,也不想讓我來,你知道,按當時的趨勢,未來的前景是很黑暗的,她們責備我這樣做不負責任。她和她母親都不回家住了,可就在她們離開後的第二天深夜,特遣隊出發的命令下來了,我都沒來得及同她們最後見上一面。那是個冬天的深夜,很冷,我就那麼背著背包離開了家……當然,我沒指望你能理解這些。」
「理解……她們後來呢?」
(摘自《黑暗森林》危機紀元205年,三體艦隊距太陽系2.10光年)
世事變幻如白雲蒼狗,談情說愛的小心思依舊是這些啊~
(講真有點慶幸章北海便當,這點情愫言多必失)
( ?? ??? ) 哈哈哈哈好像真的沒有高票說的那麼直男審美,可能是因為女兒搭配比較小公舉??
還有好多寶寶在故事情節上也都是同好,嗨呀,都忍不住要取匿了。但是喜歡的小哥哥說不定會看到,我還是低調低調(? ??_??)?
——————————————不正經的分割線——————————————————————
看了最高票答主和其他幾個答主,沒忍住也手癢拿女兒來試了一波,看看到底是不是迷之審美,結果發現,還好嘛23333
①羅輯想像的女神
她那件潔白的大衣和紅色的圍巾放在旁邊的座位上,只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高領毛衣……下課後,他和她並肩走在那條沒有林蔭的林蔭道上,他能聽到她藍色的靴子踩在雪上的吱吱聲。
233333,特地挑了一個雪景作為背景!!!好像其實還好?不過沒那麼女神就是了(?ω?)藍色靴子好像還有點好… 好看???
②羅輯和庄顏初見
羅輯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穿著白色的褲子和深色的外套,一圈潔白的領子與外套的深色形成鮮明對比,使他又想起了百合花。
???(????)???不過硬生生被我搭出了霸道總裁風是怎麼回事兒
總結…作者大大真真的是個直直直男
寶寶搭著玩兒噠!答不對題了。
正經說幾個印象比較深刻的地方吧…
必須是納米絲切船的那段啊!!沒人覺得那個畫面再配上黃昏的背景,很有一種血腥暴力的美學嗎( ??д?? )
反正我表示當時看那段文字描寫整個人都沉浸在類似好萊塢大片的腦補裡面,想像著那個納米絲寂靜無聲的切開了船體,切開了一個個鮮活的肉體,真的是好血腥,好暴力,但是真的又震撼又美!!
′???` 請不要告訴我我是一個人,不要報警我真的不是變態
同樣暴力的還有就是水滴出現,團滅艦隊的部分。整個人看的狗瞪目呆。
好萊塢大片都不帶這麼整的!!然後我又腦補了一下那個爆炸特效,沒有聲音的真空里,所有被水滴擊中的艦船,無聲的爆炸,一朵爆炸雲接著一朵,漫天的碎片。自己破碎的人體,血霧… 啊啊啊這種完全碾壓的霸氣啊!!又是血腥暴力的殘酷美啊啊啊啊!!!
′???`報告我真的不是變態,我很喜歡小動物的,魚都不敢殺的那種
還有就是章北海刺殺
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是這樣的
誒,北海哥咋在這兒…
嗯??嗯!!!
卧槽????
啥!!!QAQ
嗯,完全出乎意料…當然也可能是我比較蠢推測不出來後面的劇情…
順便,北海哥真的好敬佩他!!!
本來看到高票回答,覺得似乎審美是有點問題......
然後居然看到有人用暖暖來搭配高票回答里的衣服!@Richard Xu
但是服裝太少看的讓人捉急!
作為斷斷續續玩了暖暖好幾年的人表示手癢來幫忙!親自試一試!
廢話不多說!上圖!
低配版
毛衣有點穿模莫介意,找到一個能看見裡面黃毛衣的白外套太不容易了,湊合著吧!這鞋子算靴子吧?
還有...忽略背景......
高配版
自我感覺,還不錯呀!(毛衣是翻領一字露肩的,不過這裡看不出來,這一套符合屬性的衣服真難找)
大劉的《三體》又不是什麼普通的小說,難得一處人物服裝細節描寫(雖然也並不多),所以就是考驗大家的想像能力的時候了!
是什麼樣的黃毛衣?
什麼樣的白外套?
什麼樣的紅圍巾?
什麼樣的藍靴子?
上圖是本人YY,答主沒學過任何服裝搭配的知識,專業人士別認真,好玩兒而已!
歡迎更多朋友們參與搭配啊~
————————————補充下:
有評論說,高票回答是羅輯想像中的女神形象,謝謝指出!
原文如下:
她那件潔白的大衣和紅色的圍巾放在旁邊的座位上,只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高領毛衣……下課後,他和她並肩走在那條沒有林蔭的林蔭道上,他能聽到她藍色的靴子踩在雪上的吱吱聲。
而羅輯與庄顏初見時,庄顏的搭配是這樣的
原文如下:
羅輯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穿著白色的褲子和深色的外套,一圈潔白的領子與外套的深色形成鮮明對比,使他又想起了百合花。
於是.....手癢的答主又去試了下,效果如下:
深色外套,襯衣,白領子什麼的,好籠統好模糊啊!勉強配成這樣......還是莫計較...為啥答主覺得,想像中的蜜汁配色更好看點呢?......(可能因為是遊戲…
文明像一場五千年的狂奔,不斷的進步推動著更快的進步,無數的奇蹟催生出更大的奇蹟,人類似乎擁有了神一般的力量……但最後發現,真正的力量在時間手裡,留下腳印比創造世界更難,在這文明的盡頭,他們也只能做遠古的嬰兒時代做過的事。
把字刻在石頭上。
割線————再加上之前的一段,這兩段描述是我對三體印象最深刻的部分。在時間的對比之下,人生真是太殘酷了。
羅輯說:「後面專門為這些燈供電的部分就更大了,像一座發電廠。這燈可是一項了不起的成果,它內部沒有燈絲,也沒有激發氣體,我不知道發亮的是什麼,但能夠連續亮十萬年!還有你們進來時的那兩扇大門,在靜止狀態下,預計在五十萬年的時間裡能夠正常開合,時間再長就不行了,變形了,那時要再有『』人『』進來,就得把門砸壞掉。在那時,這些燈都已經滅了有四十萬年了,這裡一片黑暗。但對於一億年而言,那只是開始……」(最後兩句手動加黑)在一號基地中,章北海一直在等待機會,現在機會出現了:航天系統在黃河站召開一次高層工作會議,他要消滅的三個目標都是與會者。黃河空間站投入使用後,航天系統的許多會議都在其中召開,好像是要彌補以前從事航天事業的人大都沒機會進入太空的遺憾。
在從一號基地飛出前,章北海把航天服上的定位單元留在了基地中自己的艙室內,這樣,一號基地的監測系統不會知道他已經離開基地,他的這次外出不會留下任何記錄。用航天服上的小型噴射推進器,他在太空飛行了十公里,來到了這個早已選定的位置,靜靜地等待著。
章北海知道,現在會議已經結束,他在等待著全體與會者出來照像。
這是一個慣例,與會者都要到太空中拍合影。一般來說,拍照應該是逆著陽光的,因為這樣才能把作為背景的空間站拍清楚,在拍照時,合影的每個人需要把航天頭盔面罩調成透明的,以便從面罩中露出臉來,這時如果太陽在正空,強烈的陽光會使人睜不開眼,同時也會使頭盔內部很快就熱得難受,所以,拍合影的時間最好是在太陽從地球邊緣升起或落下的時刻。在同步軌道上,日出和日落也是每二十四小時各一次,只是夜的時間很短,章北海現在在等著日落。
他知道,黃河站的監測系統肯定能檢測到自己的存在,但這不會引起任何注意。在這片太空開發的起源地,散落著大量的建設材料,包括待用的和廢棄的,還有更多的垃圾,這些飄浮物中,有很多大小與人體相當。另外,太空電梯與周圍太空設施的關係就像大城市與周圍的村莊,後者的供給完全來自前者,兩者間有著繁忙的交通。隨著對太空環境的適應,人們漸漸習慣了隻身穿行於太空中,這時,航天服就像太空自行車,噴射推進器可以使它的時速達到五百公里,在電梯周圍幾百公里範圍內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現在,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穿著航天服在電梯和周圍的空間站之間飛行。
但此時,在章北海的感覺中,周圍的太空是十分空曠的,除了地球在同步軌道上已經可以看到完整的球形和將要在其邊緣落下的太陽,其他的方向都是漆黑的深淵,無數星星似乎只是閃亮的塵埃,改變不了宇宙的空虛。他知道,航天服中的生命維持系統只能維持十二個小時,這之前,他必須回到八十公里外的一號基地中去,雖然現在它看上去只是遠方太空深淵上一個幾乎沒有形狀的點。而一號基地本身,如果離開了太空電梯這條臍帶,也生存不了太長的時間。
但此時,他飄浮在這廣大的虛空中,在感覺上已經斬斷了與下面那個藍色世界的聯繫,感覺自己就是宇宙中的一個獨立的存在,不依附於任何世界,腳下沒有大地,四周只有空間,同地球、太陽和銀河系一樣懸浮於宇宙中,沒有從哪裡來,也不想到哪裡去,只是存在著,他喜歡這種感覺。
他甚至想到,父親章召忠的在天之靈可能也是這種感覺。
這時,太陽開始接觸地球的邊緣了。
章北海舉起一隻手,航天服手套中握著一個瞄準鏡,他用這東西當望遠鏡觀察著十公里外黃河站的一個出口,看到在寬大的弧形金屬外壁上,圓形密封門仍緊閉著。
他扭頭看看太陽,它已經沉下去一半,成了地球的一個光芒四射的戒指。
冉通過瞄準鏡遠望黃河站,章北海看到出口旁邊的標誌燈由紅變綠。表示後面過渡艙中的空氣已經抽空。緊接著,出口滑開了,一群穿著白色航天服的身影魚貫而出,有三十人左右。他們集體向外飛行,投在黃河站外壁上的影子越來越大,他們需飛出一段距離,才能把背景上的空間站拍全。很快,所有人都減速停了下來,在攝影師的指揮下開始在失重環境下排隊。
這時,太陽已經沉下去三分之二,剩下的部分看上去像是鑲嵌在地球上的一個發光體,夕照下的海洋像一面光滑的鏡子,一半深藍一半橘紅,而浸透了陽光的雲層像一大片覆蓋在鏡面上的粉紅色羽毛。
隨著光照度的降低,遠方合影的人們開始紛紛把自己的面罩調成透明,在頭盔中露出自己的面容。章北海拉大了瞄準鏡的焦距,很快找到了三目標,正如他所料,由於這三人的級別,他們都在最前排正中。
章北海鬆開瞄準鏡,任它懸浮在面前,用左手轉動右手航天手套的金屬護環,把手套摘了下來。這時,他的右手只戴著薄布手套,立刻感到了太空中零下百度的寒冷,為了避免這隻手很快凍僵,他把身體轉動了一個角度,讓已經在變弱的陽光照到手上。他把這隻手仲進航天服側面的工作袋,取出了手槍和兩個彈夾。
接著,他用左手抓住懸浮的瞄準鏡,把它安裝到手槍上。這種瞄準鏡原是步槍使用的,他進行了改裝,把原來的夾具換成磁鐵,使其能在手槍上使用。
地球上的絕大部分槍支都可以在太空中射擊,真空不是問題,因為子彈的發射葯都是自帶氧化劑的,需要考慮的是太空中的溫度:不管是低溫還是高溫都與大氣層中相差甚大,都有可能對槍支和彈藥產生影響,所以章北海不敢讓手槍和彈夾長時間暴露在外。為了縮短時間,這三個月來他把失重中取槍、裝瞄準鏡和換彈夾的動作反覆演練。
然後,他開始瞄準,瞄準鏡的十字線很快套住了第一個目標。
在地球大氣層內,即使最精良的狙擊步槍也不可能在五千米的距離上擊中目標,但在太空中,一支普通手槍就可以做到。因為子彈是在真空和無重力中前進,不受任何干擾,只要瞄準正確,子彈就能沿著極其穩定的直線彈道擊中目標;同時,由於空氣阻力為零,子彈在整個飛行過程中根本不減速,擊中目標時的速度就是飛出槍口時的初速度,保證了遠距離上的殺傷力。
章北海扣動了扳機,手槍在寂靜中擊發,但他看到了槍口的火光,感到了後坐力。他對第一個目標擊發了十次,馬上飛快換上新的彈夾,對第二個目標又射出十發子彈;再次換上彈夾,把最後十顆子彈射向第三個目標。槍口閃爍丁三十次,如果黃河站方向這時真有人注意到的話,就像看到太空暗黑背景上的一隻螢火蟲。
現在,三十枚隕石彈頭正在飛向目標,2010型手槍的彈頭初速度是500米/秒,子彈飛完這段距離約需十秒鐘,這時章北海只能祈禱目標在這段時間不要移動位置。這個希望也是有根據的,因為現在後兩排的合影者還沒有排好位置,前排的領導們只能等待,即使隊形都排好了,攝影師還要等待航天服推進器噴出的白霧散去。但目標畢竟是懸浮在太空中的,位置很容易在失重中漂移,這時子彈不但會錯過目標,還可能傷及無辜。
無辜,他要殺的這三個人也是無辜的,在三體危機出現前的歲月里,他們用現在看來十分微薄的投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開啟了太空時代的黎明然而正是那段經歷禁錮了他們的思想,為了得到能夠在恆星際航行的飛船,必須消滅他們!而他們的死,也應該看作為人類太空事業做出的最後貢獻。
事實上,章北海故意使幾顆子彈稍稍走偏,期望能擊中目標之外的人,最理想的情況是致傷,但如果真的多死一兩個人,他也不在意,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減少可能出現的懷疑。
章北海舉著已經打空的槍,透過瞄準鏡冷靜地觀察著,他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如果那樣,他將若無其事地開始尋找第二次機會。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流逝,終於,目標被擊中的跡象出現了。章北海並沒有看到航天服上的彈洞,但有白色的氣體噴出。緊接著,在第一排和第二排之間,爆發出了一團更大的白汽,可能是子彈穿透目標後又擊穿了背後的噴射推進器。對子彈的威力他是有信心的,絲毫沒有減速的隕石子彈擊中目標時,就如同槍口頂著目標開槍一樣。他看到,一個目標的頭盔面罩突然布滿了裂紋,變得不透明了,但能看到血從內部飛濺在上面,然後血隨著從彈洞中泄漏的氣體噴到外面,很快冷凝成雪花狀的冰晶。章北海在觀察中很快確定,被擊中的有包括那三個目標在內的五人,每個目標的中彈至少在五發以上。
透過幾個人的透明面罩,章北海看到他們都在驚叫,從口型上看出他們喊的話中肯定有一個他期待的詞:隕石雨!合影者們的噴射推進器都全功率打開,他們拖著條條白霧迅速返回,很快由那個圓形人口進入了黃河站。章北海注意到,那五名中彈者是被別人拖回去的。
章北海開動噴射推進器,向一號基地方向加速,此時他的心就像周圍空寂的太空一般寒冷而平靜。他知道,航天界那五個關鍵人物的死,並不能保證無工質輻射推進飛船成為主要研究方向,但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在父親zzz從冥冥中投下的目光中,他可以安心了。
幾乎就在章北海返回一號基地的同時,在地球上的互聯網中,三體虛擬世界的荒漠上很快聚集起一群人,討論剛剛發生的事。
智子這一次傳回的信息很完整,否則我們真不敢相信他真那麼做了。秦始皇說,同時用長劍在地上隨意地劃著,顯示出他心裡的不安,看看人家做的,再看看我們對羅輯的三次行動,唉,有時我們真的是太書獃子氣,缺少這種冷酷和幹練。我們對這人的行為坐視不管嗎?愛因斯坦問。
按照主的意思,只能這樣。這人是一個極端頑固的抵抗主義者和勝利主義者,對這類人,主讓我們不必做任何干預,我們的注意力應該集中到逃亡主義者上,主甚至認為,連失敗主義者都比勝利主義者危險。牛頓說。
我們要真正認真對待為主服務的使命,就不能完全聽信主的戰略,它畢竟只有孩子的謀略。墨子說。
泰始皇用長劍敲敲地面說:不過就此事而言,不干預是對的,就讓他們把發展方向確定在輻射驅動飛船上吧。在智子鎖死物理學的情況下,這幾乎是一個不可逾越的技術高峰,它也是一個無底深淵,人類將把所有的時間和資源扔進去,最後卻一事無成。這一點大家基本同意,但我認為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這人太危險了。馮諾伊曼說。
確實如此!亞里士多德連連點頭,以前我認為他是個純正的軍人,可這件事,哪像一個一直按嚴格的紀律和規則行事的軍人所為?這人確實危險,他信念堅定,眼光遠大又冷酷無情,行事冷靜決斷,平時嚴謹認真,但在需要時,可以隨時越出常軌,採取異乎尋常的行動。孔子說著長嘆一聲,正如贏政剛才所說,我們缺這樣的人啊。收拾掉他並不難,我們去告發他的謀系行為就行了。牛頓說。
沒那麼容易!秦始皇沖著牛頓一甩長袖說,這都是你們的錯,這幾年你們一直借著智子信息的名義在太空軍和聯合國中挑撥離間,搞到現在怎麼樣,被你們告發倒成了一種榮譽,甚至成了忠誠的象徵!而且我們手上也沒有確實的證據。墨子說,他的策劃很周密,子彈射入人體後已經破碎,如果驗屍,從死去和受傷的人體內取出的就是地地道道的隕石,誰都會相信那些人是死於一場隕石雨。事情的真相真的太離奇,沒人會相信的。好在他要去增援未來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不會成為我們的煩惱。愛因斯坦長嘆一聲:走了,都走了,我們中的一些人也該動身去未來了吧。雖然將要說再見,但每個人心裡都明白這是永別了。
增援未來的政工特遣隊將前往冬眠地,常偉思同太空軍的幾名高級將領一起到機場送行,他把一封信交給章北海。
這是給我未來繼任者的信,我在信中介紹了你們的情況,並向未來的太空軍司令部做出鄭重推薦。你們蘇醒的時間最早是五十年後,還可能更長,那時你們可能面臨更加嚴峻的工作環境,首先要適應未來,同時要保持我們這個時代軍人的靈魂,要弄明白我們現在的合作方法,哪些是過時的,哪些是需要堅持的,這都有可能成為你們在未來的巨大優勢。章北海說:首長,我第一次為無神論者感到一些遺憾,否則我們就可以懷著希望在某個時間某個地方日後相聚。一貫冷峻的他說出這樣的話,讓常偉思有些意外,這話也在所有人的心中再次掀起了波瀾,但作為軍人,他們都把內心的悸動深深隱藏起來。
此生能相聚已經很幸運了,代我們向未來的同志問好吧。常偉思說。
敬過最後的軍禮,特遣隊開始登機。
常偉思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章北海的背影,這個堅定的戰士走了,可能不會再有第二個他這樣的人。他那種堅定的信念是從哪裡來的?這個問題一直藏在常偉思心底,有時想到這個甚至令他有些嫉妒。一個擁有勝利信念的軍人是幸運的,在這場終極戰爭中,能有這種幸運的人少之又少。章北海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艙門中,常偉思不得不承認,到最後,自己也沒能徹底了解他。描述羅輯執劍人的那段,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忘不了那段。
「羅輯就是以這種目光逼視著那堵白牆,逼視著那個四光年外的世界。他知道智子使得敵人能看到自己的目光,這目光帶著地獄的寒氣和巨石的沉重,帶著犧牲一切的決絕,令敵人心悸,使他們打消一切輕率的舉動。 」
」這五十四年中,羅輯一直在沉默中堅守,沒有說過一句話。事實上,如果一個人十至十五年不說話,他將失去語言能力,雖能聽懂但不能說了。羅輯肯定已經不會說話了,他要說的一切都在那面壁的炯炯目光中,他已經使自己變成一台威攝機器,一枚在半個世紀的漫長歲月中每一秒都一觸即發的地雷,維持著兩個世界恐怖的平衡。 「
艾瑪~太帥了(。
作為一個至少把三體看了5遍以上的妹子。。看到這個問題真的還蠻想回答一下的
整部書有很多精彩之處,在這裡想講的是:
黑暗戰役——章北海
「沒關係的,都一樣」
首先假設各位對三體背景有一大致了解。
很喜歡一個觀點:生命最早是出現在海洋里的,有一天,那些魚上了岸,可是上了岸的魚就再也不是魚了,它們進化成了人,同理,真正進入太空的人就再也不是人了。
當人類真正進入了宇宙,不是作為探索,而是永永遠遠地離開地球,從此再無返回的可能的時候,我們的道德還存在么?
每次看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都精神高度緊張。
那是明明白白的,對人性的挖掘。
所謂的道德,究竟能約束到哪一步?
《黑暗森林》剛開篇,就提到了「逃亡計劃」
面對比人類的科學技術高出不知多少個數量級的三體文明的入侵,有一部分人一開始就抱著必敗的信念,這其中就包括等下要提到的,章北海。
於是自然而然的產生了「逃亡計劃」,放棄地球,一部分人進入太空,那樣最起碼為人類保留了一些文明的種子。但這樣的計劃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誰走誰留的問題牽扯到了人類最基本的道德底線與價值觀。
精英該走嗎?那智商低的人是不是就該死?
有錢人該走嗎?那窮人是不是就該死?
發達國家的人該走嗎?那弱國是不是就該死?
所以,這個計劃很快被定義為非法,很正常,以大多數人類的理智程度,還遠遠沒有達到可以真正站在自己的利益之外,只為這個種族的延續考慮問題的地步,即便是面臨著滅頂之災的三體危機,我們也做不到。
更為重要的是,一旦人們認同了逃亡計劃,那麼所謂的人類社會的道德,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而星際艦隊上的人們不同。
宇宙是冰冷而殘酷的,現實問題永遠沒有任何人情味。
燃料,配件。資源是有限的,我們不能一起活下去,他們不死,就是我們死,那麼問題來了,憑什麼是我們死?
真正進入了太空,人就不再是人了。生存永遠是第一需要,因為宇宙不會因為你弱小就保護你,它只會毫不猶豫的把你踢出局。
好,現在來說章北海。
在其他人還陷入理性與道德泥潭裡不能自拔的時候,他早已經看透了一切。
於是他願意去當那個壞人。
如果總有一個人要去當這個罪人的話,他願意承擔所有罪孽。
他當然知道,對面的戰艦上,是幾千人的生命,可他別無選擇,他必須爭分奪秒的殺死他們,才能為這艘戰艦上的幾千條生命換來繼續前行的機會。
於是他獨自一人承擔了這個責任,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然而即便冷酷如章北海,睿智如章北海,堅強如章北海,他也還是晚了四秒。
「攻擊來自「終極規律」號,它向星艦地球的其他四艘飛船發射了十二枚裝載著次聲波氫彈彈頭的隱形導彈,向二十萬公里外的「自然選擇」號發射的三枚比其他九枚提前了一段時間,以使其和向附近三艘飛船發射的導彈同時到達起爆位置。「終級規律」號上接任自殺艦長的是一位副艦長,但究竟是誰做出了這個終極抉擇並首先發動攻擊的卻不得而知,也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然而就在最後的最後,他居然笑著說了一句「沒關係的,都一樣。」
誰先做出了這個決定,誰就先放棄了人類道德,誰就獲得了生存下去的權利。
我們死,你們死,他們死,都一樣。
在冰冷殘酷的宇宙中,生存下去才是王道,適者生存,若是不能放棄那一點屬於人類的軟弱,就註定先被宇宙淘汰。
而章北海,那位真正的「面壁者」,那位看似有著必勝信念的堅定的「逃亡主義」者,真正的站在了個人利益之外,站在了整個人類的立場上,因此,哪種結果都一樣。
這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心和多麼決絕的勇氣。
關於章北海,有機會可以再細說,他是我很敬佩的人。作為一個真正的「面壁者」,他冷酷卻不殘忍,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堅定,執著,他代表了人類純粹理性的一面。
有點困了…就寫到這裡吧。說起來,黑暗戰役那段看的人真是…心如死灰
「知道嗎?在我們的人格分析系統中,你的威懾度在百分之十上下波動,像一條爬行的小蚯蚓;羅輯的威懾度曲線像一條兇猛的眼鏡蛇,在百分之九十高度波動;而維德......」智子遙望著煙塵後面落得只剩一角的夕陽,眼中透出明顯的恐懼,然後用力搖搖頭,彷彿正努力從自己的腦子中趕走什麼,「他根本沒有曲線,在所有外部環境參數下,他的威懾度全頂在百分之一百,那個魔鬼!如果他成為執劍者,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和平將繼續,我們已經等了六十二年,都不得不繼續等下去,也許再等半個世紀或更長。」
《黑暗森林》結尾,羅輯有一種憤怒,羅輯有過「草泥馬,地球、三體,全部都去死吧」的想法。
這種憤怒可以從一個描述看出來。
先讓我們回憶一下:黑暗森林最後一部分,地球人堅信羅輯能夠救世,恢復了他面壁者的身份,但當這份希望破滅的時候,人們開始對他失望。
原文1:
「呀,他好像是面壁者呀!」孩子的父母於是也都回頭看他,他只好承認自己就是羅輯。
這時,車內響起了《山楂樹》。
車停了下來,「下去。」孩子的父親冷冷地說,母親和孩子看他的眼光也如外面的秋雨般冰涼。
原文2:
一路上很順利,但一個多小時後還是有人認出了羅輯,於是車裡的人一致要求他下車。羅輯爭辯說自己已經輸入信用點買了票,當然有權坐車。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章出了兩枚現在已經很不常見的現金屬硬幣扔給了他,他還是被趕下了車。
從羅輯出場,大劉就將他描寫成一個帶點頹廢、帶點自暴自棄的人。我相信,在經歷這些惡意之後,羅輯對三體人兩個世紀的沉默、對地球人的作為,生出了一種憤怒。他當然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地球、三體坐標將會暴露、都要完蛋,如果要威懾三體人,一秒鐘拔槍對準自己就行。
但他選擇在雨中給自己挖墳,在寒冷中淋了一夜雨,當他醒來時「他在發著高燒,牙齒在身體的劇烈顫抖中格格作響,他的身體像一根油盡的燈芯」。他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在這一夜死去,有三體和地球陪葬。
「我對三體世界說話。」羅輯說,聲音並不高,他本想重複一遍,但是沒有,他知道對方能聽到。
如果三體星人沒聽到怎麼辦?他連重複一遍也不願意去做。
我覺得,在羅輯的內心深處,他希望他們一起陪葬更甚於拯救地球。這就是我前面說的那個點。分割 評論區精彩
還有《贍養人類》里滑膛直接把長得和果兒一樣的流浪女嘣了。這才是沒有辜負設定的正規殺手角色……
大劉的書比較側重敘事描寫少有抒情,揭露人的大場面文字也用得很平淡含蓄,很冰冷又很真實。感覺很少主觀,純粹是一種選擇推導一種結果。
於是程心是全文里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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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劉的書很爽,裡面的人從來不矯情。
印象最深刻是葉文潔在紅岸發射消息為保守秘密謀殺了雷志成。而楊衛寧因為和雷志成一同下懸崖工作,也死了。最後成功回復消息有了以後的故事。
雖然你可以說這是為了推動劇情……裡面的人從來關鍵時刻不逼逼,也不會有什麼「昨天欠楊菜花一個窩窩頭,今天就放了他……」「我……我下不了手……」就像大劉說自己塑造的角色都只是一種象徵,就類似下一盤大棋裡面的人全是棋子。那下棋要注意什麼呢,是大局。程心嘛……(日常h)
lhttp://www.zhihu.com/question/35343593/answer/134451268
@馬猴燒酒
不看鞋其實真心還不錯……
來自暖暖瞎特么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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