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關於孟婆和月老的故事?


謝賀蘭邀。

·1
月老是個好人,永遠不會發脾氣的好人。

相傳,他還沒成神的時候,就是個好人。有小偷進門偷東西,會告訴小偷小心夾子,那是他老婆捕鼠用的。

可惜那是在小偷踩了夾子之後,於是他又挨了一頓暴揍。

千年里太上忘情,飛升成了神,月老更是個好人,不管別人要他做什麼,都只有好好好三個字。

巨靈神邀請他去蟠桃宴,他說好好好。

巨靈神哎呀對不起,我忘了你不能做到席上,只好給你個桃核吃了。

月老還是笑眯眯的,說好好好。

天上的神仙,沒有一個看得起月老。

因為所有的情感,特別是愛情,與修行所要的冷靜,長生所要的理智相悖,是一切華而不實,荒謬感傷的病態罪孽,將會使仙界淪喪。

而月老,就是促成愛情的人。

他會用紅線將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纏繞起來,在輪迴的破碎靈魂中告訴他,會有某個明媚的日子,你將遇到生命中注定的人。

當兩個人被紅線收緊,一點點靠攏的時候,月老從天庭下望,滿臉的皺紋都綻出笑容。

這是他最開心的時候,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也總會有分悵然若失。

如果愛情只是因為紅線,那麼愛情究竟又有什麼意義?

後來,有一隻叫孫悟空的猴子進了天庭,做弼馬溫,撞見一直笑眯眯的月老看了很久。

月老出於禮貌,也看了他很久。

猴子就問,你瞅啥?

月老連連擺手,沒啥沒啥,以前沒見過您,不知道天庭什麼時候出了這樣英俊的神仙。

孫悟空一聲冷笑,劈手抓過月老,說我這毛臉雷公嘴,我看你是瞎了才說我帥!別給我貧,到底瞅啥瞅!

月老賠笑說在天庭久了,沒見過長得這麼隨心所欲的,所以忍不住看看。

猴子呵呵一笑,舉著拳頭就要揍月老,月老一閉眼,隨時準備迎接狂風暴雨。

但孫悟空卻沒有打他,猴子放下拳頭,整了整月老的衣服,「咱們是一路人,我不沖你發脾氣,你好自為之。」

月老望著孫悟空的背影,拽拽鬍子發現不是做夢,不明白這逢人就發脾氣掄拳頭的孫悟空,怎麼就跟自己就一路人了。

孫悟空說,我發了一次脾氣,就從妖,變成了弼馬溫。

孫悟空說,我發了第二次脾氣,就從弼馬溫,變成了齊天大聖,月老,你也該發一次脾氣,這裡太悶太無聊,我很想看。

彼時,月老正坐在大聖府里,神情尷尬,說可是我不會發脾氣啊。

孫悟空拍案大笑,說放屁,不會發脾氣的是外面那群神仙,不是你。

月老呵呵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知道地府里,有個孟婆么?」

「知道啊。」

月老這樣回答著。

·2
上窮碧落,有月老牽紅繩,定宿命姻緣。

下極黃泉,有孟婆熬濃湯,解三世執著。

孫悟空說,他在地府的時候見過孟婆,跟月老一樣,也是個好人,對誰都是好好好。

孟婆請孫悟空喝湯,那湯有時濁有時清,滿滿都是酒香。

孫悟空就想打人,說俺老孫最討厭旁人騙我,這明明是酒,哪裡是湯?

孟婆說,這是孟婆湯,誰告訴你孟婆湯是湯?

孫悟空說有道理,可為什麼孟婆湯是酒?

孟婆說,因為她年輕的時候,在凡間聽過一種酒,名字叫醉生夢死,奪天地造化,能讓人忘卻前塵。我知道,人們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

猴子說,最煩你們這些文藝狗。

孟婆說,大聖是不是也有想忘記的傷心事,不如喝我一碗孟婆湯,該忘記的就都忘記了,明天開始又是新的一天,豈不是很好?

猴子說呸,放屁,俺老孫過一天便是一天,有什麼要忘的!

孟婆笑笑,說那好,你不喝,我喝。

孟婆很快就喝醉了,孫悟空不勝其煩,想要推開孟婆,孟婆卻總想往孫悟空身上靠。

她說,你說要跟我永遠在一起,你要成仙,現在你勾銷了生死薄,到天庭做了官,卻把我忘了,是不是一定要先忘了我,才能成仙?

孫悟空打了個冷戰,說你放什麼屁呢,俺老孫什麼時候認識過你?

孟婆說,原來你真的不記得了,我們住過山,住過洞,漂洋過海住過破舊的木屋,我問你,你最喜歡的人是誰,你說是我。

孫悟空一把推開孟婆,說俺老孫還有要事得辦,沒工夫搭理你這瘋婆娘。

孟婆拉住他,問他說,你最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孫悟空說,有病。

孟婆拉住他不放,死死的不鬆手,孫悟空腦袋裡一陣恍惚,似乎真的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一幕。

於是孫悟空頓了頓,說,還不就是你咯。

孟婆笑了,醉意醺然的躺在地上,自言自語。

「如果喝了孟婆湯就能忘記,那麼記憶究竟又有什麼意義?」

孫悟空敲了敲桌子,對月老說,你聽聽,這婆娘是不是有病?

月老嘿嘿笑著,說那是,那是。

喝得半醉的孫悟空突然掏出金箍棒,指在月老眉心,一臉嚴肅:說,你是不是給我牽過紅線?

·3
很久以前,天蓬元帥來找過月老,想讓月老幫他和嫦娥牽紅線。

月老一臉尷尬,說這不太好吧,不符合天規啊。

天蓬噗通就給跪了。

月老說好好好,我給你牽,給你牽。

後來,天蓬跟嫦娥數星星數月亮,你儂我儂,好不快活。

某一日,天蓬又來找月老,說你把我那紅線去掉吧,嫦娥如果是因為紅線才愛上我,我寧願一直默默等著她。

於是月老就去掉了紅線,那一夜,嫦娥跟天蓬劃清了界限。

天蓬請月老喝酒,說多謝你,我不後悔。

「這特么給你有沒有給我牽紅線,有什麼關係?」孫悟空的金箍棒仍舊指在月老眉心。

月老說,後來玉帝知道了這件事,想起來一個人心中存愛,就不能成仙,的確曾派我在你發脾氣的時候,給你牽過紅線。

孫悟空一揮鐵棒,嘭得一聲將琉璃桌砸成飛灰:說,那個姑娘是誰?

月老說,大聖你不要著急,天蓬和嫦娥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其實天蓬找我之後,嫦娥也找過我,讓我幫她們牽紅線。我來我去掉了紅線,嫦娥也不是不愛天蓬,而是怕這段私情讓天蓬受罰,陷入絕境。

「所以,我牽沒牽紅線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聖你究竟有沒有動過情,又為什麼選擇忘掉。」

月老抬頭,望著孫悟空,仍是一臉的誠懇,坦蕩而老實。

孫悟空笑得癲狂,說那好,我要打遍三界,看能不能打出那個人來!

孫悟空第三次發脾氣,推倒了蟠桃樹,吃了老君金丹,下界號召群魔,要再戰天庭。

彼時,吳剛告發天蓬和嫦娥,玉帝說這事大家都知道,他們明事理,斷了我們也就不再過問,畢竟妖猴作亂,需要人手。

吳剛說,比起人手,現在最需要的是軍心,天規不能亂。

玉帝同意了,把天蓬打入了畜生道,紅線雖然解了,可畢竟曾經牽過,月老也被責罰,要去地府轉一圈,盯著天蓬進畜生道。

通往地府的入口處,嫦娥梨花帶雨,問吳剛你為什麼這麼狠毒。

吳剛神色漠然,說每個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你嘗試過什麼是嫉妒,我不介意你們怎麼看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們過得比我更開心。

月老嘆了口氣,跟著天蓬去了地府,他問天蓬,你後悔么?

天蓬說後悔,如果早知道嫦娥的心意,不管有沒有紅線,我都不該放手。

他說我也是傻,竟然相信這世上有紅線掌管愛情,月老,你說你沒成仙之前,世上就沒有愛情了么?你自己,就沒愛過什麼人么?

·4
地府里一片混亂,聽說是孫悟空來過了,天蓬進了畜生道之後,月老想起孟婆來。

他想見見孟婆。

逃亡中的牛頭說,哦,那個瘋婆子啊,她經常喝自己釀的酒,喝完就醉,醉了就隨便扯著人,說你最愛的人是誰,聽說剛才孫悟空進來看到孟婆抓著判官問這句話,一棍子把倆人都敲死了。

月老身子晃了晃,感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孫悟空發現孟婆找的人不是他,孟婆是個瘋婆子騙了孫悟空,孫悟空愛發脾氣,孫悟空打死了孟婆,一切都很正常。

「對了,你說孟婆熬的不是湯,是酒?」

月老想起來哪裡不太對了。

牛頭掙脫了月老,一邊跑一邊說,對,她管那酒叫醉生夢死。

月老心頭一片茫然,走過奈何橋,踏碎望鄉台,看到一鍋清澈的酒。

他舀了一勺,咕咚喝下去。

「我一定要成為仙人,不能辜負我爹我大哥的期望!」

「好啊,那等你成為仙人,我是不是就跟著你成為仙姑啦?」

「當然,不過修行很苦的,小孟你真的要跟我走?」

「廢話。」

「老頭子,你在搞什麼,不修仙改釀酒了?」

「卧槽,老婆你快過來看,裡面竟然掉進來一顆老鼠屎,咱這屋裡有老鼠啊,你改天弄個夾子去。」

「嗯,不過你釀的什麼酒,這麼香?」

「這是升仙酒,喝了它,我就能成仙了。」

「啊,老頭子你可以啊,等了這麼多年我終於也要成仙姑啦。」

「……是啊。」

那鍋酒揭蓋的一刻,有酒霧引來青霄雷電,七彩霞光映照著月老的眼睛。

他讓老婆先嘗了口酒,小孟一口酒就醉了,躺在他懷裡,呼吸平穩,門外,有躡手躡腳的小偷正來光顧。

小偷帶走了老鼠夾子,暴揍了他一頓,月老輕輕放下小孟,舀起一勺醉生夢死,口裡喃喃說,對不起,成仙要太上忘情,我得忘了你。

嘭得聲響,月老手裡的勺子掉在地府冷凝的地面上。

一千年過去了,原來孟婆湯,就是當年自己熬得那一鍋醉生夢死。

原來沒有紅線,也可以愛上一個人,原來飲了孟婆湯,也可以一千年不忘。

月老擦擦淚水,身上泛起白色的銀光,仙氣繚繞,從黃泉直奔碧落,天庭上正八荒流火,孫悟空拿了根棍子就要大殺四方。

「孫悟空!」

月老一聲暴喝,震住了天下神魔。

他一步步向孫悟空走過去,巨靈神在路中央嚇得動都不敢動,被月老一把抓過,狠狠丟在一旁。

孫悟空哈哈大笑,說你生氣了,你終於生氣了,我早就看出,咱們是一樣的,都是一顆心說死不死的人,天下這麼大,神魔妖佛一個都不放在眼裡。所以我對誰都發脾氣,所以你對誰都是好好好,今天你終於也發脾氣了,這世上終於不無聊了!

月老說,你殺了孟婆,就因為無聊?

孫悟空哈哈大笑,說不錯,你不是也覺得什麼都沒意思么,你該跟我一樣,打爛這天庭,撕毀這天規。

月老說,不,是我自己選擇成仙,是我選錯了路,跟天庭無關,是你殺了孟婆,也跟天庭無關,世上還有那麼多有意思的人和事,他們本可以自己做決定的。

孫悟空,你錯了,受死吧。

那根紅線夭矯如龍,凝聚著宿世的姻緣,月老白髮白眉,一身白衣飄蕩如鴻,千年修行,醉生夢死的神通,隨著那紅線無盡的飛馳。

好像要從奈何橋另一端,拉回那個不見的孟婆。

孫悟空盯著那根紅線,忽然咧嘴一笑,鬆開了手中鐵棒。

我多想,再被紅線牽一次。

猴子也依稀望見那個魂飛湮滅的姑娘,在虛空里沖他招手,孟婆湯飲盡,又如何能夠盡忘?

紅線收緊,束縛的,卻只剩兩個發完脾氣無悲無喜的神仙。

一個鬚髮皆白稱月老,一個齊天大聖做妖猴。

完。


《孟婆》

孟婆待在奈何橋已經一萬個年頭,終於迎來了解脫的日子。
「來,幹了這碗孟婆湯,你上路,我下班。」孟婆對眼前的男子說。
男子笑嘻嘻地接過孟婆湯一飲而盡,孟婆看著他走遠。
「百世輪迴,你的眉眼一如當年。」孟婆落下了淚,煙消雲散。
男子渾身一顫,其實孟婆湯對他無效。
「恭迎地藏王。」男子坐地成佛,百鬼來拜。

(今天開始公眾號每天晚上推送一篇睡前短故事?)


孟婆庄內有株桃樹,枝繁葉茂。
原先南天門外也有這樣一株,飽吸來來往往眾路神仙的仙氣,看遍了大大小小凡間的貪嗔痴妄。
在第二千七百餘年的一天,桃樹成了精,化成了身著紫檀長袍的青年。
此日正值驚蟄,雨伯趕赴凡間布雨,正欲在南天門外騰雲,他捋了捋頭頂的桃木簪,向前招呼道:「我本是青帝太昊遺下的一桿桃枝……」
「桃枝……那便多喝些水吧,我還忙!」雨伯擺擺手,腳一蹬便躍入凡間的山海,袖中甩起的水汽近乎要撲了桃精滿面。
「噗嗤」南天門內傳來一聲輕笑,桃精覺著一股暖風襲來,水霧被捲起,盡數散了開。
「不知是哪位仙官……」桃精折下腰,拜了拜。
「收凡世痴願,掌人間姻緣。」
上方傳來輕輕的回話,如落花點地。
桃精的腰折得分外深了些,頭頂桃木簪上的桃骨朵「噗噗」得綻開。

桃精想起在南天門外佇立千年,見得凡間大小廟宇,多數皆供奉著喜神良夢,神位前供著姻願薄,痴情男女可在上錄入自己的心愿,無論是相思不得,抑或是欲違媒妁,良夢便會受其託付,入他人之夢,代敘相思,言其因果,方促成良緣。

「太昊掌萬物生、發,小妖為其所遺,也略有所得,凡人慾得情根深種,還需萌出,願相助仙官,方承些天恩。」桃精化回樹身,在桃枝掩映下抬了眼,只見仙袂飄飄,那淺棠色的薄唇卻是上彎著應了。

此後,桃精將桃瓣研磨成汁,送與良夢,讓其滴入那些相思不得的痴情男女之身,加之入夢,有如神助,凡間一派和樂,婚孕喜事頗多,凡人對仙界的供奉也愈加多了起來,玉帝聞由,便將桃精晉了仙位,加之良夢為其請功,又提了仙格,此後的千百年里,二人共掌人間喜事,其他的仙家見了,也笑稱他倆像是對眷侶起來。

日子本該是這麼下去,只是有日,南天門內步入位月白衫子的仙人。
良夢此後便像是著了魔,將人間的姻願薄落了個乾淨,天天在南天門候著那仙人。
那仙人,本是良夢飛升前的相好。

他本是西王母座下白象,私自下凡遊玩時,在人界花燈節遇到了良夢。
彼時她還是常年被藏於深閨中的女子,此次出門,在竹籤上寫下不願身縛媒妁的心愿,紮上紅緞,欲擲上那高高的枝椏,奈何纖臂毫無力道,屢屢落地。白象化作公子,抱起她,讓她系在了頭頂的枝子上。

他不時潛入良夢家中,帶她出去看那草長鶯飛,雨中樓台,同她度過了許多耳鬢廝磨的日子,後來提親之人漸甚,良夢違抗父命,同白象私奔出逃,卻被父母告了官前來追捕。
官兵纏身劍弩相逼之際,白象化出了原身施法解了困境,卻觸了天規,被當即捉拿。
「來天庭找我。」白象消散在金光中,遙遙喊道。

此後良夢一心入山修行,得道飛升,做那掌婚之神之時,白象卻已不在。
泄天機,露仙身者,打入輪迴,九九八十一世後,才可求仙問道重歸天庭。
他的每一世,良夢都在天上看著,卻獨獨不受理有關他的姻願薄,以致每世,他都孑然一身。
「我不記得你了。」那仙人在被良夢第一千次攔下時,清冷地回答。
「可是我記得。」良夢望著遠去的身影,眼中一片晦暗。

亡魂入了黃泉,渡過忘川之水,生前的記憶便能忘了大半,被數清生前功過之後,輪迴塔門轟然打開時,所有有關前世的一切,便會瞬間煙消雲散。
可是也有對前世深不能忘之人,一世世輪迴,一世世受著折磨。
忘,斷,方為解脫。
此後良夢不再掌人間喜事,而是入了幽冥司,在忘川上架起奈何橋,在橋口建了庄,內有解脫之水,無需忘川之水滌身,一碗便能忘盡今世所有。

桃精,此時應該稱其為月滿星君了。
良夢走後,玉帝便讓他替了她,做了那喜神。
在良夢走前,他取下發間的桃木簪,讓她種在住的地方。
「就當是我陪著你了。」月滿苦澀的笑了笑。
這便是孟婆庄內的那株了。

此日,最後一個亡魂過了奈何橋,良夢邁入忘川,河水冰冷,自腳背緩緩淌過。
「這忘川河水,著實是洗不盡記憶啊……」她頓了頓,又喃喃道:「可我不願喝那水,我不願忘。」

院內的桃樹輕輕開了口:
「阿夢,我也不願忘。」


有朋友邀請我,我就一本正經給大家講講吧。反正我們不回答,過幾天也會有月老們來回答,不如我們搶個先。

這裡,我要實名反對目前所有的答案,雖說這些答案寫得都很好,我也點了贊,但一看他們就是編出來的,他們沒有經歷過,是在講故事。
話說最近講故事的人越來越多,好好的知乎都被這些人帶偏了,這很讓人痛心。

首先,你們一提到孟婆,也許會想到某條幽暗河邊,一座寫了奈何橋三個字的小橋,站著個端碗的老太太,要過那橋,先讓你捏鼻子幹了這碗湯。

我要說,這都很多年前的老政策了,是錯誤的。

知乎上的人據說個個都是高智商的用戶,為什麼沒人能想一想,光平時,每天地球上就死這麼多人,要遇上打仗了或是計劃生育了甚至股市熔斷了,大夥一窩蜂全都擠奈何橋,這孟婆還能不能正常下班呀。

從白起的長平之戰那時起,這政策就被廢止,現在奈何橋聯合管理局執行的新政策已經是第一百三十二次修正稿了。

目前地球上每天要死十多萬人,除開一些留在世間修仙和幫人拍電影的,每天大約有十萬左右的鬼要到孟婆那兒報道。一條道,一個孟婆,速度再快,都是萬萬忙不過來的,於是上面派人來調研了一下,撥款給奈何橋聯合管理局新建了許多新橋,每條道上都要有端碗的。

這就出現了這個很大的問題,人手不夠。

話說起初,奈何橋那孟老婆婆,是有編製的,是正式工,每天端八個小時的碗,然後封橋下班,周日還休息(從1995年的5月開始,每周六也不上班了,是為雙休),眾鬼要在橋頭排很多天的隊才上得了橋,於是橋頭排號的黃牛橫行,在天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當然近幾年許多橋上都有了ETC快速通道,大大減輕了工作人員的壓力,這是後話。

要想每座橋上都有足夠的正式工作人員,是不太可能的,最開始人員緊張的時候,十殿閻羅、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死神加上辦公室主任、會計出納全都被派上了橋頭端碗,機關就地臧王菩薩和撒旦兩個辦公,天天加班,十分辛苦。

開始的時候,死人雖多,大家還勉強應付得了,後來,一戰爆發了。排隊的鬼越來越多,河邊一時間鬼滿為患,所有工作人員都取消了周末,每天三班倒,最後連大夥的婚假產假都沒有了,工作速度還是趕不上死人的速度,中間又有許多關係戶拿著各路神仙的條子插隊,搞得鬼神們都不滿意,社會矛盾逾漸尖銳。

萬不得以,奈何橋聯合管理局招開辦公會研究決定,在排隊時間長,武功高強的老鬼里招收臨聘人員,經過短期培訓,上橋負責端碗工作。

當然,這些臨聘人員化妝成老太太的模樣,穿著統一的制服,兩人一組,對外宣稱都是孟婆。於是「孟婆」從人名,變成了職業——所有奈何橋上的洗腦工,通稱孟婆。

孟婆們平時的主要工作,當然就是舀了湯給鬼喝,監督他們全部喝下去,格式化其大腦,然後好投新胎。

有些鬼死無可戀,到是乾脆,捧了碗就喝。總還有許多人,身死心不死,有些念念不忘舊情呀,仇恨呀,權力呀,支付寶密碼呀,不喝那碗湯。孟婆們按操作流程,先是勸說,實在不聽勸的,就要動用武力了——為什麼要兩人一組,就是這個原因。一個抱住鬼,另一個捏他的鼻子,用螺絲刀撬開牙齒,把湯灌下去。干這事也不怕得罪人,反正這口湯下肚,啥都忘了。

當然,偶爾也會遇上一些麻煩的刺頭鬼,比如說上次那個姓孫的,你們都認識,其實並不是收拾不下來,那傢伙戰鬥力比起地臧王菩薩來還是差遠了,但是菩提老祖老早就打了招呼,這傢伙以後要到如來那裡上班,上面安排過來實習幾天的。這類關係戶惹不起。

還有一次是七幾年,來了個狠角色,雖說本人武力值不高,但是追隨他的人實在是太多,好多老鬼死後不排隊,就在外面遊盪著,等他過來繼續領導自己,結果那天排隊的鬼們浩浩蕩蕩把橋踩垮了七十九座。當然後來是和平解決了問題,因為那人上了凡間的香火的,領導決定沒讓他喝那個湯,留下來負責黨建工作。

你們問我為啥知道這麼多,告訴你們,我有個朋友現在在干端碗這份工作,上面這些都是他平時和我聊微信說出來。這份職業的日常事務其實十分枯燥,偶爾遇得上一兩個有故事的人,若有知乎的朋友願意聽,以後再多講幾個。

最後,朋友想轉告大家,經過你們不懈努力,他被續了很長時間,在凡間每多一秒,他一定會有更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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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前,他還不叫月老,她也不叫孟婆。

他對她說,他正在煉製一根紅線,等成功了,他和她就會永遠的連在一起,彼此再不分離。


可是一次浩劫過後,他因災難而失憶。

之後天地重建,天宮再定諸神職責,他因為法寶紅線,被分封主管姻緣。

當紅線牽住第一對相戀之人時,他瞬間銀髮如霜,曾經的翩翩少年迅速衰老。

從此他成了眷侶交口稱讚的月下老人,他成就無數良緣。

唯獨少了他自己的那段。

自一夜白頭後,他變得嗜酒,他說他的心似乎少了一塊,只能用酒來麻痹。

而她死於那場災難,一縷孤魂淪落地府。

她知道他成了天宮神仙,她盼著他能來找她,一天又一天,直到如花少女變作鶴髮老嫗。

終於她死心了,她知道他已經忘了她,那麼她決定也要努力忘記他。

她本就是醫道天才,於是找來各種珍貴藥物,熬制了一鍋湯。

一旦喝了這湯,便與他再無瓜葛。

再以後,地府多了一個專門幫助鬼魂遺忘過去的孟婆。

沒人知道那天那湯她到底有沒有喝,但是每當她看見別人喝下湯時,眼中總會閃過一抹失落。

紅塵醉枕黃粱夢,浮生滿飲孟婆湯。

若得化外桃源洞,祈作鴛鴦不負卿。


他是天界難得一見的奇才,年紀輕輕卓越不凡,天帝甚是器重,承諾他只需渡過最後一劫,在人間造福一年,驅除妖邪,便可成為姻緣閣的掌司,掌管人世間數萬萬的情緣,只是他不知,這最後一劫,便是情劫。

月華:初見她時,她在月下起舞,柔和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水袖甩起,無數花瓣飄零而下,帶著一縷縷芳香,輕風帶起衣袂翻飛,舞步靈動,如花間飛舞的蝴蝶,不知何時舞已停下,那人蓮步輕搖移至身前,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而下,眉心硃砂,顧盼生煙,美麗的不可方物,我的呼吸彷彿停止了。

孟婉君:我從未見過如此優雅入畫的男子,目光對視的那一刻,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汪清泉,清澈透明,那一瞥,便註定了我們永生永世的痴纏,後來我無數次的問自己,為何選擇這條路,其實…本就沒有什麼原因,這…便是愛情吧

孟婉君:你是何人,現在世道混亂,這落月山經常有鬼神出沒,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月華:既然如此,那姑娘為何留在此處,你…不害怕嗎

孟婉君:自然是怕的,只是,我很喜歡這裡,尤其是傍晚時刻,月光皎潔,漫天落英飛舞,周邊霧氣瀰漫,仿若仙境。

月華:仙境…天上最逍遙卻也是最寂寥,我倒是覺得此處清風朗月伴著蟲鳴,還有美人起舞,這樣的美景即便是在仙境也見不到的。

孟婉君:這麼說,公子…是仙人嗎?

月華:我啊,只是一個小仙而已,天帝派我來此斬妖除魔,倒是姑娘,此處不宜久留
孟婉君:婉君不怕,有公子這樣的上仙在,定會還世間一個平靜。

月華:好,我一定會好好守護這個地方。

後來,他們相愛了,他為她種下一片花海,紅的像火,美的令人驚嘆,月華將它取名為相思花,花開情在。美好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一年之期將至,月華很快就要回天宮復命。

孟婉君:月華,仙人相戀,乃是最大的忌諱,天帝真的會允許嗎

月華:會的,我會助你修成上仙,我們要永生永世在一起

孟婉君:可我畢竟是個凡人,若我真的沒辦法成仙呢

月華:那我便削去仙籍,與你一同做凡人,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好?

孟婉君:好,到時我們頭髮花白,你可不要嫌棄我又老又丑

月華:怎麼會呢,執手白頭,是何等的幸福,婉君,我會向天帝稟明決心,不論受到什麼樣的刑罰,我都可以接受,只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我只怕…

孟婉君:月華,我會等你,即便等上十年,等上百年,只要婉君活著,就會一直等你回來,我會在家門前種滿相思花,那麼耀眼的一片紅,你一眼就能看到。

月華:婉君,五年,五年內我一定會回來,不論是你隨我入仙還是我陪你做凡人,我們都不會再分開。

孟婉君:好,我等你

孟婉君:歲歲年年,繁華落盡,大地綠了又黃,相思花開了又敗,五年之期已過,而我卻沒有等到那個人回來,直到那一夜,睡夢中有一個聲音在召喚我

太白:孟…婉…君…

孟婉君:誰,誰在叫我

太白: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問你,你要月華生還是死

孟婉君:月華,月華他怎麼了!

太白:月華求天帝准你飛仙,如若不能就要自脫仙籍,天帝聽後勃然大怒,告訴月華想除去仙籍可以,但要受過九十九道天刑,要知道,千百年來,無一人能扛過這些刑罰,我給你一個幻境,你自己看

幻境中,她看到了月華,向天帝求情的月華,跪著的月華,被高高吊起的月華,被天雷霹靂的月華,被火灼傷的月華,痛苦嘶吼著的月華,奄奄一息卻依舊倔強的月華,她甚至看到他已經說不出話的口中重複著兩個字,無聲無息,但她卻看懂了,婉君!婉君!他在叫她的名字,淚水奪眶而出,月華,你怎麼這麼傻,你可以為婉君做的,婉君也可以。

孟婉君:仙人,求求你們。放了月華吧,所有罪責讓我來替他承受,只要月華沒事,讓我怎麼樣都可以,即便是死,我也心甘情願

太白:你們這對痴男怨女,若是凡人,我定會幫助你們,只可惜月華是神,必須絕情棄愛,若你真想救他,就散了他的塵念吧
孟婉君:好…我會讓他死心…

孟婉君:月華,月華

月華:誰…婉君,怎麼是你,不要看我…

孟婉君:為什麼…為什麼要受天刑,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

月華:別哭…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很快…很快我就會回到你身邊了

孟婉君:月華,放棄吧

月華:你…你說什麼

孟婉君:我說放棄我吧,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五年早已過去,我已經不愛你了
月華:不…我不相信,是不是他們對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他們逼你了!

孟婉君:沒有誰逼我,人總是會變的,不愛就是不愛了,我現在就快成親了

月華:成親…婉君…你怎麼可以跟別人成親!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你忘了我們的相思花了嗎!

孟婉君:物是人非,相思花早就敗了,現在那裡已經是一片荒涼,花開情在…現在花沒了,情也不必再有

月華:孟婉君!你知不知道我為你承受了多少酷刑,錐心刺骨我都沒有喊過疼,即便是就這麼死了,我也不後悔,可是你…你竟然先放棄了

孟婉君:是,我放棄了!你讓我等你五年,我等了,是你沒有回來,月華,我不是神,我的一生沒有幾個五年可以等了,我也想被人疼,我也想做娘親,月華,我等不起你!所以你也無需再做堅持

月華:我真是傻,每每痛死過去的時候,都有一個強大的意念在支撐著我,我告訴自己,醒過來!不許死!我的婉君在等我,她在等著我,我太天真了是不是?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就當是做了一個夢,一個美麗的不太真實的夢,終歸還是要醒過來的。

孟婉君:你說我卑劣也好,殘忍也罷,我只能等你一個五年。等待的感覺真的很可怕,我不想再一個人了,對不起…

月華:婉君!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愛他!告訴我!跟他在一起你會幸福…
孟婉君:是,我很愛他,我會永遠陪著他…永遠永遠守在他的身邊… 

月華:多麼諷刺的永遠…這杯忘情水,他們灌了我千百次,咬破嘴唇我都沒有喝,現在給你,喝下它,你的世界就再無月華。紅塵往事多煩憂,酌此一杯忘…憂…愁…


孟婉君:忘情水真的可以忘情嗎?千百年來,我喝了無數杯,可與月華在一起的日子卻像釘在腦海中一樣,消不去抹不掉,我沒有回到人間,而是到了地府做了與月華同樣的工作,月華成全的是有情人,而我則是為失意的人抹去記憶,讓他們重新轉世,尋求幸福。是的,我就是孟婆,我在地府種下了一大片的相思花,那是月華送給我最美的回憶,我把它重新取名為彼岸花。彼岸花,開彼岸,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花葉有情終不遇,生生世世兩相惜。 

月華:紅線真的可以綁住有情人嗎,為何那年我為她種下紅色花海,卻依舊不能留住她的心,人們喚我做月老,我成全了數萬萬人的幸福,卻唯獨沒有她,她不是成親了嗎,為何,姻緣冊中並沒有她幾世姻緣的記載,一定是我看花了眼,也罷,想來這世間,真正孤寡的也只有我這月下老兒了吧,那夜我再次登上落月山,腦海中鉤畫出她的模樣,歲月無聲,時光如影,我彷彿又看到她在月下起舞,眉目依舊。
(非原創~)


月老牽情絲
孟婆斷情緣

一始一末

都跟單身dog沒有關係。


我認識月老的時候他還不是月老。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現今這般白髮蒼蒼,總愛捻著白鬍子,逢人眼睛眯成條縫呵呵笑的模樣,那時的他是個挺俊俏的少年郎,一頭黑髮順滑,用一簡單的黑繩束在頭頂,愛穿黑色的衣裳,英姿颯爽,不大愛笑。

我見過他笑,他在笑起來時,卻是燦爛芳華,能叫周遭所有都失了顏色。

但那笑是對著個姑娘,那姑娘是我昔日的主人。哦,對了,我是紅繩。月老手中那根牽人姻緣的紅繩。

月老和姑娘的遇見的起因很是無聊,跟戲摺子里說的一樣一樣的。富貴人家色膽包天的少爺調戲貌美如畫的我家姑娘,一個英俊瀟洒的翩翩白衣少年郎出來搭手相救。當然,月老就是那少年郎。不過過程卻是很不一樣,月老才說完,大膽狂徒,竟敢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婦女時。我家姑娘就使勁踩了少爺的腳,沖著他的胸膛給了兩拳。直接就讓那少爺當場吐了血。我家姑娘不是什麼神仙,她就是吃得多,力氣很大。月老瞧著是目瞪口呆,繼而抿嘴淺笑,「是在下眼拙,竟不知姑娘有如此神力,姑娘自可解決麻煩。」
「哪裡,哪裡。還是要感謝兄台的仗義相助。」我家姑娘瞧著那笑,有些失神,板了板身子,掬了手。「敢問兄台名諱?」
「在下月。」
「月?瞧你倒是有月的那般清華。
我不同你說了,我今偷跑出來玩,現該回去用晚膳了。我走了,咱們有緣再會。」
說完,我家姑娘就急匆匆的跑了,跑過棵紅豆樹時,碰上了根枝椏,我被勾在了樹上,如墨樣長發散開,一襲紅衣跟著被晃下的白花,紛紛揚揚。

我被月老取下,他看著我,嘴角上揚。喃喃著,有趣。
當然有趣,我家姑娘腦子缺根筋,心思單純,整日就只知道吃,睡,玩,還有一身身的蠻力,任她胡作非為,爬樹打果子,下河摸小魚,路有老牛過路,都會興緻勃勃的上去,與牛頭頂頭的比力。全不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哪像月老這個悶葫蘆。自我被他繫於腕上,只是看見他一個人吃飯,讀書,練劍,睡覺,然後去與我家姑娘相識的地方,似乎是在尋我家姑娘。

這塵世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姑娘與月老很是俗套的又遇上了。
「在下唐突,姑娘可有婚配?姑娘可願與我結秦晉之好?」這個悶葫蘆說話很是著急,見著姑娘第一句話竟是問這個,都還不知我家姑娘的芳名。
「啊?」姑娘有點嚇著了,「好呀!」我有暈,這兩人都是神經病吧。腦迴路簡直清奇。

一切都很順利,月老跟著我家姑娘回了孟府,跟老爺提了親,擇了個好日子,便回去等著來迎親。我覺得很順利的原因是老爺覺得我家姑娘這樣貪玩胡鬧,能有人來提親就趕緊的嫁出去。省的將來找不到這樣瞎眼的。

月老和姑娘的第三次見面是在月老床邊,掀開紅蓋頭,平日不著脂粉就很好看的姑娘,今日描了眉,上了胭脂,抿了紅紙,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你為什麼要娶我啊?」
「我第一次看見你,感覺許久許久以前就見過。好像以前是夫妻,今生也是要做夫妻的。那你為何要嫁我?」
「你長得好看,笑起來更好看。」沒錯我家姑娘是個顏控。
「那我嫁了你,以後還能玩么。我娘親說你的父母早逝,現在府里只你一人,我要學著操持家務,要為你洗手作羹湯。」
「你玩就行,這些我來。」
「我做飯菜不行,但我煲湯卻是頂好的。我可以天天為你煲湯。」
「這是你的紅繩。」月老取下我,遞與姑娘。
「紅繩給你了,我見你束髮只用一根黑繩,看著簡約好看,把你那根黑繩取下給我吧。」
月老取下了黑繩,一頭黑髮傾瀉。遞給了姑娘。

卻是在姑娘接過黑繩的剎那間,二人被一道強光分開,一個被拉上了天,一個被扯下了地。過往種種全都回想起來。

女媧娘娘造了人後,大地終於熱鬧了起來,可沒等多久,這批造的人年老病死,大地又逐漸恢復了寧靜。
女媧娘娘很是著急,又不想總讓自己揮舞柳條打泥點來造人,畢竟樣子不好看。
終於想出要做一神器,能讓人們自己繁衍生息,死後從陰曹地府走過重降人間。這樣就一直都有人了。
神器的形狀有些隨心所欲,看不分明是個什麼東西。女媧覺得這東西不甚好看,從天上扯了片雲將其包裹,用了一紅一黑兩根繩子系了起來。
人類自此有了情愛,親人之情,愛人之愛,友人之誼。死後走過奈何橋,前世皆忘,再入凡塵。
只是日子久了,那紅黑兩繩竟靠著神器的靈力活了,開始修行。日日相伴,竟有了情誼。兩根繩子對著神器還成了親。然後某天只聽得喀嚓聲,神器碎了,裹著的那雲,繩,神器都掉入了凡間。
人間大亂,姻緣不明,來世還有前生的記憶。
神器破碎後,裡面有顆種子,二十年後,成了棵樹,開的花如白雲般好看,結的果是一顆顆的紅豆。
那紅繩落入了孟家,給孟家添了上房揭瓦的姑娘。喚為孟女。
那黑繩落入人間,是個孤兒,好心人家在月光皎潔晚上撿了他,取名叫月。

天地早已有安排,等他們相遇,讓紅黑繩有了羈絆時,他們便要去履行神器的職責。
執紅上天牽情絲,
執黑入地斷姻緣。
無可奈何的命中注定。

後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
月老在天上一下白了頭,大家叫他月老,整日呵呵的笑。她說過他笑起來更好看。
孟女在地下一下白了頭,大家叫她孟婆,架個鍋,開始熬湯,她說她要給他熬湯。

只有那見證了兩根傻繩子成親的紅豆樹,開花開得放肆,結果結得浪蕩。


奈何橋上,月老難捨。孟婆曰:"君乃皇命欽定線牽鴛鴦月下臣,妾本陽陰相隔湯醉世人橋上魂,暫不論這鐵律金網,一個人人求佑,一個鬼鬼自危,更況妾本薄性命,又怎生得情仇?"
"憐我紅線一生,逍遙世人,到頭來落寞一身,苦果獨吞,命尋緣中人,豈料卿無情意,可憐那月下心思",月老嘆到。
"君本多情妾如是,難奈天地仙鬼殊。人世五刑灼人眼,難及天尊一聲怒。妾命非足惜,望君長珍重",孟婆揮袖,滿面悲涼。
月老聞言,目色堅毅:"卿 義重勿惜死,吾怎憐螻蟻命,可笑那滾滾天雷,怎及相思一分苦。卿若有義,明晚月下,願執子之手,與子長酌"
"妾且從命"。
二日月半。孟婆至,未見月老。
"嗚呼,料我多情枉天真,怎信得負心一時語,今已月半難覓影,走罷,走罷",霎時愁上心頭。
忽,天兵而降。
"大膽孟婆,可曉私通之罪?"
孟婆驚,暗自言語:"悲哉,我與那痴心人兒方定斯身,即被法理驚覺,是那誠意不誠,還是那人心非心,罷也,我自受罰,我自受罰。"
天庭牢獄。二人相見。
月老苦道:「可恨這法理無理,可憐這人心匪心,可悲這情緣難圓。是那上世多邪佞,今生遭險惡,還是這今世無福祉,只待來生聚。」
孟婆勸誡:「月下仙君,何苦怨這世道無情,人心無義,只待與君相守,囚又何求」
「孟姑所道甚是,只是這無自由,難相擁,本非水中月,實似鏡中花,卻也只得做聲嘆惜矣」
忽,太白金星至。
太白言道:「月老兒,這又是何苦,也罷,隨我去門庭走一遭吧」。
凌霄寶殿,眾仙裁決。
「月老帶到~~」
天尊余嗔未消,怒斥,「好一個月下老兒,好好仙職不盡,卻又惹這是非,只知鴛鴦成對歡,不曉神佛長生樂,你可知世人為了成仙之道煞費多少,你竟不惜,糊塗」
「天尊之威不容犯,天理之法不容觸。吾本凡世一書生,幸得仙尊點化恩,成仙得道脫凡俗,從此人仙兩相清。得此鴛鴦成雙術,了卻凡塵許多愁,待見孟姑憔悴面,方曉情意未曾除。怎敢逆法半步,只因真心難違,真情難抑,真愛難卻」
「凡世之輩,究其非仙之道,無非情慾難捨,愛恨難消,你這陰陽顛倒,正誤不分,怎能留於天際」
「無上天尊呼,暫不論這天宮百仙,單解這西天諸佛,倘若無情,怎能叫人向善,倘若無惡,怎講惡有惡報,倘若無嗔,怎會善惡有別,地獄分層。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仙本高位,怎可弗如有情之世人」
天尊赤面。
太白見,上言道「情乃心生,萬物有心,怎能無情,只是這滿天諸仙都如這月下老君一般,這天宮豈不小神仙遍地,怎可統率三界,可這情滿難釋,著實心悶。依老臣看,須有所為,有所不為」
說罷,太白向前,向天尊獨自說了幾句。
天尊喜,道:「無非這人情難斷,也罷,我許你差事一件,若有所果,便應你這件事,但在此之間,不得與孟婆相見」
天尊又道:「我派一金童玉女下界,若能輪迴千世,代代情侶,則許你事」
月老喜,想我鴛鴦成雙術,此非易如反掌,遂,謝恩。
天庭牢獄。
太白至,見孟婆,傳旨意。
道:「下界有一淫男媚女,相戀千年,若能輪迴千年,代代無情,則許月老孟婆之事」
孟婆細思「想我孟婆湯一碗忘前生,兩碗醉今世,三碗情慾斷,豈非易如反掌」。遂,謝恩。


同是知乎上看到的
為什麼要叫老婆呢
因為愛情啊
從月老開始
到孟婆結束


天地初始,混沌初開,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天地兩界各司其職,卻又互相敵對。
此時,一個準天神和一個準地仙一見鍾情,且不顧天條地法的束縛,偷偷結為夫妻。
好景不長,他們的事情終究敗露。天帝和冥王同時出面拆散了他們,並各自給予懲罰。
准天神需以鮮血為線,月光為引,結天下情緣,稱為月老。
准地仙則用淚水為湯,魂魄為佐,斷世間紅塵,喚作孟婆。
若非世間最後一對情人結為良緣,怨侶重修舊好,否則即使山崩地裂海枯石爛,他們也無法相見。


傾 世 月 華
文/@寒雪洛

1
「拜我為師,從此便要斷情絕愛,倘若不能做到,終將自食惡果,這樣,你也願意?」一身緋紅衣衫的俊美男子斜倚在高坐上,右手持著酒杯,目光淡淡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抬頭,眼神堅定地望著他:「弟子願意。」

「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月華殿主月辰的弟子。」他白皙陰柔的臉上,浮起一絲似有若無得笑意,杯中酒一飲而盡。

「弟子紅薇,拜見師父!」青衣女子俯跪在地,輕輕叩首。

「做我們這一行,講究的是喜慶艷麗,青衣太素。」他把玩著手中的一根金絲紅繩,突然將手懶懶地抬起來,輕輕朝她一揮,青衣便成了與他身上殊無二致的精美紅衫,一陣風吹過大殿,紅綢四起,似如火嫁衣,又似黃泉路上,浸染鮮血的曼珠沙華。

「這衣裳的顏色和你很配,紅薇。」容顏俊美的男子淡淡地說道,嘴角浮起一絲似有若無的苦笑。

青衣女子抬頭愣愣地望著他,似有話要說,卻終究吹下了眼帘,低頭叩首:「多謝師父。」

月辰一步一步從大殿上走下來,將她扶起。

他拉起她的手,掌心朝上,將尾指上的一滴血滴在她的手心。

紅薇驚呼一聲,血隱入她的掌心,頃刻之間,她的尾指上便長出幾圈紅線,緊緊地纏繞在手指上。

「這是?」紅薇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異常的男子。

「這就是可以操縱世人姻緣的紅線,每一對美滿姻緣,都是由我們的心頭血來成全。」他轉身往殿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住,「所以不要將兩人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綁在一起,不然會浪費自己太多的血。最後可能會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紅薇愣愣地看著那抹火紅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視線里,心底不由茫然。


2
閉關一百天,紅薇學會了絕大多數的法術,但想要成為月華殿的真正傳人,還需要去飲下幽冥司的黃泉水,才能忘情絕愛。

幽冥司的黃泉路盡頭,紅薇站在奈何橋畔,等著鬼差進去通報。四周開滿了火紅的曼珠沙華,將身著紅衣的她幾乎與花融為一體。

原來這就是幽冥司,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可怕,她想。

突然,一塊巨大石頭後面露出一抹青色身影,是個身材窈窕的女子,臉上帶著面紗,正要朝她走來。

「上仙請隨我來,司主有請。」通報的鬼差返回。我朝他點頭,再看向那青衫女子的方向,已經沒有了蹤影。

「走吧。」她若有所思地打量四周一眼,走上奈何橋。

司主是個年長英武的男子,出乎紅薇的預料,倒是很爽快地給了黃泉水。

未有任何過多的交流,紅薇拿著東西就離開,行至奈何橋時,突然引她來的鬼差用力將她一推,整個人便朝著忘川河中摔去。

岸上的鬼差顯出原本的模樣,青衣翠麗,明艷動人,那是她在人間相識多年的好友——孟語。

原來,她並沒有死。

還來不及想她為什麼要將自己推下去,身體已經要被忘川河中的戾氣撕裂,血液順著紅衣流淌下去,滴在無數怨魂的身上。

就這樣死了嗎?也好,那些痛苦的事,可以放下了。

「不準——我不准你死——」一個熟悉的嗓音由遠及近傳來,一隻手突然攬住她的腰,將她牢牢護住,來的人是月辰,他用法術支撐著兩人不被怨魂拉下去。

她看著他,眼中有震驚,有不解,最終變成自嘲,他向來愛多管閑事,而且,現在自己是他的徒弟,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可,要是搭上了性命又該如何?他好像從來都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你終於肯來見我一眼了。」橋上的青衣女子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最終,閉上雙眼,一抹笑和一滴淚同時浮上她的臉頰。

她雙手捏訣,忘川河中的怨魂悉數散去。他攬著紅薇上了橋,紅薇掙脫了他的懷抱,看了一眼身著青衣的孟語,什麼也沒說,踉蹌地從橋上走下。

她紅衣似火,血透過紅衣流下,一步一腳印,紅的腳印,印在開滿了曼珠沙華的黃泉路上,似花添在錦上。


3
她來到月華殿的後院,那裡種滿了情種,每一代月華殿傳人,都要在這裡喝下黃泉水,流盡一生的眼淚,忘記愛恨情仇。

黃泉水極苦,她一飲而盡。

月辰趕來後院時,只見紅薇如同一片落花般倒在萬千情種之間,情種們正汲取她身上的眼淚。

他走過去,跪坐在地上,將昏睡的她攬在懷中。

忘情的淚水落在他手心,將他帶回了一百年前,他與她初見的時候。
……

【未完待續】儘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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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歷過輪迴的人都喝過一碗孟婆湯。孟婆那湯說是湯也是湯,說不是也不是。
孟婆原來是不姓孟的。
我和孟婆剛剛認識那會兒她不過是一隻沒名沒姓的在臨邛當街賣酒的小狐妖。孟婆湯便是她當日在臨邛賣的酒,在凡間是喝了讓人醉生夢死的美酒,到了陰間,就成了讓人忘卻前塵的孟婆湯。
到孟婆酒館喝酒的人很多, 除我之外還有一個常客是一位二十歲出頭的窮書生,叫司馬相如。司馬相如生得風流倜儻,寫得一手好文章,平常還會舞刀弄劍。
司馬相如跨進酒館的那一刻,小狐妖就愛上他了,她盯著他看時眼睛裡放著光,就像狼崽子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
我打趣小狐妖,哎哎哎,小狐妖,放矜持點,眼睛都快長人家身上了。
小狐妖眼睛一斜,我就是喜歡他,你管得著嗎。
我擺擺手,道,我可不懂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大爺我只是不想你吃虧上當。
小狐妖說就你事兒多,好好修你的仙去吧。

二、
這世上沒有狐妖迷不倒的男人。
可司馬相如卻比一般男子聰明幾分,自然也套路了幾分。小狐妖之心,路人皆知,他自然也一清二楚。他不知小狐妖是妖,只當她是個放蕩的酒家女郎,自恃清高的他對小狐妖屢屢示好的小動作視而不見,不接受,也不拒絕。寂寞了就到小狐妖的地方解悶,喝喝酒,打個情罵個俏;不寂寞的時候十天半月想不起小狐妖來也是常有的事。
小狐妖卻自以為自己在戀愛了。司馬相如不來的時候她天天想著他盼著他望著他念著他,司馬相如來的時候歡天喜地地為他親自下廚做一桌子好吃的,再搬來店裡最好的陳年老酒,滿滿地堆在司馬相如面前。
小狐妖就差沒把心掏出來捧到司馬相如面前了,可司馬相如還是按兵不動,冷漠如常。小狐妖一次次向我哭訴,真想簡單粗暴地直接用妖法迷暈他!
我說,那你怎麼不用呢?
小狐妖回答,這是我真心喜歡的人,如果他是因為妖法才愛上我的,那我寧可默默等著他!
我很不屑,他要是會愛上你早愛上了。

三、
司馬相如又一次求官失敗灰頭苦臉地來到小狐妖的酒館時,看著為他忙前忙後的小狐妖,心裡生出一絲暖意,借著醉意,拉著小狐妖的手一起坐下來喝酒。酒還不過三杯,小狐妖就醉得一塌糊塗,直嚷嚷著酒不醉人人自醉要往司馬相如懷裡鑽。
我心裡暗自嘲笑,這借酒撒潑的小狐妖,還真把自己當人了。
女追男,捅層紙。
失意的司馬相如就這樣醉倒在小狐妖看似溫暖的石榴裙下,留在酒館當起了男主人。
去他大爺的男主人,外人都看得出來司馬相如對小狐妖沒有半點愛意,小狐妖卻依舊日日歡天喜地秀恩愛。
我心裡很不爽,單還是日日到酒館飲酒為樂醉生夢死,醉了就扯著小狐妖的衣擺稀里糊塗地問,和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過日子真的有意思嗎?
剛開始小狐妖總是氣沖沖地回答,你哪隻眼睛看到他不愛我了?
後來小狐妖再聽到這個問題總有片刻的失神,說,我愛他就夠了,只要他願意和我處在一處就是幸福。
我無言反駁,誰都沒有辦法定義什麼是真正的幸福。
世人所有對幸福的感知都來源於對幸福的幻想,就像我們修仙之人都知道有極樂世界,卻不知如何到達極樂世界,更不知到達極樂世界後是否真的極樂。

四、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我正喝得起勁,突然聽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他奶奶的,誰是司馬相如,竟敢勾引我卓家的小姐,不要命了嗎?」
小狐妖做夢都想不到司馬相如對她竟真的沒有半點愛意,而且這麼快就和別的女子在一起了。接過那紈絝子弟扔過來的情詩。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只此一句便讓小狐妖濕了眼眶,我以為他只是性情冷漠,可他終究還是遇上了讓他奮不顧身的那個人了。
司馬相如帶著卓家小姐私奔去了成都。小狐妖竟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我問小狐妖。
小狐妖說,沒什麼打算。
我說,要不和我一起修仙吧。
小狐妖說,做神仙有什麼好的呀,清心寡欲的活得多沒滋沒味啊,我還是擅長做一隻風一樣的小狐妖。
我說,那我便陪著你風一樣。

小狐狸說,別,仙妖殊途,咱倆還是就此別過吧。

五、
後來怎麼樣了?天上的一個小仙童歪著腦袋問我。
後來啊,聽說小狐妖在凡塵中又飄蕩了好多年,之後就去了地府守著那奈何橋去了。
那你們沒有再見過面嗎?
見過啊,我成仙之前和她見過一次,我問她要不要跟我走,從此以後天涯海角我都陪著她。

那她沒有答應你吧?
她說,司馬相如帶著卓家小姐回到了臨邛,回到了她當初的小酒館,兩個人當街賣酒,恩愛如初。
她說,什麼情啊愛的,凡人一世之後入了輪迴還不是什麼都忘記了。
她說,忘掉是一般人都要做的事情,只有我才能不忘掉。
她說,閻王欠了我個人情,我打算向他要個官職去奈何橋,看著他們歷盡輪迴之苦。
她說了很多,沒有拒絕我,也沒有答應我,我不知道她守著奈何橋的意義到底是還愛著司馬相如還是已經不相信愛情了。

六、
什麼?你問我是誰?
我啊,我是月老,是掌管愛情和姻緣的神仙。
我可以用紅線將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纏繞起來,在輪迴破碎的靈魂中告訴他們,在某個明媚的日子,你將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數萬年修鍊成仙,心裡記著的不過是當初小狐妖見到司馬相如兩眼發光的模樣。
我多麼希望那個人是我。
我也多麼希望能夠成就小狐妖的愛情,哪怕那個人不是我。
從那以後。
上窮碧落,有月老牽紅繩,定宿命姻緣。
下極黃泉,有孟婆熬濃湯,解三世執著。

七、
孟婆不過是地獄的一種官職。
無名無姓的小狐妖還是無名無姓。
而我,已經不再懷念那酒的滋味。


那個美麗的女子依舊站在冥河邊,連端湯的姿勢都與他上次見她的時候一樣。甚至,從奈何橋另一邊走下來的人,也沒有變。
月老微微有些恍惚,上一次來,孟婆也是這樣捧著湯給對面的男子,男子卻揮手將湯藥打翻。
「蕭淳。」女子笑了,月老也驚醒了,原來他這一世的名字叫蕭淳,原來真的是千百年已經過去了。
他是知道他們的。
他們本無姻緣,卻違背天道私自相戀,還打碎了三生石。月老再看去,蕭淳飲了孟婆湯,重入輪迴。只剩孟婆一個人獃獃地望著橋下的溟河水,不泛起一絲波浪。
「好久不見。」月老上前,臉上笑容不減。
孟婆見是他,繼續盯著冥河水發獃。半晌,問道,「你來做什麼?又有誰有了紅線以外的姻緣么?還是……」孟婆苦笑,明知不可能,卻依然問了一句,「你願意給我們一段紅線?」
紅線,是她一直以來的執著。如果有了這根紅線,他們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你知道天蓬和嫦娥的故事么?」孟婆一愣,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說了這個。「被貶下界的天蓬元帥?」
「他也求過我,要我給他和嫦娥一段姻緣。」
月老和孟婆找了個地方喝酒,一人一杯,好不快活。
「哈哈哈哈,」孟婆一邊聽月老講故事,一邊笑,「原來你居然真的給他們牽過線。」
「是啊,只是天蓬太傻,後來又說什麼,如果嫦娥只是因為紅線而愛他,他寧願不要。」月老又幹了一杯,「真傻,世界上哪有什麼真正的愛情,不過是我的一根線罷了。」
孟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是啊,不過是你的紅線而已。」
「太搞笑了么?你笑得眼淚都停不住了。」月老捧著杯子定定的看著對面的孟婆。
孟婆的眼淚止不住掉,「那我和他呢?」眼淚滴落到杯子里,「我沒有紅線。」月老不說話。「你說啊!」孟婆摔了杯子,「我和他呢!」
杯子碎成粉末,不遠處的冥河難得有了一絲波瀾。
「既是如此,你又何苦執著於一根紅線?」月老道。
孟婆獃獃的不說話,把頭埋在手臂里哭。
「你們相愛,從來不是因為什麼紅線。只不過是愛的不夠深罷了。」月老怕是醉了,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
碎掉的三生石,永生永世凡人的輪迴,年年月月只能站在冥河邊的孟婆。如果這都不是愛,那什麼才是呢?
「你為什麼不去找他?」月老借著醉意,「你是孟婆,你知道孟婆湯的解藥。你只是害怕,害怕遭受更多的懲罰。可是,怎樣都比你在冥河邊上千年萬年的等著他來給他遞一碗湯好吧?」
孟婆遠遠望著碎掉一半的三生石,也許這千年的孤寂,總該有個收場。
月老昏昏沉沉的睡去,夢裡是一襲紅衣的美麗女子。彼岸花盛開的冥界,他只愛解三世執著的孟婆湯。可惜他是仙,每次來喝,總也什麼都忘不掉。怎麼能忘掉呢,畢竟他每次喝的時候,那個美麗的女子就在他對面。
月老翻個身,懷裡的紅線露出一角,他隨身帶著的一根紅線,是留給自己的。可是就像天蓬說的,如果只是因為紅線才有愛情,寧願不要。


01


忘川河,奈何橋,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女人正在熬湯,招呼著過路的人。那個女人,她叫孟婆。她什麼也不記得了,就連她的名字,也是黑白無常告訴她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在這陰陽兩界的分割線上,勤勤懇懇地熬湯。這一熬就是一千年。


過橋的人絡繹不絕,但孟婆沒有半句怨言,她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默默地熬著湯。孟婆看著這些臉,心生疑惑,他們有的喜形於色,有的愁容滿面,有的哭笑不得,但一碗湯下肚,立馬變得規規矩矩,眉角目光再無任何波瀾。聽閻王說,人世間的情愛恩仇,是萬禍之首,斷然要不得,孟婆是在救他們。孟婆只是聽著,她沒有情緒,既然閻王這樣認為,那這樣做肯定是對的。


又一年中秋,閻王正坐在殿內和黑白無常吃著月餅,舉目望去,大大小小的鬼神有的坐在椅上,有的倒掛在橫樑上,有的飄散在空氣里,好不熱鬧。唯獨缺了孟婆。閻王是個好神仙,他輕嘆道:「缺一個人都不能算是團圓。」滿座鬼神無不動容。牛頭馬面立馬接到:「我們去把她綁回來。」「不用了,她不會來的,今天也有過橋人。」閻王回道,轉身下了殿,若有所思。


沒過幾日,閻王上了一堂天庭,手持仙牌,微微鞠躬,向玉帝啟奏。「自玉帝登基以來,三界安穩,九州繁華,正是太平盛世。每年中秋,人間更是獻肉貢酒,以謝上天,足見玉帝恩德。故臣想在八月十五那天,關閉地門,讓人世更加和好團圓,望玉帝恩准。」「准!」帝王之聲,響徹九霄。


此後,在每年中秋,孟婆都無人可渡,只好跟著閻王那批人,鑽到地面,在人間賞起月來。天上的滿月,人間的煙火,給了孟婆很大的感觸,她莫名地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曾經見過。


一千年,孟婆看了一千次滿月。


02


月老是個有趣的老頭,他總是拖著長長的花白的鬍子,在卧室里走來走去。手上捧一本書,袖間揣一串紅繩,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又放聲長笑,讓人覺得他不像個一千歲的老頭,倒像個一千歲的小孩。


他的卧室很大,實際上,那是一顆星星,他的卧室就在那顆星星上。室內用金線倒掛著無數細長的木牌,每一塊木牌上都刻著字,或三或兩,他笑著說,那是名字。有人的,有仙的,也有鬼的。


月老也算個忙人,如果有一對男女看對了眼,月老就要給他們牽上紅線。有一次,月老覺得困了,便枕在鬍子上睡著了,突然一個激靈,又翻身起來,又有一條紅線從他的袖中飛了出去。但月老並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一條條紅線,像是看著自己的至寶。這也許,只因為他是個好神仙。


好神仙,是不生氣的。


月老從沒有去過人間,也沒有去過地府,甚至在天上也很少露面。但他覺得他的工作是有意義的,即便是孤身一人,即便是百年寂寞,他也總是樂呵呵的。


有一次,他在婚姻簿上發現了自己的名字,他成仙以前的名字。他急忙去尋找自己的木牌,果然發現了一條斷裂的紅線,他想起來,他一千年前深愛過的那個姑娘。又花了幾天幾夜去找那個姑娘的名字,只是翻遍了屋子,也沒有找到。


03


那是一千年前的人間,他還是個翩翩少年,趁著中秋佳節,手握紙扇,出門遊玩。月色清明,煙火絢爛,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忽然他在樓下看見了她。她也在樓上看見了他。


她一身藍色綢緞,肌膚勝雪,美目若盼;他一副書生意氣,溫文爾雅,風流倜儻。


他們相愛了。他牽著她的手,她的臉有一些微紅,像極了被紗雲遮住的月亮。


此後每一年的中秋,他們都擁抱著,吻著,笑著,河邊的花燈,屋頂的焰火,都似乎成了他們愛情的點綴。


但他們後來還是分開了,那時候都是指腹為婚,在她落地之時,父母早已替她許下婚約。他不肯,他要帶著她私奔。


她最後還是嫁了出去,她不想他的後半生,在漂泊無依中度過。


這以後的很多年,她都以淚洗面,他都借酒消愁。


04


月老正在整理屋子裡的紅線。他這幾日魂不守舍,已犯了玩忽職守的罪責,他決定將功補過,將所有紛雜的紅線理出個井井有條,一目了然。


月老已忙碌好些天了,但他並不覺得疲累,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他現在正盯著一塊木牌,木牌上刻著「董永」二字。他驚異的並不是這個名字,他與七仙女的故事三界皆知。他驚異的是,他的紅線竟還曲曲折折地連著七仙女的木牌。


月老掐指算了一下,董永死了有六百年了。為何他的紅線還沒有斷?


「莫非,他沒有到地府,還在人間做個遊魂?」月老想到這裡,便決定去地門看看。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為了正事,他不敢懈怠。


孟婆還在熬湯。橋頭江邊,站著幾個怪人,不,怪魂。他們有的叫董永,有的叫許仙,無論孟婆怎麼招呼,他們就是不過橋。他們這一站,也不只是多少年過去了。


過路人越來越少,孟婆又看見了那幾個人瞳孔里的悲傷。於是又大聲喊道:「不要再難過了,快喝了這碗湯吧。」那幾個怪人還是一聲不響,繼續暗自神傷。


05


月老拖著長長的鬍子,走到奈何橋頭,他看見了董永,也看見了孟婆。


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孟婆。他還記得她的模樣。


她臨走前,他還去看了一眼。那個模樣,他幾千年都不會忘。


然而,孟婆已經不記得他了。只淡淡問到:「你要一碗孟婆湯么?」


月老的眼淚簌簌地掉落下來,打在長長的鬍子上。「你不記得我了么?孟,我是月啊。」他的聲音顫抖著,眼睛裡閃著秋月般的光芒。


孟婆記得這目光,她看過一千次這樣的目光。她忽然有了些回憶,碎裂的片段在腦海翻卷,讓她頭疼欲裂。


他的眼睛裡仍在閃光,是月光,也是淚光。「是我啊,是我啊。」


她竟邁不動一步,只靜靜地看著他眼裡的秋光,也停下了熬湯的手,她心裡莫名湧出一種感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這個人,她好熟悉。


眼淚掉落的橋面,竟綻放了一朵朵血紅的鮮花。這冰冷的奈何橋,竟然也能開出花來。孟婆正詫異著,發現橋面上竟撒著皎潔的月光。這地府,竟然也能照進月光來?一千年了,她從未在這裡見過月亮。


孟婆回眸看著天上的銀珠子,瞬時想起了一個故事,一個千年以前的故事。


良久,她回過身來,眼噙淚花,又問道:「你要一碗孟婆湯么?」


17.2.14

by 七步


月老和孟婆曾經是情侶,一個牽了情絲一個斷了紅塵。當奈何橋沒有了一個靈魂,當世間沒有了情絲他們便可相見。


有沒有人看過九把刀的《月老》?


大風起兮,算了。

這一天,人間界不知從何時起突然颳起好一陣不知名的怪風!
世人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地府千千萬萬股看不見的勢,正彙集在奈何橋正中!放眼望去,八十萬里忘川激蕩不休!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奈何橋上一個巍然不動的身影,那是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她,喚作孟婆。

"萬年恩怨,是時候了了!"

女子猛的頓足,直衝九天!在那一瞬間,忘川彷彿有了生命一般發出了人無法描述的顫抖和尖叫!

此刻正是人間界寅時,尚還是暮色蒼茫的時分,只見那女子挾帶著八十萬萬忘川水以不可思議的高速向天庭的方向筆直激射而上。
她一身白衣獵獵作響,長發狂亂,沿途上煉獄的萬般苦難,和人間的眾生百態都彷彿煙塵夢幻,皆不在她眼中,她的眼中此刻星火繚繞殺意沸騰,這火光之中只映著一個人的身影,月老!

"你要戰,那便戰!"
紅衣男子輕聲自語,下一刻已然激射而出,目光堅定,筆直朝著下界的方向極速墜去!
鋪天蓋地的紅線如同一張天網,氣勢逼人,把一切視線遮蓋,彷彿天地間再無它物。


月:"世人受我紅線牽引生情"

孟:"世人受我主宰忘情"

月:"人間情愛珍貴"

孟:"人間情愛紛擾

月:"何必絕情"

孟:"不如忘情"

月:"你我天生水火不相容,今日終可以有個了斷!"

孟:"你我天生水火不相容,今日終可以有個了斷!"

同時默念完這最後一句,生生世世的宿敵的臉龐已經無比清晰。

碰撞,即將發生在呼吸之間。

下一刻天地都註定將為之震顫。而此刻遠處,海與天相連之處,晨光熹微,冥冥夜色和晨光的色彩調和成一幅和諧靜謐的畫面,那是命運的色彩。最後的一刻寧靜,這寧靜只有短短的一瞬,卻欺騙你讓你相信,這就是永恆。


三界震顫明滅,那一瞬間,火光,星光,亦或是燭火微光,都不太分明了。語言,聲響,或是蟲語也都無甚差別了。

一切力量,溫度,聲響,光線,時間的流逝,都彷彿不存在了似的。

也可能是,他們正激烈的存在!

這一戰,整整撕裂了三界,三界留下了無法抹去的裂痕,世稱:天之痕。

大戰中心的兩人,從此,不知去向。

完。

"孟兒,這一戰地府大亂,人間無數姻緣盡毀,你我闖下大禍,三界勢必追捕,你我註定在劫難逃了……"

"我知道,我不後悔,如果不能和月郎你相見,億萬年的壽命也不如不活。"

"哎,是我無能……讓你受苦了"

"別說了,月郎,抱著我吧……"


大早上不睡覺


上窮碧落,月老執紅線,定宿命姻緣
下極黃泉,孟婆煮濃湯,解三世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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