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東西如何做到「色而不淫」?


瀉藥

好激動,玩知乎這麼久,終於遇到一個正常點的問題邀請了!

要我說,我們在描寫性的時候,首先要擺正自己的心態,如果寫下一段文字,是為了發泄內心的淫慾,那麼文章是很難寫得色而不淫的。比如一些成人網站上的小黃文,淫蕩露骨,不堪入目,那多半都是一些看了不健康的視頻無處發泄邪火的同學的作品,這種作品大多寫個一兩章就會太監,也是因為作者已經發泄了慾望,再無動力的原因。

所以在寫東西前,請靜下心來,想清楚自己寫一段性場面的目的是什麼,是因為劇情而非寫不可,還是只是為了把自己心中的意淫具象化在紙面上。

然後我們可以開始動筆了。寫的時候要注意,不要給讀者透露出一種作者樂在其中的感覺,要麼就下筆坦坦蕩蕩,讓人感覺作者只是在客觀地記錄,要麼就用一些新奇的比喻或者替換,讓這段性愛描寫看起來有趣些。

我大概比較擅長第二種方法...

雖然這輩子從來沒有寫過這種東西,但是為了舉例子,我在這裡還是試試好了。

今晚的月亮真好心,拋下蠶絲被一樣的月光,生怕山頂那對男女著涼似得。

那男人兩隻手掌蒲扇大小,這時正擒著女人的手腕,女人無法動彈,然而並不驚慌。

她想,這男人雖是制住了我,但是他也騰不出手來,一時拿我....

一陣痛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忍不住驚叫一聲,聲音起初像煙花拔地而起,到了後面又變成了一片羽毛,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這男人甚是古怪,明明沒動雙手,也不知用什麼辦法點了她的穴。

她的臉因為羞惱而發紅,然而她並不慌張,雖然渾身受制,她依然有脫身的辦法。她用嘴唇向男子發起了攻擊。

可男人料到了她這一招,早就做好了應對。他也翹起嘴還擊,這招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火熱的嘴唇在冰涼的空氣中碰撞,並沒有發出聲響,之後幾秒,依然風平浪靜。但是懂武學的人,一定能從那男女起伏的腮幫上看出點端倪:一會兒功夫,他們嘴裡的武器,已經你來我往,你進我退,大戰了好幾個回合,誰都不服輸。

接著戰火蔓延到頸部,到軀幹和四肢。那對男女使出了從沒見過的武功,招式怪異,卻甚是流暢,合乎自然,暗含天理。

這不是殺人的功夫,這是造人的功夫。

月亮和我都驚得睜大了眼睛。


性這件事,描寫越真實,越細緻,越徹底,越沒有腥味。
—————村上春樹


這個問題我要邀請不死君來回答。@Mr NeverDie


1.一樹梨花壓海棠

一個「壓」字足以讓洒家腦補出一部1.25G的avi來。

是正壓還是後壓,還是倒裝結構,實際是被壓?八十歲的老翁,十八歲的嬌娘,有沒有心理上的「壓」,老翁的獸慾,少女的嬌羞…………嘖嘖。

2.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比翼鳥,是不是後入?連理枝,何等的纏綿?

靈與肉的至高境界。


3.芙蓉芍藥兩邊開

雙飛,很過癮吧……

漢字的魅力,就在於擁有無限大的想像空間,只需要通過很少的描寫,就能營造出無盡的想像空間。

所以,作為作者,只需要描寫「色」的部分,「淫」的部分是留給讀者自己想像的。

而以上三句詩中,無一例外的借用其他事物代替了赤裸裸的肉體戰場,卻給人留下無窮的回味,值得借鑒。


所謂色,便是讓你濕了硬了,要合情。
所謂不淫,就是讓你覺得雖然濕了硬了但沒啥不好意思的,要合理。

那就只能寫符合你們道德觀的合情合理的性。
然而你們的道德觀又太不一樣。

所以,我只好寫兩隻狗的性交。這總不會被道德家批判吧。

示例如下:

小花瞪著小黑,不再動,也沒有一聲呻吟。她的呼吸急促了,毛絨絨的花尾巴輕輕上揚,像初夏在野地里嗅過的那朵狗尾巴花。小黑的呼吸也急促了,黑緞子一樣的皮膚下血管開始擴張,扭結,屈伸。一股來自大地深處的膨脹感烘烤著他,使他彷彿看見了滿天的太陽,狂亂!狂亂!狂亂!烈日,麥田,塵土飛揚的追逐以及最後的歸宿。


以前出於好玩,寫過一篇帶了點「顏色」的故事,然後一直私藏,少有人看。看到知乎這個問題,厚顏貼出來,不知道是否貼題。覺得不妥也可舉報,但禁止因精神污染報復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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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探險》

少年探頭從大紅色的帷幕中小心窺探,稚嫩的臉上帶著猶疑不定的神情,又隱隱有幾分期待。看四下無人,他悄悄伸出左腳,露出棉絮的棕色靴子無聲踩到木質地板,身子也隨之向前挪動,慢慢頂開帷幕,像是紅色的海洋開始退潮,露出裸露的海岸。直到身體穩固,另一隻腳才開始前移,著地後向前一拱,掙脫掉最後的庇護,然後迅疾轉身,保持著很小的身體幅度,很仔細地捋平還在微微顫抖的帷幕,好像這樣就能掩蓋住這個小小的秘密。他懷著一絲羞恥感,更多的卻是好奇心,踏入這個在他年紀里不應進來的場合。


終於,他站在長長的走廊盡頭,拳頭捏得緊緊,開始向前邁步。拐彎處可以聽到細微的喧囂,那是龜公迎來送往的招呼聲和老鴇不盡諂媚的浪笑聲,而「姑娘們」發出的聲音更多是在旁邊這一個個房間里,歡笑打鬧聲、急促喘息聲、長長呻吟聲,以及夾雜著許多穢言淫語,讓少年不禁面紅耳赤,身體有了奇特的反應。他嘴裡有些干,咽下口唾沫,又鬆了松褲帶,往下伸手撓了幾下,才大著膽子趴在房間門口,耳朵微微湊近,仔細辨別裡面的聲音,聽了片刻又轉向另一個房間。他不敢聽得太入神,萬一裡面的床停止搖動,或是走廊外傳來腳步聲,就趕緊回到拐角處,不一會就能聽到門推開的聲音,柔和溫軟的女人聲音勾得心中發癢,然後把或豪放大笑或小聲說話的男人送出去或者迎進來,一直到門發出被合上的聲音,他才敢重新露出身子,再一次到一扇房門處傾聽。


可這次,男人離開時說的粗言粗語越來越遠,但少年等了半天,一直沒聽到合門聲音。他有些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地把頭露出一小點,看到不遠處有個影影綽綽的身姿站在走廊的窗戶邊。他閉上眼再張開,讓眼神聚焦到一處,這才看清楚是個年輕女人,一身淺綠色緞子慵懶披在身上,半歪垂向地面,露出右側晶瑩剔透的香肩。衣服邊緣勾著細微的紫邊,不喧賓奪主,更添得一分艷麗。


少年只見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面前伊人身上,勾勒出柔和的金邊,優美的側臉輪廓微微向左偏,細長的睫毛下忽閃,彷彿承載著光線,每一次跳動,都讓他的心也隨著「咯噔」一下。他看得有些痴了,覺得眼前就像私塾里掛著的水墨畫,只是私塾里的畫里都是聖人和山水,看多只會心生厭倦,遠沒有如此令他著迷。

女人站了片刻,香唇輕啟,幽幽嘆了口氣,少年幻想著如果她是在自己耳邊吐出一口氣,心不禁被撩動得更加厲害。


這時女人轉身欲回房間,頭向右轉,就看到了正在窺視她的少年。


眼神對上的一剎那,少年不由自主猛吸一口氣。他忘記了躲藏,身子一動不動,就獃獃望著那雙攝人心魄的烏黑眼睛,彷彿沉溺於黑色的海洋中不能自拔。女人驚奇看向他,環顧四周,小步輕移朝他走來。走路間,一雙小腳露了出來,穿著粉色翹頭金薄紋花履,一步一步就像踩在他的心頭,踩得他心跳停滯,踩得他難以呼吸,踩得他期盼又害怕她離得越來越近。一直到當女人離他不足一尺時,他才慢慢直起身子,手足無措地望向她,緊張得卻連她樣子都看不清。十三歲的他,個頭比女人矮了半個頭,更突顯不出氣勢。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女人說話的聲音也好聽,柔和得像山泉在流動,流到他的耳朵里,甘甜可口。少年張張口,還沒說話,剛才幾乎不動的心突然蘇醒過來,開始「砰砰砰」飛快亂跳,腦子裡也一片空白。他嘗試了好幾次,說出的話還是帶著明顯顫音:


「我,我是來找我爹。」


女人捂著小嘴「吃吃」笑了起來,笑得他心慌。


「怎麼來這個地方找?這可不是你能隨便進的呦。」


「我娘病了,沒錢治病,可他還是拿著銀子來這個地方,我不能讓他把錢花光。」少年說這句話時,語氣重了不少。


女人臉上的笑容褪去了,上下打量著他說:「有意思,原來還是個孝子。」


少年窘迫得不知該說什麼,這時走廊另一頭傳來一陣喧嘩,是龜公又帶著顧客過來。少年慌忙後退想藏起來,女人拉住他,見他哀求的神色,笑了笑:「跟我來。」她拉著少年的手,快步走進自己房間,把房門關上,就聽見不一會腳步聲從門前經過。

少年的心跳動得更厲害了,他的左手還被女人抓著,能清晰感受到光滑柔嫩。他從來沒如此碰觸一個女人,只覺得下體慢慢有充盈的感覺,漲得厲害,他感到有點難受,更多的卻是道不明的興奮。女人仔細聽著腳步走遠後才回頭看他,一見他臉上複雜的情緒,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低頭看了一眼,笑顏如花:「還真是個小雛。」


他對這個判斷有些不服氣,挺起胸,卻仍然顯得沒有底氣。女人把臉湊近,說話時的蘭氣灑在他臉上,輕聲細語:「你也該長大了。」


少年還沒等說話,柔軟的唇就貼到嘴邊,他嚇得閉緊嘴巴,女人的舌頭如一條蛇不住遊動,讓他禁不住這香甜的誘惑,開啟一條小縫,如決堤的大壩被迅速沖開。他的嘴笨拙地迎合上去,兩條舌頭火熱地糾纏在一起,難分難捨。


當男孩面對成熟女人,註定是一場不可勝利的戰爭。


女人的手貼到少年胸膛,慢慢向下移動,在下面僅僅繞了一圈又回來,卻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只感覺這雙柔荑開始一點點地解開扣子,心裡明知應該拒絕,本能又讓他無法自拔。正遲疑間,女人已經把他的外套剝下,然後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豐乳之上。


少年的腦袋「轟」得一下如炸開一般,手心傳來飽滿柔軟的感覺讓他不住暈眩,手不自覺加大了力氣,乳房被捏得變形,女人不由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小聲卻充滿誘惑,彷彿在鼓勵他繼續下一步。少年遲疑地鬆開手,乳尖在薄衫的掩蓋下傲然凸起,他抬頭看了眼女人,在她媚眼如絲的凝視中,深咽一口唾沫,猛然抱住這具柔軟的軀體,然後瘋狂在衣服間尋找摸索起來,卻像只迷路的螞蟻,怎麼也解不開這一層遮羞的蔽物,有種獵物明明就在眼前卻始終無法夠到無力感。他找來找去,心裡愈加慌亂,這時女人引導著他的手,抓住一條扣繩,輕輕一拉,整件衣服就悄然褪到地上,展現出成熟女人的美妙胴體,白花花的肉照得少年有些睜不開眼睛,卻始終不捨得閉上。


手忙腳亂把自己衣服也脫掉,赤裸的少年卻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只是不住去摸女人的身體,光滑的皮膚通過身體接觸,將一陣陣的舒服感不斷傳來,然而也只能如此,他雖然饑渴卻始終找不到水源。女人再一次將舌頭伸入他的口中,與他交換著津液,然後又開始親吻他的臉,慢慢向下,開始舔他的脖子,然後是鎖骨,接著是胸膛,酥麻感又外向內很快傳遍全身。靈巧的舌頭一路下來,留下唾液的痕迹。當女人親吻到他的腰際時,少年有些慌張,他下體早已高昂著頭的命根展現著他從未見過的粗壯,早就翹首以盼等待甘霖的降臨。女人溫柔的握住它,手指在尖尖上打著轉,讓少年突然有種要噴射的感覺。他強忍著衝動,看著女人先抬頭對他莞爾一笑,然後用嘴含住了它。


「啊!」少年禁不住低聲吼了出來,嘶啞的聲音中蘊含著火山即將噴發的力量。有那麼一個瞬間,他覺得自己是處在昏迷的狀態,當蘇醒的時候,下體傳來舒服的怒吼,肆虐蔓延全身,讓他每一個毛孔都大大張開,迫不及待感受著戰慄的快樂,如沖雲霄。他緊緊抓著女人的肩膀,身子半伏下去,簡直有種想流淚的衝動。片刻後,女人停了下來,看他面露幾近猙獰的面龐,熟練地引導他摸著自己的身體,用充滿魅惑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語:「想要嗎?」


少年沒有立刻回應,愣愣望著她,許久才輕輕點下頭。女人牽著他的手來到床上,和他躺下,這次不用她教,少年趴到女人身上,一口含住了她粉嫩的乳頭,又吸又舔。在唾液的滋養下,乳頭很快變得硬實,如櫻桃般紅撲撲,散發誘人的光澤。女人弓起身子,抱著少年的頭,愜意享受著身體傳來的美妙信號,儘管這種美妙已經體驗不知多少次了,可這次卻有不同尋常的新鮮感。少年專心致志挖掘女人這塊新的領域,並沒有聽到她在放縱的呻吟中若有似無嘆了一句:


「唉,男人呀……」

少年從女人高聳的山峰中抬起頭,他知道要進行最重要的一步,又一次感到迷茫慌亂了,身體起起伏伏,在茂密的森林中失去了方向,始終找不到正確的位置。女人握住他的命根,慢慢引到林中洞口,當她準備將它放入其中時,少年突然攔住了她。


「我,我沒有錢……」他支支吾吾地說。


女人笑了,這時候竟然還能想到這個。她柔聲說:「這次不要錢。」


少年感激地看著她,然後認真說:「我會努力掙錢,把你贖出來!」


女人十分意外:「不用,我已經認命了。」


「我娘說了,男子漢要對自己的女人負責,不能像我爹那樣。」


女人像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我是你的女人?」


少年點點頭,說:「馬上就是了。」


女人仔細盯著少年誠懇的面龐,確定他不是在逗她開心,神情一下子變得落寞,喃喃自語:「我有過很多男人,可從來沒有人說過,我是他的女人。」她抓住他命根的那隻手緩緩鬆開,把他扶到自己身邊躺下,聲音寂寥的說:「你應該去找一個身子乾淨的女人,為我,不值得。」


少年躺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緊緊握著女人的手。女人仔細依次摸著他的頭髮、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這是一張雖然稚嫩、卻顯露英俊的面龐。她坐了起來,說:「你如果不嫌棄,就把我當個姐姐,可以有空來坐坐。」少年乖巧地點點頭。

女人再次把目光放到他依舊挺立的命根上,不舍地輕輕親了一下,少年終於忍不住了,伴隨他的一聲呻吟和女人的驚呼,一股白色的液體從裡面噴薄而出,撒落到身上和床上。他趕忙站起來,羞愧地想去拿衣服遮住,女人一把攔住了他,帶他來到房間西側的臉盆旁,仔細地一寸寸洗乾淨,此刻命根已經軟軟地趴著,任她擺弄。洗乾淨後,女人又為他把衣服穿戴好,自己也穿好衣服,拉著他的手,見他窘迫低頭的樣子,笑了起來。


「我每天都要對客人笑,可這麼年多,我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女人真誠地說,「別忘了姐姐。」

少年點點頭:「姐……姐姐,我要回去了,娘還在家等著。」


「等一下。」女人從梳妝台的精緻抽屜里,取出一些碎銀,找了張紅紙包了起來,遞給少年。少年漲紅了臉說,連忙擺手:「不,我不能要!」


「傻弟弟,這是我們宜春院的規矩,童子男身的第一次要給紅包。雖然你沒有去做,但剛才勉強也算,你就拿著吧。」


聽她這麼說,少年只好接過紅包,面露感激神色,剛要說什麼,女人捂住他的嘴:「別的話就別說了,聽你娘的話,以後要對你真正的女人好。」少年點點頭。女人先打開房門,確定四下無人,然後招呼他趕快出去。


少年輕手輕腳又動作敏捷地沿著走廊走到拐彎處,回頭看了一眼,很快消失不見。


女人獃獃望著空蕩蕩的走廊,彷彿是在看自己的一生。


我是我之前嘗試過的一個短篇小說,請大家鑒定算不算:「色而不淫」。

借用村上春樹的話,叫「越是直白的寫性事,就越不會有色情的感覺。」

短篇如下:

《渾圓》

德慶躡手躡腳的爬上位於他們家木床上的閣樓的木梯,掀起檔在入口處的那塊積了不少灰塵的篷布。他16歲,是一個瘦而且高的男孩子。臉色有一些青白,眉目之間還帶著稚氣,但可以看的出來他的肌肉和骨骼正像樹一樣蓬勃堅定的膨脹生長著。

「咪~~」他低聲的,親切的呼喚著,他在找一隻才一歲多大,和他一樣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小貓。

那個時候是1996年,德慶和小貓共同生活在一個曾經在這附近擁有過一些榮耀的建築群里,這個建築群里有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幾十個房間,一共住了二十五戶人家。這個建築群應該曾經被稱為「府邸」,只不過歷經了半個多世紀的滄桑,府邸的原主人已經杳無音信,只有如德慶的父母這樣的平民居住在這些狹窄的木房裡,古老的木製結構巧妙的遮蔽了烈日,乾燥的泥地上滿滿的都是陰涼,每到夏天整個建築群都散發出溫潤而柔軟的潮濕氣息,人們蹬著木製的樓梯或者踩踏二層地板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彷彿把暑氣都融到了悠悠的時光里去。

在這個用木板隔出來的小小的閣樓里堆著被許多棉被和木箱,因為現在是夏天,那些冬天才能派的上用場的東西就堆在這裡,德慶在這些沉睡的物件中巧妙的騰挪,試圖抓住那隻看起來有點無助的小貓,但就在德慶快要觸到小貓的瞬間,那個美麗靈巧的小生靈機敏的穿過閣樓里的障礙物,爬了出去。

雖然下午的陽光沒有直射進德慶蝸身所在的小小閣樓,但與貓的博弈已經讓他燥熱不安,他泄氣的躺到那些積滿灰塵的,彷彿還帶著冬天積攢下來的寒意的棉被上,無意識的摳著手邊的壁紙,不知不覺的就摳出了一個小洞。

「呀!」他懊惱的發現自己又做了一件討打的事情,於是湊上去看看能不能補救。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新的世界。

小洞的那邊是另一個房間,房間里有一個二十五、六歲,新搬來的女人,陽光被一條綠色窗帘擋住了,使整個房間籠罩在一層靜謐的暗綠色中,電風扇悠悠的轉動著,女人躺在一邊的席夢思床墊上,從直線距離上來算,她離德慶的距離不過四、五米。

她背對著德慶的視線躺著,只穿一條背心和那年頭很常見的運動褲衩,側著身子在午睡。肌膚在朦朧的綠色里顯得黯淡卻又彈性十足,腰部和臀部起伏誇張的線條令在小洞的這一邊的德慶的心臟咚咚的跳動,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在狂熱的期待著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女人完全沒有覺察到異常,身體平靜的輕輕起伏,松垮垮的背心遮擋不住豐碩的身體,只有在腰部蓋了一條毛巾被。大腿幾乎完全裸露出來,自然的伸展著,帶著一種成熟蠱惑的意味----當然,她自己完全沒有覺察到這點。

但德慶的注意力並沒有在她的腿上,他只是焦急的,好奇的,卻又痛苦的盯著女人鼓囊囊的上半身,在小洞的這一邊他似乎已經忘了呼吸,像一個獵人一般屏氣凝息的盯著自己的獵物……

就在這時,他的房間里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一個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在外面喊著:「德慶!德慶!德慶!有沒有在!有沒有在!」

德慶一驚,一動也不敢動。

房間另一邊的女人似乎被驚擾到,轉了個身,背心的一邊落了下來,渾圓的身體呼之欲出。她拿起了手邊的扇子扇了幾下,又懶散的將扇子蓋住了胸口。

「德慶?德慶?」稚氣的聲音又喊了兩聲,捶了幾下門,就咚咚咚的跑下了木製樓梯。

德慶連忙從閣樓上爬了下來。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第二天德慶又看到了這個女人。

中午吃飯前,他躺在樓下大堂的竹椅上看書,一個女人從外面咯吱咯吱的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她停在德慶面前笑著說:「哎,你是不是住我隔壁?」

她穿著齊膝的短裙和高跟鞋,臉圓圓的,長長的頭髮披在肩上,在德慶看起來,她是個有點胖而艷麗的年輕女子。德慶一開始並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他的反應一向比較慢一些,只是張著嘴巴愣愣的說:「啊?」

年輕女人微微的笑了,她用手指了指,說:「我是新搬來的,住你們家隔壁!」

德慶還是不明白,張著嘴巴沒說話,於是年輕女人又笑了笑就走了,她笑起來的樣子還挺好看。德慶糊裡糊塗的,又回頭去看書。但是到晚飯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成了他們飯桌上的話題。

德慶的媽媽起了頭,她一本正經的說:「聽說隔壁新搬來了一個女老師!」

「哦。」德慶還是不緊不慢的,他父親晚上要去值班,所以沒有和母子兩個一起吃飯,已經先帶著晚飯去上班了。

「你有沒有作業不會做的?可以去請教一下她。」母親說。

「不要。」德慶埋頭吃飯,其實他的作業就寫了一點點,但暑假還早呢嘛。

「幹嘛不要?」德慶的媽稍稍板了一下臉,嚴肅的問:「你不懂,有人可以請教一下幹嘛不問?」

「問什麼!」德慶理直氣壯的說,「又不知道她是什麼老師?要是教生物的呢?」

「教生物的也比你懂,人家能當老師!」德慶的媽聲音高起來,但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兩個人又開始吃飯,不一會就聊到別的地方去了。只是德慶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上午和他打招呼那個女人就是住隔壁的。他回想了一下女人的臉蛋,覺得並不難看,但有點胖了,總之不漂亮。他馬上又想到小閣樓裡頭的小洞,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沒有細想,吃完了飯他就回到裡屋的床上,在微風電扇下看漫畫書。又過了一會,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哎……有人在嗎?」

「在的在的。」德慶媽從樓下走了上來,她剛剛收拾好,正準備去打麻將。

「我是隔壁新搬來的。」年輕女人的聲音說。

「噢,我知道,你是小施是吧?是梅老師的外甥女,是吧!」德慶媽很自然的就笑了。

「是的。我暑假來這邊玩,要住一段時間。」叫小施的女人也笑了。

「梅老師最近還好吧?」德慶媽問。

「好咧,現在不是老師了,馬上要當校長了。」小施笑著說。

德慶坐不住了,他從床上爬起來,探出頭去,看到女人正笑著朝他的方向看,他心一驚,正想縮回去,他媽已經順著小施的眼光看了過來,並且馬上朝裡屋揮了揮手:「我兒子,德慶,剛讀高一。對了,小施你也是老師吧?」

「是的,我是教語文的。」小施轉過臉來,笑吟吟的說:「不過我是教初中的。」

「那也能教教我們家德慶吧?」德慶媽微微張著嘴,試探說道。

「應該可以。」小施歪了歪頭。

德慶並沒有想著老師這檔子事,他在打量著女人,大概是夏天熱,已經洗過澡了,所以她換了一套衣服,穿的是一條黑色的褲子和短袖上衣。頭髮依舊披在肩頭,但看起來又似乎並不像之前那麼胖,德慶回想著那天看到的她裸露在外面的大腿和胸口潤澤的肌膚,他有點害臊,馬上縮到床上去了。

「喂德慶,聽到沒有!以後你有不懂的就問施老師!」德慶媽在門口嚴肅的說。

「語文啊都懂的。」德慶悶聲悶氣的說。

「什麼都懂的懂的,考試起來都不懂!出來和施老師打個招呼!以後多請教請教老師!」德慶媽在外面喊。

「不用啦。」小施笑盈盈的說:「現在是放假嘛,也不要叫老師,就叫姐姐吧。」

「那怎麼成!快出來!」德慶媽又喊了一聲。

「不用了不用了。」小施遞上一袋桃子放到德慶媽手上,說:「大姐,這裡有幾個桃子,就送給德慶吃吧!」

「哎!這怎麼成!不成不成!」德慶媽連連拒絕,兩人不免互相推讓了一陣子,這會德慶聽到有東西吃,從裡屋探頭探腦的走出來。看到他走出來,小施就將手中的桃子往德慶手上一塞,說:「德慶,請你吃!」

德慶羞的抬不起頭,就那麼順勢接過了桃子,德慶媽在一邊連連說:「哎真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德慶你還不說謝謝老師?」

「謝謝老師。」德慶說。

小施哈哈一笑,伸出手來說:「不要叫老師,叫施姐姐就行!德慶你好!」

德慶看著她伸出來的手愣了一秒鐘,輕輕的,低著頭伸出了他的手,握住施姐姐的手,回答說:「你好。」

當他的手碰到小施柔軟的手的一瞬間,德慶感覺自己的手被什麼電了一下,他馬上就縮了回去。

小施順勢拍了拍德慶的頭,說:「那我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德慶媽還在邊上說:「哎喲,不打擾,真是我們真不好意思,德慶一點禮貌也沒有……」

她一邊說著,就一邊跟著小施走了出去,德慶一隻手捧著桃子,看著小施的背影愣了一會。

他又想起那天那個小洞里的景象,又害臊的不行,趕緊把桃子放在桌子上,鑽裡屋去了。


過了幾天,大概是晚上7點多鐘,小施洗完了澡,正坐在床邊修指甲時響起了敲門聲。開了門一看,外面站著的是德慶。

「唉喲,你是隔壁的小孩,叫德慶是吧?」小施笑眯眯的說。

「你怎麼知道!」德慶微張著嘴,有點被震驚了。

「做老師的什麼都知道。」小施做了個鬼臉,說:「是不是作業不會做,叫我教你呀?」

「沒有!」德慶很快的應了一句,但馬上又低下了頭。說話間,德慶的媽從門外探出了頭。

「小施?」德慶的媽滿臉帶笑站在門口沒進來,只是遞進來一個小盤子,「今天啊,我們家自己做了粉蒸肉和小包子,帶一點過來你嘗嘗。」

「太客氣了,這麼多我根本吃不下啊。」

」不多不多,三四個小包子,幾片粉蒸肉,都是自己家做的,你嘗嘗味道就好了,對了,我等下要出去一下,我們家德慶一直都不聽話,你看暑假過了這麼久了,我剛剛看了他的作業,基本沒做,所以啊,小施,你等下有沒有出去?「

」沒呢?我就在家裡看書。「小施說。

」那太好了,你幫忙我看著他,隔壁那個明瑞老來找他玩,等下又出去野了,你就幫我看著他,讓他做作業,等會我回來了接他,如果萬一我回來晚了,過了九點,就讓他回家去,你看可以不?「

「可以的可以的。」小施隨口說到,「反正我在家也沒什麼事情做呢。」

「哎呀,那太謝謝你了。」德慶媽誇張的說。「要是悶,也可以去我家看電視。今天晚上啊,就麻煩你一下,可是謝謝你了。」

「你太客氣了。」

德慶媽說完就很快的走了,德慶一臉的無奈,他悻悻的說:「又去打麻將。」

但是小施倒是不以為意,她讓德慶進屋坐下,自己拉了一張木椅子坐在德慶旁邊,又從抽屜里摸出一些零食,擺在桌子上,招呼德慶吃。自己則用手拿著德慶媽送來的小包子嘗起來。

德慶偷眼打量著這個房間,房間布置的很簡單,除了門口的一張書桌,席夢思和床頭一張梳妝台以外近乎空蕩蕩的。而小施一邊啃包子,一邊在看一本很厚的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她的頭髮綁到後面,形成一個短短的馬尾,這樣使她的臉蛋看起來更圓了,電風扇在房間的一角吹出呼呼呼的聲音,讓她的頭髮飄動著,充滿了夏天的氣息。

「你在看什麼書?」德慶扭捏的問。

「啊!反正是你看不懂的書。」小施抬起頭笑了:「考試用的書。」

「你不是老師嗎?還要考試?」

「考研啊。」

「什麼是考研。」

「就是研究生!」小施溫柔的說。

「老師還要考試!」不知道德慶聽懂沒有,不過他最後感慨一樣的說了這句話,低下了頭。

「這包子還挺好吃。」小施說,「哎,我去倒點水,你要喝水嗎?」

「喝一點。」

「對了,剩下那些肥肉我不吃,你幫我吃掉吧。」

「不行的,我媽說給你吃的。」

「我不吃肥肉,你吃掉吧!總不能再帶回去。你愛吃嗎?粉蒸肉?」

「愛吃,可是沒有筷子……」

「我給你拿。」

小施放下書站起身,就在那一瞬間,她穿的睡衣沒有那麼服帖,於是淺紅色睡衣里白色內衣在德慶眼前一閃而過。

他立即轉過頭,不敢再看。

小施倒了兩杯水過來,又轉身給德慶拿了一把湯匙,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只有這個了,你將就著吃吧?」

「嗯!」德慶沒敢抬頭,默默的把裝粉蒸肉的盤子拖到面前,但小施毫無察覺的坐下,又靠在椅子上看書,而德慶三口兩口就把粉蒸肉吃完了。小施又笑了,她說:「看你幹嘛吃的那麼急?」

其實德慶並不是急著吃肉,只是他有點不好意思,於是用吃東西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很快的將盤子里的東西全部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我吃東西都很快的。」

「傻瓜,喝點水。」小施把鐵制的水杯往他面前一推,又把盤子和湯匙收起來,交代了一句:「我去下面洗盤子,你吃完了,趕緊做作業。」

宅子里所有人家做飯,吃飯,洗漱的地方都在樓下,樓上都是卧室客廳一體的大房間,小施蹬蹬噔的踩著木樓梯下去了,德慶看著她的背影發了一會呆,她穿了夏天的短睡衣,完全看不出腰間的曲線,卻反而比白天穿短裙的樣子多了一份女孩兒般特有的嫵媚,不過德慶腦子裡沒有想到嫵媚這樣的詞,他只是覺得那個背影里似乎有某種讓他暈乎乎的力量。

等小施下去了,德慶又扭過頭來看房間,他划算自己隔壁屋的閣樓在這個房間里對應的位置,但也許是空間感不行,他一時半會弄不明白,也就更找不到連接他十八歲的小閣樓和二十六歲女人房間之間的小洞。而且很快樓梯又響起蹬蹬噔的腳步聲,他趕緊回頭看書。

「做作業吧。」小施進屋的時候說了一句,德慶回頭看了她一眼,看見她粉紅色的睡衣和胸前微微的隆起,他馬上轉頭去對付作業,不過讀了好幾遍他才弄明白自己做的那道題目講的是什麼。

小施也不再說話,她做回椅子里,喝了一口水,開始看書,夏日裡的電風扇依舊呼呼作響,房間里點了蚊香,有一股悠然靜謐的味道。


中午吃過飯後,小施拉上了綠色的窗帘, 她穿著運動短褲和一件當時看起來還挺時髦的短袖T恤, 拿出一本書斜靠在床頭看起來。

天氣很熱,放在床頭梳妝台上小小的電風扇發出並不嘈雜但又難以形容的機械噪音,顯得更安靜了。風輕撫著小施的頭髮,她看起了書,但並不專註。過了一會,她聽見蹬蹬噔的上樓梯的聲音,應該是隔壁的德慶。

「這個小孩挺好玩,長的也挺水嫩。」小施心想。此時隔壁正響起來各種奇妙的聲音,德慶在大喊:「媽!我找不到!」

「媽!沒有!」

「不去了!」

「不要!」

或許也有德慶媽應答的聲音,但小施聽不清。

又過了一會,隔壁有傳來搬動沉重箱子的聲音,還有男孩的怪叫聲。不過很快恢復了夏日午後的寧靜,電風扇機械的雜訊又重新在小施的耳朵邊響了起來,嘶嘶嘶。陽光被擋在幽綠的窗帘外,屋子裡只有執著的風。

小施沒來由的對自己生氣起來,花樣的年華,美好的夏日,她卻把自己關在一個狹小的木屋裡讀書,外面柏油馬路被烈日晒得熱氣騰騰,年輕的男女們或者是在工作,或者躍入泳池嬉戲,或者三五成群的四處玩樂,而她沒有朋友,寄住在已經遷走的親戚的小木屋裡和壓根不知道有什麼用的知識搏鬥,為了一個難以預見的「前途」,而且她已經26歲了。

想到這兒,她喪氣的將書蓋在臉上,順手扯過一條毛巾蓋住肚子。在席夢思上放平了自己的身體,半轉過身體背對著電風扇的風。她想睡個午覺,等到傍晚時分再出去玩,也許可以去江邊公園逛逛,或者……

這時一股奇妙的,類似於木頭斷裂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聽起來是「啪嗒,啪嗒,啪嗒」這樣的,細微的,清脆的,什麼敲擊著什麼的聲音,她在夏日熱烘烘的暖風裡思考著這聲音的由來,而聲音依然輕輕的,有節奏的響著,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然後聲音在房間的上方消失了……

「是老鼠爬到屋頂去了嗎?或者,是房子的柱子里有什麼蟲子?」她不著邊際的,昏昏沉沉的想著,那輕微的,木頭爆裂般的聲音已經消散了,而她也含含糊糊的即將睡過去。

忽然,小施靈光一現,想起來自己在樓下還煮著蓮藕涼茶湯呢!現在恐怕要把鍋給燒穿了!她大叫一聲:「哎喲!」從床上蹦了起來,急急忙忙去門口拿她的長褲穿,準備下樓,就在她的手還沒有拿到長褲的同時卻聽到隔壁傳來沉重的重物落地的巨響:

「咚!」


「你暑假作業做多少了?」吃晚飯的時候,德慶媽突然嚴肅的問。

「啊……快做完了。」德慶很快的說。

「去拿來看看。」

德慶假裝沒聽見,坐著沒動。

「我就知道,都沒寫吧。」德慶媽說:「你自己看看暑假還有幾天,還不做作業。」

德慶嘟囔著:「很快就做完了的。」

「你上次也這麼說,結果家長會時老師告狀。」德慶媽抱怨說:「反正我不懂,你等下再去施老師那兒做作業。」

「又去,我不去。」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做作業?」

「明天做。」

「等下就去,我過去和她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德慶氣惱的說,「你不覺得不好嗎!」

「你就在那邊靜靜的做作業而已,有什麼不好?」德慶媽也理直氣壯的說。

「我在家裡也可以做啊,她也只不過是語文老師。」

「你在家裡會做嗎?還不是跑掉去外面玩!」

「媽媽不也是打麻將!」

「媽媽是大人,媽媽做事情完了很累了,怎麼不能打麻將!而你天天跑來跑去,也不讀書,也不學知識,現在連作業也不做嗎!」德慶媽一口氣說的一長串把德慶噎住了。

所以最後德慶還是尷尬萬分的坐在小施的書桌前面。

「那天從閣樓上摔下來,有沒有被她發現呢?」他這樣想,同時努力鎮定自己的情緒,希望表現的正常一點。但從德慶的角度來看小施卻一點異常也沒有。

「你媽交代我說,要看著你做到第132頁。」小施不動聲色的說,她依舊坐在桌子的另外一邊看著那本厚厚的書。

小施穿的還是淺色的短睡衣,褲腳只到小腿,袖管很短,所以幾乎露出了整條胳膊,頭髮綁在後面,沒有化妝,但光滑的臉龐幾乎毫無瑕疵。相比之下,德慶臉上就長了好幾個小痘痘。想到這兒,德慶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的青春痘,說到底自己也是半個大人了呀!

此時,奇怪的夏天氛圍依舊縈繞在德慶身邊,電風扇發出微微的呼呼聲音,綠色的窗帘被拉到兩邊,從打開了的窗戶傳來下面路人走過時的談話聲,雖然聽不到在說什麼,但感覺起來很親切。

「啊!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困!」小施把厚厚的書平鋪到書桌上,一隻手支著臉說。

「這麼早就困了。」德慶小聲的嘟囔。

「你是精力過剩的小鬼,所以不明白。」小施把左邊的臉放在書本上,用無可奈何的口氣說:「我已經是老太婆了。」

「也沒那麼老吧。」德慶還是小聲的說。

「書很冰啊。」小施換了一邊臉貼在書上:「你口渴嗎?要喝水嗎?」

「謝謝,不用。」

「那你趕緊寫作業吧。」小施說。「我趴著眯一會,休息休息腦子。」

德慶沒有答話,只是偷眼看她,小施真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

「真就這樣睡了?」德慶想,但他的思緒很快被她的耳朵吸引住了,那是一個巧妙的,紅潤的耳朵,像剛剛下過雨後長出的蘑菇那樣富有朝氣的長著,上面還有細細的絨毛。

「女生的耳朵。」德慶想著,慢慢感覺心在咚咚咚的跳起來。他微微的轉過頭,充滿期待,急切的窺視著趴在桌子上的女人,他打量著她富有朝氣的大腿和胳膊,甚至想假裝把筆丟到地板上去,趁機細細看看小施的小腿。

可就在這時,小施的臉突然轉向德慶說:「喂,看什麼呀!」把德慶幾乎嚇的快要從椅子上掉下去了。

「慌慌張張,趕緊寫作業。」小施微微的笑了,又重新坐了起來,將書本一合,說:「我去睡一會,你繼續寫作業,不要偷懶!我等下檢查!「

「好像你真的是我老師一樣。」德慶又在嘟囔,但是小施沒有應聲,她將書往床頭一丟,然後就躺到床上去了。床的位置在德慶的右邊,如果德慶不轉頭的話,就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小施輕輕的搖動蒲扇,拍打著自己的聲音。

「趕緊做作業吧!」德慶心說,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剛剛一直聞到的隱隱的香味是來自小施身上的,也許是洗髮水的味道,而剛才他一直以為是房間里撒了香水,不過,德慶也並不能分清洗髮水和香水的味道。只不過現在小施離他遠了,而味道又聞不到了,德慶才想到這味道應該來自小施的身上。

「啊,剛剛那個味道真好聞。」德慶胡思亂想了一會,又趕緊開始寫作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德慶突然意識到小施搖蒲扇的聲音沒有了。

「睡著了?」德慶想,不由自主的,微微的轉過頭,看到小施側身面向著德慶躺著,蒲扇自然的蓋住了胸口,眼睛閉著,似乎真的睡著了。

「大人一個個都是這樣不負責任。」德慶有點氣憤的想,「媽媽愛打麻將,而這個漂亮的老師說好要指點我做作業的,結果自己卻睡著了。」

但他的眼睛卻轉不回了,女人獨有的柔和的身體曲線帶來的不知名的魔力將他的眼睛抓住了,他獃獃的看了一會,總覺得女人的身體和他是不一樣的,神秘的,美麗的,但是具體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就這麼看了一會,德慶突然猛拍一下自己的腦袋,回頭寫作業。

風扇在這個小房間里呼呼的吹著,德慶很快的,馬馬虎虎的填著作業,又不知道做了多久,身後的女人終於有了動靜。

「好熱!」她像呻吟一樣說,蒲扇一下一下拍打身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要風扇嗎?」德慶小聲說。

「不用,」小施慢慢的說,「這個小小的破風扇不能同時吹我們兩個呀。」

接著德慶背後傳來床咯吱咯吱的響聲,大概是小施起床了。

「作業做多少了?」小施問。

「快了。」

「做的很快嘛!是不是都是胡填的?」

「沒有!」

「拿過來我看看!」

德慶往後挪了一下椅子,抓起作業本,慢慢走到床邊遞給小施。

「你也坐吧,別客氣,我檢查檢查你是不是胡寫。」

「沒有啦!」德慶說,其實後面有答案,而且有些題他是真的胡寫的。這些話他當然沒說。

「你看這裡錯了!」小施很快就發現了。「看!」

她斜靠在床頭,將作業本遞了過來,她的身體和德慶靠的那麼近,德慶彷彿都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熱度。

「去,去拿筆過來。」小施說,德慶從床邊一躍而起,興緻勃勃的像小狗叼玩具一樣把筆拿了過來。

「這裡,這裡,這裡,都做錯了。」小施在作業上畫圈圈。

「你不是教語文嗎?」

「太小看我了吧。反正是錯了,趕緊改。」小施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後翻,並在作業上塗塗改改。

「有的不會做。」德慶委屈的說。

「不會問我。」小施很快改完了,她將筆遞迴給德慶。「太熱了,你趕緊改,我看看,還有幾頁,很快,做完了,我請你吃宵夜。」

「什麼?」德慶不解的問。

「吃宵夜啊!」

「宵夜是什麼意思?」德慶又問。

「就是吃點心,懂了吧?」小施說,又用本地方言說了一遍。

「噢!好!」德慶點頭。

「去改!」小施拿著作業本往德慶頭上一拍。「好熱,我的睡衣濕了!我要換衣服,你坐到那邊去!」

「換衣服?」德慶在心裡嘟囔,但乖乖的重新坐到書桌邊。

「對!我要換衣服!你不要偷看,轉過去!」小施笑眯眯,但是嚴肅的,命令式的說。

「啊?」

「不要偷看,轉過去,你要是轉過來偷看我揍死你!」

「啊!我不會!」

說話間,德慶聽到身後傳來打開衣櫃的聲音,他的心咚咚咚的猛烈的跳起來,甚至他沒有想到假裝去看作業本,他只是愣愣的坐在書桌前,努力的想分辨耳朵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脫衣服的聲音究竟是由什麼動作發出來的。

「不要偷看!」

「沒有!」

身後傳來小施走動的聲音,德慶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突然發現在打開的窗子的玻璃上倒映出他身後的風光,那片小小的玻璃上展示出一個穿著內衣的女人身體,結實的臀部和胸前暗色的貼身衣物的樣子近乎一覽無遺。女性的身體蘊含著奇妙的力量像用鐵鎚在敲打德慶心中的大鐘。

「不能回頭哦,馬上好了。」玻璃里的人說,她背對著他,正在將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又很快將兩條富有彈力的腿裝進一條窄窄的裙子里去了。

「好了!你可以回頭了!」玻璃里的人說,還撩了一下頭髮。

在她轉過身以前,德慶連忙把自己的目光放到書桌的作業本上,他的下身硬梆梆的,可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趕緊做作業!等下帶你去吃牛滑湯,喜歡吃牛滑湯嗎?」小施又走到德慶旁邊坐了下來,這次她沒有拿書,只是坐著吹風扇。

「喜歡。」德慶儘力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從唇間蹦出這兩個字。

「趕緊做作業吧!」小施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笑著說。


(全文完)


「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聖經》

「——出去!」我窺探他記憶的行為受到他潛意識的抵抗。他現在的精神狀況並不是很穩定,所以,雖然好奇這種與我相似的兩腳生物那多姿多彩的記憶,但我還是乖乖的退了出來,以免損傷他的精神。現在,我只把意念停留在與他溝通交流的表層。畢竟,像他這樣意識發達的生物我還是第一次見,隨便就弄壞了他肯定會錯失不少新奇的體驗。

洶湧的意念風暴還在繼續,現在看來是慾望佔了點上風。他的左手已經從我的腰部滑到了我的臀部,正在用力的揉弄著我的右屁股蛋——還蠻舒服。

「你也揉揉我左邊的屁股。」隨著一道簡明、準確、毫無修飾的意念的傳出,我明顯能感覺到慾望之火已充滿他的腦海。

並未遵從我的指令,他的大手直接托起我的臀部把我的下體往他火熱的生殖器上擠,我不由得踮起了腳尖。他的胡茬摩擦著我的鼻翼和鼻尖,他滾燙的鼻息噴在我的額頭上。暖暖的感覺很好。

「你們聽見有話說:『克己復禮,滅欲絕淫。』」
「只是我告訴你們,不要與內心作對。有人揉你的右臀,若舒服,連左臀也翹起來由他揉。」
——《天之涯·見性福音第二》,沃茲·吉·碩德,2016

我,出生未知,父母不詳。


當我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森林裡的草地上。睜開眼,入目的是龐大的樹木們粗壯的枝幹們,和他們密密麻麻的樹葉子們。光,從樹葉子們織成的網子里流下來,漏在我的赤身裸體之上。豎起來,我才發現我的肩頭有一個猴子,不比我的拳頭大,不比我的拳頭小,正閉著眼睛。腳邊還有螞蟻子們在爬動,爬到我的腳趾縫裡,痒痒的。耳的田界不時被小鳥子們的鳴波跨越,「嘰喳」,「咕呱」。目光所及,在距我有三十八點四五個我的手臂那麼遠的地方,還有一隻小鹿子在獃獃地瞪著大眼睛看我。

我用以上略顯怪異的文法來描述當時的場景,旨在表明我不是一般的人類。當然,也不是二般的人類。你猜對了,我不是人。

一般而言,人類都有一個從生到死、從幼體到成體、從幼稚到成熟的過程。但我沒有,我醒來時便是這樣——外形宛若人類少女的成熟肉體,以及包裹其中的發達意識。

我是誰?不知道。

我從哪裡來?也不知道

我到哪裡去?這個我知道。

彷彿意念中有一個聲音在呼喊:「去體驗!」我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父的呼喊還是我的呼喊。總之,我醒來了。於是,我遵從內心的聲音,遊盪在這世界中,去觀察,去交流,去體驗。

有一顆活得最久的老樹總是不停的發情,他的後代已遍布森林,但他還是竭力把飽含著他繁殖慾望的種子散到四面八方,和他的姐妹兄弟們,和他的兒子孫女們,甚至是遠房的表親們一一交配。

有一隻野豬,和別的野豬以及別的野獸都不一樣,獨具一格。她最喜歡的事情不是交配繁殖,即使是在發情期。她最喜歡和那些大個子的野獸搏鬥廝殺,然後吃掉那些戰敗者的血肉。我曾跟著她看了好些個日子。直到有一天,她費勁全力殺死一隻花斑豹子後,還沒來得及享受戰利品,就被一隻大老虎咬斷了喉嚨。老虎用前爪加利齒撕下野豬的一條後腿,請我吃肉。我對他表示感謝後,嘗了一口,有些老,不好吃。

還有一段時間,醉心於觀察螞蟻子們。可惜那些小不點們獃頭獃腦的,意識比植物也強不了多少:工蟻們總是「喊」著「食物食物」,雄蟻們總是「叫」著「交配交配」,蟻后最忙,一天到晚躺在窩裡「啊啊嗚嗚」的生孩子。難以置信的是就是這樣一群傢伙卻能構造精妙複雜的蟻穴。不過終歸是一群愚蠢的小不點——有一次兩群螞蟻交戰,工蟻和兵蟻都悍不畏死地向著敵軍衝鋒,這並不是由他們可憐的意識所決定的行為,而是被信息素作用的結果——我能感受到它。最後,兩群螞蟻各自死傷大半後停戰,彷彿那些死去的螞蟻只是對自然的獻祭。

走了好久,除了森林,還是森林。那時,我甚至以為整個世界都是由森林構成的。當然,後來,我漸漸明白,這個世界很大,很大,比我們想像的都要大。

時間,到了那個暖暖的下午。那個下午,我在林中遇見那個酷酷的男人。他是第一個帶我領略這世界之大的人。

那是怎樣的情景呢?讓我用些浪漫的詞句來描述它吧。


光影斑駁,清風嫵人。

一位片縷未著的少女坐在林間的水泉邊踢踏著腳丫子玩水。忽然,邪惡的藤蔓纏住了少女的四肢,把少女美好的軀體拉向一朵巨大的食人花。「誰來救救我啊!」少女驚恐地大喊。

「別慌!我來救你了!」英勇的王子手執長劍,騎著白馬快速穿行在樹林中。白馬縱身一躍,王子右手揮劍斬斷藤蔓,左臂把墜下的少女攬入懷中。

白馬不急不緩地走著,王子卻與懷中的少女互相對視,久久無言。看著少女絕美的容顏,王子的心不由得一陣悸動。驀地,少女臉紅了。

「你願意嫁給我嗎?」王子忽然大膽開口。

「我…願意!」姑娘嬌羞地閉上眼。

然而,真實的情形不是這樣的。我不得不承認,我始終對那個男人抱有一絲沒羞沒躁的幻想。但是現實總不如我所願。事實上,並不是每個傳奇故事都有一個傳奇的開頭。所謂浪漫傳奇的開始,命中注定的相遇,不過是小說家用來吸引讀者的把戲。現實的劇情並不遵從小說家設定好的起承轉合,大部分時間總是有條不紊,平平淡淡,波折卻又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光影斑駁,清風嫵人。

我坐在林間的水泉邊踢踏著腳丫子玩水。忽然,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不同於一般野獸對我的注視——野獸的精神力沒有那麼強。

我站起來,轉過身,果然發現了一隻兩腳直立的生物。他的身形微掩在離我八個我的體長這麼遠的一棵樹的後面。見我轉過身,他便直接走了出來,與我四目相對。

在外表上,這個兩腳直立的生物是我所遇到過的與我最接近的生物了,但是差別還是蠻大的——他的皮膚是黑色的,上面還有些奇怪的花紋,關節附近的皮膚還有很大的褶皺,看上去的質感也與我相差很大,而且他的皮膚並不是完整一塊,倒像是兩三塊拼在一起,臉部和手部的皮膚卻又與其他地方不同,已經和我白皙的皮膚很像了,不過顏色偏黃而已。他的頭髮很短,嘴周有一層更短的黑色毛髮。而我除了頭髮、眉毛和睫毛之外,全身上下是通體無毛的。體形上,他比我高我的一個頭,四肢也都比我的粗大許多。最後,他的胸沒我大。

色而不淫這種東西,請恕在下做不到。因為在下在寫作時,往往既不見色,又不見淫。
色與淫,不必追求,不必迴避,順其自然,用心體驗。


《由於男人都不在了》,多美的描述啊


陳獨秀先生的《乳賦》全文如下:
乳者,奶也。
婦人胸前之物,其數為二,左右稱之。
發與豆蔻,成於二八。
白晝伏蜇,夜展光華。
曰咪咪,曰波波,曰雙峰,曰花房。
從來美人必爭地,自古英雄溫柔鄉。
其色若何?深冬冰雪。
其質若何?初夏新棉。
其味若何?三春桃李。
其態若何?秋波灧灧。
動時如兢兢玉兔,靜時如慵慵白鴿。
高顛顛,肉顫顫,粉嫩嫩,水靈靈。
奪男人魂魄,發女子騷情。
俯我憔悴首,探你雙玉峰,一如船入港,猶如老還鄉。
除卻一身寒風冷雨,投入萬丈溫暖海洋。
深含,淺盪,沉醉,飛翔。

這種級別的色文已經可以說是美文了,你滿腦子只能是驚嘆和佩服那有空淫。


什麼?你做不到?那這種呢~


良辰美景,斗室兩人,柳夢蝶的俠氣全消,化為了柔情一縷,她竟像小孩子一樣,伏在左含英懷中,左含英這時,如飲醇酒,如游太虛,真不知天地之間,除了兩人之外,還有什麼。他把手一招,將燈滅了,在黑暗中,兩人獲得了生命的大和諧!
——梁羽生《龍虎鬥京華》


就像山洪突發,楊炎突然緊緊抱著了她,在她的粉臉上吻下去、吻下去。吻幹了她臉上的淚水。
他像小孩子一樣伏在冷冰兒懷中,兩人如飲醇酒,如游太空。真不知天地之間,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什麼,相憐相惜之中,兩人獲得了生命的大和諧。

——梁羽生《彈指驚雷》


嚶嚀一聲,一雙紅豆跌在地上。松枝火光,恰好也給穿過窗縫的冷風吹熄了。 在黑暗中,不,是在他們幻想中的色彩絢爛的世界裡:他們獲得了生命的大和諧。
——梁羽生《廣陵劍》


看了三篇,淫的起來嗎~

這兩人的例子一個露骨,一個含蓄,說到底他們只是在寫自己想寫的東西,而且都寫了出來。


主要看情色情節的目的,如果情色情節只是單純為了推動情節發展,寫得再露骨也可以接受。關鍵是讓讀者讀到這裡感覺情色情節有存在的必要,而不是單純為了吸引讀者硬生生加進去的。




po幾段我寫的小說的片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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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說過,他書中的性並非是一時衝動,而是為了情節而自然發生的。同樣,刻意的性既不真誠也不真實,充滿了虛情假意。因此,要做到色而不淫的方法就是與故事的情節進行消解融合。成為故事本身。


遙聞深巷犬吠聲,便有婦人驚覺欠伸,搖其夫語猥褻事。夫囈語,初不甚應,婦搖之不止,則二人語漸間雜,床又從中戛戛。


《口技》完整版 這麼多年都被教科書騙


色和淫也分誰看 。陳忠實王小波莫言,在文藝青年眼裡是色,在道學家眼裡可就是淫了



木心

別支撐,莫著力
全身覆熨在我胴體上
任我歆享你的重量,凈重
你的津液微甘而荽馨
腋絲間燠熱的啟示錄
胸之溝,無為而隆起的乳粒
纖薄的腰腹卻是遒勁之源泉
再下是豐草長林幽森迷路了
世俗最不濟的想像是美人魚
那是愚劣的,怎可棄捐雙腿
我伏在你大股上,慾海的肉筏呀
小腿鼓鼓然的彈動是一包愛
腳掌和十趾是十二種挑逗
最使我撫吻不舍的是你的腳

大概是我讀過最美的「色而不淫」的詩之一。
讀了前面的答案,誠實地說,感覺和這首詩比差遠。

另仿了一首劣作,也貼出來:

從你的發端,眉梢,鼻尖,
我一路吻下
平原山丘,高谷低峰
放肆耕作 你每一寸肌膚

再至唇渦,至索骨,至胸埠,
我一路吻下
吻至深處 巫山雨雲
勿睜眼 勿幻想 勿挑引
我先縱情嘗盡你
上帝的傑作,我的亞當

你還記得嗎?
在伊甸園 葉不蔽體的交歡
炙熱的體溫
我甘願融化
而比你的體溫更淫的
是你的吻

兩相比較,高下立見。
那木心爺爺的詩那種「色而不淫」的感覺應該怎麼寫?
我覺得可能是兩點:一點是細緻入微,一點是慣用譬喻象徵,而且象徵要唯美。當然我是寫不出的= =
順便說,木心寫這首詩的時候,大概70歲了,你們這些人類感受下_(′?`」 ∠)_


我覺得加個嘿嘿就淫了
舌含酥胸綻桃花 手撫柔腰成枝椏 嘿嘿嘿~
停車坐愛楓林晚 嘿嘿嘿~
在黑暗中,兩人獲得了生命的大和諧 嘿嘿嘿~
乳者,奶也 嘿嘿嘿~



我覺得黃金時代就是色而不淫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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