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白先勇的小說《孽子》?
剛剛看完《孽子》,對於主人公來說似乎是個光明的結局。作者想通過表達什麼?
《孽子》,沒有宏大的場景,沒有矯揉造作的動作,表現的只是20世紀60年代台灣公園中一些同性戀的悲喜生活,在這個「王國」中,每個人依照自己的性格和公園的規矩行事,楊教頭的領導,老鼠的慣偷,小玉的巧舌,吳敏的堅持,「我」的沉穩,看似公園中的人和外面世界的人無異,但「我們」只能在黑夜集聚,因為「我們」這些人終究是與正常人不同的,大家也因為種種原因流落街頭,幾乎不曾感到家庭的溫暖,即便這樣,公園中的人依然抱團取暖,嘗試著生活,嘗試著過更好得生活,最直接的例子就是楊教頭在傅老爺子的資助下建造了屬於公園人的溫室——安樂鄉,也算有了一個落腳地。
說到傅老爺子,起初對於老爺子的評價是「大善人」,隨著時間的推進,這個名號傅老爺子是當仁不讓的,多次幫助公園人,去看望生來就失去雙臂的傅天賜,幫助「我們」開設「安樂鄉」,收留「我」在家中住宿......這個飽經風霜、看似完美的退役軍官在中年時也失去了曾為之驕傲的兒子傅衛,因為自己的兒子也和男人做出了那「苟且之事」,在兒子被自己大罵一通表示「不想相見」後,傅衛終於用一顆子彈把自己的痛苦崩碎在那一灘血跡中,看到這裡,我感覺到傅衛、「我」、王夔龍似乎有著相似的命運:傅衛在判決前被父親拒絕見面、「我」被父親趕出家門、王夔龍被父親告知「我不死你不許回台北」,對此,視名譽為生命的軍人傅衛選擇了死亡,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王夔龍選擇了怨恨,而在底層摸爬滾打嘗盡人世艱辛的「我」選擇了生活,這些選擇與他們的生活經歷相關,但心中總有些不甘與不屈,在王夔龍向傅老爺子抱怨自己的父親時,傅老爺子給出了不同的答案:兒子難,老子也難,也許傅老爺子和「我」父親、王夔龍的父親是一樣的,無論是不準兒子相見、趕出家門,都是對自己兒子行為的極度不齒,同時又在心中存在著父親對兒子的不忍,在兩種極端感情的夾擊下父親們以一種或許是逃避或許是糾結扭曲的心態下做出了相似的選擇。
還有一種感情讓我心有戚戚,「我」的回憶中除了父親的威嚴,母親的放蕩,更多的是對弟娃的思念。全書中穿插著「我」與弟娃曾經的生活,或許這代表「我」對於曾經日子的懷念,「我」心中並不希望自己是同性戀,但「我」是,很無奈的一件事,但好在「我」對於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很排斥,若說有那麼一點點的話,就是在俞先生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時,「我」感到了自己的骯髒,「我」感到了自己的不配,「我」在俞先生的懷中大聲放哭,愈哭愈烈,好像要把自己的墮落、無奈與可恥全部揮灑出來,也許這也是「我」在全書中唯一一次在他人面前肆無忌憚地宣洩自己的感情,即使去看望躺在破敗床上蓬頭垢面滿身傷痕的母親,即使面對母親在得知弟娃死後對「我」的歇斯底里,即使母親死後我在颱風中抱著盛裝母親骨灰的骨灰盒,「我」都沒有在外在上表現自己強烈的感情,僅僅在把母親的骨灰放回家後離開那條巷子,「我」終於漸漸跑開,回首望去,眼淚湧出,第一次真正嘗到了離開家的滋味。或許被父親趕出家門後「我」還期待著回去,但當我真正進入公園,真正依靠自己生活了以後,「我」發現,「我」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回去的理由,也許「我」真的回不去了,也不必回去了。
看似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會有歡樂,會有嬉笑怒罵,會有安穩,但更多的是漂泊,公園中的人努力過,但當時代的洪流傾瀉而下,「我們」都被沖得四散奔逃,「桃源」倒下了,「安樂鄉」倒下了,傅老爺子離開了,老鼠被抓去接受教育,小玉逃去日本成了gay bar明星,吳敏照顧中了風的張先生和從台北監獄放出來的父親,「我」在台北一個高檔酒吧打工......
當「我」再次回到公園看到了很多新的面孔,楊教頭依然是「教頭」,繼續拿著扇子指揮著新人,隨從依然叫嚷著「糖糖糖」,藝術家依然在畫著原始野性的畫,郭老依然在繼續自己的《青春鳥集》,除去換了一批新人,一切好像都沒有變,這也正是洪流沖不去的,即使「我們」散去,但「我們」仍在洪流中,「我們」仍然在排擠衝突中順水而行,也許有那麼一天,「我們」又會相聚。
其實想想,我們,這些所謂異性戀人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吧。只是我們的艱難並非表現在性取向,而是其他不被主流認可的不可言說之痛。面對輿論,我們中的大部分都不敢反抗,只是在自己的心中或小圈子中建造一個「安樂鄉」,讓我們孤寂、不被認可的思想可以在那安放。
所以我認為,雖然這本書描述的是同性戀的生活,但它影射的卻是社會和大眾對於傳統的極度擁護和對於反傳統的偏激與扼殺。
即便是生活在21世紀的我,依舊能感受到這種無形的力量,所以我最愛的是《孽子》的真實和小角色在無力中的努力掙扎。
在本書的正文前有作者這樣一段話: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彷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
我願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走出黑夜,不再彷徨。
晚風吻盡荷花葉,任我醉倒在池邊
擁不到現世的溫暖,嚼咽下浮生的薄涼
俗世里無處落腳的悲歡,蠶食著他們對生活日漸羸弱的希望,這不僅僅是60年代台北邊緣人群的寫照,也是這漫長的時間洪流中不曾改變的命運枷鎖,隨著蒼茫的年歲愈發凜冽。
那是一個失去了歸期的故鄉,這兩個傾瀉著難以名狀的蒼涼的字眼,濃濃的鄉愁成了這一代人顛沛流離到這方遠鄉孤島無法言說的哽咽,兒時模糊的記憶里似乎只剩下故都的殘垣與不定的漂泊,欲尋歸程卻因時代的輪轉而失了名姓的悲哀。老一輩終其一生無法回去的舊里,成了新一代陌生而難以接受的土壤,它被命運塑成孽子,被無際的汪洋圍困,望著眼前的懷抱,卻再也掙脫不出身來。
它倒影了家庭中缺掉的愛與溫暖,他們得不到世人的接納,卻還要遭受來自親人的鄙夷,父輩所未能完成的夢想,在知曉欲施加的子輩背離時代洪流後而變成怨恨,那個父權崇敬的年代,他們與生俱來的悲情讓他們只能如同孤魂般遊走在望不見光的角落。無法從家庭汲取的溫暖,只能慌不擇路的寄托在陌生人身上,從此即便再回到那個髒水橫流的眷村小巷,那白晃晃的日光也再難照耀到自己身上。
所有的鳥兒最後都會飛回林中,那些「父親」終究成為了他們後來的模樣,那些又黑又深的夜裡,在下流客棧的閣樓上,在悶臭的廁所里,那一個個面目模糊的人在他身體上留下的污穢,成為他無法忘卻的顫抖的回憶,卻映照了那個時代枯槁的面容,大家都在追求一些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卻只能迷茫地懷揣著被施捨的憐憫,相互慰藉取暖,蜷縮在日光未能照盡的地方,惶恐不安。
但我想他仍在等,等洶湧的人海里,有一個人的停靠成為島嶼,成為陸地,成為具體。《孽子》
很抱歉,這是一篇以同性戀為類型的小說。
很慶幸,這是一篇超出一般同性戀以愛恨為內容的小說。
在這本書中,你能看到一群「青春鳥」在黑暗的天空下極力飛翔相互取暖,你能看到父與子的矛盾,父親的不齒與不忍的心理鬥爭,你能看到社會大眾對於傳統的極度擁護和對於反傳統的偏激與扼殺。
非社會主流的總是會被無情的拋棄,總是會被蓋上「醜陋」的辭彙。
可是,在最醜陋的世界裡,偶然也讓我們看到最美麗的一首詩,關於愛恨,關於生活,關於最渺小的自己。
「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猶自彷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
書的伊始就敘述了一個孽子的故事。
主人公是「我」,被父親掃地出門。
因為學校里的一份布告。
關於「我」與實驗室管理員趙勝武發生淫猥應為而被勒令退學的布告。
於是我來到我們的王國—台北市館前路新公園那個長方形蓮花池周圍一小撮的土地。
「在我們的王國里,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我們這個王國,歷史曖昧,不知道是誰創立的,也不知道始於何時,然而在我們這個極隱秘,極不合法的蕞爾小國中,這些年,卻也發生過不少可歌可泣,不足與外人道的滄桑痛史。」
在這個王國里,生活了一群孽子。
慣偷的老鼠,巧舌的小玉,吳敏的堅持,楊教頭的領導,還有神話般的王夔龍和阿風的愛情故事,以及為每個去公園裡的孩子拍照片組成相冊「青春鳥集」的郭公公。
每個小人物的背後都有個悲慟的故事集。
老鼠自小便沒了爹娘,在自己的長兄烏鴉家裡長大。即使是在自己的長兄家裡,卻被當做奴役,每天拳打腳踢。
縱使百般折磨,也不願搬出去住。他說他跟烏鴉住慣了。
直到最後,「爛桃子」偷走了老鼠的鋼筆,侵犯了老鼠的百寶箱,最後和烏鴉一併暴打老鼠,徹底掐滅了老鼠心中一絲的慰藉。
抱著百寶箱逃了出來。
小玉自小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只知道他叫「林正雄」,一個賣資生堂化妝品的日本人,在小玉的母親生了小玉之後,去了日本便不再回來。母親改嫁,被繼父發現是個同性戀之後趕出門。
小玉的心中一直有個「櫻花夢」:去日本找自己的父親。每次身邊出現個日本華僑,小玉都努力接近。為了他的父親,為了他的櫻花夢。
最終去了日本,一邊找父親一邊生活。
吳敏的父親負罪入獄,在張先生家裡做家務活。一切家務事都是他打理,他本以為張先生會在乎自己。結果被張先生轟走之後選擇了割腕自殺。
儘管這樣,他留戀的還是張先生家的浴室。他描述浴室的眼裡都有光,是一種渴望對家的渴望。
最後張先生住進醫院留在他身邊的是吳敏。
悲慟的故事裡,始終有著人性。有著愛和渴望。
身在被拋棄的非主流社會,始終保持著被主流社會愛的期冀。
不被理解的同性戀中,也發生異性戀的可歌可泣的愛情。
王夔龍說我已經沒有心了,那麼你把我的心還給我,啊鳳說在這裡拿走吧。王夔龍一柄匕首扎進了阿鳳的心臟。
旁觀者或許覺得荒唐又可笑,那如果,阿鳳是個女性了,當這個故事變成異性戀的時候,一切都是可理解的。
「我」身為同性戀者,心中卻並不希望自己是同性進,也沒有完全恥於同性戀,反而當俞先生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感受到了自己的骯髒,「我」不止的嚎啕大哭。
沒有完全的骯髒,沒有完全的污垢,心中一份乾淨的領土,反而從稜角變成了柔和。
這本書中還有另外兩個讓我唏噓的感情。
其一便是父與孽子的感情
王夔龍與他的父親,傅衛與他的父親大善人傅老爺子,「我」與我的父親。
三個父與子,三個近乎相同的故事。
王夔龍殺害了阿鳳以後,讓社會上有頭有臉的父親蒙羞,去了美國之後,父親告訴他「不到我死不準回來」,給了阿龍生命上的一條路,卻斷送了精神上的一條路。
傅衛,年輕有為,滿載父親的希望,成為軍官,卻被發現與士兵發生關係,判決前被父親拒絕見面,斷送了生命上的一條路。
而「我」一樣載著父親的期盼,一樣發生不被主流認可的行為,被父親掃地出門。
然而三個青春鳥選擇了不同的結局。
王夔龍選擇怨恨父親,傅衛選擇死亡,而我選擇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開始生活。
王夔龍的父親死了以後,再回台北,見了他父親的之交—傅老爺子,和傅老爺子的談話,吐露出對父親的怨恨。
傅老爺子再傅衛死後意識到傅衛雖自殺,但根本原因是自己,自己的決絕斷送了傅衛那好強的軍人最後的希望。
所以說,家庭是每個人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最後的一根稻草。
被這根稻草拋棄,是這些悲傷故事燃燒的火苗。
然而當傅老爺子說,你有多痛,你的父親就有痛的時候。透露的是父親矛盾的心理,不舍與不齒,不甘與不願,飽含對兒子的希望最後兒子又將這希望破滅。
另一個便是「我」對弟娃的感情。
從小弟娃獲得的母愛比「我」多,「我」曾怨恨過。可是當母親和另外一個男人逃走父親性情大變之後,「我」和弟娃相依為命。
「我」逃走的時候還揣著送給弟娃的口琴。
弟娃死後,彷彿帶走了「我」一半的生命。
此後,「我」在公園裡遇到每個被拋棄的可憐小孩都會當成自己的弟娃去照顧。
還記得「我」照顧的第一個小孩,人們稱為「神經郎」,被麗姐送走後,「我」不顧颱風到處尋找。其實「我」照顧不了誰,甚至連自己也照顧不了,可是還是無所顧忌的去幫。
原來最混亂的記憶,永遠讓人想起,最專註的一剎那。
向恩怨愛恨,向肉體靈魂,向芸芸眾生,我該說感謝,再說對不起。
願我們的王國里,不只有黑夜,也可以有白條。?創建於 2016-09-13
不自棄。
說說一些角色的東西吧。
雖然說李青,老鼠,吳敏,小玉都是屬於子的定位,是叛逆者。但是還是有偏愛的。小玉相較於其他三個,顯然我更偏愛些。小玉的母親也是作為客體中少有的英勇角色,不同於李青的母親通過出軌獲得了主觀自我,她通過自我決定生下小玉而完成了對客體身份的掙扎,並獲得了相對而言較好的結局。小玉也有可能是因為有這樣的母親,所以看起來比較堅毅。因為大環境白先勇用的是戲本子裡面常見的妓院愛戀,所以角色或多或少的會套用下這些模板。小玉套用的就是妓女中狠辣的那一種,玩弄恩客,只為己願。在追父的主旋律劇情裡面,小玉追尋是那個只知道名字的父親。文中父子矛盾本是不可調和的存在,但是由於小玉父親被虛化成為了一個客體符號後,小玉追父之路顯得不是很激烈。不像李青父子的強烈碰撞,小玉追父是被視為漫長而沒有結局的旅程。
李青追父過程中,把愛戀獻給了死去的弟娃。小玉追父,把愛戀獻給了日本。而老鼠獻給了自己的百寶箱,吳敏獻給了張先生家乾淨漂亮的浴室。
最早時候,小玉是因為和人進行性交易時候被繼父撞見,打得半死。這是社會本體對小玉做出的回答,父親,父權,社會不承認同性戀。小玉作為主體進行反抗時,選擇了拋棄這個現實的父親,他要追求那個只知道名字的理想化父親。於是他對繼父下毒後逃離家門,進入公園成為性交易者。說老實話,這也是我喜歡小玉的地方,作為主體的父親,客體的小玉,被主觀覺醒的小玉一怒之下換了位置。小玉成為主體去追求符號化的父親,追求屬於自己的救贖。
追父過程也不算簡單,最早時候遇見了林茂雄,給了小玉去日本的期望。所以小玉一腔愛戀自然毫無保留的獻給了林茂雄。但不是只有小玉一個人狠辣,林茂雄也套用了戲本子裡面的薄情恩客角色。林茂雄和小玉歪膩幾天後拍拍屁股跑路了。白先勇寫這段時候提前鋪墊了些戲本子的經典橋段,其中有個薄情恩客玩了就跑後,他的戀人便受了打擊得了精神病。不過幸好,小玉的愛戀說是給林茂雄,其實是給去日本的車票的。車票沒了,小玉確實有些肉痛懊惱,不過卻沒有被打擊得心死。修好妝容後繼續追父。
第二段追父過程也不算輕鬆。劇情剛好進入高潮,楊教頭開了一家酒吧。正好一個新角色進入酒吧,是一個船長,戲稱龍王爺。龍王爺熟悉日本的航線,被小玉套出話又驚又喜。於是又想用龍王爺去日本。小玉從零學起,學會了廚藝又去割了盲腸。為日本旅途萬般準備。經過種種磨難最後他達到了日本,進入下一個階段的尋父。
小玉尋父不顧一切,全力以赴。對比主角李青,實在是幸福太多。李青和父親彷彿定下了鍥約,只有死亡才能解開雙方的心結。雖然追父,卻沒有去抵抗的能力。李青父親也被作為父權,立在了小說中心,壓迫著所有的青春鳥們。
小說最重要的幾個衝突中,小玉其實是沒有份的,只不過是被參與了。比如說高潮最後的傅老爺子去世。傅老爺子去世代表了一個矛盾的徹底結束,他因為失去了兒子而被剝奪父權的光環。所以,他是新興的社會態度,新興的父親。不管他是否在精神層面接受了同性戀,至少他不會去選擇失去兒子的痛苦來排斥同性戀了。他的死也代表了一種輪迴,四個追父的主角為傅老爺子守靈的儀式使失去父親的主角們獲得了救贖。但追父過程仍沒有停止,仍然只有死亡會結束鬥爭。而參與這一儀式的小玉僅僅只是參與了,對他愛戀的父親符號沒有任何影響。
小玉到了日本後開始尋找他的只知道名字的父親中島正雄。他翻閱一本本電話簿,去親自拜訪那些疑似父親的人。這些事情讓已經成為主體的小玉獲得自我的幸福感。而小玉自己對尋父過程的甜蜜與痛苦的回答是
「阿青,我會繼續尋找下去,找完了新宿的中島正雄,就找淺草、澀谷、上野,一直找下去。東京找完了,等我攢了點錢,便到橫濱、大阪,名古屋去。我要找遍日本每一寸土地,如果果然象傅老爺子說的,上天可憐我,總有一天,我會把我老爸逮住。你猜我找到他,第一件事我要幹什麼?我要把那個野郎的xx巴狠狠咬一口,問問他為什麼無端端地生出我這個野種來,害我一生一世受苦受難。」
通篇寫同性戀,但是確隻字未提這三個字。
本以為是像五月天陳信宏寫的「晚風吻盡荷花葉,任我醉倒在池邊」那般靜謐美好,然而通篇充滿隱晦、骯髒、卑賤同時也讓人壓抑讓人心疼讓人反思...
那些骯髒的交易與生活作者都用隱喻的手法驅除掉了。作者是以一種理解、溫柔、超然的態度看待這群「青春鳥」,沒有赤裸裸肉慾反而有一種抗爭、個性、不羈的悲劇美。
偏個題:很想知道,1998年當時陳信宏讀完這本書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寫出了《擁抱》里的唯美荷花池?我想他也像作者一樣吧,以一種很溫柔的態度看待這個世界的,看待這群人吧...也許吧...畢竟他的真實世界我們五迷一點也搞不懂...(偏題啦,五迷,勿怪...謝謝啦)
看了電視劇版的《孽子》,裡面刻畫的人物跟現實世界中的gay很像,作者應該也是gay吧,或者跟gay有很深很深的接觸,才能把形形色色的同志刻畫得那麼清楚。孽子裡面的阿青,小敏,小玉,老鼠,老周,張先生代表了一個個現實生活裡面的同志。《孽子》雖然是一個世俗,真實,平庸的故事。但是它記錄了那個年代台灣同志的世界。這才是它值得稱道的美麗。
O_o我感覺我好像有阿青和老鼠成長經歷,有老周的孤單,張先生的彷徨,有小敏的性格,我以後也要寫一個這樣的小說來記錄這個時代大陸同志的生活!!!
對於殘酷現實白描般的敘述,真實到讓人頭皮發麻。
看到青兒被俞浩尊重,被顧老太爺照顧的時候,心裡真有一種熨帖的幸福感。
白的文字,總是看似絮絮叨叨,充滿汪曾祺式的家常感,偶爾幾句張愛玲式的冷艷,讓人久久難忘。
「我走到巷口,仰天望去,月光像一盆冷水,迎面潑下來,澆了我一身。」
另外安利台灣電視劇中范宗沛的配樂,尤其是《楊柳》。
(另,英文譯名《crystal boy》,個人認為翻得很好,除了對應原著中的「琉璃人」以外,有更深層更美好的情懷。)
莫名看到這個問題,就答一回。
書不在身邊,很久前看的,如有失誤歡迎指正。
在我看來,這本書的主題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役,只能自己承擔」。
主人公「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白先勇不遺餘力地,在幾乎每一個出場人物身上表達這一點。
比如書中很重要的一個梗,青春鳥集。當郭老給我「我」講述一個個青春鳥的故事時,他講述的不只是那些人的「人生」,他講的就是「那些人」。每一個孩子都在自己的人生中沉浮,郭老看著他們來了又去,卻並不會幹預。他知道他們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苦役要承擔。
其實郭老自己就是個一身故事的人啊。
再比如「我」的父親和母親。他們中又有哪一個不是選擇了承擔自己的苦役呢?母親出走,父親孤獨終老,不可否認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所導致,但那不也是自己的路嗎?
還有小玉,老鼠,烏鴉,小麗,甚至小玉的母親等等這些和「我」一樣的「下九流」的人。
還有傅老爺子啊,王夔龍的父親啊這些很「厲害」的人。
「我」最初是不相信所謂自己的苦役的說法的,「我」總是想去幫別人「脫離苦海」,也許是出於對弟娃的愧疚,或者是由於太孤獨的童年讓他有一種「如果當時有人怎樣怎樣幫對我,現在我就不會這樣」的心理,「我」總是在自身難保的時候也要去幫別人脫離苦海(和王夔龍在美國那段時間有點類似)。比如那個撿來的傻孩子。
可是傻孩子也不見了。還有風雨中賣柿子的那個女人。「我」幫不了誰。「我」連自己都未必幫的了。
所以結局是「我」的成長――萍水相逢的人不問身世,就是簡單地一起走一段,然後道別,各自繼續自己的路。
時間原因,草草回答,望題主不要嫌棄。
有人評價小說《孽子》時說「如果小說都這麼好看,我就不看電視劇了。」
但是電視劇版《孽子》我也看了停不下來。
但也感覺文學畢竟時文學,阿鳳的出身,龍子和阿鳳的愛情是戲劇性的,神化過的,像紅樓夢裡寶黛的感情一樣。
即使盛夏酷暑看,也是冷到心裡的感覺,關鍵是,那起來就放不下,一直流暢讀到尾
阿鳳 龍子
劇情樸實無華,卻寫出了這些黑暗中的孩子的心聲。即便世界拋棄了他們,他們這些青春鳥們也會一代一代地掙扎求存,博取世界的認同。
那時與父親間的矛盾,也是與社會的矛盾。非社會主流的,總是會被拋棄,如孽子中的育德中學,如阿青的父親,如各路偷來鄙視,視他們為人妖的社會人士。儘管如此。世界上還會有傅老爺子能為青春鳥們鋪路的聖人,努力為他們爭奪社會的認可。
故事平淡,仍讓我五次落下了眼淚。或許是心中有一絲共鳴罷!讀完後細細回顧,白先勇沒有過多描寫性,卻能煥發出他們的肉慾情感。故事看下去,令人悲傷,又令人看到了一絲美好……
每人都有一段放不下的過去,將它叫做故事,或許只因為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動作,成為了執念,在茫茫人海中,千萬尋覓,只為與故人相似的眉眼,或者在無人的公園,二三人相聚,講一個故事,只因那夜月色正好。
我感受到的是一種大愛,無論是什麼身份,無論對誰,感受人間冷暖時,還是在付出愛。
太感動了!!太感動了!!
這群青春鳥太令我感動了,聽著五月天的《擁抱》,想起藍色大門,安非他命,一頁台北和看過的所有所有電影 書籍,都讓我對台灣充滿了期待。他們也讓我想起了上野公園裡的那群青春鳥。他們都一樣,體會著青春,真正的青春。
我想去新公園看一看,見一見這群青春鳥。他們自身都是不幸的,或是過早經歷父母的死亡,或是經歷過感情的重創,最終選擇了同性。在他們的國度里,沒有人會認為對方是異類,相反,他們之間的愛情或友情都體現了超越一切的堅固和珍貴。生活的重創讓他們渴望愛情,愛情的幻滅讓他們感到卑微。
在看到阿青這段心理描寫後,我出聲讀了兩遍,眼淚一直在打轉,這可能是除了故事性敘述之外全書最令我感動的一段了,直擊我的內心。這段是阿青的如釋重負,也是安樂鄉的,同樣也是所有孽子的。「這一哭,愈發不可收拾,把心肝肚肺都哭得嘔了出來似的。」他們和他們,是靈肉的交流,情感的共鳴。
孽子,白先勇把這群青春鳥命名為孽子,因為他們身上所背負的罪惡和過錯太多了,同樣,他們承受的痛苦和苦難更多更多。他們不是罪孽之子,而是上帝派來救贖人類的孩子。
我希望在炎熱如故的台灣新公園,荷花池邊,從早到晚,醉倒在池邊。
我們都是傷心的父親,可是我比你絕望,畢竟你的兒子還在人世,試著去諒解他,如果你覺得一生效忠的國家,讓你變成無依的孤臣,你又何必一定讓敬仰你的阿青,成了罪無可赦的孽子
《孽子》 作者白先勇,國民黨桂系名將白崇喜之子,這部小說是一部同性戀題材的小說,但其思想格局卻遠遠高於同類型小說,更多的寫出了一個時代、一個群體的生存狀態,不僅在中國,其譯作在歐洲被評為「研悲情為金粉的歌劇」,同名電視劇、電影,也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小說題紀中寫道:「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夜裡,無所歸依的孩子們」,作者以一顆悲憫之心,給生存在夾縫之中,被社會、被家庭遺棄、歧視的一群孩子以最深的理解和尊重,也讓讀者有機會見識到這樣一個神秘而未知的世界。
高中生阿青,因為與實驗室管理員趙武勝的淫褻行為,被學校勒令退學,最終被父親逐出家門。故事以阿青的自我放逐開篇,並以他的視角,講述了發生在台北新公園蓮花池邊,更新迭代的一群野孩子、青春鳥的悲情故事。
台北新公園蓮花池的那個角落,是他們的王國,在這個王國里,只有黑夜,沒有白天。沒有尊卑,沒有貴賤,不分老少,不分強弱,共同有的是一具具讓慾望焚練得痛不可擋的軀體,一顆顆寂寞得發瘋發狂的心。到了午夜,如同一群衝破了牢籠的猛獸,張牙舞爪,四處狩獵起來。
《孽子》阿青篇
阿青的父親原系國民黨川軍團級人員,因與日作戰被孚遭革職,退守台灣後,帶著家人住在破草屋裡,颱風來了,房頂都被吹去了一角,下雨的時候,家裡泥濘濘的,可見其窮困潦倒,但軍人驕傲的風骨和倔強的性格卻從未改變。阿青被逐出家門的那天,天氣異常的晴朗,陽光照在小巷裡,白花花的一片,阿青打著赤足,拚命地往外逃,回頭看,父親那高大的身軀搖搖晃晃,一隻手不停地揮動著他那管自衛槍,他那一頭花白的頭髮,根根倒豎,一雙血絲布滿的眼睛,在噴著怒火,他的聲音,悲憤、顫抖,嘎啞的喊道:畜生!畜生!畜生!
白先生用悲劇的筆墨寫了一出喜劇,看完必定直乎精彩,我趁熱打鐵來一波讀後感哈
他們承載著被那個時代的人背叛的希望
阿青,小玉,吳敏,老鼠,這四個孩子,在塵世里摸爬滾打,趨光的本性卻從未磨滅,一如公園池塘內破泥而出的蓮花,縱然生長於淤泥,也不影響其傲然的姿態。
在那個尚未開明的時代,他們那一群人被稱為 玻璃。一個稱呼,一種另類的性向,這種從胎裡帶出的無法改變的天性,冥冥之中已經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他們除了性向以外,與常人又有什麼分別。在主角阿青送母親的骨灰回家時,他也突然意識到,母親其實也和他們一樣,一輩子都在流浪,逃亡追尋。他們這一類人,和那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沒什麼不同。
可他們卻因此,有的被趕出家門,有的被虐待,有的被逼的選擇了自我了斷。
令人欣慰的是,在那個時代,依舊有人願意站出來幫他們,如傅先生。願意給這些流離失所的孩子一個暫時的避風港。
阿鳳,作者描寫的一個同樣處於底層的小角色,與主角的宿命相似,但又有些許不同。阿鳳代表的這一類人與主角形成鮮明對比,他們同樣被時代背叛,前者憎恨時代以至於畏懼被愛,後者在時代中苟且偷生卻一直在找時機上岸。
文中雖潑了大量文墨用紅蓮描寫阿鳳,但真正能被稱作蓮的,應該是以主角為代表的四個孩子吧。
雖然中間鋪墊了太多悲劇的情節描寫,但書的結局卻算個喜劇,也對得起主角們一路來受的苦難了。時代迫害和底層鬥爭到底也沒磨滅他們的心性,比那些所謂的常人強過千倍。
聽聞這本書還有電影的翻拍,過段時間一定去看,小玉這個角色一般人太難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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