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處在三國的分裂時期,中原王朝對外作戰能力很強,反而到了晉朝大一統時期,卻發生五胡亂華這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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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到隋統一,之間四百年只有西晉十來年的統一之根本原因,就是世族政治。世族政治,就是壟斷經學學術解釋權和輿論導向權力的士族家族,逐漸壟斷仕宦渠道,而慢慢形成的世代壟斷官位的大家族。對解釋這段歷史的分合,用什麼民心、派系、皇帝能力、軍事謀略,都是扯淡...根本就是,士族地主階級掌權的邏輯,就是地方做大,中央弱化,各方都有能力和傾向擁立本地的新中央。
從豪強擁立的東漢,地方豪強逐漸演變而成的士族地主階級掌權,上品無寒門、四世三公的世族政治形態形成開始,分裂就已經是常態化的了。
但是分裂戰爭,又分兩種:一種是軍閥對世族政治的反撲衝擊,一種是世族政治邏輯決定的不同地方的世家大族,擁立的不同代表該地方的中央之間的均勢對峙。
漢末戰爭屬於前者。宦官世家出身的曹操,空有皇族身份的窮老漢劉備,創業期的軍閥一代孫堅和孫策,都是寒門庶族路線的實踐者。他們的肱骨文臣和將領,很大一部分是寒門出身。漢末其實是東漢本就脆弱的道統崩潰後,寒門士人階層對日益固化的士族地主政治的政治反撲。
但是可惜,軍閥集團帶領的階級反撲最終妥協了。因為士族地主的形成,相當於西漢結束的貴族政治借察舉制與儒學化的一次借屍還魂。士族地主階級的形成,非一朝一夕,成為了當時社會形態下的領導階級。大量基層土地、人口、財富,集中在各地方的豪門大戶手裡。他們還掌握著輿論引導權,一句簡單的評價就可以決定一個士人的前途,相當於壟斷了入仕渠道。軍閥的擴張,既要對他們進行限制和汲取,也需要和他們合作。孫策就是在與世族博弈中,最終被暗殺。具備軍威的曹操、劉備這類創業軍閥,尚能大致掌控內部局面,但到曹丕、劉禪、孫權等繼位,更多需要依靠合法性和制度保護,便無力再維繫軍閥的強權政治邏輯。
曹丕主動擁抱世族力量,在他們的擁立下,成功改朝換代做了皇帝,且正式啟用九品中正制的選官制度,給了士族地主階級以名正言順的,對官僚系統的壟斷權。士族地主階級的迅速掌權,掣肘了人口、土地本為壓倒性的曹魏政權的南征動員能力和統一進程,使曹魏政權內部陷入激烈的鬥爭漩渦。
強行把住軍權,保留蜀漢軍閥特徵的諸葛亮死後,代表軍閥力量的荊州派,對代表本土士族力量的益州派,長期以來的激烈路線鬥爭算是無力維繫了。在年輕劉禪的弱勢皇權妥協下,蜀漢也進入士族地主階級掌權的國家形態。
孫權,作為軍閥三代,已無力維繫政權的軍閥特徵。其稱帝也標誌著政權的士族化。所謂孫權晚年威逼張昭、陸遜,脾氣變壞,其實就是一種對世族政治抗爭無奈的表現。
蜀漢與東吳兩個偏安政權數十年的長期存活,是建立在魏國最先士族化後,戰爭動員力下降,陷入內部政治鬥爭的局面下。有這麼一個轉型時間差因素。中央集權的政治實踐能力在這個時期已經陷入歷史低谷。
西晉的統一,則是攜司馬家三代人的鬥爭果實,開國之威,給中央集權打的一針強心劑。可是作為官三代的司馬炎,到底也無力抵擋當時的士族地主階級掌權的大潮流,所謂的「對皇族分兵權」這些事件層面的歷史,都是世族階級已經構架起固定的整個社會形態後,高層政治持續向弱勢下滑過程中,不得不結的果。因為牢固的世族社會形態慣性太強大了,形成不是一個朝代的問題,是從西漢末年開始,就逐漸板結化的社會持續演變而來,更不是一兩代人能夠扭轉。雖然它是個對立,且固化的,不先進的階級秩序,但在新的階層流通渠道和體制出現以前,它就是當時制度探索和誘導下形成的社會趨勢,是地方門閥全面控制基層要素的既定社會形態。當然,世族中亦不乏實幹的賢才。西晉只能順勢延續曹魏的世族政治制度。
魏晉南北朝時期,震驚天下的鬥富此起彼伏,比如洛陽城內,西晉的石崇與王愷鬥富,北魏的元雍和元琛鬥富。這都還是這些朝代中央集權相對最強勢的時期。
魏晉南北朝的歷史趨向是一個固化的落後階級秩序逐漸腐爛了,魏晉立國時期,是內部政治體系爛掉的時期。五胡先用蠻力按倒鬥富朝代西晉再野蠻分贓,可是胡人完成漢化以後又成了鬥富朝代北魏,把門閥化當做漢化。漢末軍閥和五胡異族軍閥之所以能以小吃大,是因為本就各地方門閥世家林立的世族政權,各族門內部博弈程度很深,處於囚徒困境的非集體理性狀態,中央只是最大的世族力量代表,戰時被往前推,卻無法凝聚舉國力量。面對軍閥式強流,只是虛胖。
可以說,建國後的魏蜀吳都很爛,沒法和漢末走寒門庶族路線的強勢軍閥期相比。西晉的統一是比三國誰體格大,而非政治文化和制度先進。到南北朝的長期均勢時期,則是比誰相對不那麼腐朽了。這四百年是個雖亂但都很弱的時代。
針對漢末和西晉,漢末因為是軍閥爭霸,所以各方都保有集權的強勢政治風氣。各路梟雄都面對競爭壓力,不僅對軍事重視,對治理更重視。所以其實很抗打擊。西晉統一已經是世族政治根深蒂固,所以虛胖。八王之亂是單純的破壞性爭奪,治理問題早被拋腦後了。國力耗空,人家被養在院里當寵物那麼久的五胡,見主人家的門沒了,可不就衝進來了。他們其實是第二次軍閥特質的勢力,去衝擊世族化的漢人社會,也算是給中央集權打強心劑。但也慢慢同化成世族社會了。最後是宇文泰解了這個死局。
世族化政權的弊端所在,就是地方本位。因為士族地主是門閥,他們的利益在地方,在族門,所以他們有個特徵:
統一別人沒興趣,統一了皇權做大了,搞不好還要軍事脅迫,折騰、損害自家地方利益。所以已經滅了蜀國,緊接著司馬炎建西晉,世家代表們卻激烈反對伐吳。西晉皇權未穩需與世家充分合作,硬是隔了十幾年才舉兵滅吳。具有外部牽制考慮的魏晉世族,之所以能夠傾向最先消滅蜀國,還是因為蜀國自稱漢祚,其合法性來源不似東吳為軍閥割據,註定其雖然國力最小,卻是遠比東吳頻繁發動北伐的具有復漢統一慾望的政權。如果沒有這種實質性威脅,世族集團才沒興趣伐蜀。西晉中央順勢滅吳的短暫統一恐怕也不存在。
但是別人要過來統一他們,或者內部掌著軍權,深得將士軍心的軍閥要取代原有的弱勢皇帝,也會損害他們的利益。所以,軍閥桓溫到死不得加九錫。苻堅撲向南方時,本來懶得管事的謝安一門便拚死抵抗。軍閥劉裕雖然改朝換代,朝代也終難長久。實際上東晉和南朝屢次收復洛陽長安一線的北方,按三國那種軍事邏輯早就有收復山河的戰略基礎,但是每次都又撤回淮河線以南,就是因為北方世族對南方政權已經很陌生,南方世族又怕收復北方會名正言順遷都北方,各自都有持續分裂的小九九。於是才有被整個世族時代局面牢牢鉗制的東晉皇族,發出"舉目見日,不見長安"的悲嘆。
東晉已經是君權虛置了,西晉實在也是好不到哪去。世族政治下,皇族面對五胡,軍事號召力幾乎歷代統一王朝最弱,南渡也得有世族保著。
蕾蕾你不能總問這種基礎性的問題啊。
軍功爵制度滅亡於曹操逼死荀彧,搞出公爵和魏公國的公元212年。五等爵制度的恢復沒記錯是司馬昭時期。諸王持有兵權監督地方是晉武帝身體不行的時候。
非劉不王,列侯在封地無兵權,想要發兵必須臨時徵發惡少年,一個郡的都尉就可以靠常備郡兵滅了你,這些底線就是漢朝強大的秘密。現在搞出魏公國,魏公曹操在封地有兵權,這個口子一開,誰還擋得住內亂的火焰?
曹操想篡位,就必須打破秦漢的基本政治原則,打破了,新的帝國夢想就破產,大家一起用戰刀投票,軍事民主四百年,打出一個新中國。
不是三國能打,是東漢末年的制度還在發揮戰鬥力。我晉有什麼制度可言?
一個帝國的運轉靠的是全體國民對制度,原則,政治慣例這些想像共同體的認同,我漢牛逼依賴的是這架運轉良好的戰爭機器,三國時期繼續牛逼是這戰爭機器在散架之前還在工作。楊洪說發男兵北上,女兵運輸,這不是說說的,這是說了就可以幹起來的。蜀漢之所以能夠對曹魏維持攻勢,就在於曹魏已經開了口子,制度崩潰,動員能力急劇下降,但是蜀漢的戰爭機器仍然在流暢運作。
結果到了我晉。。。我晉最出名的除了權貴的封建自由主義經濟和空前的財富積累,就是禁軍的尊皇討奸,當自由主義和思想繁榮沖昏了公知們的頭腦時,新的,比秦漢帝國意識形態更加極端和不考慮後果的思想體系也在沒有享受到經濟發展紅利的人群中傳播著。沒有了大一統的制度,就沒有了大一統的實質和大一統的效果,權貴的封建自由主義經濟誕生再多的人口,財富和產能,都是在給蠻族打工而已。野豬和肥豬誰更容易悲劇?
嘛,在洛陽的北軍軍營里,一個叫做孟觀的年輕人思念著和伯約的長談。。。
是日,熒惑守心,暹羅王崩,謚高。
南蠻亦應天象耶?半是慶幸,半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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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對該答案做最後的一點補充的是:
目前對曹操墓的考古顯示,該墓在西晉時期就已經被盜。墓主人被從墓室里拖出來,屍骨明顯受損。
歷史和命運都是殘酷的。不爽的話,可以閉上眼睛。
@姬軒亦 『六經注我』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但是你不能因為我晉在『第一帝國』和『第二帝國』之間掉了鏈子,所以總是有意無意的黑我晉啊^_^
晉朝繼承的是魏朝的法統,名為開創,實為繼承。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新生王朝蒸蒸日上的氣象,從晉朝的誕生開始,就已經屬於王朝中期了。規章制度大都在沿襲魏朝的前提下做了一些改動,怎麼能說我晉沒有制度呢?
依我看,晉朝的亂象,和唐穆宗時期的『長慶彌兵』有的一比,都是曇花一現的盛世突然上來了一位庸主,加上其他的機緣巧合所釀成的悲劇,不具有必然性。
晉武帝司馬炎一統三國,當是之時,巍巍大晉,東至大海,西止流沙,南抵交州,北達高麗。自秦漢以來所未有也。並且秦漢時尚且有匈奴為患,而晉朝初立的時候,坐享曹家三代人勵精圖治的結果,曹操滅烏桓,司馬擒公孫淵,而匈奴甚至只有監國而無單于,分成五部遷居到山西和陝西一代。按曹操的想法,當是和後來唐太宗的想法如出一轍,讓漢夷雜居,一體治理。然後經過百八十年的文教禮樂,會漸漸的融為一體,一舉解決北疆問題,收萬世之利。
如果曹魏能真的成為繼東漢之後第二個兩百年皇朝,曹操的行為可謂是有遠見的。但是曹家不過傳了三代,政權就從實質上交到了司馬氏手裡。司馬炎在位的時候,也沒有做什麼的別的,主要三件事:
- 罷郡兵,罷刺史太守兵權,以都督來統軍
- 大封諸侯王,以皇族統軍
- 立司馬衷為太子
第一條,讓五胡亂華的時候,地方官倉卒之間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抵抗;第二條,潛在的造成了皇位的衝突。第三條,讓潛在的衝突成為了現實。
如果沒有第三條,能選擇一個有才幹的皇位繼承人,前兩條都不是問題。在剛剛取得天下,皇族的神聖性還沒有建立起來的時候,天子先分封自己的同姓為諸王壓制外姓,等秩序逐步建立起來之後,再一點點的削藩,西漢就是因此而長久的。曹家的失誤在於對外姓的壓制不利,司馬家則是因為對皇位繼承的草率。
西漢自文帝以來,文景武三代皇帝都可以說是中人之上的君主,定下了漢朝的基調,尤其是二代漢文帝,更是垂範千古。看歷史上的大朝代,比如漢,唐,宋,明,清,能得到一個明顯的規律,就是一個王朝的權威建立以至於形成慣性,能夠容忍弱智乃至於白痴君主在位的,往往需要開國三代乃至四代人的努力。
- 漢高祖,漢文帝,漢景帝,漢武帝
- 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武則天
- 宋太祖,宋太宗,宋真宗,宋仁宗
- 明太祖,明太宗,明仁宗,明宣宗
- 清世祖,清聖祖,清世宗,清高宗
尤其是二代這個位子,是重中之重,基本上都是太宗級的人物來鎮場。因為二代處在新老交替的關鍵階段,第一代打天下,坐天下無可厚非;而第二代一方面要鎮得住當年打天下的功臣宿將,讓天下人都承認皇族的血統,其次要轉換思路,從打天下到治天下,完成從革命到執政的轉變。多少短命的王朝,都是丟在了二代的手裡。
而晉武帝的二代最終選擇了誰啊?司馬衷。讓這樣一個弱智挑最重的擔子——權力就在那裡,天子拿不起來,那別人就會來拿。於是皇后和外戚開始弄權。那司馬家的親王們不行動還等待什麼?八王之亂禍起蕭牆,自是難免之事。而在八王之亂初期和中期,外族依然是對晉朝服服貼貼的,我印象很深的就是『資治通鑒』裡面的這一段:
王浚入鄴,士眾暴掠,死者甚眾。使烏桓羯朱追太弟穎,至朝歌,不及。浚還薊,以鮮卑多掠人婦女,命:「有敢挾藏者斬!」於是沈於易水者八千人。
這時候八王之亂已經打的白熱化了,劉淵也已經當上單于,馬上要當漢王了,外族騎兵依然畏懼晉朝軍法,王浚一聲令下,所有外族騎兵擄掠的人口就地直接殺光,塞的易水河都不留了。相比唐朝為了收復兩京時候僱傭的回紇騎兵『克城之日, 土地、士庶歸唐, 金帛、子女皆歸回紇』所展現出來的對外族的控制力不知道高哪裡去了。所以五胡其實本來不是問題,只是因為我晉內耗的實在太利害,最後才成為了一個問題。
而西晉的內亂也直接把曹操當年的萬世之計變成了昏招。匈奴才遷過來沒多少時間,根本談不上打散,於是劉淵終於被放回,匈奴起兵,後漢建立。從而引發了一系列的後續。
五胡十六國其實根本不算是外族入侵,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晉朝的臣民啊。
西歐民族大遷徙,建立國家的日耳曼人、斯拉夫人都是在5世紀以後從萊茵河以東、多瑙河以北遷徙而來,建立的國家名號都是哥特、汪達爾、法蘭克、英格蘭、倫巴第、保加利亞、塞爾維亞……時間一長,連這些地方的地名都變了。
五胡定居在塞內短的也有好幾十年,時間長的從西漢就已經定居在塞內了,一直是漢魏晉的臣民。
五胡十六國的政權,名號也都是趙、燕、秦、涼、夏這些中原地名,而不是匈奴、鮮卑或者屠各、燒當。
西晉末年的八王之亂,已經天下大亂了,地方上早在東漢時期就已經塢堡林立,短期內再想統一已經很難了。
中原漢人各地佔據塢堡自守的士族豪門,彼此門第相仿,家大業大,不願冒風險,誰都不想當出頭鳥被槍打。五胡首領誰擁兵能打,就奉其為主,交點貢賦,順便再出任高官。而五胡首領屠各劉氏、羯胡石氏、鮮卑慕容氏、拓跋氏、宇文氏、乞伏氏、氐人苻氏、羌人姚氏,都在政權被滅或者被篡位後遭到過滅絕性的屠殺。而以崔盧王鄭等為首的漢人士族豪門始終享有崇高的社會地位,各個政權都要巴結他們,獲取其支持。他們才是這個時代真正的坐莊者。
曾經大殺豪門的石勒,逐步轉變政策,到了石虎又開始極力討好豪門士族;北魏太武帝殺崔浩及幾路豪門,最後死得不明不白,兇手是個太監也居然還能在朝堂上面再風光一陣;敵視中原豪門的北齊,晉陽陷落,六鎮鮮卑精銳戰敗之後,立刻降者如雲,幾個月江山變色。
十六國時期的一大特點就是往往一個強勢君主死去,或者一次戰敗,很快天下變色,政權垮台,原因就在於中原真正的實力派——各地的漢人士族豪門,一看哪一路部落首領能打,很快紛紛達成默契,改投門戶,原來的政權就只剩下自己本部的幾萬兵馬四面受敵,糧餉斷絕,很快失敗。
豪門士族基本上分為三大集團:關東的崔盧王鄭等、關西的韋裴柳薛等、江東南遷的王庾謝桓等+土著的顧陸朱張等,後來又有北魏拓跋部貴族的虜姓、武川鎮軍官為主的關隴集團。
東晉北伐總是不得力,主要原因在於東晉政權完全是被王謝等把持的,北方士族如果臣服東晉,那麼必然地位低於王謝很多,如果臣服五胡,那麼必然是高官厚祿。所以,桓溫北伐秦燕,雖然連戰連勝,可是就是功虧一簣,因為北方士族都不願意支持他,除非桓溫能夠快速解決秦燕主力軍或者擊殺其首領,可惜不能。而王猛潞川一戰擊敗前燕主力軍,前燕大片地盤立刻望風歸順。苻堅淝水戰敗,慕容垂起兵擊敗了前秦在鄴城的駐軍以後,也很快就可以恢復前燕的地盤。
大家都是在這片土地上生息了幾百年,都想過好日子,到了唐朝都為大唐效力,搞啥血統不血統的?
只有牲口才講究血統!
很簡單,五胡十六國前期,還真不存在「外戰」性質。
第一個攻入洛陽的匈奴漢國的部隊,是山東飛豹王彌的純漢人部隊。
劉淵、石勒的政權,也是八王之亂時成都王勢力的餘波。
真要把五胡十六國理解成外戰了,你煮了腦袋瓜子都想不通,尼瑪上千萬的漢人,會被這區區幾百萬胡人吊著打?
笑話。
五胡亂華本來就是內戰,司馬穎、司馬顒集團與司馬乂、司馬越、司馬虓、司馬騰集團互攻。劉淵、張方屬成都集權,張方麾下的鮮卑部隊無惡不作,張方本人也是喪心病狂。王浚、劉琨屬東海集權,王浚麾下的鮮卑部隊無惡不作,王浚本人也不是啥好東西。題主到可以記住段匹磾和段文鴦兩兄弟,兩人盡忠晉室直到殉國,雖然段匹磾也有殺劉琨這抹不掉的黑點。說來你還不信,前燕原本是幫大晉夾擊後趙的征北大將軍兼幽州牧。拓跋祿官亦與劉淵為敵,早期都是晉的盟友。
東晉主要敵人順序為前趙、後趙、冉魏、前燕、前秦、後燕,到北魏時,南朝宋已建立。胡夏和成漢還算是配角。
南方的張昌、陳敏、李特也在搞事,只不過除了成漢其餘都沒能建立國家。《晉書》第七十有《王彌張昌陳敏王如杜曾杜弢王機祖約蘇峻孫恩盧循譙縱列傳》,題主可以讀一讀,這些人做的惡不比胡人政權那批君主少。
刺激,聽說軍功爵制度滅亡於曹操逼死荀彧,(我解讀錯誤,這個答主應該是說軍功爵制度滅亡於曹操搞出公爵和魏公國,不過一樣刺激就是了。)太刺激了,趕緊學習了一波。聽說諸王握有兵權是司馬炎身體不行的時候,繼續學習一波。
強悍,聽說曹操在封地有兵權,導致了內亂的火焰,強悍,可能魏國四十多年,諸王在封地都是有實權的,所以鍋是曹操的。
只說一個字,強,真的強,感覺曹操搞了個新中國,創立了新社會,太強了。
西晉的八王之亂、江統的徙戎論和山濤傳的去州郡兵全都不說,司馬穎的鍋也沒有,扯了胡說八道的淡就能幾百贊了,佩服。
匯總成一句話就是:司馬皇帝腦子有問題。
其一:分封藩王
大家都知道,司馬家之所以能坐上皇位,不是自身有多得道,而是靠權利鬥爭干翻了曹家,屬於得國不正。很明顯,司馬炎建國後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整天提心弔膽,怕有人會有樣學樣偷了他司馬家的江山。早在曹爽當政時,有個叫曹冏的人就上書了一篇文章叫《六代論》,陳述分封藩王的必要性,並指出如果曹氏不封藩王,將來政權很可能落入他人之手。結果六年之後,司馬氏果然輕易取代了曹氏。這件事對統治者司馬氏的影響很大,作為竊國之賊,司馬炎上台後越來越覺得曹冏說的防賊理論很有道理,於是開始大量分封同姓王,並不斷擴大宗室諸王的權力,希望通過藩王拱衛王室。各個諸侯王不僅擁有大量私人軍隊,而且還可以都督各州軍事,盡握地方軍政大權,很快就成了一方霸主。對於這種開歷史倒車的行為,學過歷史的同學都知道,強大的藩王從來都是中央的離心力量,司馬氏的養藩守王,實際上是養虎為患,果然,司馬炎死了沒多久,中央就爆發了權利鬥爭,各個藩王為了趁機奪權,紛紛起兵,結果全國大戰爆發,史稱「八王之亂」。
其二:驕奢淫逸,放權士族
曹操也許永遠不會想到,多年過後,他還是輸給了袁紹。曹操死後,被他極力打壓的士族勢力重新崛起,在門閥士族的支持下,司馬氏把曹家拉下了馬。掌權後的司馬氏,為了表達對門閥士族的感激之情,縱容門閥士族,給了他們諸多政治經濟甚至法律上的特權,國家政治都被士族掌控,選官通道也被他們把持,他們欺民霸田,法不責之,門閥弟子享樂腐敗,魚肉百姓,國家政治日益黑暗,民不聊生。而面對群國家蛀蟲,一開始還有所作為的司馬皇帝,到後來選擇支持並加入,和他們一起腐敗,一起驕奢淫逸。自古昏君會有什麼下場,大家都是知道的,更不要說中原久經戰亂,百姓急需休養生息,被這些人這麼一搞,再被八王之亂一鬧,人民很快就起義了。
其三:招納少數民族到內地居住
如果說分封藩王是在養虎,那招納甚至強制少數民族內遷就是在養狼。「西北諸郡,皆為戎居」,「關中之人,百餘萬口,率其多少,戎狄居半」。各少數民族內遷後,與漢人雜居,過著定居的農業生活,同時也受到西晉的統治者的歧視,壓迫與奴役。殘酷的民族壓迫,使各族人民對漢族統治者「怨恨之氣,毒於骨髓」,因怨思亂,反抗鬥爭不斷發生。西晉後期內亂之後,統治者自顧不暇,更加無法控制內遷的少數民族,國家動蕩,民族問題激化,因此,在各地的流民起義的同時,各少數民族的上層份子也抓住機會,起兵放晉。
綜上所述,雖然在三國時期,隨便一個地方政權就可以把入侵的蠻族打得嗷嗷叫,但到了西晉一統後,由於司馬氏多次錯誤的施政方針,先是導致八王之亂,極大削弱了國家軍事力量,接著引發農民起義,進一步削弱了漢族的力量,最後爆發五胡亂華時,中央已經是風中殘燭,坐等gg了。
一個腦子有問題又昏庸的普通人,可能會害了一個家庭;而一個腦子有問題又昏庸的皇帝,卻會害了普天之下所有的家庭。上台有風險,選王需謹慎。
五胡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內遷胡人,以匈奴人為例,南匈奴內附自光武帝始,建王庭於五原塞,光武帝將其部眾安置於雲中、五原、朔方、北地、定襄、雁門、上谷、代八郡,受漢庭調遣, 「其部落隨所居郡縣,使宰牧之,與編戶大同,而不輸貢賦。」——《晉書·北狄傳》
曹魏時將南匈奴分為五部,各設立一名匈奴貴族為統帥,然後派人監管,「 單于恭順,名王稽顙,部曲服事供職,同於編戶。」——《三國志·梁習傳》
西晉時匈奴人已經在山西境內與漢人雜居,並且逐漸漢化,生產方式也開始轉為農耕,與漢人無異「 太原諸部亦以匈奴胡人為佃客,多者數千 」——《 晉書·王恂傳 》,地位進一步降低「 魏晉代興,我單于雖有虛號,無復尺土之業,自諸王侯,降同編戶。 」——《晉書·劉元海傳》
可以看出,內遷的匈奴人在東漢時期,除了不納稅之外,已經與編戶無異,曹魏時期則同於編戶,而到了西晉,匈奴人連王侯都降同編戶,什麼叫編戶我就不多解釋了。「 夷人輸賨布,戶一匹,遠者或一丈 … 遠夷不課田者輸義米,戶三斛,遠者五斗,極遠者輸算錢,人二十八文。 」——《晉書·食貨志》
人家有合法戶口,還是納稅人,因為是少數民族就被當成外戰,只能說對東漢到西晉的民族問題缺乏基本認識很容易產生這樣的問題,將五胡亂華跟宋金、明清時期的情況混為一談,然後得出西晉亡於蠻族入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等脫離實際的結論,順便滋生一下民族主義情緒,實在是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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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 的回答實在是……你如果認為司馬炎要對五胡亂華負一定責任我認可,但是把這樣一個綿延數百年的歷史時期歸結於某一個人的執政失誤,這種《上下五千年》式的史觀我無法苟同。
第一,如果嚴格追究責任,五胡亂華的第一個直接責任人就是曹操,我在五胡亂華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 知乎 這個問題下已經強調過曹魏分匈奴為五部安置在山西地區存在的巨大隱患,山西是北中國的腹心,幽並二州更是直接抵禦北方少數民族的前線,現在少數民族在并州地區不斷滲透,一旦起事,對中原地區將造成巨大的威脅。曹魏如此安排的理由更不用扯收萬世之利,無非是曹魏四面受敵,無法拿出足夠的精力去徹底解決邊疆問題選擇的折中之計罷了,光武帝將南匈奴安置在內蒙和山西邊境地區,曹魏為何要將他們內遷到山西腹地?因為掌控桑乾河上游地區需要花費更大的精力。至於你提到唐朝,唐朝正好有一個皇帝照葫蘆畫瓢做了差不多的事,讓一個胡人掌握了山西地區,成功使唐朝由盛轉衰,如果唐玄宗要為安史之亂負責,那麼曹操顯然是五胡亂華的第一個直接責任人。
第二,晉武帝罷州郡兵一說本身就存疑,武帝悉罷州郡兵出自《晉書·山濤傳》:「吳平之後,帝詔天下罷軍役,示海內大安,州郡悉去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冬。帝嘗講武於宣武場,濤時有疾,詔乘步輦從。因與盧欽論用兵之本,以為不宜去州郡武備,其論甚精。」這段史料中提到山濤曾與盧欽辯論過是否應該去州郡武備,但事實上《通鑒》中說得很清楚,盧欽死於咸寧四年,離晉武帝滅吳還有兩年,根本不可能跟山濤討論去州郡武備的問題,所以這段史料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又臣所統之卒本七千餘人,南土溫濕,多有氣毒,加累年征討,死亡減耗,其見在者二千四百二十人。今四海混同,無思不服,當卷甲清刃,禮樂是務。而此州之人,識義者寡,厭其安樂,好為禍亂。——《晉書·陶璜傳》
太康二年(281年),是歲,揚州刺史周浚移鎮秣陵。吳民之未服者,屢為寇亂,浚皆討平之;賓禮故老,搜求俊,威惠並行,吳人悅服。——《資治通鑒卷八十一》
晉太康三年,吳故將莞恭、帛奉舉兵反,攻害建鄴令,遂圍揚州,徐州刺史嵇喜討平之。——《晉書·武帝紀》
太康八年,冬十月,南康平固縣縣吏李豐謀反,聚眾攻打郡縣,自稱將軍。十一月,海安縣令蕭輔聚眾謀反。十二月,吳興人蔣迪聚集黨徒謀反,圍陽羨縣,州郡派兵討伐追捕,都被處死。——《晉書·武帝紀》
陶璜時任交州都督,可見交州、徐州、揚州、廣州四州仍有州郡兵,並且徐州刺史嵇喜從未加任何將軍銜,說明刺史領軍仍然存在。
太康十年劉頌上書武帝:至於平吳之日,天下懷靜,而東南二方,六州郡兵,將士武吏,戍守江表,或給京師運漕,父南子北,室家分離,咸更不寧。——《晉書·劉頌傳》周一良先生考證此東南六州應為徐揚青兗荊豫,此時離「無事之州罷其兵」已經過去了七年,東南六州仍未罷免州郡兵。
太康二年,慕容廆入寇幽州:廆怒,入寇遼西,殺略甚眾。帝遣幽州諸軍討廆,戰於肥如,廆眾大敗。——《晉書·慕容廆載記》
太康初,朝廷以西平荒毀,宜時興復,以隆為平虜護軍、西平太守,將所領精兵,又給牙門一軍,屯據西平。時南虜成奚每為邊患,隆至,帥軍討之。虜據險距守,隆令軍士皆負農器,將若田者。虜以隆無征討意,御眾稍怠。隆因其無備,進兵擊破之。畢隆之政,不敢為寇。太熙初,封奉高縣侯,加授東羌校尉。積十餘年,威信震於隴右。——《晉書·馬隆傳》
慕容廆入寇遼西,為幽州軍討平,馬隆鎮守涼州十餘年,說明幽、涼二州並未罷除州郡兵。
鄴人張承基等妖言惑眾,設署置官,聚集黨徒數千人。郡縣加以逮捕,都被處死。——《晉書·惠帝紀》
紹初為廣平太守,及臨漳被圍,南陽王模窘急,紹率郡兵赴之,模賴以獲全。——《晉書·丁紹傳》
司州為王畿,仍有州兵。
匈奴郝散弟度元帥馮翊、北地馬蘭羌、廬水胡反,攻北地,太守張損死之。馮翊太守歐陽建與度元戰,建敗績。——《晉書·惠帝紀》
太守張損戰沒,郡縣吏士少有全者。光以百餘人戍馬蘭山北,賊圍之百餘日。光撫厲將士,屢出奇兵擊賊,破之。——《晉書·張光傳》
雍州不但有州兵,並且在北地太守張損戰死,郡縣吏士少有全者的情況下,都尉張光仍然有百餘人的兵力。
含既就征,重不奉詔,顒遣金城太守游楷 、隴西太守韓稚等四郡兵攻之。——《晉書·皇甫重傳》
皇甫重時任秦州刺史,說明秦州仍有州兵
是歲,以揚烈將軍巴西趙廞為益州刺史,發梁、益兵糧助雍州討氐、羌。——《資治通鑒·卷八十二》
梁、益二州也有州兵
西晉一共十七州,可考有州兵的有十五州,說明晉武帝罷州郡兵根本沒有實現,更不存在什麼倉促之間無法組織抵抗的說法。
第二條第三條我就不細說了,只能說研究過政治史就應該明白,司馬衷即位已經是最優解,讓其他人即位才是真正的激化皇位衝突,武帝圍繞繼承人做了及其詳盡的布置,這件事就跟分封諸王一樣,還是那句話,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開上帝視角去指責古人沒有遠見是十分淺薄的想法。
很遺憾,西晉王朝是必然滅亡的,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但是,它滅亡的這麼痛快,說起直接原因來,當然是司馬炎指定了個低能當皇帝。雖然我們對西晉王朝會報以無限的幻想以及同情,比如假想如果不是司馬衷即位,西晉王朝是不是會像漢朝、唐朝那樣強盛個上百年,然後慢慢滅亡。不過,我還是要遺憾的說,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誰即位,西晉王朝也頂多多撐個一代兩代皇帝,最後,還是必定會以這種朝廷內鬥、軍閥混戰、少數民族崛起、被少數民族滅國的方式滅亡,這是一種歷史的必然,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這種必然,因為,有三個最核心的原因:
第一個原因,來自士族內部的分裂本性。
我們在一開始就說過,士族政治是家族政治。自從東漢末年,士族的前身——名門望族,就開始努力提高自己的勢力和影響力,在和外戚、宦官終於折騰垮了東漢王朝以後,絕大多數名門望族演變為大大小小的地頭蛇。可以這麼說,士族階層是從東漢甚至更早的時代慢慢形成的,本身自己就有錢有地有權有資歷,甚至大部分都有私人武裝,很多士族家族的歷史,比曹魏帝國、西晉王朝的歷史加起來還要悠久,比皇帝的權威還要大。因此,在整個士族時代,皇權實在太弱小了,而士族權力又實在太龐大了,他們和皇帝的關係,也就不像秦朝以後的其它大一統朝代那樣,是典型的君臣父子關係或者是人身依附關係,他們真正的關係,是典型的打工仔和老闆的關係,是典型的小混混和大混混的關係。
在曹操、劉備、孫權的共同努力下,中國終於進入了相對和平的三國時代。但是,即使是這三位大混混,也只能和當地已經形成的大大小小的士族、也就是小混混們,保持緊密的合作關係。而對於士族們來說,這三位皇帝們,只是運氣好一點、手段高一些、兄弟多一點而已,他們的臣服,絕大多數是為了家族利益,而並不是為了效忠皇帝;對於皇帝們來說,自己能夠登上皇位,全靠士族兄弟們的幫襯,如果不能讓他們滿意,兄弟們就會不給面兒,最後就會談崩,如果兄弟們一起造反,皇帝也是吃不消的。這樣,即使強硬如曹操、司馬師這樣的最高統治者,也只能採用一切辦法來拉攏士族,即使是殺人、放火、強姦、搶劫、貪污、受賄這樣的重罪,只要不是謀反,基本都能得到寬恕。
這樣,士族為了自己,皇帝們也是為了自己;士族代表著地方,皇帝們代表著中央;士族代表分權,皇帝代表集權;士族希望通過控制地方來控制中央,皇帝們希望通過控制中央來控制地方。於是乎,從一開始,士族和他們的皇帝大哥,就陷入了一種永遠無法調和的矛盾之中,從曹家、劉家、孫家、一直到司馬家族,士族們永遠覺得朝廷給他們的太少,而皇帝們也永遠覺得士族要得太多。就在這種能夠拆散一個國家的內耗中,西晉王朝被它的精英階層——士族給撕碎了。
於是,在西晉朝廷陷入史無前例的內訌以後,士族們的忠心和耐心終於完全喪失,司馬家族在全國範圍內失去了士族的擁護,而龐大的士族階層,開始各自主動或者被迫尋找新的東家,甚至以王彌、王浚為代表的士族激進派,開始學著司馬家族,謀求自己的獨立。這是西晉王朝統治階級分裂的內因,是無法治癒的遺傳疾病。
第二個原因,來自少數民族各階層的激烈反抗。
其實,中國一直以來就是個多民族國家,可以確定的是,氐族、夷族等等很多少數民族和漢族一樣,是同等古老的民族,而且很可能,被孔子尊為中國政治文明始祖的周朝,就有羌族的血統,這麼算起來,根本就沒有漢族,因為,從周文王他老人家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開始,就已經是混血了,他兒子周武王分封的那一大幫子姬姓諸侯,當然更是混血,各個諸侯互相通婚,又征服了更多的少數民族並且和他們通婚,當然也是混血,這麼說起來,還有幾個諸侯的後代是純種漢族呢?
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不可否認的是,所謂的純正的古漢族,確實比其它同等古老的少數民族更早邁向文明,而且在西晉之前,漢族確實先後打敗了所有敢挑釁的少數民族,這使得大漢族主義思想很有市場,因為,沒人能提出反駁意見,沒有一個人能拿得出漢族不是最優秀民族的相反證據。
然而,大漢族主義思想,給包括兩漢魏晉這幾個帝國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禍根,那就是,雖然中國其實一直都是多民族共同居住,但少數民族的利益,幾乎完全得不到保障,自從漢族國家建立以後,對少數民族同胞的政策,就是不管地位如何、財產多寡,一律歧視對待。很多普通少數民族百姓,甚至連基本的人身保障都沒有,隨時都會被漢族政權的官員們、權貴們強搶,之後當成僕人或者奴隸賣掉。但是,民族歧視政策,絲毫不能阻止少數民族在上千年的過程中,源源不斷的進入漢族聚居區,因為,少數民族也想進入相對富裕的漢族聚居區,何況,好多少數民族同胞們,根本還就是漢族朝廷給強行綁架來的呢!
東漢末年的軍閥混戰,實際上全面打開了少數民族內遷的大門,因為,幾乎所有軍閥,都積極的招攬相對來說更驍勇善戰的少數民族,來給他們當炮灰。我們最崇拜的三國英雄們,比如曹操、袁紹、公孫瓚、馬超、諸葛亮、姜維,全都干過這種事兒,而且,數他們幹得最多。由於需要大量的炮灰,這些少數民族往往是整個部落的內遷,於是,當戰爭基本結束以後,到了西晉王朝,即使按照打折又打折的方法計算,少數民族人口也應該有個十分之一還多了,而且,絕大多數少數民族還得居住在北方,但是,對於這麼一大群人,西晉王朝始終受大漢族主義思想的影響,不肯接受他們,不肯給予他們國民待遇。
所謂仇恨製造仇恨。西晉王朝的做法,搞得少數民族上至酋長、族長,下至普通百姓,都對西晉王朝沒有什麼好感,很多部落甚至可以說是整體的對西晉王朝切齒仇恨。從齊萬年、劉淵的造反過程,我們可以看出少數民族對西晉王朝幾乎一致的敵視,從石勒的遭遇,我們可以看出當時少數民族百姓的悲慘遭遇,以及他們一有機會就會起來造反的必然性。
西晉王朝不能帶領中國進入民族融合的時代,反而不斷製造著民族隔閡和民族仇恨,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它在逆歷史潮流而動,當少數民族勢必要登上全中國歷史舞台的時候,西晉王朝就被歷史無情的拋棄了。
第三個原因,來自漢族百姓的反抗。
西晉王朝發生的每次起義,都有漢族百姓的參加,只不過在齊萬年起義的時候,漢族百姓很少,但是,到了李特、張昌的時候,漢族百姓就構成了反抗西晉的主體力量。即使像劉淵、石勒這兩位典型的少數民族起義領袖,手下也動輒就是十幾萬、幾十萬的漢族百姓前往投靠。
其實,西晉末年的起義,用一句話來說,是典型的官逼民反。漢族百姓也和少數民族百姓一樣,長期的受到壓迫和剝削,只不過,在司馬家族全國性的內鬥之前,漢族百姓所受的待遇稍微好一些,也僅僅是稍微好一些而已。在全國性戰爭的衝擊下,漢族百姓原本剛剛積攢起來的家當,輕而易舉的就被完全吞沒。在隨時都可能被餓死或者被殺死的情況下,漢族百姓也只得拿起武器,向著他們曾經以為能給他們帶來幸福生活的西晉王朝開炮。
西晉王朝是古漢族帝國逐漸走向沒落、而少數民族開始以統治者的身份,登上中國歷史舞台的關鍵時期,從這一點來說,西晉王朝、甚至包括它的前身三國時代,也只不過是古漢族最後的輝煌。西晉滅亡了,但是,士族政治卻沒有跟著一起完蛋,相反,中國大地上各族建立的政權,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都開始和各地的古漢族士族成員接近了起來,士族政治在西晉滅亡之後,反而最終迎來了各族政權都開始接納這個制度的時代。
最後,說點我自己的事兒,我是業餘歷史愛好者,但是愛歷史,最後成了編外從業人員,為了盡我一點微薄的力量,我做了一個有關西晉歷史的長篇音頻節目《大寶——西晉時代》,專門在說司馬家族在整個東漢、三國、西晉時代是怎麼崛起、鼎盛,又怎麼一步步國破家亡的。也許看看古人乾的事兒,對您今天有幫助,有興趣的兄弟們請欣賞和指教! 這是最新更新的第七集的地址:07 在亂世中生存【MP3_聲音_錄音】免費在線收聽|下載-喜馬拉雅fm 。
因為晉末五胡十六國,其實基本只有拓跋氏是外來者,其他少數民族都是司馬家的僱傭兵或者佃農出身,他們不是後漢三國時期被打擊的南蠻、鮮卑之類境外民族。
他們本身就是帝國武裝力量的一部分,分別在成都王和東海王麾下互相征伐,最後帝國正規軍消耗殆盡,司馬家基本死光,劉淵,石勒之類就登上舞台。想到哪寫到哪,可能有些文不對題,各位海涵
1.強漢盛唐
這是中國古代兩個巔峰帝國,甚至更進一步來說,強漢的含金量比盛唐還要高一點(個人觀點),尤其是軍事實力,就像題主說的,就算在東漢滅亡後,繼承了大部分東漢國力的曹魏一邊忙著內戰,一邊吊打周邊外族。再舉個例子,在史書里沒什麼存在感的羌人,是被兩漢不斷放血了四百年的苦逼民族,其中的一支後代,是給兩宋造成了巨大麻煩的党項人,如果不是兩漢不間斷的圍剿削弱,羌人不會在中國古代史里這麼沒有存在感。所以對這個帝國的總結套用一句大家耳熟能詳的名句「國恆以弱滅,獨漢以強亡」。
2.五胡亂華
在我看來,這是門閥世家的盛宴,黎明百姓的末日。在這個時期,門閥世家們走上了人生的巔峰,他們真正做到了「耕讀傳家」,請注意!各位!這不是大家想像中的田園式小康生活,這是門閥世家對生產資料(土地)和社會傳承(知識)的絕對壟斷,所謂「耕讀傳家」,就是土地是我的,知識也是我的。皇帝想要人才?發現全是門閥世家的,寒門難出貴子,手下大臣全是各方利益代言人。想要多收稅?派人下去一查,丁口土地全在門閥世家手裡,連自己帝國到底人口多少耕地多少都不清楚。所以五胡亂華就是一場門閥世家們有計劃的摧毀強力中央集權(兩漢)後的再洗牌(三國)最後付諸行動(八王之亂)。「廟堂漢家子,走馬鮮卑兒」,幾百萬胡人,幾百萬的百姓死了一茬又一茬,諸位可見門閥世家掉過一根寒毛?
可能我的觀點比較偏執,也比較陰謀論。各位如有異議,歡迎一起理智探討,但是不歡迎噴子,謝謝。
三國時期是承大漢基業,大漢多年對草原民族全方位打擊,一旦草原民族出現強大之勢,在政治經濟等方面無法封鎖分化後,便立即動員出塞北征。
即便在熹平六年,漢朝漢靈帝時期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漢廷仍能派遣校尉夏育等人分三路各領騎兵萬餘,北征統一強大的鮮卑。
雖然最終是以漢軍戰敗,但中原在經濟武力上對匈奴等游牧民族保持著極大的優勢。
這點就像當時的羅馬對付北方野蠻民族的味道,各方面保持碾壓,雖然時不時打點敗仗,但不影響大局。
而後東漢末年,天下大亂,北方少數民族鮮卑,匈奴,烏桓等開始在邊境一帶接連騷擾。
一代雄主曹操平定北方後,為徹底消滅袁紹殘餘勢力,揮軍北伐,徹底攻破三郡烏桓。
但實際上從這時雙方軍事上的差距就逐漸減小了。
再往後,西晉統一全國,接連而來的都是一些智障皇帝,隨之而來的便是歷時十六年的八王之亂,徹底將中原王朝根基動搖,對北方游牧民族優勢蕩然無存。
游牧民族見有機可趁,自然不顧一切的向南侵襲,可悲那段時期的中原漢人,可恨豬一般的西晉皇室。
以上永嘉之亂是華夏內戰,對於歷史愛好者來說這應該是常識吧……
所謂「五胡亂華」,其原因是各胡族參與到了漢族統治者的戰爭之中
烏桓鮮卑支持東海王司馬越,匈奴支持成都王司馬穎
包括石勒在內的羯族因為被新蔡王司馬騰販為奴隸,所以仇視司馬兄弟。漢人乞活軍則一直追隨司馬騰
只要弄清楚這對主要矛盾,此後數十年的歷史格局都應當是清晰的
(憑記憶寫的,可能有錯。)
我覺得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分裂時期戰爭頻繁……
而戰爭本身就是一個極其殘酷的篩選機制……想一想三國時期駐守邊塞的基本都是活的比較長的……比如馬超集團,曹操集團,而且越到後期戰鬥力越強……
而且中國歷史上大分裂末期出現的基本都是S級別的怪物……比如秦帝國,隋朝,我朝……有的太遠了大家可能沒有清晰認識……但是我朝初期真的是怪物中的怪物啊……和世界第一強國對剛……絲毫不虛……真尼瑪……被戰爭洗禮出來的……都是這種東西……對外作戰不強就不科學了……摘抄一段余秋雨的文章。關係不大,但可以寬闊眼界!
宋朝,就是在這樣的亂局中建立起來的。結束混亂,這本來是一件好事,誰料想,卻迎來了更大範圍內的危機。原先的五代十國都是漢族政權,而宋朝面臨的是一個又一個強大勇猛、虎視眈眈的少數民族政權。風起雲湧般的馬蹄聲永遠回蕩在耳邊,令人沮喪的戰報不斷從前方傳來,什麼辦法都想過了還是沒有辦法,除了失敗感就是屈辱感,這就是宋朝。
先是北方契丹族建立的遼,立國時間早於宋朝,領土面積也大於宋朝,宋朝哪裡是它的對手?留下的只是楊家將一門抗敵的故事。然後是西北方向的党項族建立的西夏,一次次進攻宋朝,宋朝也屢戰屢敗。再後來,遼的背後女真族建立的金,領土也比宋大,先把遼滅了,又來滅宋,宋朝的剩餘力量南遷,成為南宋。南宋在軍事上更是不可收拾,留下的只是傑出將領岳飛被枉殺的故事。等到蒙古族的騎兵一來,原先的這個族那個族、這個國那個國、這個軍那個軍,全都齊刷刷地灰飛煙滅,中華歷史也就鄭重地走向了唐之後的又一個大一統王朝——元朝,留下的只是文天祥他們英勇拒降的故事。
這麼一段歷史,如果硬要把宋朝選出來作為主角,確實會越想越不是味道:怎麼周邊的力量都與自己過不去?但是,如果從宏觀的中華歷史來看,其他各方也同樣是主角,每一個主角都有自己的立場系統,構成了一重重詭譎不定的旋渦,根本無法受制於同一個價值坐標。宋朝固然有英雄,其他各方也有英雄,而且都是中華民族的英雄。宋朝固然受委屈,但也做過不少自以為頗有韜略的壞事,像「聯金滅遼」、「聯蒙滅金」之類,不僅使亂局更亂,而且一再踩踏了政治倫理的底線,也加速了自身的滅亡。
這麼一想,我們在談論宋朝的時候,就不會像過去那樣充滿失敗感和屈辱感了。
在熱鬧的中華大家庭里,成敗榮辱駁雜交錯,大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站高了一看也就無所謂絕對意義上的成敗榮辱。如果有哪一方一直像天生的受氣包一樣不斷地血淚控訴、咬牙自勵,反而令人疑惑。浩蕩的歷史進程容不得太多的單向情感,複雜的政治博弈容不得太多的是非判斷。秋風起了,不要把最後飄落的楓葉當做楷模;白雪化了,又何必把第一場春雨當做仇敵。
歷史自有正義,但它存在於一些更宏觀、更基本的命題上,大多與朝廷的興衰關係不大。
五胡亂華髮生在八王之亂的大分裂大戰亂時代,哪來的大一統。
王衍誤國,司馬越死的早。。
三國時期的對外征服本身就是文明傳播,蠻族漢化了幾代,到了晉朝開始發威。近代的例子也有,黨國剿匪多年,最後被翻盤了。。。
對比一下長命王朝開國皇帝與短命王朝開國皇帝的作為,就能看出來王朝國運的長短!晉武帝建立晉朝以後,每天大宴群臣,基本上不討論未來國家的規劃!當時有個大臣看出了問題,跟他兒子說,這個王朝長不了!我這一代還能安詳晚年,你這一代就要遭受戰亂了!一個王朝的開國者在自己活著的時候,連王朝的壽命都不管,至於軍事上的制度合理性就更不可能有好的設計!
對比一下,唐朝李世民,明朝朱元璋建國後的勵精圖治,司馬炎在國家制度的建設上根本沒有長遠的規劃!
就拿李世民來說,年青的時候親眼看著國力極盛,軍力威壓四方的隋朝一步一步走向滅亡!搞笑的是,隋朝國庫里留下的糧食到李世民死之前都沒有用完!
說到底,一個國家的戰鬥力往往來源於國家的制度建設!漢朝非軍功不能封候,造就了漢朝軍力上的強盛!相對於晉,開國後在國家制度上的建設根本沒有下過力,王朝短命,軍力衰弱也是很自然的事!
對比一下本朝,開國後搞制度建設,普及基礎教育,醫療制度,文化上提倡人人平等,婦女也能頂半邊天!這些都為後面的經濟快速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同時也為王朝的長久興衰打下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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