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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登山家馬洛里是否登頂成功?


以下是我看與馬洛里有關的紀錄片《最狂野的夢》時寫的影評,如果樓主沒有時間或沒有興趣看文章內容,那麼我的結論是:目前沒有任何有效證據證明馬洛里登頂了珠峰,以後也許也不會有證據了(也許他那個相機能被找到?裡面有登頂的照片?),從技術角度講,他當時能登頂的可能性也較小。但從個人情感和浪漫主義的角度,我願意在內心相信他死前已經登頂了。
視頻封面最狂野的夢視頻

「這就是天地間的至頂嗎?好酷,好安靜。」

1924年,英國人喬治.馬洛里第三次來到了珠穆朗瑪峰,前兩次的珠峰之旅,他都沒能登頂,他已經38歲了。一年前,他在美國作報告時,《紐約時報》記者不停的追問喬治.馬洛里:「你為什麼要攀登珠峰?」馬洛里不耐煩地回答:「因為山在那裡。」(It`s there)這句不耐煩的話從此成為了登山界聖經般的名言,激勵著無數人去攀登一座又一座山峰。


放在今天,喬治·馬洛里也絕對擁有成為偶像的一切元素,不光因為他那句名言「因為山在那裡!」而且他從各方面看都無比優秀,畢業於溫切斯特公學和劍橋大學,曾是英國著名公學查特豪(Charterhouse)的教師與書院長,英國皇家地理學會會員,著名的登山家,有著堅定的信念,堅強的意志,熟練的登山技能,強大的體力,完美的組織能力,甚至還有一副酷似羅伯特巴喬的英俊相貌。憑藉這些和他傳奇的經歷,一直是歷代山嶽愛好者心裡的偶像。


其實他在第二次珠峰之旅就已經找到了登山路線,他是珠峰登山路線的發現者,是他第一個發現了經絨布冰川,翻過雪牆,最後上山脊的道路,這條路線至今仍被人們沿用(傳統路線)。他希望成為世界上第一個登頂珠峰的人,1924年6月8日,在無數次嘗試失敗之後,馬洛里和劍橋大學學生歐文進行了最後一次沖頂嘗試,他們最後一次被人看到是在距離頂峰還有800英尺的地方,當時使用望遠鏡的人說,「他們正努力向上,彷彿在尋找失落的時間」然後雲遮住了他們,他們就此失蹤。


75年之後,美國登山家康拉德在珠峰附近突然發現了馬洛里的屍體,當搜索者翻開屍體殘存的衣領,露出「George.Mallory」字樣時,我已經無比激動了,搜尋者們顯然也無比激動,電影里「OH !~My God !」的聲音此起彼伏,而當康拉德說,找遍所有遺物,也沒有找到馬洛里隨身攜帶的他的妻子露絲的照片,而馬洛里沖頂前曾經說過,如果到達頂峰,就會把露絲的照片放在峰頂。

於是我再一次激動了,一個爭論了數十年的問題重新浮現,馬洛里在滑墜之前是否已經登頂?從情感上講,無數人和我一樣,拚命的希望馬洛里和歐文在滑墜前已經登頂,簡直恨不得自己都衝上去幫他們一把,而他和歐文就成為世界上最早登頂珠峰的人,只是因為在下撤時遇難,所以他們的成就全世界都不知道。但是從理智上,大多數人都認為,以當時馬洛里的裝備和技術條件,他們無法登頂珠峰,至少那個著名的巨石攔路的第二台階,他們就上不去。中國隊1960年是靠劉連滿架人梯上去的,後來在那裡架了一個金屬梯,現在沿傳統路線登珠峰的人,使用的都是這個梯子,被稱為「中國梯子」。


很顯然,康拉德不願意相信,他不願意相信這位偉大的登山家因為裝備和第二台階的原因無法登頂。但是現在歐文的屍體沒有找到,馬洛里隨身攜帶的相機沒有找到,也沒有人在峰頂看見過露絲的照片,所以,無法證明馬洛里確實登頂。但康拉德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證實馬洛里至少在「技術上」完全可能登頂。


他的做法是,採用馬洛里當年的裝備,選取類似的搭檔,不用協作,不用路繩也不用「中國梯子」,徒手攀上第二台階並登頂。從而證明馬洛里在「技術上」完全可能登頂。


「最狂野的夢」由此展開!


康拉德選擇了同樣是美國在校大學生的里奧作為自己的搭檔,並根據資料仿製了馬洛里當年的各種裝備,以至於他的兒子看到他穿起這樣的服裝,認為這是他為萬聖節準備的服裝。他們最終選擇了跟馬洛里類似的時間,6月的季風季來臨之前,去攀登珠峰。

影片不停的在1924年和2000年之間切換,不但講述了馬洛里、歐文、康拉德、里奧的故事,還講述了他們家人的故事。康拉德的妻子詹妮弗,是一位前美國登山家亞歷克斯的遺孀,亞歷克斯在和康拉德一起攀登喜馬拉雅山脈的一座山峰時遭遇雪崩遇難,事故之後,康拉德和詹妮弗頻繁聯繫,最後墜入愛河,並收養了亞歷克斯留下的孩子。詹妮弗說:「我了解作為登山家妻子的感受,而且我已經了解作為一位沒能回家的登山家的妻子的感受」。這是影片又一個觸動我的地方。就是這樣一位因為登山失去過丈夫的女人,當康拉德在C3營地給她打電話說「季風季節就要來了,我不值得讓你和家人冒這樣的險,我準備回家來了。」她卻說「窗戶已經關上,我知道季風季就要來了,康拉德,你要相信自己能夠做到,如果你有機會登頂,我希望你一定不要放棄,親愛的。」


而馬洛里則更為浪漫和幽默,他說珠峰是他和露絲之間的小三,他同時愛上了珠峰和露絲,在珠峰時,他總是想念露絲,而和露絲在一起時,他又總是想念珠峰。他在攀登的間隙也不停的給露絲寫信。露絲的回信寫道:「親愛的,你還好嗎,我很想知道,你依然健康,快樂嗎?我不朽的愛和靈魂永遠伴隨著你。」以及「親愛的,當你沖頂時我能感應到你,我知道,你一定能實現你的偉大夢想。」


片中講到,其實在隊友Norton和Somervell 沖頂失利後,季風季已經到來,這次探險就應該結束了,但馬洛里不願意放棄,堅持出發沖頂,因為他知道自己年紀正在逐漸增大,今後也不願再遠離家人,讓妻子忍受如此的擔驚受怕,他知道這也許是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所以他不願意放棄。哪怕這是一次單程車票,他也要為了夢想拚命一搏。


儘管最後在沖頂之前,康拉德和里奧還是不得不穿上了現代登山羽絨服,沒能實現他們完全用馬洛里的裝備登頂的想法。但是最終,經過危險的嘗試,康拉德和里奧在沒有路繩,沒有「中國梯子」,僅靠和馬洛里、歐文一樣的二人結組徒手攀岩的方式,攀上了「第二台階」,從而證明了,馬洛里在技術上是完全有可能突破第二台階,從而登頂的。  


在康拉德登頂後,國家地理以一個特效鏡頭模擬了馬洛里當年突破第二台階的情景,在75年前,在簡陋的裝備保護下,在從來沒有人從珠峰登頂的情況下,馬洛里能做的只有邊走邊看,燃燒自己的生命殺出一條路來。也許登頂,也許沒有,這一切都隨著他的滑墜而永遠無人知曉。這就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他超越了人類的極限,成為永恆的傳奇,無數後來的攀登者想起馬洛里,已經熱血沸騰。而他也許已經放在世界之巔,卻又被風吹走被雪掩埋的妻子照片,成為一顆失落的「海洋之心」,見證著人類的渺小、愛情的誠摯、自然的偉大和命運的難以言說。

值得紀念的還有馬洛里的另一位隊友奧戴爾,很多人評價奧戴爾本來比歐文更適合伴隨馬洛里沖頂,當然,這都是事後諸葛亮了。奧戴爾在得知馬洛里歐文沖頂失蹤後,一直在C4營地到C6營地之間徘徊,等待他的朋友回來,直到很多天以後暴風雪來臨,才不得不下撤。奧戴爾雖然沒有被選上和馬洛里搭檔,他仍然盡職盡責履行了攀登助手的任務。


我看完這部電影兩遍之後,依然覺得無力述說。我想起2009年,斯洛維尼亞登山家托馬斯.胡默在單人攀登尼泊爾一座7000米級雪山時,從南壁滑墜,他就在岩壁上懸掛著,天氣惡劣直升機無法靠近,救援隊也無法靠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他的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他的朋友,他說:「「傑加特,這是我的最後一次!這是我的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我也想起第一個完成14座8000+攀登的義大利偉大登山家梅斯納爾,他說:「我的所有攀登都不值得驕傲,登頂世界上全部8000米級的山峰都不值得驕傲;我所有的成功都不值得驕傲;唯一值得我驕傲的只有一件事,我生存下來了。」


梅斯納爾說:「50歲以後我開始決定要把我登山的感受傳遞給每個人,那不僅僅是登山,更是關於人性,關於思想,關於人類和山的共存,我最喜歡的一句話是布萊克的一句詩,『當人類和高山相遇,那就是最重要的一刻。」

再後來,我發現在百度知道搜人類第一次登頂珠峰之類的問題,仍然有不少人默默的回答「1924年」,儘管這些答案從來沒有被採納過,但我想,一定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願意努力去相信,馬洛里和歐文在1924年已經登頂了珠峰,只是,我們都不知道而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里奧登頂珠峰時說出了這篇文章開頭的那句話「這就是天地間的至頂嗎?好酷,好安靜。」真希望,1924年6月8日,喬治.馬洛里也曾經站在峰頂,說出過同樣的話。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這個世界有半個世紀之久,直到十幾年前美德等國組成的尋找馬洛里探險隊發現其遺體後,仍在猜測,一種說法是沒有,因為在他身上發現了原本計劃登頂後留在頂峰的物品。

有興趣者可去圖書館借閱《珠峰幽魂》一書,作者便是尋找馬洛里探險隊長。但由於此書出版早,印刷量少,市面基本已絕跡。另有一本《光榮道路》和同名紀錄片可尋來一窺。


馬洛里曾經兩次攀登珠穆朗瑪峰,第一次失敗了。第二次不知道,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整個探險圈,馬洛里跟同伴有沒有成功登頂也成為了後世一直沒辦法解開的「馬歐之謎」。在發現他屍體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他上山時攜帶的照相機,有可能是讓同伴帶著了,但是至今沒有發現他同伴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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