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大牛在自己相關領域被打臉的故事?

比如 比爾蓋茨對內存的看法(謠傳,已修改,同時希望大家不要糾結於這個無聊的事情)、愛迪生對交(直?)流電的看法、某導演(想不起來名字)對國內票房的看法等。學術、商業或其它的都算。


TIPS:此題為認真回答,花費較多時間精力。

【背景介紹】

愛因斯坦是上個世紀最知名,同時也是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他的相對論開創了物理學的新天地,成為了現代物理學的兩大支柱。他在自己相關領域中的地位之高,已經不能夠用「大牛」這個稱呼形容了。

愛因斯坦在很多人心中一直是智慧的化身,或者是「天才」的同義詞。但殊不知,這位天才不僅也犯過嚴重的錯誤,同時還是被自己狠狠打過臉。

大家都知道,今年年初,LIGO團隊於華盛頓舉行的一場記者會上宣布人類通過激光干涉法,首次探測到引力波。

具體成果被整理成學術論文[1],發表在Physical review letters。

「In 1916, the year after the final formulation of the field equations of general relativity, Albert Einstein predicted the existence of gravitational waves」

文章的正文首句話便提及愛因斯坦早在1916年就在廣義相對論中預言了引力波的存在,文章的第一和第二篇參考文獻也是愛因斯坦的工作,可見愛因斯坦在引力波領域的重要地位。

【打臉故事】
大家都知道,在愛因斯坦發表相對論之後,躋身物理學泰斗地位,備受學界尊崇。但殊不知,愛因斯坦有次卻被拒稿過,而拒稿的期刊正是Physical review letters的前身Physical review。

那是在1936年6月1日,愛因斯坦將一篇論文「Do Gravitational Waves Exist?」(引力波是否存在?)投到了Physical Review,值得注意的是,該文章的結論居然為:引力波不存在

按照科學界的規矩,愛因斯坦的這篇文章被Physical review的主編送給了兩位專家進行同行評審,這是一種延續至今的制度。即使是如愛因斯坦這樣的科學大家,想發表論文也需要通過這個流程。

當然,正常人估計是沒有膽子質疑愛因斯坦的,但這位神秘的審稿人在一個半月後,也就是7月17日將審稿意見反饋給Physical review,並給這篇只有兩頁的論文寫了長達十頁的審稿意見,認為稿件有嚴重問題,不應通過!

於是負責稿件審核的John Tate教授於7月23日將這份審稿意見轉發給了愛因斯坦,並寫了一封很客氣的信件,建議論文作者愛因斯坦根據匿名審稿人的審稿意見,對論文進行修改。

愛因斯坦收到信後勃然大怒,在一周後寫信回應道:

「我和羅森(第二作者)把論文寄給你們發表,並未授權你們拿給所謂的專家進行指手畫腳,更何況那位匿名審稿人的意見是完全錯誤的。既然這樣,我還是另投其它期刊為宜。」


由於論文作者拒絕根據審稿意見修改論文,於是John Tate教授也只能將愛因斯坦的論文拒稿。愛因斯坦也言而有信,從此再也不向Physical review投稿。

這可能是見過最奇葩的論文作者和審稿人組合了,因為論文作者居然牛逼到把期刊給拒了。

雖然愛因斯坦被氣的夠嗆,但作為物理學泰斗,這對他根本沒什麼影響。他隨後說到做到,將文章原封不動轉投到the Journal of the Franklin Institute(富蘭克林研究院期刊)。這篇論文很快被錄用到1937年的1月份期刊中,只不過論文名字改為了「On gravitational waves」(論引力波)。

而從文章摘要,可以看出文章結論從否認引力波存在,到論證引力波存在。

「After encountering relationships which cast doubt on the existence of rigorous solutions for undulatory gravitational fields... It turns out the rigorous solution exist...」

其中有一段插曲,愛因斯坦的改論文合作者,也是前任助手羅森前往蘇聯工作。後來波蘭物理學家Leopold Infeld成為了愛因斯坦的新助手,但他對愛因斯坦這篇論文的結果感到奇怪。

於是他同自己的好朋友,普林斯頓大學的Howard Robertson教授討論。Robertson很快指出了 Infeld的論證也存在錯誤,並指出了愛因斯坦論文的真正錯誤所在。

最後愛因斯坦被說服了,於是他徹底修改之前自己的錯誤結論,並給期刊編輯寫信,要求大改自己這篇已經被錄用的論文。愛因斯坦最後還在論文結尾處加上了一段note,表示對Robertson教授對於澄清問題,以及協助翻譯論文的感謝。

可以說,Robertson教授對愛因斯坦這篇引用高達500次的引力波文獻,做出了巨大貢獻。愛因斯坦或許也得到了教訓,因為他所犯的推導錯誤,在之前Physical review那位匿名審稿人10頁審稿意見中都有詳細提及,只不過愛因斯坦傲慢到拒絕看這份審稿意見。

想必大家會好奇,這位既有水平,又有膽量的匿名審稿人究竟是誰呢?但由於Physical review嚴格的審稿人保密制度,使得這位審稿人的真實身份在幾十年里一直藏在Physical review浩如煙海的檔案里不得而知。

一直到2005年,過了整整69年,Physical review letters在整理歷史檔案時,翻出了上世紀30-40年代的檔案,人們從中找到了愛因斯坦的投稿記錄,而在審稿人一欄中,我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Robertson。

愛因斯坦曾輕蔑地認為其評審意見完全錯誤,且不不屑一讀的匿名審稿人,居然就是給他諸多幫助的Robertson教授!

而當初曾被愛因斯坦鄙視的Robertson教授,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就是拒了愛因斯坦論文的審稿人,而是默默做工作,最終成果勸說愛因斯坦將錯誤改正。

Robertson教授顯示出了一位科學界應有的風範,他的科學道德和專業精神值得我們學習。

當我看到這個問題「有哪些大牛在自己相關領域被打臉的故事?」時,我真心覺得愛因斯坦的故事與問題100%切題。

  1. 愛因斯坦不僅犯下了本領域的錯誤,而且傲慢拒絕接受審稿人意見,認為意見是完全錯誤的;
  2. 但後來愛因斯坦不得不承認這位審稿人是正確的的,自己才是錯誤的;
  3. 而愛因斯坦改正錯誤後,在論文中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致謝了這位審稿人的無私幫助;
  4. 過了幾十年,人類首次首次實驗證實愛因斯坦理論準確性的實驗結果,還被發表在了他當初拒絕投稿的Physical review letters上(前身為Physical review)。

=====================================================================

圖片模糊,可能字跡看不太清楚,所以放大一下。

  • 最左行為投稿人愛因斯坦
  • 中間行為投稿日期6月1日
  • 最後行為Roberston

=====================================================================
[1]Abbott B P, Abbott R, Abbott T D, et al. Observation of gravitational waves from a binary black hole merger[J]. Physical review letters, 2016, 116(6): 061102.
下載地址:http://journals.aps.org/prl/pdf/10.1103/PhysRevLett.116.061102

[2]Einstein A. On gravitational waves[M]//Albert Einsteins Relativit?tstheorie. Vieweg+ Teubner Verlag, 1990: 304-316.
下載地址:http://www.geocities.ws/astronet_2008/ondas_grav.pdf

參考資料:
《物理》雜誌「世界物理年」專稿《愛因斯坦和同行審稿制度的一次衝突》
http://image.sciencenet.cn/olddata/kexue.com.cn/blog/admin//images/upfiles/2008422123749981620.pdf


一個新的科學理論
不是靠使權威反對者信服來取得勝利的
而是靠這些權威者的逐漸死掉
------ 馬克斯·普朗克

我最大的成就
就是證明了普朗克也有說錯的時候
------ 彼得·米切爾

這不僅僅是一個大牛被打臉的故事
而是整個學術圈巨/大/小牛被排隊打臉的壯景
----------------------------------

彼得·米切爾
因為發現細胞能量代謝中的化學滲透現象
獨享1978年諾貝爾化學獎

細胞能量代謝是20世紀能量生物學的中心問題
在20世紀50年代末
有氧呼吸中細胞色素酶催化下的葡萄糖氧化分解過程、ATPase催化下的ADP磷酸化產生ATP過程已在分子生物學層面得到闡明
然而 能量如何從細胞色素酶傳遞到ATPase是一直懸而未決的難題
長達20年的時間裡
生物學家們試圖尋找的能量媒介分子
依然無影無蹤
成為當時生物學天空的一朵烏雲

1961年
並非分子生物學出身的米切爾提出一個假說
細胞色素酶將H離子泵入一個「質子水庫」
而「質子水庫」內外的H離子濃度差則是ATPase的能量來源
傳說中媒介分子並不存在!

一石激起千層浪
論文里缺乏數據的臆測和天馬行空的腦洞
加上充斥著滿滿民科味兒的生造名詞
讓20年來苦苦尋找媒介分子的學術圈炸了鍋
巨/大/小牛們紛紛表示:你si不si傻!

年輕氣盛的米切爾同學
毫不留情開動地圖炮橫掃整個學術圈
甚至在某次研討會上與某學科帶頭人幾近肉搏
結果是被愛丁堡大學勸退....

然而化學滲透假說就像一塊奇形怪狀
但邊邊角角都恰如其分的拼圖板
解釋了有氧呼吸研究中的眾多謎題

身為富二代的米切爾自費組建實驗室
用越來越翔實的數據把曾經的大牛們
一個個按在paper上啪啪啪
公開發布一份「皈依榜」
記錄了每個巨/大/小牛們的名字和皈依時間....
堪比打臉直播間

70年代後
整個學術圈已全面倒戈
化學滲透假說成為能量生物學的基礎理論

在1978年諾貝爾化學獎頒獎典禮上
米切爾在領獎致辭時 拋出了開頭兩句話...


某省氣象系統在省城開運動會,下雨了。


我來補充一個人文社科的例子:「歷史終結論」。

弗朗西斯 福山(Francis Fukuyama)是日本裔美國歷史學、政治學、社會學家。福山出生在百廢待興的二戰後,於七十年代在美國求學,目睹了意識形態的鐵幕拉起而又落下,見證了資本主義民主、自由觀念如何摧枯拉朽一般席捲幾乎整個世界。

1992年,在柏林牆倒塌之後,福山寫了一本書:《歷史的終結與最後的人》(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這個標題很霸氣: 福山認為,自由和民主制度是歷史的終點,自由民主制下的資產階級將是「最後的人」。在書中,他論證了強權政府必將土崩瓦解,靠強力維持的統治終將會遇到合法性危機而不能自我維繫。

「歷史的終結」論調,並不是福山的原創。歷史學家亞歷山大·科耶夫(Alexandre Kojeve)在1806年就曾經說過,歷史已經終結了。在他看來,資產階級革命之後,歷史上再不會有新鮮事

福山這本書招致了很多的批評,有的人認為這就是在鼓吹美國的制度萬能,把美國模式作為人類文明徵途的最終目的地。這種解讀當然是違背福山本意的,他曾經在本書再版時的後記中解釋道

「(歷史的終結)這個詞當然不是我的首創,它來自黑格爾,或者來自更熟悉的馬克思。黑格爾是第一個歷史循環論哲學家,認為人類歷史是個連貫的,演化的過程。黑格爾認為演化作為人類理性緩慢展開的過程,最終導致人類自由的擴展。馬克思的理論主要建立在經濟基礎上,認為生產方式改變人類社會如從猿猴,到狩獵,到農業,到工業。歷史的終結因此是現代化理論提出的問題,是詢問現代化過程將最終走向哪裡?」

的確,有很多人曲解了福山的意思,他所謂「歷史的終結」並不是要讓美國做歷史的終結者。即便如此,在正確理解福山歷史終結論的基礎上,我們也不難發現這一論調在現實中不斷被證偽:歷史還沒有終結。

1989年,蘇聯入侵阿富汗的戰爭結束了,這是冷戰格局下最後一次大規模的「傀儡戰爭」。在蘇軍落寞的背影后面,很少有人發現的是,一個叫做「基地」的組織,正在默默收攏美國援助給他們的槍支彈藥。12年後,他們將會用一種美國人預料不到的方式,再一次走上歷史舞台。

1989年,柏林牆倒塌了,九十年代末,人們講述的是一個團聚與融入的故事,放下意識形態之爭,撕掉身上的種種標籤和符號,作為一個個獨立自主的人彼此擁抱。而到了今天,意識形態的高牆又在歐洲大陸被建起:這一次不是蘇聯人,而是穆斯林,不是士兵和警察,而是另外一群狂熱分子。2010年,德國的穆斯林人數佔總人口5.8%,據預測,這一數字在2030年會超過8%。他們在城市中形成了自己的聚集區,以驚人的抱團能力建起一道道無形的厚障壁。

1987年,中國向世界發出了第一封電子郵件「Across the Great Wall we can reach every corner in the world」 -- 穿過長城,走向世界。

--

歷史沒有終結,歷史舞台上的每一個角色,並沒有邁著整齊的步伐向著共同的目標而去。福山自己也意識到了--他在2015年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舉辦的講座上坦言,自己對「歷史終結論」的態度已經改觀,自己在92年完成此書時,低估了在時間範圍內建立統一秩序的難度。

更何況,在92年的時候,人們還忽視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一股披著宗教外衣的政治意識形態。福山在《歷史的終結與最後的人》再版後記中寫道:

 「正如法國社會學家奧利維埃·羅伊(Olivier Roy)和羅亞·波羅曼德(Roya Boroumand)和拉丹·波羅曼德(Ladan Boroumand)指出的,極端伊斯蘭最好被理解為政治意識形態。埃及穆斯林兄弟會的創立者薩義德(Sayid Qutb)的著作,或者基地組織(al-Qaida)內的本拉丹(Osama bin Laden)和他的同夥利用關於國家,革命,和暴力美化的觀點,這些根本就不是來自真正的伊斯蘭傳統......而是利用伊斯蘭達到政治目的。它們在許多阿拉伯國家和歐洲的穆斯林中間非常流行,因為在這些社區中存在的深深的疏遠和冷漠感。因此極端伊斯蘭主義不是某些傳統伊斯蘭文化習慣的重新復興,而應該看作現代身份政治的產物。它的出現正是當傳統的文化身份被現代化和多元民主秩序破壞,造成一個人的內心自我和外在社會實踐的分離。」

--

《歷史的終結與最後的人》試圖回答一個問題:我們要到哪裡去?

福山認為,人類歷史是被每個人「追求承認的鬥爭」所推動的,這一點和黑格爾的辯證史觀一脈相承,認為有矛盾就有鬥爭,有鬥爭,歷史就會不斷向前,而當人類的一切需求都得到了滿足,矛盾不存在了,歷史就走向了終結。至於這一終點在哪裡,馬克斯認為是共產主義,福山認為是自由和民主。

以自由作為歷史的終點,這一預測有其合理性:資本主義的敘事方式是非常直觀的,人盡其用,貨暢其流,人人有錢賺,大家的物質和文化需求都能通過市場得到滿足。在世界範圍內,這一敘事方式戰勝了計劃經濟,偉大同志也漸漸意識到,必須要搞搞新意思才能發展,於是放出了黑貓和白貓。

而這一敘事方式,在宗教極端主義面前遇到了挑戰:有這麼一小撮人,對世俗的發展不感興趣,他們的滿足源自於對異類的排斥。

1992年,福山喊道,終點站到了;2017年,我們環顧四周,這個世界上發生的種種事情告訴我們,還沒有。


歷史上學者被打臉的栗子海了去了,什麼泊松亮斑,開爾文的物理學大廈相信各位已經很熟悉……亞里士多德、托勒密和蓋倫更是號稱「(被)打臉三劍客」,隔三差五就被掛出來。我今天打算介紹一位打過別的大牛臉,也被別的大牛打過臉的……大牛。他就是丹麥天文學家第谷·布拉赫(Tycho Brahe)。


第谷生於1546年,卒於1601年。作為參考,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De revolutionibus orbium coelestium)於1543年發表,伽利略用望遠鏡看星星則是1609年的事情,並在1610年初將他的觀測報告輯錄成書出版,名為《星際信使》(Sidereus Nuncius),第谷的活躍年代正好落在了這兩個重要的時間節點之間。後人回顧這段科學革命前夜的歷史時,多以哥白尼、開普勒和伽利略為中心,但要知道,開普勒縱使有高超的數學造詣,倘若缺少了第谷提供的「優質大米」(詳實的火星觀測數據),煮不出香噴噴的米飯不說(開普勒三大定律),「巧婦」之名(天空立法者)怕是也無法染指了。這位丹麥貴族到底是何許人也,這裡我並不准備展開細說(逃


題目問的是「大牛被打臉的故事」,所以第谷的生平事迹我就不啰嗦了,有興趣可以自行維基(Tycho Brahe - Wikipedia),或者閱讀江曉原先生的系列文章:

  1. 貴族天文學家的叛逆青春——關於第谷的往事之一
  2. 遙想當年,天堡星堡——關於第谷的往事之二
  3. 使超新星革命,讓大彗星造反——關於第谷的往事之三
  4. 雙面人:天文學家和星占學家——關於第谷的往事之四
  5. 兩百年的東方奇遇——關於第谷的往事之五

下面主要說說第谷打大牛臉以及被大牛打臉的故事,各舉一例吧。


首先我們開一個腦洞,如果亞里士多德那會就有了知乎......

知乎用戶提問:彗星到底是不是天體?

問題補充:無


亞里士多德,柏拉圖的學生,亞歷山大大帝的老師

題主你好,我建議你去看看我的《氣象匯論》(Meteorologica)[1],書中有我對彗星現象的詳細論述。不過既然回答了,簡單說兩句。

我們所在的宇宙可以分為兩大部分:月上世界和月下世界。月上世界就是月球軌道意外的區域,這些地方是永恆不朽的神聖世界,行星、太陽、以及最外層的恆星天都屬於這個世界。月下世界則包括地球本身,以及地表以上一直延伸到月球軌道的區域。月下世界有著諸多變化,也會腐朽。從彗星展現出的行為看,他不像是行星,因為行星的運動都局限在黃道附近,而彗星可能在天空中任意位置出現;他更不像是恆星,而且因為彗星不斷變化的形態,我認為他應該屬於月下世界,是發生在大氣層的現象。按照四元素理論,彗星是炎熱、乾燥的聚合體,可能是一團火焰。

發佈於 前330-9-23


第谷·布拉赫,喜歡汶島的星光啊

我不是什麼理論家,所以我也不打算通過什麼理論來說明彗星的具體性質,不過彗星究竟是在月球軌道內還是月球軌道外,我想這個通過觀測就能有答案。前兩年(1577年)天上出現了一顆彗星,當時國王贊助的天象台剛剛落成,我就帶領著一眾助手,用著嶄新的儀器對這顆彗星進行了詳細觀測,從1577年11月一直觀測到第二年的1月份。對一系列觀測數據的分析表明,這顆彗星的地平視差不會超過15個角分,這意味著彗星與我們的距離超過230個地球半徑,四倍於地月距離[2]。如果套用亞里士多德的理論,毫無疑問彗星是屬於月上世界的物體。

發佈於 1580-7-26

----------打臉與被打臉的分割線----------

知乎用戶提問:為什麼第谷要發展自己的第谷體系,不接受哥白尼的日心說?
問題補充:第谷是不是沒看過哥白尼的學說啊?

第谷·布拉赫,喜歡汶島的星光啊
多年來鼎力贊助我觀星事業的國王剛剛駕崩,本想來逛逛知乎散心,結果看到這樣一道題......友善度不要了(╯‵□′)╯︵┻━┻
這位題主,我接觸哥白尼學說的時候你還沒出世吧!無憑無據說我不了解日心說也是夠了。日心說很好地解釋了行星為什麼會逆行,這是值得肯定的。但日心說中地球由靜止變成了繞日運動,不說別的,如果地球在運動,那麼天上的恆星應該會出現周期性的位置變化,專業一點的說法叫「周年視差」,這個變化哪怕很小,也應該能夠觀測到。
我和我的助手們使用自製的儀器,觀測精度已經達到了幾十角秒的量級(比圓周的1/21600還要小)。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上知乎的各位(包括不上的),觀測精度都不如我。問題來了,觀測精度那麼高,我依然沒有發現所謂的恆星周年視差,那麼只能有兩種解釋:

  1. 哥白尼錯了,地球就是靜止的
  2. 我錯了,恆星太遠,周年視差遠小於我的觀測精度

如果真的是第二個情況,那就意味著,恆星和我們的距離至少是我們到土星距離的700倍!也就是說從土星到最近的恆星之間有巨大的空白。這種空白完全無法解釋。
哥白尼的日心說的確有可取之處,但很顯然地球靜止更加符合觀測事實吧。
發佈於 1588-4-10
評論
旁白君:在16世紀末,大概有半數的歐洲天文學家接受第谷的觀念。

約翰內斯·開普勒,略懂星占,歡迎諮詢
第谷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在知乎上看到這個問題,還有第谷先生的親自回答,還真是百感交集。第谷先生對自己的那套體系相當重視,當初他找到我,就是看中了我的數學功底,希望我能幫助他,利用大量的觀測數據,來完成體系的理論化工作。昨日彌留之際,先生對我說道:「不要讓我一生的努力虛投。」先生的觀測數據我定會好好利用,不過相比於先生的體系,我認為哥白尼的日心說更接近所謂的真理。
發佈於 1601-10-25
評論
伽利略·伽利雷:兄弟我挺你!不過望遠鏡我要上交國家,就不能給你了......

伽利略·伽利雷,新書《關於托勒密和哥白尼兩大世界體系的對話》已出版
我覺得第谷說的挺有道理,想要承認日心說,恆星視差是很關鍵的判據。我來提供一個方法,這個方法寫在了我的新書《關於托勒密和哥白尼兩大世界體系的對話》中,我在這裡也簡單說說。
我們可以在天上尋找兩顆靠的很近的恆星,但這兩顆恆星與地球的距離不會完全一致,必然是一顆較遠,一顆較近。在地球繞太陽運動的過程中,由於兩者與地球的距離不同,出現的周年視差會不同。那麼從地球看去,兩顆恆星的相對位置會出現微小變化,並且由於是對兩顆恆星同時觀測,也能夠保證觀測條件完全一致(比如大氣折射、溫度、濕度、望遠鏡狀態等),排除了實驗誤差。
發佈於 1632-7-21
評論
羅馬教廷:你的新書涉嫌違反1616年禁令,請來羅馬一趟。

艾薩克·牛頓,胡克你等著
牛頓爵士已於1727年3月31日仙逝,以下文字摘自其生前尚未發表的文稿[3],略有修改:

至於恆星,它們微小的周年視差說明它們與太陽系之間有著遙遠的距離。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視差值小於1角分,所以恆星的距離會比太陽到土星距離的360倍[4]還要大。有人認為地球屬行星之列而太陽則是一顆恆星,這樣的觀點能夠把恆星移到更遙遠的距離,以下是討論。
(省略無關文字若干)
如果我們假設恆星的周年視差小於20",那麼最近恆星的距離將會是太陽到土星距離的1000倍。再者,土星圓面的視直徑只有17",18",大概占整個天球面積的21億分之一......現在我們假設土星能反射它接收到的太陽光的四分之一,那麼土星的亮度大概是太陽的42億分之一......如果太陽比土星遠上10000sqrt{42} 倍(約65萬天文單位),那麼太陽將會變得和沒有土星環的土星一樣亮,大約是1等星。

發佈於 1727-5-3

詹姆斯·布拉得雷,第三任皇家天文學家
牛頓爵士的觀點很有見地,間接說明了測量恆星視差的困難。今年1月份我在皇家學會做了一場報告,內容就和恆星視差有關係。
過去幾年我一直在觀測天龍座γ的坐標變化,按照計算,周年視差會使得這顆恆星在每年12月18日前後到達最南。但實際的觀測結果表明,該恆星到第二年3月份才運動到最南,比預計值要南20",然後恆星開始向北運動,9月份到達最北,南北變化幅度達到40"。我們又對更多恆星進行持續觀測,發現這種運動模式是普遍存在的,而且與恆星的赤緯相關。後來我們意識到,這種現象並不是我們一直要尋找的周年視差,而是一種不曾預料到的新現象——光行差。光行差是一種效應,是由於地球繞太陽運動,造成速度不斷改變,從而導致恆星視位置發生變化。就像我們坐船時,當船轉向,船上的風向標也會變化,而風向標的指向不僅取決於風向,也取決於船向以及船速。
光行差對恆星視位置的影響還是很大的,最多可達40",至於恆星周年視差,我可以斷定一定小於1"。不過光行差現象也足以說明地球並非靜止。
發佈於 1729-2-7

弗里德里希·威廉·貝塞爾,柯尼斯堡天文台台長
我來終結此題。
我在1834年開始對天鵝座61進行持續觀測,後來有陣子我跑去看哈雷彗星回歸了......到1837年我才重新開始觀測天鵝座61。這一年我把精力都放在對這顆恆星的觀測上,我採用了伽利略先生提倡的方法,以天鵝座61附近的一顆恆星作為對照。一般情況下,我每晚會重複觀測16次,如果天氣特別好,還會進一步增加觀測次數。
最後的結果是,天鵝座61的周年視差大概是一角秒的三分之一(0.3136"),換算過來,天鵝座61的距離是日地平均距離的657700倍,光線要花10.3年[5]才能走完這段距離。
發佈於 1838-12-18
評論
約翰·赫歇爾:有生之年系列![6]
托馬斯·亨德森:南天球有一顆恆星的視差超過了1角秒![7]

注釋

  1. 亞里士多德的 Meteorologica
  2. A Brief History of Comets I (until 1950)
  3. 該段文字收錄於《論宇宙的體系》(A Treatise of the System of the World)
  4. 英譯本原文為180倍的日土距離,實際上1角分對應的長度約為3438天文單位,360倍日土距離更為接近
  5. 「光年」這一概念乃是貝塞爾首創
  6. 約翰·赫歇爾以皇家天文學會的身份,對學會會員們表示祝賀,認為他們終於在有生之年探索到宇宙恆星奧秘的底部
  7. 這就是半人馬座α,三體人故鄉嗯

寫作時參考了以下文獻:
吳以義:《從哥白尼到牛頓:日心學說的確立》
米歇爾·霍斯金:《劍橋插圖天文學史》
艾薩克·牛頓:《論宇宙的體系》
伽利略·伽利雷:《關於托勒密和哥白尼兩大世界體系的對話》

一點拓展閱讀: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如果巨人錯了呢?
貝塞爾宣布發現恆星周年視差的論文

以及一點彩蛋:
不存在的知乎頁面(二)


作為世界政治與經濟局勢的超級專家:

1966年蘇共二十三大認為「整個資本主義體系經受著總危機」。

1971年蘇共二十四大認為資本主義的總危機在「繼續加深」。

蘇共二十五大重申二十四大的判斷,並進一步認為「當前的資本主義能避免危機的神話已經破產」。

1981年蘇共二十六大認為「資本主義總危機進一步加劇了」。

1986年蘇共二十七大再次確認資本主義已經陷入總危機的論斷。

1991年蘇聯解體。

你以為這就完了?

沒有!

蘇聯解體之後兩年, 著名學者、蘭德公司政治研究員、 美國國務院政策規劃處副主任弗朗西斯·福山出版了著名的《歷史的終結與最後之人 》一書, 宣布歷史終結於西式自由民主,這一論斷曾被視為是西方世界提出的對人類歷史的「蓋棺定論」,一時間洛陽紙貴,福山本人也成為全球首屈一指的政治寓言家。

然後……

天朝崛起了。

全世界所有政治理論家基本都被PIAPIA打了臉,福山也不例外。

2014年,福山出版了《政治秩序的起源:從前人類時代到法國大革命》,修正了自己之前的論斷,認為「負責制政府」有時候也是不錯的嘛……


第一時間想到了三個例子,前兩個比較具體,一個是我以前曾經專門看過的,還有一個是自身職業有關,所以對細節記得還算清楚。第三個例子只記得粗糙輪廓,需要回家抽空再查閱資料


燃素說的破滅、質量守恆、氫氣與氧氣
1、
在今日,稍掌握一些化學常識就可知:燃燒是一種劇烈的氧化反應。但是在十八世紀前,人類對化學的研究和物質元素的認知還不透徹,也還沒發現氧氣,搞不清楚燃燒的原因。
在彼時,哪怕是正處在大航海時代、已經開始出現工業革命苗頭的西歐,化學體系也很不完善,還沒有發展成一個嚴謹的科學體系。歐洲的好多化學家、物理學家,都是鍊金術士出身。
當時歐洲這些科學家,也都堅持一個自古以來的猜想,認為世界上有一種物質叫「燃素」,是促成燃燒的原因。
這裡面有不少代表人物——

貝歇爾(Johann·becher),出生在今天德國西南部的施派爾,他是歐洲近代「燃素說」的創始人,一位鍊金術士。
他認為世界上的物質里的成分可以分成三大類:固定性的石土、可燃性的油土和流動性的汞土。任何物質里都有這三種元素,如果油土的含量大就燒的旺,反之就燒的小。燃燒就是一種分解反應,讓某個東西里的沒有油土或油土燒完了,火就滅了,剩下的灰燼是不可燃石土與汞土。
油土燃燒後,去哪裡了呢?
貝歇爾通過對燃燒的觀察和簡單測重,發現燃燒後的灰燼的重量,比燃燒前變輕了。所以他得出結論:作為一種物質,油土燒完就沒了,從世界上消失了。

施塔爾(G.E.Georg Ernst Stahl)
他是貝歇爾的老鄉、學生和同行(也是鍊金術士)。他在貝歇爾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了「燃素說」的解釋體系。儘管他的研究成果都是錯誤的,但是他提出了化學反應最樸素的解釋,即化學反應是一種物質變成另一種物質。

「鍊金術雙傑」都是生活在十七時世紀中後期到十八世紀前期的人,也就是中國清朝康熙—雍正—乾隆的時代,此時歐洲的科學研究還建立在鍊金術上,沒有形成現代科學認識體系,就連牛頓也熱衷於研究點石成金。

羅伯特·波義耳(Robert Boyle),英國貴族出身,和前兩位是同時代的人。

在古希臘哲學思想中,有個對物質認識的「四元素說」,即世界上有四種基本的單一物質——水、土、氣,火,其他物質都是由這四種物質,按照不同方式和不同比例結合而成,併產生干、濕、冷、熱的不同感覺。這套理論和中國傳統文化里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說豈止是停留在一個層次上啊,簡直是高度相似。
插個惡搞的話題啊:如果中國風水大師、算命先生、煉丹妖道那路的江湖騙子,跑到十七、十八世紀的歐洲去蒙吃蒙喝,成功幾率還是很高的。

到了十七十、十八世紀,甚至十九世紀末,歐洲很多人依然還在堅信這套理論,包括「鍊金術雙傑」。而波義耳則明確的對此提出質疑。當時不少化學家與物理學家,本職是煉金、炒火藥、在藥房里配藥,甚至是酒莊裡的釀酒師出身,波義耳提出必須使化學擺脫從屬於鍊金術或煉丹、製藥行業的地位,發展成為一門專為探索自然界本質的獨立科學體系。
波義耳沒有打燃素說的臉,但他是現代化學研究的奠基人。

2、
因為燃素說古已有之,再加上在學術界的影響力太顯赫,以至於被當成一個常識、亘古不變的真理,在接下來整個十八世紀和十九世紀的相當長時間內,成為主流思想。
在「鍊金術雙傑」的模範帶頭作用下,十八世紀的化學都帶到燃素說這條溝里去了。不過,誰也沒見過「燃素」、或者說「油土」是個什麼東西。二位大牛都用洋洋洒洒的文字解釋過燃素在自然界是如何存在的,又是如何參與燃燒的,但光動嘴皮子解釋是不行的,事實勝於雄辯。
於是,各國的科學家、神學家和鍊金術士們,紛紛扎到實驗室里,展開了一項偉大的競爭:看誰能最先捕捉到燃素,把他收集起來,美滋滋地裝到玻璃瓶子里,再屁顛屁顛地拿給大家看。「哈哈,這個人類幾千年都想弄到的東西,老子現在搞到手了~~」
第四位關鍵人物登場了,這是個英國人,叫約瑟夫·普里斯特利(Joseph Priestley)——

普里斯特利是這次「燃素捕捉比賽」的參與者之一,他的化學基礎知識,自然也是鍊金術士和燃素說的那一套。1771~74年,他弄到一些紅色的汞土,在遙遠東方的中國,這東西叫「三仙丹」。他用放大鏡給封閉玻璃容器里的三仙丹加熱,三仙丹受熱後開始出現液態的水銀,同時放出氣體,在密閉玻璃容器內,密度輕的氣體跑到了上面。
普里斯特利發現:把燃燒的蠟燭放在這種氣體中,蠟燭的火焰更為劇烈;把小老鼠放在盛滿氣體的密閉玻璃容器內,小老鼠用了正常情況下約四倍的時間才窒息死亡;他自己甚至還狠狠的吸了好幾鼻子,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他為自己這個發現感到異常激動,他認為這種一種奇特的空氣,是因為本身缺少燃素,所以能從周圍的環境里高效吸收燃素。就好比把一塊乾燥的海綿球放到水裡,貪婪的海綿會立即吸飽水一樣。他堅信,自己已經站在勝利的門檻上了,只要找到合適的採集方法,一定能夠從這種富含燃素的空氣中,把燃素提煉出來。
普里斯特利弄出來不是燃素,而是氧氣。三仙丹就是氧化汞,經加熱分解產生氧氣。本來是想找燃素,結果卻弄出真正的氧氣,真實無心插柳、歪打正著。
除了氧化汞以外,普里斯特利還通過給硝石加熱的方式,同樣製得氧氣。他本來是可以憑此,在世界科學史上獲得更重要的地位,但是,他的思想認識始終頑固地局限在「燃素」的認知體系內,堅持認為空氣、水都是單一的物質,眼下他發現的這種奇怪的氣體,依然是空氣,只不過是富含或者說極易吸收燃素的空氣罷了。
一直到1802年離世,普里斯特利都沒能改變他那顆鍊金術士的頭腦。

3、那麼,有沒有膽大妄為者,敢於站出來挑戰「真理」呢。
當然有了,不僅有,而且在普里斯特利給三仙丹加熱前就出現了。他是個俄國人,叫米哈伊爾·瓦西里耶維奇·羅蒙諾索夫——

在16、17世紀,因為實驗室條件受當時技術所限等原因,科學家(或者說鍊金術士)做試驗的條件是很簡陋的,甚至是很危險的,他們經常要通過看、聽、聞、嗅等直觀感覺,得到對某種未知物質或化學反應的認識。普里斯特利很幸運,他吸的氧氣;另一位瑞典化學家舍勒就很不幸了,他用舌頭嘗了一點「氣味奇特,但並不討厭,味道微甜,使嘴發熱,刺激舌頭」的液體,死了,那是氫氰酸。
而羅蒙諾索夫的發現,則得益於使用了當時比較先進的試驗儀器(如更加精確的天平)。不過,他不是直接發現了氧氣或直接否定了燃素的存在,而是在1756年,發現了質量守恆。
通過在密閉容器內對可物質加熱、燃燒,羅蒙諾索夫發現,物質並沒有減少,托盤上剩下的灰燼確實比以前輕了,還有一些東西,跑到了容器內的氣體中了。在前人的試驗中,因為沒有注意容器的密封,讓那部分物質逃走了。
儘管羅蒙諾索夫此時的解釋也不盡完善,還不能充分說明燃燒後「跑到了容器內空氣中」的是怎麼東西,又是怎麼到空氣里的,但他明確提出質量守恆這一觀點,否決了此前「燃素燒完了,就消失了」的說法。
這位俄國人成了第一個對「鍊金術雙傑」成功打臉的人。

然而更不幸的是,在如日中天的燃素說統治下,歐洲其他科學家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不僅沒有認真審慎地去看待羅蒙諾索夫的研究成果,反而是偏見排擠了理智。
當時的還處在農奴制度和沙皇專制體制下俄國,被西歐看作是非文明國家;俄羅斯人也時常被當作野蠻人遭到取笑。俄國人本身也缺乏自信,俄國貴族熱衷法國文化,以說法語為必備言行,以和普魯士貴族通婚為譽。
羅蒙諾索夫的俄國人出身,居然遭到歧視,再加上他沒有直接提出對燃素的否定,而是質量守恆,因此他的聲音在化學界並布顯赫,對「燃素說」產生的衝擊有限~
1765年4月,羅蒙諾索夫去世。他死後120多年後的1890年,他的試驗和觀點才得到普遍承認。

4、有了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就不難了。
第二個打臉成功的人,是法國人安托萬-洛朗·德·拉瓦錫(Antoine-Laurent de Lavoisier)——

相比普里斯特利,拉瓦錫的研究試驗並沒有更質的飛躍,他取得的都是和普里斯特利相似的結果,甚至就連製備「含燃素空氣」的試驗流程,都是從普里斯特利那裡得知的(親口嘗毒的舍勒也發現了氧氣,但他和普里斯特利一樣堅持燃素論,認為是這是一種空氣)。
但拉瓦錫沒有被燃素說桎梏頭腦,他認定這是一種新物質,在經過反覆試驗後非金屬的可燃物質在與這種氣體燃燒後通常可以變為酸,氧是酸的本原,一切酸中都含有氧。因此,他用希臘文「酸」Oxygene為其命名。
到了十九世紀後半葉,東方的中、日兩國分別展開洋務運動和明治維新,吸收西方科學知識。民族性格古板倔強的日本人直接翻譯Oxygene的原意,所以在日語里,氧氣叫「酸素」,「威力巨大之93酸素魚雷」這麼拗口的名字就是如此得來的。中文裡原本沒有「氧」這個字,近代科學家徐壽通過查閱引進的西方讀物,在充分理解到這種物質的特性後,結合中國傳統文化,認為這是「養人之氣,養命之氣」,故創造了新字「氧」。

4
事情不算完,與普里斯特利、拉瓦錫、舍勒同時代的另一個人,發現了氫氣。這也是個英國人,叫亨利·卡文迪什(Henry Cavendish)——

卡文迪什的試驗,在今天看來特別簡單:通過把鐵片放入稀硫酸中反應,他製得了一種「可燃的空氣」,隨後,他也重複普里斯特利與拉瓦錫製備氧氣的試驗,並將他的「可燃的空氣」,與普通空氣與氧氣放在一起燃燒,發現都生成了水,其中與普通空氣燃燒,「可燃的空氣」可以消耗掉大約20%的普通空氣(空氣中含氧量約為21%)。
試驗就是這麼簡單,但他證明了空氣和水不是一種單一物質,前者是由氧、氮等多種氣體組成,後者則是氫氧反應的化合物。
古老的四元素論被終結了,「鍊金術雙傑」再一次被打臉。

這個有關「打臉」的故事,寫到這裡,看似就該終結了。
但是在歷史上,儘管拉瓦錫與卡文迪什等科學試驗成果就擺在那裡,但在隨後的百年里,燃素論依然又存在了至少一個世紀。總是有一批人頑冥不化。
現在,我們以時候諸葛亮的眼光,回頭再去觀望,就會發現,人類早期化學研究,都是從身邊諸如空氣、水、木頭、鐵片、燃燒、沸騰、腐爛等最常見、最簡單的事物和現象開始的,化學家們,也是從藥劑師、鍊金術師、釀酒師等其他行業,憑個人興趣轉型而來。
普里斯特利、拉瓦錫和卡文迪什的事迹,恰好證明一個淺顯的道理:科學,有很多時候就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思路和眼光對了,就能輕鬆捅破;思路和眼光不對,永遠得不到答案。

現代化學與物理科學研究體系,其實確立時間並不算長。十八世紀晚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點,在這個時候湧現出來的一些代表性科學家與他們的試驗與確立的新理論體系,才終結了此前的「鍊金術」科學,讓人類社會由此進入現代科學。

本文的「打臉」,也並不是針對貝歇爾、施塔爾那些早期探索者,受制於當時的客觀條件限制,他們的思想局限是情有可原的。真正要被「打臉」,是那些過分相信「真理」和「權威」,頑冥不化的人~~


先把這個例子寫完好了
還有一個是蘇聯60~70年代氣候學研究的例子,一個馮小剛《1942》票房失敗的例子。沒時間具體寫了,以後有空再寫吧


不請自來

不知道算不算


還是這個好。秒打,而且打得清脆,不容辯駁。福山的事情就不說了,歷史的終結剛一出來,就被他老師亨庭頓親手懟。後來福山自我否定的早,使得好多想打他臉的人都非常失望。
我覺得吧,做人當學福山,要勇於自我否定,自我批評。發掘自身錯誤要早,最好早於他人。
這一點梁啟超做的就很好。楊度就不行,太慢,最後只好勃失敗。
康有為不算,因為他並不是知錯硬撐,而是根本就不覺得自己錯。這種人我同樣、同等喜歡,開飛機撞船,很有美感。


曾經無限風光,如今一死一傷。


曉松奇談20151016,愛奇藝應該有。
也不算大牛吧,而且也不是擅長的領域。贊多補圖。

補圖補圖(圖是從貼吧直接扒下來的,可以自己去截圖。)

http://weixin.qq.com/r/00yUjKXEJvhZreHv9xnB (二維碼自動識別)

http://weixin.qq.com/r/00yUjKXEJvhZreHv9xnB (二維碼自動識別)



話說雷軍接了金山之後,經常有人找他聊天談項目融資,因為金山還是有點錢的嘛。

  現在做VC做天使,雷軍10年前第一波浪潮的時候就開始了好嗎。

  有一次,他把一個人的項目拒了,就和周圍的人說:

  「這人獐頭鼠目的,滿嘴跑火車,是不是做過傳銷?」

  「說的項目這麼大,怎麼看都覺得是騙子!」

  「我當然拒了,我又不傻,這樣就想圈我們錢?」

  義憤填膺,blabla。

  大家也覺得很有道理。

  這個被拒的人,是馬雲。


之前的QQ郵箱登錄界面宣傳語

不過企鵝已經發現了其中的bug,現在已經改成了


【曹老闆】之三笑打臉佳人


抖個機靈,
「飛龍騎臉了,你告訴我怎麼輸」


朗道。
朗道的學生沙皮羅發現了介子衰變中宇稱不守衡的現象,結果朗道相信自己的直覺,認為宇稱一直是守恆的,無論宏觀微觀。隨手把沙皮羅的論文扔掉了。
第二年,李政道和楊振寧提出了弱相互作用下宇稱不守衡的理論,得了諾貝爾獎……


「影魔已經不適合這個版本了」


比爾蓋茨對內存的看法是個段子,我覺得從1KB活到640KB的人不會說出640KB就夠了的話,就像我們這種從32M活到32G的,會相信過幾年就有家用1T內存了。硬碟從1G到1T花了多少年?也就不到20年,幾十TB內存和1PB SSD的電腦玩守望屁股3應該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


最狠的打臉莫過於寫書。

再講一個物理學大牛們集體被打臉的故事。

19世紀的最後一天,歐洲著名的科學家歡聚一堂。會上,英國著名物理學家開爾文勛爵(耳熟吧,就是熱力學那個單位開爾文那個人)發表了新年祝詞。他在回顧物理學所取得的偉大成就時說:物理大廈已經落成,所剩只是一些修飾工作。

同時,他在展望20世紀物理學前景時,若有所思地講:「動力理論肯定了熱和光是運動的兩種方式,現在,它的美麗而晴朗的天空卻被兩朵小烏雲籠罩:「第一朵小烏雲出現在光的波動理論上,第二朵小烏雲出現在關於能量均分的麥克斯韋-玻爾茲曼理論上。」

普朗克曾在1924年做過一次演講。在演講中,他回憶1875年在慕尼黑大學學物理時,物理老師曾勸他不要學純理論,因為物理學是一門高度發展的、幾乎是臻善臻美的科學

普朗克的另一位名師,柏林大學的基爾霍夫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物理學已經無所作為,往後無非在已知規律的小數點後面加上幾個數字而已。」

然後打臉來了:

第一朵所謂的小烏雲,導致相對論的產生;

第二朵所謂的小烏雲,導致了量子論的出現。

開爾文樂呵呵說的兩朵小烏雲,在十幾年後活生生的拆了他以引為豪的完美的物理大廈


推薦閱讀:

TAG:知識 | 商業 | 學術 | 大牛 | 打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