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過哪些天馬行空的故事?

這個問題很有趣,也希望看到許多有趣的故事。


謝邀,但我是一個腳踏實地的現實主義嚴肅文學作家,從來不寫天馬行空的東西。


我將拔劍。

殺手在女孩耳邊輕輕呵氣。

女孩一動不動,髮絲在眼前飄落。

原來,我是死在劍下嗎?她有些恍惚,本以為會在琴邊或醫院病死,沒想到是這種死法。

真乖,我改變主意了,殺手溫柔地撫摸著女孩的長髮,以後你就跟著我。

不明白,但頸部冰涼的劍鋒時刻警告著她。

風兒吹起窗帘,兩人消失不見。

故事開始了。

深夜,明月當空,烏雲鍍了銀邊。

飛馳的吉普緊急剎車,輪胎在馬路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白煙裊裊。

車窗搖下,震耳欲聾的DJ金曲頓時打破夜的寧靜。

司機伸出頭來,馬路中央有架鋼琴,美麗的少女彈著卡農。

即便是在嘈雜的環境里,輕鬆的音樂依舊清晰可聞。

見……見鬼了!

司機哆嗦著,牙齒格格作響。他推醒後面沉睡的壯漢。

「大哥,前面路上有個白裙子的女人在彈琴!」

壯漢暴怒,一把勃朗寧重重地拍在司機頭上。

「你他媽沒槍啊!直接用這玩意問她想死想活!」

「真巧」,車窗外面傳來輕微的笑聲,「我也想問這個問題」。

「誰?!」壯漢握緊了手槍,形欲噬人。

「你搶銀行的三個億,分我一半。干不幹?」

壯漢的回復乾脆利落,砰!

「再裝神弄鬼,老子崩了你。」

「太遺憾了。」

細長的銀光透窗而入,盪出層層波浪,在血肉橫飛間,車內已無全屍。

殺手還劍入鞘,嘆息。

「我會下地獄的。」

「你本來就在地獄。」

少女彈奏的卡農依舊流暢,絲毫不受剛才談話的影響。

殺手大笑,隨手往車內丟根火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亦可焚屍。

第二天日報頭條:《市區大道兩男慘死,疑為黑道仇殺》

凌晨兩點三十分,知名景區度假別墅二樓。

林大少正和他那些死黨吞雲吐霧,大麻只是開胃菜,從哥倫比亞帶來的海洛因才是正餐。

為了這批高純度的海洛因,林大少特地等了兩個月,只為聚齊所有兄弟。

雖然都知道,林大少是想出風頭,既然有免費的毒品,大家也樂的陪他演戲。

剛抽完大麻,準備打開漂洋過海的手提箱時,樓下卻響起了敲門聲。

沒人在意,房裡飄飄欲仙的人們,眼中只有箱子里滿滿的海洛因。

敲門聲越來越慢,逐漸停了下來。

林大少開始分發海洛因,一人一袋,桌上放著消過毒的針管。

在房間的角落裡,高亢的歌聲突然響起:「老少爺們行行好啊,施捨給花子一碗面!」

林大少嚇得一個哆嗦,白粉撒了一地,他氣得破口大罵,在閃爍的七彩燈下,竟看不出是誰在唱歌。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拿起針管,幽幽的歌聲再度響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他媽的到底是誰?!」

林大少氣得摔了椅子,抓起椅子腿就往角落裡沖,死黨們紛紛跟上,有聰明的開了燈,更聰明的已經抱頭蹲下:「這是丐幫的蓮花落!大家千萬別動手!」

銀光一閃即逝,角落裡的所有人只覺胯下涼風習習,一地的碎布。

「喂,琴女,給我彈首將軍令。」

「這是鋼琴……」

「我不管。」

激昂的琴聲從樓下傳來,角落裡的銀光也在燈光下原形畢露——古樸的長劍。

此刻,它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牢牢地握住。

抱頭的少年偷偷往上看,額,劍鋒就在眼前。

少年頓時嚇成了鬥雞眼,他緊緊盯著劍刃,大叫:「丐幫前輩我是唐門子弟正道門派同氣連枝萬望前輩高抬貴手啊!」

「哦,唐門的?」那人饒有趣味的問道。

「是啊是啊」,少年如雞啄米不停點頭,「我是唐五,我爸爸是唐四,我爺爺可厲害了,他是當年的天才唐三!聽說二十歲就跳崖了,我一直沒見過他。」

duang,少年倒地,頭上好大個包。

「真是啰嗦。」

那人收回劍鞘,對著角落裡一群光著屁股瑟瑟發抖的少爺們莞然一笑。

大家排好隊,收戒毒費了。

清晨,大街,小吃攤。

殺手懶洋洋地吸著奶茶,無視對面女孩的憤怒。

「你到底是不是殺手,為什麼我都沒見你接過一次任務?」

「任務是什麼?」殺手啃著新鮮的肉包子,含糊不清的問道:「可以吃嗎?」

「你一點都不像殺手噯!這些天你不是去暴打坑蒙拐騙,就是去教育失足少年,唯一一次殺人還是那天晚上的黑道搶劫犯,比起殺手來,你更像個……」

女孩噎住了,她很不願意把那個詞說出來。

「老闆!」殺手高高地舉著手,「這位小姐噎到了,麻煩再來兩杯奶茶,草莓味的。」

「去死啦!」女孩憤怒地抓起面前熱騰騰的包子,狠狠地對著殺手砸過去。

殺手一個魚躍龍門,啊嗚一聲咬住那個肉包,大口大口的嚼起來,圍觀群眾熱烈鼓掌。

「生什麼氣啊」,殺手把上來的奶茶推過去,「不喊小姐喊什麼?喊女士顯得太老,喊姐姐你又挺小,喊妹子特土老帽,喊同志實在俗套,所以我就喊琴女,通俗易懂記得牢。」

「難難難,道最玄,莫把稱呼視等閑。」殺手搖頭晃腦,「噫吁兮,稱呼難,難於上青天。」

「為什麼我之前沒有發現你是個逗比?」女孩捂臉。

「啊,你為什麼捂臉?」殺手警惕地盯著她,「我警告你啊,不準哭。我今天沒帶紙巾,身上風衣很貴的,不可能借個肩膀給你擦鼻涕。」

「去!死!啊!」女孩氣壯山河的怒吼驚呆了整個街區,大家紛紛看向聲源地。

殺手果斷跑了,留下女孩一個人獃獃地看著吸管里的奶茶徐徐下降,眾目睽睽之下,她扁了扁嘴,哭了。

黑色的人影如旋風般衝來,殺手扛起女孩,丟張一百就跑,沒等群眾反應過來,桌邊已空無一人。

吸管中的奶茶剛剛流完,其管尚溫。

「你這是暴露目標知不知道?」

女孩默默哭泣。

「殺手被發現的後果你知不知道?」

女孩默默哭泣。

「殺手都是有很多仇家的你知不知道?」

女孩默默哭泣。

……

「給大姐跪了!」殺手悲憤萬分,「我承認剛才沒帶你跑是我不對,但你哭哭啼啼的有什麼用?還不如咱倆真刀實槍地幹上一架,打個痛快。哦,我忘了你是女的。」

女孩默默哭泣。

卧槽!殺手直接把她丟了下來,「特么有完沒完,你還哭上癮了,想說什麼直接說啊!」

女孩抽抽搭搭地說:「我想家了。」

殺手一下子沉默了,他閉上眼睛,彷彿又聽到遠方的槍林彈雨呻吟慘叫。良久,他微微一笑:「最多三天,我送你回去。」

那天晚上,他們哪裡也沒去,殺手買了一大堆水果零食,是真的「一大堆」。足有一人多高兩人合抱的水果金字塔和同樣巨大的各式糕點,女孩強笑著把目瞪口呆的快遞員送出酒店,關上門就大發雷霆。

「你有病啊?!買這麼多水果和糕點是用來補身體嗎?!拜託你順便買點核桃補補腦,這麽多東西已經驚動整座酒店了!」

殺手坐在水果金字塔里剝香蕉:「琴女你現在的吐槽很有我的風采,來,吃顆橘子潤潤嗓。」

女孩扶額,氣呼呼地坐在糕點堆旁,不知不覺就拆起了包裝。

「喂,」女孩腮幫子鼓鼓的,好似一隻小倉鼠。你不是說殺手不能暴露的嗎?

「我現在又想暴露了。」殺手慵懶地靠在牆上,望著窗外的星空。

「喂,喂我吃葡萄。」

「去死。」

「切。」

一夜無話。

第二天,女孩被殺手拉出門,去當地最知名的美容院。

「來這裡做什麼?」

「美容啊。」

女孩嘴角抽搐:「為什麼要帶我來美容院?」

殺手敏銳的發現這一點,但依舊選擇作死。

「我覺得你最近黑眼圈比較重,皮膚白的人,黑眼圈太重很難看。」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轉身就走,殺手急忙攔住。

「我錯了我錯了,其實是我最近晝伏夜出內分泌失調長了痘痘,帶你過來只是順路,大家一起做個護理何樂而不為呢?」

看著手足無措的殺手,女孩噗嗤笑了,然後迅速板著臉走回美容院。

「你知不知道帶女孩子去美容院是很失禮的?」

「啊?」

「這好比,」女孩努力思索著,突然猛地拍手,「好比我帶你去醫院看男科!」

「啊!」周圍的顧客紛紛投來關懷的眼神,殺手滿臉黑線,拖著女孩進電梯。

中午,米其林西餐廳,空無一人。

女孩頗為奇怪,「他們今天整修嗎?還是換家餐廳吧。」

「今天,這裡被你承包了。」

殺手懶懶地拍手,掌聲在大廳里回蕩,猶如魔法一般,側門洞開,兩列侍者托著菜肴魚貫而入,香檳斟滿,音樂響起,淡淡的熏香在空氣中流淌。

女孩遮住小嘴,不敢相信面前的情形,王子與灰姑娘,少爺與普通人的愛情童話似乎即將上演。

但美夢瞬間破碎,殺手打開蓋子,盤子里全是白菜。

又打開一個蓋子,裡面是豆腐。

第三個蓋子,呵,新鮮的肉丸子。

第四第五第六七,除了配菜還有雞……

殺手沖著大廳叫喊:「老闆!火鍋料還沒好嗎?」

女孩如受重創,踉蹌後退。

「你,來米其林五星,吃火鍋?」

殺手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

最後一份菜送了上來,殺手揭開蓋子,招呼著:「來來來,趁熱吃,這菜可難做了。」

女孩只看了一眼,頓時驚呆了。

「這是什麼鬼?」

「左邊是鯊魚,右邊是熊掌。魚與熊掌,我們兼得,哇哈哈哈哈。」

童話變成鬼故事,驚喜也成驚嚇。女孩絕望了,她默默坐在座位上,裝作沒有看見剛點的熱乾麵。

「琴女琴女,別愣了,趁熱吃。」

殺手左手一隻雞腿,右手一根黃瓜,一口雞來一口瓜,爽到想要跳恰恰。

這次輪到女孩滿臉黑線。

終於結束噩夢般的午餐,女孩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進米其林一步,她丟不起那個人。

下午兩人在街上散步,殺手提議不如去遊樂場,在女孩反對無效後,兩人「快樂」的向遊樂場走去。

鬼屋,射擊,摩天輪,過山車,碰碰車。殺手非常鬱悶,原來遊樂場一點都不好玩。

女孩臉都白了,鬼屋的陰風陣陣幽靈殭屍讓她至今後怕。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做的?喪屍的臉都撞到他額頭了,他只是隨意的推開屍體:「對不起,麻煩讓讓路。」

殺手坐在旋轉木馬上悶悶不樂,讓女孩也心情低落。

為了沖淡壓抑的氣氛,她主動提議:「我們去動物園吧,聽說有非洲獅吶。」

「獅子肉不好吃。」

啪啪啪!

女孩憤怒地敲打殺手的後背:「我們是去看!去看你懂嗎?不準再提吃這個字!」

自然動物園裡,猴子狗熊長頸鹿,萬類霜天競自由。女孩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殺手從狗熊那裡拖走,他已經把狗熊嚇得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熊掌上,再不拖走指不定就成殘障熊士。

「好大啊~」

殺手痴痴地念叨著:「琴女你看到沒有,狗熊的那玩意真的好大~」

路邊的一位時尚靚麗的都市麗人羞紅了臉,啐了一口匆匆離去。

留下殺手茫然的和女孩大眼瞪小眼。

「那熊掌不大嗎?」

「去死啦!」

一路看過野雞孔雀丹頂鶴,不知不覺便到了水潭邊。

「聽說裡面有好多鱷魚」,女孩有些害怕。

「小姐請不要擔心」,另一邊的引路員微笑道:「鱷魚是在東南角的水塘,這裡只有娃娃魚和其他一些互不干擾的魚類,絕對安全。」

「可以投食嗎?」女孩期待的問。

「當然可以」,引路員說:「請購買本園配製的健康飼料。」

殺手無聊地斜倚在路燈下,看女孩趴在欄杆上餵魚。

「喂」,女孩歡快的招手,「你看這魚會跳起來轉圈圈。」

「切,」殺手認真的研究自己的指甲,怎麼好想啃兩口呢?

就在這時,女孩奇怪地說:「魚兒為什麼都跑了呢?」

殺手猛地抬頭,耳朵輕微動彈,瞳孔急劇縮小。說時遲那時快,一條巨大的鱷魚衝出水面,高高躍起,血盆大口利齒獠牙對著女孩咬下!

轟!

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女孩獃獃地站在原地,全身都被潭水打濕。原本凶厲之極的鱷魚就趴在水潭邊上,尾巴在水裡翻滾,兩個爪子死命摳著地面。

殺手站在鱷魚前面,他的劍鞘死死地壓著鱷魚的頭,讓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緩緩低頭,一人一獸,視線相對。

這是殺手與億萬年來食物鏈霸主間的對決。

冷漠與嗜血,狂妄與變態,死寂與絕望。

屍山血海與殘肢斷臂。

滾。

被釘住的鱷魚放棄掙扎,劍鞘挪開,它爬回水潭,眼中全是驚懼。

「琴女」,殺手拉起女孩的手,「該走了。」

女孩聽懂了他的話。是真的,該走了。

危機已然襲來。

「我可不可以留下來?」在酒店的房間里,女孩仰著小臉。

「不要賣萌,」殺手仔細地剝著柚子,「是你想家了」。

「可我反悔了。」

「反悔無效。」

「那你為什麼要抓我過來?!」

女孩憤怒地大喊,這話她在心底藏了很久,終於說出口。

殺手停了下來,因為女孩眼裡的淚光。

「你為什麼要帶我過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殺手淡淡的微笑:「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你告訴我為什麼?」

殺手起身,劍鞘飛舞間已經架在女孩的頸部,他站在背後,對著女孩的耳朵輕輕說:「我將拔劍。」

面前空無一物,女孩泣不成聲。

明白了嗎?

殺手微笑。

我已經捨不得割斷你一根頭髮。

可我是殺手啊。

永別了,吾愛。


高中時候宿舍樓宿管大爺很有意思,挺受學生歡迎的,經常看大學裡面的數學課本,蠻神奇的一個人。
所以就寫了這個文章……

沒有人知道大爺來自何處,可都領教過他的哨子。
他的哨聲有如雷鳴,可以瞬間把整棟樓的學生驚醒。
據說他的學生都練就了一副大心臟。

傍晚昏黃的路燈下,趙大爺靠在椅子上笑看學生出入宿舍樓,偶爾把一口濃痰狠狠地砸進地里,從他的中山裝里抽出一支黃金葉,寂寞地叼在嘴裡。
趙大爺顯得昏聵,他有時表情木訥,不看書的時候酷似刑滿釋放的囚徒。躲在局促不安的值班室里,眼前常年布滿無形的濃霧。

看書的趙大爺,是另一個人。
有時候是《劍橋中國史》,有時候是《資本論》,有時候是《數學原理》——不是課本,是劍橋大學出版的英文版,羅素的作品。
羊皮紙、銅版紙、稠紙,大爺的書從桌上流水樣飄過。
有學生張望半天,撓撓頭問,大爺,您看得懂嗎?
他伸出粗糙的右手,掐煙頭的指甲熏得焦黃,摸出一根黃金葉,喉頭滾動:
La gente tiene diferentes
沒人知道他說了什麼,只當是人老了的瘋言瘋語。
後來我懂了。
「人各有不同」標準的西班牙南部口音。
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疲憊。

那個風雪飄飛的午夜,張大爺掌起檯燈,將他的故事細細道來。

男人至死是少年。

說完這話,趙大爺看著窗外的風雪點上第一根煙。

趙大爺生於1956年,是個天才。
我不懂你們這小娃娃說什麼是天才,你聽我給你說說啊。一個人六歲背盡家中唐詩宋詞,八歲能作文,十歲讀英文,十二歲熟讀四大名著和莎士比亞的所有作品,算不算天才?

可天才入錯了世,便算不得天才。
那年深夜,12歲的他獨伴十里秦淮,紫金山的龍氣氤氳。那位大人一聲令下,萬千青年從此走出教室。他面對肅穆的中山陵,拜了三拜。

趙大爺手腕輕點,煙頭飛進水盆,茲茲冒煙。他點上第二根煙。

紅色的鋼鐵歲月,唯柴可夫斯基與我同行。
大爺起身從角落的木箱里摸出一把小提琴,高貴的氣質映照歲月的痕迹。
取材自西西伯利亞的雲杉,凜冬來襲的歐陸,蘇聯狙擊手舍克甫琴科將敵人的鮮血永遠留在冰封的原野
這是男人的浪漫。
紋理緻密,泛出高貴的琥珀色,像一把純正的AK-47。

這把琴的名字叫烈虎。倘若看向背面,你會發現一個遒勁的王字鬼斧神工般長在正中。
趙大爺喃喃道:烈虎烈虎,能拿起你的,只有王。

寒冬十年,大爺蟄伏雪地,四肢冰寒。
看書,學習,拉琴。
能做這事的,只能是星河流轉的黑夜。

白天,大爺剃頭。
給人剃頭。

張大爺瞧不起輕浮的圓舞曲。
他的眼裡唯有柴可夫斯基的悲壯。
閑暇之餘,他放下剪刀憑空比劃,到盡興處,閉眼陶醉。

你會拉小提琴啊?
眼前的客人穿著絳色短衫,眼睛湖水一樣寧靜。
那天理髮很慢,他看著鏡子里的湛藍眼珠,兩手微顫。

你會不會藍色多瑙河?
將走時,女孩問。
張大爺搖搖頭,他的眼裡燃著火焰,你明天來我就會了。
女孩遲疑了一下,神氣地揮手告別。

趙大爺已經不在鄉下的理髮店,他身處戰火紛飛的斯大林格勒。
廢墟倒下,站起來的永遠是新生。
那夜月光明媚,多瑙河的水面波光粼粼。

趙大爺點起第三根煙。

他嚮往遇見天鵝一樣純潔的姑娘,給她拉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
可那天他才發現,跟天使相比,天鵝算個屁。
多瑙河上空翩翩起舞的就是天使。
他看到了此生最美的獨舞華爾茲。

他拋卻一切,跳進了冰冷的河水。

此生,我只為你動琴。
此生,我只為你動情。

時局穩定,他們雙雙考到了北京。
從什剎海到王府井,
從柴可夫斯基到約翰施特勞斯。
雪夜太過迷人。
兩顆年輕的心互相依偎,結婚那晚,她送給他一個小巧的哨子,他送給她一雙可愛的舞鞋。

他幾乎是那個時代全國最頂尖的工程師,不光有計算和設計,還有詩書和樂曲。
她抱著他,小臉羞得通紅,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大爺點上第四根煙。

雪夜太過迷人。
雪夜裡經常上演相聚和離別。
警笛撕破夜空,他跌跌撞撞地趕到,她倒在血泊之中,吃力的搶過那隻口哨,吹的憋紅了臉。
僵死的麻雀低吟,沾血的哨子默不作聲。
她再不睜眼。用漢語英語西班牙語日語俄語,手段用盡她也不肯睜眼。
可惜他學不會閻王小鬼用的什麼言語。

他的琴再未現世。
不動情,亦不動琴。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他辭職去往遠方,在陌生的小城教書育人,風雨中他踽踽獨行,燈火,星野,全部與我無關。
桃李成林,他退居二線,再不走上講台。

這樣也挺好,管一管學生,早上吹哨子把他們叫醒。
要用盡全力,腮幫鼓得通紅才行。
不然她怎麼會開心呢?
哨聲驚起方圓十里的麻雀,
又是雪夜。

不知為何,樓前松樹上的棲鳥悉數騰空飛起。翅膀裹挾著風雪,聚成一團黑雲在大爺的窗前環繞。
大爺再沒點煙。
我看見他的雙手劇烈的顫抖,
她來了,她來了。大爺喃喃自語,兩眼已經盈滿了淚水。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這麼多年,你……

大爺好像想起了什麼,他鄭重地理好衣服,拾起那把塵封已久的烈虎。
雪地里出現一串腳印,他步伐堅定,一臉虔誠地站立在雪地中央。
彼時天昏地暗,狂風肆虐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他神色自若的拿起琴,彷彿回到了上世紀溫暖的理髮店。

你會彈小提琴啊?

琴響。
B小調第六交響曲,他最愛的柴可夫斯基。
猛虎嘯山林,百獸倉皇奔逃,百鳥四散紛飛。
這是等待了數十年的絕響,這是屬於少年的獨奏,天國打開聖門,天使步履靈動,衣袖翻飛。
雪夜裡,世間絕美的華爾茲。

那夜有人徹夜難眠,第二天醒來,雪光炫目,他告訴別人昨晚他聽到了此生最美的小提琴曲。
旁人嗤之以鼻。
趙大爺還是那個趙大爺。
他依舊是那個男生宿舍的宿管,頂多被熟悉的同學稱一句老漢。

可男人至死是少年。


《美人痣》

試著想一下,我們每個人、每位同學,童年的時候都會遇到一兩個這種人:他沒有什麼朋友,總是獨來獨往,不惹人注意,但也沒有任何人想跟他玩。

李淑賢就是這麼一類人,而她被孤立的原因是:她是全班唯一一個沒有痣的人,連『爛桃花痣』都沒有。

1.
有人或許會問:痣能代表什麼?能吃能喝嗎?

有美人痣的,說明顏值高,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的焦點,生活工作都會得到無形中的照顧;
桃花痣容易招蜂引蝶,你可能累死累活都討不到男神女神的歡心,她(或他)只是出去轉一圈,就有無數的俊男美女對ta表白;
除此之外,還有代表權勢的帝王痣,代表才華的文曲痣,興旺夫君事業的旺夫痣,等等。
有錢的媽媽,拼了命的孕期補充營養品;沒錢的媽媽,會找各種偏方,好為了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

所有人都相信痣的力量,痣代表不了什麼,但沒有痣就沒有未來!

難道就沒有人質疑這種現狀?你可以質疑啊,又沒人阻攔你。
無非就是,找工作的時候,意向公司明文標註:我們只招收具有某種特定痣的人;處對象的時候,媒人會問,你家孩子有沒有什麼不好的痣?
所以,你看明白了沒:社會風氣就這樣,與其長吁短嘆,聰明的人更願意選擇好好加班,多攢點錢,好抓緊時間補一顆後天的『步步高升痣』。
這就是痣!

李淑賢連爛桃花痣都沒有,自然被孤立了。

2.
李淑賢真生下來就沒有痣嗎?

小學的時候,李淑賢告訴所有小夥伴,自己還沒有發育的胸上有一顆紅彤彤的痣。

從相學上講,隱而不露的痣是隱龍痣,象徵著潛龍在淵,有無窮的潛力;紅彤彤的,有嫵媚之象,是狐媚、誘惑的化身。
最神奇的,還是她長在胸上,將來發育了:胸有多大、成就就有多大。
這是相學上罕見的妖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所以,上小學的李淑賢就是所有小夥伴的驕傲,女孩都願意跟她分享自己的芭蕾娃娃,男孩做了夢都想看她胸上的妖痣。
上了中學後,李淑賢沒怎麼宣揚自己的這番論調,但她的傳說依舊被和她上同一所中學的小學同學宣傳開了。

與小學不同的是,中學是寄宿制,吃住都在學校,一周只能回家一次。
某一天,李淑賢一個人洗澡的時候,被班上另一位女同學小美當場撞破,謊言被揭穿了。
事情的後續發展是,這位揭穿李淑賢的小妹同學,因為佔據左臉一大半的又黑又圓的美人痣,繼承了李淑賢以前的校花稱號,成為全校所有男生都想看她胸的女同學。

李淑賢當晚是哭著回家的。

3.
李淑賢的父親,我們就稱呼為『李父』吧,喝著悶酒嘆氣。

李父有一個秘密:

李父年輕的時候是個憤青:為什麼人類天生的痣,會決定人的一生?
所以,十年寒窗苦讀的李父,就在要結果子的時候,報考了當時所有人不看好的皮膚醫學專業,學會了幫助人去除痣的本能,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待業青年。
社會風氣沒有改變,倒是把自己的命運帶到溝里去了。
結婚多年,李父依舊懷疑:當年李母到底看上了我啥?

剛結婚的時候,李父沒工作、沒名氣,更沒啥能耐:剛畢業的大學生,有啥實操經驗啊?
如果繼續這樣惡性循環,可能一輩子也就看到頭了。
逼不得已,惡向膽邊生:李父決定拿自己的女兒練手。
當時想的是:留兩顆給女兒前半生用,後半生等他功成名就了,再給女兒補回來。

想法當然是好的。當李父用盡所學也沒有去掉最後兩顆痣的時候,他突然想明白了:胸上的兩顆肉瘤TM的能是痣嗎?!
可惜,為時已晚,李淑賢成了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痣的人:沒有未來的人。

過了幾年,李父經驗有了,來找他做手術的多了,也攢了點錢,奈何人工補痣的花銷,漲的比房價還快。
事情就一直這樣拖著,直到今天。

或許是因為愧對女兒,每次有人招惹了李淑賢,李父都給她撐腰:你爸爸我掌握著世界山最殘酷的刑法——去痣。

這一次,李父拿著同學小美的照片,沉默了很久:她這個痣,不好治啊!

4.
有人出兩百萬,請李父幫忙去痣——給他的仇人去痣。
李父回復:呵呵。

正規經營的去痣美容店,都不是啥好飯碗:去了客戶的爛桃花痣,結果客戶連桃花都沒有了,要過來揍他;幫客戶去了長得丑的痣,後來客戶公司倒閉了,過來找他,說是他把自己的財運痣給去了。
鬧得沒退路了,李父拿出白紙黑字的術前合約書,這才免得一頓毒打。
所以,正經飯都吃不好,更不要說涉黑的飯碗了。

這一天晚上,李父給黑幫回話:市面上最好的去痣設備,需要三百萬。

第二天天沒亮,李父賬戶上收到黑幫的六百萬。
附言:今晚子時,月兒彎彎碼頭,不見不散。

手術是在遠離海岸線的海上舉行的。
據偶然路過的目擊證人透露,李父被黑幫扔到月兒彎彎碼頭後,整整休息到天亮才有力氣回家。

所有人都不知道,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市長突然非常看好李父,還公開支持李父的工作。
李父用黑幫給的六百萬,砸了隔壁補痣相術館的牆壁,將兩個店面打穿,並統一整改。
這一次,李父下定決心干好去痣美容診所,不同的是,李父的宣傳重點換成了:色素痣一旦癌變,一兩年內就會喪命,最好及時轉移、及時去除。


——
——完結


這是種怪病,我只有在打雷的時候才能說話,所以我們每一次的約會都只能約在雷雨天。每次閃電劃破天空的時候我開始在心裡默數,時間一到我就開始對著她大喊。可因為總是伴隨著雷鳴,再普通的話從我這喊出來都顯得很絕望。


寫完發現,並不天馬行空。
而且和前面的答主們比起來我的真是又臭又長,題目都不知道起什麼,就看著玩吧。
雖然如此,仍然要說,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密---封---線---內---不---許---答---題-----


在決定告訴你之前,我在想,要不要以第一人稱去講述這個故事。畢竟這會讓故事顯得更真實,更可信。

但我還是決定放棄。畢竟他是他,我是我。況且,我沒必要讓大家相信這個故事是真的。相反的,我希望大家把這個故事當成是假的。

一個完全的,徹頭徹尾的,虛構故事。


那一年,李強還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名字普通,相貌普通,家境普通。和大多數同學一樣,讀書時混吃等死,畢業等於著失業。

合租室友這幾日出差,李強獨自躺在自己逼仄的房間里,心裡默默盤算著這個月的花銷。他合目嘆了口氣,懶懶地爬起來摸到床邊桌子上放著的記事本,劃掉上面兩家面試失敗的公司名字。

再找不著工作真的可以回家啃老了,總比在這兒遠程啃老要好。

咕——肚子怨憤地叫了一聲。

李強揉了揉胃部,皺著眉翻下床,趿拉著鞋挪到廚房,打開了冰箱。空蕩蕩的冰箱里,只剩半盒雞蛋。他拿出一個雞蛋,獃獃地盯了一會兒,心一狠,又拿了一個。

找出畢業時買的平底鍋,點火,倒油。估摸著差不多熱了,便沿著鍋敲開一個雞蛋。順著裂縫掰開,蛋黃蛋清滑進鍋里,呲啦——抓緊時間磕第二個。於是又是呲啦一聲,兩顆蛋黃在連成一片的蛋白上微微抖動著,大泡泡小泡泡接二連三地冒出來。

「鹽,鹽……」李強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碗櫥里搜尋著鹽袋子。

砰——!

李強後來說他當時嚇了一跳,以為煤氣炸了。

當然,事實要比「煤氣炸了」不可思議上一萬倍。

因為此時,一個少年正坐在煤氣灶上,穿著白衣黑褲,頭上還扣著一個平底鍋。

「我去!你誰啊!?」李強登時倒退兩步,「小偷?搶劫的?你怎麼進來的?幹嘛坐在煤氣灶上?」

「哦,我是你的平底鍋啊。」

「神經病!」李強掏出手機,「你住哪兒?在哪上學?爸媽是誰?家裡電話幾號?不說我報警了!」

「我從河北省來……」

「閉嘴,不想聽你搞比利。」李強怒道,「先從煤氣灶上滾下來!」

「好的。」少年抱住頭,蜷起雙腿,咕咚一聲滾到了地上。

「等等,你剛剛都一直坐在火上嗎?」

「是啊。」少年坐在地上說道,「我是平底鍋嘛,大火也沒問題的哦。」

李強沉默片刻:「你褲子是防火材料做的嗎?」

「不是,只是為了讓顏色好看的塗料,還可以防粘。不相信我可以把褲子脫掉……」

「行了行了。」李強擺擺手。

「而且我還知道你把我買回來到現在三個月零十八天,一共做過十六次菜,加上剛才的第十七次,其中有十次都是煎雞蛋。上一次做的是炒青菜,火開大了又忘了放鹽,菜都炒糊了。」

「我沒有忘記放鹽!」李強抗議道。

「哦,是炒鍋跟我說的。他說你隨便翻了幾鏟子,往鍋里抖了一把澱粉就出鍋了。他是個靠譜的鍋,不會隨便說謊的。」

李強懷疑地看著他。「這麼說你真的是我的平底鍋?」

少年認真地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變成人?」

「不知道啊,大概上天要我拯救世界?」

「你一個平底鍋要怎麼拯救世界?跑去給非洲難民做飯嗎?」李強冷冷嗆聲道,「先說好,我可沒有錢養你。」

「平底鍋不需要吃東西。」少年說道。

「好吧,先不管那些了。你變成人是不是表示我沒有平底鍋可以用了?」

「啊?」少年愣了一下,「呃,我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啊,作為一口平底鍋,居然連主人最基本的需求都不能滿足……」

李強有些哭笑不得:「好了我只是隨便問問的,不用這麼難過的……對了,我的蛋呢?」看少年一副哀傷的表情李強趕緊岔開話題。

少年擦擦眼角,回道:「吃了。」

「兩個你都吃了?!」

「嗯。」

「你們平底鍋不是不吃東西嗎!?」

「我們只是不需要吃東西。因為看你煎蛋的水平很差,大概會很難吃,就趁著變成人親自試了一下。話說,真的很難吃……」

「少羅嗦!」李強氣沖沖的回到房間。「我室友後天回來,你最好趁他回來前離開。」


次日清晨,李強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過來,回想起昨晚的事,好像做夢一般。

想想也是,平底鍋怎麼會變成人?李強拖著步子走向衛生間開始洗漱。嗯,下次要夢到平底鍋變成美少女……

忽然,他聽到廚房裡似乎有響動。

難道是室友提前回來了?

李強疑惑地走近廚房,推開房門,竟是昨晚的平底鍋少年!

「啊,剛剛好!」少年端起一個盤子放到餐桌上。「本來想給你做點別的,但你冰箱里只有雞蛋了。」他站到一邊,搓著衣角:「算我賠你的。」

盤子里是兩個煎蛋,黃白分明。蛋白蓬鬆,蛋黃嬌嫩,點點棕黑的胡椒粉襯得煎蛋鮮嫩無比。

李強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還沒醒?

「哦,忘記拿筷子了。」平底鍋少年拿過筷子擺好,又站到一邊。

李強走過去,顫顫巍巍地夾起煎蛋咬了一口,嫩滑可口。「靠!你怎麼做的?」

少年回道:「很簡單啊。先跟炒鍋說我想做煎蛋,然後用大火燒到炒鍋告訴你可以放油了,就減小火放油。接著打蛋,炒鍋說翻面的時候就翻面,最後再加鹽加胡椒就可以了。」

「完全沒有參考價值。」李強一邊咀嚼一邊問道,「喂,你真的不需要吃東西的?」

少年點點頭。

「我同意收留你。」吞下最後一口煎蛋,李強抹抹嘴,「不過你得幫我做飯。」

一個會做美味料理,只需要包住宿的免費私人廚師,誰不想要呢?



生活似乎在朝著好的一方行進。李強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資雖低,卻總算不是毫無進項了。至於平底鍋,則假稱是李強的弟弟,正大光明地住進了他的房間。平底鍋少年每天翻著花樣地做菜,卻從未吃過一次。

「喂,平底,」李強現在已經習慣了把鍋字省掉,這樣能讓少年聽起來更像是個人類。他夾起一片茄子扔進嘴裡,「你都不想嘗一下自己做的菜嗎?」

「當你掌控了一件事情的每一個細節,那麼你對結果就失去了期待。」平底鍋坐在桌角,平靜地說道。

「從拿到食材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它們的新鮮程度。切肉時,刀會告訴你哪裡好下刀,怎樣避開軟骨脆筋,沿著紋理將一整塊肉分成大小合適的肉塊,或者厚薄相近的肉片。倒油的時候,鍋會告訴你油量夠不夠,油溫有沒有到。炒糖色,放下蒜末薑片,八角花椒。接著放肉,醬油,鹽,蔥段——每一樣調料食材的分量,燒制時間的長短,放下順序的先後…甚至於每一次肉和鍋底的觸碰,二者間零點幾毫米的油層,每一顆鹽粒的位置和溶解程度,」少年敲了敲自己頭上頂著的平底鍋,「都會被傳送到這裡。也許這下面有一個公式,可以計算出烹飪中食材每一刻的狀態。做菜對我來說沒有結果,只有過程,或者說過程就是結果。」少年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盛著炒青菜的盤子邊上,繼續說道:「即便此時此刻也一樣。從這些菜出鍋的時間算起,到現在被放在這個瓷盤子上,每一根菜和空氣的接觸面積與時間,受到的來自旁邊菜的壓力,溫度的變化……所有的這些都在告訴我每一刻每一根青菜的每一寸部位味道的變化。」

李強輕笑一聲:「做個菜而已,要不要說的這麼玄。」

少年並沒有生氣,說道:「作為一隻平底鍋,我和你們人類在這點上不同。你們做菜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或許還為了滿足不同口味的慾望。但對於我,做菜不是為了餵飽我自己,而是因為這是與我生命相連的過程。就像你們人類的呼吸,魚在水中的遊動,你們這些無自主意識的行為,在我看來也是不可思議的。」

「那你那天晚上還吃我的煎蛋。」

「那不一樣。」少年抗議道。

忽然大門外隱約傳來敲門聲,一陣響動,室友叫道:「李強找你的!」

李強疑惑地走出房間,想想自己在這個城市也沒幾個認識的人,雖有一些同學,但都是沒什麼交情的。室友朝他曖昧地飛了個眼神,李強撥開大門,門外站著一個身著連衣裙的姑娘,捧著一盤水果拼盤,簡單卻不失精緻。

「請問,你是李強嗎?」

看來,冬天真的已經過去了。



祖月剛搬來沒多久,她有點像女版的李強。相貌平平,能力一般,毫無背景。她讀完職高,在自己家鄉工作一年後,也來到這座城市,琢磨著可以多一些機會。

她租了一個小隔間,押金和提起預付的房租已經用掉了她帶來的將近一半的存款。今天,祖月為了一袋打折的大米,差點把自己累死在回家路上。然而她還是後悔自己速度不夠快,只搶到一袋。她停在樓下,蹲下休息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準備繼續戰鬥。

「姐姐,需要幫忙嗎?」一個少年忽然走來問道,聲音還略帶稚嫩。

「好,好的。謝謝。」

少年把手上提著的兩袋新鮮蔬菜遞給祖月,輕鬆地扛起了米袋。

祖月偷偷拿眼瞄他,這少年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面容清秀,唇紅齒白。他穿著連帽衛衣,可連衣帽下好像還有一頂帽子,也許是大城市新的流行風尚吧。

到家後她順勢邀了少年進門,一番攀談後祖月才知道,少年叫李平,哥哥李強大學畢業後在這裡工作,兩人一起,就租住在自己的對門。快到晚飯時間,李平說要幫哥哥做飯,便回去了。

祖月思索著李平的話,決定送點水果過去,表達一下謝意。

她挑了幾個好水果,切好,仔細地擺了個拼盤。正準備出門,遲疑了片刻,換了一身連衣裙。


「請問,你是李強嗎?」


平底鍋認出了祖月,便向李強解釋了下午的事,李強不免客氣一番,請她進門坐坐。

自此之後,祖月經常來拜訪李強,聊聊天說說近況。同是背井離鄉來大城市打拚的人,有很多關於漂泊的共同語言。平底鍋總是戴著帽子遮住頭頂的鍋,安靜地坐在李強身旁,看祖月傅粉施朱的面龐,像在澱粉里滾過的五花肉般可愛;聽祖月被李強逗樂時咯咯的笑聲,像鍋鏟碰到鍋底般動聽。有時候他們倆一起出去玩,平底鍋少年就獨自待在家裡做菜,有時做完就倒掉,有時給李強的室友吃,有時自己吃。


後來,室友搬走了,李強想讓祖月搬進來。

平底鍋少年有點緊張:「不行,她會發現我是平底鍋的。」

「那就直接告訴她唄。」

「你很喜歡她噢。」

李強撓撓頭,問道:「你有喜歡的廚具嗎?」

少年點點頭:「我在河北省,剛剛被造出來的時候,有一隻比我提前三個鍋造出來的平底鍋。我還記得它的鍋底中心的塗料比一般的鍋厚那麼一點點,很可愛。」

「男鍋女鍋?」李強想了想,覺得好像不太對,改口道,「公鍋母鍋?」

「平底鍋不分男女公母。」

「那你跟它表白了嗎?」

「說了,然後被拒絕了。我太普通,它看不上我。」

「是它不識貨。」李強拍拍他的肩膀:「從人類的角度來看你長得很帥。」

「可惜我不是人類。」



端午節前,祖月說要給自己放個假回趟家。

平底鍋少年則籌備著端午節大餐。粉蒸肉,燉吊子,魚香肉絲,手撕包菜,肉末豆腐……擺了滿滿一桌。他還包了一些粽子。粽葉灰綠,纏著紅線,剝開來是白花花的糯米,一口咬下去,甜得粘牙,糯米里包的臘肉更是鮮香美味。

李強問:「你不吃嗎?」

「你又忘了我不需要吃東西了。」

「沒忘。」李強抓起一枚粽子遞給平底鍋,笑道,「今天是端午節,傳統節日就當慶祝一下咯。」

平底鍋少年想了想,這才笑著接過來,剝開粽葉,大快朵頤。

「喂,」李強吃了一會兒,「你為什麼這麼擔心祖月發現你是平底鍋啊?發現了又能怎麼樣,我們不是相處的很好。」

「你知道我們平底鍋什麼時候會想要吃東西嗎?」


祖月的下班時間比李強要早,她經常會提前過來,幫平底鍋一起做菜。

「你跟李強是親兄弟嗎?長得一點不像啊。」她一邊洗著草莓一邊問道。

少年專心致志地切著菜,淡淡答道:「不是。」

「你為什麼總要頂著一口鍋啊?」

「好玩。」

「哈哈,姐姐懂。」祖月笑道,「這個年紀是會喜歡把自己搞得很獨特。」她拿起一顆草莓,走到少年身後,在他耳邊俏皮地說道:「轉頭,張嘴。」

少年一回頭,祖月便把草莓塞進他嘴裡,捏了捏他的臉頰:「你說,你表哥要是長得哪怕和你有三分像,該有多好。」

少年扔下菜刀,捂著嘴跑了出去。


「人類在難過的時候會哭,開心的時候會笑,害羞時會臉紅。你們的內心會有千百種複雜的情緒,臉上的表情只是最終呈現的物化結果。對於平底鍋,這種最終的呈現狀態則是吃東西。」少年靠在椅子上說道,「因為當我們因為外界環境產生情緒變動時,就失去了精準評估食物味道的能力,只有吃下去,才能知道食物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才能抒發我們的情緒。」

「祖月早就知道我不是人了。」


「你是個危險的孩子。」祖月的指尖隔著少年的衣服划過,「還是說你根本不是孩子,甚至不是人。」她摁住少年的肩膀,把臉靠過去,自己鼻子貼著少年的鼻子,「完全感覺不到呼吸啊,你是聶小倩嗎?」

「你願意,以後為姐姐做菜嗎?」


「其實我很想做人類。可惜。」少年長吸一口氣,沖李強說道,「你有沒有經歷過那種,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緒。比如,大庭廣眾之下,你不想哭,因為這會讓你很丟臉。可你實在太難過了,眼淚一點都忍不住,一顆一顆的冒出來,接連不斷。你想把眼淚擦掉,可是剛一擦掉就又出來新的,源源不斷……」

「你在說什麼?」李強一頭霧水,「能說清楚點嗎?」

少年站起身,繞到李強身後。他彎下腰,輕柔地勾住李強的脖頸,說道:「我要變回平底鍋了。」



端午節假期後。幾名刑警圍坐在一起探討著一件駭人聽聞的案件。

「女性死者的死亡時間比男性死者早了大約2天,現場發現的一些肉菜已證實原料均是來自於女死者。再加上男死者胃中的量,基本可以確定兇手並沒有食用女死者的屍體,或者只食用了少量。女死者生前被利器刺傷多處,且有搏鬥痕迹,但大多數並不是致命傷,看來兇手是在一個比較混亂的爭鬥情況下殺死女死者的。」

「相比之下,男性死者被人割喉放血,一刀致命,穩准狠。而且男死者的肉現場大量缺失,很可能是被兇手帶走拋棄甚至食用。兩件案子可能並不是同一人所為。」

「我不同意。雖然在殺人手法上相差很大,但是兇手的分屍手法是高度一致的。法醫說這人是個高手,精準的避開了所有的骨頭,筋腱。依我看,鄰居們提到的男死者的那個弟弟很可疑。經過核實,他並沒有那樣一個弟弟。可是從我們調取的監控里完全找不到這個人的影像資料……」

一名年輕男警突然說道:「不會真的像男死者的記事本里說的那樣,是平底鍋變的吧?」


物證保管室里,一名女警正在小心地整理物證。她拿起現場發現的平底鍋,端詳了一番,放進了柜子里。轉身去整理其他物證。

一雙白皙的手從她身後輕柔地勾住了她的脖子。

「別鬧,工作呢。」

年輕男警鬆開手,故作驚嚇狀道:「這案子有鬼的哦,你不怕嗎?」

女警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接受的唯物論教育呢?」

「我們破門進入犯罪現場的時候,平底鍋上還煎著一塊肉,這也是現場發現的唯一一塊從男死者身上割下的肉,其他的估計已經被吃了。從肉的熟度來看,放進鍋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也就是說五分鐘前這個食人魔還在現場。」男警幫她把記事本放到平底鍋旁,繼續說道,「可在這段時間之內,沒有任何人出入過犯罪現場。你說,這不是見鬼嘛。」

「瞎說,你們肯定是沒發現……」

咣——

柜子門被鎖上了。


後來我問平底鍋他後不後悔,他告訴我若我嘗過那些肉的滋味就知道一切都值得。

「也許以後我會生鏽腐壞,但我永遠記得他的肉和鍋底接觸的感覺。脂肪里的油滋滋冒出,讓生澀變得光滑,把我們之間幾微米的空隙都填滿。每一塊肉都能自由地在鍋里滑動,空氣中瀰漫著肉香,每分每秒都不同,都在變化。」

「所以,吃起來到底是什麼味道?」

「愛的味道。」

他不再說話,要靜靜躺在黑沉沉的柜子里,用盡一塊鋼鐵鏽蝕的時間去回憶那份獨特的味道。


(完)


在蠻荒之北有個巫咸國,十巫鎮守,以巫咸一族為首,世代居於此處。十巫均為少女,天生靈體,左手操青蛇,右手持赤蛇,可與天地通。

女丑,巫咸之首也。常常駕著雲龍在四海遊歷,女丑還有一個大蟹坐騎,聽喚號令。蟹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仙跡飄渺,世人不知其貌,以訛傳訛居多。渝地有一個走失的小孩,自言為女丑所救。傳其貌耐世間少有,只是眸間清冷,令人不自覺生敬畏之心。

後逐鹿之戰,天女旱魃與雨神應龍被捲入其中。蚩尤謀劃已久,集結了各路勢力。製造了大量武器,準備與黃帝大戰。蚩尤請來風伯雨師,黃帝的軍隊迷失在漫天的風雨之中。於是黃帝先派應龍到冀州之野去抗擊他,應龍發動滔天洪水圍困了蚩尤。黃帝知道應龍勢單力薄,恐不能維持太久。於是黃帝派人去雷澤抓了人頭龍身的雷神,剝了皮。請最好的技師作大鼓,鼓聲振聾發聵,驚天動地,震破蚩尤的凄風苦雨。

黃帝又派了天女魃參戰。魃身穿青衣,頭上無發,她來到陣前施展神力,發出極強的光與熱,風雨迷霧頓時消散,黃帝終於擒殺了蚩尤。應龍和魃建立了奇勛,魃由於吸收了太多死士的屍氣,喪失了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上。魃留居赤水之北,所到之處天降大旱無所遁形。遭人詛咒驅逐,一杖下,一道血,一層皮。千般拷打,萬般凌辱。

終於魃自亡。哀怨之聲數十日而不絕,似嬰兒慟哭。之後天忽而生十日,晝夜炙烤著大地,千里荒野寸草不生,處處皆白骨。未亡之人四下奔走流竄,河流乾涸。大地龜裂,哀呡不絕。世人傳言是旱魃冤孽作祟。

此後蜂擁的人群幾乎要踏破巫咸國的山門。女丑將巨蟹送回北海,孤身走向靈山。眾巫巋然不動埋首跪拜,蜿蜒的山路旁跪滿了枯槁的平民,她目光冷冽似六月飛霜,甚至沒有看一眼匍匐在她眼前的信徒。

白晝永生,黑夜滅亡。雲扇搖曳,鈴聲叮叮,她在懸崖的祭壇上瘋狂的舞動著。腳下的土地彷彿布滿針尖,汗如雨下。蒼白的小臉被濃煙籠罩著,烏黑髮亮的頭髮垂下來逐漸變成一蓬枯草,繪著宗教符號的盛裝包裹著嬌小的身軀漸漸縮成一團,從高處望去,凄厲決絕。

沒有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乾涸、炙烤、苦難、扭曲、孤獨、焦灼。沒有人來幫她,更沒有神。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右手遮住自己的面貌,身上的圖騰早已分辨不清。大地似血,馬嘶聲咽,北雁鳴空絕。

遠在深宮之中的他聽聞她死去的消息,沒有任何悲傷流露,身為帝王他是不能哭的。他只是立刻調集宮中最精銳的軍士前去守護祭壇和女丑的屍首,戰士們在祭壇之南,組建了守護聖殿的騎兵團,世代鎮守於此。被後世稱為「丈夫之國」。

女丑死後,黃帝命后羿射殺了9個太陽。海內歸順,四海一心,千秋帝業乃成!

女丑之屍,生而十日炙殺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鄣其面。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丈夫國在維鳥北,其為人衣冠帶劍。
--《山海經·海外西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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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行空?


隕石遁
傳說中的遁法。
因馬伯庸而聞名天下,源自奇書《我在江湖》。
當年馬伯庸的《我在江湖》正寫到一場大混戰,卻突然斷更,兩三年後重新更新了一章,僅幾百字,大意是突然天上掉下來塊大隕石,無論正面人物反面人物主角配角龍套統統砸死,然後全書完!
更可恥的是,這樣一來,他竟然還可以大言不慚地宣稱本作完結而不是太監。僅以無恥程度而論,倒是頗為上乘,值得我輩膜拜。
@馬伯庸


等我把梗整理了發過來,先佔位

感覺太多了,我都忘記這個問題的存在了


先放個人主頁吧……

阿墨_燕喜


主要寫同人,原創梗我不會放,那是我命根子!


(不請自來)

我沒有寫過,但抄過中學政治課本。


入團申請書,政治考試的解答題和中考語文作文。


我真帥


高等數學
每寫一題都感覺偵破一個大案


若干年後,知乎統治了地球,知乎管理員開始獨裁,對善良的人們進行了殘酷的鎮壓。面對此情此景,一位長者摘下了黑框眼鏡,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烈士們,請不要放棄,你們死後都可以上天堂,佔有72個處女……


謝邀


我有一個美麗又體貼的女朋友~


高中時被罰五萬字檢查。


。。。。。


大學生與妓女………………

大學生今個失戀了,但不知道其姓甚名誰,反正是個大學生,姑且就叫大學生吧!
大學生其實也不算是失戀,因為還沒談成戀愛,是屬於單相思的主兒!可是不管失不失戀都不能妨礙他鬱悶!
鬱悶這個詞時常出現在大學生的腦海里,可他又不知道為什麼而鬱悶,也不知道鬱悶什麼,好像鬱悶是個時間性的名詞,歲數到了,鬱悶自然而然就來了!
但今天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而鬱悶了,女人!
男人嘛,鬱悶了難免要發泄一下!酒這東西是好東西,雖然人們常說借酒澆愁愁更愁!但在他看來,酒至少能讓人睡著!
拎著半瓶酒,走在無人的大街,漫無目的,像極了他的人生,活著就像是走路,走到哪是哪,走不動了就不走了!看著竄出的兩隻野貓,泛黃的燈光,灰濛濛的天!「M的,貓都有人陪!」此時此刻!大學生真想找個人陪他說說話!
可是能跟他說知心話的人還真不多!況且,他還想找個女的!
走著走著,路過一家洗浴中心,其實大學生也知道洗著洗著能洗出什麼!只是現在他只想找個女的說說話!那種事不幹也罷,不過,如果想幹了就不花冤枉錢了,一舉兩得,當然,舉與不舉得看貨色!
於是,進去,洗完,床上已經有一個女的躺著了。大學生撇了一眼,發現雞長的還有幾分姿色!
雞開口了,來吧,別站著了
大學生:我還沒準備好呢
雞:這事兒又不是高考,需要你準備三年
大學生:你這雞還挺有文化,還知道高考,哎,我是個大學生,失戀了,我現在只想跟你交流交流
雞:可我不想跟你交流,只想給你交配
大學生:我跟你同樣的錢,陪我交流一下,怎麼樣

雞:這還可以考慮,想說那方面的啊
大學生:就說你吧
雞:我啊,我就是一雞
大學生:那你為啥當雞呢
雞:不為啥,工作唄
大學生:你這叫不勞而獲
雞:我這叫物盡所用
大學生:你這是資產階級腐朽思想
雞:別給我扣高帽子,又不是文化小革命
大學生:你不覺得你當雞很可恥嗎,你可以去別的地方工作啊
雞:你不覺得你嫖娼可恥嗎,還他媽的大學生呢,達爾文說的好,物競天澤適者生存,妓女能在幾千年屹立不倒,足以說明一切,存在即合理
大學生:草,還上升到哲學了,你可以不當雞啊
雞:當什麼都是雞,只是賣的地方不一樣
大學生:按你說的,那不就什麼都像雞了,你看我像雞嗎
雞:不像
大學生:我就說嘛,不是誰都像雞
雞:你像鴨
大學生:草,你才想鴨呢
雞:我是雞,不像鴨
大學生:草,你什麼素質
雞:別給我提素質,你素質高了會找我嗎?
大學生:行行行,不吵了,本來就比較鬱悶,再給你吵就更鬱悶了
雞:失戀了吧
大學生:你怎麼知道的
雞:小夥子你還是嫩啊,什麼樣的人我沒見過啊
大學生:那你就說說你都見過什麼樣的人啊
雞:大多數嫖客都是過客,當然也有回頭客,但這些都沒什麼可說的,最有意思的是曾有一個和尚
大學生:草,和尚還近女色啊
雞:和尚他們是只要上夠八個小時的班,剩下這十六個小時幹啥都行,和尚還有錢,大方,最有趣的是和尚的內褲還是playboy 的!
大學生:草,他是和尚啊還是花花公子啊
雞:你還是跨世紀的大學生呢,要為祖國統一和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做貢獻的,要學會寬容
大學生:你看我這樣的能當共產主義的接班人嗎
雞:怎麼不能,好多的當官的都來我們這,你在還是大學生的時候就光顧我們這,說明你有超前意識
大學生:你們雞是不是都能說啊,一套一套的!你們是不是為了錢什麼都能說什麼都能做啊
雞:曾經不是,現在是,曾經我也是坐在一個人的自行車
大學生:現在那個人的自行車上肯定是坐了另一個人,你也成了公共汽車
雞:公共汽車怎麼了,有錯嗎?還不是因為有人坐,知道列寧怎麼死的嗎
大學生:怎麼死的
雞:梅毒
大學生:不會吧,書上寫的是為了國家操勞過度,因得了腦動脈硬化而死,為了整個國家,犧牲了自己,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雞:歷史書就是騙騙小孩子的,能當真嗎?建國以來的主席是只有四個人嗎?他們就是給你們洗腦,他們只會美化歷史,他們怎麼會告訴你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為了個人的權利和地位為了整垮一個人,便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不惜讓千萬人陪葬,他們掌握著媒體,掌握著話語權,你們所看到的都是用無色眼鏡過濾之後的東西
大學生:你可能會顛覆我的世界觀
雞:我只是告訴你真相,其實很多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了也挺好,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就越多

大學生:不應該吧,肯定是知道的越少的人不知道的越多
雞:你看,把知道畫成一個圓,知道的多的是大圓,知道的少的是小圓,你看那個周長大
大學生:當然是大圓了
雞:沒錯,可是你看,圓裡面是知道的,外面是未知事物,大圓接觸的未知事物肯定更多。這就是一個人懂的越多越無知
大學生:那當個傻B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很好
雞:嗯,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
大學生:我還是寧願知道多點,不當傻逼
雞:人都是這樣,都想多知道點什麼,最後苦的都是自己
大學生:我一直都挺納悶,你怎麼知道那庅多
雞:我曾是個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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