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沒有愛情嗎?


禪師的初戀 作者 釋一行

當我遇到她的時候,她二十歲。那時我們在坐落于越南高地上的徹悟寺院里。我二十四歲,是一個充滿了創造活力的藝術家和詩人。當時正是越法戰爭期間,很多人處於垂死的邊緣。當時我的一位師兄Thay Tam Thuong剛剛遇難。當我踏著台階回寺院的時候,我看到一位比丘尼獨自站在那兒,凝望著附近的山峰。看到她那樣靜靜地站在那兒,我感到彷彿有一股清涼的風拂過我的面頰。以前我也見過很多比丘尼,但卻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請你也想想自己的初戀。慢慢地想,回憶一下它是怎樣發生的?在哪裡發生的?是什麼因緣把你帶到了那一刻。喚起那段經歷,帶著慈悲和智慧深入地審視它,你會發現有很多那時你並沒有注意到的東西。禪宗里有個公案叫做「如何是你父母未生之前你的本來面目?」這個公案的目的是誘請你去探索真我,即本來面目。

深入地審視你的初戀,努力發現它的真實面目,當你這樣做時,你將發現你的初戀並不是真正的第一次,你出生時的樣子也並不是你的本來面目。如果你深入地觀察,你會看到你真實的本來面目和你真正的初戀。你的初戀依然還在,一直在這裡,繼續塑造著你的生命。

這是一個禪修的課題。

當我遇見她的時候,那並不是我們相遇的第一次。否則,愛怎麼會這樣輕易地發生呢?如果我沒有看過雜誌上的佛像(註:一行禪師小時候因為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了佛陀的像而種下了出家修行的種子),我們是不可能相遇的;如果她不是出家人,我也不會愛上她。她身上有一種巨大的安詳,是其他人所沒有的,那是由虔誠的修行而產生的。她曾在順化的尼姑庵里修行,現在,她出現在這裡,一如盤坐草上的佛陀一樣安詳。看到她,童年時代拜訪隱修者、品嘗泉水的感覺再現了,成為了我們初次相遇的一部分。

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嚮往和珍愛的一切。

作為一位出家人,她的威儀、走路、看人、說話的方式是無懈可擊的。她很安靜,除非別人同她搭話,否則她不說話。她只是垂視前方。她看起來就像觀音,寧靜、慈悲、美麗。我不時地看看她,但是時間都不長。如果她看到我那樣看著她,是很不禮貌的。十或十五分鐘之後,我道了請原諒,回到房間。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我的安寧被擾亂了。我想寫詩,但一行也寫不出來。於是我開始讀別人的詩,希望能使自己平靜下來。

日子與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但我卻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那種情緒——我知道我愛上了她。我只想同她在一起,坐在她旁邊,看她。

那天夜裡我幾乎沒睡著。第二天清晨打坐誦經之後,我提議去廚房烤火。天很冷,她同意了。我們每人一杯茶,我想方設法使她明白我愛上了她。我講了很多事情,但卻不能直接說。我談論著其它的事情,希望她明白。她慈悲地、專心地傾聽著,末了,她輕輕地說:「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懂。」  

但是第二天,她告訴我她懂了。愛對於我是不容易的,對她則更為困難。我的愛像一場風暴,她被擊中了,被風暴席捲而去。她曾試圖抵抗,但沒有成功,最後她接受了它。我們兩人都需要悲憫。我們很年輕,但卻要被風暴捲走了。我們有作為出家人的最深沉的願望繼續我們珍愛已久的事業,然而我們卻被愛俘虜了。

作為出家人,我們怎能繼續維持這份珍貴的愛情呢?出家人通常是不講這種故事的。但我想這樣做也有必要。否則,當年輕一代被愛擊中時,他們怎麼知道該怎麼做?作為出家人,人們都認為你不會墮入愛河,但有時候,愛情的力量比你的決心更強大。因此,這是一個關於戒律、正念、僧團、菩提心和自我完善的故事。  

愛對她來說比對我更困難。她信任我,就像信任一位兄長,我對她也產生了真正的責任感。在原定住持回來的那天,她非常鎮定寧靜,言談舉止一如從前,只是她的微笑更光彩照人了。當有人愛你時,你就會顯示出更大的自信。

晚飯後,我們坐禪誦經,然後各自回房間。三天來我們倆都沒有怎麼睡覺,我們知道我們需要好好睡一覺,以恢復精力,好見住持。他第二天肯定會回來。但是入睡是不可能的。午夜一點,我還醒著。我感到一種要與她呆在一起的強烈渴望。與她坐在一起、看她、聽她講話。
我清楚這是我們獨處的最後一點兒時間了。

那天夜裡有好多次,我渴望去敲她的門邀她去禪堂繼續我們的討論。但我沒有去。因為我們有約在先,我必須履行諾言。我感覺到,她大概也醒著。如果我去她房間敲門,她肯定會很高興跟我到禪堂繼續談話的。

但是我控制住了。我心中的某種強大的東西在保護著她,還有我自己。

在那天夜裡和所有那些珍貴的日日夜夜中,我從來沒有動過要握她的手或吻她的前額的念頭。她象徵著我所熱愛的一切,我的關於慈悲、關於將佛教融入社會、關於實現和平與和解的理想。我心中的這種願望是如此地強烈和神聖,以致於任何諸如握她的手或吻她的前額的舉動都將成為一種褻瀆。她象徵著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東西,如果破壞了它,我會受不了的。

她呆在房間,像一位公主,而我心中的菩提心則是衛士,守護著她。我知道如果她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倆都將失去一切,我們的慈悲理想以及將佛教融化於世間的願望。我不必刻意去守戒,將佛法轉化為現實的強烈願望保護著我們倆。

為了生命的延續,我不可能不做一個比丘,而她也不可能不做一個比丘尼。就彷彿一支大軍的司令員在守護著她;對我來說,敲她的門,開門去她的房間,是不可能的那樣會把一切都毀掉的。

後來,為了幫她的師姐提高中文水平,我讓她把一本中文書翻譯成越南語,那本書是一位研究佛教的中國科學家寫的。她對中文原文理解得不好,我為她檢查譯文並修改了很多章節。而對她,為了幫她提高法文水平,我給了她一部關於佛教的法文書去翻譯。這樣做,可以提高她們的中文、法文水平,以及對佛法的理解。但是每次我給她上課時,我們呆在一起的時間要比必需的時間長。

兩、三個星期後,我的師兄弟們看到了這一情況,明白了我在戀愛(看不出來是不可能的),令我大為驚奇的是,他們容忍了這種狀態,沒有作任何批評。對他們這樣寬容態度,我至今日還心存感激。
但是她的師姐發現以後,卻不能接受。有一天,我看到她眼裡有淚,我明白了。我知道是決斷的時候了。

面對最後的別離,她垂下頭,只說了一個字:「好。」

她對我是如此地信任,我怎能不覺得自己對她負有責任呢?我被悲傷淹沒了。我心中有著眷戀的情愫,但同時理智的聲音又指出:為了我們繼續保持自我,為了成功地實現我們探索和修行的願望,這是唯一的路。我記得我們分別的那一刻。我們面對面坐著。她看起來也似乎被絕望淹沒了。

她站起來,靠近我,把我的頭擁入她的懷中,並且自然地把我拉近她,我聽任自己被擁抱著。這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身體上的接觸。然後我們互致問訊就分手了。

她去河內後兩個月,我收到一封信。信中說:她完全遵循了我的建議,儘管不太容易,但事情總算有了頭緒。我寫了回信,進一步表達了我的愛與鼓勵。分開後的那段日子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不好過的,所幸我們分處異地產生了很多良好的效果。藉助時空,我們得以成長,看事物不同了,我們的愛也變得更加成熟了:執著的成份減少了,慈悲之花綻放了。分離沒有破壞我們的愛,反而使它更堅定了。

我對她的愛情沒有減少,但是它不再局限於某個特定的人身上。我領導著數百位出家僧眾,從那時候起,我們漸漸發展成幾千人的大型僧團。然而那份愛仍在那裡,並且變得更強大。

維持我們之間的愛的最好的方式是成為真正的自己、好好地成長、建立起深沉的自尊。如果你對自己很滿意,你就是鼓勵了我們大家,包括她和我。至今她依然以某種方式存在於我的生命里。請沉浸到你自己的生命之河中去,看看那些已注入其中、滋養和支持著你的支流。

我希望你們明白這一點:對我來說,《壇經》、《金剛經》和這個愛情故事之間沒有什麼區別。聽這個愛情故事可以幫助你們理解佛法,聽佛法可以幫助你們理解這個愛情故事。

你們也許會問:「後來怎樣了?」

後來怎樣了取決於你們。如果你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現在在哪兒?」你們也許還會問:「誰是那位法師,後來他怎麼了?」其實這個故事此刻就發生在你我的身上。

摯愛的種子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


為什麼會邀請我,我身邊並沒有出家人的朋友。
不過,依然可以有把握地說,出家人也有愛情。因為出家人也是人,也有性慾。只是道行比較高深的人,大概能把這些東西處理得比較妥當,包括年輕人的血氣和情緒、性衝動、和他人的關係與情感,等等。
但那些實在是個很複雜和棘手的問題,並不是靠出家就能一勞永逸地解決的。沒可能。甚至有些在佛門待了許多年,甚至名聲不小的人,因為處理失當,鬧出醜聞。因此,在沒有能力處理好那些問題的時候,還是以不要出家為好。因為一旦出家,就要嚴持律儀。出家人不持律儀的過失,要比在家人大得多。因為出家人是吃三寶供養的,花著信眾的錢,吃著信眾的飯,卻不能身為表率,對內屬於誹謗三寶,對外屬於欺世盜名。
假如出家人真是對俗世生活還有很多嚮往和眷戀,應當在沒有破戒之前,趁早還俗。這就好比你跟一個人談著戀愛,突然對另一個人來興趣了,考慮好,把前一段的事情盡量處理妥當,再對待後一段事情,才能讓過失小一些。但是,完全處理妥當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任何在你身上曾經發生的事情,都會毫無遺留地熏習到你的種子識,就好比說了一句傷人的話就永遠不可能收回來一樣,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沒有任何回頭路可以走。如果預計有可能要還俗,一開始就不應該出家。至於那種說我二十歲的時候就要好好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到三十歲以後結了婚,再踏踏實實地開始新的生活。這是說笑話。這就好比一隻裂開了口子的瓜,沒有辦法埋在地里讓它重新癒合完好一樣。
另外,禁慾並不能解決問題。有些人天生寡慾。比如虛雲和尚、聖嚴法師(我個人的理解,畢竟這種沒有辦法真正去證實)。但也有些人天生多欲,修持的力量可以調伏猛利的三毒,但並非總是奏效。比如,有個禪師說,他發現貪慾是三毒中最難調伏的。我大概能推測出他是天生多欲的人。因此,佛教的邪淫其實是有詳細的具體規定的,包括什麼叫對的人、對的時間、對的地點,以及,對的想像。避免大家對這種地方過於感興趣,我就不展開說了。總之,佛教的無欲,只是指無貪慾,無多欲,並不是要禁慾。但凡活著的人,總有求生求愛之本能。而佛法是教人去理解這種本能,從而引導自己不被這種本能束縛。說糙一點,不讓自己總是被下半身指揮著走。
題主問愛是不是很虛無的東西。當然不是。否則,許多人被很虛無的東西搞得屁顛屁顛暈頭轉向寢食難安,難道他們是白痴么。佛教的空並不是虛無,要說愛是虛無,則生命也是虛無,因為求生和求愛,本質上並沒有太多區別,這是嚴重的斷見。但愛確實是一個會讓人喪失自我的東西,因此,諸大煩惱的來源不出兩點:無明,有愛。因為有愛,就會有憂慮,有恐怖。愛與憂怖是同時俱起的一樣東西,並不是兩樣。如果理解了這點,做好承受憂慮與恐懼的準備,就可以去愛。
但不要因此以為愛情有多麼偉大,讓人敢於赴湯蹈火,其實它就像你餓了要求食一樣,根源還是人的本能。就像人對八九十歲的父母、祖父母的愛,和對幾歲的子女的愛顯然不同,按血緣關係,父母和子女是一樣的,但你給九十歲以上的老頭老太太擦拭身體的時候,感官上會有一種本能的排斥,但逗兩三歲的嬰兒玩的時候,感官上會有本能的愉快。在這些本能之上衍生出來的種種,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一個人日常的生活。佛法的功能不過是幫人看清,自己是如何被這些慾望和煩惱所左右的。



這小比丘在寺廟裡長大,調皮搗蛋慣會偷懶耍賴,就是不愛背書。師傅常常嘆氣,不可教也。

有一天,寺廟裡來了一群進香的富貴人家女子,那些閨中少婦小姐們打扮得真好看啊,頭上戴的玉簪子珠花兒晃啊晃的晃花了小和尚的眼。小和尚躲在帷幕後面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看到了一個小丫鬟,在人群邊傻傻站著,一身嫩黃色小裙衫,鵝蛋兒臉上笑得討喜,剎那之間,小和尚感到自己心跳的速度比師傅抽背《金剛經》時的速度還要快上一點。

不是風動,不是幡動,就是心動。

從此之後,小和尚起得比其他小和尚更早,常常在禪房通宵誦讀經文研讀奧秘。他想,如果有一天能像師傅一樣,站在外殿迎接貴客,是不是能多看到她幾眼。多看幾眼就好了。

過了一些年,小和尚終於有資格站在正殿和師傅一起迎接貴客。他已經不會被玉簪子珠花兒晃花眼了,他見過了城裡幾乎所有大戶人家的女眷,她們長得都很好看。他還知道了那戶人家是城西員外郎家的,可是他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小丫鬟。

又過了一些年,小和尚成為了那個寺廟最年輕的住持,精通佛法遠近聞名。他又見到了那個小丫鬟,她已經不是小丫鬟了,她也戴了玉簪子珠花兒,依然在人群邊傻傻站著,鵝蛋兒臉成珠圓玉潤,手裡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他又想起了當年被師傅抽背《金剛經》的感覺。

他向她走去,眾人詫異,他將手腕上那一串伴自己多年的珠子套在了小男孩手上,這孩子靈氣可嘉,定有善緣,施主悉心調教,必能得所成就。

她眼裡涌動著不可思議的神采,對年輕的住持投去感激的目光。高門深院,有個前途遠大的孩子做依託,想必生活不會太苦。

住持年紀愈大,佛法上也愈加精研,德高望重聲隆遠播。功盡圓寂留下舍利被供奉在寺廟裡。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一生佛緣,緣於心動。


第一個故事是答主瞎想的。

出家人能不能有這樣的愛情?

如果這樣的心動曾經存在過。

對於出家人和愛情,原不是一個值得長答的題目,既然還是(尚未成佛,連菩提心都沒發呢)呢,怎會沒有情愛沒有欲求,難道這些人都喪失了本性不成?

為何眾人對出家人的愛情如此關注,那是因為八卦無極限,禁忌感往往能夠帶給人強烈的性刺激。

——因為在世俗世界的人眼裡,和尚是不可以處對象的!

和尚當然是不可以處對象的。這裡的和尚特指受持具足戒的比丘。藏傳佛教裡面令人云里霧裡的那幾個特殊派別我們不討論,將之作為職業能夠光明正大談戀愛討媳婦生小孩的日本和尚我們也不討論,更不要將在家居士與比丘們混淆起來——那不過是普通的佛教徒而已。

那些受過具足戒的被我們俗稱為和尚的修行僧們,從理論上講,他們就應以斷除七情六慾求證果位為己任,怎麼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陷入情感糾葛之中,被貪嗔痴妨礙了初初菩提心,君不見有偈云: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出家人怎可不曉得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愛情這種過眼雲煙紅塵俗世的物什,出家人就沒必要沾惹它。

這樣想的,你愛過嗎?


其實長期佔據和尚羅曼史排行榜的,不外乎就是玄奘、鳩摩羅什、神秀、倉央嘉措等人。

這些和尚哥哥不僅在佛法上造詣頗深,而且皆丰神俊秀,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你看《西遊記》里的御弟哥哥

一路不知迷倒了多少道行尚淺的小仙小妖,玄奘的情感糾結最後在女兒國到達了頂峰。

你說,面對史上最強白富美如此處心積慮的勾引,玄奘到底有沒有動過心?

聽那首

鴛鴦雙棲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悄悄問聖僧
女兒美不美 女兒美不美
說什麼王權富貴 怕什麼戒律清規
只願天長地久 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愛戀伊 愛戀伊
願今生常相隨
鴛鴦雙棲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悄悄問聖僧
女兒美不美 女兒美不美
說什麼王權富貴 怕什麼戒律清規
只願天長地久 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愛戀伊 愛戀伊
願今生常相隨 願今生常相隨
常相隨

你說,就你是那個男人,一路嘗遍雨雪風霜,突然到鳥語花香之地,有使者來迎:我王願以一國之富,招贅御弟爺爺為夫,坐南面稱孤。我王願為帝後。

見到美人本人,看那女王,卻也裊娜,真箇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鬟堆金鳳絲。秋波湛湛妖嬈態,春筍纖纖妖媚姿。斜軃紅綃飄彩艷,高簪珠翠顯光輝。說甚麼昭君美貌,果然是賽過西施。柳腰微展鳴金珮,蓮步輕移動玉肢。月里嫦娥難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宮妝巧樣非凡類,誠然王母降瑤池。

你說,如果你是玄奘,你他媽動不動心?

可是動心又怎麼樣,不動心又怎麼樣,經還是得去取,佛法還是得去修,肩上挑著責任,擔著御弟的身份,當真能拋下一切,雙宿雙飛?

該幹嘛還是幹嘛去,可惜剎那動心,算不算愛情?



我們再來看看鳩摩羅什,佛教史上牛逼至極的人物,大小乘佛教都得找他,乃西域王室中人,簡直是高鼻深目帥到沒天理。

yy一下,大概是這樣子的:

他是怎麼火起來的?因為一部《不負如來不負卿》的網路小說,那三穿三返,生死之戀,可歌可泣。文筆寫得是真好,看得出作者研究了不少史料,情節絲絲入扣。一代高僧大德,如何在大愛和小愛之間纏綿糾結,要是你很無聊的話,這本小說是很好的消遣之物。


這小說的名字就來源於倉央嘉措的詩歌。

是不是情詩,這真不好說。

佛教中講究方便法門,常有高僧為了讓世人通曉佛義而借情愛之名寫了很多禪詩。

比如經典的一偈:

金鴨香銷錦繡帷,笙歌叢里醉扶歸。
少年一段風流事,只許佳人獨自知。

漢傳佛教的禪宗僧人里,通過寫艷詩情詩開悟的不少。

所以當我讀倉央嘉措的那些被眾人稱之為「情詩」的作品時,覺得倒也不一定就是赤裸裸的情詩。更何況好些詩已經被證明是偽作。

畢竟倉央嘉措本人,就藏傳佛教歷史來看,還是個有作為的達賴。

但就能確認的幾首倉央嘉措的詩來看,這人肯定有貓膩。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嘛。

比如:

曾慮多情損焚行,
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再比如:

結盡同心締盡緣,
此生雖短意纏綿。
與卿再世相逢日,
玉樹臨風一少年。

此中景意,與中國禪宗那一派以情頓悟不同,每一個讀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深藏的遺憾與深情。

沒有一段故事,你哄誰呢?

關鍵還是,這算不算愛情?



最後八一八神秀和尚。

因為六祖慧能的存在和被過分誇大,咋們家低調的神秀和尚就經常被忽視啊。

可是2000年前的長安,誰提起神秀不是一副欣然神往的模樣呢?

而且因為六祖慧能並沒有得到真正的傳物衣缽,所以對於六祖身份的歸屬,後世尚有爭議,分為兩派——南能北秀。神秀作為北宗鼻祖,其地位絲毫不遜於慧能。無論哪一派的史書對於他知識淵博精通奧義這一點都是公認的。

這都不重要啦,關鍵是神秀當時是出了名的豐!你知道他為什麼叫做神秀了吧!因為他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哎(流口水……!!)!所以長安城裡的貴婦,總愛去神秀在的寺廟進貢香火。

你說,他會有什麼故事。

有什麼故事不得而知,歷史傳給我們的,不過是這麼一段碑文:

禪師尊稱大通,諱神秀,本姓李,陳留尉氏人也。心洞九漏,懸解先覺,身長八尺,秀眉大耳,應王伯之象,合聖賢之度。少為諸生,游問江表,老、庄玄旨,《書》、《易》大義,三乘經論,四分律儀,說通訓詁,音參吳晉,爛乎如襲孔翠,玲然如振金玉。既而獨鑒潛發,多聞旁施,逮知天命之年,自拔人間之世。企聞蘄州有忍禪師,禪門之法胤也,自菩提達磨天竺東來,以法傳惠可,惠可傳僧璨,僧璨傳道信,道信傳弘忍。繼明重跡,相承五光。乃不遠遐阻,翻飛謁詣,虛受與沃心懸會,高悟與真乘同徹。盡捐妄識,湛見本心,住寂滅境,行無是處。有師而成,即燃燈佛所;無依而說,是空王法門。服勤六年,不舍晝夜,大師嘆曰:「東山之法,盡在秀矣。」命之洗足,引之並坐,於是涕辭而去,退藏於密。儀鳳中,始隸玉泉,名在僧錄,寺東七里,地坦山雄,目之曰:「此正楞伽孤峰,度門蘭若,蔭松藉草,吾將老焉。」雲從龍,風從虎,大道出,賢人睹。岐陽之地,就者成都;華陰之山,學來如市:未雲多也。後進得以拂三有,超四禪,昇堂七十,味道三千:不是過也。爾其開法大略,則慧念以息想,極力以攝心,其入也品均凡聖,其到也行無前後。趣定之前,萬緣盡閉;發慧之後,一切皆如。持奉楞伽,近為心要,過此以往,未之或知。
久視年中,禪師春秋高矣,詔請而來,趺坐覲君,肩輿上殿,屈萬乘而稽首,灑九重而宴居。傳聖道者不北面,有盛德者無臣禮,遂推為兩京法主,三帝國師,仰佛日之再中,慶優曇之一現。混處都邑,婉其秘旨,每帝王分座,后妃臨席,鵷鷺四匝,龍象三繞。時熾炭待礦,故對默而心降;時診飢投味,故告約而義領:一雨溥霑於眾緣,萬籟各吹於本分,非夫安住無畏,應變無方者,孰能焉爾乎?聖敬日崇,朝恩代積,當陽和會之所,置寺曰度門;尉氏先人之宅,置寺曰報恩。軾閭名鄉,表德非擬局厭喧輦,長懷虛壑,累乞還山,既聽中駐。久矣衰憊,無他患苦,魄散神全,形遺力謝。神龍二年二月二十八日夜中,顧命趺坐,泊如化滅。禪師武德八年乙酉受具於天宮,至是年丙午復終於此寺,蓋僧臘八十矣。生於隋末,百有餘歲,未嘗自言,故人莫審其數也。
三界火心,四部冰背,榱崩梁壞,雷動雨泣,凡諸寶身,生是金口,故其喪也,如執親焉。詔使吊哀,侯王歸賵,三月二日,冊謚大通,展飾終之義,禮也。時厥五日,假安闕塞,緩及期,懷也。宸駕臨訣至午橋,王公悲送至伊水,羽儀陳設至山龕。仲秋既望,還詔乃下,帝諾先許,冥遂宿心。太常卿鼓吹導引,城門郎護監喪葬。是日,天子出龍門泫金襯,登高停蹕,目盡回輿。自伊及江,扶道哀候,幡花百輦,香雲千里。維十月哉生魄明,即舊居後岡定神起塔,國錢嚴飾,賜逾百萬。巨鍾是先帝所鑄,群經是後皇所錫,金榜御題,華幡內造,塔寺尊重,遠稱標絕。初禪師形解東洛,相見南荊,白霧積晦於禪山,素蓮寄生於坐樹,則雙林變色,泗水逆流:至人違代,同符異感。百日卒哭也,在龍華寺設大會,八千人度二七人;二祥練縞也,咸就西膽道場,數如前會。萬回菩薩乞施後宮,寶衣盈箱,珍價敵國,親舉寵侑供巡香。其廣福博因,存沒如此,日月逾邁,榮落相推。於戲!法子永戀宗極,痛慈舟之遽失,恨涌塔之遲開,石城之嘆也不孤,廬山之碑焉可作。竊比夫子貢之論夫子也,生於天地,不知天地之高厚;飲於江海,不知江海之廣深:強名無跡,以慰其心。銘曰:
  額珠內隱,匪指莫效。心鏡外塵,匪磨莫照。海藏安靜,風識牽樂。不入度門,孰探玄要?
  倬哉禪伯,獨立天下。功收密詣,解卻名假。詣無所得,解亦都舍。月影空如,現於悟者。
  無量善眾,為父為師。露清熱惱,光射昏疑。冀將住世,萬壽無期。柰何過隙,一朝去之。
  嗟我門人,憂心斷續。進憶瞻仰,退思付囑。盡不離定,空非滅覺。念茲在茲,敢告無學。

古來和尚千千萬,到底有過多少風流逸事後人也就是無聊窺測一番。

畢竟愛情這東西,緣起緣滅,無根無據,也就當事人知道了。

或許,當事人也不知道呢。


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出家人的。在家的時候,也有過女朋友的。


出家之後,總是有人問我,「你是不是受了什麼感情挫折」「出家之後為什麼不能結婚」類似的問題。我也蠻無奈的,一次一次,真以為出家人都是走投無路了呀。


出家的那個時候,我也不是單身,只不過當我決定要出家的時候,就跟女朋友和平分手,好好勸她,最終她也支持我出家,知道我不是做壞事,也不是在跟她耍什麼花招。即使感情沒有遇到什麼挫折,仍然要放下,要出家,是因為我想明白了,人對異性的感情是有不同層次的。


最基礎就是慾望。這幾乎就是本能,是跟動物一樣的,本質上是自私。慾望就是衝動,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快樂,自己能夠佔有,自己的生命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延續下去,讓另一個生命來代替自己實現理想。歸根到底,都是從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而非對方。


之後就是一般的愛情。我實在是不能否認,在這種感情里,人是有利益對方的動機的。很多時候,男人確實會以一種「可信賴者」的身份出現,給少數幾個眾生帶來安全感,帶來安樂的生活。然而在現實中,這種感情是會夾雜著或多或少的自私成分在,讓「付出」帶上某種「對回饋的期望」,

希望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長。這實際上就已經種下了矛盾產生的根源。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要求。這種東西,是很可怕的,尤其是當雙方結成伴侶,有了合理合法要求對方的理由的時候。最初,兩個人是因為「互相關心」「互相照顧」「互相犧牲」而走在了一起,當然是互相溫暖、一帆風順。我無法否認確實是有的感情可以一直順利地走下去,不崩潰,都一直以愛護對方為自己的中心。只是太少了。


有沒有第三條路呢,是有的,就是凈化自私、放棄佔有,僅僅保留對對方的饒益。這個在佛教裡面叫「慈悲」,準確來講就是「就是希望你快樂,不希望你受苦」,僅此而已。


很明顯,到這第三條路,就已經超越性別了。就是希望對方能好,這樣的心,是超越了男女的,所針對的,僅僅是不夠快樂或受苦的人而已,已然跟對方的外貌、身材、出身、性格、學歷無關。


對於出家人來說,「慈悲心」,是幾乎每天必須修習的功課,是佛法修行的根本。所以,說「出家人都無情」,要麼是處於一種單純的不了解,要麼就是一種惡意的誹謗了。


出家人當然有感情。出家人要每天修行,把自己的時間、財物布施出去,去給眾生帶來好處,並且要放棄索求回報的心。佛教說這個叫做「無我發心」,就是「不為自己地做好事」。


舉個栗子,出家人會學習一部論典,叫做《入菩薩行論》,最後有一部分是祈願文,我時常會念誦以為自己的功課:

願裸獲衣裳,飢者得足食,
渴者得凈水,妙味諸甘飲!

願貧得財富,苦者享安樂!
願彼絕望者,振奮意永固!
願諸病有情,速脫疾病苦!
亦願眾生疾,畢意永不生!

願諸營商賈,處處皆安樂,
所求一切利,無勞悉成辦!
願諸航行者,成辦意所願,
安抵河海岸,親友共歡聚!

願迷荒郊者,幸遇諸行旅,
無有盜虎懼,無倦順利行!
願諸天守護,無路險難處,
老弱無怙者,愚痴顛狂徒!

願諸有情眾,因吾諸福德,
悉斷一切惡,常樂福善行!
願不舍覺心,委身菩提行,
諸佛恆攝受,斷盡諸魔業!

出家人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寺里有很多文化、慈善事業,會經常去幫助沒有書讀的孩子、地震的災區、無人照顧的老人,有師兄會到監獄裡面教化犯人,有師兄跑到山裡頭去給窮人送食物。我看過一些記錄,很感動,我相信這真的是可以慈悲到一些具體的受苦者。


所以說,你說是出家人感情失意吧,我覺得也行,因為自私感情確實讓人挺失意的,而我覺得像佛菩薩這樣對眾生的感情,這樣才是一種真的感情。


我當時告訴我女朋友,「只有佛菩薩才能真的愛你一萬年」。五年後,我更加堅定地這樣認為。


我覺得非常值得答一下。目前排名第一轉載的故事,,在有段子手的嫌疑啊。。但真真寫得入骨。以下親身經歷!我只說我,我只說我看到的~~已解除匿名。。。

當我第一次在藏區去寺廟的時候,我就很期待,不知道喇嘛啥樣兒。而且聽說他們都很兇,不許照相,不許這樣那樣,我又一個人,去的路上還有狗叫,一直小心翼翼。
結果進去之後,發現好多帥哥_(:з」∠)_。。。真心的。然後發現他們其實很隨和,只是不太愛搭理遊客。在正殿門口,我遇到了一個長得像趙磊(剛上過快樂大本營那個,你們腦補)的喇嘛,對我特別友好,因為要吃飯了,我讓他先去吃飯再來給我開殿門進去瞅瞅,我也累了想坐坐先,結果回來之後他對我特別照顧,因為別的遊客好像都挺任性。後來我發現,我是他第一個有對話的遊客。6歲出家,他一直生活在宗教的象牙塔。以下稱「他」
還遇到一個一個長得像任重,比任重更壯,祖上都是純康巴血統,很有佛像,16歲,很可愛,以下稱「任重」。

他帶我和「任重」去他宿舍(一人一間)玩兒了,額,那麼多進藏尋求靈魂凈化的故事,不好意思沒發生在我身上。走之前真的捨不得,我覺得自己喜歡上那個長得像趙磊的喇嘛_(:з」∠)_。。。
因為好帥啊。。。而且沒外面這些男生那種戾氣,而且我也能感覺到他好感,因為他媽媽(蒙古人,好幾年沒見到他這個家中獨子了,來看他)也在那裡,還是主動邀請我和「任重」去他宿舍玩兒。但由於語言不通,我很不好意思。。。_(:з」∠)_整個過程,就覺得這孩子雖然是喇嘛,也太有風度了!!而且很為我著想。就算是有耐心的狼我也認了!後來到了下午5點多,我的班車要到了。。。於是就跟他們倆說白白了。由於他馬上2分鐘後有課,也不能送我走。
他那個捨不得的眼神我還記得,我在都市男士的眼睛裡很少看到。他們更多用從容和經歷掩蓋直觀感受。
隨後我把自己的藝術照_(:з」∠)_卡片送給他了,他送我一張他媽媽織的圍巾。


後來就沒有然後了。我是旅遊的,離開了那個地方。我和「任重」留了微信聯繫方式,但沒和他留。我覺得和他的邂逅應該留在那裡。

據我所知,他們中很多都有自己喜歡的女生。我不久前曾經問「任重」,你這麼為那個女孩子煩惱,佛祖知道嗎?「任重」回復我,佛祖知道
_(:з」∠)__(:з」∠)__(:з」∠)_"任重"和他青梅竹馬的女孩相愛,但因他被選出家,他只能每年放假探望,而事實在,那個女生現在變成了他親哥的老婆。

他們是把這個也當作修行的一部分,而佛的精髓,不就是積極入世。


沒有遭遇過傷害,沒有經歷過香艷,何來坐懷不亂。門都把不到。


我常常想,他們願意從小為佛現身的精神,我理解不了,大好青春都獻給了佛祖。一輩子也不想看外面的世界,也不上學,也不掙錢,也不想著改變世界,一心侍奉,但這就是信仰吧。 這樣的人生都搭進去了,還不許人家喜歡個凡人么。


解脫了的出家人是沒有愛情的;沒有解脫的出家人是有愛情的。有沒有愛情,看那出家人是否已解脫就可以了。

只要一個人還沒解脫,無論是誰,都會在三界之內不斷輪迴,不斷生死。只要在輪迴里,那人就一定會有愛情。因為三界之內,無論卵生如禽類、魚類;胎生如人類、獸類;濕生如蚤、虱之類;還是化生如天神之類,形形色色的生命都具有陰陽二性。此陰陽二性相吸相交,會生起恩愛貪慾無窮,沒有一個有情生物會是例外。

即便是修到了無色界的非想非非想處天,那裡的眾生還是有愛情。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三界里,色界天雖然離欲,但是身還在;無色界雖然身不在,心還在。只要身心還在,就會被愛束縛,這愛就像引力,拉著三界眾生不斷輪迴。

佛說:「當知輪迴,愛為根本。由有諸欲,助發愛性,是故能令生死相續。」
——《圓覺經.彌勒章》

要想解脫,就要狠下心來斷了愛情,沒有別的路可走。所以佛又說:「是故眾生欲脫生死,免諸輪迴,先斷貪慾,及除渴愛。」所有慾望都是因為愛而生起的,例如:男女因為相愛而後有淫慾的事情出現。所以佛教你斷其根本,也就是斷舍愛情。

愛情歸根到底是十二因緣里的一支,是造成輪迴的根本力量,是無明的一個變化。未解脫的出家人當然都有愛情,但是我相信正信的出家人都會希望早日斷舍愛情,早日解脫,登入如來大寂滅海。


我奶奶家的村子邊上有一個廟,廟裡常年只住著一個中年的主持,人很好,對村裡的小娃娃們在廟裡搗蛋,也從不惡言相向,總是很溫和的勸解。

那個主持,還有一手不錯的醫術,我還親眼見到過浙江那邊的人架了一個瘋婆子過來讓他治病的。

印象里,這和尚很是眉清目秀,而且極愛乾淨,小廟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和尚種了滿滿一坪黃花菜,黃花菜花開的時候,過了快30年,我還記得滿眼花朵搖曳——不知道這和尚知不知道這黃花菜也叫忘憂草呢?

後來,廟裡又多了一個尼姑,年紀也不太大的樣子,長的和很端正。

所以,廟裡邊常年住著:一個和尚,一個尼姑。

小時候覺得很正常,沒覺得有什麼特殊——尼姑當然是得住在廟裡嘛。

偶爾一次,我聽到奶奶和另一個老太婆八卦:「那尼姑,是從另一座廟裡,追隨他來到這兒的。。。」。慢慢的才知道,兩人出家後,曾在某一座大寺廟裡一起修行過,似乎還有不小的糾葛。後來,那和尚在上一代主持去世了後,就接了這座廟的衣缽,再後來,那尼姑也就跟著來了。

——雖然村裡的老太太們雖然對這些事一清二楚,但是也沒有人去廟裡指桑罵槐,無論在私下裡還是公開,對那和尚還是十分的尊重的。

一僧一尼一小廟,就這樣持續了許多年,大家相安無事。

這件事情讓成年後的我意識到:中國的鄉村,遠比我們的想像的要複雜和豐富,並非臉譜化的憨厚樸實又或者貪婪狡詐,那些多少有些木訥的臉背後,還有多少有趣的故事?清規戒律之外,隱約人性浮現。

回答題主的問題:出家人也有愛情,而且,真正在民間的話,一些地方的民眾對此還是十分寬容的。

P.S. 95年前後,我父親突然對我說,那和尚去世了。那尼姑後來走了沒有,就不太清楚了。


兩年前我在黃山遇到了一個和尚。 那時候是大一暑假,我們宿舍集體去了一次黃山。從黃山下來以後住在黃山老街的青年旅社,然後就遇旅行四海的和尚。因為我們一共6個人,選擇住混住的那種房間,那天晚上我們逛完街回來以後推門一看,嗬,一個人正在打坐呢。大概30歲左右,他看見我們以後招呼我們吃棗子,我們就喊他師傅。 然後我又出門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發現其中一個舍友正坐在電腦前打字,那個和尚在旁邊說些什麼。我就過去問,原來這個和尚也是個詩人,平時會寫詩,但是不會打字,只能每次到一個旅社後拜託別人。我又和那個和尚說了幾句話,並加了QQ。 因為我去合肥有事,所以當天晚上就走了。然後也把這個和尚忘記了。 再提起來的時候是大二剛開學,給他打字的那個舍友(簡稱Z吧)收到了他的明信片,上面寫著你是菩薩幸福吉祥之類的話。我們六個人只有Z一個人收到了,接著又發現和尚只給Z發QQ消息,每天三次,以吉祥開頭,吉祥結尾。Z也沒有太在意,只以為是隨緣。大概半年以後,和尚給Z發了一個消息說(具體我記不清了)只恨自己這輩子出家,無法給你幸福。Z菩薩一定會幸福云云。並且越來越露骨,越來越有騷擾的嫌疑。後來竟然來說他倆上輩子有緣分之類的。 這樣騷擾了幾個月以後,和尚有天說要來我們學校,因為除了Z只有我一個人加了他的QQ,所以Z便拜託我罵他,我就和他說:一切隨緣,師傅不要強求。就只說了這幾個字,他竟然把Z的QQ刪了(*???)v當然刪之前給Z發了最後一個消息:菩薩吉祥,我們此生無緣,希望Z菩薩能早日考上研究生,嫁給一個好人。戒定慧。 從那以後真的再也沒有騷擾過了。不過,我還沒有刪他的QQ,下面附上他的詩作一首。 圖片傳不上是什麼意思(=?Д?=)


有關禪的問題不太容易回答。古代禪師對此會給出很奇怪的答案,譬如「滿船空載明月歸」,或者給你一個微笑,由著你自己參禪去。他們認為禪不可說,不可定義。他們說的奇奇怪怪的話,都不過是個由頭,是一種引導的方式。

愛情也很難定義。但在中國古代的詩歌中,有許多從具體的人生體驗來感悟禪感悟愛的佳作。詩和禪一樣,不提供定義,只是顯示鮮活流動的情感狀態。細心體會,就能感受到所引導的方向。

禪不可說,但可以借詩來談。


證悟詩 圓悟克勤

「金鴨香銷錦繡幃,笙歌叢里醉扶歸。
少年風流一段事,只許佳人獨自知。」


悟是禪的根本,是禪存在的理由。同時又是純粹的個體經驗,無從摹仿。老師也只能給一些誘導,不能提供途徑。因此,禪修者開悟的因緣是奇奇怪怪。有一種是從艷詩得悟的,頗為有趣。


禪宗史書《五燈會元》卷十九記載了宋代高僧圓悟克勤跟隨法演習禪的故事。
一日克勤跟隨在法演身邊,有位做過提點刑獄公事的官員解職還鄉,特來參謁法演並向他求教佛家之道。法演禪師道:「提刑少年曾讀小艷詩否?有兩句頗為相近,"頻呼小玉元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


這是描述的一位女子因為不便和情郎說話,就頻頻地呼喚「小玉」(丫鬟),向情郎發出一種訊號。「小玉,拿杯水來!」「小玉,我的書呢?」如此的無事找事,目的是讓「檀郎」認出她的聲音,告訴他自己心裡正想著他。這樣,在情人之間產生交流,而這種交流是潛在的心心相印,不是通過語言能表達的。要是「檀郎」認為女子真是要喝水看書,就太不解風情了。

克勤法師有所悟:這「聲」的意義不在言詞中,佛教經典也可以視作「聲」,但真正的佛法不能從言詞去獲得。於是向法演禪師呈上一首小艷詩,表明參悟所得。


少年一段風流事,只許佳人獨自知。

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情歌,也常常帶著佛教色彩:

開花的時節已過,
松石蜂兒並未傷心;
同愛人的因緣盡時,
我也不必傷心。

這種詩既可以當作是寫愛情的玄妙,也可以解讀為佛家哲理。幽谷溪澗之處,山花自開自落。我遇見了一位美麗的愛人,緣分盡時含笑目送她遠去,感謝這一場相遇。最後再用溫柔的眼光回望一次她的背影,又回到深深庭院里。萬籟俱寂。

禪者用艷詩來談禪入道,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只是悟道的機鋒,其實也表現著對男女之情的關注。禪悟是對生命的徹底了悟,而男女之情是最深的人慾。可以說,學佛者最大的自身障礙就是對情的依戀。

佛家好說「色即是空」,以為世間一切色法(物質性存在)的本性都是空無所有。本來「色」泛指一切具有形、色、相之物,並不專指女色、情色。但女色、情色實在是對人影響最大的事物,所以狹義上「即色悟空」成為頓悟的捷徑。

但一味執著於「空」也是一種偏執。

用日本禪學者阿部正雄的話來說:「否定性的觀念也必須被否定。空必須空掉自身。」一個人越是製造一個世界出來,就越會圍繞這個世界製造很多問題。所以不要製造世界。應該沒有世界而活。情動之時,坦然活過這個片刻。然後下一個片刻到來,生命的刻印已經完成。


「不會有徹底的完全的捨棄,內心的平靜始終是一種動態平衡。」

修行之人只能盡最大努力去與自我相處,實現自我完成,破除種種偏執。而接受愛是最困難的事情。很多人沒有能力接受真正珍貴的愛和饋贈,寧可用道德、自尊、逃避去扼殺它。


相愛的人之間,是有深重的因緣,才得以在此刻相逢。而這次相逢,不論結果,最終使彼此的心增長更多的智慧和善意。讓心得到自由。這是相逢的意義。

「法門像什麼?像荷葉上的露水珠兒,又要沾著,又要不沾著;又像荷葉下淤泥藕節,又不要齷齪,又要些齷齪。」至少從明代文學家徐渭的《玉禪師翠鄉一夢》可以看出這一類人的立場: 禪並不意味禁慾,它只是完善著欲的超脫。我想著你,但願你和朝日初起的清晨一樣,竭盡全力地過著自己的新生活。說到底就是:人既生活於情慾之中,又需要由情慾走向更高的心靈境界。

人類的本性是軟弱和恐懼。而愛會使我們覺得他人的福祉更為重要。愛需要對自我的全部放棄。


「所以我想,愛是最精深的修行。」


就和很多人戒煙之後還是想抽煙一樣,大部分人努力修行後還長期只是凡夫俗子,具足貪嗔痴慢疑乃至衍生出來的種種煩惱,當然也會有各種愛欲。
就像學生不一定都是科學家、政治家……出家人也還是人。


轉自明朝那些事兒
弘治十四年(1501),王守仁調到了刑部(司法部),當時全國治安不好,犯罪率很高,大案要案頻發,他便從此遠離了辦公室的坐班生活,開始到全國各地出差審案。
但是審案之餘,王大人還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四處登山逛廟找和尚道士聊天,因為他「格」來「格」去,總是「格」不出名堂,只好改讀佛經道書,想找點靈感。
不久之後,他到了杭州,在這裡的一所寺廟中,他見到了一位禪師。
據廟中的人介紹,這位禪師長期參佛,修行高深,而且已經悟透生死,看破紅塵,是各方僧人爭相請教的對象。
王守仁即刻拜見了禪師,他希望得到更多的啟示。
可是他失望了,這位禪師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只是與他談論一些他早已熟知的佛經禪理,他慢慢地失去了興趣。而禪師也漸漸無言,雙方陷入了沉默。
在這漫長的沉默之中,王守仁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他開口發問,打破了沉寂。
「有家嗎?」
禪師睜開了眼睛,答:「有。」
「家中尚有何人?」
「母親尚在。」
「你想她嗎?」
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即刻的回應,空蕩蕩的廟堂又恢復了寂靜,只剩下了窗外凌厲的風聲。
良久之後,一聲感嘆終於響起:
「怎能不想啊!」
然後禪師緩緩地低下了頭,在他看來,自己的這個回答並不符合出家人的身份。
王守仁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慚愧的人,嚴肅地說道:「想念自己的母親,沒有什麼好羞愧的,這是人的本性啊!」
聽到這句話的禪師並沒有回應,卻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他莊重地向王守仁行禮,告辭而去,第二天,他收拾行裝,捨棄禪師的身份,還俗回家去探望自己的母親。
寺廟的主持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上門求佛的人竟然把自己的禪師勸回了家,要讓他再呆上幾天,只怕自己這裡就要關門了,便連忙把王大人請出了廟門。
王守仁並不生氣,因為在這裡,他終於領悟了一條人世間的真理:
無論何時,何地,有何種理由,人性都是不能,也不會被泯滅的。它將永遠屹立於天地之間。


《華山窟》

大約從眼睛剛剛睜開看到人間時,袖水喜歡上紅色,她躺在掛著紅幔子的雕花床上,空氣晃蕩搖擺裹挾著陳舊傢具的味道,嗅進鼻子里的,是她不能用語言表達的嬰孩的感受。

六歲的時候,袖水的生活是單調乏味的,這個時候的她已經習慣了土坯房子和鴿子屎的味道,父親的形象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她的眼睛常常落在這個男人的口袋裡,耳朵豎起來也只是為了聽銀元摩擦敲打出的叮噔聲,她知道,這個發出弟弟脖子上鈴鐺一般聲音的東西,可以給她饅頭,辣椒,鹽,以及把衣服染成紅色的快樂。這個時候的袖水,個頭矮小,毛髮未長,喜歡紅臉,不管同她講什麼,袖水總是先紅一下臉,眼睛透出介於情願與不情願之間的意味,隨即低下頭去對著腳尖說話。她總是這樣,她娘說女孩兒害羞,原該是這樣的。這樣的說法可以給袖水的娘帶來莫名的底氣,彷彿她依然是坐在深宅綉樓上的小姐,做著在梅邊遇見柳生的夢。
然而畢竟太后娘娘已去了,如今算是民國了。
七月流火,袖水家裡的玉米地仆倒一片,羊不下奶了,父親的口袋也不響了。錢道人搖著銅鈴經過門前,銅鈴兒晃的極。清早,袖水被娘搖醒,她穿著出生那年睜開眼看到的紅幔子改的衣裳,眼角粘著眼屎,手指甲縫兒里藏著泥土,搖搖晃晃跟著錢道人離開了家。

「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今跟了我去,就不是這世上的眾人啦,娘也不是親娘,爹也不是親爹,走啦走啦!」
「去哪兒?」
「山上。」

袖水長到十二歲時,已經在無塵觀里做了六年道家弟子,觀里只有七個道人,四個老的,三個小的,她是女孩兒,也不是。是張家小公子的替身,她是替人擋災的,用來贖張家少爺胎裡帶來的毒。錢道人領了她進山裡來,不到一年便雲遊去了,上了年紀的老道不管女弟子,只教她認了些字,會寫自己的名字罷了。
天還未亮,雞才叫,袖水掀開被子,踹醒雲明,兩個人一個抬水一個燒火,袖水的手凍得發燙。雲明抬水的腿打顫,他自打記事起便在這觀里的,家裡養不活他,袖水羨慕他有自己的道號。錢道人是雲明的師兄,可是袖水和雲明一般高,袖水要叫他師叔。

觀里吃完早飯,袖水開始練功讀經,老道們捻著鬍子,盤腿打坐,嘴裡念念有詞,黑舊的袍子,尖頭小布鞋,盤的高高的帽子,一排坐在觀後的牆根前,睜眼就是山,滿目滿目的山,好像這觀天天然是山做的,它浮在雲里,不染塵埃。雲明靠著牆不一會兒睡過去,石頭很涼,雲明睡得不安穩,袖水自己玩兒去,摳老松樹根,螞蟻窩裡鑽出個蒼蠅,袖水抬起頭嘆了口氣,水汽和雲霧繞起來,袖水好像做了個醒不來的夢。夢裡紅色幔子的雕花床,娘和弟弟安穩睡著,做著想念袖水的夢。
張家每月支十塊銀元給家裡,袖水有些恨,她恨他們不教她聽那聲音,叮噔叮噔,山上只有道人們搖銅鈴的聲音,有時候袖水聽不清雲明對她說的話。
「袖水,老老道長要到山最裡面去。」
「做什麼?」
「修道去。」
「吶,修道不該下山去嗎?錢道人就滿山下的逛,專替人卜卦算道,消災除貨的!」袖水對自己師傅又愛又恨,她以為道人該是她師傅那樣的,不是師傅的師傅老老道人,一輩子呆在觀里,什麼世面都沒見過。

雲明真心孝敬師傅,要給師傅鑿洞。在無塵管後門正對的崖壁上鑿一個洞出來,崖壁上有前代人留下的舊洞,老老道人以為他的修行應當不驚擾前塵,他計劃在山崖後面的坡上建茅蓬。錢道人是他的大弟子,每半年託人捎上山的錢越來越少,廟裡的香火也不如袖水剛來時旺,鑿洞和建茅蓬比,能省不少錢。雲明先要把自己固定在山壁上,好在前代鑿洞留下的鐵索還在,雲明每早踩著鐵鏈,攀著松樹一步步挪過去,袖水在對岸看著,直到雲明的影子再也看不見了,她回觀里燒火做晌午飯。午後觀里的蟬叫起來,袖水把腰紮起來,飯裹在麻布里緊緊塞在兜子里,去給雲明送飯。觀里兩個比袖水小的道士,一個天聾,一個地啞,投奔來的,袖水不耐煩叫他們去。

袖水天天走這條道,起初也怕,鐵鏈子晃著,她的手握不住樹杈,稍微一抖,腳就要踩空。她在心裡罵雲明,偏要做這件事。雲明心性也硬,他自己團了饅頭,一次背過來一點兒,留在山上,不要袖水送飯,這兩個人心裡都堵了口氣,也不互相點明,心裡想顧著,嘴上硬著。

「你還要多長時間才完」
「早著呢。」
「早著是多早?明天,後天,下個月,還是等過年?」袖水不依不饒地問。
「早著呢。」

袖水不吭聲,她大約知道這個洞要慢的慢鑿,鑿完了還要刻字,道經德經五千言,全都是雲明的修行。老老道人要歷煉弟子,磨雲明的心性。袖水想哭,又不知道為什麼哭,眼淚淌出來,她想她再也不想見雲明了,她心裡莫名的寄託,好像山裡的雲,晚上就散了。

冬天的時候,錢道人回來了一趟,他給袖水帶了紅棉襖,給觀裡帶了臘肉,給老老道人帶了一捆新鋪蓋,給雲明帶了一把紫葫蘆,讓他灌酒喝。雲明把葫蘆掛在腰上,裝米粥去鑿洞。
正月剛過,張家太太帶著兒子拜道爺,小公子模樣兒生的俊,穿著小西裝,帶瓜皮帽,派頭十足,同天聾地啞兩個玩耍,用拐杖打小道士的頭,袖水罵他,他反倒不打了。
「老君顯靈,這可不是緣法嗎。叫你替他擋災,又能制住他。」張太太歡喜不住。要袖水跟著她回去。
袖水低著頭,看張太太腳上的繡鞋,蓮花飛鳥的花樣,煞是動人,心裡泛酸,也不應聲。張太太見她不說話,又去問錢道人。
「哎呀呀,老道是出世之人,於塵世姻緣上是不沾惹的。袖水當初是尋來做公子哥替身的,如今下山去,她爹娘那裡叫我怎麼說呢。」
「這都不算,道長只說自己是紅塵外人,自然是不幹礙的,女娃兒一輩子呆在山上不是個辦法,當初也是我心急,找不到男娃子,只好托您老行善事。他爹娘也是明白人,這都好說。」
「哎呀呀,這叫我怎麼說呢,袖水這孩子,太犟!嘴又笨,帶回去做甚用呢?」
「聽這話音兒,您是成全我們了,這可不是道長的功德無量,惠及眾生。」張太太臉上笑成燭花,荷包連帶子解下來塞到神龕底下,灰盪出來,嗆了她一臉灰。

夜裡,雲明和他的紫葫蘆沒回來。
袖水站在觀後面的牆根底下看月亮,天聾地啞兩個蹲在她身邊仰著頭看她,月亮光映在袖水的眼裡,好像是淚水,又不是。
雞叫了,袖水也走了。她帶著她的紅襖子跑了。沒人知道她跑去哪兒了。觀里也沒有個說法,錢道人被老老道人派到樓觀台去修道場,再不讓他回來。張太太斷了香火錢。
雲明乘著松濤聲在山裡喊:「袖水快回來!」
「袖水快回來」
「袖水快回來」
……
雲明以為她躲到山裡去了,像小時候那樣,一個躲,一個找,誰先藏不住被發現了就要洗衣服。雲明總是輸的那個。
半月過去,雲明發不出聲音了。老老道人讓人打昏捆進閉室里,一師一徒對坐著,老老道人在裡面念經。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來,雲明摔碎了紫葫蘆,帶著袖水裝飯的布囊,上山去了。

袖水再回來無塵觀,已經是很多年後了。
她在山底下的村子裡認出了天聾地啞,穿著軍服,打著綁腿,扛著槍,挨家挨戶的敲門,天聾喊著交錢,地啞不會說話只拿槍指著人腦袋。他們擠著袖水旁邊過去,地啞的軍鞋踩了她一腳。
袖水抱著一兜凍硬的饅頭爬到山上,饅頭在她懷裡捂都捂不熱。
無塵觀的頂塌了。老老道人引以為豪的唐代皇帝的御匾折成幾段,松樹針撲在上面,老君像只找得到舉著拐杖的手,抱持半握的手勢。
袖水沒能找到一個人,沒有老老道人,沒有錢道人,沒有吃白飯的小道士。

沒有雲明。

袖水站在無塵觀坍塌的牆根下面,山對面的崖壁上遍布石窟,雲明當年鑿的窟在一棵老松樹旁邊,袖水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硃砂石料刻出來的大字,鋪在幾億年前生就的山壁上,寸草不生,鮮血一樣的紅,袖水睜大眼睛讀那字。雙眼像被火燒著了一樣。記憶好像又回到了出生的時候,雕花木床上罩的紅幔子,某一年被娘做成了棉襖外里,幫助她活過數個北國的冬天。

袖水雲明」。

袖水離開的時候,有人告訴她,雲明坐化在石洞里。還有人說,雲明吃了長生藥,得道升仙了。她知道他去了哪兒,只是她不會說,因為它不能輸,她總是贏得那一個。

山盡頭,故事成灰。

佛道。殊途同路。自己寫的小說,寫給故鄉。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愛,是人們內心普遍存在的情感。

欲,在我看來,只不過是身心踴躍。是強烈的愛。

愛的出現,需要一個對象。這對象可以是一個人,可以是佛,可以是錢,可以是真理,可以是關係,可以是器物。。。。

修行人或出家人若滅了心中的愛,似乎是個悲哀的事。(參見枯木倚寒岩的公案)

修行人或出家人若只會「禁慾」,似乎有點懸。


幾天前留的一直忘記寫了,現在補上。


關於出家人有沒有愛情這個話題,我直接闡述自己的觀點,不喜勿噴。


首先不能忽視的是出家人在屬種關係上,先是人,由人這個個體繼續劃分,在下一層鏈條里才出現出家人。簡言之,出家人也是人,人就自然會有七情六慾,會有喜怒哀樂,那麼出家人到底有沒有愛情呢?


首先出家的理由:

第一種是看破世俗,想要跳脫紅塵,遠離紛擾的清凈之士。古代的文人騷客很多都喜歡吧隱居山林作為一種人生的追求,這種隱居不排除的就是落髮為僧。


第二種就是前面答主所說的為情所困,不堪重負,尋找人生的寄託,寄希望於佛祖。《白蛇傳》傳說中的許相公,為心中娘子所求。


還有大家最熟悉的情詩聖人倉央嘉措,據各種版本的人物介紹,情子一枚,還有說被迫出家的,這些都不關心了,我們就說說他的感情和出家是不是完全割裂的。


還記得那些曾醉了我們的詩詞。

自恐多情損梵行,

入山又怕誤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一段反覆被傳唱的情惆。

明明是一個情種,卻身著淄衣,

明明想逃離塵世,卻又情愁緊緊的束縛。

倉央,就像是一個被冰包裹的火焰,火焰色澤分明,微藍的光暈帶著不死的決心,而周圍卻是冰冷,用不和適宜的倔強頑強抵抗,燭火一樣的短暫,煙花一樣的稍縱即逝,悄悄的划過,划過青海湖的傳說,划過這一世所有關於他的愛恨你別。他是僧人可是愛依舊存在。


第三種就是一心向佛,以佛家的禪理為自己的終身追求,追求個人更高層次的人生境界,慎獨的最理想狀態。


舉一個典型的例子吧,證實可信度,本家舅舅就是一個一心向佛的人,在此沒有對信仰的任何批判,只是闡述自己的觀點。大概是四歲半那年去吉林,生活所迫吧,跟著爸媽就這麼長途跋涉的跑來了,對著這陌生的新環境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這個一直光著頭的舅舅。從那時間開始,《少林,少林》這首神曲就一直旋轉在腦子裡,從早上聽到晚上,當時舅舅十四歲,讀初一。每天嚷著要出家,他是姥姥家裡唯一的男孩,也是最小的。傳宗接代的全部希望都在他身上,從生下來開始就因著那多出來一塊肉而備受寵愛。舅舅最能專註的事情不是認真讀書,也不是早戀,而是在院子的水泥地上拿著修理筆直整齊的木棒模仿者少林棍法,看的最多的東西不是什麼小黃片,也不是脫光了的美女,而是佛經。


姥爺是個暴脾氣,哪裡允許他唯一的獨子出家,好好地生活不過出什麼家啊,所有來串門的同事朋友都是詫異的討論著這個另類的孩子,終於小舅舅還是輟學了,開始殊死掙扎的日子,不再是小打小鬧的嚷著自己想出家,而是在頭頂用香火燙出戒疤,著僧袍,行佛禮。


那段日子姥姥姥爺應該是最痛苦的,在當時老人的眼睛裡好好地孩子就要好好地活著,過生活沒事出什麼家。


終於最後的抗爭爆發了,舅舅閉目養神,直接說,這輩子我就是佛祖的人,如果不讓我出家我就是死,如果真的為了我好那就放過我吧。這是我這輩子唯一求你們的一件事情。

最後姥姥姥爺們還是從了舅舅的心愿,給他找了一處香火鼎盛的寺廟,帶著他去了。也算是了解了一樁心愿。


說這個不是為了迷信說,只是相信人心中總是有信仰的,信什麼都好,什麼都不信的人才可怕。


其次


我們還是說感情,出家的人拋開冷淡不談,還有生理的需求(生物都會有發情期),而這種需求就會不斷地衍生出不一樣的情感。同門請,兄妹情,還有愛情等等,總之都是感情的一類,有相處自然就會出現微妙的想法,同性的可能發展成友情、手足,當然也不排除gay ,異性的或是友情或是愛情。15年由我們寶強哥哥還有志玲大美人主演的《道士下山》也算是完整的詮釋了感情這個東西存在的微妙。范偉所飾演的角色,為了女人脫去僧袍,不惜還俗來著繁花柳巷再走一遭。

還有一首好玩的歌曲。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

老和尚有交代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走過了一村又一寨

小和尚暗思揣

為什麼老虎不吃人

模樣還挺可愛?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

這樣的老虎最呀最厲害

小和尚嚇得趕緊跑

師傅呀!

呀呀呀呀

壞壞壞

老虎已闖進我的心裡來心裡來

我有一點命運論的小特點,世界皆是有緣分的,不管是什麼,不貶斥,也不批判,隨心而已。

古代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到了五十歲所有就是看破世俗,總結人生過往的時候,自然也就出現了一系列的反思,這個時候出家最為平常。也是看破情感的一方面。在蘇有朋版的《倚天屠龍記》中,金毛獅王謝遜,在最後落髮出家也是因為世俗情緣了結,回歸本心的時候。

出家的目的不同,時間不同,理由自然也不同,會不會有感情這個要看個人。

補充一下


在《生命沉思錄》里記錄過一種酒,乃佛教弟子所用。

佛家八戒:一戒殺生,二戒偷盜,三戒淫邪,四戒妄語,五戒飲酒,六戒著香華,七戒坐卧高廣大床,八戒非時食。

但是對於這種酒是排除的,在佛教的發源地,天竺國,也就是印度,這種酒,被嚴格約束,就像女生的大姨媽一樣,定期的服用一次,服用後會出現幻想,一解決生理需要。剩下的大家就都懂得了。


較之現在的各種武俠神劇,大概差不多就是變形了的春藥,這種酒對身體沒有害處,只是為了佛門弟子的健康。從這來看,就連佛教發祥地都不能免俗,又怎麼能說對於愛情徹底斷的乾淨呢。


還是那句話,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滋生感情,有交流就會衍生遐想,有些東西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


在畢淑敏的書《紅處方》中,精明強幹的女教授想出解開毒品7的方法就是切除藍斑,而院長簡方寧你願去死,也不願意,那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藍斑就是控制人的喜怒哀樂,情感,感知的中樞,一旦失去這個,人形同木偶,有思想而五感情。


如果說怎麼讓出家人沒有感情,那就一個方法,切掉他們的藍斑,除非,感情永遠在。


和尚的情書:你是禪,你秀色可參。


高陽公主傳里,辯機一直在玄奘身邊,按理說他應該算是很不錯的高僧了,但遇到高陽,縱使再多東西,也還是抵不過那情。

即便粉身碎骨,也仍舊是心甘情願。


說我幾個朋友吧。
A二十四歲左右,從小出家,我一直覺得他經歷挺多的,但是他從來不說。我一直覺得像這種從小出家的僧人到了青春的懵懂時,會有一些想法,如果巧了在這個時候遇到一個女的,那麼接下來的故事就很長了。
他肯定遇到過,他不說,也就罷了。
B十六歲,也是從小出家,老家離現在學習的寺院很遠,應該有很久都沒回去了吧,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巧了這個時候遇到一個女的,呵呵,故事剛剛開始。
C19歲,是個小活佛,聲音很好聽,如果說以上兩個可以為心愛的女人還俗的話,那他肩負的就是眾生了吧。他說過,要有很好的修為的活佛才可以結婚,顯然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問過我,接吻是什麼感覺呢,很想試試,哈哈哈。不得不說他顏值真的很高啊。不過現在他閉關了,要很久很久以後才可以出關,前幾天半夜發給我消息,說每天忙到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說了這麼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每個寺院每年都會有還俗的僧人,無一例外的都是還俗去結婚了。
可是我還是想說,姑娘們啊,哪沒有男人呢?放過他們吧。別看著一身紅衣服就往上撲,雖然真的很好看。
我曾經跟我朋友們說過,你們千萬別因為哪個小妖精還俗啊,不然再遠我都弄死你。哈哈哈,雖然是笑話,可是諸位姐姐妹妹們!
寧擾千江水,不動道人心啊!

以上,好自為之。


愛情也是業力顯現,一般人看不出因果。現實中的夫妻,基本都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就像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一樣,但這個果會有好多因,無法追溯源頭。總是都是因緣一點一點堆積。出家人看破紅塵,是一種博愛,完全放下了以自我為中心。沒有自私自利,人生有些人註定會為了大局而犧牲自我,無私奉獻。斷破了我愛執,這才是大自在。人生其實也沒必要就要延續生命一代又一代的繁衍,慢慢經歷著生老病死,這就是輪迴。


佛法如葯,不清楚時代,環境,水平,經歷,隨便藥方倒是沒關係,隨便吃藥就麻煩大了

出家人沒有愛情嗎?修改 首先是人,然後才是出家
出家人禁慾以後就不會愛上別人了嗎? 基本上都是名字位次的所以無所謂啦
這可不可以說明愛其實是很虛無的東西?----永恆的愛才有趣,人間的愛湊活湊活罷了】前者航空母艦,後者木板----生死苦海當中,沒有航空母艦遲早死掉,有航空母艦的人無所謂小木板救急,只知道小木板排斥航空母艦--只能說好好當你的掃廁所的,管家,少爺太嚇人了,再說

愛情只是荷爾蒙分泌過旺產生的幻覺?---其中之一
而禁慾之後的出家人看透了一切所以深知塵世間沒有愛情?----不負如來不負卿,出家人只是找到精力更好的替代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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