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裝置藝術有哪些流派?各有哪些代表作?

參見 當我們談論裝置藝術時我們在談論什麼-《雨屋》篇 - 黑客與畫家 - 知乎專欄
裝置藝術從杜尚起逐漸走入公眾的視野,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目前裝置藝術已經成為當代藝術不可或缺的重要一塊。
試問當今裝置藝術有哪些主要流派?
代表人物都有誰?各有哪些代表作?


- 2016年2月23日更新版 -
從去年拖到今年,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終於更新了!

裝置藝術「Installation art 」 興起於上個世紀70年代的美國,是當代藝術的重要表現形式,目前還是非常活躍的一種藝術類別,看看這幾年各地雙年展和巴塞爾的報道,刷爆了各種媒體和社交網路的藝術作品十個里有九個是裝置藝術。
裝置藝術作為一個門類,目前自身還在發展和完善。在我看來,由於「空間」、「技術」和 「人們的體驗」是裝置藝術的創作本身非常重要的元素,所以隨著這些概念的不斷延伸,裝置藝術自己也在不斷的變化。這也是為什麼學術界至今還比較難給裝置藝術下定義、分流派的原因,一個是因為其歷史還較短,沒有像繪畫雕塑那樣有明顯的年代推進帶來的流派劃分,二是裝置藝術性質複雜,包羅萬象,自身還在變化。

但是要來說說裝置藝術的幾個發展類型和代表作品,那還是可以一談的。
首先,我要說我這篇回答是基於我自己在美國藝術學院學習Installation Art一課後的感受和自身體會談的,在歐洲學習藝術的朋友可能有不一樣的理解。二個,我的理論支持主要來自於兩本書,也是美國學院派比較認可的關於裝置藝術的兩本書:第一本是美國人Claire Bishop寫的《Installation Art: A critical history》;第二本是MIT和Whitechapel Gallery聯合出版的當代藝術文獻系列的 《Participation》這一本,編者其實也是Bis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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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麼是「裝置藝術 Installation Art」?

如果看看裝置藝術(Installation Art)這個詞,Install(安裝),就應該能夠理解裝置藝術的三大塊。所謂「裝置」、「安裝」這個事件,首先要有一個「物」/Object,成為這個安裝行為的內容,也就是作品的材料媒介本身;再就是要把這個物「安」到一個什麼地方上去,這可以是另一個「物」,也可以是一個空間 ;再就是「安裝的人」,也就是裝置藝術中一定要有一個「artificial」的成分,藝術的產生來自於人為的行動,包含了一個主體的作用。這個「安裝的人」既可以是藝術家本人,製造一個已經完成的裝置空間供人們體驗和解讀;也可以是來參觀的人,「參與者(participation)」成為了安裝行為的載體,一個集體的行動完整了這個裝置作品的形成。如題主談到的Rain Room,雖然藝術家創造出了一個科技感十足的藝術空間,但是如果沒有人們(參與者)的啟動,那麼這個作品的內容和存在意義是不完整的。

總的來說,裝置藝術可以理解為:現當代藝術的一種門類,主要指那些在三維空間里,尤其是特指在某一個場所和空間內的( site-specific ),由藝術家設計或製造的一種表現空間、存在、感知、體驗的人為合成的藝術作品。通常來說,裝置藝術的產生和表現是在室內環境,如果作品的呈現是在室外環境和空間,也會被歸為「公共藝術(public art)」,「大地藝術( land art)」或者」干預藝術(intervention art)」,但是這些藝術類別間並沒有明確的邊界,常常會相互交融和重疊。
同時,很多新媒體藝術「New Media Art」也會和裝置藝術出現重合,例如「video installation」,「projection installation」,「sound installation」都是很常見的例子。
關於新媒體藝術,我之前的一個回答也專門寫過,其中也有很多裝置藝術的內容,就不重複了,大家可以移步去看:新媒體藝術是什麼?有哪些知名的作品? - 了不起的蘇小姐的回答

從場地上來說,裝置藝術的存在可以是在畫廊、美術館、博物館、私人場館、酒店、機場之內,也可以是在廣場,公園,荒原,沙漠,海灘等等。
從壽命上來說,裝置藝術可以是臨時的,也可以是永久的。在大部分的畫廊和藝展里出現的裝置藝術作品大都是臨時的,展覽結束就會拆除,當然,也有些重要作品也會作為「館藏永久展品」而被長時間的保留下來。

臨時性裝置的例子,前段時間網上傳的很多的,Nele Azevedo在柏林做的 「Melting Man」,冰製成的一大群小人,太陽一曬,融化了就沒有了。由於「時間」 在這個作品裡的重要參與,這也算是一個Time Based Art。
而大部分的城市公共空間里的裝置藝術,由於很多是政府的「定件」,例如芝加哥著名的Anish Kapoor 的「小巨蛋」已成為城市地標,所以應該會被永久的保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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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裝置藝術的「物派」

由於「物體」、材料、媒體在裝置藝術里的主導性作用,很多裝置藝術都突出的體現在這一方面,所以裝置藝術如果要分類,或者分流派,利用「物體」的「物派」要首當其衝。
這個「物件」也要分成兩類,一類是我們熟知的生活中常見的物件,一類是藝術家創造的獨一無二的物件。要說其實題主放在問題里的杜尚的小便器確實不屬於裝置藝術,但是他大膽利用「readymade」,即生活里已經被製造出來的物件,並把它命名為藝術品,這個概念倒是影響了許多裝置藝術家。
積少成多」,這是物派裝置藝術的最常見形式,也是在我看來,較為簡單和初級的藝術表達。但是好處是,簡單易懂,視覺上產生的震撼力有強大的記憶點,觀眾也比較喜歡。
例如下圖,韓國當代藝術家Choi Jeong Hwa就用我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一元店」里的塑膠洗菜籃做了一系列的裝置藝術作品。積少成多,跟堆積木一樣的不斷變化組合方式,室內室外的都有。

積少成多,這個概念根植於中國文化里,所以在裝置藝術里,中國藝術家尤其喜歡玩這個,這個跟我們大國人多的民族性也有關係。想想張藝謀的電影,奧運會開幕式,包括才完成的閱兵大禮,哪一個不適用「積少成多」的視覺衝擊力?
中國當代藝術家,以艾未未為首的,在裝置藝術里多採用這個形式。例如,艾未未的自行車系列。

日本人也尤其愛積少成多,後面要說的草間彌生,Chiharu Shiota(塩田千春)都有用到這個元素。舉個例子:Ryo Shimizu(清水玲)的文字裝置,注意看地上還散落了很多文字。

積少成多除了在數量上先聲奪人,吸引眼球,如果能夠在造型上有創意,也是很好看的。下面介紹一個我比較喜歡的中國藝術家的裝置作品,朱金石的《船》,是用一萬張宣紙,每一張揉皺了之後,鋪在竹棍上,最後做成了這一個類似於「隧道」的造型,形式感非常強。積少成多是一個部分,但是通過造型之後,輕薄的宣紙卻組成了看上去非常厚重的「牆」,體積上變形到精神上的變性,量變到質變。而且人們從這個隧道走過的時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藝術家的「作用」,時間和精力的投入,包括材料本身體現出的中國文化的淵源、歷史、厚重。
講這麼多,哈哈,我是偏心的,因為我在邁阿密實習的時候,每天都和這個作品在一起,日久生情,(下圖請把我自動屏蔽)。

當然積少成多也不是亞洲人的專利,歪果仁一樣喜歡。
例如,Turner Prize得主Rachel Whiteread在Tate Modern 2005年 做的「EMBANKMENT」,把幾千個看起來像白色塑料泡沫一樣的盒子堆滿了Turbine Hall,喚起了西方人小時候都幻想用紙盒子壘城堡然後在裡面玩的夢。但是每一個盒子都是藝術家先在真實大小的、以包裝大紙箱形狀為基礎的石灰模型里注塑成型的,是用的聚乙烯材料,給最後的白色盒子一種光滑的塑料感。她一面在追求紙盒子的外觀和造型,一面也在探索容器和包裝帶來的「負空間」。

She filled them with plaster, peeled away the exteriors and was left with perfect casts, each recording and preserving all the bumps and indentations on the inside. They are ghosts of interior spaces or, if you like, positive impressions of negative spaces. Yet Whiteread wanted to retain their quality as containers, so she had them re-fabricated in a translucent polyethylene which reveals a sense of an interior. And rather than make precious objects of them, she constructed thousands.

在物派的創作中,尤其是這類利用了readymade,或者常見的生活用品的形態來創作的作品,多在利用物件本身的文化信息、社會信息、情感信息來傳達藝術家思想。例如上圖中模仿的白色泡沫盒子,是21世紀商品化生活後常用的運輸和包裝材料,在家庭生活中也很常見,以至於成為了歪果仁成長回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類似的例子還有安迪沃霍爾的「Silver clouds (floating pillows)」,這些銀光閃閃的氫氣球是沃霍爾對於自己小時候總幻想枕頭像雲一樣飄起來的幻想,也很自然滴在大部分歪果仁觀眾的心裡產生共鳴,這是一個人們可以親身參與的裝置藝術,於是大家都自然地在畫廊里開始了枕頭大戰。

在理論界,這種由物件本身啟發的人們的心理和行為反應,被稱為物體(媒體)本身的"evocative" qualities,就是「啟發性」,喚起記憶的功能。這種媒介的功能在物體,聲音,光線都有體現。
在這裡我要為艾大爺的「葵花籽」作品正名。
之前一直有人在說,這TM把假的葵瓜子往這兒一撒就叫藝術了?這葵瓜子還不是艾大爺自己做的。好吧,那幾百萬個(號稱一億顆)陶瓷葵瓜子確實不是艾未未自己親手一個一個做的,都是他跟景德鎮的工藝人定製的,但他也確實參與制作的過程了,也自己刷了一部分。但是對於當代藝術還是不是要停留在craftsmanship上,這個問題太不需要討論了。看看杜尚的小便器吧。所以,這一大堆葵瓜子本身並不重要,這個作品的意義在於這個物件承載的文化信息和社會信息。
我2012年去倫敦的時候親身感受過葵瓜子,還是很贊的。在艾大爺的陳述中,他說,他小時候,也就是文革那段時間,每家每戶都很窮,都沒啥好吃的,但是一般一把葵瓜子就能夠跟鄰居坐下來聊一下午的天,所以在他的記憶里,葵瓜子是一種廉價的、但是溫暖的、與人相處的物件媒介。在政治意義上,毛主席是紅太陽,我們都是向日葵,葵瓜子代表了無數無名無姓的老百姓,這是更深一層的解讀。 而我自己的感覺,「葵瓜子」這個物件自身的文化信息、心理信息,這個物件的「啟發性」是艾未未在這個裝置作品中想要表現的。這些葵瓜子遠渡重洋,來到倫敦,當地人可以自由地行走和玩耍在這片葵瓜子的海洋中,他們當然沒有文革記憶,也不懂艾大爺關於葵瓜子溫柔的小心情,但是他們就像來到海灘一樣,自然地坐下,躺下,刨坑,玩耍,這種跨越文化、政治、語言的啟發性、互動性,就是這個作品在我眼裡成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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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裝置藝術的 「造夢派」

佛洛伊德在他的《夢的解析》里談到過「夢」構成的三個方面:第一,夢都是視覺性的(primarily visual);第二,夢都是一個人為組合的構成結構( a composite structure); 第三,夢都有一種能力,就是把裡面出現的元素都用語言里相應的一種文字或音符替換,也就是我們常想的夢的符號學象徵意味。
那麼,裝置藝術的一個重要形態就是模擬或是嘗試製造一種人類的「夢境」,其表現形式也和夢的三大構成差不多:視覺信息首當其衝;設計組合材料和空間;各個元素安排都充滿象徵意味。
Claire Bishop就在她的書里用一個章節談論過裝置藝術的這類表現,她用「the dream scene」來歸納這類藝術作品。她也提出了「完全裝置(total installation)」的這個概念,主要的表現就是這種把觀眾引入一種全方位的、夢境般的、體驗至上的作品環境。

上圖是前蘇聯概念藝術家 Ilya Kabakov 在1985年創作的裝置作品,The Man Who Flew into Space from his Apartment, 1985.
標題結合圖片上的視覺信息讓人一目了然,「一個從自己的公寓飛到外太空的男人」。
藝術家在畫廊里建築了這個全封閉的「公寓」空間,狹小的空間內幾乎沒有傢具,只有破爛的摺疊彈簧床,兩把椅子架上一條木板就成了桌子,屋內也是髒亂不堪,食物灑在地上彷彿老鼠都啃過,但是滿牆的各種英雄主義、國家意志的海報和宣傳畫卻貼了一層又一層。在另一個角度的牆面上貼滿了手繪的飛行器草稿,彈簧發射器的設計圖,這個環境一看就是個「瘋癲」的環境,一個想上宇宙想瘋了的人。而這個作品的力量和有趣也在此,藝術家 Ilya Kabakov盡然讓這個大家看不到的「瘋子」成功了,他的「公寓」天花板上有一個巨大的破洞,彈簧發射器的下面還放著這個男人沒帶走的鞋子。而鞋子的主人已經「飛」到太空上去了。
這個作品的寓意在於諷刺這種人類的瘋癲,經過美蘇「冷戰」的文化心理衝擊,「佔領外太空」「星球大戰」等國家權力意識都會影響到每一個個體。 Ilya Kabakov就用一種「完全裝置」的藝術形式營造了一個這麼「瘋癲過後」的慘相,但靠彈簧發射器飛到太空本身的故事「事實」又是一個笑話。
Claire Bishop就稱 Ilya Kabakov的這個作品為「total installation」的代表作品,因為他營造了一種人類的夢境,一個完整的,從天到下的整體環境,每一個走進這個空間的參觀者都會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馬上理解作品的「劇情」,於是,參觀者變成了這個作品中的「演員」,想像和腦補的作用讓這個作品的內容和意義完整。

這種「造夢式」的藝術表現形式還存在於很多人類文化的風景里,例如好萊塢的studio,裡面有千萬個人造的、完整的場景,人們進入到那個環境中就會自動融入其中,變成演員;再如迪士尼樂園,是個更大的造夢空間,每個人走進充滿真人大小的卡通人物公園都會把自己也變成那個童話世界裡的人,大人也表現得像小孩。可以說,整個人類文明在進入20世紀後,就是活在一個自己製造的夢裡,而後現代的解構主義就是要把這個夢境拆分了給大家看。而裝置藝術也就是在這個背景下產生的。
當然,「造夢派」除了這種對於具體的、模擬的環境的表現而製造的夢境,還有看上去更像「夢境」的空間環境設計,目的也是在於營造一個人類想像的視覺景觀。這種作品的優勢很明顯,就是視覺上非常吸引人,容易形成一個展覽中的「旅遊景點」,觀眾的參與感自發而成。

日本女藝術家塩田千春(Chiharu Shiota)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她的裝置作品每一個都在視覺上有強烈的刺激力,一個個「噩夢」般的環境讓參觀者馬上掉入她設計的黑暗童話劇情里。上圖作品是 「During Sleep」, 2002, Kunstmuseum Luzern/Switzerland。

在今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上的(Venice Biennale Exhibition)Chiharu Shiota的 「The Key in the Hand,2015」也是展覽里的明星,參觀者紛紛融入作品與其合影。這種視覺的感召力是難以抗拒的,Chiharu Shiota一貫使用的「密集恐懼症」療法,加上猩紅的顏色,馬上把個人情緒渲染開來。但是這種「太好看」的作品也有一個問題,就是會讓作品變成一個旅遊景點,遊客對於作品的參與積極性高,但是自身對於作品意義的反思較少。

To Breathe A Mirror Woman,Palacio de Cristal, Parque del Retiro, Madrid;April 27 to July 24, 2006;Kim Sooja
相比之下,韓裔女藝術家Kim Sooja在馬德里的克里斯特宮做的裝置作品「To Breathe A Mirror Woman,2006」 簡直是更加夢幻。Kim Sooja本身是個video artist也是個行為藝術家,她的這個裝置作品也包含了自己在裡面的現場表演。表演的組成非常微弱,就是標題里提到的「to breathe」,就是站在這個環境里平靜地呼吸,配合了她的另一作品「The Weaving Factory, 2004」裡面的音效。這個作品對於克里斯特宮環境本身作出了夢幻般的運用,藝術家把室內的地板全部換成鏡子,讓各個玻璃窗上灑進的陽光再一次反射,光經過無數次的反射和折射,呈現出入萬花筒一般的奇幻美景,而藝術家自己和建築本身也在鏡子的成像之中,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視覺景觀令人嘆為觀止。
這個作品也算是一個全方位的total installation,除了空間的設計,還有人物、聲音、情緒,但是這個環境太美好了,給我的感覺是,美麗得不讓人打擾,參觀者就算來到這裡也怕是只敢遠觀、不可近玩。不過作品本身就是在討論一個人類個體存在的命題,一個個人內心和環境空間的比照關係,帶有一定的冥想陳分,所以觀者遠遠地觀看這個「夢境」在自己體會和想像就好了。

提到韓國裝置藝術家,就不能不提大名鼎鼎的Do Ho Suh,他的Home Within Home系列,用透明的類似於紗樣的布料,在美術館的內部建造一個個房屋空間,有自己的家,傳統的韓式名局,也有典型的西式的建築。他用一種簡單的材料拼貼出一個個如夢似幻的空間,這種材料的軟性和建築的硬性相結合,空間的再現之虛實相間,在我看來,充滿詩意,是一個藝術家個人「夢境」的體驗。

場景的「戲劇性(theatricality)」在造夢派中是非常重要的,這就跟好萊塢電影鏡頭一樣,劇情張力卻強視覺效果就越好。所以,燈光,空間,色彩,音效,這一切都是造夢派裝置藝術家所追求的。

例如日本藝術家Kohei Nawa製造的巨大的肥皂泡裝置,如果不是這麼大的體積,這麼黑暗的室內環境,這麼精心設計的打光,觀者很難把這個環境想像成外太空的星球表面,或者說是這些藝術家設計的技術橋段使得這個作品變成了一個現實的夢。

相比之下,中國女藝術家劉北立的這個「縫補計劃 2012 The Mending Project」 的戲劇張力就很明顯,1500把中國大尖子懸在展覽的現場,就在藝術家的頭頂上,讓人看了就害怕,你作為觀眾,敢走近嗎,敢在這下面待一會兒嗎?劉北立就坐在這團黑雲下面,悠然地做著針線活,把參觀者在門口剪下來的白布一片片縫好。這種強壓下的「以柔克剛」是作品的內容,而作品本身的「危險性」更是它作為一個噩夢環境讓人映像深刻、感同身受的元素。在這個作品裡,由於戲劇性帶來的作品張力顯然易見,而參觀者作為一個觀眾,自我感知的代入感是作品成功的關鍵。

這幾年,中國藝術家尤其喜愛裝置藝術這種表現形式,除了以上第一個物派,用積少成多來製造視覺景觀,再此之上加入戲劇性的元素,營造一種奇幻的「夢境」也是一個中國當代藝術的熱潮。例如上圖,蔡國強用手工製作的動物標本製作的大型裝置系列,包括「Head on」(上圖)和「Heritage」。

還有徐冰的裝置作品,除了著名的「天書」,用文字製造夢境,上圖所示的「the living word 1955」也是把「字活了,字飛起來了」這種幻想付諸了現實。
總結來看,無論中外,造夢派的裝置藝術都是一大熱潮趨勢,因為一般觀眾比較難理解艱深的概念藝術,但總會enjoy這種視覺的幻想,親身經歷的「夢幻般」的體驗,所以這類裝置藝術都是各大藝術展、藝博會的寵兒,也是美術館、博物館願意花重金購買收藏的,因為很容易成為show stoper。但總之,這類以 Ilya Kabakov 「從屋裡飛出去的男人」開始的,全方位的夢境作品都有兩大特點:那就是強烈的融入感,還有心理情感上的吸引力("physically immersive" and "psychologically absorp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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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感知派

人類的身體和我們的各種感官是我們接受外部信息,體會大千世界,表達自己情緒和思想的重要工具,所以,利用人類的感知來創作的裝置作品也不在少數。
其實,按理說,所有的裝置作品都利用了兩大人類感知和感官,一個是視覺,作為視覺藝術,不看總是很難體會的;二個,就是我們對於空間的感知,此物或大或小,或疏或密,或壓迫或飄逸,這都是裝置藝術給人們的第一印象,也正是如此,裝置藝術才從二維視覺藝術的範疇中走出來,在三維立體空間感知上可以大做文章。同時,也正式因為這二者的結合,才使得裝置藝術是「最應該」也是「最值得」去展覽現場體會的一種藝術門類,因為「身臨其境」,動用視覺感知和空間感知的結合才能最完整地感受作品,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一般不用「去看」這個動詞來表達裝置藝術的觀看模式,這是一種多感官、全方位的「體驗」,是一種「經歷」(experience)。

那麼,對應我們的視覺感官,聽覺感官,嗅覺感官,觸覺感官,方向、空間感官,甚至是味覺感官,各類的」感知派「裝置藝術也會各有側重,例如,」聲音藝術「(sound art)目前在西方藝術界已經獨立門戶,成為當代藝術的一種,有機會我也會專門寫一下。
寫好啦!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9922279/answer/88005142

代表人物和作品例如:2010年英國Turner Prize得主Susan Philipsz 的裝置作品 Lowlands (2010)。這個作品我在另一個回答中,有所解釋,就不重複了:新媒體藝術是什麼?有哪些知名的作品? - 了不起的蘇小姐的回答

但更多的時候,藝術家會利用我們的多方位感覺和感官一起來傳遞信息,視覺感知和空間感知是基本款,有時也會加上聽覺、嗅覺,如果是交互藝術(interactive art)那麼也自然需要接觸,就會有觸感。

最有名的呢,可以說是Olafur Eliasson的「the Weather Project」,是在泰特美術館的展區內,用燈泡、鏡子、濕度、顏色製造一種「海灘日落」的天氣環境和空間景觀,讓觀者去體會和自然天氣的關係。除了暖洋洋的視覺感知,藝術家還在展區加大了空氣濕度,並在空氣中融出了蜂蜜和糖調製的一種香氣,讓人更加放鬆,更加有度假的感覺。

這個作品我也寫過,感興趣的也可以看看:為什麼當代藝術作品中常會出現噁心的,讓人不舒服的意象? - 了不起的蘇小姐的回答

Olafur Eliasson的另一作品是「the Mediated Motion, 2001」也是在展區內改變了空氣濕度,製造了一種「霧」的環境,製造一種特別的環境和空間,讓觀者去感受。

另一個近期的作品是Olafur Eliasson和中國藝術家馬岩松在北京尤倫斯藝術中心合作的裝置作品「 Feeling are Facts (2010)」,從題目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需要去「感受」的作品。

從1997年的《單色房間》系列作品開始,Eliasson就一直在研究顏色和人們的感知,顏色和視覺的形成,都和「光」有分不開的關係。而「光」又是藝術話題中最重要的主題之一,它的物理屬性,它的文化意義,包括它的宗教暗示都是非常重要的。而Eliasson認為,人們體驗顏色和體驗光線之間是密切相關的,從根本來看,人們對於顏色的體驗絕非先天存在,而是經過後天教化的。就如同認知與記憶、識別相關,我們與顏色的關係根植於我們的文化土壤之中。以因紐特人的語言為例,他們只有一個詞來形容紅色,卻有許許多多的詞來指代白色。

那麼,這個新作品也是一樣,在一個人為製造的環境中,把顏色的產生和結果展示給觀者,讓人們看到這種文化和物理的雜糅,讓人們把對於顏色「不自覺」的感受和感知從文化的慣性力拔出來,通過一種非常浪漫唯美的方式讓人們重新思考顏色和感知。

"Breathing Light" (2013), currently on display at the Los Angeles County Museum of Art,
另一個玩弄「顏色」的專家是美國藝術家James Turrell,他很會利用LED光和自然光,結合特定的空間設計,把一個展覽現場變成顏色的漩渦。一般來說,觀者走進去他的展覽現場都會感到方向感和平衡感的喪失,就像是天黑下樓梯一樣,在通過色彩製造的視覺幻境中,人們對於空間、大小、深淺度的感知都會被改變,也會對自己產生的感知感到懷疑,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人們向自己的感知投降」。而這些對於顏色、空間、感知的反思就是James Turrell作品要表達的。

同時,James Turrell還做過一系列「skyspace」的作品,他在美術館、圖書館、大學、私人收藏的設計建築一個類似於中國的「天井」這樣子的結構,在室內的環境里也有LED光,並結合戶外的天光和自然景色,在每一天的不同時間段產生不一樣的LED顏色效果,加上天色的每時每分也不同,作品呈現出來的景觀也不一樣,而人們進入到這樣一個密閉的觀景中,也會對空間和時間產生不一樣的體會。

Excursus: Homage to the Square3 (2015), Robert Irwin, Tergal voile, fluorescent bulbs, and framing materials. Installation view
另一個類似的,也是James Turrell的好夥伴,美國藝術季Robert Irwin的作品,他也是早年間喜歡用線條,LED燈光製造光影、感知、平衡和空間的錯覺。去年他做了一個大型裝置,算是利用了空間、材料、光源,玩了一個跟觀者的感知捉迷藏的裝置遊戲。人們走進他的作品就像是走進了迷宮。Robert Irwin在這個作品裡也一貫沿用了他的極簡主義的審美特色,這個作品會一直持續到2017年。

Intersections Laser-cut Wood, Single Light Bulb, Black Paint;6.5" Square Cube, Cast Shadows: 43.5" x 43.5" x 16" ;Completed December 2013

再有一個我比較喜歡的作品,巴基斯坦裔美國女藝術家Anila Quayyum Agha的裝置作品:Intersections,一目了然,利用光完成的裝置。簡單,美麗,一個單一的光源,透過傳統紋飾的籠子,也可看作是燈罩,把放大的花紋光影投射在整個房間里。這其中有很多可以去文化解讀的東西,但是作品利用簡潔明了的「視覺和空間」感知,把觀者籠罩在一個作品裡,各種感覺都浸沐在這種光華里。

Lucas Samaras,Room No.2 or Mirror Room, 1966

這種利用鏡子和光的反射、折射等方式來使人們的空間感發生錯亂的裝置作品很多,技術也很明顯,用多個鏡子製造一個有限空間無限延伸的錯覺,讓觀者的深淺、維度和空間感知立馬化為烏有。

這個關於鏡子的玩法貌似後來被許多藝術家玩爛了,比較有名的例如草間彌生的類似裝置「Infinity Mirrored Room」,Dan Graham的Present Continuous Past, 1974;Susanna Hesselberg的「書井」裝置。就連我在武漢的韓國3D照相藝術館裡也感受了一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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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技術派

技術派顧名思義,就是在物理技術、新媒體、新電子科技的幫助下完成的裝置藝術,可以說,這個是目前發展最快,花樣最多,也是在展覽中最吸引眼球的一支裝置藝術流派。
而我在之前的回答里已經提過了這個分支里的眾多早期作品:新媒體藝術是什麼?有哪些知名的作品? - 了不起的蘇小姐的回答 很多作品都可以結合以來看看,尤其是一些帶有交互性質的作品,多是依靠科技完成的裝置作品。關於交互藝術(interactive art)有空我也可以專門寫一個。

韓國攝影師/裝置藝術家 Lee Jung的這套作品(text-based light installations),也可以算是「大地藝術」(Earth Art)的一種。(這個大地藝術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估計國內還很少人接觸,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單獨講講。)這種在戶外、林間、大地上完成的裝置作品算是技術含量比較低,這個用尼龍LED燈完成的作品,只能算是技術派的初級,但也是利用了人們的視覺和顏色的冷暖度感知完成了這個作品,所以我把它作為這個種類的第一級來看。

Floating cloud installation by Berndnaut Smilde,這個阿姆斯特丹藝術家Smilde做的室內的雲朵應該是很有名,很多社交媒體上都看到過這個作品的照片,藝術家最開始是在一些廢棄的房屋、劇院、廠房裡做出一個雲朵,然後照相,結果火了以後,又做了不少美術館和酒店版本的,就連香奈兒的老佛爺都定製了一個,跟「浮雲」合影。這個雲朵的背後也沒有特別大的電子科技含量,只是藝術家控制了室內的溫度、濕度,自己製造了一些煙霧,然後控制了背景光,照出來的照片看起來就像是一朵孤獨的漂浮的雲。但藝術家承認,這個雲朵只能存在照片里,不可能長久。因此,我也一直矛盾,這個作品是否能稱之為裝置作品,因為觀者不能親身體驗;但是看了更多的藝術家自述,他講到,他所選取的地點的意義,每個地方也是就是生活中的「一瞥」,地點的轉瞬即逝性(ephemerality)和人造雲朵的性質是一樣的。所以,地點和空間確實是這個作品的一部分,所以,我覺得也可以看做是裝置藝術吧。技術層面的話,就算是多了點光線、濕度、溫度的掌握,算作是技術派的第二級。

Rafael Lozano-Hemmer的這個作品叫做「正在掃描」(Under Scan,2005),相比前兩個,這個裝置的科技含量就比較高了,下面說的這幾個都是技術派的高階成品。

可以說,「正在掃描」這個裝置是迄今為止,我個人最喜歡的,在公共領域完成的互動性新媒體裝置藝術作品。

在倫敦的特拉法加廣場,藝術家的技術團隊在露天搭起了一個讓真實人類的虛擬分身「現形」的燈光舞台:來往的行人會在無意中啟動裝有追蹤器的攝像頭和投影儀,就在攝像頭捕捉行人的影子時,一段段事先錄好的真人影像就會同步投影到儀器捕捉到的影子內。行人在自己的影子里看到了一個個不同的陌生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跟廣場上來往的普通人一樣,唯一不同的他們處在不同的維度和時空,那些影子里的人們正抬頭望向廣場上的人,有的在開懷大笑,有的在大聲呼救,有的跟路上的行人們一樣的困惑和不安,有的則學起行人一樣拿起手機開始互相拍照。

PS:想了解更多這個作品背後的製作技術和文化解讀,可以看看我在《布林客BLINK》寫的這篇文章:評論|在自己的影子里看到了陌生人,別怕,你沒見鬼

Ryoji Ikeda是著名的日本聲音藝術家(sound artist),他的這個作品按理說,也可以放到上一個類別裡面,因為是利用了聲音這個媒介來完成交互的活動,但是由於這個作品也是著名的裝置作品,也有很強的用戶體驗、交互體驗,關鍵是交互科技(感應、感測)的參與,所以放在這裡講也合適。
這個作品「THE TRANSFINITE」是2012年在紐約軍械庫(Armory show)展出的,人們都用了「腦袋爆炸」來形容這個作品。從圖片可以看出熒光幕的大小,人們脫了鞋走上去,就走進了這個作品裡,巨大的屏幕上不斷閃動黑白色的線條,就像是電視機跳幀一樣不斷閃爍,還伴隨著巨大的電子聲音,這種聲音不是「音樂」而是編碼後,每個速度、粗細、長短不一的黑白電子條對應的「電子」的聲音,應該算是一種原始的「噪音」(raw noise)。而這些類似於鋼琴黑白琴鍵的產生又是由參與這個活動的觀眾的活動而產生的。所以,這個環境的視覺和聲音是由參與這個裝置作品的觀者決定的。這個作品的電腦技術,包括布展所需要的投入都是巨大的,而觀者融入到這環境里,眼前被一直閃爍,耳朵里充滿了巨大的電子原聲,想必腦子是要爆炸。
(作品視頻在此,感受下: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mDK2Cm2mwo)

The Mimosa installation, 2010, designed by Jason Bruges Studio
而像這個來自倫敦的藝術家團體就明顯技術含量更高。他們做了一系列的、自主研發的先進科技引導的裝置。Jason Bruges Studio主要研究的就是現在最流行的交互藝術(interactive art),是利用電腦科技很大程度上做的是「感應」交互藝術(sensor art),就是觀眾和裝置作品之間可以達到一定程度上的「有因必答」「你來我往」,也可以看成是一種體驗,一種人工智慧。他們的裝置作品大都是大規模的,零時性的,為特別地點量身定製的展覽(site-specific installation),背後的科研付出和製作經費是很龐大的。這種大規模的裝置作品多半有科技公司(例如三星、Sony就很喜歡資助)和政府機構、展覽機構、商業機構共同出資研發完成。
推薦去他們的網站看看他們作品的視頻,光看圖看不出有多厲害。

還有很多類似的基於電子科技的,在新媒體範疇內的「交互裝置」作品,以後有機會專門寫一個,這裡就談這麼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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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們覺得有用。
如果要轉載去除了《知乎日報》以外的媒體,請事前私信我哦。謝謝!


首先是大觀點:裝置藝術有流派嗎? 我認為是沒有明確的流派區分。
繪畫的流派,可能我們能從表現題材,技法等等方面入手歸納。
但是裝置藝術(甚至概括到整個當代藝術),與架上繪畫不同的是,它在強調媒介作為一種語言並通過媒介表達觀點。就像「對現成品的挪用」這句話,我把他理解為運用現成品本身的屬性來表達觀點。

雖然就藝術史來說,還是能夠找到少數集合存在的,例如日本物派或者義大利貧窮藝術。(想來想去也就冒出這兩個名字了)

下面我想自己來歸納出一些裝置的共性,但是我覺得談不上是流派,只能說是相通的創作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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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現成品裝置

這也是目前普遍接觸到的一個類別了,使用已有的物件作為材料。

  • 現成品的放大或縮小或堆積

現成品的本身是具有屬性的,或商業或自然。把現成品進行放大縮小或進行某種擺放,放大了現成品的某種屬性。也就是對現成品本質屬性的直接使用,縮短觀眾對裝置的解讀。
列舉藝術家
傑夫·昆斯

把氣球狗的體積放大,突出了它本身的童趣,與真實社會相結合,更能產生一種反差或者是對純真的讚揚。大黃鴨也是同理。很簡單但是很生效。
日本物派(與義大利貧窮藝術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可以並在一起說。代表藝術家:Jannis Kounellis){「它們並非像以往現代主義思潮下,藝術家所具有明確性綱領和策劃性的組合,而是以評論家為中心,對其進行相應的集團性觀察、認識和促成的自覺組合」}
物派代表:關根伸夫 《位相·大地》

這件作品是在公園挖出一個直徑2.2米,深2.7米的圓坑,並將挖出的土再圍繞成一個相同體量的圓柱。正負形形成鮮明對比。物派提倡把物質本質的觀念提取出來。物質除了自身的物性,也暗含著物體與物體的關係。

  • 現成品功能的切割與重新嫁接

現成品的功能或多或少。例如牛奶可以飽腹,可以潤滑肌膚,可以補充鈣質。但是作品單獨提取了牛奶潤滑肌膚的功能並擴大化,屏蔽剩餘功能,或再與其他的材料進行嫁接,也就轉移了原有的功能。這是對現成品本質屬性的間接使用,延長觀眾對裝置的解讀。
列舉藝術家
珍妮·克勞德與克里斯托 《包裝新橋:巴黎,1975-1985》

珍妮·克勞德與克里斯托用十四天的時間,用沙礫色的布把巴黎最古老的新橋包裹了起來。他們成功的轉換了語境,把橋的主要連接功能去掉,挪用了他的體積屬性。包裹新橋就跟包裹一個郵件包裹是一樣的意義。(個人非常喜歡他們的作品,並且將構建公共項目與社會遊說結合得非常好)

  • 現成品的文化符號植入

以作者的經歷的私有語言對裝置進行轉譯。也可以理解為對現成品本質屬性的再使用。
列舉藝術家
約瑟夫·博伊斯 《包裹》

從大眾汽車後部溢出來的二十個雪橇——表達它的一種緊迫感,包含著部分的侵略,部分的逃生、每個雪橇都帶有一卷取暖用的毛氈,保持營養的脂肪和看路的手電筒。{博伊斯以前參加空軍後遇到飛機失事。但是游牧的韃靼人把他救了,給他塗上動物脂肪,蓋上毛氈毯。脂肪、毛氈這幾個元素也就貫穿於他的創作中,代表某種意象。這是作者的私有經歷,也是他的個人語言}

圖片侵權刪
部分作品描述參考《1940年以來的藝術——藝術生存的策略》 喬納森·費恩伯格


說一說中國比較有名的。
之前已經有答主提到蔡國強,他的火藥作品也很有意思。

其他的還有艾未未的一系列作品。
《一億顆瓜子》,耗時兩年,二十多道工序,一億顆陶瓷瓜子。

徐冰的《天書》,通過偏旁部首的重新排列組合創作出兩千多個新漢字,沒有任何人能懂。


區分當代藝術有一個非常簡便的方法就是看有沒有流派,當代藝術是沒有流派的。在當代藝術里玩裝置比較有名的早期是美國,後來是英國。因為對這塊不感興趣,所以知道一些作品,但是說不上作者。個人覺得有名的山羊套輪胎算一個,丁丁長臉上的一群少女算一個,干樹的大叔算一個,室內日出算一個,那個雨屋也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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