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探春身邊的大丫鬟到底叫「侍書」還是「待書」?

之前家裡有本上世紀80年代出版的紅樓夢,裡面的「侍書」全部從甲戌/庚辰/列藏其中某本改為「待書」,編輯這樣改動肯定是有一些道理的,希望各位能從各個角度分析一下「侍書」和「待書」的優劣,謝謝大家。


個人偏向待書。

多數脂評本如甲戌本都做「待書」。庚辰本做侍書,但可看到筆跡改動。
香菱說過寶玉和寶釵的名字都在詩上,賈府四春的丫鬟也是如此。
抱琴看鶴去,枕石待雲歸——李端《提崔端公園林》
野人來辨葯,庭鶴往看棋——雍陶《和劉補闕秋園寓興六首》(司通伺)
聽猿收淚罷,系雁待書稀——綦毋潛《送崔員外黔中監選》
憑欄堪入畫,時聽竹枝歌——王周《和程刑部三首其三·清漣閣》
待書可與入畫連起來看,待入書中,已入畫中。

關於侍書,通行本中為侍書,賈府其餘三個丫鬟都可視作動詞+名詞的組合,分別對應琴棋書畫。從這個角度理解待(等待?)不如侍說得通。且之前看到個解釋四春丫鬟名字的諧音為主子最後的命運。
元春——抱琴——暴寢
迎春——司棋——死凄
探春——侍書——勢輸
惜春——入畫——入化
待書在這種諧音對應關係中不知該做何解。


個人傾向待書。

首先,侍書是什麼意思啊?侍候讀書?侍候寫書法?丫鬟本來就是侍候人的啊。起這個名字豈不是沒什麼意趣?

其次,抱琴和司棋是一組完美對仗,不僅是字詞上的工整,連意思都是對仗的。但和入畫對就顯得不那麼工整了,入畫顯然更有一種動感。語法上來說,抱琴和司棋有現在進行時的意思,而入畫有將來進行時的意思。那麼,顯然是「等待被書寫」和「進入一幅畫」更配。這樣一來,四春丫鬟的名字兩兩成對,更巧妙。


我覺得是待書。「待書」「侍書」都出現在脂本上。 但我偏向還是應該叫「待書」 。語出李賀《釣魚》前兩句:秋水釣紅渠,仙人待素書。而這首詩的最後兩句:「為看煙浦上,楚女淚沾裾。」分明是探春終局。所以說曹雪芹給每個人物起名字都極有深意。

全詩:

李賀《釣魚》
秋水釣紅渠,仙人待素書。
菱絲縈獨繭,菰米蟄雙魚。

斜竹垂清沼,長綸貫碧虛。

餌懸春蜥蜴,鉤墜小蟾蜍。

詹子情無限,龍陽恨有餘。

為看煙浦上,楚女淚沾裾。


我認為是侍書不是待書。探春是紅樓夢中極具個性的人物,打王善保家的那個巴掌,既清脆又響亮,乾淨利索絕不拖泥帶水。從探春房間陳設來看探春即便不是書法家也是書法愛好者。
第一,我們先看發音。侍書讀shi shu,待書讀dai shu,稍有品味著,高下立判。
第二,我們看字義。侍有伺候的意思,待是等待的意思。
第三,從丫頭的身份來看,丫頭是幹什麼的?是侍侯的,不是讓她寫字的,所以侍書更符合身份。
另外,曹公給丫頭取名的時候往往是根據主人的修養,愛好和文化程度來定的,探春這麼有個性的一個金釵給丫頭取個名叫待書,不是打曹公的嘴巴嗎?所以不用考證,我認為侍書更符合曹公原意。


肯定待書好啊,侍書聽上去也不像那個年代文雅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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