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開頭難猜、結尾易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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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到,著實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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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 作者:三娃哎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10月9號
一
夜深了,許仙聽著窗外翻滾的錢塘潮聲,卻怎麼也睡不著,於是他決定爬起來再把今天郎中教的風寒的方子再背一遍。
他剛剛點起油燈,把醫書攤開,就聽見房門被什麼重物狠狠的砸了一下,隨即便沒有了聲響,只剩下凄厲的風嚎和巨浪拍打堤岸的聲音。
許仙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的拉開了房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
「小海!你怎麼了?」
門外躺著一個小和尚,滿臉是血,破碎的袈裟裹不住他瘦弱的身體,而人看上去,也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
「小,小仙,師傅,被妖殺死了。」說完這句話的小海徹底的昏了過去。
小海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他想睜開眼,但發覺眼前一片漆黑,然後他聞到了刺鼻的藥味兒。他掙扎著動了一下,一陣劇痛從他肩部傳來,令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我還活著啊。」
小海腦中的記憶象最兇猛的潮水一樣湧上來,眼前浮現著師傅為了幫他擋住山妖,被活生生撕扯的畫面,他還記得胳膊已經被撕開的師傅直到最後還在大喊著讓他快跑的聲音,頓時整個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與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比起來,他肩上的傷彷彿也不算什麼了。
「小海,是我許仙,別怕,你很安全,我在你身邊呢。」話音剛落,小海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堅實而有力。
小海的顫抖慢慢的停下了,呼吸也逐漸的平穩了下來。
「謝謝你,小仙。」小海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由於幾天的昏迷,聲音有些沙啞。
「你現在還不能說話,臉上也有傷,所以暫時幫你蒙著,你就好好休息吧,一切等你好起來再說吧。」許仙在小海身邊輕輕的說。
看著重新睡去的小海,許仙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兒。
幫小海包紮好之後的他,去過一次小海修行的寺廟,那裡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斑駁的褐色血跡。那座他們曾經一起玩耍的廟堂早已不復存在,兒時他們一起捉迷藏的竹林也被夷為平地。
聽附近的獵戶說,小海的師傅,圓法大師因為總是從山妖手下救一些村民,終於惹到了大山深處的妖王,於是這裡就被血洗了。村民們怕惹上是非,連個墓碑也不敢給圓法大師立,所以這裡從出事那天起,就已經荒廢了。
許仙收了收殘留在地上的衣衫和骸骨,幫圓法大師立了個衣冠冢,就回去照顧小海了,他知道,小海現在除了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
當溫潤的江南下起第一場雪的時候,小海的傷勢終於恢復的差不多了。
在幫小海解下纏在眼前的繃帶之時,許仙不由得感覺的一股寒意。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瞳孔里冷冽的恨意彷彿要擇人而噬一般,配上因為受傷而來的一道長長的傷疤,如果不是許仙從小就和他一起長大,他真的不敢認眼前這個人就是小海了。
「小海,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許仙看著繃帶下新長出來的皮膚,臉上的擔心少了一些。
小海聽到許仙的話,看了鏡子里自己一眼,又轉頭看著許仙。
當他看著許仙的時候,眼睛裡那股煞氣竟然變淡了。
「小仙,帶我去看看師傅吧。」
「可是你的傷剛好。」
「我有分寸。」
許仙也知道他這是心結,於是就攙扶著他往圓法大師的衣冠冢走去。
來到墓前的小海輕輕推開了許仙,站在墓碑前久久沒有說話。
「小海,別太難過了,我相信圓法大師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小海回頭看了一眼許仙,眼中閃過一絲溫和,卻瞬間消失了,重新看向墓碑的他,眼神冷冽如初。
「師傅,請准徒弟自你法號中借用一個『法』字。從今日起,我叫法海。」
「我法海今日在此立誓,此生以滌盪妖邪為生,若有一妖不滅,法海一日不入輪迴。」
「小海你真的要走了么?」許仙心裡知道,小海的傷勢早已不礙事了,但他對於小海想要離開這裡去修行的想法還是有些擔心。
「嗯,我要去遍訪名寺,學習降妖之法,我已在師傅墓前立下宏願,此生豈敢違背。」
「唉,你的心思我知道,可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么,你要知道圓法大師肯定也不希望你背負這麼多啊。」
「小仙你不用再說了。」法海有些不敢看許仙,他又何嘗不留戀這裡呢,他怕自己呆久了就會忘記師傅的仇,他怕呆久了,自己會捨不得離開,他更怕自己眼中的那一絲溫柔,終有一天會取代那股滔天的冷冽。
「師仇不敢忘,又豈能在意兒女情長,更何況我乃一介出家人,本就該無牽無掛的。」
許仙知道,終究留他不住。
「受了傷,記得回來。」
法海終歸還是走了。
二
時間的流逝總是不經意的,照著平湖的總是同一輪明月,而暗涌之後,根本沒人知道,被秋月照著的,還是不是原來的平湖。
許仙出師了,教他的郎中已經沒什麼可以再教他得了,於是他準備啟程去杭州投奔姐姐,想在那裡做一番事業,有一間屬於自己的葯堂,懸壺濟世,妙手回春。
臨行之前他又去了一趟圓法大師的墓地。
「大師,小海走了八年了,我真的一點兒他的消息都沒有。可能他在降妖的路上走得忙,早已不記得我了吧。所以大師,我也要走了,去杭州姐姐那邊闖闖看,要是有一天小海回來了,您可告訴他去杭州找我啊。」許仙說完自己搖了搖頭,瞎想什麼的,八年沒回來,現在又怎麼可能回來呢。
許仙來到杭州的時候料峭的春寒剛過去,三月的西湖來了。
他除了每天幫姐姐姐夫做些事情外,基本都是在杭州城裡遊玩。
這一日正巧走到斷橋畔時,下起了珠子一般大小的雨,這與也是奇怪,沒有徵兆的就開始下了,好像有人控制似得。
許仙四下望去,不遠處正好有個八角亭,連忙走進去躲雨,一邊看著天氣,一邊抱怨,「這可怎麼辦,跟姐姐說好要午時回家的,這下晚了又免不了被姐夫說我不務正業了。」
「這位大官人,怎麼看著滿面愁容啊?」
許仙轉過身正要解釋,但他卻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要說些什麼了。
亭子外面不遠處,就是人間天堂,絕美的西湖就在許仙旁邊,可這一刻的許仙覺得這座亭子才是世上最美的地方,一切都因為面前這個一身白衣的絕色女子。
「我說這天氣怪異,我這次出門並未帶傘,不知如何回家。」許仙一直盯著女子看了好久,知道女子面頰有些緋紅之時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太失禮了,趕緊找了個話茬,這才緩解了尷尬。
「我姐妹二人今日前來游湖,卻也正巧碰上這雨,索性我們住的近些,而且有兩把傘,不如借給官人一把,改日還我們便是了。」白衣女子低頭一笑,柔柔的說到。
」你,願意把傘借給我?」
」那你可要記得還給我啊。」
三
許仙覺得自己可能上輩子拯救了世界。
因為桂香滿城的時候,他要和白素貞成親了。
喧鬧的喜宴結束之後,許仙些微有些醉意,坐在空無一人的喜宴桌旁,望著皓月當空。
「娘子,你知道么。我自幼住在錢塘江邊,每當月亮這麼圓的時候,總有錢塘的濤聲可以聽。「
白素貞卸了紅妝,一身白衣的她在月光下面被勾出一圈銀色的輪廓,美的有些不真實。她緩緩坐在了許仙身旁,靠著許仙的肩頭。
「那一定很美吧,每天都可以聽著濤聲入睡。」
「哈哈,娘子你是不知道有多吵,哪裡會美啊。吵的整夜整夜睡不著。」
「那你睡不著的時候都做些什麼啊?」
「有時候看看醫術,有時候會寫寫方子。實在太吵我會去林子里的寺院里睡覺,那個寺院的主場圓法大師。。「許仙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
小海在圓法大師墓前的眼神出現在他腦海里,許仙以為自己忘了,但再次想起卻才發現,那個復仇的少年在他心裡依舊清晰無比。唉,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官人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沒事,娘子,天色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白素貞面色一紅,被許仙牽著進屋去了。
一切都照著許仙最希望的方向發展著。
在白素貞的幫助下,他在杭州城開啟了屬於自己的藥鋪,高超的醫術也讓他逐漸的小有名氣。
就在許仙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不會再有波瀾的時候,該來的還是來了。
白素貞懷孕了。
全家人都因為這件事歡天喜地,許仙也是整天都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笑意。
這天,久不出門的白素貞說覺得家中煩悶,想出去透透氣,正巧許仙藥鋪病人很多,實在脫不開身,就由小青陪她去了。
白素貞出門後,與小青走到無人之處,便騰雲而起,直往城外飛去。
「姐姐,為什麼出來的這麼急,有什麼事么。」落地之後小青扶著有些站不穩的白素貞。
「自打有身孕以來,我逐漸感覺到我用來封印自身妖氣的封印有些鬆動,這些日子都是強行壓了下去。但是壓制之法不能長久,今日出門,我要打開封印,合你我二人之力再布一個,要不然的話妖氣外泄,會傷到官人的。」白素貞說完這些,已經滿頭大汗。
「好的姐姐,你先打開封印,我幫你護法,這附近應該沒什麼難纏的對手,我足夠應付了。」
「姐姐倒不是擔心妖類。只是打開封印之後我無力壓制,妖氣波動會極大,我怕驚了那金山寺的僧人,最近有一道佛力十分可怕,怕是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
「那如何是好。」
「管不了那麼多了,速戰速決,希望在驚動之前能夠儘快結束吧,幫我護法。」
白素貞還是低估了自己壓制多年妖氣,她才將封印打開一條小縫,迫不及待衝出的妖氣就把封印來了個摧古拉朽,遮天蔽日的妖氣幾乎蓋住了半個山頭。
金山寺,雷峰塔頂。
幾乎在白素貞封印鬆動的同一時間,一個在塔頂入定的布衣僧人睜開了雙眼,這雙眼睛裡滿是煞氣,配著臉上長長的疤痕,看上去多了一絲兇狠。
「這妖氣,有些棘手啊。」法海站在塔頂往妖氣通天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道是何方妖孽,放出這通天妖氣是何居心。」
法海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便開始誦經。一時間雷鋒塔頂金光大作,一片金燦燦的佛光自塔頂升騰而起,與那妖氣分庭抗禮。
見到這一幕的白素貞眉頭緊鎖,加快了封印的步伐。
約摸半柱香的功夫,白素貞終於將妖氣盡數封印完畢,看著天上依舊閃爍的佛光,她知道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小青,我們回家吧。」
「姐姐,那佛光?」
「無妨,我已將妖氣完全封印,量他也找不到我們。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說完便帶著小青往家的方向飛去。
回說這塔頂的法海。
「這妖道行倒是不淺,要收她,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但法海並不擔心找不到她,方才佛光與妖氣接觸的瞬間,他已將自己的一道佛印順勢打入妖氣之內,接下來只要順著佛印去找,倒也是不妨事。
「師傅,徒兒又要為你滅一隻妖了。」法海將漫天佛光收入體內,信步走下雷峰塔。
四
白素貞的小腹日漸隆起,有時候感受的仔細了,還能察覺到裡面的小傢伙微微的動彈。
許仙把葯堂交給夥計打理,整日陪在白素貞身邊。
這一日許仙去葯堂給白素貞煮保胎的葯,白素貞和小青兩人在家。
「小青,近日來胎動的厲害,前些日子的封印又有鬆動的跡象。」白素貞眉頭微皺。
「那我們再去封印一次?」
「不妥,上次封印之時已經被那佛光主人察覺了,這次再鬆開封印,恐怕瞬間就會被發覺了。」
「那怎麼辦。」
「希望能熬到他出生吧。」
白素貞話音剛落,頓時感覺腹中胎兒猛的動了一下。
這是懷胎以來最劇烈的一次胎動,跟著胎動而來的,是封印被撕開了一條縫隙,白素貞立馬堵上了裂縫,但還是有些許妖氣逸散而出。
「找到你了!」法海周身佛光大作,霎那間自雷鋒塔頂一躍而下,直撲許仙院落而來!
白素貞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法海的動作,準備解開封印,對陣強敵。
「娘子,我回來啦!快把這葯趁熱喝了,對你身體有好處。」許仙捧著一個葯壇,從院外走了進來。
白素貞趕緊收了法力,生怕傷到相公。
許仙走到白素貞跟前,從葯壇里盛出一勺藥來,就要喂白素貞喝下,可卻看到白素貞眼中濃濃的不安。
「娘子,你怎麼了。」許仙話音未落,只聽院中央一聲巨響,激起無數煙塵。
一個聲音自煙塵中傳出。
「大膽妖孽,我找的你好苦,本以為你逃了,誰知你竟藏在這鬧市之中,今日貧僧就讓你身首異處。」
煙塵散去,法海周身佛光照亮整個院落,手中禪杖一甩,就要衝著妖氣來的方向扔出。
「小海?」許仙驚呼出聲。
這一聲驚呼讓院中的佛光頓時暗了一下。
法海手中禪杖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小仙?」
法海本以為自己這些年的遊歷和歷練早已讓自己心如磐石,當初那一絲溫柔早已無影無蹤了。但見到許仙站在自己面前時,他知道自己錯了,兇狠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溫柔,就和當初在錢塘江畔養傷時的一模一樣。
「小海你怎麼在這兒,你要做什麼?」許仙滿臉的疑惑,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官人,你別管了,快離開這裡。」白素貞上前一步,將許仙擋在身後。
「官人?」小海重複了一下白素貞的話,又看向許仙。
許仙再笨,也看出事情的不對了,上前一步與白素貞站在一起。
「小海,你今日闖入我夫妻二人院中,到底所為何事。」
「夫妻?」法海眉頭頓時緊鎖。
「官人,此時與你無關,你快走吧,事後我會和你解釋的。」白素貞口氣近乎哀求。
「怎會與我無關,你是我結髮妻子,腹中有我骨肉,我怎可離去。」許仙跟白素貞說完,轉頭對法海說道。
「你我舊識,今日若你登門拜訪,我自有待客之道相迎,可你凶神一般來我院中,對我夫人這般無禮,莫非當年救命之恩你早已忘記?」
法海直直看著許仙,想起當年師傅被殺時的夜晚,那個打開門救了自己的少年,卻怎麼也和眼前這個護著蛇妖的人重合不上。
「許仙,借一步說話。」法海說完,收起法力便走了出去。
許仙正要跟上,白素貞拉住了他。
「娘子不要擔心,我和他是舊識了,他不會對我怎樣的。」說完便跟了出去。
「姐姐,姐夫他。」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沒事兒,我等他回來。」白素貞緩緩坐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許仙跟著法海來到了斷橋上,清冷的月光撒了一地。
一個書生,一個僧人,站在橋的兩側。
「你成親了?」此時的法海,沒有半點得道高僧的樣子。
許仙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法海要跟他說這個。
「是,成親了。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
「你可知道她是蛇妖?」法海靜了許久之後,跟他說到。
許仙沉默好久,然後盯著法海的眼睛。
「我知道。我從見她第一面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妖。」
法海突然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個許仙,枉我與你相識一場,我與妖類不共戴天,這你是知道的,而你卻與之為伍,還結為夫妻。我法海,終歸也是看錯了你。」
「對,錯的是你,我知道你恨妖,可妖類就不分善惡了么?你這樣不顧青紅皂白殺妖,對於那些向善的妖來說,你與當年殺了你師傅的惡妖有什麼分別!」
「你不配提起我師父!我師父死於妖手,當日場景法海至今不敢忘記。」法海提起師傅的時候,嚴重冷意昂然,甚至眼底深處還有一絲瘋狂。
「所以呢,我夫人不但沒有作惡,還幫著我醫治這杭州的黎民百姓,如此行善,你卻還是要降她不成!」許仙氣憤不已。
「法海立過誓言,此生以滌盪妖邪為生,若有一妖不滅,法海一日不入輪迴。」
「那我在我家等你,想降我夫人,請先從我許仙的屍體上跨過去。」許仙看了法海一眼,轉頭就走。
「小仙,你當真不肯回頭?」法海看著許仙背影,語氣竟有些柔弱。
「我叫許仙,大師你可不要認錯人了。」許仙頭也沒回的走了。
當斷橋上只剩下法海一個人時,他覺得有些孤單。
師傅走後,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因為還有小仙,可現在,小仙也不在了。
「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等你的孩子出世後,我再來收妖。」
五
許仙在產房前急的直轉圈。
「哇~」一聲啼哭嘹亮的劃破了寧靜,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白素貞漫天的妖氣,她再也沒有力氣維持封印了。
幾乎是同時,一道佛光降臨在許仙家院子里,法海來了。
許仙把孩子交給姐姐和姐夫之後,擋在了產房門口。
「小海,你又來做什麼?」
「貧僧法海,前來降妖。」
「數日前你不降,為何在我娘子如此虛弱的時間來。」
「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你的孩子我不動,但屋裡的大妖,今日非降不可。」
「那就請你從我屍體上跨過去好了。」許仙紋絲不動,單薄的身體此刻絲毫不輸漫天佛光。
「官人,讓我來吧。」白素貞拖著虛弱的身子出現在了許仙身後。
法海見蛇妖出門,手中禪杖一甩,便朝前撲來。
「休傷我官人。」白素貞挽出一個蓮花,袖中白絲如蛇一般穿出,與禪杖撞了個旗鼓相當。兩人似有默契一般,均怕傷及無辜,邊打邊走,一直打到西湖之上。
「我雖為妖,平生未曾傷過一人,何苦如此針對於我?」
「妖就是妖,哪那麼多廢話。」
「法海,你已走火入魔了,你這漫天佛光里夾著一絲血氣,殺孽太重,恐難回頭了。」
「法海從未想過回頭!你這妖孽,魅惑凡人與你成親,今日讓你血濺當場。」
「我與許仙情投意合,何來魅惑一說?」
「若不是你,小仙怎會與我反目成仇!事到如今,多說無益!」
法海解開袈裟,鋪天蓋地向白素貞扣來。
「你這和尚,既然說了你不聽,那隻能打到你服。」白素貞封印一瞬間盡數解開,妖氣鋪天蓋地,整個西湖的水都隨之猛漲。
許仙看著二人打得不可開交,心內著急,於是撐著一條小船,往兩人中間划去。
法海抬手一指,一道佛光沖著白素貞射去,白素貞反手一揮,一條白蛇也順手飛出。
兩股能量相遇的時候,許仙正好划船到了附近,避無可避。
轟!一陣轟鳴,激起一團巨大的水花,小船瞬間被撕成碎片。
「小仙!」
「官人!」
兩聲呼喊一聲比一聲凄厲。
可許仙什麼也聽不到了。
六
水漫金山,千年白蛇一怒之下,杭州城內生靈塗炭。
上天有好生之德,菩薩現世,救萬民於水火。
白蛇被鎮雷鋒塔下,永世不得翻身。
而發誓要收妖的法海,此時卻抱著許仙的屍身跪在雷峰塔頂。
「法海一生降妖,願用此生所有功德換許仙一命,望菩薩開恩。」
「他一心求死來化開你與白蛇的恩怨,我也救他不得,念你心誠,我且問他來世的願望,我可滿足於他。」
許仙的魂魄自陰間被召回,站在雷鋒塔下。
他得知了白蛇的遭遇之後,心如死灰。
「許仙,法海願用功德換你一世輪迴,你有什麼願望么,我可助你轉世一次。」
許仙笑笑,看著歸於佛前的法海。
「我妻白素貞,樂善好施,錯只錯在生得個妖的身子。法海,你不是願意降妖么?」
「菩薩,來世我要轉世為妖,做大妖!依然要與蛇妖結為夫妻,不求榮華富貴,只求有一處洞穴,做一世眷侶」
「小仙!」法海急了。
「你不後悔?」菩薩問他。
「我意已決。」許仙閉上眼睛,再不去看這塵世一眼。
菩薩大手一揮,這世間便沒了許仙的半點痕迹。
七
許仙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在即趴在一處石桌之上,抬頭四下看,此處果然是一處洞府。
「夫君,你醒了?」
順著聲音看去,許仙看到了一直白素貞的臉,只不過此時的她,下半身是蛇身。
「娘子!」許仙大喜過望,走過去就想給她一個擁抱。
可他抬起手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雙手,竟是一雙漆黑的大螯,象兩把巨鉗一般。
「對啊,是跟菩薩說了要轉世為妖來著。」許仙隨即就釋然了,妖便妖,只要娘子在身邊,倒也無妨。
許仙開心的笑了,看著娘子的他別無他求。
突然間整個洞府地震一般的抖動起來,許仙沒有站穩,一個趔趄。
「發生什麼事兒了!娘子我們去看看。」
許仙用大螯牽著蛇妖走到洞府門口,準備看個究竟。
門口站著七個身穿不同顏色馬褂的小娃娃,看見他們出來,齊齊的大聲喊道:
「呔!妖精!快放了我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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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果實
故事的結局是這樣的,王子打敗了惡魔,與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中間是這樣的,王子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惡魔囚禁公主的城堡。
而開頭……
從前有位惡魔,他因為做錯了一件事情而受到了神的懲罰。
神告訴他: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必死。
他渴望友情,渴望愛情,可他無法走出那座幽森陰暗的古堡,也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神給予他英俊的相貌,強大的魔法,數不清的財富。他幾乎擁有一切,卻依舊孤獨。
他渴望死亡,可是他無法死亡,因為他從未愛過一個人,也從未有一個人愛他。
這種孤獨是最大的詛咒。
城堡里有一隻會說話的黑貓。惡魔和黑貓是好朋友,黑貓是惡魔唯一的傾訴對象。
惡魔對黑貓很好,好吃好喝地待它,從不對它發脾氣。
黑貓休息的時候,惡魔會去搞園藝。他種了一棵「惡魔樹」,據說,吃了惡魔樹結的惡魔果實,就可以借用惡魔的能力,實現自己的一個願望。
惡魔打算給黑貓一個果子,報答它多年來陪在自己身邊的恩情。
惡魔問黑貓,你願意變成惡魔,永遠陪在我身邊嗎?
黑貓翻了個白眼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為什麼要變成惡魔?我要變成風流倜儻的王子,去尋找自己的公主,和她過幸福快樂的日子。
有一天,城堡的門被叩響了,
惡魔打開門,眼前一亮。
門外有一位美麗的公主,瞪著明澈盈盈的大眼睛,緊張地看著惡魔。
她說,惡魔先生,我迷路了,您能允許我在這兒借宿一宿嗎?
惡魔欣然答應。
那晚,惡魔給公主做了一頓最豐盛的晚餐。
那晚,惡魔把最舒適的房間留給公主。
那晚,惡魔和公主聊得很開心。
他們相見恨晚,他們像是上輩子就認識的朋友,他們……更像是一見鍾情的情侶。
睡前,公主微微撅嘴,眯上眼睛,湊近惡魔。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嘴唇貼上去。
黑貓冷眼旁觀這一切,一聲不吭。
公主睡熟了,惡魔回到自己的房間。
黑貓背對他,面前擺著一塊不停變換畫面的魔鏡。
公主與惡魔相愛,留在城堡里。
國王思女成疾,抑鬱而逝。
臨死前他立下遺囑,誰把被惡魔迷了心智的公主救回來,就能繼承王位。
無數英雄踏上征程。
有一位鄰國的王子找到了城堡……
黑貓問:你知道留下她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惡魔回答:知道,我是無所不能的惡魔,我什麼都知道。
黑貓說:可你什麼都改變不了,你會被王子殺死,你心愛的女人會投入別人的懷抱,你的屍體會在城堡里腐爛,連我都會離你而去。
惡魔笑了,很平靜,很快樂:我知道。我不想改變什麼。如果因為她失去一切是我的宿命,那我甘心接受我的宿命。我是惡魔,我一生只能愛一個人。
黑貓搖搖頭,輕聲說:你不明白。
惡魔沒有時間去照顧惡魔樹了,他成天和公主膩在一起,連黑貓也被冷落在一旁。
他不知道,幾天之後,惡魔樹就會開出絢麗的花,繼而結出傳說中的惡魔果實。
他更不知道,城堡前每天都會爆發激烈的戰鬥。
黑貓舔了舔身上的傷口,打了個哈欠。
魔鏡預言的日子要到了。
惡魔與公主在恩愛中渾然不覺,黑貓卻愈加焦躁。
終於,在最後一夜,惡魔樹開花了。
那是天底下最神奇的景象,惡魔用魔力培育的邪惡之樹,居然綻開聖潔的、美麗到無可復加的天使之花。
黑貓痴痴地欣賞了一會兒,渡步到城外,殺死最後一位勇士——那位鄰國的王子。
它把屍體拖回去的時候,花謝,結果。
惡魔果實發著幽藍的光。
黑貓熟練地摘下一顆,咬了一口。
它周身被魔法環繞,它許了一個願望:
我要變成惡魔。
那晚,惡魔和公主睡得很熟。
恢復人形的黑貓來到惡魔的床邊,俯下身,給了他最後一個吻。
黑貓念起咒語。
他知道,明天,失去記憶的惡魔會提劍前來解救同樣失去記憶的公主。
他知道,一個神會倒在血泊之中。
(完)
記者在採訪監獄時問犯人:「每天在獄中做些什麼?」犯人紛紛回答:「吃飯!睡覺!抱小郭德綱!」無一例外。當採訪快結束時,一個羸弱少年的回答引起了記者的注意:「吃飯,睡覺。」記者激動地抓住他的雙手:「辛苦了,你一定是郭德綱吧?」少年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啊,
我是小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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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破百贊了 好激動啊 不過此文純屬轉載 下面是原鏈接
經網友提醒 下面掛上原主的段子猜不到結局的故事,我以前寫很多,但是我自己最喜歡的是這個:《要命的玫瑰包》,之前發表在雜誌上,獲過獎。
一早上班,便見同事蘇娜在炫耀她新買的LV包包了。哼,這個賤女人,老公那麼有錢,也不安分在家做她的闊太太,非要來軋一份工,開著雅閣車拎幾萬塊錢的包天天到公司招搖,什麼意思嘛!
不過一想她那位做我們老總的老公,我還是不得不擠出笑迎上去例行公式地捧場:「呀,蘇娜姐又買新包包了。嗯,款式又大方又甜美,我一直都夢想有一個這樣的包!」我輕輕撫摸著那個包作出無比羨慕的樣子,旁邊珊妮也不甘示弱,一湊上來就開始感嘆:「天哪!蘇娜姐,你的眼光實在太好了耶,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好看的包耶!」丫的表情誇張得可以問鼎奧斯卡影后了。
蘇娜洋洋得意地接受同事們肉麻的讚美,不失時機的介紹:「這一款包叫做玫瑰包,LV的限量珍藏的版呢,據說全市只有兩個!」
她一邊說,一邊擺出各種姿勢展示她那個包。說句不違心的話,蘇娜的這個玫瑰包,確實高貴典雅、巧奪天工、令人驚艷。
正因為如此,她才令我嫉妒。回到座位我雙手托腮,在心裡想:什麼時候我也能擁有一個玫瑰包呢?為什麼這樣美好的包,使用它的人卻是個女巫婆!
結果到收工的時候,我心裡還惦記著那個包。回去撥個電話給男友:「蘇娜的老公給她買個LV的玫瑰包,今天拎到公司來,真是好漂亮,好優雅,好……」第三個好還來不及說出來,便被男朋友打斷了,「那一個包要上萬,我們倆個收入加起來一個月不吃不喝也買不起啊。」哼,找個窮人就是這樣掃興,氣得我把電話都摔了。
可是越想越是覺得喜歡玫瑰包,於是到網上問問看有沒有仿品賣。我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正品自然是買不起的,如果有仿品的話,偷偷買個回來放家中過把癮。可是網上的人告訴我,這款包包是今年新出的,仿品都沒有這麼快。這樣啊,我也只好認命啦。
一個多月後,那天我在去上班的路,冷不防在一間二手名牌包店停下,那個在店內左上角第二排的包,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玫瑰包嗎?沒想到它會在二手店出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我連忙叫老闆拿下來給我,左看右看果真與蘇娜那個一模一樣,邊左上角的皺褶都那麼像。我忙不迭問價格,老闆說,「你真有眼光啊,這包是昨天晚上別人拿過來的寄賣的,三千塊不還價。」
我一聽,心裡頓時樂開了花,看來老天有意要成全我啰。這個包雖然是二手的,但看起來和新的沒什麼區別。三千塊雖然也很貴,大不了我這兩個月省一點了,我一咬牙便買下。裝在袋子里,沾沾自喜地繞回公司。
去公司的路上,我心裡美滋滋的,我為什麼這麼走運呢,我陳澤西終於也用上LV的限量版的玫瑰包了,雖然是買二手的,但是我不說誰知道呢,全市只有兩個呀,誰會想到另一個主人正好賣掉又正好被我買到,我不說誰知道呢。
在電梯里遇到珊妮,我迫不及待想與她搭話:「你還記得蘇娜姐的那個玫瑰包嗎……」「知道啊,前兩天不是剛弄丟了嗎,那天你正好出去,她在公司鬧個不可開交呢。」珊妮快人快語,令我把後半句「我正好也買一個」的話,硬生生地吞下去。
「蘇娜姐的玫瑰包弄丟了?」我吃驚地發問再次確認。
「是啊,在公司丟的,當時大家都很鬱悶,一萬多塊錢的包,搞得人人都有嫌疑似的。」珊妮說。
我聞言大驚失色,手中拿著裝玫瑰包的黑袋子,也下意識地偷偷往後挪了挪。一回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將裝包包的黑袋子放進抽屜里,過一會兒想了想又將它藏進文件櫃里,很快又把它塞進地毯下面。
誰會想到呢,誰會想到呢,幾分鐘之前還令我滿心歡喜的玫瑰包,傾刻之間居變成燙手洋芋,令我驚慌失措,無所適從。
雖然我這個包是買來的,不是偷來的,可是誰會相信呢,我上次還該死地對蘇娜姐說,早就夢想有個這樣的包了,窺瑜之心已是人盡皆知。LV的限量版的玫瑰包,一個要一萬多呢,我說是我買的誰會相信呢。就算我說是買二手的,可是這個包全市只有兩個,誰會相信另一個主人正好賣掉又正好被我買到,我這樣說誰會相信呢。而且,這個包和蘇娜那個一模一樣,說不定我買的正好是賊贓也不好說。唉,我為什麼這麼倒霉呢,這下子要是被人發現我有一個和蘇娜一模一樣的包,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擔驚受怕一整天,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我有意最後一個走,從地毯下面拿出那個裝玫瑰包的袋子,正要往外走,想一想我又往袋子上面塞了好幾本雜誌。
抱著袋子走到電梯口,不巧遇到老總,他今天卻出奇的好心:「陳小姐,拿什麼東西這麼沉呀,要不要我幫你?」
我慌亂中連連拒絕,身體往後一退卻因為動作太大,袋子里的雜誌嘩啦啦撒了一地。我更加慌亂了,臉還作賊心虛地漲得通紅。好在老闆沒有察覺,下了電梯就與我分道揚鏢了。
走出公司大門,正想招手叫計程車,一想,不行,這個包可不能帶回去。同事幾個平時經常互相串門,若是哪天誰在我家裡看到這個全公司家喻戶曉的玫瑰包,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反正不可能用上,我決定把這個包拿到那家二手店退掉。那家店的老闆聽我說明來意,把頭搖得像貨郎鼓。想想也是,誰會把吃進嘴裡的肥肉再吐出來?我好說歹說,她才勉強同意將這個包,用一千五百元的價格收購回去。
這個玫瑰包在我手中逗留了一天,用都沒用就讓我平白損失了一千五,但是我還是很慶幸自己能夠安全地將這個該死的包包「處理掉」,走回來的路上,我情不自禁地吐了一口霉氣,什麼玫瑰包啊,應該叫倒霉鬼包差不多!
回到家裡,躺沙發上看電視。過了半個鐘頭,男朋友興沖沖地回來。他大聲對說,「親愛的,你看我給你買什麼回來了。」
我抬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天,那個陰魂不散的玫瑰包,不不不,是倒霉鬼包。
男友沒有察覺我臉色有異,繼續喜滋滋地說道,「你前一段時間一直跟我說很喜歡這種包嘛,今天在路上一家二手包店看到的,老闆說是別人放在她那裡寄賣的,四千塊錢,我覺得挺划算的所以就給你買了,雖然是二手的,但是和新的一模一樣……」
我張著嘴巴,啊啊啊我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個大白痴,我好想掐死他,我真的好想掐死他啊!
還有一篇,是《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這也是我的獲獎作品,被轉載過幾十家雜誌,竟然很多網友說在小時候在《兒童文學》上看的。一直覺得自己還小的作者我,聽了非常心塞。
像我這樣不識武功的女子行走於險惡江湖中,隨時可能像螞蟻一樣被人踩死。不過,這年頭人人都懂得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一個個互相勾搭、拉班結派,比如少林、丐班和武當。我是不屑與這些和尚乞丐臭道士為伍的,我決定拜一位高手為師,好讓他時時保護我。
我在這家客棧已經等了很久,我要等一個叫靖哥哥的人。據說,他是江湖中最厲害的四大劍客之一。一直到第十一夜,我才見到他。過道里,他一身白衣迎風而立,好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我不由上前行禮:「小女子願拜大俠為師,終生追隨左右。」他轉身看看我,冷漠道:「你不知我一向是獨來獨往的嗎?」我道:「靖哥哥身邊總有黃蓉如影隨行。」他聽罷,不再言語轉身走了。而我並未因此而放棄,寸步不離地緊跟著他。
一天,兩天,三天,直至他忍無可忍開出條件:「你若要當我徒弟,除非你能為我找到碧血劍。」他以為這樣我便會知難而退。不想,次日我便將一柄寒光閃閃的劍交到他面前,他才大驚失色:「你,你哪來那麼多銀子啊?」
是的,這個江湖,除了強取豪奪之外,任何武器裝備也可以用銀子換取的。而那些銀子又是我用貨真價實的人民幣換取的,因為這只是營利性網站中的遊戲江湖。
很多年前,我們在武俠小說里做夢。如今,我們在遊戲里體驗身臨其境的江湖。在這個遊戲里我叫小丫頭,自此我成了靖哥哥的徒弟。因為我級別太低功力不夠常常腹背受敵,需他出手相求。又因為我笨手笨腳、行動遲緩,屢屢遭他斥責。最初他之所以容忍我這個笨徒弟,僅僅是我願出錢購武器與裝備幫他升級。
直到在他的調教下,我的功力升到了二十級。我們才開始默契地南來北往所向披靡,在腥風血雨中與對手廝殺,在遊戲中忘記了現實和自己。
靖哥哥告訴我,他今年十六歲,在讀高二。有時候他也會向我訴苦,關於成績不好,被父母責備,被禁止上網之類。原來在江湖中無往不利的靖哥哥,現實生活卻不盡人意。我耐心地安慰他,他便說,「只有你最好,你是我的知已,我身邊的人一點都不明白我。」看來,我已逐漸獲得他的信任。
最初,只是我花錢為他買裝備。後來他已開始不計報酬地將功力傳給我。我們一男一女如影隨行在遊戲中,橫行天下。漸漸的被江湖中人傳為佳話,成為遊戲中最出名的一對情侶俠客。而靖哥哥,他似乎也弄假成真。有一天,他對我說:「丫頭,我好像愛上你了,你愛我嗎?」他輕易脫口而出的愛,讓我對著電腦苦笑了很久。十六歲的男孩子,明白什麼是愛嗎?但是我卻回答,「是的,我愛你,這個世界上我是最愛你的女人。」我知道,我沒有說謊。
那一段時間我們準備攻打一座城,據說對手實力十分了得。靖哥哥說:「此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忍不住問:「如果失敗了呢?」「如果失敗了,我從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我聞言心中不由一動,開始為戰局憂心忡忡。
戰爭終於來臨,喊殺聲震天。我們和敵人瘋狂地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鮮血四濺,不斷有人死掉。經過漫長的一役,我們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只是靖哥哥也耗心所有精力,殺死最後一個敵人後,他負傷靠在那裡,我從來未見過他這樣虛弱。他卻輕鬆而愉快地說:「現在好了,敵人已經全死了,我只要一段時間療傷,很快就會恢復原來的狀態,甚至更強。」
我握緊手中的刀。不,我不能讓他有機會恢復原來的狀態,不能讓他更強。這念頭一生,我走上前閉上眼睛手起刀落。有血液噴射而出,靖哥哥在重創中艱難轉身,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親近的人會在關建的時刻給自己致命的一擊。「你……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他瘋狂大笑。我毫無愧疚面對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我看著他慢慢倒下去,這個江湖中又一位頂級大俠魂飛魄散。雖然這是遊戲,遊戲的程序允許無數次重生。只是當初千辛萬苦修練的功力和級別已不復存在。 我知道他不會從來,他無力接受那周而復始艱難而漫長的升級過程。
我微笑地關閉電腦,拖著疲備的身體從網吧回到家裡。第一次看見小靖沒有像往常一樣,逗留在遊戲里。他看我進來,悶悶不樂地抬頭喊我:「媽媽,你回來了。」是的,我的兒子正是遊戲里的靖哥哥。可惜幼小的他還不能想到,我就是那個世界上最愛他的女人。我不是黃蓉,我不懂武功,我只要我兒子重新回到現實里,告別那虛擬的武俠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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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於UC奇趣百科,原作者@正港奇片
已完結
(一)夢中引
在我十歲那年,一日茅屋外雷雨交加,他一如既往地在擦著劍,忽的說:「今日是你生辰,為師下山給你買些吃食。」說完便提劍出門了。
「謝謝謝謝師父!」當時我很開心地笑,但只說了6個字,以至我後來一直很後悔,因為那是我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師父姓謝,我喜歡叫他謝謝師父,雖然他每次都皺眉,但還是會應我的,現在我很慶幸能一直堅持這麼叫他,不然又跟他少說好多個字。
我在山上又等了六年,十六歲生日那天,我望了望門外,他還是沒有提著我愛吃的鹵豬蹄回來,於是我決定下山去那家賣豬蹄的酒館找他。
本來早就想去的,可謝謝師父以前跟我說過 十六歲前不可以下山,當時他說的很認真,所以我一直等。
下山那天我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很厲害,比以前都厲害不少,可能是因為我師父很厲害,所以做徒弟的 在下山那一刻也會迷之自信吧。
我走了三天終於看到了一座小鎮。當時我想師父真是輕功絕倫,每逢我生辰去買豬蹄半日光景就回來了。
可進去我發現我錯了,因為我嘗遍了所有酒家的豬蹄,都和師父買的差之甚遠,我便尋了當地最大一家車行,問那常年在外闖蕩的車把頭:「天下最好吃的豬蹄在哪?」
「那自然是荊州言豬樓的豬蹄了,一個月僅賣四隻,一年僅賣十個月,在五月 六月是沒有賣的,傳聞那言豬樓是藥王季四常...」車把式果然一說開就停不了了。
「麻煩老丈帶我去。」我確定那就是我要找的地方,因為我生日便在六月,而且四隻豬蹄我是不夠吃的。
「荊州離此地就算四拉的快馬車也要近十日的才能到的,最近快車又用的多,所以這價格...」
「這夠么?」我從懷裡掏了一把金葉子出來。
「夠夠..小半片就夠了,公子您稍等片刻,小老兒現在便去牽幾匹好馬來,您稍坐。」
看著這好似變了個人的車把頭,師父每次下山前要取的這東西還真好用,出門前我抓了好幾把,真是機智。
後來我又給了車把式半片金葉子,於是在第七天傍晚時候,我便到了荊州。言豬樓天下聞名,進了城很容易便找到了。
雖然名字起得有些奇怪,但三層高的木樓雕樑畫棟得顯得極為氣派,樓內布置也很是精巧,客人座位布置的距離不近不遠,也不按正常排列,相近兩桌不管是飯菜香氣還是交談話語都互不影響。
這是...萬陣圖.... 儘管只是皮毛,可這是師父自創的法陣啊,難道這裡是師父開的?還是師父吃了飯沒給錢被人扣下用陣法抵豬蹄錢?我一陣胡思亂想,決定去找這酒館的主人。
「掌柜,你是此間的主人么?」我繞到櫃檯,看到一白髮帶帽 一身金色緞子的錦袍老者在撥弄著算盤,便上前問道。
他不理我..
「老先生?」
他還是不理我,好似沒有我這個人一樣,繼續飛快地撥弄著他面前的算盤。
哦哦,金葉子。我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萬能的金葉子,於是便開始往外掏,一片兩片三四片..一把兩把三四把,他都無動於衷,自從嘗到金葉子的甜頭後我越來越相信它是萬能的,於是我堅持不懈地繼續往外掏,覺得總有一刻我或者我的金葉子可以感動他。
終於在我掏第十三把金葉子的時候,他動了。因為櫃檯本就不大,金葉子越掏越多便堆成一堆,其中一片調皮的從上滑落,打在台上,徑直彈向老者手下的算盤。
「叮!」在金葉子就要落到算盤前一秒,老者手上似彈起一絲細微電弧,金葉突然變向朝我的肩膀疾射而來。長衫鼓動,飛射的金葉像打到棉花上,止了力道,如一片落葉般從衣袖滑入我手中。
錦衣老者微微抬首瞥了我一眼,繼續撥弄他的算盤。可我分明看到剛剛有一瞬他打算盤的節奏亂了。
「不知是道長光臨,怠慢了。主人今日在的。」說完便又準備忙自己的事,看我還杵在櫃檯前,一臉茫然的樣子。
他似是嘆了口氣,喚了一個青衣小婢過來:「引李道長去三樓。」吩咐完又轉頭對我說:「道長且隨她去,主人等您...好久了。」。說完就又低頭算賬。
我一頭霧水地被引上了三樓。三樓一整層沒有任何分隔,也沒有任何裝飾,只有簡單木桌、木椅、木床及...不少的花花草草,與下兩層顯得格格不如。
「來了啊。」一低沉渾厚的男音傳來,我看了一圈卻沒看到人影。
「桌上有茶,自己倒,豬蹄一會兒就著人送上來了。」突然那一圈花花草草中站起來一個男童,穿著與身材極不相稱的紫色長袍,手裡還擺弄著一盆花。
「這位小兄弟..你....認識我?」我張大一雙眼睛迷茫地看著這個渾身上下透著奇怪的小童
「你不認識我啦?」他先是一怔,隨之而來地就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李不言啊李不言,當初我讓你選天葵,你偏要選地葵,現在把腦子吃壞了吧……哈哈哈哈哈,我這酒樓改的名字,你喜不喜歡啊哈哈哈哈哈...」
我看著笑得滿地打滾的小童,越來越覺得奇怪:「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第一次來荊州大地,而且也不認識李不言,我叫夏成蹊。」
「喲,連名字都換了啊,還夏成蹊.....哦,夏成蹊啊,你叫這個呀,蠻不錯的。」剛剛笑得在地上滾的小童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安靜下來。
「不言,想知道你以前的事么?」他眼睛沒有聚焦地盯著地板,一邊問我一邊開始一片一片地撕剛剛才打理好的那盆花。
(二)前世序
我叫李不言,是蜀山派的傳功長老,他們說我是數百年來最年輕的長老,而且還是傳功長老,天資卓越,未來掌門之位非我莫屬。對這些議論傳言,我並不關心,我平日大多時間都用來練功,所以我是最年輕的傳功長老。當然偶爾也會找我的朋友,一起探討下道法……順便吃點豬蹄。
季四常是我唯一的朋友,嗯,他做得豬蹄真的很好吃。我5歲那年認識的他,那時候他還不會做好吃的豬蹄,可他會做糖葫蘆。
第一次和父親一起來蜀山送藥材的季四常,滿山亂竄迷路了,遇到坐在後山樹下練功的我。用他的話說 他當時以為我死了 因為我坐在那裡好久都一動不動,叫也不應。
後來散完功我送他回了大殿,他很開心,覺得我很厲害,第二天傍晚他要走的時候,他又跑來後山那顆桃樹下找我,塞給我一個牛皮紙袋,得意地跟我說:「這是我做的糖葫蘆,可好吃了,送你,我走啦,下次來找你玩~」。說完就隨他家的車隊走了。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吃了他的「糖葫蘆」,居然好吃,清甜可口,還能增加功力,就是不知道他的藥王老爹如果知道他用一百五十年的赤元果做糖葫蘆吃會不會打死他。
之後,他每次都來找我玩。我坐在樹下練功,他在一邊支個小葯爐用偷來的藥材..研究做吃的。我散功後,偶爾會教他一些法訣以至他下次在別的地方迷路的時候不會被狗吃了,其他一般就和他一邊聊天一邊吃,雖然幾乎都是他在說,研究出來的吃的也不一定都好吃...
終於在我練完基礎功法 開始練劍法的時候,他冒著被老爹打死醫活再打死的風險,偷來了一支千年烏鳳芝……吊高湯,做出了後來我們一直奉為極品的——豬蹄。
吃完豬蹄我開始教他我新學的劍法,他看我練的時候覺得很帥,就纏著我要學,學了兩招又覺得苦,不想學了。我覺得這樣不好,就威脅他:不好好學 我就再也不吃你做的東西了。
他聽完很生氣,背過去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可能是越想越氣,突然撿了我的劍,說要去樹上刻字罵我。「李不言是豬!」他一邊刻一邊自言自語罵道。
「李~~不~~言~~.. 叮!」剛剛刻完言字,隨著一聲輕響,劍尖被吸在樹上拔不出來了,慢慢的一個扎著馬尾辮 身著粉色衣裳 頭戴粉色桃花 連小臉都粉嫩嫩的小姑娘皺著眉從樹里走了出來,手指間還夾著我的劍。
「哇哇哇哇哇!鬼啊!妖怪啊!」季四常直接被嚇哭了,扔了劍,噌地一下就出現在我的身後抓著我的衣服,身法前所未有的快,一頓怪叫:「哇啊啊啊啊,妖怪妖怪!不言,有妖怪!有妖怪啊啊不言,哇啊啊啊啊......你快打她啊啊啊..」。
「你嚇到我了。」我說
「就是就是,你嚇到我們了!」季四常那個白痴從我身後探出個頭對著「妖怪」說道。
「我說的是你。」我看著他說
「......」
「咯咯咯咯咯,」面前這姑娘被季四常給逗笑了,好像一點也不在乎被他叫妖怪:「你這傢伙幹嘛在人家身上刻刻畫畫的?很痛誒。」
「不好意思,姑娘,我代他向你道歉。」我向姑娘施了個禮說道。季四常還唯唯諾諾地躲在我後面屁都放不出一個。
「那個是什麼?」她指著葯爐里的豬蹄說。
「豬蹄。」我答。
「想吃。」
於是我們的後山小隊又多了一個成員。
她不是妖怪,我沒有在她身上聞到妖氣,卻只聞到淡淡的桃花香,我很喜歡。她可不在乎自己是什麼,我也不在乎,四常嘴上也說不在乎,我卻知道他回去有偷偷翻典籍,生怕她是妖怪會把自己吃掉。
直到她覺得自己該有個名字,四常很積極地給取了好幾個,比如 季木木 季靈靈 季花花....,她選擇無視四常,走到我旁邊,要我給她起。
「夏成蹊,好不好?」
「好~」她當時笑了,和樹上的桃花一樣好看。
四常還不死心,在旁邊巴拉巴拉地說著成蹊的來歷,這我們才知道,原來她是消失了數萬年的木靈,上古時期世間至強修士飛升渡劫時必抓木靈,用於渡劫失敗時替己擋災。木靈本就極為稀少,百年才能開啟靈智,在被發現有可以替自己死一次這個功用後,更是飛速消失,畢竟誰都想能多一次能活著的機會,最後絕跡於上古時期。
我們耐心聽完藥王傳人的講解,最終一致決定還是用 夏成蹊 這個名字。氣得四常半個時辰都沒和我們說話。
那年季四常6歲,我8歲,她107歲。
幾年之後,我便成了蜀山的傳功長老,平日里就呆在藏經閣,門派弟子功法有不通處,點撥一下,偶爾有棘手任務也會被安排下山去;成蹊平日里就長在後山上靜靜地開著花,只有我和四常去的時候才搖著馬尾辮鑽出來;四常開始著手打理家中的藥鋪醫館,自己還開了家酒館,還要給酒館取名「言豬樓」,被我打了一次,於是改成「常言樓」,後來給成蹊知道,又被打了一次,最終定名為「春風樓」。
桃李春風一壺酒,願四季常如。
那天,有個棘手的任務要我做:生擒魔教的三長老,若情況特殊可就地斬殺。我很開心,因為正好過幾日就到成蹊生辰,我可以去集市給她挑個禮物。因為任務難度較大,又派了執法長老張閱風和右護法古祁與我一起去,但那兩個老頭做事總是太磨嘰,怕他們耽誤我挑禮物的時間,我就留了封信,獨自去找那三長老的麻煩了。
那日是成蹊120歲生日。
找到那魔教長老,我問他願不願意伏誅隨我回蜀山,他不肯,於是我就把他砍了興高采烈地去挑禮物了。
我實在不會給姑娘買禮物,之前有和四常探討過送什麼,四常當時十分得意地跟我說他已經在調一款特製的花肥準備送給成蹊.....也不知道他這次又要吃多少丹藥才能醫好自己。
挑來選去,最終我買了一支桃木簪子,想來成蹊應該會喜歡吧,嗯,至少比四常的花肥好不少。
買完了簪子,我便回到客棧找右護法他們準備回蜀山。他們也不好怎麼說我,畢竟我完成了任務,隨口交代了兩句 下次不要如此莽撞之類的話,就邀我與他們一併用午膳,吃完就回去。
當時我沒有多想便吃了,誰知道吃到第四口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我已在鎮妖塔最底層,被封全身穴道,重枷重鎖重鏈縛在古銅鑄的巨劍上。看我醒來 左右護法面色奇怪地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來。
「為何?」
「原傳功長老 李不言,勾結魔教殺害執法長老張閱風,圖謀鎮派寶物——上古木靈。殘害手足,狼子野心,本應受誅,但念其十餘年來功勞彪炳,本派老祖特允其在明日升仙大會上參與血祭,以肉身助力老祖飛升大業!福生無量天尊。」右護法從袖裡掏出一卷法旨念道。
念完後的迴音還在空曠的鎮妖塔里回蕩,兩大護法 一個還看著法旨 一個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無人抬頭看我。
「你們把她怎麼了?」
...
「你們要對她做什麼?」
...
「要對她做什麼!!」我歇斯底里地大吼,血貫瞳仁,開始強運真氣沖穴,束髮的頭帶被溢出的真氣掙斷,長發鼓起,一股股血流崩開我的皮膚流濺出來,霎時間白衣就被染紅了。
「大膽兇徒,死到臨頭還要逞凶!」左護法大叫道
「嗡~」回答他的是金屬開始形變的聲音。
兩大護法下意識地後撤了一步,最終一齊上前把我重新制住,這次直接用刻了符文的骨釘釘住我全身關節,又給我灌了幾碗失魂湯才走。
不知過了多久,我好像被人抬出了鎮妖塔,外面的陽光有點刺眼,等我重新張開眼睛,我看到了成蹊。
她被綁在我的對面,流著淚一直望著我,張口說著什麼卻發不出聲音,我也只能望著她,連個表情都做不出來,全身一百多處大穴、關節被釘住,精血乾涸,頭髮被血痂粘在一起,如條死狗般被捆在祭壇上的一根石柱上。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點了我的啞穴,呵呵,大派做事 果然周全穩健。
升仙大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為首一老者,白髮拖地,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威嚴,他周身的空氣都好似凝固一般,讓他身形不虛不實,旁邊人都看不到他的容貌。
想來這就是蜀山老祖了吧,卻見成蹊忽的轉頭看向老祖,對他咧嘴一笑,老祖身形也似微微轉了向對著成蹊。
成蹊微微頷首示意老祖過來,老祖竟答應,下一刻就出現在了成蹊面前,縮地成寸。成蹊被解了穴道,不知跟老祖說了幾句什麼,老祖看了我一眼,便示意身旁兩個弟子給成蹊鬆綁。
她蹦蹦跳跳地向我跑過來,馬尾辮一晃一晃的,風裡帶著桃花香,跟平日里見她一樣。
「你下山給我買禮物去了?」她摸了摸我的臉,笑得和後山樹上的桃花一樣好看,眼裡的淚水卻一直往下流。
我想幫她擦,可我感覺不到我的手臂,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在哪兒呢?」她笑得更燦爛了,順著我的眼光從我懷裡掏出了那支簪子,高高地舉起迎著陽光,閉著一隻眼看了好久,絲毫不在乎簪子上面我的血滴在她的臉上,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真好看,我很喜歡,」說完她就緊緊地抱著我,良許,她低語道:「我也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還未等我回答,就看見那把簪子插進了我的心臟,那一剎我覺得心好像被填滿,暖暖的 很舒服,就是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力在流失,眼睛都快要沒有力氣睜開,眼皮一點點地在合上。
眼前的成蹊從把簪子插進我心裡那一刻,身體就開始虛化,在我閉上雙眼前她已經消散不見了,化成一朵桃花在我面前落下。
看著那朵桃花慢慢地飄散,我的眼再也睜不開了,我們都要從這世界上消失了呢,說不定馬上就要在另外的世界相遇,我要去找她了。
(三)驚坐起
我在黑暗裡過了很久,終於好像又能感覺到我的身體了。我緩緩地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屋頂。
「醒啦,來來,一會兒嘗嘗我剛採的花茶,馬上就煮好了。」突然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四....四常?」
「喲,想起我來啦?看來我新研製的驚坐起還真是有用,比我家老頭子的醒魂湯好,嘿嘿。」
「我...怎麼在這裡?你是四常?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怎麼是小時候的樣子?呃...」混亂瑣碎的記憶一下子湧來,頭疼得似乎要裂開。
「哎哎哎,剛醒過來,先緩一緩,不然真傻了,我可不保證給你醫好。」小孩模樣的四常端了兩杯茶走來遞與我一杯,自己就往旁邊一坐,喝起茶來。
「你昨天不是來找我了么,我問你想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你說想,我就給你喝了杯茶,裡面摻了點我新研製的驚坐起。你當初在鎮妖塔里被灌了太多失魂湯,後來又掛了,記憶自然都崩壞了,說不定腦子都壞了呢。幸好本藥王聖手無雙把你從傻子的邊緣拉了回來,還不快謝謝本王!哇哈哈哈哈..」四常那個矮子非常非常非常得意地笑著。
「那為什麼我好像重活了一次,你為什麼又變回小時候樣子了,我怎麼沒死,我師父是誰,他在哪兒?」
「......好好好,我先說完,我允許你等下 一併感謝我,嘿嘿。」雖然他滿臉寫著 我欠揍,但我還是努力保持著非常和善的微笑,準備先聽完,再揍他。
下面是四常的話
「你們出事前幾天,我就被我爹派去苗疆收一批藥材,那兒挺遠,原本來回要十天的,可不是成蹊要過生日嘛,收完藥材,我安排好車隊行程,就自己騎快馬先回來了,成蹊生日那天早晨我就到家了。
回到家我拿了花肥就準備去蜀山找你們,還沒走到門口,我家老頭子就帶著幾個門客攔住我,不讓我去。嘿嘿,我這麼聽話,自然就先回房去了。
那天可是成蹊120歲生日,120歲啊。木靈百年開啟靈智,120年靈智長成,以純陽精血引之,可替生死,續陽元。我小時候查典籍就知道了。到了正午,本應是一天之中陽氣最重的時候,可天空渾濁,太陽也黯淡無光,雖然天象我只懂些皮毛,但這很明顯是天力開始收斂集中的跡象,有人要渡劫!
當即我就知道不妙,你們肯定出事了,留了張便條,抄了把劍,就背著藥箱翻牆出來往蜀山去了。
我剛到山腳下就被攔住了,朝我要什麼升仙大會的請帖,我說沒有 我來找我朋友 李不言,嘿,剛說完那兩個看門的小子就要上來拿我,我多厲害啊,一劍就把他們全宰了,宰了他們之後,跑出來一大群蜀山弟子,白花花的,整個山道都給佔滿了。
我又一劍把他們都給宰了....你那樣看著我幹嘛..我辣么強...這不很正常么.....好吧好吧,當時我磕了葯,又點了幾把迷香扔人群里,那迷香超級好用,人一粘就倒了,屏氣都沒用,這可是我自己研製的,嘿嘿嘿。
不過有兩個老傢伙,好像一個姓左一個姓右,我的迷香居然對他們無效,沒辦法我只能嗑藥了,吃了瓶 煙華盞,當時就覺得自己無敵了啊,兩個老傢伙沒一會兒就被我打死了,我一溜煙趕到祭壇那兒,想著趁藥效沒過再砍翻幾個就能把你們救出來了。
可我到那兒的時候,你們...已經死了。我就瘋狂砍啊 砍啊,心裡只想著衝上台把你們的屍體搶回來,可祭壇周圍高手太多了,我根本上不去,藥效也快過了,藥效一到,都不用他們砍,我自己身上的血肉就開始炸了,劈里啪啦的,不一會就會徹底爆開,像煙花一樣。反正我就看見到處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慢慢地我也沒了意識。
最後好像是我家老頭子帶了一大幫子高手過來把我們領走的,藥師嘛,最容易被欠人情了,後來我老爹還誇我一次性把他前半輩子別人欠他的人情都給清了,嘿嘿。」。
「所以 我們都死了?」
「差不多吧,」四常吹了吹杯里的茶,呷了一口潤潤喉嚨:「成蹊當時應該對你用了引靈術,這是多少巔峰修士終身求之卻不可得的啊,木靈主動引靈幾乎從未有過,史上只有過一次記載,那位劍修被引靈後,不但死而復生,復生後功力突飛猛進一躍成為當代第一修士,卻未選擇飛升而去,最終坐化在了 木靈誕生之處。
原本你也該如此的,可當時情況危急,縱然引靈術神妙,但也抵不住蜀山那老狗從中作梗,成蹊的一部分靈魄是當即灌入你的意識海保住你的元神不散的,可就在她的軀體化靈要灌入你肉軀的須臾間,就被蜀山老狗給攝住了,利用沾了你的血的木簪把剩下的靈魄暫時封住,我爹到時,老狗正把木簪插在你腦里,想把你意識海里還沒和靈魄融合完全的元神一併抽出來煉化。
我爹把我們救回來的時候,我們的情況都很不妙,你雖然被成蹊保住了元神,但肉軀卻已經千瘡百孔,精血乾涸,許多關節處都斷了,成蹊用於給你生肉化軀的靈魄被老狗封在木簪里,包括你的一部分元神以及成蹊的開始用於保你元神的靈魄都被封於裡面。
可引靈術只有木靈才能施展,靈魄一旦開始凝聚後就是不可逆的,即便比蜀山老狗強絕百倍的功力也改變不了了。
當時我老爹也束手無策,只能把你肉軀的關節接一接,放在葯缸里泡著以保不腐,木簪也插回你腦袋上的洞里,試下還能不能融合。」
我腦袋突然一涼:「........」。
「我的情況就比較簡單嘛,嗑藥嗑多了,身體吃不消,我老爹給我吃了點葯就好了。」
「可你的身體....」
「哎呀,一點點後遺症嘛,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
我醒了之後,就常去看你這王八蛋,你倒好,每次去看你都跟大爺一樣坐在葯缸里,跟你說話也不理,除了腦袋上插了一支簪子 和你以前在後山練功的時候一模一樣,可 以前就算你在練功,我坐旁邊一直跟你講話 你也會偶爾理我的,這次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回我,不是看你臉色那麼蒼白,我早就打你了。
就這樣過了很久,大概一個多月吧,那天我照常去找你聊天,你腦袋上插的木簪居然沒了,葯缸里卻浮了一個木球,還泛著綠光浮浮沉沉的,我還在納悶怎麼回事呢,突然你眼睛就睜開了,嚇得我連帶來的豬蹄都扔了,這個你要賠我,等下送來的豬蹄 我要多分兩個。」四常很認真地說
「好...」
「嘿嘿,既然這樣我就原諒你了。當時「你」唰的一下眼睛睜開,我本來要跑的,可「你」喊了我一聲。
「你」 說"四常,我是成蹊"。
當場我就懵了,愣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先跑。然後我就領著我爹一起過來,原來「你」的的確確是成蹊,可能聽起來有點繞口。
成蹊告訴我,當時她軀體所化靈魄全被拘走 固在木簪里,催動元神化靈與你融合時又被老狗打斷並強行攝走一部分。
在你意識海里休養了好久,她的元神才醒來,但已經非常虛弱了,無法再施展一次引靈術把木簪里的靈魄引到你體內,便決定破釜沉舟,用你意識海里殘存靈魄把你的元神包裹起來都引到木簪里去了。用木簪里靈魄溫養融合,重塑身軀,以獲新生。
這樣就有了那個木蛋,也就是現在的你。
而我們到的時候,成蹊因強行施法,元神在你體內已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殞滅。幸好你腦袋上有個洞,我爹放了一截養魂木進去,又灌了一些安神養魂的靈液,算是保住了成蹊。
而你身軀重塑與靈魄融合需要很久的時間,大概是十六年,在這之前你都無法擁有任何法力,我們怕蜀山的人賊心不死謀害於你,也怕你醒過來一時想不開去找蜀山老狗拼了,就決定把你藏於一個偏遠之地,也先不恢復你的記憶,並讓成蹊去看著你、陪你。
所以你的謝謝師父就是活在你屍體里的成蹊,每年你生日 她除了來拿豬蹄、跟我聊聊你之外,就是要用藥液溫養一下你以前的肉軀,以保持不腐。」
「謝謝師父.....成蹊...」我一陣頭大 :「那她現在在哪裡?」
「在我家葯缸里泡著呢。時間太久了,當年是我老爹不知道是轉了性還是怎麼的,拿出許多壓箱底的寶葯保住你肉軀的活力以及成蹊的元神,還托一個傀儡術大師教授了成蹊一些法門,這才有了你的謝謝師父。
可葯就是葯,和木靈這種靈物是有區別的,用再多的寶葯也只能保住成蹊殘存的元神十多年不滅,早在兩年前她的狀況就有點不好了,是她強撐到現在的。」
聽四常說了這麼多,我現在很亂,許多駁雜的記憶、真相一股腦涌過來,但我不想去想,我只想去見她。
「帶我去找她。」我抬起頭看著四常,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好,你也別太擔心,會有辦法的,她現在...只是有些虛弱。」四常安慰道。
「嗯,走吧。」。
(四)仙撫頂
我直接掐個法訣背起四常往他家裡趕。不久,我們便到了藥王府。府宅從外看起來並不多氣派,位置更是在城郊一處野林里,可一走到裡面,光是瀰漫在空氣里的葯香就讓人精神為之一振,通體舒暢,而且懂行之人就能看出府內園林布置之精巧,常人隨意亂走必被困在裡面。
到了府里,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麼著急了,甚至有些怯意,而且救我們性命的老藥王也在府里,就算沒有救我們,他也是四常的父親,不拜見就直接去人後院實在不妥。
於是我和四常便決定先去拜見他父親。跟著四常七繞八繞走到了一處花園裡,遠遠地看到一個背脊寬厚的黑色短髮老者背對我們坐在搖椅上 正仰頭看著架上的一朵藤花。
「老季,我回來了,不言他也長好了,說要來看看你。」四常隔著老遠就開始喊。
「喊什麼喊,一回來就咋呼,從小讓你念的書都念到狗身上去了么?你別過來了,去把老子那個鳳梧木拿來。」四常他爹以更大地聲音吼道。
四常被吼了也沒什麼反應,似早已經習以為常,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個眼神,就屁顛屁顛地跑去取葯了。
可是你特么的想表達什麼,完全看不懂你的眼神啊,就不能用嘴說嗎…
「晚輩拜見伯父。」我硬著頭皮走到老藥王側後方兩丈的位置施了一禮說道。
「別杵著了,坐吧,」老藥王手一揮示意我坐下又提起腳邊一壺茶給我倒了一杯,直接遞到我手上 說:「來,喝茶。」
我忙接過茶杯,看著這跟想像中相去甚遠的老藥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想著等四常過來了再說吧,便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喝完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果然藥師給的茶...不能亂喝啊。
醒來後,發現自己被泡在葯缸里,身上也無枷鎖,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在我旁邊還有一個缸,裡面腌制的是四常,他貌似還沒有醒,不過氣色卻不錯。
老藥王席地坐在我們面前,彷彿在等我們醒來。
「醒啦。」
「嗯,伯父這是...」 我剛想張口問就被打斷了。
「這是咱們第一次見面吧。以前四常這小子沒事就在我這兒念叨你,我一開始也沒在意,以為就是一個關係不錯的朋友,誰知道我兒這麼個連針灸都怕疼的人,會為了救你們去吃那煙華盞。」老藥王自顧自地玩著手裡的一顆草藥說道
「四常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煙華盞早在數百年前就被列為禁藥,一是造價太高,二是這葯是用人的壽元來短時間內提升功力的,每服下三滴 壽元就減少一半。像我兒那樣用喝的,當時他的生命是按分秒記的。就算我開了不少藥鋪,也號稱個藥王,也只能用藥吊著他的命,讓他多活幾年。所以當時我付出了更大的代價,把你們也救了回來。」
「所以當時才救我們?那您不是...」我未說完便又被打斷了,隱隱感覺其中有些蹊蹺。
「承蒙朋友們的抬愛,叫我一聲 藥王,其實我只是一個通醫知葯的商人,更是一個父親。說來我與你們並不相熟,16年,光是保你肉身活力的葯就耗掉我近五分之一的儲材,更不說溫養那木靈的葯了。
16年前,我答應木靈傾我之力保住她16年,讓她能再陪你16年,直到你完全融合木靈魄,天下無敵 沒人再能威脅到你。
而相應的代價,就是在此之後,她用最後的元神化為靈魄,為我兒修復肉身。」說完他便看著我,久久的不說話。
昏暗的藥房里死一般的寂靜。我看著四常爹,他看著桶,還有未醒的四常臉上泛著淡淡的熒光,似乎在恢復。
眼前這個人,救我的是他,救成蹊的是他,讓成蹊的死也是他,可成蹊的死又是為了四常的活。
我沒有理由殺他,他其實完全有機會先殺了我,或者隨便編個由頭,不告訴我這些。
第二日,四常依然臉上冒著光,被腌在缸里,還沒醒來。
我取了師父的劍,也是我的劍,拜別老藥王,徑直往蜀山去了。
有些事,該做了..
那天蜀山上血光沖霄,一個個蜀山弟子用我教他們的法術 張牙舞爪地向我殺來。一顆顆大好的頭顱從我腳邊滾下山去,卻一直不見那我最想殺的蜀山老祖。
我一路殺至大殿,就看到那老狗正盤膝坐於殿中主位上,緊閉著雙眼,似是在等我。
突然一陣熱力傳來,我只覺體內功力沸騰了起來,不斷地在消融,連動作都變得相當遲緩,舉步維艱。
「逆徒!任你吸收木靈魄,敢在根基尚穩之時就來尋我麻煩,今日我就用這焚天大陣,與你同歸於盡!」那老狗看我被制住,猖狂地笑了起來。
「焚天大陣你也能用得出來?想讓整個蜀山都化為焦土么?」萬萬沒想到此人居然如此豁得出去,就算搭上整個蜀山也要拉我陪葬。
「反正我都要死了,多拉上幾個人陪葬,不是一件美事么?哈哈哈哈哈哈!」蜀山老祖地白須都開始一片一片地脫落,看來他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原來連綿不絕、千山一碧的蜀山,現在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下。
我還在艱難地向老祖走去,想打斷他的瘋狂舉動,可眼前這十幾丈的距離,現在猶如天塹橫在我面前。
唉,要死在這裡了么?不能手刃那老狗為成蹊報仇真是可惜,也不知道後山那顆桃樹是不是已經燒毀了呢。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嗡~」忽然一道藍色光幕從後山亮起,以波紋狀擴散開來,焚天火遇到它就像春陽融雪般迅速被澆滅了。
蜀山老祖被這突如其來的藍光破了大陣,遭到反噬,一口鮮血噴出。
恢復行動的我,趁此良機縱身一劍 結果了他。
殺了老狗後,我也無暇看他的死狀。立即掐起御風訣往後山趕去。
桃樹還在,樹下多了一個虛幻的人影,剛剛那道藍幕就是從他這裡發出去的。
「前輩你是?」樹下這人影已經開始若隱若現,似乎隨時都會消散。
他抬頭望了我一眼:「木靈魄?想不到自我之後,還有人能被木靈自願化靈灌體。」
「前輩難道你是萬年前那位被木靈灌體的修士?」我驚訝道。
「不錯,萬年前,我遭人追殺至瀕死,她為了救我,捨棄了自己的性命。」那人影回答道。
「那您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敢置信眼前這人影竟是萬年前的第一高手。
「這顆桃樹乃生她之地,我不飛升而去,只為守她誕生之樹,且時常以靈力溫養,望她能復生。
可絕我一生,未能得償所願,大限將近之時,收下幾名弟子為我繼續守護此樹,我臨終時也在樹上種下禁制,能在樹身受毀時,最後保護她一次。
我時間已不多,看來你是等到了,她卻不在了,我希望你能繼續守護下去。」說完,人影化為光點消散在空中。
「好。」對著空氣我回答道。
此後世間少了一個蜀山派,蜀山上多了一間茅屋。
世人也都知道了:任何人禁止踏足於蜀山百里之內。
除了一個人,那就是藥王 季四常。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這一日四常照常帶著豬蹄與花肥,到山上找我。
蜀山剛滅前幾年,他見我還總覺得愧疚,畏畏縮縮的。
時間是沖淡一切的良藥。現在他又恢復了本性。
可我卻有點懷念那幾年的他了。
「哎,你說這麼久了,你就住山上,不嫌悶么?要不要跟我下山,我帶你去找點樂子啊哈哈哈,最近魔道那邊出了個合歡派,裡面的女魔頭可漂亮了,我們去除魔衛道,匡扶正義吧..」
四常一邊嚼著豬蹄,一邊猥瑣地笑著撞我的肩膀。
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光吃豬蹄,不理他。
「哎呦,又不理我,是不是不理我?再不理我,我往樹上刻字了啊,我真刻了啊,李不言,我可真刻了!」他一邊起身拿我的劍往樹上比劃,一邊很誇張地對我說。
這招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我選擇繼續無視他。
「叮!」一聲清脆地劍鳴傳來。
「沒有告訴過你,這樣在樹上劃,會痛的嗎?」。
完。
終於寫完了,前段時間較忙,耽擱地有些久了,不好意思,大家。以後看到好的題材還會出的。如果覺得寫得不錯,可以點贊支持,我會開心的,謝謝啦。
【法海與白娘子結仇經過】
白娘子被壓到雷峰塔下,非常思念丈夫和兒子,結果觀音給了她一個法術:時空轉移。
於是白娘子回到了過去:
結果白娘子替換了許仙給他的雄黃酒,沒有暴露真身;
然後法海當然不肯罷休,和白娘子許仙等人恩恩怨怨糾糾纏纏好多年;
然而當許仙兒子許仕林出生後,大家就發現許仙變了,變得鬱鬱寡歡、長吁短嘆。
終於有一天,許仙跳井自盡了,白娘子看到了許仙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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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遺書:「我們都知道法海是頭老鱉精、你我是人,但是為毛我兒子是蛋生的?你告訴我,我到底被你們綠了多久!」
自從那天分開後,很久沒有再和她見面了。今天出去吃飯,在那個熟悉的街口偶然看到了那個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背影。
我們四目相對,彼此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片刻之後,她先開了口:「你……還能像以前一樣牽著我的手過馬路嗎?」
說罷便把手伸向我。我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情,
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她說道:「過分了啊老太太!上次扶你過馬路你往地上一躺訛了我兩個月工資,就不能換個人訛嗎??」
出處見水印。侵刪。
一天,小熊問熊媽媽:媽媽,媽媽,什麼是幸福啊? 熊媽媽說:孩子,你到森林裡去問一圈就知道了。 於是小熊就自己走到森林裡,到處問他們什麼是幸福啊。 可是小兔子小狐狸小猴子小老虎小獅子都說不知道。 但是小熊仍然不放棄,他在森林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仍然不知道什麼是幸福。 傍晚,小熊又累又餓,他決定回家。 回到家後,他發現家裡擺滿了又香又好吃的飯菜。小熊很感動,可是他還是想知道什麼是幸福,他就問媽媽。 熊媽媽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說:最大的幸福就是熊孩子一天不在家。
第二天,小熊又問熊媽媽:媽媽,媽媽,什麼是悲傷啊? 熊媽媽說:孩子,你到森林裡去問一圈就知道了。 於是小熊就自己走到森林裡,到處問他們什麼是悲傷啊。 可是小兔子小狐狸小猴子小老虎小獅子都說不知道。 但是小熊仍然不放棄,他在森林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仍然不知道什麼是悲傷。 傍晚,小熊又累又餓,他決定回家。 回到家後,他發現家裡又擺滿了又香又好吃的飯菜。小熊又很感動,可是他還是想知道什麼是悲傷,他就問媽媽。 熊媽媽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說:
你誰啊?
八年前,我住在風車村的時候認識的王路飛。
是我兒時最好的夥伴。
他從小立下誓言要當上海賊王。
在他17歲的時候。
一個人,收拾好行囊,孤身出海。
期間,我們偶爾寫信聯繫。
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今天,我終於有機會來探望他。
在監獄裡他告訴我,
他不想當上海賊王了,他的夢碎了。
因為
上海警察比上海賊王厲害多了。。。妖塔(上)
文/半鏡先生
出處/半鏡奇談
1.
「你就是半鏡先生?」
隨著說話聲,一個人從我後方過來,也趴在吧台上。我扭頭一看,是個清瘦的中年男人。他手上端著一杯酒。
「嗯。」
我點點頭。
「寫半鏡奇談的那位?」
「嗯。」
那男人把空閑的手伸過來。
「我叫吳志強。看過你寫的那些故事。剛才無意間聽到你朋友,叫你的名字。所以冒昧打擾。」
「哦。」
我伸手過去,和他輕輕握了一下。
我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也想不起他是誰來。
他指指一個角落,說:
「現在不打擾了。一會兒,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告訴你一個奇怪的故事。不,不是故事。而是我的親身經歷……」
我再次點點頭。
他轉過身,端著酒走了。
我回身,和朋友繼續聊天。
這裡是個小酒吧,我正和一位朋友,趴在吧台邊喝酒,聊天。剛才朋友叫我。估計他恰好從後面走過,就聽見了。
我的眼光不時掃過那個角落。
他一個人在孤零零地喝酒。還不時朝我這邊張望。
過了半個多小時,我的朋友告辭了。
我就端著酒杯,走到那個角落,在他對面坐下。
「你不是有故事要跟我說嗎?」
那男人點點頭。
「是的。」
他盯著我的眼睛開始述說,開口第一句話,就吸引了我。
「我是個盜墓者。」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猛然覺察,我為什麼會對「吳志強」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了。
他是盜墓這個行業里,碩果僅存的,佼佼者之一。我自然聽說過他的大名。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
「你知道秦始皇陵嗎?在16年前,我曾經一個人偷偷進去過……在裡面遭遇了一件極其離奇的事情!」
2.
秦始皇陵,就是秦朝始皇帝嬴政的陵園。是我國歷史上第一個皇帝陵園。位於現在西安市臨潼區城東五公里處的驪山北麓。範圍廣及56.25平方公里。其規模之大,陪葬品之豐富,居歷代帝王陵墓之首。被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蹟」。
千百年來,圍繞秦始皇陵,有諸多神奇的傳說,和駭人聽聞的未解之謎。
1962年,對秦始皇陵進行了第一次全面的考古勘察,繪製出了陵園的平面布局圖。
1974年1月,皇陵兵馬俑被當地打井的農民發現。7月,第一支考古隊進駐工地。
1980年,秦陵地宮南城出土。
之後,有過幾次零星性的邊緣性發掘。但真正的秦始皇陵,至今沒有被打開。
至於不打開的原因,民間有種種離奇古怪的猜測。甚至還有傳聞說,秦始皇已經得到長生不老葯,至今仍活在地宮之中。
關於秦始皇陵的情況,這裡僅簡單介紹一下,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自己去查資料。我們還接著吳志強的故事往下說。
既然秦始皇陵如此宏偉,隱藏著如此之多的秘密。那麼能夠進入秦始皇陵,打開他的棺材,發掘他的秘密,必然是眾多盜墓者,做夢都想完成的豐功偉績。
其達成者,毫無疑問,必將永留名於盜墓史冊。
吳志強也不例外。
3.
吳志強出身盜墓世家。祖上幾代中,曾有人進入過秦始皇陵。但僅限在皇陵外側的陪陵墓室,並沒有進入秦始皇的主墓。
吳志強年輕時,也躍躍欲試,想完成這個壯舉。他曾多次行動,進入秦始皇陵。他比祖先的成績更好,又往前前進了兩個陪陵墓室。但離主墓,還不知多遠。
吳志強知道,這幾乎是個不可能的任務。漸漸地,也就心灰意冷了。
可是在16年前,他卻意外地得到了一份資料。
這份資料,是他一個文物商人,主動拿著來找他的。
這個文物商的祖先,也是盜墓者。他聽說吳志強有志於秦始皇陵。就帶著這份資料來了。
據文物商說,他的祖先,四個人,曾一起參與過修建秦始皇陵。當然,他們不是被征的民夫。而是主動參與的。
四個盜墓賊,主動參加修建皇陵。自然不會懷什麼好的目的。他們是為了熟悉墓內結構,以備日後再回來。
等陵墓修建完畢,秦始皇屠殺工匠時,他們四人已從一條早已修好的密道逃了出來。
出來之後,他們把秦始皇陵內部的結構,以及相關見聞,都記錄了下來,就是這份資料。
他們記錄完畢,又一起商量了下,最終一致決定堵死密道,不再去盜秦始皇陵。
因為,他們所見過的東西,太過駭人聽聞。
據他們的資料記載,秦始皇陵根本就不是個陵墓。而是個風水大陣。皇陵下面還有一個更大的地宮。地宮之中有一座九層妖塔。妖塔里封印著一個大妖魔。
這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風水大陣」,是秦始皇傾全國之力,專為鎮壓妖魔而造的。
而地宮之中的那座鎮妖寶塔,據說是天神授予秦始皇的,具有神奇的法力。
吳志強得到資料後,看完哈哈大笑,認為是無稽之談。還把那文物商人羞辱了一番。
但那文物商人絲毫不生氣,提醒吳志強,讓他把資料上的秦始皇陵內部結構圖,好好看看。
吳志強將之與祖上留下的資料,和自己勘探的結果進行對比。
一比之下,居然發現,那資料上記錄的皇陵內部結構,是真實的。甚至比自己家族累積的資料還要詳實。如果不是當年的參與者親繪,實在不能推測,再有誰能把皇陵內部的結構,繪製的如此完整,準確。
雖然上面的文字記錄荒誕不經,但地圖的準確性,卻不容置疑。
更關鍵的是,這副圖上還顯示,有一條密道,可以直達皇陵的中心,也就是那個陵下地宮。
對吳志強來說,這簡直是太大的誘惑了。
所以,他出高價,要買下那份資料。
但那商人不賣,而是提出跟他合作。提議:盜出的東西,給他三成。
吳志強拍板成交。
半月之後,吳志強根據資料找到了那條密道,並打開密道,進入皇陵之下的地宮之中。
4.
皇陵之下的地宮,非常之深,也確實很大。方圓能有幾十公里。吳志強從密道進入地宮後,根據那份資料指示,直接避開了機關陷阱。
幾乎是長驅直入,直達地宮深處。即使是這樣,他也打著手電筒,在黑暗中走了二十多個小時,才達到地宮中心。
地宮中心,是一座高台。
台上,就安置著那座傳說中的鎮妖之塔。
這座塔,並沒有想像里的,那麼高大雄偉。只有兩米來高。通體黑幽幽的,矗立在那兒。顯得孤零零的。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奇怪。
吳志強數了一下,塔確有九層。
到現在為止,他還有點難以置信,自己眼前這平凡至極的事物,居然會是傳說里的九層妖塔。
吳志強走上前去,圍著塔觀看。看著看著,不禁伸手去摸。手掌剛碰到塔身,塔的內部,居然像燈泡一樣亮了起來。
光亮的中心,是一團碗口大小的紅色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照映出來塔身上,刻滿的奇怪符文。
吳志強精通周易,一看那些符文,心裡不由得一驚。因為他依稀分辨出,那是最強的遠古封魔符文。
「難道這塔里真的封印著什麼大妖魔?」
這麼一想,他連忙後退跳開。
可是,他發覺,身體卻已經不能動彈了。
這時,他覺得空氣里的壓力突然暴增,耳畔也響起一個陰森粗獷的聲音。
「是誰?是誰在外面?難道是有人來了嗎?」
不,那聲音不是來自耳畔,而是在吳志強的腦海里直接響起。
巨大的壓力,讓他猶如身負千斤重擔。瞬間,他已遍體大汗。身軀慢慢佝僂,雙腿慢慢彎曲。最後,撲通一聲,跪在塔前。
但他那隻手掌,彷彿是被強力膠粘在塔上一樣,牢牢的,紋絲不動。怎麼都抽不回來。
「是誰?你是誰?」
5.
那團紅色的光芒,在塔里不住跳動。
那宏大的聲音,還在他腦海里追問。
「我,我是吳志強……」
吳志強並沒有開口說話。他不由得在腦海里回答那聲音的問題。
「吳志強?吳志強是誰?你和嬴政那小兒什麼關係?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腦中的聲音又發來,一連串質問。
「我是,是,一個盜……」
不等吳志強回答完,他就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探入了自己的腦海。那力量就像一隻大手,在自己的腦袋裡,粗暴地,來回摸索。
他知道,那股力量正在提取自己腦海里的信息。
吳志強的頭一陣劇痛。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腳下。
過了五六分鐘,他才感覺到那股力量悄悄抽離了自己的腦袋。看來,自己頭腦里的信息已經被提取完了。
一種虛脫感,從身體深處傳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聲音才又從吳志強的腦海里幽幽升起,變得緩慢許多。
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哦,已經過了兩千多年了啊!」
「你,你是誰?」
吳志強稍微鎮定,從腦海里想。
塔里的那團紅色光芒跳動兩下。吳志強知道,那光芒就是聲音的本體。
那聲音,突然提高說:
「我,就是你們的造物主!你們都是我創造的!十億年前,我路過地球,由於好奇,便撒下了生命的種子。十億年後,我再次路過,發現地球上已經進化出了人類這種低劣物種,並且已經發展出了高級形態的文明。宇宙中是不允許人類這種低劣物種生存的,我必須把你們撲滅。也是由於好奇心作怪,我露面會見了你們當時的領袖嬴政,並告訴他人類誕生的真相。誰知他卻設計將我騙入這妖塔,一封印便是兩千年!」
聽完它的敘述,吳志強迅速歸納了一下眼前的事實。大體狀況,可能如下:
十億年前,有個外星高等生命路過地球,在地球上播下了生命的種子。十億年後,它再回來時,發現地球上已進化出了人類。而人類,在宇宙中是一個被禁止的物種。
這個外星高等文明,就去會見人類的代表,當時最偉大的帝王——秦始皇。結果秦始皇在明白它的意思後,將他騙進了九層妖塔之內,並在上面修建了偽裝成秦始皇陵的「風水大陣」。將之在地宮封印了兩千多年。
看來,秦始皇陵內封印妖魔的傳說,是真的。不過封印的不是什麼妖魔,而是人類的造物主。一個創造了人類生命,並想將之毀滅的,外太空高等生命。
我們不妨把這個想要毀滅人類的外星生命,暫時稱之為「邪神」。
據史料記載,秦始皇在世時,曾多次會見外星人,看來這記載,也是真的。
6.
「那嬴政小兒跪下求我饒他不死,我一時心軟,答應毀滅人類之時,帶他離開地球。誰知他不知道感恩,居然還把我騙進這妖塔……你們人類,果真是卑鄙的物種!不該在這宇宙內生存!」
那「邪神」顯然暴怒了!
那團紅芒暴漲。吳志強腦海內的聲音,如雷貫耳,轟鳴不已。
「嬴政呢?讓他來見我,看我不把他碎屍萬段!」
「他早死了。」
吳志強回答。
「不,他不會死的!我已經傳授他了永生之法!」
吳志強不知說什麼好。
沉默了片刻,那「邪神」又說:
「既然你進來了,那我們就是有緣。那你就替我來這塔里呆著吧!我好出去找嬴政報仇!你現在只要閉目凝神,集中精神,一心想著進入塔內,你就能夠進來了!來,集中精神,快想!」
「我不!」
吳志強斬釘截鐵拒絕。
「快進來!」
「我不!」
「進來!」
「不!」
「再不趕快進來,信不信我立馬殺了你?」
「邪神」威脅。
經「邪神」一威脅,吳志強瞬間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
「你根本殺不了我,是吧?因為你根本離不開這座妖塔,是吧?說什麼殺我,只不過是你虛張聲勢而已!對不對?」
「邪神」立馬沒了聲響。
看來是被吳志強猜中了。
「看來,你的能力,也有限嘛。不僅如此,看來你智力也不高!要不然怎麼會被秦始皇設計進入這封妖塔內呢?」
吳志強揶揄。
「放屁!」
「邪神」再次暴怒。
同時,塔內的光芒再次暴漲,那些紅色的流焰,開始外溢,布滿塔身外。整座塔,瞬間變成了赤紅色。
許多流焰,順著吳志強的手掌,爬滿他的全身,把他包圍起來。
流焰之中,吳志強渾身灼痛。但他咬牙強忍。
「進來吧,進來就不用受苦了!」
「邪神」說。
「不!」
吳志強堅決地說。
「那你就繼續撐吧,我看你能撐多久?雖然我出不去,但隔著這塔,把你煉到形神俱滅,還是沒有問題的!」
「邪神」繼續威脅。
吳志強咬牙堅持。
他渾身劇痛。那種疼痛,鑽骨透心。不久,他眼帘里的景物開始不斷晃動,漸漸模糊。
他知道,自己就快堅持不住了。
這時,他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還掛有一道護身符。這道護身符,是自己家傳的。據說是龍虎山張天師親手畫的。祖訓要求:每次入墓之前,都要戴上。
想到這裡,他一手掏出護身符,朝塔身上拍去。一拍之下,塔身一陣劇烈震動。只見那些包圍著他的,和塔身外的流焰,迅速撤回了塔身內。
吳志強覺得自己身體一軟,整個身子癱軟下去,同時感覺到,手掌也脫離了塔身。
看來,這道符,幫他擺脫了「邪神」的控制。
他迅速向後一滾,離開了塔身的範圍。
「邪神」在他腦海里憤怒的嚎叫。
「回來!你給我回來!」
他可不會回去。
他轉身就跑。
7.
聽吳志強說到這裡,我長身打了個哈欠。說實話,我覺得他的故事一點都沒意思,覺得有些浪費時間。
我後悔剛才沒跟朋友一塊走。
吳志強大約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說:
「半鏡,你不要著急嘛。如果只是這樣一個普通的故事,我自然不會找你說的。既然我能找你說這個故事,這故事自有與眾不同之處。你接著往下聽,石破天驚的地方馬上就要來了!」
我喝了一口酒,聳聳肩,下巴朝他揚了揚。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吳志強接著說:
「你以為,你以上所聽的,是故事本身嗎?不,不是!以上所有,僅是故事的鋪墊。半鏡,你認真聽好了,真正的故事,現在開始了……」
8.
吳志強繼續講述:
「在我驚慌失措地逃出地宮之後,我猶如喪家之犬。要不是那道祖傳護身符幫我脫身,我恐怕早已替代那邪神,被封入九層妖塔之內了。出來之後,我找到那個古物商人,將那份資料還給他。並告誡他,他祖先的記錄是真的。以後不要再找人,妄圖進入秦陵地宮!並且,我從此……」
「你從此怎麼了?」
我忍不住問。
「我從此金盆洗手,再也不幹這一行了。」
「哦。」
「因為,每天深夜,我都會做噩夢。夢到在地宮裡和那『邪神』相對的情形。我膽戰心驚,我已經被嚇怕了。我再沒有膽量進入任何一座古墓中去。」
「嗯。」
「然後,我在一個北方小城裡隱姓埋名,開了一片雜貨店。後來娶妻生子。兒子漸漸長大,上了大學。『邪神』的噩夢,也越來越少。最終終於將之完全忘記了。一直到32年後,兒子婚禮的那天晚上……」
「停!」
我站起來,忍不住揮手打斷他。
然後,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對不起,吳先生,我不想聽你的胡說八!我要走了!」
「誰胡說八道?」
他一愣。
我說:
「你呀!」
他有點丈二摸不著頭腦。
我提醒他。
「你得到秘道圖,進入秦陵地宮,和九層妖塔內的『邪神』對峙,是什麼時候?」
「16年前啊!」
「那你剛才說你兒子結婚的晚上,是離開地宮後多長時間?」
「32年後啊!」
他話音剛落,自己就意識到了時間對不上號的問題,立馬住口了。
「你是在胡說八道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
吳志強一把抓住我,嘴裡連忙說:
「不矛盾,不矛盾!半鏡先生,你接著往下聽,立馬就明白了!」
我轉過身,又冷冷地打量他兩眼。說:
「如果現在是你進入地宮的32年之後,那你現在的年紀,不會是中年,也應該早就老了吧!」
吳志強連連點頭,嘴裡說著:
「是,是,是!」
手卻抓著我的衣角不放。
「你坐下繼續聽嘛,你再多聽我說一句話,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只好勉強坐下。
吳志強繼續說:
「一直到32年後,兒子婚禮的那天晚上。我坐在高堂上,在接受兒子兒媳的跪拜。那一瞬間,我心裡忽然產生一陣迷離之感,我腦海想起了32年前,在秦陵地宮和『邪神』相對的場面。就在那一刻,我覺得人生飄渺虛幻,腦海里產生了一個荒誕不經的想法:這些年的人生,不會是一場夢,而我還在地宮之中吧?」
「啊!」
我不禁發出聲來。
吳志強繼續說:
「我這個荒唐的念頭剛剛產生,眼前兒子兒媳的畫面,就開始扭曲。我猛地睜開眼來,我發現,我還在地宮之中,正和那『邪神』對峙!」
「啊!」
我驚訝地站了起來。
吳志強苦笑一下。
「真的。我這32年的人生,只是『邪神』給我製造的幻覺!我的真身,依舊在地宮之中!」
9.
吳志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然跪在秦陵地宮中的九層妖塔前,手掌被牢牢粘在塔身上。
從塔里蔓延出來的那種紅色流焰,依舊包裹著塔,和他的身體。那種焦灼的疼感,從全身的皮膚透入皮下,沿著神經,鑽入身體深處,簡直痛徹骨髓!
「哈哈哈,剛才做了個美夢吧?」
腦海里又響起「邪神」的聲音。
塔內那團紅光,也跟著猛跳幾下。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志強皺著眉頭,疑惑地問。
「邪神」回答:
「你已經被這妖塔困住了啊!雖然你在塔外,但我卻把塔的力量,傳遞到了你身上!」
這時,吳志強突然想起,自己上次是靠一道祖傳的「張天師靈符」擺脫妖塔控制的。但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根本沒有這東西。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
脖子上也確實沒有什麼靈符。
但是,為什麼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會在記憶里突然多出來呢?
還有,那突然多出來的「32年人生」?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邪神」是侵入吳志強的精神,洞悉他的想法的。他起心動念,它都知道。
看到吳志強的疑惑,「邪神」勸導他:
「你剛才32年的美好人生,不過是妖塔給你製造的幻覺而已。眼下你所處的這困境,才是冰冷殘酷的現實!我奉勸你,趕快進來,就不用再受這樣的痛苦了!進來吧,進來吧,趕緊進來吧!」
「我不!」
吳志強拒絕。
「真是不是好歹!如果你再不進來!我就把你煉成灰!」
「邪神」暴怒。包裹在他身上的流焰,瞬間漲到了三尺多高。
吳志強立即渾身疼痛加劇,疼得差點暈了過去。他強咬著牙,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字:
「不!」
他是個倔強的人。他從來不會屈服於別人的意志,哪怕對方是「邪神」,哪怕正被烈焰焚身。
憤怒的吳志強,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站起來。身體一起來半個。
「你給我跪下!」
「邪神」暴喝。
同時,一股巨大的壓力,凌空壓下來。
撲通。
吳志強再次跪倒。
「你給我進來!」
「不!」
吳志強劇烈地扭動掙扎。
無意中,他用力往前一推。
轟。
那兩米來高的妖塔,居然被他推倒了!
他直愣愣地看著倒掉的妖塔,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離開塔身。心裡有點難以置信:
「就這麼簡單?就能擺脫妖塔了?」
可轉念一想:一個才兩米來高的塔,估計也不會太重吧?
想到這裡,他扭頭就跑。
一口氣跑出了地宮。
10.
「你是說,你在和『邪神』抗爭時,無意中推倒妖塔,跑了出來,是嗎?」
我問。
吳志強點點頭。
「是的。」
「那你跑出來之後呢?」
吳志強沉思片刻,接著說: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我刻意避開,一切上次經歷里的人和地方。我沒有去見那文物商,這次直接去了南方的某個大城市,在一家國外公司找了一份工作,老老實實做了一個上班族。但地宮中的事情和上一次的經歷,一直是埋在我心底的惡夢。我生怕,自己這次還是幻覺。所以,時時處處,都在想法確認,自己是不是處在幻覺中?」
「你是怎麼確認的?」
「第一,我努力去觀察生活的破綻。如果這次還是妖塔製造的幻覺的話,就不可能跟現實一模一樣的。總會在什麼細微的地方有不一樣吧?」
「第二呢?」
「第二,就是如果發現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就咬自己的手指。如果手指疼痛,我就認為是現實。還好,每次手指都會疼。當別人看到我的這個怪舉動,都會驚得目瞪口呆。例如在公司的會議上,同事們看到我咬著手指,滿口鮮血的樣子,都嚇壞了!我還會不停的問別人,我們是在夢裡嗎?我們是在夢裡吧?」
「哦。」
「結果可想而知?」
「什麼結果?」
「我這樣整天疑神疑鬼,懷疑現實是幻覺,精神壓力巨大。一年後,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啊!」
「在精神病院,我變得更加敏感。有點兒風吹草動,我就趕緊咬自己。如果感覺到疼痛,我懸著的心就會放下。我就會認為自己還在現實里。我每天都要自己無數次,身上能夠著的地方,都被我咬的傷痕纍纍。醫生為了防止我自殘,給我穿上了緊身衣。把我禁錮在一張床上。我知道自己沒瘋,我只是沒法確定自己身處現實里,還是幻覺中?」
說到這裡,吳志強攤開雙手,苦笑一下。
「然後呢?」
我追問。
「然後?然後啊,和你腦袋裡想的一樣!一天上午,我再次被禁錮在小室的病床上時,金黃的陽光從小窗口射入,照在我臉上。我哭了。我覺得,這他媽的究竟是什麼人生啊?與其這樣,還不如當時就死在地宮裡呢!我腦子裡僅這麼一想,就看見病房的天花板開始扭曲變形,然後,破碎。我一睜眼,發現……」
「發現什麼?」
「發現我依舊跪的地宮的妖塔前!這次的經歷,又他媽是次幻覺!我根本沒有逃出地宮!」
11.
「歡迎你回來!」
「邪神」揶揄。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志強忍不住問。
只聽「邪神」長長嘆了口氣,說:
「宇宙中不僅有我們這樣的高等生命,還有比我們更加高等的生命。我們的文明程度,對你們來說,就猶如『神』。他們對我們而言,也猶如『神』。我在這妖塔里,對它研究了兩千多年。可以確認,它是更高等文明的科技產物。要不然你們地球上,有什麼東西能困得住我呢?看來,不僅僅是我們在造訪地球啊!」
「看來,不僅是你們會見過秦始皇。還有更高等的他們,也會見過秦始皇。並且,在幫秦始皇對付你呀!」
我接過話茬。
「邪神」不置可否,頓了會兒,又說:
「據我觀測,這九層妖塔是一件超科技物品,能夠高度逼真地『虛擬現實』。你也可以理解為,它能夠製造超級幻覺。另外,它製造的幻覺,不是憑空產生。而是根據你的實際情況和你頭腦里的信息,為你量身定做幻覺,並進行無限推演。一但進入妖塔的『模擬現實』之中,你根本就分不清是真是幻。除非你能夠明確確認自己在幻覺之中,就會從幻覺中出來,重新回到妖塔裡面。可你一回到現實,妖塔會根據你的實際情況,再自動為你編織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無數次『幻覺』!」
「那麼說,這2000多年來,你也是一直在妖塔製造的『虛擬現實』之中了?」
吳志強不禁又問。
「是的。這就是妖塔的厲害之處。它用幻覺讓你錯以為自己是自由之身,而會讓你徹底忘記被封印禁錮的事實。這兩千多年來,我一直處在,它製造的幻覺之中。在幻覺中,我毀滅了地球,我征服了宇宙,我成了最強大的宇宙之主。可一旦覺察出『現實』的破綻,或意識到自己在幻覺之中,或者想回來,或者「死」掉,就都會立馬回到塔里,面對這被囚的殘酷事實!」
沉默了半晌。
吳志強問:
「那我們就逃不出這妖塔的控制了嗎?」
「邪神」說:
「有。」
「什麼方法?」
「就是,你進來,我就能出去!」
「那我呢?」
「準確來說,妖塔困住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只不過是,被我轉移出去的妖力,黏在塔上而已。我一撤妖力,你就可以走了。但是我不撤,畢竟我等了兩千年,才等來你這麼個倒霉蛋!我說,你乾脆就進來吧,免得再受那麼多的苦!」
「不!」
「那我就繼續煉你!」
「邪神」說完,吳志強身上的流焰,又開始暴漲。那種徹骨的疼痛,瞬間遍布全身。
12.
「接下來,我又經歷了無數次,妖塔製造的『虛擬人生』,長則幾十年,短則幾個月。每次『幻覺』的開始,都是我『合理地』破壞了妖塔,或掙脫了束縛,逃了出去,過上了一種不同的生活。每次都是,我看到了生活里的『破綻』,或想到妖塔,就會立馬回到塔邊,繼續接受『邪神』的誘惑或酷刑。然後,又會『合理地』逃出妖塔。每次我都以為自己是真正逃出來了,其實每次都不過是妖塔製造的幻覺!這兩種生活輪替,漸漸地,我真的分不清,哪一邊才是真正的真實了!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或許,妖塔和邪神,才是幻覺。或者,他們只是我遙遠的,童年時期的一個噩夢!」
吳志強坐在我對面,述說著。
說完,再次陷入沉默。
他的臉上,是一副迷茫而傷的神情。
我給他倒了杯酒。
他一飲而盡。
接著繼續低頭沉默。
半晌,他才抬起頭,抹了把臉,高興地說:
「還好!後來我終於真正地逃出來了!要不然,可就不會在這裡遇到你了!」
「哦,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吳志強一笑,提高聲音說:
「我把那妖塔炸了!」
「啊!」
「怎麼炸的?」
「我進地宮時,帶了很多裝備,其中有炸藥。當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輪迴交替的雙重人生,同時,也在即將承受不住『邪神』的流焰酷刑時,我想到了同歸於盡!於是,我把一包炸藥,扔進了妖塔之內……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吳子強狂笑不止。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
「那狂妄的『邪神』,在洞悉我的想法後,被嚇壞了!哀求我不要炸掉妖塔!還許諾我很多好處,甚至用長生不老之方來誘惑我!可是,我不為所動,依然把妖塔炸掉了。聽著它那垂死的哀嚎啊。真是tmd爽!」
「你離塔那麼近,還被粘在塔上。難道爆炸,沒有傷到你?」
我問。
吳志強愣了一下。
然後說:
「沒有啊。在我把炸藥扔進塔里之後,我發現我的身體就能夠動彈了。我認為是邪神在慌張之際,放鬆了對我的控制。我跑到二十丈外,按下了爆炸按鈕。我親眼看著,邪神和妖塔,都被摧毀了!」
說完,吳志強長長舒了口氣。
他端起杯酒,一口喝乾。
「啊,這真是個意想不到的完美結局呢!」
我不由得讚歎。
吳志強又說:
「是啊,這件事情在我心裡憋了16年了,一直沒機會給人講。今天能夠講給你,我心裡也輕鬆多了!」
「嗯嗯。」
我連連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醉醺醺的吳志強,搖搖晃晃站起來。一邊從嘴裡說著「謝謝半鏡你聽我的故事」,一邊招手讓服務員過來結賬。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讓他重新坐下。
一邊對他說:
「你先別急著走。事情還沒完呢!」
「啊?什麼事情還沒完?」
他有點吃驚的看著我。
13.
我盯著他的眼睛,笑眯眯說:
「你確定,你已經真正地,從地宮中走出來了?」
一絲恐懼,從他眼神中一掠而過。隨即,他就鎮定下來,一字一頓說:
「我當然肯定!因為我已經把那妖塔炸掉了!」
「你真的肯定?那不是你的,又一次幻覺?」
我笑著再次問。
吳志強低頭思考了一會,抬起頭,堅決地說:
「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我已經從地宮中走出來了!因為這16年來的生活里,沒有絲毫『破綻』。說實話,我也曾經懷疑過。但再強大的『虛擬現實』,也不可能做到細節處都毫無破綻吧。尤其對我,這麼一個經驗豐富的人來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我的感覺。我知道,這16年來的生活,是真真正正,踏踏實實的。跟之前那些幻覺中的經歷,是完全不一樣的!這點我自己心裡很清楚。」
我沖他做了個鬼臉,然後說:
「如果妖塔比你想的更聰明,你的經驗增長了,但它根據你的新經驗,把為你量身定做的『幻覺』也升級了呢?你如何分辨和確認?」
「啊!」
吳自強失聲低叫。
這顯然出乎他意料之外。
但頓了片刻,他咬著牙,異常堅定地說:
「不!我現在100%能確定,我正在經歷的真實的人生,而不是在幻覺中!」
我搖搖頭,說:
「不!你現在仍在幻覺中!而此時此刻,你的真身,仍在秦陵地宮裡!」
「這是我的經歷!我從前根本沒有跟你說過!我現在也是第一次遇到你!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現在不是在真實里,還在地宮之中?」
吳志強躬起身子,幾乎是嘶吼著,對我喊出了上面的話。
我平靜地笑笑,繼續說:
「我當然知道你此刻是在幻覺里!也當然知道你此刻仍然身在地宮之中!因為……」
「因為什麼?」
他氣急地追問。
「因為,我是來你的幻覺里拯救你出去的!而且我已經進來過了七次,前七次都失敗了!現在是我們第八次相遇,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吳志強的臉色變得像豬肝一樣,渾身像篩糠一樣哆嗦。
顯然,經過我的提醒,他想起了什麼。
14.
現在,回過頭來,我來說說這次妖塔事件的來龍去脈。
這次事件開端於一個神秘人。這個人的名字叫林楓。
看到這個名字,讀過「半鏡奇談」早期故事的朋友,或許還能一下子想起這個人來。
林楓第一次出現,是在《隕鐵》那個故事裡。說的是一個人得到了一個寶貝,這個寶貝其實是一塊外太空飛來的隕鐵。他無意中把這塊隕鐵激活了,發現隕鐵可以鐵化任何東西。
他先是鐵化植物,和貓狗等小動物,當藝術品賣。後來鐵化速度越來越快,連他自己和全家人,都被鐵化了。
我幫他把隕鐵扔在了一個山頂上。一夜之間,它便鐵化了整片樹林,和山頭。而且鐵化還得加速。
危急時刻,突然來了個神秘人,用一個不可思議的方法,阻止了隕鐵繼續鐵化。
這個神秘人,就是林楓。
他臨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一張名片,名片上只有名字和一個電話。我後來動用關係去追查他的身份,居然什麼都沒查出來。
可見他背後擁有一龐大到難以想像的實力。
分別時,他說:
「鏡先生,以後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果不其然,在幾天前,他突然登門造訪,來我家裡找我了。
他的到來,讓我覺得有點驚異。
他戴著墨鏡,臉上還是掛著燦爛的笑容。
寒暄幾句後,他臉色一變,嚴肅地說:
「鏡先生,我這次是代表國家來請你,請你去參加一項A級機密的『國家任務』!」
我對這個人充滿好奇。根據他背後勢力的能量,對於他的身份也有些猜測。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代表「國家」,邀請我去參與「國家的機密任務」。
我笑笑說: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身份?」
他點點頭。
「當然能!」
然後,掏出一個證件,遞給我。我一看那證件,不由得倒吸口冷氣。
我怔怔望著他,半晌才問:
「難道傳說中的,這支部隊,真的存在?」
他再次點點頭。
「對。我就隸屬這支部隊。」
我們所說的部隊,是一支沒有番號的部隊,這支部隊人數極少,現在大概也只有三百來人。國家從未對外公開過他們的存在。但在很多國內國際重大事件的背後,都有他們活動的影子。在暗中,為國家安全,立下了汗馬功勛。
他們每一個成員,都是在全國各地,經過嚴格遴選出來的特殊人員。每個人都具備不一樣的特異功能。他們被稱為「影子部隊」,或者是被更廣為流傳的另一個名稱——中國異能部隊。
相傳,該部隊是某位開國將軍創建於抗日戰爭時期。一次打仗途中,將軍路過一個村莊。該村莊村民已被日軍屠殺殆盡。但奇怪的是,日軍也全部死了。
而且死相奇特,全部被冰錐貫腦而死。
將軍很奇怪,現在是三伏天,怎麼會出現冰錐呢?
接著,他從死人堆里發現了唯一的生存者,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很快,將軍發現這個小女孩具有控制天氣的超能力,那些日本兵,都是她殺死的。
從此,將軍開始刻意搜尋和網羅中華大地上具有超能力的能人異士,組建超能部隊。
這支特殊的部隊,在戰場上,發揮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到中國成立的1949年,這支部隊不過才近百人。
但建國後,這支部隊的存在,被列為了國家機密,成了政府手裡掌握的隱秘王牌。非重大事件或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不會使出這張王牌的。
現在,代表這支部隊的林楓,來邀請我參加「國家的機密任務」。那這任務,一定會非同小可!
15.
不錯,你已經猜到了,這個「機密任務」,就是去秦陵地宮中,摧毀妖塔里的「邪神」。
「邪神」一心想毀滅人類。不把它給徹底除掉,終究會是人類的威脅。
秦始皇當年把「邪神」騙進妖塔之後,又傾全國之力在上面修了風水大陣,進行鎮壓。同時,還留下一份秘密手札。
手札里記載了封印「邪神」的始末,和秦陵下面地宮的地圖,以及在被妖塔祭煉2000年後,「邪神」力量衰弱到一定程度時,毀滅它的方法。
這份手札,可以說關乎著中華民族以及全球人類的命運。所以,一直在歷代統治者手中流傳。
現在,毀滅「邪神」的時機已到。
所以,國家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異能部隊去執行。為了預防萬一,他們又邀請了一批能人異士,一起參與。
我就是被邀請者之一。
我跟著林楓,首先到了北京。在某軍事基地里,等候全國各地趕過來的能人異士。
兩天後,人馬齊聚。
我一看這支隊伍的規模,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現在大約有120人,其中100來人是異能部隊的成員。他們都不穿軍裝,而穿便服。而且男女老幼都有。最小的是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最大的是一個八十來歲的老奶奶,頭髮花白,嘴裡牙齒都沒了。
他們一個個看上去,似乎是那麼的不起眼和普通。有的像上班族,有的像老師,有的像農民,有的像車間工人,有的像鄰居大媽。
但是我知道,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超能力者,身懷異能。
整個中國超能部隊,不過才三百來人,這一次就集結了三分之一人出動。可見國家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我們外援的有20來人。這些人也無一不是民間頂尖的能人異士。其中近一半我都打過交道,還有幾位我的好友。
這群人,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他們的戰力,相對於百萬雄師,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這群人,在夜幕降臨時,分乘三架飛機,抵達西安。然後分批走出機場。最終在驪山北麓集結。
領頭的是一個微胖禿頂的中年人。個頭不高,身體發福,看上去就像普通的鄰家大叔。可是我們都知道,他絕對不會普通,而且必然有過人之能。
因為超能部隊的所有成員,連林楓在內,都對他畢恭畢敬。這種恭敬,能夠看得出,不是那種下級對上級的恭敬,而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胖子非常愛笑,臉上一直掛著笑眯眯的笑容。他向我們自我介紹說:
「我姓胡,你們就叫我老胡吧。」
隊伍集結完畢後,我們在老胡的帶領下,在茫茫夜色掩映中,浩浩蕩蕩地,消失在了神秘的秦始皇陵里。
16.
當然,我們走的不是吳志強的那條密道。而是根據秦始皇留下的手札,從墓內的另一條暗道進入的。
老胡都在最前面,一邊看手札,一邊找路,我們都跟在他後面。拐來拐去,不一會兒就進到了地宮之中。
因為事先知道距離妖塔遙遠,所以我們準備了代步工具。即使這樣,也在黑暗中前進了兩個多小時,才來到妖塔跟前。
來到妖塔跟前,這些異能者們,按照提前的部署,圍繞妖塔布成了三層圓圈。這是按照秦始皇手札里的圖示,結成的一個煉妖陣。
我在第二層。遠遠望去,只見那妖塔有兩米來高。上面有一紅一綠,兩團光,在一閃一閃地遊動。
老胡,和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在最中心。只見他倆人為了妖塔轉了幾圈,然後又低頭一起說了一陣話。
老胡忽然抬起頭,高喊:
「咱們裡面,誰覺得自己的意志夠堅定?現在需要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上來幫一下忙。」
有好幾個人舉起了手。
我沒有舉手,而是直接跳了過去。
我說:
「我!」
其實,我是對那妖塔好奇,想到近前來看看。
我走過去一看,才看清,塔基下有一具白骨,那具白骨伸出雙臂,緊緊地抱著塔身。
老胡指著白骨,解釋說:
「這個人,看來是以前進來的盜墓者,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看來進來後,就被妖塔捕獲了。他的身體雖然已死去多時,早成枯骨,可他的靈魂卻依然還在,已經變成了塔身的一部分!」
我這時才仔細去看塔身。
發現那一團大的紅色光團,是在塔身內部。而那團小的綠色光團,是在塔身外。
老胡又指指綠色光團,說:
「這就是這個盜墓者的靈魂。據我們推測,這個靈魂,還一直處在生產的幻覺當中,而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像這樣跟妖塔這種級別的神器融合過的靈魂,是千年不遇的,如果經過高人祭煉,可以變成超級厲害的法寶。如果我們一摧毀妖塔,這靈魂便也跟著毀了。所以我跟姬姥商量了一下,打算把這個靈魂取下來!」
這時,那個被稱為「姬姥」的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對我說:
「這個靈魂,還處在被妖塔所製造的幻覺當中,只有將他喚醒,他才能跟妖塔分離。所以,我們打算送個人進入他所處的幻境當中,去喚醒他。而這個進去的人,意志必須堅定。要不然,也會被幻境迷惑,就不好回來了!」
說到這裡,「姬姥」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是最後確認我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
對於「姬姥」這個人,我要在這裡多說兩句。這是個極其傳奇的人物,在「半鏡奇談」以後的故事裡,還將繼續出場。這時,我還不知道,我和她有極深的淵源。在以後的故事裡,你們自然會明白。
還有,這個老太太,現在看來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牙齒都已掉光了,看上去至少有八十歲。但實際上,她才剛剛出生三天。你信嗎?
還有,她雖然剛出生三天,但他的實際年齡,比秦始皇還大三百歲。當年秦始皇封印「邪神」,她都曾出過一臂之力。
說白了,她是個能夠不斷「重生」的人。每次重生後,樣貌都會不一樣。現在只不過是,她重生後的第三天。
請記住,她的名字叫「姬秀蓮」。
現在,我們叫她「姬姥」。
「姬姥」接著說:
「我和老胡,會合力把你送進這個靈魂所處的幻境中。理論上,有我倆在,你是安全的。但要在幻境中,保持清醒,就要靠你自己的意志力了。」
我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他們一人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起用力,把我往前一推。
我就進入了那個靈魂所處的幻境之中。
17.
看到這裡,你應該已經明白:那個靈魂就是「吳志強」。我和他在酒吧相遇的經過,就是在他所處的「幻境」當中,而他給我講述的,他的離奇經歷,只不過是他的「幻中幻」罷了。
或許是妖塔製造的「幻境」太逼真了,或者說是「吳志強」的執念太強大了,我一連進去七次,告訴他,他是在幻覺當中,他都不相信。
一直到第八次,他才產生了一絲動搖。
但這一絲動搖,就立馬讓他所處的「幻境」崩潰了。
我和「他」一起來到了現實里。
我們依然都在,秦陵地宮之中!
18.
「吳志強」的靈魂,也就是那團綠光,從妖塔身上脫離,剛要起飛,「姬姥」就以飛快的速度,一把把「他」抓住,塞進了一個皮口袋中。
眼見她把「吳志強」的靈魂,收拾妥當。我不經意地隨口問了一句。我說:
「這麼個靈魂,大概能練成個什麼樣厲害的法寶?」
誰知,「姬姥」一聽我的話,雙目中立刻露出了極度的恐懼,身體也不禁在微微哆嗦。
她顫聲問:
「你,你究竟在說什麼?什麼靈魂?什麼法寶?」
我瞪大眼睛說:
「就是你剛剛收服的『吳志強』的靈魂吶?你們不是說,能練成個厲害的法寶嗎?」
老胡似乎也覺察到了異樣。
他連聲問:
「怎麼回事?」
我把進洞以來的經歷,如何看到塔身外的靈魂,如何進到靈魂的幻境里喚醒他,以及姬姥如何收魂,給他倆詳細說了一遍。
說完,我還責怪他倆:
「就是我們一起剛剛經歷的事情,你們怎麼忘……」
說到這裡,我嘎然住口。
因為,我發現,情況不對勁。
他倆,表情古怪,一齊指著我,異口同聲說:
「半鏡,事情不是這樣的!這裡哪有什麼白骨?哪有什麼塔身外被融合的靈魂?你睜大眼睛仔細看看!」
我連忙去看塔基。
那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什麼抱著塔基的白骨!
我苦笑一下,指著那裡說:
「剛才,那裡明明還有一具白骨!」
他們又指著我一起說:
「看來,你從一到這裡,就進入被妖塔製造的幻覺中了!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你的幻覺!」
我目瞪口呆。
沉默了一會兒,我才問:
「那,那真實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呢?」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黯啞而乾澀,而且還在微微發抖。
他兩人一起看我一眼。
老胡先說:
「來了,我們就開始按圖結陣,這不,剛結完陣,正要開始毀塔……」
這時,姬姥突然插話:
「不對,我們來了,就和『邪神』溝通,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開始結陣……」
說到這裡,她陡然住口。
因為她也發覺了,我們三個人,在說的是三種不同的經歷!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身體都在不住地劇烈發抖。我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騰而起,背上和頭皮的毛孔,都炸開了。
明明是一起進入這地宮的,可片刻之間,三個人便有了三種不同的「經歷」,這說明什麼呢?
這說明,妖塔的力量太強大了,從進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都進入了幻覺當中。而且「妖塔」根據每個人的情況,為之量身定製了不同的幻境!
我看看他倆,又左右環視,看了看周圍的100來號人。心中暗想:
這100多人,不會在剛開,同時經歷了100多種不同的「經歷」吧?
還有啊,我現在還是在「幻境」中嗎?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打了一個冷戰!
19.
姬姥低聲說:
「這塔,太邪門兒了,我們趕緊毀掉它!離開!」
老胡點點頭。然後,大聲指揮著,加緊布陣。
不一會兒,大陣結成。
姬姥來回檢查了兩遍。
回來,低聲對老胡說:
「可以開始了!」
老胡又用拖長的腔調喊:
「大家預備!3——2——1!發功!」
於是眾人一齊發功,只見幾道如粗大閃電般的光芒,從四面直擊妖塔!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妖塔,連同裡面的「邪神」,一起化為了齏粉!
20.
「機密任務」完成後,我們從西安就地解散,然後,各自回去了。
但是,回來後,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我像「吳志強」一樣,整天睜大眼睛,努力去尋找生活里的「破綻」,但是卻又擔心真的找到「破綻」。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們已經把妖塔毀掉了,我現在就生活在真實的現實里。
但是我的內心深處,卻一直又有另一種擔憂:我怕,我也像「吳志強」一樣,隨時,或者多年後,我突然找到了生活里的「破綻」,發現我的人生只不過是一場「幻覺」,而我的身體,卻還在秦陵那幽深的地宮之中!
21.
直到,多年之後,我已經漸漸忘記了地宮的恐懼。
那一天,陽光明媚,我在石家莊的西美花街生活廣場里閑逛。
我突然看到前面的人群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絲不祥的陰影從我心頭掠過。
我快步衝上去,抓住那個人的肩頭。
那個人猛然回過頭來。
我驚訝地喊:
「吳志強!」
那個人也大聲喊:
「半鏡!」
22.
我不知道,我是迷失在「吳志強」的幻境里,根本沒有走出來?
還是,我和一同去摧毀地宮的小夥伴們,還在秦陵的地宮之中?
後記
《妖塔》的故事完了。
有人肯定會問:那妖塔到底有沒有被摧毀?
還有,中國異能部隊的那些人,究竟怎麼樣了?他們是不是還在地宮之中?
這些問題。我無法在這個故事中回答。
因為《妖塔》這個故事,我想寫的就是那種亦真亦幻,真幻難分的「人生如夢如幻」的感覺。如果你在閱讀這個故事時,體驗到了那種迷離感,那這個故事的使命,就已經完成了。
如果想知道這些問題答案,請看我的另一個故事《遠古來客》。在《遠古來客》里,我將向你講述妖塔不可思議的來歷,和神勇的中國異能部隊,將之摧毀的艱辛過程。
未完,待續(先生昨天喝多了,先發一部分,明天應該能結束了……)
電影《嫌疑犯X的獻身》,看個開頭,就知道石神是逃不掉了,後來看到流浪漢,突然也想到他是殺了流浪漢,可是,這些重要嗎?這些結局重要嗎?我突然覺得無所謂,也體會到了——在懸疑電影里,原來破解了犯罪的奧秘,猜到了推理過程,原來會沒有絲毫的快感,我寧願,他從來沒有犯罪過。
電影的最後,是這個故事的開頭,謝謝你,石神……………………
以前看到的~轉載以博大家一笑
小兔子想知道什麼是幸福,於是跑去問老虎,老虎說: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然後又跑去問獅子,獅子說:能吃飽飯就是幸福!再跑去問豹子,豹子說:有健康身體就是幸福!小兔子終於明白了,幸福是如此簡單的事~它開心地回家告訴媽媽今天知道的一切!媽媽說:其實你今天就是最幸福的!小兔子不解:為啥?兔媽媽:因為你TM今天竟然能活著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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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別喜歡小兔子的笑話~再更一個
在路上它碰到一隻正在捲煙草的長頸鹿,
小白兔對長頸鹿說: "長頸鹿長頸鹿,你為什麼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呢?
看看這片森林多麼美好,讓我們一起在大自然中奔跑吧!"
長頸鹿看看手中的香煙,看看小白兔,於是把煙向身後一扔,
跟著小白兔在森林中奔跑.
後來它們遇到一隻正在準備吸古柯鹼的大象,
小白兔對大象說: "大象大象,你為什麼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呢?
看看這片森林多麼美好,讓我們一起在大自然中奔跑吧!"
大象看看古柯鹼,看看小白兔,於是把古柯鹼向身後一扔,
跟著小白兔和長頸鹿在森林中奔跑.
後來它們遇到一隻正在準備打海洛因的獅子
小白兔對獅子說: "獅子獅子,你為什麼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呢?
看看這片森林多麼美好,讓我們一起在大自然中奔跑吧!"
獅子看看針筒,看看小白兔,於是把針筒向身後一扔,
衝過去把小白兔狠揍了一頓.
大象和長頸鹿嚇得直發抖:"你為什麼要打小白兔呢?
它這麼好心,關心我們的健康又叫我們接近大自然."
獅子生氣地說:"這個混蛋兔子,每次嗑了搖頭丸就拉著我
像白痴一樣在森林裡亂跑."
我是結尾。
沒有開頭。(出處見右下角,侵刪)
[圖片]
那個毒販頭頭,被我追上後制服。
幸好吸毒的人體力不行。
我果斷翻越馬路的欄杆(幸好沒車駛過)。
和我所預測的一樣,她正有此意。她再次90度拐彎,企圖跑進民宅的小巷。
我所在位置的馬路對面就是民宅的小巷,七拐八拐的,讓她跑進去等同於放魚歸海。
她跑到人行道口,突然90度拐彎跑過馬路。
我大喊幫忙攔住她,竟然沒有一個人幫,我當時還穿著警服呢…(45度角仰天流淚,我們是該好好檢討一下了)
當時凌晨兩點多了,但街上還是有一些開摩的扎堆在那等生意。
人在逃生時果然很牛逼,博爾特看到這個飛一般的女人也要跪下。
幸好碰巧被我從二樓拿資料下來的時候看到了,立刻追了上去。
而負責看人的夥計上廁所去了(後來看監控發現…你妹的,你去上廁所找個人頂啊,害我跑得痔瘡都疼)。
沒想到那女的竟然可以拔出手銬(這麼多年第一次見有比手銬圈還細的成年人的手腕),奮力的向外跑。
當時也沒人想起給她上腳鐐…(你姐姐的…面壁面壁)
就隨便的把她銬在了值班室的木沙發旁,手銬卡齒已經用盡了~然後大家都忙去了。
她自己本身也吸毒,如郭四娘一般瘦小。
有次抓到一個販毒的團伙,頭頭是個女的。
我絕對不知道……
圖轉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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