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的歷史學家是否更傾向於不以個人情感來解釋歷史?
比如說,光武帝劉秀廢后一事,傳統就是理解為光武為私情廢后,但是翦伯贊先生認為這是政權向南陽集團轉移的標誌。
又如孝宣帝劉詢之立許後,歷代史家一般都從其個人感情來理解,但一些現代學者會從宣帝對抗霍氏集團的角度來理解。
這個吧。。。。(無奈臉)歸根結底還是個說話方式的問題——例如知乎上很多蠢問題:白起必須死嗎?韓信必須死嗎?他們的死意味著什麼?之類的。
而事實上史學範疇不問這種問題,正確的問法是,白起是怎麼死的,陰麗華複位是怎麼完成的,郭皇后是如何被廢的,等等等等。
研究歷史就是搞清楚一個大事件(岳飛被殺)的來龍去脈,就可以了。至於賦予一件歷史事件怎樣的意義,那不是史學範疇,那是政治學範疇。政史不分家是對的,但是你硬要模糊界限,那是不對的。一個歷史事件有怎樣的意義?純粹事實研究,是沒有意義的。只有這件事和之後,之前的歷史相對照,形成「比較政治學」,才具備了意義,哀家舉個例子來說明這個問題:
檀道濟的死。
檀道濟的死很容易用來和岳飛,白起相提並論,計程車政治家和民間輿論的主要套路就是這樣:皇帝殺了一員大將,失去了這員大將,賊軍打到門口,人民塗炭,皇帝傻逼。
這是人民的邏輯,人民的邏輯就是誰動了我的利益誰傻逼,不能說錯,但對於殺檀道濟前的宋文帝而言,沒有意義。
宋文帝的邏輯就是,萬一我病沒好,檀道濟沒人能制約住。劉裕大將篡位,檀道濟我不放心,剛好有人舉報他,殺了算了。
檀道濟的邏輯是,我沒有反心,你自壞長城,屬於腦殘和無情。
宋文帝的深層邏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反心。但假設你有反心,是一個快病死的皇帝應該具備的職業素質。
而如果之後沒有北魏南下,打的宋朝還不了手,宋文帝就不會為殺檀道濟後悔,人民也不會拿出自己的邏輯說陛下是白痴。
所以,檀道濟之死的意義,是後來的歷史賦予的,歷史變成了政治,用來警示後來的皇帝和大將之間的關係,僅此而已。
但當我們解釋一個歷史事件本身的時候,就要倒退回這一年去解釋,比如郭皇后的下台,前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把那些直接的原因找出來,就可以了。根子上,是劉秀更喜歡陰麗華,這是個最主要的原因,劉秀和郭皇后感情後來出現了問題,郭皇后因為真定王造反事件,覺得自己失去了靠山,愈發歇斯底里,把劉秀的溫柔看作是引蛇出洞,兩個人沒法過下去了,解釋到這裡,普通人也可以體會到劉秀和郭聖通感情破裂的經過是合情合理的,這些才是屬於「解釋歷史」的範疇。
至於賦予這件事怎樣的政治意義,要看政治家和神學家需要塑造怎樣的政治聲浪。
我這裡順便把白起的死因也放在這裡,即歷史學範圍內如何解釋白起的死。
其實也是合情合理的,白起替秦王背了殺降的大鍋,又放走小孩回邯鄲,為的是什麼?是滅趙。九月殺趙括,十月秦軍就繼續推進,韓趙破膽,這引發了蘇代遊說應侯。
應侯發現有滅國之功的白起必然地位在自己之上後,引發遊說秦王退兵,白起憤怒請假。
秦國退兵後,引發趙國成功獲得喘息時間,等秦王再次滅趙時,已經攻不下來,引發秦王請白起出山。
白起本人是整個先秦時期作戰經驗最豐富的人之一,出於國家利益考慮,堅決反對滅趙,拒絕秦王請求,引發了秦王和白起的決裂。
由於白起不出戰,引發了列國合縱,秦軍慘敗,秦王出於挽救秦國國土的理由,再一次請求白起出征,白起再次拒絕,秦王和白起徹底決裂。
應侯此時再進讒言,引發了白起之死。
白起就是這麼死的,合情合理。他永遠將國家利益放在了君主面子和自己的生命之上,他捍衛著原則而死去。
這就是如何解釋歷史。
那有人問了,你反覆講,政治家和神學家利用歷史事件,賦予歷史事件政治意義,去推動和形成政治聲浪,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有沒有案例啊?
有。
就在白起被冤殺後幾十年,秦國面臨最大的一次軍事危機,天下反叛,章邯和項羽苦苦僵持。
這個時候,就有人用白起之死的例子,成功擊潰了章邯的心理防線,促成了章邯投降其實已經補給不足的項羽,並導致了秦國的滅亡和二十萬秦軍的被坑殺:
將軍,您還記得白起是怎麼死的嗎?
所以呢,當所謂的歷史學家,開始賦予歷史事件以政治意義的時候,歷史的齒輪,就這樣開始轉動:
西狩獲麟。子曰:吾道窮矣。
六十四年,陝北大霖雨,壞太祖舊居。
善良的微笑。
over.
你們這麼搞,光武皇帝很為難啊:立陰麗華,你說是南陽集團漸漸掌握政權;如果不立陰麗華,那是不是說光武帝深思熟慮,怕南陽集團做大,所以貶抑之?反正左右都是皇帝和南陽集團的耍心機。
孝宣皇帝說:我要立許後,你們說是我在貶抑霍光集團,我要立霍後的話,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和霍光集團的交易來穩定皇位?
看一個蜀漢小朝廷都能分析出來三四個鬥爭激烈的派系集團什麼東州集團,西川土著,荊州集團,元從集團,你們這麼強的分析能力,諸葛亮知道么?馬謖說我也是荊州的,丞相你殺自己人做什麼?諸葛亮說:沒辦法,東州集團給的壓力太大,老夫要丟卒保車。
明朝開國之後,太祖面對浙東集團,淮西集團... 感情連興大獄,就是在打擊各種集團啊,先開上帝視角看到朱元璋殺了誰誰誰,然後按照這個名單去編製各個集團的人頭,當真是不會錯啊。
如果集團實在不好找,還有一個絕招,叫做「文官集團」,這個就跟「有關部門」是一樣的,一旦拿出來,雖然不知道具體指誰,但是又無所不在,皇帝什麼的都弱爆了,完全就是文官集團控制下的傀儡嘛!偶爾有幾個不配合的皇帝,或者被廢,或者死的不明不白的。不信,看明武宗怎麼死的^_^
不是不傾向,是條件不允許。
歷史學不是名偵探,調查真相指認兇手後不會有罪犯傻不愣登地bb一大堆自己當初殺人的動機,說自己當時一時衝動云云。
很多時候,歷史學家的工作類似於律師,我手裡有史料一二三四五,它們形成一個較為完整的證據鏈可以證明如何如何,至於為啥會這樣……不是重點。這就是為什麼很多時候古墓里一鏟子出來很多古籍記載或者研究成果瞬間要被推翻的原因。
因此在除非有明確的史料記載當事人當時言行動機的情況下(比如某某實錄某某回憶錄),通常都傾向於認為當事人的行為是符合其自身邏輯或集團利益的。
舉個栗子,為什麼趙構要殺岳飛?
標準答案:當時有人記載金朝方面提出的議和條件就包括「必殺飛,始可和。」,而岳飛冤獄幾乎與議和談判同時進行,且岳飛死後月余紹興和議即簽訂。加上趙構執政能力與政治傾向始終表現的對外極為軟弱,事實與記載相吻合,因此是比較令人信服的答案。
錯誤答案:岳飛死於跋扈or死於建議立儲or死於自身軍閥……這些答案最大的問題就是缺乏證據甚至猜測本身和現存史料相衝突。
有人會說:就算衝突,你也不能證明趙構沒有這麼想啊!
對,我沒法證明趙構沒這麼想,但是沒人知道趙構當時在想什麼,這意味著其中有無數種可能,我舉個最簡單的可能:
趙構無後,而岳飛卻有五個健康的兒子,甚至已經抱孫子了。趙構完全有可能是出於嫉妒殺了岳飛父子。你也沒法證明這樣的想法趙構沒有想過。
挽尊
我覺得這是陳寅恪為代表的那批史學家開的一個非常不好的頭。古代學者以個人情感解釋固然有不足之處,但是近代的這種強行分派別更是簡單粗暴。目前的史學證據很難證明某段歷史時期中就一定存在一個特定的利益共同體,他們之間是怎樣組成一個利益集團的?是靠什麼聯繫在一起的? 這些都只能來自現代人的腦補。
而事實上在西方這種簡單粗暴的史觀已經被後現代史學所排斥和擯棄。崔瑞德在《劍橋中國史》里曾通過詳細列舉牛李黨爭中所有參與者進仕門徑的方式反駁了陳寅恪認為牛李黨爭是門閥與科舉之爭的觀點,這就是對近代史觀反思的一個極好例子。國內學界因為馬克思主義仍然有巨大的影響,所以這種史觀暫時還陰魂不散,但其影響力在逐漸衰退也是很明顯的,新的史學著作越來越不受這些陳舊觀念的影響。它其實早已不是世界主流,而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也會被中國學界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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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一些爭議
評論區中有人要求我詳細解釋近代史觀是什麼,首先,@ 阿卡好方法 提出的質疑是有道理的。因為其實根本就沒有「近代史觀」這種東西,這個答案是我在外面用手機寫的,所以不小心寫出了這樣一個非常不嚴謹的概念。但是這位同學大概也沒有讀懂我的意思(當然也是我表述不明確),所以這裡我來做一下明確界定。
當我說「陳寅恪為代表的那批史學家」的時候,我指的是傅斯年、 徐炳昶這批人,而我說的史觀,自然直指他們的那套集團決定論。如關隴集團,東夷集團,海岱集團等等。因為這種史觀在民國到建國初期這段時間影響過大,再加上題主的問題本身就是「近代的歷史學家」,所以我順筆就寫出了近代的史觀的說法。這當然不是說近代所有的歷史學家都一定尊崇這種史觀,近代當然也有很多並沒有使用集團決定論進行研究的學者,比如錢穆先生和顧頡剛先生。
另外,陳寅恪的集團說本身在初創的時候和馬克思主義沒有直接聯繫。像傅斯年史觀和陳寅恪趨近,但卻是反對馬克思主義的。但是,馬克思主義的階級鬥爭學說本質上依然是一種憑現代人粗暴武斷的構想對古人的階級做出劃分。而直接繼承陳寅恪的田餘慶田大師,在階級鬥爭史觀盛行的年代闖出偌大名聲怕也不是偶然現象。
至於@ 俯仰千年 同學,你的閱讀理解實在是不及格。仇鹿鳴的書從頭到尾都是在反對陳寅恪的集團說。至於曹氏集團司馬氏集團......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從題主的問題到下面的幾個回答,我們反對都是根據類似世族、寒門、舊門閥、新晉門閥這種粗暴的劃分來決定利益集團劃分。有誰說過曹氏司馬氏這種家族都不能有家族利益了?
@羅妹妹的答案最為可笑,一邊反對「陳寅恪範式」,另一邊做的又跟陳寅恪沒什麼兩樣。
仇鹿鳴對「陳寅恪範式」的批評是,「廣泛使用清流士大夫、名族、名士、汝潁集團這些即沒有統一認識、也難以界定的分析概念」;「化繁為簡」,清晰的同時「往往會遮蔽掉很多演進過程中的複雜斷面」。
那末,羅妹妹所說的「近代史觀」,可不可以進行相對明確的界定,有沒有史學界的統一認識呢?我是很懷疑的。
況且,所謂的「近代」,本是「近代化史觀」所構建出來的概念。羅妹妹大加抨擊「陳寅恪範式」腦補,似乎對此卻毫無該有的敏感。
從史學史上討論,在1942年,陳寅恪已完成他在中古史上的兩部重要專著《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和《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而到了「50年代以後陳寅恪的學術興趣逐漸轉向心史」。
此外,陳寅恪的研究在相當時間內的國內學界只是有著「潛在的影響」,卻在「海外研究者中激起了相當的迴響」。
我也不懂,「陳寅恪範式」的鍋,怎麼隔著千里萬里,就甩到馬克思主義上去了。
此問題下最切題的答案是 @忠武腹心薛直老 的近代的歷史學家是否更傾向於不以個人情感來解釋歷史? - 忠武腹心薛直老的回答 - 知乎
關於牛李黨爭的最好回答是首輔大人的唐朝內部各個階層是怎樣看待牛李兩黨以及這場黨爭的? - 匿名用戶的回答 - 知乎
史學範式有何作用可見孫歌、劉志偉《在歷史中尋找中國》
陳寅恪及「陳寅恪範式」的史學史可見仇鹿鳴《魏晉之際的政治權力與家族網路》緒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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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說「陳寅恪為代表的那批史學家」的時候,我指的是傅斯年、 徐炳昶這批人,而我說的史觀,自然直指他們的那套集團決定論。如關隴集團,東夷集團,海岱集團等等。因為這種史觀在民國到建國初期這段時間影響過大,再加上題主的問題本身就是「近代的歷史學家」,所以我順筆就寫出了近代的史觀的說法。這當然不是說近代所有的歷史學家都一定尊崇這種史觀,近代當然也有很多並沒有使用集團決定論進行研究的學者,比如錢穆先生和顧頡剛先生。
作者:羅妹妹
鏈接:近代的歷史學家是否更傾向於不以個人情感來解釋歷史? - 羅妹妹的回答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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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我真心不懂。
隨著顧頡剛的古史辨運動將上古信史擊成碎片,多元起源論在30-40年代的學術界逐漸主流,先後出現了蒙文通《古史甄微》(1927)、傅斯年《夷夏東西說》(1934)、徐炳昶《中國古史的傳說時代》 (1943)等提倡多元古史觀的論著。
就徐炳昶而言,這種多元起源論被具體表述為「上古三集團說」。而到了徐炳昶的弟子蘇秉琦,多元起源論在區、系、類型理論的基礎上成熟,衍變為「滿天星斗說」。
我一不懂,「傅斯年、 徐炳昶這批人」是搞上古史的,因學科特點,同時也是中國考古學的前輩,怎麼就被搞中古史的陳寅恪給「代表」了。
我二不懂,除了同有「集團」兩字,徐炳昶的「上古三集團說」和陳寅恪的「政治集團」範式有何關係。
我三不懂,「集團決定論」到底有何意思, @羅妹妹 您適合學歷史,您來擺擺。
王汎森:王國維與傅斯年——以《殷周制度論》與《夷夏東西說》為主的討論
羅明:徐炳昶古史研究初探
李伯謙:中國考古學思想發展史上的一場革命——重讀蘇秉琦考古學文化區、系、類型理論札記
對@羅妹妹 回答的一些商榷:
1.其實將「利益集團」界定為地域集團更為合適。
2.地域集團說不是一成不變的,期間經過了多次修訂與升級換代,以期儘可能的準確反映歷史。(貢獻大的學者有田餘慶,仇鹿鳴等)
3.極重要
偶檢論文,發現范兆飛先生去年發表的論文已經對地域集團說的學術史與當前價值以及未來展望做了完美的討論。請務必諸君讀一讀(比我這篇答案的價值高多了)
范兆飛:《中古地域集團學說的運用及流變——以關隴集團理論的影響為線索》
論文雲盤下載:http://pan.baidu.com/share/link?shareid=4088952477uk=390777973
不能通過題主所給的兩個極端例子就否定陳寅恪先生的論點,且答主所提出的否定所謂「近代史觀」的論據也極不充分。
而事實上在西方這種簡單粗暴的史觀已經被後現代史學所排斥和擯棄。崔瑞德在《劍橋中國史》里曾通過詳細列舉牛李黨爭中所有參與者進仕門徑的方式反駁了陳寅恪認為牛李黨爭是門閥與科舉之爭的觀點,這就是對近代史觀反思的一個極好例子。
僅憑學界對牛李黨爭的進一步研究,就直接將陳寅恪範式歸類為「簡單粗暴的史觀」,這種做法是否更加簡單粗暴呢?
更有名的「關隴集團」說,現在的研究也是對其集團的勢力範圍和延續時間進行討論,這個集團形成於西魏北周,學界基本也是認同的。
連大名鼎鼎的仇鹿鳴氏,在對陳寅恪範式徹底論述的《魏晉之際的政治權力與家族網路》中也使用了「司馬氏集團」「曹魏貴戚集團」等概念,此書之影響,好中古史者應知。又談何「新的史學著作越來越不受這些觀念的影響」?
陳寅恪範式影響的衰退,其實是史學界研究方向的轉移,政治史的衰落及其他史學亞科的興起。將其徹底歸為被拋棄的無用史觀就太矯枉過正了。
- 另,陳寅恪的史觀可不止利益集團說,還有文化集團說。我看西方學界近幾年的「新清史」,就有幾分文化集團的意思
補充:羅妹妹同學文中只提到「利益集團」四字,我只能就詞論詞,為何將家族利益集團排除在「利益集團」之外,我不懂,閱讀水平實在有限。
可能@羅妹妹 同學因為我沒提到仇鹿鳴對陳寅恪反思而覺得我沒理解到仇鹿鳴的書吧。我把那段文字的讀者默認為「好中古史者」,認為閱讀這段文字的讀者都把握了仇鹿鳴先生的基本意旨,沒有考慮到知友群體的廣泛,確實是我文字上的紕漏。
這裡分享兩篇書評
范兆飛:史料批評、文本解讀與中古士族政治史研究:以《魏晉之際的政治權力與家族網路》為中心
大原信正:《魏晉之際的政治權力與家族網路》評介
以法國史學界為例,年鑒學派就是很好的例子。考慮到第一代年鑒學派主要活躍於20世紀前期,也算是近代歷史學研究者的一部分。年鑒學派之前,更偏重於政治、戰爭史的敘述,出於一定的近代政治立場,或多或少都會有個人的主觀喜好因素(最出名的估計就是基佐 梯也爾了);年鑒學派深受彼時經濟學理論的影響,很多著名著作都撇開了傳統敘事、分析方法,自然是盡量摒棄主觀喜好的。
至少在法國這方面,是不能用題主的論調一言以蔽之的。我覺得二者並不矛盾,統治階級掌握著大量的物質資源,其一舉一動個人好惡本來就具備著不同於常人的意義。歷史事件本身就是以無數人的主觀能動性所形成的合力形成的。統治階級的主觀能動性意味著一個國家大規模的物質運動,其怎會不重要?
現代的明星可以將自己的吃穿用戴位置出售給商家以賺取巨額代言費,幾個商業大亨的之間的聯姻意味著上百億的財產繼承權。特別是在以家族宗法為國家政治中心的古代,君主的家事即國事。波蘭立陶宛聯盟由立陶宛大公約蓋拉和波蘭公主的婚姻而形成。和阿基坦的艾莉諾的婚姻賦予了亨利二世遼闊的法國領土。哈布斯堡王朝有句名言,「讓歐洲其他國家開戰,讓我們幸福的奧地利結婚吧」。
同時,君王的寵愛意味著巨額的物質獎勵和繼承權等一系列政治特權,是一項極其重要的政治經濟資源,獲得其寵愛就可以獲得豐富的資源和特權,這種好事誰會不爭取?所以相較於政治意義,寵愛和「喜歡」反倒成了不稀缺的資源。美人有的是,可江山卻不常有。這意味著君王面臨的選擇常常不是美人和江山,而是帶江山的美人和不帶江山的美人。即便是有一兩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君王,也不能保證美人的哥哥父母也不愛江山。愛江山的是常態,是大概率事件,因為愛情和某一方面的喜好並不是人的全部追求,甚至於說他們也都僅僅是人類的手段而已。
政治是經濟的集中體現,統治者私事怎能不具備政治意義呢?
論史何必誅心啊
從客觀上分析一下這事情對某某利益團體的影響也罷,至於皇帝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他一時心情複雜,自己都不清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再說你們這套各種亂七八糟的集團黨派劃分,早就被人嘲笑了:
沈括存中、呂惠卿吉父、王存正仲、李常公擇,治平中,同在館中談詩。存中曰:「韓退之詩乃押韻之文爾,雖健美富贍,而格不近詩。」吉父曰:「詩正當如是,我謂詩人亦未有如退之者。」正仲是存中,公擇是吉甫,四人交相詰難,久而不決。公擇忽正色謂正仲曰:「君子羣而不黨,公何黨存中也?」正仲勃然曰:「我所見如是,顧豈黨邪?以我偶同存中,遂謂之黨,然則君非吉父之黨乎?」一坐大笑。予每評時,多與存中合。
《臨漢隱居詩話》
歷史學家不是根據個人情感來解釋歷史,沒有歷史學家會這麼干。
歷史學家會有自己一套研究歷史的方法論,看問題的角度,只要結論內在邏輯合理,研究成果就是有價值的。
比如,馬克思認為農民起義是階級鬥爭的一種形式而已,是推動歷史的進步力量。而中國傳統歷史學者,比如錢穆,則認為農民起義就是反賊,是社會穩定的破壞力量。
這兩種觀點,不能說誰對誰錯。學者所處的立場,研究歷史所採用的方法不同,對待同一個歷史事件,就會得出迥異的結論。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歷史研究,就是要找出新角度,新方法。而最忌諱的是,不允許採用新方法和新角度看問題,禁錮思想,禁止質疑,動不動就扣帽子。我覺得吧.....@ 忠武腹心薛直老 ←這位說的還是蠻有理的。沒必要去搞清楚人家當時想什麼,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OK。
最簡單的道理,你連你身邊人的想法都不見得搞得清楚,還想搞清幾百年前人當時想什麼?還是算了吧……
就...舉個自己的栗子,上學期老師留作業自己選題寫東西,也不能算是論文,就是大一的新生隨便寫。
那個破玩意兒我寫了一個月,資料跟滾雪球一樣越查越多。
彷彿一部大型明代耽美小說,還是BE。
主角是倆人,嘉靖朝錦衣衛陸炳,沈煉。
簡單來說,就是陸炳給沈煉升了官買了房子護著他懟天懟地懟嚴嵩(和嚴世藩),沈煉因為懟太狠惹皇上不高興了被發配到河北,後來被嚴嵩的手下害死了。
陸炳並沒有救他,並且在沈煉死的那個秋天加封到極點,榮耀萬丈。
容我在此罵一句髒話,去你媽的柱國東湖公。
目前我所掌握的史料來看,沒找到陸炳給沈煉上疏求救之類的玩意兒。
來龍去脈捋清楚就夠了,至於為什麼陸炳先護著人家又最後甩了人家(不對),我不是他,我怎麼知道orz
我也不想知道.....
唯一可以推翻的是,陸炳並不是個懦弱的人。
而是個渣男。
↑一不小心就個人情感了2333333
什麼時代的史學家用個人情感解釋過歷史?
不可避免帶有個人立場和時代局限是真的,一旦已經在史學界稱家,盡量避免,以保證歷史研究的客觀性只是專業素養基本常識好嗎?
我這樣水的一逼的本科生都知道。
你要是說貴乎的歷史發明家為史學家那我就不說什麼了您開心就好。你要知道,搞歷史的跟搞別的東西的一樣,不弄出點什麼新觀點,怎麼發論文?不發論文,怎麼升職加薪?
所以每隔幾年就對一個歷史事件冒出新解釋,哪有那麼多新解釋啊,無非就是捕風捉影,弄些新奇的觀點來發論文炒知名度罷了
所以你看看,羅馬帝國的衰落已經有超過200種原因了
恩格斯指導共產主義是他個人的好惡還是代表萊茵省工業資本家集團的看法?
歷史觀本來就分為唯心英雄史觀和唯物人民史觀
那一條人為信息是不包含個人好惡和主觀看法的?別說解釋歷史了,就算是簡單的揀選歷史事件,都包含了個人愛好,春秋揚善隱惡,不就這個意思。
要想對歷史進行客觀採樣,估計只能靠機器了,比如寫一個採樣程序,服從高斯分布,隨機從知乎資料庫中採樣,就可以得到一個高斯分布的客觀歷史。
都說爛了,意識是進化的,是要低熵的,歷史觀就是意識形態啊。好的歷史觀,是具有美感的,因為低熵嘛
高斯分布的熵肯定很高,相對於人的史觀而言。人類的史觀已經進化到一個極端分布了,85%不能滿足人類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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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別一群人傻啦吧唧地糾纏什麼陰麗華和劉秀的關係了,無聊嘛
兩個事件A,B之間的關聯度而已,多考慮事件,最多就是一個隨機場
最起碼馬爾科夫毯,您可以去百度一下吧,舉例說就是癌症跟什麼因素關係更大
劉秀那個時代就那麼點數據留下來,您想完全還原,怎麼可能,不就是自己的主觀嘛,現在不是了,以後矩陣時代,什麼都是有案可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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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被歷史書忽悠傻了,寫史書的人,都是才子,因此更容易瞎說。要相信科學,而不是文科生的邏輯,切記切記。一切從實際出發,一切從科學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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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震主|功高)= 99.999%
P(易妻|富) = P(易友|貴)=99%
諸如此類了,老百姓一般就了解到這一層,再細人家還得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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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科學,概率論,資訊理論,機器學習,妥妥地硬東西吧
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答案的,才是神學
作為一個歷史外行,我覺得看歷史主要是兩點:史實和大勢。
所謂史實,就是歷史人物做了什麼,要有文物或者記載證明的。至於他怎麼想的,無從得知也不必關心。劉秀的想法,古往今來就劉秀一個人知道,別人都是瞎猜,而且是沒人給標準答案的瞎猜,屬於無監督學習。既然如此,乾脆剔除這個概念,專心關注可考的史實。
再一個是大勢。雖然個體難以深究,但整體還是有規律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就更不在乎具體想法細節了。史學家不是以找到真正的歷史為任務的嗎?
那麼歷史上,劉秀立陰麗華,是個人感情還是政治考慮呢?誰分析得有道理,誰的論據嚴密有邏輯聽誰的咯。比如說,劉秀本人性格如何,是否重感情,對待陰麗華的感情對待愛情的態度怎麼樣;而假設是政治考慮,他有沒有必要這麼做,之前之後他的行為決策又印證了什麼。這麼一系列分析,就接近真相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歷史人物也不過是人,探索歷史又怎麼能不考慮個人情感。
不過有的歷史後人無法知道答案,只能讓那些可能性一起存在了。
史觀不同,導致敘事與評論的切入點不同罷了。
傳統史觀偏重「心態人情論」,近現代馬觀偏重「利益結果論」。現代人對西遊記的分析好像也有點這種感覺
一、後朝立前朝的歷史都是一個笑話。
二、在民族主義大漢族注意的前提下談客觀的歷史也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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