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參與艾滋病防治或教育是什麼樣的體驗?

如題。


多圖預警,流量退散
課間和小帥哥們合影鎮樓(咋倒過來?。。)

時間:2015年1月26日-7月27日
地點:莫三比克共和國加扎省Chibuto市及周邊
項目:TCE-Total Control of the Epidemics,即傳染病完全防治計劃
工作內容:艾滋病防治、教育,肺結核防治,小學生營養知識教育,小飯桌建設
合作:丹麥非盈利組織ADPP莫三比克分部,葡語全拼ADPP Mozambique (A Ajuda Devenvolomente de Povo por Povo, Mosambique)
同伴:巴西室友Renato(一個半月後退出),玻利維亞女生Gabrilla(一個半月後退出)
薪酬:來往機票旅費美國分部提供,在非期間200美金每月(至少在我們村是巨款),包住(農戶家),工作交通費報銷

分感受篇和實戰篇來答,評論問我再補充:

情感篇

對當地鄉親和同事:純粹給人家添亂!!!雖然盡了自己最大努力,但是自己除了作為較昂貴的勞動力外和本地同事幾乎沒有差異。對當地人的感受是,聰明,真的聰明,還能歌善舞。經常聽有人說人家懶惰落後,我想說,一天到晚四十度高溫!你去了你比人家還懶!!!

對當地中國人:遇到過經常一個人守店在當地經營雜貨鋪,對我特別好請我去家裡吃餃子給我買零食的重慶妹子,遇到過一路照顧聊天的中鐵四局的橋樑工程師,也遇到過專門不敢在外國人面前插隊而插在我前面滿嘴fuck的金鏈子生意人

對歸國後知道我和艾滋沾邊後的國人和朋友:艾滋知識、避孕知識和性知識的匱乏震驚;對艾滋病的道德偏見、輕視戲謔的態度比非洲過之無不及。不怕挨罵、不聳人聽聞的說,單論艾滋病意識來說,把現在平均素質的中國人,放在非洲的經濟、文化和氣候水平下,傳染率會遠高於非洲國家。中國人在傳統儒教的浸染下,性教育舉步維艱,明面上對性、性行為和性知識憎恨之深,與背地裡對性、性行為和性文化病態膜拜之巨 形成的讓人痛心的可怕反差。舉兩個栗子:

1,就算最貧窮的鄉村醫院裡,病房都是茅草屋病人席地而坐,艾滋結核尖銳濕疣性病的知識小冊子一應俱全,在任何一個中小學和醫院或者教堂里,雖然破敗不看依然是茅草屋泥牆石灰地,都會有教導女孩遭遇性侵犯捍衛自己、該如何應對、報警的宣傳廣告(牆上全都是,這是一個門診,我的同事在查看艾滋病戶的註冊資料):

男性生殖器包皮環切術(以下簡稱MC)作為在各大醫療報告中被證實的降低艾滋病傳染的有效方法,宣傳鼓勵的小冊子也隨處可見,而且開放包容的心態讓當地居民都可以「優雅談性」:例如在環切術的小冊子里會寫「A mulher vai gostar.」翻譯成中文就是「女孩子會喜歡」,然後畫了一對黑人夫妻手挽手溫馨幸福的樣子。這樣小冊子開心談情,優雅說性,反觀國內上國人民談性色變,說個尖銳濕疣就祭出令人作嘔的患處照片,不知道高明出多少倍了。讓我尤為感動的是在首都馬普托最繁華的「十一月十四號大街」,前有愛馬仕後有耐克的大幅廣告牌,中間竟夾著這樣一幅:

上面寫著:「18+,我想決定我自己的未來:對未成年婚姻說不!為了每一個小女孩。」

2,有次和一個朋友的朋友一起吃飯,對方知道我從事過艾滋相關的工作,大家一起吃飯,擠不開,對方和我換座位,我拿著已經開封的筷子挪到另一個座位上,對方卻將碗碟勺子我碰都沒碰過的一系列東西都遞了過來,一邊遞一邊嘿嘿笑著說:你去過非洲,萬一你有那個啥呢是不是。雖然我表面上還嘻嘻哈哈,心裡真的挺涼快的。二對安全套的使用,我們的成人教育還仍然只停留在「男性主導的」「避孕」層面,但是我們在非洲已經開始針對女性、性工作者、性犯罪這些更容易感染艾滋病的人群發放女性用的安全套(國內我從來沒見過,就算是美國大學裡發的也是極厚男用的),如圖,讓女性可以事先戴在體內,對於性工作者來說遇到酒醉、素質不高不帶套、潛在傳染者時,這種安全套不但保護了弱勢女性們的性安全和權利,也大大降低了艾滋病的傳染概率:

每周三清晨大家在分發領取安全套的情景

如果我們的國家和公共衛生部門做不到人家這樣,對我的朋友們真心忠告:請你尊重愛護你的伴侶,不論你是男孩還是女孩!!享受去愛,但請一定確保攜帶安全套!!

講實戰篇之前放兩段視頻,大家可以感受一下:
視頻封面非洲TCE艾滋項目同事開會前的舞蹈MVI_0128—在線播放—優酷網,視頻高清在線觀看視頻視頻封面步行去進行艾滋家訪途中MVI_0138—在線播放—優酷網,視頻高清在線觀看視頻

實戰篇

那麼問題來了,半年中我都給人家添了啥麻煩??!

官方的工作描述:
The TCE project, standing by Total Control of Epidemics fighting against mainly HIV/AIDS and TB dieases , is one philanthropic project funding by ADPP Mozambique and located in Chibuto city of Gaza province in Mozambique. Working as a DI, main tasks are as the following :
To plan together with Field Officers and give support in passionate trainings;
To reach out to all professionals, doctors, nurses, headmasters, and head of departments and train them in various areas as passionate.
To organise members of the PPM in a structured manner (passionate committees, neighbourhood committees) e.g. in local organisations/communities with members, chairman, patron etc.
To mobilise different professionals in workplaces, churches, schools, health centres with the churches and the traditional healers to mobilise people to respond to the HIV/AIDS, train them in passion for people movement and be passionates in their respective workplace areas.
To support Field Officers in passionate trainings, through giving presentations on Passion for People Movement.
To give speeches about TCE during rallies, talkshows , campaigns etc.
To support passionates in income generating activities, reaching out to some partners for support.
To work with Field Officers on orphan referral system and mobilize the community to support orphans through orphan committees.
To train/work with passionate in advocating for health systems uptake e.g PMTCT, ART ,TB programs in the field with the Passionates as active players in mobilization, counseling and follow ups.

配著幾張圖總結一下,一共四大部分工作,絕大多數都是常規重複的工作(Routine Work),做了一個月已經可以駕輕就熟。在發展中國家做艾滋/肺結核類疾病防治工作,並不需要專業知識,一切靠後期學習就好了。

1,走家竄戶拜訪當地醫院、農戶和感染者。這項工作分為兩種,一種是直接在社區一戶一戶的拜訪宣傳艾滋等傳染病知識、散發安全套和進行艾滋血液檢測(白襯衫工作人員),另一種是從當地醫院獲得在當地已經註冊可以獲得政府免費抑艾藥物的名單,然後根據名單尋找這些人的住所,檢查他們是否有按時吃藥、他們的身體情況以及定期檢測他們家庭成員的艾滋病感染情況(如圖二,黃襯衫工作人員)。工作不難,只是在當地村裡是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沒有路,全是沙子,每戶家庭都有隔著大片田,所以就是狂走,一天6個小時頂著40度大太陽的持續的步行。。。

2,毎兩周一次的深入天間地頭的艾滋病知識講座。因為白天大家都是要下地幹活的,根本沒有人來城裡領宣傳冊或者諮詢,所以我們就一個月兩次的在莊稼地里開講座。用具也很簡單,拿幾張大白紙,大膠帶和木頭模型就可以出發啦。來聽的主要都是婦女,偶爾會有幾個男銀。圖上同事姐姐在示範的啥你們都清楚。。

3,在當地小學組織艾滋知識有獎競猜、語文(葡語文)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等,這個活動是臨時去另一個項目組幫忙的,就去過兩次,也幫忙分發過USAID運來的豆麵粉給艾滋感染家庭和貧困家庭。項目組的同事還參與建設當地的小學廚房等等。

路上只能搭過往的貨車,坐在後鬥上風刮的臉都變形。。

4,這是我自己在當地鎮圖書館一個偏房裡辦了個免費英語班,來的孩子都是我鄰居家要麼就是集市上孩子認識我的,我教孩子們英語他們教我葡語,我真的愛他們,極聰明,原生態的性情。只是殘酷我因為到處跑沒帶過幾節課,上課也不注意形象,太熱都只穿背心。。

其他的工作還包括星期五晚上去夜總會去發安全套(夜總會是艾滋高危地區,每次對我都很熱情發現我來是毀生意的也不怎麼趕我。。規模可以腦補八十年代的迪廳)諸如此類等等。
在此真誠向照顧我關懷我的當地同事(雖然你們看不到看到也看不懂)致以崇高的敬意,我帶來了這麼多麻煩你們還能忍沒一刀抹了我。。

最後兩張圖是我最好的朋友加同事加保姆Alex和我家門口的一望無際的燦爛雄偉的非洲大草原。

以上
未來的老王


2011年,我有幸作為VSO(英國海外志願服務社,Voluntary Service Overseas)的第一批中國籍志願者,到奈及利亞北部的卡杜納市做了一年志願服務,我在那兒主要負責當地的艾滋病項目。

VSO是一個在全球享有盛譽的、通過志願服務來消除發展中國家貧困的獨立性國際發展機構。那時的VSO主要有三大塊項目:艾滋病防治,基礎教育建設,開展扶貧工作。能被VSO派遣出國的志願者都不簡單。按照當時的標準,每個志願者都需要在各自擅長的領域有至少六年的工作經驗,不論是教英文的老師還是做財務管理的會計,都是有多年工作經驗的專家型志願者。

劉潔,英國海外志願服務社(VSO)派遣出國的第一批中國籍志願者

我是學醫出生,在參加志願活動之前已經在全球基金的艾滋病項目積累了足夠的工作經驗,獲得了申請機會。之後簡歷篩選、電話面試、參加VSO的評估……整個過程都進行得很順利。參與VSO的線下培訓(現在都是線上培訓)後就是漫長的等待崗位匹配,匹配過程就像婚戀配對一樣,雙向選擇,志願者的信息放進庫里,當地的夥伴機構挑選出合適的志願者,再由VSO的項目官來判斷兩者是否合適。如果志願者覺得工作背景和工作環境都能接受的話,就可以敲定配對機構了。

2011年底,我接受了奈及利亞合作的當地NGO機構SHED(Support Health and Education Development)的工作,開始準備為期一年的非洲之行,其間VSO幫助我進行了一系列出國前的準備,如注射疫苗、往返機票、國際緊急醫療保險等。

一袋芒果換一個小孩

我一早便有了在艱苦條件下工作的思想準備,但當我真正踏上了這個盛產石油的國度,卻被她的貧瘠所觸痛。我所震觸的不只是水電緊張,生活物資匱乏,更是人們對自己生活現狀的麻木。

奈及利亞北部的卡杜納市街上的小孩 來源:劉潔

一個傍晚,我下了班,溜達到附近市場買些水果。當我選好水果準備付賬時,蹲在攤子另外一頭的女人突然用蹩腳的英語問我喜不喜歡當地的小孩,如果我願意,可以領走她的一個孩子,而這袋芒果免費送給我。

空氣在幾秒鐘凝固後恢複流動,深重的呼吸聲此刻都顯得多餘,各種思緒如潮水般湧起。當地沒有計劃生育政策,也沒有普及性教育,很多像攤主一樣的家庭不停地生孩子卻養不起。這樣的託付也許就是一位母親對她孩子的最好照顧了。

劉潔的「鳳凰牌」二手自行車 來源:劉潔

那天夜裡,我看到了卡杜納清真寺圓頂上高高的塔尖指向那片浩瀚的星光,而星光之下的大地一片漆黑。

據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2012年的數據顯示,奈及利亞有高達310萬(總人口1.67億)的居民是HIV攜帶者,而造成這一結果的主要原因是他們缺乏基本的預防知識。作為專家型志願者,我的主要工作並不是直接提供艾滋病防治工作,而是幫助當地建立志願組織並對其工作人員進行培訓,協助他們工作。

奈及利亞2016年艾滋病感染及治療狀況統計 來源:Avert

我們需要宣傳艾滋病的防治措施,但每個貧民區有上萬人,作為外國人,挨家挨戶去宣傳顯然不現實。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艾滋病,在當地尋找志願者顯得十分重要。我們一開始找了20名志願者。這些志願者全是大學畢業生,教育背景良好,他們也很好學,工作踏實努力。

奈及利亞北部的卡杜納市街上的小孩 來源:劉潔

志願者在三周的時間裡接受了四次培訓。給他們培訓的有我們機構的人員,也有當地的官員、社區管理者。需要培訓的內容很多,除了怎麼預防艾滋病外,還有怎麼和社區群眾、感染者、兒童溝通,感染者服藥依從性和關懷等方面的技能,同時也強調團隊建設和志願者的精神。

我們在奈及利亞的項目有具體的目標,比如城市和機構的情況,具體的工作內容,所期待的產出。但是理想與現實總有差距,預期產出總是和實際情況相差很遠。為應對這一情況,我會每三個月通過郵件或電話與當地NGO的老闆,還有VSO在奈及利亞的官員對接情況,協商調整目標,以適應當地的實際情況。

奈及利亞在艾滋病防控方面有所進步,34%的HIV病毒攜帶者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其中88%的攜帶者進行了治療 來源:Avert

比如一開始的工作就不順利。第一次培訓,原定時間是上午九點半,但到了十一點半沒一個人到場。打電話問志願者,都說在路上。但仔細一聽聲音,沒有路途上的嘈雜,都還在家裡呆著。詢問之下,志願者們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早上打摩的遇到了高峰期;家裡面有家務活還沒做完;要管弟弟妹妹吃飯;家裡面有人生病了等等。

機構了解情況之後,做出相應措施:一方面給他們提供了交通費,大概人民幣20元左右,另一方面把開會的時間調整到了十一點半,兩點半給他們提供午餐,加牛肉羊肉,下午五點半下課。這樣便解決了這個問題。

私奔的穆斯林患者

卡杜納市主要有三個經濟非常困難的貧民區。項目每兩周組織一個女性艾滋病感染者聚會,天氣不好的時候一個月聚一次,來參加聚會的一般有五六十人。這些聚會需要召集這些感染者,但當地實在太貧窮,很多人都沒有手機。所以要怎麼通知呢?——找「大姐大」。

所謂「大姐大」,就是為了通知方便,在每個區都有的那麼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我們通過與 「大姐大」們聯繫,她們便會轉告區里的其他女性:「今天要聚會啦,你們去通知一下大家吧!」

劉潔與VSO的中國國際志願者 來源:豆瓣 VSO China

就這樣口口相傳,到了時間,當地女性便會帶著7、8個孩子過來參加聚會。奈及利亞的交通基礎設施落後,通行較為不便,城市總共也只有一兩條主要幹道,出行的主要方式靠摩的。為了減少參加聚會婦女的負擔,項目組會給她們一定的交通補助。除此之外,還會用一些如大米、麵粉、食用油等的基本生活用品、兒童疫苗、愛心人士捐贈的衣物等來吸引大家。

經過一段顛簸的路途,四面趕來的女人和孩子們在活動地點聚合。聚會的內容主要是聊天與分享。讓大家討論和艾滋病有關的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難,比如如何和伴侶溝通,是否應該吃藥,需不需要讓伴侶檢查,這些都是在聚會中提出來的問題,大家都一起討論。再者,當地對艾滋病還是會有歧視的心理,感染者很多事情沒辦法和家裡人開口,聚會也為她們提供了一個傾訴的渠道。因此感染者也樂於參加這種聚會。

我們按照三個區把志願者們分為三個小組,每個小組每個月有不同的工作計劃和主題。例如吸毒、母嬰阻斷、關注感染者兒童等等。志願者走訪的方式主要是到各個家庭,和他們聊天,問問相應的情況。針對志願者的工作,我們印發了相應的表格,他們需要在走訪完之後在表格上登記數字,我們根據表格上他們每個月走訪家庭的數量來衡量他們的工作效率和成果。

1990-2013年艾滋病引起的死亡病例數量統計圖 來源:Avert

志願者在走訪過程中會悄悄地在兜里揣幾個安全套,聊天的時候問他們要不要,要就偷偷給一個。因為宗教信仰和當地風俗的緣故,安全套意味著避孕,是不被允許的。

志願者在聊天過程中,有的人不想被家裡人聽見,就會偷偷跑來辦公室諮詢各種各樣和艾滋病相關的問題。比如有一個女性感染者,是穆斯林,但她的伴侶是基督教徒。結婚的時候遭到家裡人的強烈反對,兩人只好私奔,從家裡跑出來後發現兩人都感染了艾滋病,也不知道是誰感染了誰,兩人覺得沒救了,尋死覓活。

艾滋病病毒侵犯人體的免疫細胞,放棄治療的後果就是患者會死於免疫力低下引發的各種病發症。一般可以通過藥品控制。先決條件是必須每天按規定吃藥,隔三差五地吃,會減弱葯對病毒的抑制力。如果感染者正常用藥的話可以完全控制體內病毒,免疫力可以與正常人一致。在志願者走訪之後,這對夫婦來我們機構辦公室諮詢了幾次,我們給他們聯繫了醫院抗病毒治療,現在病情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前段時間還生了個小孩(通過吃藥干預生出來的寶寶都是正常的)。

說服阿訇宣傳艾滋病預防

艾滋病是整個社會的問題,也是整個道德觀念的問題。在奈及利亞,感染的人群不會告訴家人或伴侶,比如一名女性感染了艾滋病病毒,有可能是被伴侶感染的,也有可能是在外面一夜情感染的,後一種情況是不敢和家人說的,說了之後可能就直接被掃地出門,這些婦女沒有接受過教育沒法尋找工作,離婚會直接喪失社會地位,失去依靠。但我們也會鼓勵他們告訴伴侶,帶伴侶也做檢測。

2016年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執行主任訪問奈及利亞並讚揚了該國在艾滋病方面所做的努力 來源:UNAIDS

最讓大家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是機構籌到了一筆資金,能夠幫助當地500個艾滋病家庭的兒童解決上學問題。志願者挨家挨戶尋找家裡有感染者,或者是自己本身就是感染者的孩子,每個孩子都需要照相,填信息表。這些孩子的家人根本沒時間幫他們找學校,貧窮人家支付不起其實並不是很高昂的學費,再加上由於艾滋病的原因,這些孩子受到了當地學校的歧視,不接收他們入學。

我們機構老闆向當地學校遊說,大概150個學生一個學校,說服了他們接收這些孩子上學,當天就辦理了註冊手續。志願者也幫忙給孩子發放了書包、校服、文具。那一個月大家忙瘋了,但看著桌上那一沓厚厚的信息表,信息表照片上孩子們臉上的笑容,都覺得很有意義。

2015年五一勞動節,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與國際勞工組織聯合起來,擴大在奈及利亞的自願諮詢和艾滋病毒檢測 來源:UNAIDS

阿訇在波斯語中意為老師或學者,在奈及利亞兼具知識分子和宗教信仰領袖雙重身份,受到穆斯林的尊敬,享有較高的群眾威望和社會地位。當地著名的阿訇在政府里有專門的辦公室和辦公桌。

我們有幾個志願者會在每周末到阿訇家裡跟著他做禱告,熟了之後開始請他幫我們向民眾宣傳。我們也去過他家好幾次,邀請他到中餐館吃飯,慢慢說通後,阿訇答應在講經的時候幫助宣傳艾滋病的預防措施,還給當地的人做安全檢測,如果有人檢測出為陽性就介紹給我們,我們根據感染者的實際情況以及他們的意願聯繫醫院,接著帶感染者到醫院,告訴他們應該怎樣做,由醫院進行後續治療。我們會隨時打電話給感染者或者實地到感染者家裡拜訪,跟蹤他們的治療情況,如有遇到困難或問題,我們會盡量予以解決。

這些人很信任阿訇,檢測出陽性的人之後每次見到阿訇都會先低頭禱告。所以我們也非常支持阿訇的工作,做活動時邀請來媒體,都會請阿訇接受採訪。

本文由作者口述,鄢傳若斕、孫佳怡整理。口述者現為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UNAIDS)倡導和信息官員

世 界 說

劉 潔

責任編輯 | 張夢圓

運營編輯 | 梅瓊予

版面編輯 | 姚 暖

文章版權歸原作者,謝絕商用

如需轉載請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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