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非常巧妙地表达政见的涂鸦作品?
"对话"在北京的继续
——《今日先锋》 专访张大力
吴文光:我记得在波伦尼亚和你聊时,当时你还讲过,以后在北京也要留下这种痕迹。1995年你回到北京后,你真的又开始做了。
张大力:我回来后马上就开始做了,我先试了试,后来因为装修家,停了一段,后来马上又做,而且我要试试这城市的瓜,我不能"哗"一下做很多,这城市我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我有点不太了解。我这种"对话"回到中国,我觉得它有它的意义,在中国做下去有许多原因,中国这环境对我来说有点陌生了,我跟很多人基本上也不能交流了。
吴文光:你才回来时,我看你忙着租房、装修,然后接家人来,我感觉你要放弃这东西了,但后来你做了,而且不断地做下去。
张大力: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我有家庭,有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家庭那么动荡,等安稳好之后,我个人的东西还是要去做的,我也不会改变,没法选择,你只能做一个你喜欢的。
吴文光:在北京做的头像比意大利要多,好像也比意大利的大?
张大力:对,北京多,因为北京地方大,区域多,你要想铺满了就做得多。画得大也不是有意的,可能北京墙面比较大,比较空旷,马路比较宽,在波伦尼亚很少有很大的墙面,这是北京的特点,所以我的头像差不多有整个人那么大。
吴文光:有些很醒目,像在立交桥那儿,一排人头像在立交桥下面。
张大力:对,那是一开始,但现在我不那样做了,你看我现在一般喷在角落里或脏一些的墙上,或者有垃圾的地方。现在我希望一个人突然发现了我的符号,不是必然的,比如说他在日常生活中走过去突然发现了这个符号,我想变成这种感觉。
吴文光:在北京街上喷的那些头像,有没有像意大利那样有人在上边跟你对话?
张大力:很少。我想每个人看到这东西时他心里都会有些反应,只不过他没有留下痕迹。
吴文光:你觉得这个方式在北京做是适合你的?
张大力:对,适合,我觉得越做越有意思,比我原来的想法更丰富了,变成一种很有意义的活动了,尤其中国这种很现实的环境里,做这种事情能跟社会发生很大的关系,正好是现代艺术的这个点,现代艺术如果不和社会发生联系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我这东西跟社会发生联系,引起了别人的反感,甚至愤怒,还有人说好,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前段有本杂志骂了,我觉得还是很高兴的。
吴文光:什么时候引起公众的注意的?
张大力:实际上1995年就开始了,当时报纸上登了一篇读者来信,问这是艺术还是垃圾。
吴文光:在波伦尼亚有没有出现过像北京这样在公共媒体上用"五讲四美"标准来讨论这个作品……
张大力:没有。我觉得中国人骨子里有一种不接受新东西的心态,一种新的东西出现,他往往抱一种拒斥的想法,他不从你这个作品的价值来判断,他觉得你这个东西就不该存在。所以我觉得我的人头像符号的形状很重要,如果当时我画一条鱼,或者画一个十字、一只手、一颗心、一个圈,可能大家不会关心这个,但这符号是一个人,人的开头很重要,它会直接和人有联系,而且人怕的就是人,至于人看到另外一个东西跟他相似,他就会想,会怀疑,所以就因为这个刺疼了很多人的心。不能说我这个行为是强迫别人接受的,是因为这个符号引起许多人的猜测。不过说句心里话,我就是想强迫别人接受,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而且我的艺术就是脱离了美术馆,到了别人附近,进入你的生活里边。
吴文光:一开始你好像没有公开你就是北京街上人头像的作者,但后来你还是公开了……
张大力:随着我的符号增多,引起普遍的关注,我必须要站出来。一个艺术家做一个作品和他一直在坚持做一个东西是不一样的,因为很长时间坚持一个东西是一种思想,他一定要告诉别人这是我做的,我在乎整个作品。现在我想这东西已经被很多人接受了,很多人说它好,因为现在许多朋友邀请我到他们的室内去画,这个我比较激动,很多人把白墙腾空了,然后我在他们家墙上画几个这样的符号,看得出来他们是喜欢的,由被不接受到接受,到慢慢对喜爱了,这个过程是很重要的。我觉得他们知不知道我画的这个东西无所谓,反正他们看到这个东西感到吃惊就完了,而且我这个符号改变了这个环境。
吴文光:你说改变了这个环境,但别人会说你破坏了这个环境。
张大力:你不能这么说,难道说种棵树你也说破坏了环境?
吴文光:不,一棵树对公众习已为常,它美化我们的环境,会给我们带来凉爽的绿意,这是已经约定俗成的东西,但是现在你这样一个人头这么突兀地、奇怪地、陌生地出现,肯定相当多的人看到它会不舒服。
张大力:对,我就用这种办法,别人看来这种办法可能很极端,可是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我就用这种方法去做,是一个极端的,不是传统的一个办法,可能别人受的刺激更大,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使你强迫看了这个东西,你可以不看嘛,每天的街头广告和街头音乐不是也无法不看不听吗?但不要把它导向一个相反的方向,变成比如像政治对抗,我不希望这样。
兄弟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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