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片相機是否能拍出數碼相機無法拍出的照片?


長曝光。

膠片介質的一大優勢就是感光葯面耐操,幾乎可以無限時長曝光,CCD或CMOS的話,十幾個小時足夠讓它們發熱到影響壽命,再退一步講,電池也扛不住。
膠片相機則不一樣,好些膠片機是無電路的全機械結構,同時配合B門(針孔相機更弱智,直接拉開快門),在適當光圈下,曝光時間隨心所欲。

於是從前到現在,許多人不斷開發膠片的長曝光潛力。

如下:

今天,一個朋友給了我一張照片的鏈接。之前也看過幾次,人們總誤以為這是攝影史上曝光時間最長的照片。其實,這是攝影師賈斯汀·奎納爾(Justin Quinnell)花了6個月的時間,用一架針孔照相機拍出來的。照片展示了這半年以來,在布里斯托爾弔橋上的太陽運行軌跡。照片美輪美奐,令人印象極為深刻。但這絕不是曝光時間最長的照片。

德國攝影藝術家邁克爾·韋斯利(Michael Wesely)拍攝過曝光時間更長的作品。他曾花了三年時間利用大幅照相機(4*5英寸)拍攝了黑白或彩色的有關物體光影變化的照片。

在2001年,受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ModernArt in New York)之邀,韋斯利用他的獨門絕活記錄下博物館的重建過程。當時他在四個不同的方位架起了8台照相機,拍下了現代藝術博物館整個的拆建過程,這一拍就拍到了2004年——快門整整開了34個月之久!

天空中的太陽軌跡讓整幅照片蒙上了一層似油畫般的,唯美的感覺。對我而言,親眼看到太陽運動軌跡——或者準確說是地球以這樣的方式繞著太陽運轉,感覺非常的超現實主義。

下面這幅照片拍攝於柏林的萊比錫廣場,歷時14個月——當時萊比錫廣場和波茨坦廣場一起構成了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大型建築工地。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通過這些照片你居然可以看到時間的消逝。建築物最早建好的那部分也是曝光時間最長的部分,看上去顏色更深,也更清楚。而建築物較新的部分看上去更像是鬼魅一般,十分飄渺。邁克爾在波茨坦廣場花了2年時間拍攝出這幅讓人不可思議的傑作,展現了時間的流逝(下圖)。

韋斯利稱他幾乎可以無期限地進行照片曝光——甚至可達40年!希望有一天我能有幸見到這樣的作品。

這裡還有一張韋斯利的作品。拍的是一間辦公室,曝光時間從1996年7月到1997年7月29日,為期一年。

這是韋斯利的另一張傑作。我雖然不知道它的確切曝光時間,但是這張照片同樣也美極了。它展示了一束花從榮到衰的過程。

如果你對韋斯利的照片感興趣,那麼你可以買一本他最近剛剛出版的書——《打開快門》,邁克爾·韋斯利著(OPEN SHUTTER by Michael Wese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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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收到了極大的歡迎,在短短一個月之內點擊率就達到了50多萬,這給了我極大的鼓舞,於是我終於聯繫了邁克爾·韋斯利本人。

因為我發現,對於讀者的某些問題,如果我不請教邁克爾的話我就無法給出準確的答覆。而且我還想親口告訴他,他的作品是多麼的受歡迎,許多人甚至把它當做自己工作和生活的一種激勵。

從眾多評論中我得知,許多讀者在驚異於照片的絕美之餘,還驚奇於照片的製作技術。光線作用於底片上達三年之久,卻沒有形成過度曝光,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但是邁克爾再三強調他確實能夠在長時間內生成連續、不間斷的曝光。這個可以通過天空中長長的光線軌跡得知。這些光線是數個月內由太陽在天空中運動形成的。

邁克爾·韋斯利,共和國宮,柏林(2006.6.28-2008.12.19)

邁克爾想強調的是,這些光線在他看來還有另一番意味。他告訴我說:

「天空中的這些光線把我們的存在、我們自身以及我們的星球都放在了與宇宙共舞的大環境中,而宇宙自身則在另一個與我們截然不同的時間範圍內共存著。」

他長時間的辛苦工作純粹是出於對攝影的熱愛。人們所稱的「倒易律失效」 (reciprocity failure,攝影專業用語)或者史瓦西效應導致人們不能直接提前預測出長時間曝光的極限值。

所以邁克爾月復一月不斷試驗,以便確保底片不會過度曝光。他說,如果你打算曝光一年,那麼你就要事先做6個月,3個月的曝光,等等。這樣才能收集大量數據,為許多的細節問題找到解決之道。

邁克爾起初用的是針孔照相機 (1988-1994),但是後來又改用大幅照相機(4x5英寸),因為大幅照相機拍出的照片畫面更細膩,細節更清楚。

而這就是他所追求的——細節。技術挑戰從來不是邁克爾的前進的動力。他的目標是要捕捉展示我們日常生活的信息:被遺忘的、被紀念的,變革和轉換——這些是邁克爾作品的普遍主題。

正如你從圖中所看到的,有些細節很難辨認,只有當你花些時間仔細尋找的時候才能發現它們——這些細節只有在畫廊里用巨幅展出的時候才能看得真切。

我非常喜歡邁克爾對圖像創造的觀點。在長時間的曝光中,圖像不斷地在彼此之上加疊一層又層的新細節,不斷地自我破壞。

當一個細節印上底片之後,就會被另一個細節擦除或者遮蓋。在邁克爾的眼中,這種不斷的變化和破壞才真正代表了我們的社會狀態。「時間正在流逝,剩下的只是萬物永恆的運動重疊,政治的也好,私人的也罷。我們所處時代的科技已經為多變的『網上生活』燃起了熊熊烈火。終有一天,電腦再也不需要有開關鍵。我們將永遠都是在線狀態。」

我同意邁克爾的觀點。我們生活在一個不斷變化的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即使是建築物也不會建造地萬年不朽,而是在不需要的時候能夠輕易的拆毀;或者消費品的使用壽命被設計成2年,2年之後你就可以再買個新的。我甚至親眼目睹了整個國家——我的出生地,東德(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在眨眼間便不復存在的景象。它所代表的一切,整整一代人的愛與憎不到一年便都消失殆盡了。

這些照片似乎在訴說著,我們時代唯一永恆的東西就是:變。當一個身處動蕩年代的人想把他(她)的心和靈魂放進平靜的避風港時,或者如果人們沒有花時間從現在吸取經驗教訓以避免將來犯錯,那麼,我想「變」就不是什麼美事了。

但是不斷的變化和轉換也有好的一面。這似乎也遵從某些極為普遍的規律——這種規律十分強大,沒有人能夠阻止;同時也讓我們的生活充滿了樂趣和不可預知性——這樣的生活才值得一活。

每當看邁克爾的作品時,我能夠發現凝固在圖中的所有這些元素,我並不會為此而驚異。

如果你對他的作品感興趣,那麼你可以看一下他的新書,由Schirmer/Mosel Verlag出版社出版發行的《TIME WORKS》,裡面收集了邁克爾從1992年至今的各種創作。

原文:
The Longest Photographic Exposures in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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