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拿破崙戰爭時代炮彈只是實心球,那意義何在?

很多回答都在說單個實心彈對人體殺傷,但是打仗戰術上講的是殺傷效率,效率。別拿子彈跟炮彈比


拿破崙時代的實心彈殺傷比例的確不大,而且,即便加上霰彈、榴彈和英國獨家的榴霰彈,依然不是主要殺傷來源。不要被「戰爭之神」之類差了一個多世紀的讚詞沖昏了頭腦,也不要相信杜普伊《武器和戰爭的演變》中的臆測乃至中文網路二傳手如馬前卒既然拿破崙戰爭時代炮彈只是實心球,那意義何在? - 馬前卒的回答 - 知乎 的簡單化解讀。

實際上,革命-拿破崙戰爭中最顯著的殺傷來源一直是許多半瓶子醋瞧不起的槍支——確切地說,滑膛燧發槍

俄國學者切洛倫戈(Целорунго Д.Г. )曾根據檔案對拿戰時期俄軍官兵負傷狀況展開過統計(http://www.1812db.simvolika.org/?action=card ).),瀏覽下表,孰輕孰重一目了然,炮傷穩居第二,其中又以霰彈打傷最多:

西班牙學者豪爾赫·普拉納斯(Jorge Planas)也對半島戰爭中的法軍軍官損失進行過匯總,由於半島戰場雙方火炮投入相對較少,該統計中的炮傷人數甚至還要少於冷兵器傷數量:

不過,傷亡傷亡,總歸既有傷也有亡,鑒於革命-拿破崙戰爭中戰死人數往往僅有負傷人數的1/5-1/2,實心彈雖在致傷惡人中排名落後,可還是依靠高致死率特性掙到了第二兇手的寶座——但第一兇手仍是不起眼的滑膛槍。

坎坦(Quintin)夫婦長年耕耘法軍檔案,曾整理出版多場大戰的全部法軍死者名錄,其中部分人員還給出了致死原因。筆者從其奧斯特利茨一書中抽取Lunaire Abraham到Fran?ois Duchênes的500人,統計得亡於子彈57.5人(第17輕步兵團2營騰躍兵連士兵Jean-Baptiste Delsine同時記載中子彈、中騎槍)、亡於實心彈33人、亡於霰彈6人、亡於榴彈3人、亡於冷兵器3.5人。對其艾勞一書全書粗查後,得亡於子彈367人、亡於實心彈94人、亡於榴彈5人、亡於霰彈28人、亡於刺刀3.5人、亡於騎槍9人、亡於馬刀12.5人(第18戰列步兵團某連長Jean Ramondou同時記載被刺刀、馬刀殺傷,15天後死亡)。

資料來源:

Quintin D. B., Austerlitz, 2 décembre 1805, Paris, 2005

Quintin D. B., La tragédie d』Eylau, Paris, 2006

即使在少數以火炮為主導的炮戰中,最終結果也往往只是消耗極大而殺傷極少的遠程炮擊。1792年9月20日的瓦爾米(Valmy)炮戰便是一個範例,雖然它在戰略、政治乃至文學、音樂上都具備重大意義,但在戰術上卻幾乎乏善可陳。

瓦爾米炮戰圖,作者埃米爾-讓·奧拉斯·韋爾內(Emile-Jean Horace Vernet),迫使普軍退卻後,法軍指揮官克勒曼(Kellermann)上報巴黎,要求按慣例奏《感恩贊》,時任戰爭部長答覆:「《感恩贊》已經過時了……將軍,我授權你鄭重歌詠《馬賽曲》。」

此戰基本沒有步兵交火,根據普軍炮兵戰史記載,約70-80門普魯士野戰火炮從上午9時一直打到下午5時,消耗以實心彈為主的各類炮彈1萬發(Historisch-biographische nachrichten zur geschichte der brandenburgisch-preu?ischen Artillerie, Theil 3, S. 32-33),其耗彈量甚至超過了1815年的利尼血戰(普軍192門火炮耗彈8074發)、滑鐵盧(普方稱為佳姻庄)大戰(普軍118門火炮耗彈4828發)、1813年的瓦滕堡(普軍耗彈3600發)、庫爾姆(普軍耗彈2900發)、大比倫(普軍耗彈2700發)、卡茨巴赫河(普軍耗彈1200發)。

可結果,列成密集隊形待戰的法軍死、傷、失蹤總計僅300人而已。普魯士軍官蒙豪普特(Monhaupt)在其著作《論騎炮兵的用途》(über den Gebrauch der reitenden Artillerie)中指出:

要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命中純屬碰運氣,征戰二十多年的士兵決不會因為這種實心彈的呼嘯和轟擊而逃跑。至於炮兵在較遠距離上射擊究竟能得到什麼結果,瓦爾米炮戰已經告訴了我們。在那裡,兩支訓練最優秀的炮兵互相射擊了幾個小時,打出了成千上萬發炮彈。饒是如此,戰況依然毫無變化,就算普魯士炮兵主要是12磅炮,就演算法軍列成六個縱隊,其總損失也不過500人罷了(原文如此,系普軍的誇大估計)。
Monhaupt, über den Gebrauch der reitenden Artillerie, Berlin, 1836, S. 72-73.

法軍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裡,以同年11月6日的熱馬普(Jemappes)會戰為例。

在這場征服/解放比利時的決定性會戰中,法軍投入了100門野戰火炮遠距離轟擊長達5小時,而後步兵投入戰鬥,近戰2小時,共導致奧軍戰死305人、傷513人、被俘423人,而據奧軍史料(Krieg Gegen die Franz?sische Revolution, 1792-1797, Band 2, S. 247)記載,多數傷亡實際上源自(近距離的)霰彈。

當然,炮兵自然會起到重要的戰術作用,其主要戰術價值是在有限的時間與區域內製造一定殺傷,使敵方士氣驟降,從而加速取勝進程。感謝 @新雪 既然拿破崙戰爭時代炮彈只是實心球,那意義何在? - 新雪的回答 - 知乎 的點睛之筆:

如果說戰鬥的目的是取勝,擊敗敵人,那麼打擊敵人士氣便是通向最終目標的康庄大道,而一切殺死、擊傷、疲憊、迷惑、驚嚇敵人的手段,都是通向這條康庄大道的羊腸小路。

就實心彈、霰彈與榴彈而言,英王德意志軍團工兵軍官米勒(Müller)曾做過測算,當一門火炮在平地上面對正面推進的敵方橫隊時,其結果如下:

註:時間與殺傷速度系本人計算,原表無載

顯然,實心彈在中等距離上對步兵致死率較高,而霰彈殺傷人員較多,殺傷速度遠快於前者,在單位時間內往往能夠給予敵軍士氣最嚴重的影響。然而,由於實心彈的存在,決不是所有火炮都能輕易推進到距敵300米距離內傾瀉霰彈,因為除去對方步騎兵的反擊,實心彈反炮兵作業也是這一時期所有炮兵的必備功課。米塔列夫斯基(Митаревский)如此回憶博羅季諾苦戰:

當我們到達現場時,一個部署在那裡的重炮連很快就後退了,另一個連上前部署到同一位置,它尚未展開陣形、卸下前車,數百發敵軍炮彈就已飛往那裡。人和馬真真切切地被屠宰,前車和彈藥車碎片橫飛……射出大約五發炮彈後,這個連放棄了陣地,另一個連抵達同一位置,蒙受了同樣的命運……一個接一個部署在我們右側高地上的炮兵連能夠對五十乃至一百門敵軍火炮做什麼呢?
Митаревский Н.Е. Нашествие неприятеля на Россию. М., 1878, С. 65.
中譯可參見《拿破崙戰記》第143頁

關於炮兵的具體使用方式,弗里德蘭(Friedland)會戰中第9輕步兵團與塞納蒙(Senarmont)所部炮兵協同作戰可供一觀:

下圖為西梅翁·福爾(Siméon Fort)繪製的弗里德蘭會戰,該圖上西下東,近景房屋為弗里德蘭,左側河水即阿勒(Alle)河,右側為磨坊溪(Mühlen Fluss)注入的小潭,主要戰鬥發生在阿勒河以西,磨坊溪兩岸。

此戰奈伊(Ney)元帥第六軍向弗里德蘭推進途中進入黑火藥製造的戰爭迷霧,隨後遭到俄第1師反擊,馬爾尚(Marchand)師被擊潰,俄軍騎兵著手追殺,第六軍幾乎被一分為二,有人甚至傳說元帥已經當場戰死。

維克托第一軍杜邦(Dupont)師此時主動斜向進軍,杜邦讓第9輕步兵團2營以橫隊居前,第24、32、96步兵團以縱隊居後,幾乎如一堵牆壁般向前推進,拉圖爾-莫堡(Latour Maubourg)的龍騎兵也前去助戰。隨著杜邦師的推進,第六軍潰兵逐步得以收攏,在後方列成方陣。第9輕步兵團2營以猛烈的橫隊輪射(即每連從右至左各路依次射擊,一輪射畢即進入自由射擊)與俄軍步兵及營屬火炮交火,吉羅(Girod)少尉寫道:

該營在擊退第一隻敵軍縱隊後,越過了一條切割部分戰場的小溪(即磨坊溪),在另一邊遭到霰彈與槍彈火力,損失了將近300名士兵和15名軍官。發覺自己孤立無援,該營被迫退過溪水,可它的良好表現讓奈伊元帥有時間重整部隊,再度投入戰鬥。
Girod, Dix ans de mes souvenirs militaires, de 1805 à 1815, p.56-57.

師屬炮兵則在步兵左側「如同在靶場射擊」一般用霰彈擊退了意圖包抄的俄軍騎兵。困局暫時得以緩解,可當第一軍炮兵主任塞納蒙將軍前去祝賀時,師炮兵主任里奇(Ricci)上尉卻告訴他:「看看,在我們右邊、在我們前面,俄國人有多少炮!」俄軍步兵戰線上的營屬火炮和阿勒河東岸的重炮群依然構成嚴重威脅,後者的實心彈反炮兵火力很可能會壓制住里奇手中的少數火炮。

塞納蒙與維克托協商後立刻率領36門火炮進抵火線(左右炮群各10門6磅炮、2門3磅炮、3門榴彈炮(均系繳獲漢諾威火炮),另有6門作為預備),此前,為保護炮手,在俄軍騎兵襲來時提供保護,第9輕步兵團1營已移至炮陣後方列成空心方陣,此時也跟隨行動。

此後的事情眾所周知,塞納蒙的炮兵捋起袖子奮勇開工,冒著對岸高地上俄軍的側射實心彈火力不予還擊,在距離俄軍步、騎兵500米處開火轟擊,而後時而射擊、時而拖曳前進。

注意,在近距離上一般使用人力拖曳

呃……彩圖實際上是1809年阿斯佩恩-埃斯靈會戰的奧軍

塞納蒙所部最終進至距其僅120米(據戰報系200米,據書信系120米)處,打出了「整整二十五分鐘迄今最可怕的霰彈火力」,法軍步、騎兵也及時跟進配合,給予俄軍沉重打擊,從而決定了戰局,以俄近衛軍伊斯梅洛沃團為例,該團3營520名參戰部隊中僅有120人能夠繼續戰鬥,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該營就有400人非死即傷,在可怕的霰彈火力下,士氣驟降的俄軍已有許多人無故「失蹤」,等到戰後又忽然冒出。

塞納蒙所部此役消耗各類炮彈2516發,其中霰彈362發(可想而知,多數出自300-120米距離),其餘絕大多數是實心彈(較遠距離上的射擊或壓制射擊消耗),也存在少數榴彈。而就損失而言,擁有36門火炮的塞納蒙部陣亡11人、傷45人、挽馬死傷53匹,亦即至少6個炮組失去戰鬥力,這在炮兵中已屬於較大傷亡——以1813年的德累斯頓會戰為例,近衛軍各炮兵連苦戰數日,196門火炮轟出了整整45000發炮彈,也不過傷亡164人罷了。第9輕步兵團士兵陣亡、傷死46人,負傷365人,其中先後以橫隊、散兵投入戰鬥的1營陣亡、傷死30人,始終在炮陣附近列成方陣、曾遭遇俄軍反炮兵實心彈火力波及的2營陣亡、傷死16人。

該部分資料來源:

Arnold J. R. Reinertsen R. R., Napoleon"s Triumph, 2011, p. 239-246

Girod de l』Ain M. Les deux généraux de Senarmont. Revue d』artillerie, 1891, t. 38, p. 353-375

Crowdy T.E. Incomparable: Napoleon』s 9th Light Infantry Regiment, 2012, p. 224


請贊同,而不是感謝。

感謝 @梁不清 邀請。

看了一下底下的回答,基本是牛頭不對馬嘴。

以前對馬前卒的觀感還行,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個自媒體營銷者。這個拿破崙時代的炮兵學科問題,根據他的回答,完全可以下判斷:他根本不懂。這也就算了,任何票友請記得一句話,裝拿破崙戰爭的逼,永遠不要裝到滑鐵盧上面去。

【2017/01/04更新 這段話是我並不理智的情況下打出來的。在這裡向 @馬前卒 ,因為第一句話確實過於人身攻擊。我也已經在實心彈事變 的文章中表過態了,確實要向馬前卒說聲抱歉。這段文字依舊留在這裡,作為道歉的原因。不過這段話的最後一句話,仍是忠告,請各位自稱「歷史愛好者」的票友避開雷區,謝謝合作】

這個問題是「既然拿破崙戰爭時代的炮彈是實心球,那意義何在?」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個問題的前提是錯以為那個年代的炮彈只有實心彈,然後再問實心彈的作用和意義所在。馬前卒第一根本沒有分析實心彈,第二也不糾正這個問題潛在的錯誤認識,歪樓歪到不知哪裡去了。為什麼會造成這種情況?因為他根本不懂拿戰的炮兵科學罷了。評論區一群裝模作樣的理中客,說我戾氣重,說我嘩眾取寵,很明顯沒帶腦子,對於相關背景也根本不了解。於是他們只看到我憤怒的狀態,卻根本意識不到馬前卒的大問題。不怪他們,畢竟不懂事。

我一向對於這種造謠式強答痛恨不已,這也是為什麼,我要反對馬前卒。

我之前曾開玩笑整個知乎除了 @古斯塔夫 之外,拿戰問題我是吊打一切答主的——目前看來,還真的不是戲言。

回到之前話題,為什麼說馬前卒不懂炮兵科學,不用看別的,只需要看這一點:他把畜力牽引與騎炮兵兩個概念完全搞混了。同時,他對於炮彈性能避而不談,也足以能夠證明這一點。

我一直認為,你作為一個歷史愛好者,說話是要有分量的,要經過思考的,要有充足乾貨支持的,科普科普,不僅是要有普及性,更應當有科學性。請看懂這句話再下評論。

還有質疑我待續吊胃口的,你以為我寫這麼多東西,和電影一樣看過就散場 如放屁一般說放就放?別人說一句瞎話,你就得用十句實話去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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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拿破崙時代的炮彈

1)問題分析

這個問題涉及到三個方面,即:
a.拿破崙戰爭時代的炮彈
b.實心球(可能問題想表述的是實心彈)
c.意義何在(也就是炮彈的作用是什麼)

這個問題實際上表現出了問者的無知,拿破崙戰爭中不僅只有實心彈這一彈種。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探討實心彈的作用與意義。

接下來,我們就根據abc三點,逐一進行回答——不過,下文將以bca的順序展開。首先介紹實心彈及其意義,然後再來介紹拿破崙戰爭中的炮彈種類。

2)拿破崙戰爭中的實心彈及其意義

實心彈round shot)是最常見的彈種;榴彈炮也可以使用它,不過僅限「明顯必要」的時候。實心彈顧名思義,便是鐵鑄的實心炮彈。製作實心彈需要根據指定的半徑與重量;不過實際製作中,可能會因為鐵材的密度、模具的質量,炮彈的上限、下限標準略有偏差,不過會總體保證炮彈的尺寸達標。對於火炮而言,實心彈是主要的彈藥,佔總體的75%。在火炮仰角較小的情況下,實心彈的命中率最為精準。實心彈能以高速直擊目標,並且進行跳彈殺傷時,每次彈射都能達到最大距離。一發實心彈下去,可能會直接打死30人,不過這種情況在炮擊傷亡中仍實屬罕見。總的看來,實心彈的作用有二:一、城防戰中,攻擊具體、固定的目標,例如要塞的城牆、城門;二、野戰中,攻擊以密集或呈縱隊隊形前進的步兵、騎兵,非常有效。

有種觀點認為,實心彈普遍加裝木製托底,不過根據現存記錄看來,這並不絕對。當時,有些火炮會裝填兩枚實心彈,或一枚實心彈、一枚霰彈(後者置於前者之前)的做法很普遍。如此一來,兩枚實心彈出膛後,兩者的首彈點(1st graze)將大不相同。具體的情況如下表(1)所示,另附有實心彈的規格表格。

進行跳彈射擊時,火炮是處於低仰角的狀態,而炮彈的飛行軌跡將低於人體身高——對陣縱隊行進的部隊,這樣能極大提高殺傷力。而如果將仰角調整到5度,即便重力作用影響,彈道也將掠過人體頭頂,對於行進的部隊來說不會造成什麼殺傷;但如果裝填的是球霰彈spherical case),情況會恰恰相反。實戰證明,與敵人距離較遠時,裝填射擊球霰彈;如若敵人呈密集隊形,則用實心彈;接敵距離較近,則用霰彈射擊。不過在地麵條件允許射擊實心彈的情況下,任何距離下仰角會調整至最小值,而炮兵軍官會建議進行間接瞄準,「瞄準時最好(首彈點)在敵人之前,撤退時則在其後方。」

每類炮種的首彈點選定,《性能表》業已給出了每種裝備的選擇。實戰中也確實依賴於《性能表》的數據,因為射擊效率非常好,炮彈爆炸之前,往往能殺傷更多敵人——雖然這麼做會消耗雷管。

彼時的《關於營部輕型6磅炮的指南、信息、評論》建議道:「為了妨礙敵軍行進,最好使用加農炮發射實心彈,以跳彈射擊攻擊隊列。如此一來,轟擊到縱隊隊首或橫隊前排之前,炮彈已經過了其首彈點或二彈點(2nd graze)——這是有意的警報,會疑惑對方,並使其觀察、躲避;但並不會在敵人反應過來前,對其進行雙倍的殺傷。距敵600碼時,以仰角1度裝射實心彈,並保持射擊。距敵350碼時,徐徐調整仰角至四分之一度,並必須用霰彈進行射擊;因為當炮口正對敵人營部中央時,如此做法殺傷最大。」

1780年,曾有輕型6磅炮(炮身長為4尺6寸,英制)的跳彈射擊測試。測試表明,地形理性的情況下,炮彈會進行10次彈射,之後仍會繼續翻滾100碼的距離。如若將火藥減少至3盎司,平行射擊,會有7次跳彈,總距離為579碼。

表(1)

表(2)

註:主要是英軍炮彈數據

Source:British Napoleonic Field Artillery

禁止轉載,僅作學習交流

3)拿破崙戰爭的炮彈種類

拿破崙戰爭中的炮彈種類非常之多:

實心彈

霰彈
-常規霰彈(下圖2)
-層疊式霰彈(下圖1)

球霰彈/榴霰彈

葡萄彈
葡萄彈≠霰彈,葡萄彈是海軍專屬的彈種,並且陸軍野戰當中罕有使用記錄。

常規炮彈
中空的鐵制炮彈,當中會填充爆炸物——一下子接受不了吧

其實Common Shell就是榴彈

燃燒彈
使用球霰彈的彈殼,當中裝填燃燒物;並在彈殼上開上3-5個洞,如此一來便於燃燒物噴出彈殼

4)第一部分的總結

實心彈的意義在於哪裡:

對於火炮而言,實心彈是主要的彈藥,佔總體的75%。在火炮仰角較小的情況下,實心彈的命中率最為精準。實心彈能以高速直擊目標,並且進行跳彈殺傷時,每次彈射都能達到最大距離。

射速快、精度高、操作難度低,並且能夠進行有效的跳彈射擊

跳彈攻擊到底是個什麼概念,如下圖所示

如圖所示。跳彈射擊是將實心彈的殺傷最大化。如圖所示,平射狀態下(b線),實心彈至少能夠對縱隊的頭三排進行有效殺傷,並且繼續彈道飛行,對後面幾排進行殺傷——這還不算,首彈點至三彈點之間,還能夠進行殺傷。可以理解為一種持續殺傷。

其二:

總的看來,實心彈的作用有二:一、城防戰中,攻擊具體、固定的目標,例如要塞的城牆、城門;二、野戰中,攻擊以密集或呈縱隊隊形前進的步兵、騎兵,非常有效。

撇去城防戰不看。實心彈在妨礙敵人的運動非常有效——這是什麼概念?你將難以對部隊進行有效的調動。這裡我們將引進一個概念:火力壓制。有效的火力壓制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為了支援這次進攻,法軍炮陣加大了對敵軍左翼中部的打擊力度;與此同時,雷耶部的炮兵在得到近衛軍12磅炮連的增援後,也加強了對敵軍中右翼的轟擊。這是全天中最為激烈的炮擊戰。「就連資歷最長的老兵,也從未見識過這樣規模的炮戰。」阿爾滕將軍說。聯軍部分一線單位,不得不向後撤退約莫百來步,以便置身於高地的背面,減少傷亡。與此同時,傷員們成群結隊,與俘虜的押送隊伍、彈藥告罄的輜重車隊一道——還有那些逃兵——宛如流水一般,淌入了蘇瓦涅森林。戰場上硝煙瀰漫,難以判斷。內伊錯認為這些部隊的後撤,是聯軍撤退的標誌——基於此種推斷,那麼現在就是騎兵在高地上立足的時機了。內伊當機立斷,調來一個胸甲騎兵旅。

Source:《1815:滑鐵盧》

結合上面的這一段:

為了妨礙敵軍行進,最好使用加農炮發射實心彈,以跳彈射擊攻擊隊列。如此一來,轟擊到縱隊隊首或橫隊前排之前,炮彈已經過了其首彈點或二彈點(2nd graze)——這是有意的警報,會疑惑對方,並使其觀察、躲避;但並不會在敵人反應過來前,對其進行雙倍的殺傷。

這種火力壓制,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夠打亂敵方的部署與運動,這一點是步兵、騎兵都相對難以做到的;同時,火力壓制能為我方步兵、騎兵爭取到運動機會,或者為他們爭取到戰術優勢。火力壓制並不追求殺傷,其目標就是創造戰術機會。既然如此,配合跳彈射擊的實心彈是不是最佳選擇?當然,正如上文的滑鐵盧會戰,火力壓制同樣能夠在敵人陣列中打開一些缺口,以便步騎兵跟進擴大優勢。

總結:實心彈射速快、精度高、操作難度低,並且能夠進行有效的跳彈射擊,並且能夠進行有效的火力壓制,能為戰鬥爭取足夠的戰術優勢

P.S.

①:
關於 @古斯塔夫 的俄軍表格以及半島法軍表格,這裡要向二爺提一個問題。這些數據可靠可信不假,問題在於火炮致傷率很難代表其殺傷力,以及火炮在會戰、戰鬥中的作用。例如一個例子,半島戰爭中,法軍的每千人火炮比較低,而英軍則因此受益,炮擊的影響並不會很大;但當對陣滑鐵盧的大炮陣時,聯軍(以英軍主導)多少因此吃了虧。

扯個題外話,說到滑鐵盧,也並不完全是聯軍吃炮擊的虧,法軍騎兵也深受其害:

默瑟的炮兵連無視了威靈頓命令,繼續堅持在炮位上,他們是唯一這麼做的單位。他們的位置較為靠後,前方有路堤作為掩護,兩翼分別有一個不倫瑞克方陣支撐。而在另一邊,近衛擲彈騎兵以橫隊隊形,小跑上前。這些高大魁梧的士兵騎在巨型黑馬之上,高聳的熊皮帽更是平添幾分氣勢,乍看之下頗像一面移動的高牆。儘管陣勢嚇人,在默瑟部的霰彈轟擊之下,外加兩個不倫瑞克方陣交織的火力網,這堵牆很快支離破碎,血染一方。擲彈騎兵們很快又發起第二次衝鋒,不過再次慘遭屠殺。雅曼將軍(Jean-Baptiste Auguste Marie Jamin),近衛擲彈騎兵團團長,不幸墜馬摔在了一副挽具上,受了致命傷。在這個炮連的前方,已然堆砌了一圈由死屍、馬屍摞成的壁壘。伍德上校對默瑟打趣說:「你堆的不錯嘛。」

Source:《1815:滑鐵盧》

②:
@古斯塔夫 後來又添加了數個關於殺傷力數據。而問題又變更了細節:

那麼有必要圍繞這個「殺傷效率」做文章了。儘管我並不贊同這一點,但是還是有必要放出一些數據的,不過等我先完成第二部分的一部分再來做表格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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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對於該問題下各類回答的吐槽

先聲明一句話,我並不是無腦反對誰——由於該問題下群魔亂舞,我作為愛好者不得不站出來以正視聽。

一、馬前卒部分


1、對於某些人的回復

有的人認為在上面我根本沒有拿出反對馬前卒的實質內容,於是進而推定我是嘩眾取、引人耳目。對於這部分人,我對於你們的智商感到堪憂。馬前卒根本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人家問的是「既然拿破崙戰爭時代的炮彈只是實心彈,那麼意義何在?」,結果他先扯什麼多兵種聯合作戰(還是自己臆想的);後來又扯炮兵科學的演進(可惜他連馬力牽引騎炮兵之間的區別都沒搞清楚);最後電影談兵,用不知道多少手的段子去談歷史。這種對於歷史學科、對於軍事學科的弔兒郎當的態度,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配合演出、視而不見,還是做賊心虛跑到我的回答底下各種搞事?

我在上面開門見山,直接告訴讀者:實心彈是什麼、性能如何、如何使用;後來又簡單介紹了拿破崙戰爭的彈種——這總是比那種歪樓回答要好的多吧?

有的人說我半桶水晃蕩,也有些人說我和別人回答類似。我就請問了,在大約50個問題當中,有哪些回答是像 @古斯塔夫 和我一樣,拿材料、貼圖表、說事實的?有哪幾個回答是拿專門的材料來給你說明實心彈的作用,還給你分列彈種,還附上截圖的?還有某些白嫖黨,你白嫖你家二次元老婆就算了,還要白嫖我的回答?非常高傲的來一句什麼「就是認識幾個彈種有什麼了不起」——什麼叫做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筷子罵娘,這種反智作風,不但不得反思,反而各種大行其道。

有的人估計會針對反智作風大做文章,把我批作所謂「精神布爾喬亞」。這就一個很嚴肅的歷史問題,沒有專門的知識儲備拿出來回答,難不成還要給你寫幾個段子樂呵樂呵?

我在此聲明,關於實心彈作用這一問題,這很明顯已經涉及到了Practical Military History的範疇,也就是說,必須要舉戰史、列材料。任何「我認為」、「我覺得」的評論,請你先把四六級過了再說。

2、馬前卒的答案截圖

3、神論分析

1)奇妙的推演:甚至不需要上乾貨

馬前卒同志上來先念了兩句「前人的總結」:

步兵因(敵方)火力而分散,因(敵方)騎兵而集中。

為了效仿這種矇騙圍觀群眾的行為,我也決定念兩句「前人的預言」:

就「拿破崙戰爭的實心彈」的知乎問題上,馬前卒同志犯了營銷投機主義的錯誤。

大家自然清楚我的這句「前人的預言」,就是自己瞎編的;但是同理為什麼就贊同了馬同志的這句話呢?

仔細用腦子想想都知道,火力可以分成很多種:炮兵火力、步兵火力、騎兵火力。炮兵火力還能繼續劃分,上述的實心彈、霰彈、榴霰彈、榴彈等等等,還有加農炮、榴彈炮火力;步兵火力的來源還可以繼續劃分,散兵、橫隊,甚至營屬火炮(抵近射擊用)也可以作為步兵的火力來源;騎兵也可以在馬上射擊,尤其法軍輕騎兵、龍騎兵都有這種傳統。那麼我就請問了,當敵我雙方營部橫隊對陣,你遭遇步炮協同的火力時,是選擇分散還是選擇維持橫隊;當你遭遇飛馳而來的法軍輕騎兵,他們還試圖馬上射擊時,你是選擇分散還是維持橫隊打出齊射,還是結成方陣。諸如此類的情況不再贅述,從根本上來說,這個二元論指導的「前人言論」,根本站不腳。

接下來,督工(有誰能告訴我這個綽號怎麼來的,真是尼瑪諧的不行)開始了一場奇妙的推演:

當時的槍炮射擊精確度不高,對於分散的步兵的確殺傷率很低。但即便只有一小隊騎兵存在於戰場上,敵人十倍二十倍的步兵也不敢輕易分散,在自己騎兵無力迎戰的時候甚至不敢隨便列橫隊——展開的步兵如果被騎兵追砍,轉身斷後的必定第一個死,很容易被打出總崩潰。步兵只有肩並肩地排開刺刀,才能以相互保護側翼的方式鼓起勇氣,扛住騎兵。所以,騎兵可以逼迫敵人步兵密集起來,往往要結成方陣。這時候炮兵如果能跟上來,就可以對密集的步兵目標下手了。

這裡問題太多了,且聽我一一道來:

a.「槍炮射擊精確度不高」,請問與步兵的分散有關係么?正因為步槍的命中率需要提高,也就是說,要加強火力所以步兵才會結成橫隊——從某種意義上,(我方)步兵會因為火力的集中而集中。否則拿破崙戰爭中還需要什麼橫隊?大家一起打散兵戰術算了。

b.這裡的分散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指步兵的散兵、橫隊、縱隊隊形一類的「分散隊形」,還是指部署時各單位之間的鬆散,還是指陣線左翼、中路、右翼較為分散?到底是怎樣的情景下,督工也沒說清楚。如果說「分散隊形」,散兵在拿破崙戰爭中大行其道;如果說戰術單位部署分散,威靈頓在滑鐵盧「棋盤格」布局看著你;如果說部隊部署分散,請問耶拿-奧爾施塔特、卡斯蒂廖內等戰役、會戰是如何勝利的?這些都可以舉出反例。之所以督工會說出這種話,因為他的腦子裡沒有陣線這一說法,而這一點又將體現。

c.「但即便只有一小隊騎兵存在於戰場上,敵人十倍二十倍的步兵也不敢輕易分散,在自己騎兵無力迎戰的時候甚至不敢隨便列橫隊——展開的步兵如果被騎兵追砍,轉身斷後的必定第一個死,很容易被打出總崩潰。」這種便是對戰史,也就是事實的了解極度匱乏;並且他的邏輯也不是很嚴密。

&<1&>首先,這個戰場,具體是指怎樣的戰場?這個不說清楚,之後的假設都完全沒有意義。這個太好反駁了,只要舉一個例子,塔拉韋臘會戰,這場會戰的部署截圖如下:

塔拉韋臘會戰,雙方騎兵比理論上是法8563:聯8969≈9.5:10,然而,西班牙騎兵並不屬於威靈頓指揮,並且戰鬥力差勁,這就導致了實際的騎兵比可能是法8563:英2969≈10:3.5。而火炮比大致為法80:英30:西60。此戰中,威靈頓的部隊布置緊湊,為橫隊隊形——按照馬同志的理論,這種部署要被炮兵狠狠削弱,並最終被騎兵擊垮。但事實上這場由威靈頓拿下。

到這裡,大家已經很清楚了,如果你不說清楚戰場環境,那麼推演就是毫無意義的。約米尼、克勞塞維茨,為什麼他們的軍事理論為多數人贊同,因為他們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列出不同情況。

&<2&>在馬前卒的體系里,他仍持有一種相當幼稚的兵種相剋觀念:也就是騎兵克制鬆散的步兵,炮兵克制密集的步兵。乍一看確實如此,但是如果仔細分析的話,就不難看出問題所在:如果騎兵要脅迫步兵保持密集,那麼必須在其周圍與之糾纏,問題來了,且不說在此期間因為步槍火力而受到的折損(督工也沒考慮敵方的火力配置),炮兵怎麼能夠朝混戰區域開火呢?可能他覺得誤傷友軍不是什麼大問題。

到此為止,我們都是順著督工的思路走。但是難免發現有點不對勁。沒有錯,在督工的思路里,步兵可謂完全沒用的兵種:分散也是被打,密集也是被打。完全是一個雞肋兵種。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還是需要步兵?

因為步兵構成最基本的戰線、陣線。戰爭當中,最基本的攻防動作,都是由步兵完成的。騎兵不可能構成陣線,因為這是一種講究機動、衝擊力的兵種;炮兵有時能夠構成陣線,例如1809年的瓦格拉姆會戰;但是步兵必然是陣線的基礎,乃至於可以說是陣線本身。所以我很震驚督工對此沒有絲毫的認識,並且希冀於讓炮兵跟上來轟擊步兵隊列——這種情況難道不是步兵跟上推進戰線,並且站穩腳跟、展開隊形,維持戰線——如此一來,對於重炮來說不需要變更炮位,對於輕炮而言則爭取到了推進的時間。

由於督工沒有考慮到步兵的重要性,自然也就根本沒有考慮步兵的火力問題,也就不會考慮騎兵衝鋒的方向。總所周知,步兵在橫隊隊形下,火力輸出發揮的最好——更不用說體積相當大的騎兵了,這種體積完全可以抵消步槍彈道的不穩定。如果敵方真的有十倍、二十倍的步兵兵力,那就是相當可觀的火力輸出。不僅如此,這一方還能夠進行第二線、預備隊的部署,就算一線崩潰還可以立即頂上。

我明白一些護主心切者難免要說,「督工早就默認步兵的跟進了」、「你自己斷章取義,還要說別人蠢」。本身就是你考慮不周,話沒有說全,我沒有義務去腦補補完。

2)馬力牽引和騎炮兵之別【2017/01/03 更新】

感謝朋友們的厚愛,一覺醒來都要600贊了,誠惶誠恐。贊倒是其次的。實不相瞞,我本以為知乎軍史板塊就是整天說點段子、搜索引擎論戰。但是目前看來,理智的仍然為數不少,並且是沉默的大多數。這種無聲的支持,對於 @古斯塔夫 和我這樣的拿戰愛好者是最大的獎勵。

接下來,話題便來到了馬力牽引與騎炮兵。這也是馬前卒繼文不對題之後,所犯最大的錯謬之一。首先我們來看看他的理解:

摘抄了一本段子書籍的段落,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a.炮兵是「戰鬥中殺傷的主要兵種」,並且「敵人約有一半的傷亡是炮兵造成的」么?
既然拿破崙戰爭時代炮彈只是實心球,那意義何在? - 古斯塔夫的回答 - 知乎
二爺的回答業已詳盡回答了這一點。關於炮兵的殺傷力,需要取決於具體情況,而不是隨口一說下個判斷。
另外順便說一下為什麼我正文並沒有回答這一點,因為炮彈的殺傷還是要取決於火炮炮型。彈種之間的橫向比對,我們已經說過了;但是炮型之間的比較,那就是「拿破崙戰爭中的火炮性能與收效」的問題了,於此就不說了。

b.馬力牽引與騎炮兵
這裡就是馬同志的關鍵問題之一。馬力牽引≠騎炮兵。首先,我們先來對炮兵進行分類,主要以其機動性為分類標準:

Source:Hime, Classification of Artillery(1908)

根據Hime中校的論述,廣義上的野戰炮兵(Field Artillery)都具備在野戰戰場上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機動的能力,根據是否以馬力牽引則可以進行進一步的劃分。而無論是騎炮兵,還是除卻山地炮兵的其他「步」炮兵(以下步炮兵皆指此類),都是通過馬力牽引的。而在督工看來,馬力牽引的炮兵、即馬拉炮兵=騎炮兵;否則他不會註明「馬拉炮兵和炮兵的殺傷力」後,立即過渡到騎炮兵的內容。馬力牽引的步炮兵與騎炮兵,且不說裝備、編製,速度上就已經有很大差異了。

用來牽引的挽馬三種狀態下的速度:

  • 疾跑: 21.94 km/h - 註:可對應疾跑的騎炮兵
  • 小跑: 10.70 km/h - 註:可對應小跑的野戰炮連
  • 行走: 4.875 km/h - 註:可對應野戰重炮連

Adye, Ralph Willet and William Granville Eliot (1813 rp 2010) The Bombardier and Pocket Gunner, 7th Revised Ed., Ken Trotman Publishing

以格里博瓦爾炮系的加農炮為例

步炮兵的挽馬數量為:

  • 4匹/1 4-pdr
  • 4匹/1 8-pdr
  • 6匹/1 12-pdr

騎炮兵的挽馬數量為:

  • 4匹/1 4-pdr
  • 6匹/1 8-pdr

Stephen Summerfield ,Gribeauval Cannon 1765-1789

而An-XI炮系中,4、8磅炮被撇除了,取而代之的是6磅炮。6磅炮無論作為步炮還是騎炮只需要4匹馱馬。

從一定程度上,騎炮兵與步炮兵的區分,不僅根據炮具挽馬的個數,也根據炮組成員的交通方式,騎炮兵還仍可以繼續劃分:

  • 全騎乘式(普軍騎炮兵)
  • 半騎乘半載具式(英軍騎炮兵)
  • 全載具式(奧軍騎兵炮)

事實證明,就部署速度上來說,載具式要比騎乘式要快;並且前者能夠節約馱馬資源。An-XI炮系中,騎炮兵的炮組交通模式為全騎乘式。這也就是為什麼,騎炮兵能夠以更快的速度進行機動;這也就是為什麼,馬力牽引與騎炮兵不能混淆。

c.格里博瓦爾炮系弗里德里希大王An-XI炮系

格里博瓦爾,也就是馬前卒所截內容中的格里比尤伏爾。

格里博瓦爾(Gribeauval)是舊王朝時期的法軍炮兵總監,他建立了以他為名的炮兵體系。七年戰爭時,他是一名年輕軍官,被交換至奧軍作戰。在那裡,他見到了利希滕施泰因炮系——歐洲第一個制式火炮體系,也是當時最先進的——而格里博瓦爾炮系正是建立於利希滕施泰因炮系的基礎之上;同時也吸收了法軍之前炮系、瑞典炮系(及其衍生的普軍炮兵學科)的精髓。

按照所截文字的意思,格里博瓦爾受普魯士火炮的影響很大:

但是,這種輕量化、機動化的思想,並非出自於弗里德里希大王。這種炮兵思想應當追溯到三十年戰爭的古斯塔夫二世,也就是上文所說的瑞典炮系的影響。事實上,法國從瓦里耶炮系(即格里博瓦爾之前的炮系)開始,便一直在追求機動與火力的完美平衡。格里博瓦爾炮系的貢獻是改進了火炮工藝,並且極為完整地統一了炮具標準。不過在野戰炮方面,格里博瓦爾保留了瓦里耶的4-8-12體系,也就是4磅炮、8磅炮、12磅炮。但是隨著戰爭形態的演化,4磅作為輕炮太輕,而8磅炮定位尷尬——說是輕炮卻難以部署,說是重炮卻威力不足——這些是法國革命戰爭得出的經驗。1803年,在拿破崙的要求下,法軍的新炮系誕生了,那就是共和11年炮系,簡稱An-XI系。

在野戰炮方面,An-XI最大的特點就是撇除了4、8 pdr,轉而研發新的6 pdr——一種具備廣泛適用性的野戰炮,定位為輕型炮。而An-XI的沿襲炮系1808系則是法軍自1808年至1820s的主戰炮系。

3)有關滑鐵盧的各種段子與澄清

a.法軍騎兵大衝鋒
馬前卒對於滑鐵盧騎兵衝鋒的了解十分匱乏,事實上,這是一次非常糟糕的多兵種脫節行動,但卻被他拿來鼓吹自己的理論——但如果了解實際情況,就並不會作出什麼騎兵騎臉、「拿破崙已經贏了一半」、優勢很大怎麼輸的判斷。

法軍總計進行了4次大衝鋒,但只能說收效甚微。馬前卒只看到了有利於自己的那一面,那就是法軍騎兵迫使聯軍組成方陣——然而卻完全忽視了威靈頓的良苦用心。戰前部署中,威靈頓有意將部隊以一種「棋盤格」的陣勢進行部署,目的就是為了對抗法軍的衝鋒。這就導致大衝鋒期間,聯軍的陣線樣貌是這樣的:

那麼,聯軍的火力是如何應對騎兵的:

威靈頓根本沒有想把軍隊撤走,不僅如此他還用第二線的部隊和預備隊增強了一線部隊的力量。不倫瑞克軍上前支援梅特蘭的近衛旅;米切爾與亞當麾下的兩個旅,則穿過尼韋勒路,在奧安路之前建立了陣地,居高臨下面對著烏古蒙。聯軍方也被疑雲籠罩。參謀們相當焦慮,不時將視線投向法軍陣地,希望能夠預測出拿破崙接下來的舉措——而這時,法軍騎兵已朝拉艾聖方向奔騰而下。參謀們見到這一光景,簡直大吃一驚,之前的疑慮也一掃而空。肯尼迪回憶道:「出乎我們的意料,一波規模宏大的騎兵攻勢正在眼前拉開序幕。儘管之前我們已經充分預見到,當天的戰鬥中,某一時刻必然會出現這一場景;然而沒有一個人料到,在我們的陣形未見散亂的情況下就會發生,更況且,我軍在此前打退了敵軍步兵的所有進攻。」聯軍即迅速變陣,組成方陣以對抗騎兵。炮兵連卻依然堅守在高地的邊緣處。他們的挽馬都已經被轉移到了遠處;炮手們則接到命令,不到最後一刻不能開火,之後應放棄炮具,撤退進方陣之中尋求庇護。

這時,法軍騎兵以中隊縱隊的陣形,呈梯隊地向前挺進。胸甲騎兵在右,獵騎兵與槍騎兵在左。他們前進的方向有些許偏斜。第一梯隊實施了機動,以便翻過凹陷的奧安路;左側梯隊則匯流衝上了烏古蒙背側的山坡。這一過程中,他們的側翼卻暴露在聯軍的炮口之下。當胸甲騎兵從之前整理隊形的山谷中攀登而上時,法軍炮手停火,英軍炮手則加快了射擊。炮膛中被填充了雙倍的彈藥:彈片、霰彈以及鏈彈,接著便掀起一陣鋼鐵狂潮。馬匹在上坡時速度很慢,加之地面潮濕泥濘,有的地方甚至陷腿至膝;不僅如此,騎兵們還得撥開迎面而來的黑麥稈兒。通過速射的方法,炮兵能夠(在短時間裡)打出多輪火力。在雙方只有約40步的距離時,勞埃德(Lloyd)與克利夫斯(Cleeves)的炮連進行了最後一輪齊射,收割掉了先頭中隊的半數兵力。他們炮連的位置,便是今日獅子山矗立之處。倖存者直接傻了眼,他們勒馬駐足,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然而後浪推前浪,騎兵衝鋒的聲響由遠而近,愈加震耳;伴隨著「皇帝萬歲」的呼喊,胸甲騎兵們逆著炮擊,直插炮位。一個接著一個,所有的炮兵陣地悉數奪取。不得不說騎兵們完成了一項壯舉,然而實際上並無多大收益。被遺留下來的炮具,沒有挽馬也不能帶走,也沒有鉚釘將其破壞。本來,這些炮具可以被推入山谷,而火炮上的火門沒有釘子的情況下,也可以將手槍的推彈桿插入其中加以破壞。然而法軍並沒有採取這些措施,甚至沒有一個人想到將彈藥箱引爆。

儘管聯軍的火炮靜默了,但(方陣射出的)排槍火力依舊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在尼韋勒路以及布魯塞爾大道之間,20個英國、漢諾威、不倫瑞克和KGL營組成了方陣,就如在棋盤中一般。子彈擊中胸甲然後彈開,金屬之間的撞擊聲又如冰雹敲擊石制屋頂。胸甲騎兵與槍騎兵在上坡,在穿過樹籬的缺口時,其陣形已然散亂;而面對滾滾彈潮,則就更加不堪了。但是法軍騎兵依舊向步兵方陣衝去。除了在高地邊緣,他們可以小跑加速之處,到聯軍的第一線步兵陣地,之間的距離就相當狹窄了。這樣會導致騎兵衝鋒缺乏衝擊力,從而效率大打折扣。英軍方陣縱深三排,第一排的士兵單膝跪地,把上了刺刀的步槍斜向上撐在地面,就像鉅鹿那樣。縱使騎兵們瘋狂揮舞馬刀、一鼓作氣,縱使他們英勇無雙,也無法戳穿橫亘在眼前的一堵堵人牆。此時,步兵方陣就像分水嶺,鐵騎的滾滾洪流無可奈何,只能分成幾股掠過,接著拍向聯軍第二線的方陣。跟進的騎兵一浪接著一浪,緊隨前隊。他們已經漫過了整個高地。胸甲騎兵、獵騎兵以及紅色槍騎兵,在方陣的四周涌動,進而從後者的四面攻來。他們對準了方陣四角,發起了幾近瘋狂的衝鋒,在林立的刺刀中披荊斬棘,用騎槍戳穿敵人的胸膛,尺寸之間直接抬起手槍予以反擊。這場戰鬥白刃相間的肉搏中,法軍只能在方陣的局部打開缺口,但(後排的)英軍士兵很快就又將缺口補上。

……………………

英軍依舊固守戰線。下午5時至5時30分,克勒曼與居約的重騎兵進入谷地時,米約的胸甲騎兵再次被英軍龍騎兵趕到了高地底部。快速重整隊列後,他們又跟隨這3個師的生力軍加入了衝鋒。萊里捷、德洛爾、瓦捷(Wathier)以及於巴爾的胸甲騎兵、L.德努埃特的獵兵、槍騎兵,居約的近衛龍騎兵和近衛擲彈騎兵,總數超過60個中隊的騎兵衝上了高地。英軍參謀簡直瞠目結舌,八九千之眾的騎兵,居然在至多能容納1000人的戰場上作戰。法軍的鐵蹄淹沒了烏古蒙至拉艾聖之間的土地。騎兵隊伍實在過於擁擠,以至於馬匹實際上是被擠著跑的。這陣裹挾著胸甲、頭盔以及馬刀的狂風再次漫上了高地。對於英軍而言,眼前似乎有陣鋼鐵海嘯正向他們拍來。

聯軍再次故技重施,屢試不爽。炮手們射出霰彈之後便又丟棄炮具,避入方陣之中。等到騎兵衝鋒到相距約莫30步時,步兵們打出了一排齊射,無情收割了整排整排的騎兵;剩下的騎士依舊向那三層的刺刀林攻去。一輪接著一輪,法軍的衝鋒從來沒有間隙。而那些方陣不斷承受著第五波、第七波、第十波乃至第十三波的強襲。雖然沒有一個方陣在騎兵攻擊下分崩離析,但部分也遭到了破壞與動搖。第九胸甲騎兵團的一名軍需官奪取了一面英軍旗幟。上尉克萊因·德·克萊因內貝格(Klein de Kleinenberg),他是一名近衛獵騎兵,當他奪取了KGL部隊的一面旗幟,正準備揚長而去時,胯下坐騎卻陣亡了。縱使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方陣仍屹立不倒。在騎兵如巨浪一般的衝鋒之下,他們似乎被衝垮了;然而硝煙散去,卻又看到他們立在陣中,端著明晃晃的刺刀,整個過程,就如浪拍堤岸。

source:《1815:滑鐵盧》

由此可見,阿韋老妖十分狡猾:先是炮兵用霰彈對騎兵進行第一輪殺傷,然後再由部署緊密的方陣群予以交叉火力殺傷。

至於法軍,馬前卒倒是蒙對了一點,步兵本應該爬上聖讓山(聯軍陣地)的,但卻沒有。然而,前線這幾個部隊之前與聯軍交戰,傷亡慘重,需要喘息一段時間才能進行新一輪的佯攻;如果我們把這些步兵部隊看成克隆人軍團,那也根本無法跟進——友方騎兵過於密集,如果步兵自己登上高地,展開隊形,那麼騎兵就難以進行機動了,只能被困在中間地帶;另一方面,由於騎兵運動規模之大,而實際戰場又相對狹小,法軍步兵也難以進行運動,更不用說展開攻擊了。

至於炮兵,根本不可能用那麼快的速度抵近射擊——如果要抵近,那麼他們首先需要下坡,然後上坡,不勝其煩,而且還有被聯軍騎兵直接吃掉的風險(上述過程中,威靈頓一直沒有出動騎兵)。炮兵也不可能在騎兵衝鋒時候繼續開火,畢竟會誤傷友軍,更何況是隊形如此密集的騎兵;事實上,騎兵開始衝鋒時,大炮陣就已經停火了。而抵近之後,部署位置又是一個問題,而無論部署在哪裡都會阻礙友軍行動。

再來看看騎兵,法軍騎兵這一波原本是在打算在聖讓山高地上取得立足點的,結果陰差陽錯之下,演變成了大衝鋒。正如烏塞所評論的,原本只能容納1000騎兵的戰場,瞬間擠滿了8000、9000人——而馬前卒根本不了解這一情況。原本按照他的理論,這種騎兵衝鋒是要被狠狠批判的,因為隊形過於密集,敵方無論是步槍還是火炮射擊,收效都很高。不僅如此,這幾次衝鋒下,20個聯軍方陣全部屹立不倒,而法軍騎兵則傷亡慘重。

騎兵這種兵種,要麼一波打穿,要麼回頭就跑,怎麼能夠與交叉火力的方陣群進行糾纏呢?怎麼能夠與之糾纏,並為友軍爭取運動時間呢?這說明馬前卒根本不懂拿破崙戰爭的戰爭形態。如果真的要爭取戰術優勢,爭取戰術時間、空間,那應該是炮兵進行火力壓制——而事實上,拿破崙已經利用大炮陣做到了一點;騎兵的作用,尤其是大衝鋒中的重騎兵,是在缺口上繼續打開缺口,總而言之是一種突擊兵種——但奈伊卻判斷錯誤,誤以為打開了缺口,結果進了阿韋的圈套。舉滑鐵盧騎兵衝鋒這個例子,馬前卒卻根本本末倒置:面對鐵塊的時候拿刀去砍,面對步兵橫隊的時候拿騎兵去硬頂。結果就是,兵種配合完全脫節,而騎兵則被優勢火力輸出至死。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馬前卒不但不認為這是一種糟糕的情況,反而為之叫好。想來也是,他根本不清楚聯軍那邊進行了何種安排。

b.強行圓場

&<1&>滑鐵盧的頭天大雨與法軍炮兵推進
確實,滑鐵盧頭天是有一場大雨,但是,18日當天拿破崙決定推遲戰鬥,以便地面乾燥——不僅有利於炮兵移動,也有利於上文介紹的跳彈射擊。因而到了11點至12點之間才決定開戰。

同時,馬前卒在這裡含糊不清,一句「很多炮兵沒跟上,無法拿出足夠的炮兵加入突擊集團」。這句話相當有歧義:第一種情況,他是想說戰場外還有更多的炮兵沒跟上來,導致法軍火炮不足;第二種情況,他是想說沒跟上騎兵的動作,抵近射擊。無論是哪一種么,都是拍拍腦袋想出來的,如若是第一種情況,那麼他肯定不清楚「大炮陣」。大炮陣是滑鐵盧會戰中,拿破崙特意部署的巨型炮位,幾乎囊括了北方軍團的所有火炮,根據當時參戰的富瓦將軍回憶:

……步兵師以兩條陣線的規模被部署;而炮兵則被部署於步兵前方。我們在敵軍前部署了超過200門的火炮;而敵軍並沒有這麼多的火炮……

Girod de l』Ain, Vie Militaire du Geéneéral Foy, (Paris, Plon, 1900), p. 279

所以說不存在因為天氣條件,而致使拿破崙還有未進入戰場位置的炮兵。至於第二種情況,我已經在上面駁斥過:1、戰場狹小不利於移動,也不利於部署;2、有被敵軍騎兵空切的危險;3、根本沒有必要。

&<2&>法軍步兵預備隊
事實上,就算在大衝鋒的時候,撇去前線部隊,撇去阻擊普軍的第六軍和青年近衛軍,拿破崙一直還有7個近衛步兵團沒有壓上去。就算是大衝鋒結束後,法軍步兵拚死一莽,險些莽穿英軍中路時(所以馬說沒有兵力輪轉也是扯淡),這7個團也沒有出動。所以我不知道,最後這幾張絕對的王炸牌,怎麼就不能算「足夠的步兵預備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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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用什麼方式結束這一段掛人。有朋友在底下勸我說,知乎已經完全水化了,沒有必要在這裡討論學術問題,更沒必要較真。首先,這個問題不是學術問題,而是最起碼的常識問題;第二,不管是在稷下學宮,還是在鄉校,正經問題就得正經談,這是原則問題;第三,說什麼只能看懂馬前卒這種文風的人,我覺得你這是有意模糊重點,我批評的是馬前卒在這個問題上的錯誤態度與錯誤表述,並沒有批評他的文風;至於你喜歡怎樣的文風,至於跑到我面前來說么。就好比評論區里有個人說,馬前卒說滑鐵盧就很好嘛,大家都懂——我看這人是不懂裝懂,濫竽充數,這麼多問題看不出來,還談什麼好啊丑的?

當然,還是很感謝這1000多個點贊的朋友。我到知乎,並不是想當什麼大V,想當什麼網紅,想當什麼專家。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拿戰愛好者,我到知乎來是免費分享拿戰的知識、拿戰的趣味,看到謠言,予以澄清;與此同時,我認為我說出來的話,是思考過的,是有材料支持的,是值得讀者一贊的。對於這1000多位朋友,我還是要謝謝你們,感謝你們肯定這點微小的勞動。

對了,再貼一段炮彈出膛初速度的表格:

Adye, Ralph Willet and William Granville Eliot (1813 rp
2010) The Bombardier and Pocket Gunner, 7th Revised Ed., Ken Trotman
Publishing

還有這個

Dauriac E. Les Armes de Napoleon. Isle, 2011, p. 136.
中文表格由吳畋發表於《戰場決勝者》 p.166-167


拿破崙時代的步兵、騎兵、炮兵就像石頭、剪刀、布的關係,必須精妙的配合和高昂的士氣才能取得戰果。這就是為什麼早已越過巔峰期的騎兵仍然能在拿破崙戰爭中大顯神威,只使用實心炮彈的炮兵成為戰爭之神,而裝備著精度極差的滑膛槍的步兵仍然是最終的決定力量。

步兵:

毫無疑問,步兵是拿破崙戰爭的主力,戰役勝負的關鍵在於進攻方如何突破防禦方的步兵防線,防禦方如何抵抗住進攻方的壓力。一旦步兵防線被突破或包抄,戰役就會演變為追擊和屠殺,大部分傷亡都是在這個階段完成的。

步兵有三種主要隊列:縱隊,橫隊和方陣。縱隊是用來行軍的,正面很窄,隊伍很長;橫隊是用來交火的,正面很寬;方陣是用來對付騎兵的,接近於正方形,一般是空心,組成者全部上刺刀、面朝外側。典型的步兵進攻戰法是:排成縱隊向對方防線進軍,抵達陣前迅速切換為橫隊,通過幾次可怕的齊射打開對方防線的缺口。防禦方則從一開始就排成橫隊,沉著冷靜地與對方對射,並及時填補防線上的缺口。

橫隊雖然正面寬廣、火力強大,卻過於單薄而不適合對付騎兵。一旦對方騎兵成建制出現,必須迅速切換為方陣,否則步兵防線必將潰散。如果對方完全依靠步兵進攻,則我方就算失守陣地,也可以排成整齊的隊列且戰且退,不會有很大損失。

除了隊列,步兵也有少數形成散兵,在我方陣線前方警戒、騷擾和少量殺傷敵人。不過這種散兵在對方的騎兵面前很脆弱,容易被捕殺,所以只能起輔助作用。

騎兵:

騎兵的第二個春天是隨著步兵陣列的日益完善而產生的。重騎兵一般構成集群行軍,在接近防禦方的步兵防線時重整隊形,開始衝刺。騎兵全力衝刺的距離很短,因為馬匹的爆發力是有限的。騎兵戰術的核心在於衝散步兵陣列,使其不能構成寬大正面,打斷其火力輸出。然而,馬匹天生懼怕刺刀,如果步兵構成嚴整的方陣,每個正面都是一堵刺刀牆,則騎兵只能不停地在外圍兜圈子,被步兵的齊射或冷槍消耗掉。

騎兵的戰鬥耐力有限,不像步兵可以在一片陣地上戰鬥到筋疲力盡為止。一旦騎兵自己的陣型被打散,在組織嚴明的步兵面前不過是活靶子:騎兵可比步兵的個頭高多了。所以,對騎兵要集中使用、爆髮式突擊,不能反覆衝擊、打成爛仗。由培養騎兵的成本比步兵高的多,成建制的損失騎兵是很傷元氣的。

一旦防禦方的步兵崩潰,進攻方的騎兵將承擔主要的追擊任務。沒有強大騎兵的軍隊,打不了殲滅戰。輕騎兵往往也像步兵的散兵一樣零散使用,由於他們的機動力強,也是偵察的主力。拿破崙戰爭後期法軍的偵察水平嚴重下降,就與缺乏訓練有素的輕騎兵有關。

炮兵:

戰爭之神,步兵隊列的剋星。一發實心炮彈落入密集排列的步兵之中,不但可以引起可怕的殺傷,而且可以打散陣列。拿破崙作戰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集中使用炮火,對方步兵往往在正式交火之前就崩潰了。炮火對步兵的心理影響也是強烈的,士氣不高的步兵聽到炮聲就會放棄陣地或逃亡。

然而,炮彈其實是很容易躲避的:步兵可以主動散開、伏地尋找掩體,或者乾脆躲到山脊的另一側。威靈頓的英軍就以善於躲避炮彈著稱。可是躲避炮彈會導致防線短暫的失去火力,此時進攻方的步兵如果能夠一鼓作氣猛攻,防禦方就會崩潰。因此,最佳的步兵進攻是踩著己方的炮火前進,炮彈剛剛犁過對方陣地,我方已經捷足先登。

炮兵對付方陣更是得心應手:無論方陣是實心還是空心,一發炮彈掉進去都能徹底毀滅其戰鬥力,倖存者很難再有效組織方陣。如果防禦方同時面對強大的炮兵和騎兵,就落入了兩難的抉擇:組成方陣則會成為炮兵的活靶子,不組成方陣則會被騎兵獵殺。這就是炮兵最大的意義。

所以,拿破崙時代一場經典的進攻戰應該是這樣的:

戰鬥開始,我方步兵排成幾個縱隊穩步前進,不顧對方散兵的騷擾。我方炮兵反覆轟擊對方步兵,迫使其退到山脊另一側,而我方騎兵早已抵達山脊兩翼,虎視眈眈。在我軍登上山脊、即將沖入對方炮兵陣地的瞬間,對方步兵重新出現並排成橫隊,我軍迅速由縱隊切換為橫隊。對方橫隊開火,但是我方騎兵已經從兩翼衝出,對方不得不再次切換為方陣。我軍步兵一輪射擊之後,迅速退後幾十米,我軍炮兵立即對山脊上的敵方方陣轟擊。不甘失敗的敵軍出動騎兵,與我軍騎兵形成交纏,我軍步兵橫隊再次前進,進入對方炮兵陣地。此時敵人失敗的命運已經註定,步兵潰散,我軍騎兵順勢衝出捕殺。從中午到黃昏,累計消滅30%的敵人,俘虜50%,敵人徹底失去戰鬥力。

聽起來很簡單是不是?可是這依賴於我軍步兵的高昂士氣和鐵的紀律:在縱隊轉為橫隊的一剎那承受損失,面對對方早已排好的橫隊勇敢射擊,在對方騎兵反撲的時候沉著組成方陣,敢於在炮彈不斷落地的時候站穩腳跟不退縮……只有近代化的民族國家軍隊才能擁有如此的戰鬥力,這就是拿破崙早期橫行歐洲沒有敵手,後期面對民族主義的敵人很快落敗的原因。


2017第一答,先念兩句前人的總結:

步兵因(敵方)火力而分散,因(敵方)騎兵而集中。

當時的槍炮射擊精確度不高,對於分散的步兵的確殺傷率很低。但即便只有一小隊騎兵存在於戰場上,敵人十倍二十倍的步兵也不敢輕易分散,在自己騎兵無力迎戰的時候甚至不敢隨便列橫隊——展開的步兵如果被騎兵追砍,轉身斷後的必定第一個死,很容易被打出總崩潰。步兵只有肩並肩地排開刺刀,才能以相互保護側翼的方式鼓起勇氣,扛住騎兵。所以,騎兵可以逼迫敵人步兵密集起來,往往要結成方陣。這時候炮兵如果能跟上來,就可以對密集的步兵目標下手了。

在《武器和戰爭的演變》中摘幾段話:

【馬拉炮兵和炮兵的殺傷力】

【騎兵突擊迫使步兵結成方陣,炮兵也加入騎兵突擊】

這樣,在對付步兵的時候,騎兵和炮兵結合,可以讓敵人陷入兩難境地——要麼排成密集方陣,讓一顆實心鐵球打掉幾十條命(方陣往往就此散掉),要麼散開隊形,被騎兵趕羊。如果只有炮兵或騎兵,敵人就算不贏,也不會輸的太難看——面對面槍斃期間,部隊的總體傷亡率一般不會超過20%。

相信大家都看過這個電影鏡頭:

法軍騎兵在滑鐵盧的衝鋒—在線播放—優酷網,視頻高清在線觀看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EwMTQ0NDg=_rss.html

法國騎兵孤注一擲地衝鋒,迫使威靈頓的部隊放棄線型列隊和外圍散兵陣地,組合成空心方陣抗擊騎兵。仗打到這份上,可以說拿破崙已經贏了一半,因為只要後面跟上一隊炮兵,對著方陣打幾個貫穿射擊,英國就要全軍崩潰。如果沒有馬拉炮兵,主力步兵能跟上也行——步兵橫列的火力遠遠超過步兵方陣,可以逐個擊碎。

當然,如果是玩遊戲,玩家可以在法國步炮兵衝擊的方向重新變回橫隊,但拿破崙時代可沒有無線電,也沒有俯瞰視角。威靈頓自己也困在其中一個方陣,既不知道其他方陣的情況(煙塵四起),也無法對其他方陣精確指揮(法國騎兵肯定會切了傳令兵)。只有法國騎兵耐受不了步兵方陣的射擊,徹底退出戰場很久後,威靈頓才透過煙塵判斷情況,重新調動部隊。應該說法國騎兵的決死衝鋒還是給拿破崙爭取了很多時間的。

然而,由於滑鐵盧戰役頭一天有大雨,拿破崙的很多炮兵沒跟上,無法拿出足夠的炮兵加入突擊集團;而且因為多年征戰和分兵,他也沒有足夠的步兵預備隊,在維持戰線之餘,拿不出精銳步兵預備隊隨騎兵突破。所以威靈頓靠方陣頂住騎兵衝鋒後,就意識到法國兵力不足,無法在戰場上輪轉,很難再發起多兵種協同攻勢。考慮到外圍還有德國兵團向威靈頓靠攏,滑鐵盧的結局到此基本確定。

總而言之,如果單獨看拿破崙戰爭時期的炮兵,的確實心鐵球威力不大,精確度和殺傷力也一般。在空地上的分散步兵甚至能根據肉眼觀測躲開炮彈(每秒二三百米,被看到時還有一兩秒用來躲開路線)。但這個時代的步兵需要結隊衝鋒才有足夠的火力輸出,騎兵更是可以逼迫步兵排成方陣。再加上炮兵自身可以用馬拉著高速機動,和步兵乃至騎兵一起協同攻擊,炮兵對密集步兵的殺傷力就不可忽視了。炮兵的威力,是必須和其他兵種一起發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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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一張圖

滑鐵盧戰役中的


答題之前先說明一下,那些說打不中的你以為是那時候敵人像一戰一樣挖戰壕趴在地上躲著呢?那時候部隊都穿著鮮艷醒目的衣服站成一排排生怕你看不見瞄不準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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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主你看過《愛國者》么?

美國獨立軍和英國紅衫軍兩軍對壘,對面密密麻麻的紅衫軍,這種列隊你敢說用炮打不準?

英軍開炮了,只是實心炮彈哦

英軍視角,轟!轟!轟!我有炮能打你,你沒炮打不到我

美軍排隊槍斃打的正爽

突然英軍炮彈打過來在地上滾,只是實心鐵球哦

卧槽中彈打到腿了!!

尖叫!斷腿,鮮血直流,有視覺衝擊力不?

尼瑪,抗不住了,掉頭快跑吧!

瞬間被追的潰不成軍!

兩軍對壘排隊槍斃的時候,一個實心鐵球打過來,在地上滾啊滾,一球打斷第一隊的人的胳膊,然後繼續打斷第二隊的人的腿,你站在旁邊,眼看著地上斷胳膊少腿的血淋淋的場面,還要慢悠悠的裝子彈,繼續下一輪射擊。

假如你在列隊里,不問整個列隊會不會不崩盤,我就問你,看見身邊斷胳膊少腿哀嚎,說不定血滋你一臉,你還能按照之前訓練的速度熟練的裝填子彈不?趕緊倒火藥,拿通條捅捅,倒子彈,拿通條捅捅,卧槽手抖火藥抖掉了,卧槽通條沒捅進去。。。卒!



來,你給我接個6磅炮的實心鐵球試試。


讚美 @古斯塔夫 的回答
然後看他似乎是沒說,「打仗戰術上講的是殺傷效率,效率」這句
……這句話就是錯的。
會戰是士氣遊戲。
殺傷士兵的重要意義依然在於削弱敵軍的士氣。
如果說戰鬥的目的是取勝,擊敗敵人,那麼打擊敵人士氣便是通向最終目標的康庄大道,而一切殺死、擊傷、疲憊、迷惑、驚嚇敵人的手段,都是通向這條康庄大道的羊腸小路。


不要小看實心彈,那個時候人都是排的密集陣型,一顆炮彈能夠打死一排人,如果形成跳蛋,很可能不止打死一排人。
開花彈在那個時代技術難度太大,難以實現。
散彈很好很強大,但是距離有限,一般是接近之後再換散彈。
推薦你看看愛國者,戰爭與和平等等這些描述排隊槍斃時代的電影。另外玩玩帝國全面戰爭和拿破崙全面戰爭這兩個遊戲,會有感性認識。
排隊槍斃是男人的浪漫,紳士的戰爭,你會愛上她的。


這個實心彈是在開花彈之前使用的,18世紀初,英國人發明了榴霰彈,才開始取代實心彈的地位,但是榴散彈的問題在於射程不如實心彈.
只是實心彈的殺傷效果,就要說到拿破崙戰爭時期的步兵戰術,排隊槍斃.原創:那熱血沸騰的排隊槍斃時代
早期步槍由於射程和精度的問題,讓排隊槍斃盛行,同時處於對騎兵的防範,大規模的方陣也會戰場上出現【原創】火槍時代步兵戰術的變遷
也就是說在戰場上步兵是出於密集陣型的這時候一發炮彈打到密集的人群中是什麼效果我就不說了.
實際上大炮配合實心彈最早也是最重要的用途並不是殺人,而是炮擊城牆,負責在攻城中使用,在15世紀的君士坦丁堡的破城戰中,蘇丹使用了烏爾班大炮,使用半噸的實心花崗岩炮彈.最終攻下了號稱人類奇蹟的狄奧多西城牆.

另外給一個鏈接
前膛炮時期炮彈科普


截圖為15世紀的鏈彈,殺傷力就已經如此,更何況三百年後的拿破崙時代


那會兒還是玩方陣和排隊槍斃呢。一個大鐵球能犁一排人。


拿破崙時代的戰爭,還有很濃厚的古代戰爭的特點,一句話總結,就是對陣型的要求高。在古代戰爭中,一隻組織度高的軍隊是戰無不勝的。而火炮在當時,正是克制「陣型」的最有力武器。

實心彈當然不好。從那麼遠距離打個大鐵球出去,以現在的眼光看,確實挺蠢的。可在當時,沒火炮的軍隊根本就沒有和對手打正面決戰的資格。

一,實心彈在當時的技術水平下,是易於大量生產的,而榴彈、開花彈等在當時還並未成熟,不可能大量裝備軍隊,這是首要原因。

二,當時的「火槍」和現代槍械,在戰爭中的地位是大有不同的,在各國普遍依賴線列步兵作為陸戰主力的情況下,以打贏戰爭——而不是大量殺傷敵軍有生力量——作為戰爭目的的話,實心彈其實發揮的效果不比炸彈差。

那麼實心彈是怎麼發揮作用的呢?你想想,天上高速飛下來一個大鐵球你怕不怕,你躲不躲?不說高速飛過來的,就是你家樓上掉下來一個小花盆,你硬抗一下都受不了。在戰場上,你這麼一怕,你的士氣就衰了;你一躲更不得了,陣型就亂了。而陣型一混亂,進一步就是軍隊崩潰,再難組織起來。所以,火炮之所以改變了戰爭的格局,就是因為他嚴重打擊了古代戰爭中兩個至關重要的東西:士氣和陣型。

而且你還沒法反制他。

古代戰爭,若是一個國家想提升軍隊的戰鬥力,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加大軍事訓練。不是為了把個體訓練到多強,更重要的是把散漫的個體組織到一起,能夠令行禁止,整齊劃一。在拿破崙之前,以普魯士為代表,歐洲列強基本已經完成了軍事改革。若以古代戰爭的標準來看,歐洲列強都已經點滿了戰爭方面的科技樹,在這種情況下,各國的軍事實力是趨於均衡的。

而火炮的大量運用,又把這個均衡局面撕個粉碎。

當實心炮彈,經過相對精準的幾何測算,準確的轟進你的方陣時——哪怕這個概率不高——你眼睜睜看著你的戰友被無可阻擋的偉力撕成肉沫時,也就奎托斯還能保存他的「斯巴達之心」吧。

最後,實心彈被淘汰,並不完全是因為開花彈的成熟,主要還是戰爭形態的轉化,而且在今天,實心彈的演化形態還是活躍在當代戰爭中的。不過,即使在拿破崙時代,實心彈的缺點也曾被暴露過。阿瑟威爾斯利也就是威靈頓公爵,曾在西班牙擊敗過巔峰法軍,用的戰術很簡單,就是躲在山背面。


拿破崙戰爭時代,常用的炮彈基本可以分為三種:實心彈、榴彈和霰彈。
實心彈顧名思義,就是一個鐵球,一般用於平射。
榴彈就是裡面裝了火藥的鐵球,一般拿來曲射。
霰彈就是一顆顆鋼珠,射程比上面兩種短。
(英國人戰爭後期發明了榴霰彈,但一直只有英軍在使用)

結合滑鐵盧戰役說明下這三種炮彈的作用:
實心彈一般用來攻擊密集隊形的步兵。拿戰時期戰列步兵(重步兵)的作戰陣型無非三種:橫隊(一般三排人,一字排開),縱隊(一個長方形),方陣(空心的矩形),這些隊形為了保證火力密度都需要把步兵排列緊密,基本上是人挨著人。實心彈在打出後可以殺傷一條直線上的敵軍——實心彈的動能很大,殺傷第一排的士兵後可以繼續飛行,如果落地了(在乾燥的地面上)還可以繼續彈跳或滾動,也足以打斷士兵的腿。在滑鐵盧戰役中,法軍發射的一顆實心彈最多一次造成排成方陣的英軍17人傷亡。

榴彈的使用不如實心彈那麼廣泛——因為在那個還在使用球形炮彈的時代,曲射的彈道很難控制,而且榴彈製造工藝複雜,產量小成本高,反正殺傷密集隊形的步兵都是一打一個準還死一片,不如用實心彈划算。通常榴彈用來攻擊固定目標(如要塞)或者攻擊山坡後的敵軍,例如滑鐵盧戰役中威靈頓使用背坡戰術(把步兵隱藏在山坡背面),實心彈很難打中,法軍炮兵便使用榴彈來攻擊躲在山坡後的英軍。

霰彈在近距離上威力極大,但射程比較短而且在一定距離開外彈道完全無法控制。滑鐵盧戰役中法軍胸甲騎兵衝鋒時,英軍火炮發射霰彈時大都是在法軍騎兵離自己只有60~70碼時才開火(也就相當於線列步兵通常的射擊距離)。

總結一下:實心彈在當時是用途最廣,製造成本最低的炮彈,儘管有些情況下作戰效率不如其他炮彈,但因為其種種優點仍然必然被廣泛使用。


少年,大道理懶得講了,去玩玩拿破崙:全面戰爭吧。連遊戲都能告訴你炮彈不止一種啊……


放到現在來講幾公里的戰線就一個營的密度實心彈確實沒卵用,但拿破崙時期的主力還是線(排)列(隊)步(槍)兵(斃),這就基本相當於沖著春運時的火車票購票點打一炮


親,玩過保齡球吧……

實心鐵彈砸人基本上就跟你用保齡球砸球瓶一樣——球瓶比人結實……


在戰馬上披虎皮有什麼作用?

你身旁一個人被地上滾的鐵蛋削了半個腦袋,扯了一條腿,你還能不慌不忙排隊槍斃嗎?

大炮和燧發槍是用來哄散對方步兵線的,騎兵和刺刀才是最後收人頭用的。

一顆恰到好處的炮彈,往往能結束一場戰爭,這就叫效率。

對軍事史一無所知,別的答案告訴你你還不聽不聽就是不聽,你好好活在自己的世界就好啦,幹嘛要出來面對真實的世界?


多的我也不說了,還有葡萄彈啊大兄弟,誰告訴你炮彈只有一種的

就算只是個實心球,那砸中密集線列方陣也不是鬧著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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