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如何理解?
恰好我的專欄 (龍玉崇拜的起源與華夏北來說 - 知乎專欄) 里有一篇就回答了這個這個問題,直接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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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舊時小朋友開蒙時就知道這句。按通行的解釋,「玄黃」是指天地的顏色,所謂「天玄而地黃」。
但根據《說文解字》對玄的解釋:「幽遠也,黑而有赤色者為玄」,天空如何會是「黑而有赤色」的呢?取色於夜晚?那時天地都是黑色,又怎麼會「地黃」?也有人認為玄在此處當取「高遠」之義,但那也應該是「天玄地厚」才對得上。
疑惑歸疑惑,以往大家只好捏著鼻子認了,「玄之又玄」嘛。但我們所建立的新的解釋框架裡面,卻容不得這顆沙子。我們一貫認為:越是高古之事,越是有具體形象的客觀基礎,這是原始先民的思維方式決定的。所以一定要把它搞個水落石出。
依筆者看,「天玄而地黃」這種解釋就是漢儒對古經的曲解給我們留下的一筆糊塗賬。在早期文獻里,玄黃的含義頗為複雜,遠不是天地之色可以涵蓋的。
玄黃的神秘之處更在於:它的含義不僅多樣,而且似乎是矛盾的。我們把它的含義羅列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其內在邏輯。「玄黃」在漢代及其以前的文獻里的含義包括以下幾項:
1. 雄健盛大
《周易—說卦—震卦》:
「震為雷,為龍,為玄黃,。。。。其究為健,為蕃鮮」
玄黃被與雷、龍等等同列,被視為雄健和盛大鮮明之象。
2. 病弱疲憊
《焦氏易林—乾之》:
「玄黃虺隤,行者勞疲。役夫憔悴,踰時不歸。」
了解這個含義,我們不如直接去讀優美的詩篇《詩經—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
嗟我懷人,置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
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詩中「虺隤、玄黃、瘏」都是形容病弱的樣子。《經義述聞—毛詩上》:
「虺頹疊韻字,玄黃雙聲字,皆謂病貌也。」
《爾雅—釋詁》將「玄黃」與一長串「疒」字頭的字列在一起,指出其含義相類似,都是「病也」!
「痡、瘏、虺頹、玄黃、劬勞、。。。疚、痗、瘥、痱、瘵、瘼、癠,病也。」
3. 輝煌亮麗
「玄黃」也可以指亮麗的絲織品,比如
「惟其士女,篚厥玄黃,昭我周王」——《尚書—武成》
「君子實玄黃於篚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簞食壺漿以迎其小人」——《孟子》
這是說把亮麗的絲織品裝在筐(篚)里晉獻。
玄黃還可以形容建築物的裝飾華麗:
「繕雕琢刻畫之好,博玄黃琦瑋之色,以亂制度。」——《新語—無為》
「夫厘王變文武之制而作玄黃宮室,輿馬奢侈,不可振也。」——《說苑—權謀》
「玄黃」還寫做「炫煌」、"炫熿",也有類似的含義。
「當秦之隆,黃金萬溢為用,轉轂連騎,炫熿於道,山東之國,從風而服。」——《戰國策—秦策》
4. 天地混沌之氣(?)
「元氣否塞,玄黃噴薄,辰星亂逆,陰陽舛錯。國無完邑,陵無掩骼。四海鼎沸,蕭條沙漠。」 ——曹植《魏德論》
通行注釋認為這裡的「玄黃」是指「天地混沌之氣」,筆者認為其實不對,但保留他們的看法。曹植將「玄黃」與「元氣」並舉,大概是後世腐儒們將其硬解為「天地混沌之氣」的原因。但錯得還不是特別離譜,至少與天地有關還是不差的。
魏晉之後才產生的其他含義就不列入了,對探索「玄黃」的原義沒什麼幫助。
如果我們羅列的這些含義都是從「玄黃」原義引申出來的,那麼我們或許可以從它們的交集中將這個原義反推出來。於是問題歸結於:有沒有一種事物,能夠把「雄健盛大」、「暗弱疲憊」、「輝煌亮麗」、「天地」、甚至所謂「混沌之氣」這些意象都匯聚與一身呢?順著「玄纁」與地下的日光相聯繫的邏輯,答案其實並不難找到。所謂「玄黃」,形容的不就是日落時的景象嗎?這個詞的那些看似不相關甚至矛盾的含義,都可以在日落時的景象中找到它的位置。當然說是日出的景象也未嘗不可,這兩個光現象在物理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僅由於空氣中水含量的不同,前者往往顏色更加鮮艷一些)。
玄黃噴薄
高緯度地區的太陽運行軌跡與地平面的夾角較小,日落(以及日出)持續的時間比較長。這種壯麗而又持久的景象一定給上古先民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是他們的世界裡最輝煌燦爛的光彩現象。「玄黃」最初就是專門形容這個景象的辭彙。
上面所引曹植《魏德論》里的「玄黃噴薄」所言之事就是日落。曹植是在形容當時「漢室傾頹,奸臣竊命」的帝國末世情景,用落日比喻失去權威的漢中央政權。也只有作如此解,上下文義才能貫通無礙。
除了邏輯推斷,有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呢?我們來看看「黃」的本義是什麼。
《說文解字》說「黃」字:
「從田從炗,炗亦聲。炗,古文光。」
也即「炗」是「光」的一個古字。換句話說,「黃」的字形從光,讀音亦從光。
《爾雅》和《廣雅》直接將「黃」的含義與日光相聯繫:
《爾雅—釋名》:
「黃,晃也」。
《廣雅—釋言》:
「晃,暉也。」
「暉」的本義就是日光。而「黃、晃」與之同義,非日光而何?
《風俗通—卷三十一》還有這樣的記載:
「(五帝:黃帝、顓頊、帝嚳、堯、舜也。) 黃,光也;顓,專也;頊,信也;嚳,考也;堯,高也;舜,推也,修也。」
不管這裡對五帝名號的解讀是否都可信,「黃,光也」與諸字書的解釋是一致的。所以「黃帝」也就是「光帝」,黃帝在先秦古籍中也稱作「黃宗、黃神」,它們都與古天文學中稱太陽運行軌道為「黃道」是出於同樣的道理。
「黃,光也。」
我國先民的太陽崇拜似乎格外看重處在將死將生的「臨界狀態」的太陽,這也許是因為在他們的生活地域太陽的這個狀態持續時間較長,也許是因為此時的光現象最為燦爛輝煌或者幽遠深邃,又也許是基於他們格外早熟的關於物極必反的辯證思維。請注意這些現象:黃帝號天黿氏,與北方的地下陽光有關;他的孫子顓頊號北方黑帝;他的重孫子——夏人的祖先鯀和禹的神話形象都與黿類動物和極北幽冥之地相關(後詳)。商人的祖先契稱「玄王」; 商的一位早期先公名字是「冥」;另一位先公「上甲微」在《天問》中被稱做「昏微」; 劉敦願先生指出商代和西周早期都有崇拜夜鳥鴟梟(貓頭鷹)的現象(這在出土的玉器和青銅器上有許多例證)。這些現象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我國先民用黃色這種斜照陽光的顏色來形容太陽。(這些現象也隱約反映了夏、商文化之間的某種共性。張光直先生曾指出:「夏、商若不是同一個民族,也必是同一類民族」。最近幾十年的考古發現也逐漸證實了這一點。)
炎帝、黃帝是戰國之後甚至晚至漢代才出現於記載的祖先神,黃帝之所以稱「黃帝」,是出於與上述早期現象一以貫之的神話邏輯。同時另一位走下坡路的「過氣」首領稱「炎帝」,與戰國之後盛行的「黃老」哲學中「物極必反」的原則就符合的太好了。老子的這種包含樸素辯證論的道家思想要偽託黃帝做開山鼻祖、並稱「黃老」,道理也在於此。
同時這也是黃色在中國文化里的尊貴地位的真正原因,而絕不是後來的陰陽五行家們捏造的所謂「黃帝土德」所以以土黃色為貴。
先秦時代國之重寶的代名詞首推「夏後氏之璜」。所以說「黃」不能不提「璜」,看看「璜」的形狀您就該明白他們的內在聯繫。
玉璜
「玄黃噴薄」
「璜」在我們對玉器的解釋系統里是一個特例。 儘管這種拱門狀的北極光確實存在,但玉璜卻與北極光無關。玉璜所象形的本體是「玄黃」(落日、朝日)或者午夜北曙光,也是一種光現象。所以古代玉璜在功能上也與璧琮圭璋不同。
「玄黃噴薄」的日出日落景象夏天出現於北方,冬天出現於南方。《周禮》所謂「以玄璜禮北方」如果有所依據的話,當不是取象於「玄黃」,而是北曙光。(有沒有南曙光呢?也有,但緯度太高,只發生在北極圈之內。北極圈內冬天太陽整日不出,但一些地方在正午時地下的太陽距離地平線較近,可以在南方透出微弱的折射陽光,這種「曙光」只持續短暫的時間。中國先民和文化的搖籃地應不在如此高的緯度上,所以我們只考慮北極圈之外的夏季北曙光現象。)
鄭玄《周禮》註:
「半璧曰璜,象冬閉藏,地上無物,唯天半見。」
「半璧曰璜」其實不全對,多數璜只是一小段圓弧。鄭玄的這個註解似乎是在複述一段古謠。「象冬閉藏」指出璜與太陽的「閉藏」之象有關,與「冬」的關聯是從「以玄璜禮北方」引申出來的。「地上無物,唯天半見」暗示玉璜象形的是天際的弧狀物。
東漢班固著《白虎通義》說的更加具體:
「璜者,半璧,位在北方,北陰極而陽始起,故象半陰。陽氣始施,徵召萬物,故以徵召也。不象陰何?陽始物微,未可見。璜者,橫也,質尊之命也。陽氣橫於黃泉,故曰璜。璜之為言光也,陽光所及,莫不動也。像君之威命所加,莫敢不從,陽之所施,無不節也。」
雖然漢代學者對源自新石器時代的玉器形制的解讀就像霧裡看花,多有曲解和附會之處,但這裡的「陰極而陽始起」、「陽始物微」、「陽氣橫於黃泉」、「璜之為言光也」等等說法都與北曙光若合符節,應當是比較可靠的、基於更古的材料的說法。而關於璜用於「徵召」的種種儒家大道理則是漢代人的附會了。
將玄黃分釋為天地之色這種錯誤看法的最早發端,一見於《易傳》中對易經卦辭「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的注釋:
「陰疑於陽必戰,為其嫌於無陽也,故稱龍焉。猶未離其類也,故稱血焉。夫玄黃者,天地之雜也。天玄而地黃。」
二見於《周禮-考工記》裡面的
「畫繢之事:雜五色。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黑,天謂之玄,地謂之黃。青與白相次也,赤與黑相次也,玄與黃相次也。」
據顧頡剛先生的考證,《易傳》中包含四件儒家道統的故事,所以其最終成書的年代可以晚至西漢,可能竄入了漢代人的思想意識。「陰疑於陽必戰」這種解釋是戰國時才興起的陰陽家的路數,當與易經卦辭的原義無關。另一本書《周禮》的今本始見於西漢,是漢代學者根據戰國遺存材料,加以「補苴增損」而成。所以這兩處的「天玄而地黃」、「天謂之玄,地謂之黃」,當是竄入的漢代人對古事的誤解。時間本身已造成文化的變遷,劇烈的社會變革尤其是秦始皇大規模的焚書,更擴大了先秦時代與秦漢及其以後時代的文化鴻溝。漢代處在這道鴻溝的邊緣,既因年代相近而保留了許多口耳相傳的真實材料,同時也是許多曲解和誤會開始發生的起點。
另外,漢代學者的水平也參差不齊,當時信息交流並非像今日這般方便,他們每個人的知識傳承和接觸面不同,對古事的了解深度也不一樣。就像上文引述的,同處漢代的曹植就對玄黃的意義把握得很準確。這位讀書過目不忘的才子被謝靈運稱譽:「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雖是溢美之詞,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最後,不能不提《易經》中神秘莫測的「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這句卦辭。《易經》卦辭的來處較古,是商末和周初的作品。它們都是從殷周時代人所盡知的神話故事和歷史典故中提取出的片段,用作對卦象含義的舉例和譬喻。但隨著這些神話和典故的逐漸失傳,卦辭就變得難以理解了。於是不少附會和曲解在《易傳》中已經出現。這就好比說,如果關於嫦娥月宮的種種神話將來都失傳了,未來歷史學家偶得詩句殘篇「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的話,大概會把吳剛當成一位酒保,或許把他與杜康合為一人也不是不可能。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一定是一則上古神話的片段。古人對著月亮上的幾個暗斑都能聯想出瓊樓玉宇、玉兔搗葯、吳剛伐樹這樣細節豐富的故事,我們的早期祖先面對著舞動九天的五彩龍光、浩渺的天空之海、深邃幽遠的玄黃曙光,會產生多少瑰麗雄奇的神話故事啊?可惜的是,這些「怪力亂神」的故事絕大多數已經失傳,如今我們能見到的只是一些吉光片羽。莊子引述的鯤鵬神話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我們一定要復原失傳的古神話,說老實話,除了求之以邏輯,不能不稍稍借力於腦補。但石頭布保證,一定比「兩條鱷魚在原野上打架,流的血是黑黃色」這種既荒唐又惡趣味的腦補更對得起讀者,也更對得起歷史和祖先。
「龍戰於野」不必理解為戰於原野。比如《山海經—海外西經》有一則同樣離奇的神話,說有一種「龍魚」,「神聖乘之以行九野」。魚非陸行之物,「乘之以行九野」實際說的是在「天空之海」中遨遊,所至遼遠,遍於九野。
「龍戰於野」亦是如此,它描繪的應當是多條龍蛇狀北極光在遼遠曠野深處的天際一夜狂舞的景象。當北極光在微微晨曦中消隱時,昏暗的地平線上浮起一線桔紅色的曙光。看起來就像從天穹流下來聚在地平線上的一灘血跡。「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就是上古先民對這個過程所做的神話聯想。
《周易—象傳》對此卦的注釋是(謝謝@Mere Fay 的洞見和提醒):
「上六:戰龍於野,其道窮也。」
「用六:用六永貞,以大終也。」
可以與我們復原的這個由動至靜的過程對照來看。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這張還看不太出「龍戰」的意境。其實這兩條北極光是不斷宛轉律動的,圖片所示只是它的一個瞬間形態。)
這張動態GIF可以看出「龍」的靈動,可惜曙光大部分被山擋住了。
與之類似的還有《國語》里的一則關於匣藏的夏代「龍漦」不慎落地,「龍漦流於庭,化為玄黿」的故事。」龍漦「就是龍的涎沫,玄黿在我們的解釋系統里是扁弧狀北曙光的動物化的像徽。無論龍漦也好,龍血也好,恐怕都是北極光帶上垂落的豎向光絲所引發的聯想。參考月宮神話或鯤鵬神話,不能低估先民們做類似聯想時的想像力。而龍身上這些液體流至低處所化的「玄黃」或者「玄黿」,則都是曙光的比擬物。《易經》和《國語》里的這兩則「荒唐無稽」的神秘文字,表象雖然不同,從我們的角度看,其內核是相同的。是基於同一個古神話的不同版本的嬗變,後者尤其帶有更多後來添加的內容。
原文: 北曙光與天黿和鯀禹的傳說 - 2:釋「玄黃」
上六: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爻解:此爻為坤卦第六爻龍為陽,此爻為陰,故龍戰指陰陽交戰。城外為郊,郊之外為野。玄黃,分別指天、地之色。天地為最大的陰陽,其血玄黃,是指陰陽交戰流出了血,說明此爻是凶爻。
喻人事,則為上下交戰,至於死傷流血的情形
回答正題之前,先閑聊點,大家都不喜歡做的一個事,不喜歡自己去思考。
易經蒙卦象曰:蒙以養正。
昨天,我和一個小侄女在聊學習的事。她成績還算可以,雖說不是名列前茅。在聊天過程中,她談到了她班上學習最厲害的一個同學,她說她和他的差異在於別人天資聰穎。當我問道她,不談聰明,就說努力程度,你真地有她那樣努力嗎?她沉默了。這也就是知乎上流傳甚廣的一句話:以大多數人努力程度之低,還遠遠達不到拼智力的程度。
當然,與別人相比,自己差的原因多方面的。但一旦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許多人會這樣想:如果我像他那樣聰明,我也能像他那樣。哦,是的,也就思考到這,不會在繼續下去。
回到蒙卦的那句話:蒙以養正。這個正又是個什麼東西呢?帶這個這個問題,請看下面我的一些個人粗淺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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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題主是在哪裡看到這句話的。我第一次看到是在百家講壇《易經的秘密》里,曾仕強教授主講。我記不得,曾教授是如何解釋的了。
1.白話意淫篇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這句話出自《易經》坤卦上六。
這句話是文言,我們要弄懂這句話說的是什麼,第一件事就是將它翻譯成大家都能懂的白話文。
我們先來直白的從字面上來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翻譯如下:
龍在田野里爭戰,它的血是玄黃色的。
這個時候,你就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大概曉得這一句話講了一件什麼事。
兩條龍(也可能是三條,五條,六條龍,但你肯定不會認為是一條龍)在田裡面,打架。龍打架,沒見過,我們去看看,當我們走近的時候我們只看到了,「其血玄黃」。
但實際的情況更可能是這個樣子:我們閑地慌,跑到田裡面逛。剛走到田裡,就看到了血,我暈,還是玄黃色的(「玄黃」會在下文詳細解釋)。於是我們就想,這都都打出血了,這打鬥場面一定非常劇烈,慘烈程度可見一斑。但是誰在這裡進行了如此一場慘烈的打鬥呢?哦,地上的血是玄黃色的,那這個血是哪個的呢?這個時候,如果你經驗豐富,你一定能想到一個詞「天玄地黃,宇宙洪荒」,於是我們猜測,這特么的一定是兩暴脾氣的龍乾的好事。
哎,這兩玩意為啥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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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大家可以天馬行空。繼續意淫,他們為啥打。
歡迎補充。
我這樣解釋,肯定會有人跳出來噴我:無一古人持此說。
(不必管他說啥,我們繼續胡扯)
這是我們直白的不用查任何資料就能想到這麼多。
肯定,如果我們只這樣意淫,肯定不能完全理解這句話。
那麼我們就要「善假於物」,假如我們人人手上都有一本易經,我們就在原經上找,結合上下文來理解,它說的是啥。
各位,來跟我一起翻書。(我們沒書.......我的書和你的版本不一樣.......)
(不必管你們說啥,我繼續胡扯)
高能預警:請保持這種意淫的能力,這是「正」之一
2.文言求證篇
上六。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象》曰:「龍戰於野,其道窮也」
《文言》曰:陰疑於陽,必戰。為其嫌於無陽也,故稱龍焉。猶未離其類也,故稱血焉。夫玄黃這,天地之雜也。天玄而地黃。
以上黑體加粗都是出自易經原文,有書的同學不要偷懶,查到原文,對著看一看。(哦,我沒書,我就不用看了吧,想得美,你不是能看這個答案么?那應該可以百度吧,百度上搜!!)
《象》解釋了,為什麼會打架。可我們看了還是有點不明白,孔子就作了《文言》來仔細解釋。把爻辭里大家可能不清楚的地方都拿出來說了。
啊喂,還不明白,怎麼辦?
(恭喜你,你可以開始學易經了。)
還是在下面給出上面幾句比較專業一點的白話解釋。翻譯如下:
"上六。龍在郊野爭戰,它的血是青黃色的。「
《象傳》說:龍在郊野爭戰是,是因為它的路已經到了盡頭。
《文言傳》說:陰氣收到陽氣猜疑,必然發生爭戰。由於陰氣猜測沒有陽氣存在,所以也稱之為龍。但是陰氣尚未離開他的類別,所以用流血來表示。至於」青黃「,那是天地混雜的顏色。天是青色,地是黃色。」
我前面提到了一個:蒙以養正。這裡就是「正」之二,參看原文,看原文是如何解釋的,對比自己開始意淫的差異在哪裡。
所以請大家自行對比。自己意淫和古人意淫差在哪?
3.不作死便不會死篇
是不是讀完上面的文言白話部分,大家覺得理解到此結束了喃?
很肯定得告訴大家,完全沒有。
可以很直白的說,從邏輯上,上面的解釋很牽強。不喜歡思考的人,往往到了一定的時候,得到了某一個答案的,覺得,肯定沒啥問題了。那是你不懂易經。
各位可以看下易經的最後一卦是什麼卦。
是未濟卦。
如果你說理解了 ,那好 ,我有幾個問題不明白,幫我解釋下吧。
第一,為什麼這句爻辭以及乾卦會出現龍?在《說卦傳》中,只有震卦,有龍,有玄黃的象徵,坤卦,乾卦都沒有。
第二,這句話背後的有怎樣的哲學含義?它的根據又是從何而來的?
.......這是昨天看到這個題目後,沒想通的地方,這不是作死么?
我來說一則「龍戰於野」在網際網路裏的故事。
龍戰於野
阿隆從紐西蘭打電話來時,我正酣睡,卻聽他沒頭沒腦地說:「龍的傳人都快傳不下去了,你還睡得著?」
我沒好氣地說,「你就是為了這個,打電話到美國來?」
「是呀!大陸瀰漫著一股質疑文化圖騰的焦慮,最後顛覆起龍的形象……」
「大陸怪事連連,見怪不怪,樂則行之,憂則違之。」
「但是臺灣學者卻以外國的dragon解釋中國龍跟外國龍不一樣……」
「這種說法,說了等於沒說。你要瞭解中國龍,不妨去找部龍史來讀……」
語音甫落,電話就掛了,「嗚嗚」地驚醒了遁世無悶的潛龍。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有一天阿隆又在半夜打電話來,「找不到,找不到!」
若寄夢中夢,我說,「找甚麼呀?」
如聞風裏風,隆曰,「我……找不到龍。」
「龍?你在今天找龍,當然找不到,但也不要吵我好夢呀。」
「你醒醒罷。根本就找不到龍史。」
「我都忘了這件事了……紐西蘭是小地方,哪容得下龍?你當然找不到。」
「你瞎說些甚麼呀……我託人在臺灣也找了,還是找不到。」
「這可不就是龍的象徵嗎?歷史上談龍的文章多得不得了,卻沒有人見過龍。」
「庸言之信,庸行之謹,暫且不說,你先說說中國龍的德博文明。」
「這不好說,龍在中國歷朝歷代幾番變形,與社會變遷有很大關係。」
「那麼今天大陸這股整個推翻中國龍的驅動,又代表了甚麼社會變遷?」
「只有一句話可以描述當今中國龍在改革開放裏的混淆----龍戰於埜。」
「龍戰於野?」阿隆的語音顫動,電話忽然就斷了……
又是一個別夢依稀,阿隆在電話裏叫著,「我終日乾乾,從歷史上不同的社會變遷去檢視龍跡龍神龍情龍韻,卻不能由不同的龍的形象去解釋龍戰於野。」
「你不能在歷史裡尋找龍跡,必須逆溯歷史,由其源頭找出龍神。」
「源頭?你是說夏商周?」
「非也。說三代,即墮入歷史範疇,不能說龍情。」
「那麼非得回到渾淪太初的思想狀態,才能談龍韻?」
「也不是,而是必須與時偕行,知至至之,知終終之,是曰龍戰於埜,其衁玄黃。」
「龍戰於野,其荒玄黃?」說完,電話又斷了……
夢中有龍。這次阿隆光火了,「龍與時偕行,如何入史?」
龍失夢裏。我也不痛快了,「你稍安勿躁。龍與時偕行,是謂時乘六龍,時位也;或躍在淵,或飛在天,上下起伏,動靜相待,是為龍的原始圖騰之本義本象。龍史以龍入史,但為時間性論說,不見時位,只能論史,不能見龍。」
隆不見龍,悶悶地說,「史之為史,原本將歷史當作一個時間概念。」
龍不見我,我不悅地說,「時乘六龍以御天,卻是一個生命概念。」
「時間與生命暫且不論,為何龍史不能見龍?」
「龍不能說,一說即不為龍。」
「啊?」語音悠長,愣聲斷夢。
我在語音將斷未斷之際,找著了介面的契機,一洩如注地說,「龍從肉,童省聲,能也,和合不動,能所不分,是渾淪思想的象徵,而沒有渾淪思想,則不宜論龍,勉強論之,則以言犯上,是為愆也,言之過也。」
「你胡說些甚麼呀?歷朝歷代,所有龍的形象都是動態的。」
「說得好呀!這豈非龍一動,即不見龍之意?詩經有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穆者和也,曰和穆,敬也,曰肅穆,以之觀龍,方可見其穆。」
阿隆不耐煩了,「說點白話的,行不行?」
「這不好用白話說,不想聽就算了。」
「說罷說罷,不讓你說,你還能睡得著?」
「嘿,你把我吵醒了,潛龍已動,反而不知龍與自己同在?」
「嗯,這有點意思,怎麼說?」
「聽著,我只說一遍呀。龍本為能,但因能難為象,不能觀,觀之則為所,故以龍象之,是曰潛龍勿用;既觀,潛龍已動,和泯利生,外動內斂,外利內和,龍之外象雖已啟動,但是內象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是曰和然後利,你說找不到龍,實因龍與自己同在。」
「你不讓我在外面找龍,反倒要我往內見龍?」
「正是。若非往內,不能見龍,謂之見龍在田,心田也;中國原始哲學不講心,但講田,以心無邊無際,但田外象封畛,內象阡陌,不止具象,而且可以做為君子進德修業的依據,如此終日乾乾行事,德博而化,心乃發光,謂之黃中通理,文在中也,更因田為地,故稱地黃,見龍在田是也。」
「這就是龍戰於野,其荒玄黃?」阿隆嚷出了狐疑。
「是呀……龍戰於埜,其道窮也,以其未見田故;其衁玄黃,猶未離其類也,故稱衁焉。」
阿隆嗤了一聲:「哪個野?甚麼荒?」
我書空咄咄。「林土之埜,亡血之衁。」
電話忽然沒有什了聲音,也不掛斷,猶若飛龍在天,尾隨難期,卻又首尾相銜,魂夢悠揚。
飛龍入晝夢,起坐知和穆。這天我耐不住了,一早就打了電話過去,卻傳來阿隆黏濁的鼾息。「你莫來煩我,我不能見龍,本無心故。」
這有些門道。「無心即無田,無心見龍,龍不著田,心亦不能升中於天。」
隆盤桓若蟠。「見龍在田,飛龍在天;田中有天,龍疑我心乎?」
「嘿。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疑之無龍。」
「我說東,你說西。你這套,我也會,不就是說文解字嗎?」
「是說文解字,你說說看。」
「野字無它,田土相推予,龍鳳自相馳。」
「孺子可教,林土不見田,潛龍勿為用。」
「咦?我說的是田土推予,不自外馳,所以言語行盡,疑之道窮。」
「嘿,我說的是林土疊置,不見時位,所以幾動不動,惑於陰陽。」
「說得是,林植於土不知田,潛龍勿用知渾淪?」
「說得好,田土推予諷龍鳳,陰疑於陽必交戰。」
「龍既為能,和合不動,鳳如何疑而戰之?」
「以字解字罷。古篆無戰字,從戈從丸,以戈刺丸之謂也……」
「以戈刺丸?戈乃兵器,丸者滾圓,這如何能刺?」
「正是。犯而刺之,因干者不順理,受者不甘故也,以丸為正圓,犯圓而懼也……」
隆忽憶古戰場。「古篆無戰字,那歷史上的春秋戰國何以名之?」
我忽見舊書堂。「春秋戰國原為東周或先秦,引為歷史學上的專有名詞疑自孔子造春秋,而戰則因先秦列國交戰,故後世歷史學者以後設語言定之為戰國,乃因春秋戰國時代異體文字繽紛,戰字本亂,有學者考證出來,與單一之單、弓單之彈、心單之憚有關。」
「荒謬!戰國可稱之為單國、彈國、憚國乎?」
「有何不可?舉凡所有從單之字都是從丸引申出去,而丸從反仄,仄,傾側也,丸既反之,則正圓也,故彈從弓持丸,以弓發丸謂之彈也;憚從心,意為恐懼,犯圓而心懼也。」
「縱是如此,何以龍戰於野,會弄得其衁玄黃呢?」
「諦聽諦聽。玄黃者,天地之雜也,天與地交雜推予為倒予,倒予為幻,幻為疑為惑,而龍在一個囫圇渾圓的狀態裏,交雜推予成鳳,仍為囫圇渾圓……」
「你這一說,豈不真的就是囫圇吞棗?」
「囫圇吞棗?你知如何才能整體無缺?」
「形神兩是幻,龍鳳俱非實?」
「正是,因為龍鳳均是幻,故曰其衁玄黃,以血衁本同一字,是謂猶未離其類也,故稱血焉;其血者,血脈也,以龍鳳同一血脈,具而未離,不得分割,其間有幾,故稱血焉……」
「跟你說話真累,順著說是理,倒著說也能成理嗎?」
「怎麼?犯圓而懼了?我們不是在談戰嗎?」
「談罷談罷,不讓你談,你還真能休戰嗎?」
「怎麼回事?你惹起戰端,倒怪我膠著戰事?」
隆交雜推予成事。「有戰必有事,無事必無戰。」
我囫圇倒予為幻。「無事必無象,無象必恍惚。」
「你又來了,還是說說你的血字罷。」
「血字何有不同?一在皿上為血,以一象血形故,而一乃太易,渾淪不動,無字無氣,乃一個先天地生的無象狀態,亦即無事狀態,故曰太易未見氣,無一也,一與無一交雜推予,血與衁未離其類,幻也。」
「真累呀,太易都出來了,真有點說不下去了。」
「說龍不說易,你說行嗎?」
「還真不行,但是易與心相應,血卻為物,龍鳳亦物。」
「誠然如此,心的無形無狀與易的無形無畔類同,故就無形無狀來論述,心與易相應,庶幾乎可謂,思想這麼一個心性造作的產物,一旦創生,則必終成,有了終成,則必為物,不再是心的造作了,是曰品物流形……」
「品物流形是孔子說的,與太易的恍惚有物,惚恍成象,不能交雜推予……」
「嘿,不錯呀。我們這一陣子找龍,還真有點成效。」
「嘿,成象效法也是孔子說的,卻與太易無涉……」
「是呀,太易未見氣。老子的道生一也已是成象效法,但道之為物,唯恍唯惚,而無狀之物或無物之象才是太易,是謂恍惚,真是說不得的,一旦入字,即為無,或為亡,所以一這麼一個字象,一旦成字,即為無,亦為亡,置於皿上,以示其無,即成衁字,雖然仍為血,但由血至衁,皿不變,一卻變為無一,而一至無一,物乃變為事,曰物易事,謂之龍戰於埜,未見田,以心為田,而心無形無狀,不能敘述,一敘即為物,故知龍戰於埜為事,而其衁玄黃則為無事。」
「妙呀,亡血成衁,老兄到底是龍的傳人呀,亡川水廣歸夢遠,天涯歧路客悠長。」
「好詞,亡川為巟,但是龍的傳人不知史呀,亡血夢魂無遠近,不辨有無到長灘。」
「巟則水廣,衁則玄黃;我本來以為只有民初的疑古派與釋古派進行古史辨,卻不知整個春秋戰國各執一詞,以其衁玄黃各自詮釋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萬古風情。」
「春秋戰國,承自三代;但是夏商周三代的渾淪思想在先秦起了一個大顛覆,其懷疑古史本來就有一種恐懼的心性,以渾淪之無事狀態與太易的未見氣狀態已經破滅,上下求索,憚圓也。」
「但是春秋戰國思想蓬勃,諸子百家競相爭鳴。」
「可不嗎?是曰不得其時也。今亦如是。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
「嘿!莫非龍乘風雲而上天,謂之駕?」
「不,龍與時偕行之謂也,時乘六龍以御天,飛龍在天也。」
「那麼不得其時,如何蓬累而行?」
「得其時,陽也;不得其時,陰也;陰疑於陽必戰,難道不是因為不得其時卻以其時為時?」
「咦?是時非時,得時失時,失時得夫失時有時,莫非陽得陰夫陰有陽?」
「是呀,陰疑於陽必戰者,為其嫌於無陽也,故稱龍焉。」
隆慵懶地回了一句。「此即龍戰於野,其衁玄黃之因?」
「可不是嗎?龍戰於野,其道窮也。渾淪思想本不能敘述,而勉以敘述,即以一犯圓也,故曰龍戰,幾已動,乃至龍鳳交雜推予,幾盡失,故最後乃亡血於天玄地黃。」
「卻又如何?我自不見龍。」
「龍自不見,無事已自有事。」
「龍未見,鳳消泯,以無龍故。」
「罷矣。」我在空氣裏自顧自畫著,「龍者陽也一也,鳳者陰也圓也,龍戰事出也,故以龍戰之圖符思之,實為一幅負陰而抱陽之景象,無事生事也,但龍鳳既為同一血脈,則不能分陰陽,故曰猶未離其類也,氣形質具而未離,不得分割,其間有幾,動靜相待,和也,吉未顯,壹也,吉凶皆在壺中,吉既顯,和泯利生,幾失動起,龍大動矣,氣形質乃分離,器世間始成,故不見龍,龍跡龍神龍情龍韻自現,太易以其未見氣而有氣,氣無氣一旦造作,立即直奔太初太始太素也,幾動故也。」
「那麼蓬累而行,莫非顛龍倒鳳,以龍之創生為鳳之終成乎?」
「非也。和然後利也。其和者,龍鳳和合也,渾淪也,創生以終成為其依歸也,類行之謂也,不能見龍跡龍神龍情龍韻,而一見龍形,幾動象成,鳳神乃現,龍鳳分離矣。」
「啊?你讓我睡罷。」隆自有龍覺。「夢覺俱千里,天玄而地黃。」
「咦?潛龍已動矣。」我但歎隆生。「歸夢三百里,天地交雜染。」
「罷矣罷矣。」隆曰,「數宵千里夢,時見和與利。」
「歸矣歸矣。」我說,「夢中行萬里,利起不和時。」
神合俄傾間,電話聲消失於殘夢斷魂中……
龍去鳳來片時事,亢龍有悔一夢中。這天阿隆打定主意,準備將龍神鳳跡一起混入渾淪,一個電話將清夢驚醒,「嫌於無陽而稱龍,以無為有乎?」
問句不卑不亢,自有威嚴。我撐起了夢魂身,排開了三秋夢,幽幽地說:「龍鳳兩悠悠,有無自窮通。」
阿隆亢直地說,「不要打啞謎了,龍不能入史,鳳又不能觀,還談甚麼龍情鳳韻?既無龍形,又無鳳跡,更談甚麼龍戰於野?」其聲鏗然。
喔,我早就料到他遲早將有此一問,故答非所問地問道,「喔?你叫甚麼?」
隆一愣,「我自然叫隆。」
我一笑,「隆者降生也,音龍,龍生而下也,以一足行,曰龍一足,夔也。」
隆樂了。「這個我知道,夔就是魖。我媽生我時就說我遲早是個魖。」
我也樂了。「嘿。你媽有先見之明。不過你媽所不知道的是,夔從夊,象有角手人而之形,乃孔子以儒家的理性來註解原始神祕的非理性之依憑,但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理性主義者。」
「理性主義也沒甚麼不好。再說,夔一足或黃帝四面只是神話,沒有誰真正見過。」
「嘿。我們不談神話,只談說文解字。龍生而大,曰亢,人頸也,亢承首之下,人以象腮頰,八則亢形,一則中央之高骨也,故曰亢龍。」
「亢龍也罷,龍生必由鳳生,但鳳生卻是終成,又是怎麼回事?」
「讓我由生說起罷。生從屮從土,而土為陰,鳳也,故從鳳屮出必亢進,曰亢龍有悔也,以龍之創生必導致鳳之終成,但龍之創生又由鳳之終成而生,故於鳳有悔,創生與終成乃相互推予,前後相隨,有無相生,故曰龍戰於埜。」
「你是說,唯龍不生乃無悔乎?」
「是啊。唯其如此,方能從生命根柢處檢視龍似動未動、將動凝動的狀態,而契入渾淪思想,是為龍神;以是知,思維上行,為道德目的論,不能論史,及至下行,外顯內隱,史乃造作。」
「這你就有所偏失了。」隆曰,「史自為史,龍跡顯,龍神泯,其論為自然目的論,更為萬物流出說,不能以道德論述。」
「非也非也。」我說,「司馬遷以史記正易傳,正是為了掌握生命根柢與幾微歷史兩個概念,在史出事泯的關鍵處,還原歷史的本事,故其治史在探索思想的本原,亦即將思想的終成重新回溯至思想的創生,反利為和也,以反字說史也,曰無始無終也。」
「是了是了。」隆曰,「史記本其事,思想無有時。」
「不錯不錯。朝代更迭,人物顛沛,謂之歷史之幾。」
「你老是談幾說象,似乎有些做作。」
「不會不會。知幾知象,做作不滯。」
「罷矣罷矣。思想綿延,幾度顯隱,謂之思想之幾。」
「嘿。孺子可教也。」
「還有呢。」隆曰,「史記記史,無韻離騷,謂之文字之幾。」
我大為吃驚,「真人不露相呀。真乃不可小覷也。」
「嘿嘿。小玩意罷了,我看文史哲亦然,以文化之,謂之文化。」
「是呀。因為其間有幾,龍跡雖顯,龍神猶在,故能於其動中見幾,整個契入心物合一之渾淪思想狀態,飛龍在天之謂也。」
阿隆哀傷地說:「莫非龍史以龍入史,需以歷史探索事物的淵源或逆溯思想的本原?如此才能使龍躍在淵,以歷史融合文史哲而化之,利才能再度回到和的狀態?」語聲隆隆。阿隆將這麼一條由隆古時代即隆替不已的龍,在電話線裏上下起伏,我忽然就看見心中之龍飛到天上,在語音漸去漸杳裏,將龍之能本不能見重新回轉至能之和,於穆不已。
阿隆從此就沒有了訊息,連我打去的電話也不接。那個嘟嘟的悶響說明了歡暢的對談已經殞滅了,但重疊的意象卻不止歇,由美國到紐西蘭再回到美國,來去自如,隆象懸想,嬉遊於電訊之間,卻又象徵著龍象懸掛於一個熟識的動線裏,逕自描繪了一幅網際網路的羣龍無首狀態……
根據曾仕強教授的解釋,龍戰是指乾卦代表隊和坤卦代表隊之戰,坤卦的代表動物是馬,過了黃裳元吉就變龍了,這個時候不知道收斂就該龍戰於野了,這道理就像一山不容二虎,出現了兩條龍(乾卦的代表動物是龍)不像哪吒鬧海里一樣可以一起水淹陳塘關,而是要爭個你死我活。
簡單來說,坤卦代表的是作配角的人一輩子都在乾卦代表的領導人物的陰影之下,黃裳元吉就是他這輩子在能活命的前提下可以達到的最高成就,如果不知道低調行事,那肯定是要倒霉的。當然了,坤卦也可以變乾卦,配角也可以變主角,換個場景逃離原來那個乾卦的勢力範圍就好。
這一爻有很多故事可以說啊,比如楊修和曹操,龍戰於野,楊修死了;荀彧和曹操,龍戰於野,荀彧死了;年羹堯和雍正,龍戰於野,年羹堯死了。但也有到了黃裳元吉而適可而止沒有龍戰於野的,比如鄭和,曾國藩,孔明。
總之,這一爻就是告訴我們,有了功績不要自以為是把誰都不放眼裡了,你太優秀本身就威脅到了你的上級,除非你能由坤變乾,否則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低調就真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就醬,謝謝。
這八個字的意思多好理解啊,多有畫面感的一個象啊。你還想要啥?
先哲給你示這個象,他的意思就算傳達到了,之所以沒有給你斷此象之吉凶悔吝,是因為此象之意不適合用那些文字來斷言,所以旁徵博引牽強附會的去解釋就是畫蛇添足了。
言之傳象有不能盡明者,此象算是比較明朗的了,偷著樂吧就。你要是好戰者,這個象就讓你興奮吧爽吧,你要是怯懦者,這個象就讓你恐懼吧。
象已達,意,在各位心中。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就是對應「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辯之不早辯也」。
上六才戰,就是由來已久。
由辯之不早辯,是說這個事情可以避免,但是錯在幾點,一是早該辯解解釋(辯)的不去解釋,換句話說該早去溝通的不去溝通,二是早該辯認的不去辯認,是非對錯,好人壞人該區分的不去區分,縱容壞人橫行導致最後的結局,三是早該去改變的不去改變,拖到最後導致其道窮,無路可走出現慘劇。
這一卦也對應「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縱容惡行已久,不早去治理,最後必有大的報應。
坤卦的特性就是柔順,包容,同時也意味著面對問題時不能積極及時解決,最後容易導致大的衝突和不好的結局。但是結合用六,利永貞,我覺得可能最後結局仍然是好的。
一般情況下坤卦特性最好的結局就是無成有終,黃裳元吉和無成有終對應,黃裳是能得到的名譽,而不是利,終也為善終,一件事情最後沒有實際的收穫,但是可以維持自己的名聲、形象,因柔順得善終而已。換句話說,坤卦這個故事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輔佐別人,捲入是非,但所幸最後全身而退,名譽地位還在,但沒得到任何實質的東西。
在古代,輔佐別人的人都很難得到好結果,能全身而退保住聲譽就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妻子也是一樣。這個也是勸誡古代社會的人,低位的人不要妄想從高位的人那裡謀取什麼,能夠保住自己就是好事。
極端情況下,就是低位的把高位的PK下去了,也指朝代更替。
乾是頭,坤是從屬,但其實坤也是頭。乾不正時坤就可以廢掉乾以取代之,但坤仍然是坤,廢掉不正的,但其他的仍從乾之舊,也是這句話的意思。這也是中國的歷史,想要長久,就要繼承原先的傳統,凡是想廢掉原有的習俗,完全引入自己全新的東西,最後都不得長久,比如元朝,比如還有其他很多失敗的。
日出就是龍戰於野,玄黃是夜與晝。
一種解釋是是『龍戰在野,其血黑黃』。按照易經原文解釋,「龍戰於野,其道窮也」。意思是說君子圖窮。或有說法,君子不得志,不能急於反擊,因條件不佳,否則會像在田野上打仗的龍一樣其血黑黃。
龍本來應該在水中,現在卻在在田野上打仗,失敗了,耗盡所有元氣,流出了黑黃的血。
另一種解釋(文言傳)黑黃是天地的顏色,『黑黃』是為了告訴大家,坤卦雖然是陰到極致,不等於沒有陽。
另有說法,玄下面是角絲,玄的意思是絲。松樹在深秋十月(接近冬至,寒冷肅殺,十二辟卦中對應坤卦),會流淌出絲狀的黑黃色松油。血就是松樹中的液體,即松油。所以,龍戰於野,其血玄黃,按照這種解釋就是『松凍在野,其汁絲黃』。
乾道自強不息,須知亢龍有悔,坤道以德載物,須知履霜堅冰至~
亢龍不止,其道必衰,履霜不消,終有一戰~( ̄▽ ̄)
這是坤卦的上六爻的爻辭,坤是陰,到了上六,就有陰極的意思,陰極就要化陽。坤卦的意象是牝馬,也就是母馬,這裡說的是龍,已經從坤的母馬變為乾的龍,兩條龍爭鬥,必然兩敗俱傷,這裡說的玄黃就是兩敗俱傷後血和土混雜的顏色。所以婦要從夫,臣要從君,子要從父,要恪守坤德,不可陰極化陽,搶了風頭,這樣做必然兩敗俱傷。
古代國家的統治中心地帶曰國,國外曰郊,郊外曰野;言『龍『,意在強調是陽與陰戰,不是陰與陽戰,是陽主動出擊到外面來與陰戰,不是陰主動逼陽至腹地與陽戰;言『野』,指戰於囯之外。天為玄,地為黃,『玄黃』合言乃天地混雜,乾坤莫辯之意,在古人的觀念中是最糟糕不過的事情。爻辭儘管不含悔吝,但『其血玄黃』的後果比悔吝更嚴重。六五『黃裳』,坤順之道已至完美,居高位卻能固守柔順之德,至上六則發展到極盛的地步,順轉為逆,坤順乾變為坤敵乾乃至與乾戰。
秩序的對立面——混亂
《象》曰:「龍戰於野」,其道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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