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納博科夫的《洛麗塔》?它好在哪裡,為什麼會成為經典?


知乎處女答。
不從文學內容層面,僅從形式方面嘗試分析一下,Lolita是運用語言聲韻和互文手法最為成功的典範之一,僅以文章開頭為例。
[para 1]
Lolita,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 Lo-lee-ta: the tip of the tongue taking
a trip of three steps down the palate to tap, at three, on the teeth. Lo. Lee .Ta.

這應該是堪稱小說史上最著名的開場白了,通篇幾乎只由[t], [l], [s] 3個音開頭的單片語成,而[t], [l] 兩個音是唇齒相碰的情況下,最外向性的音節,而這種頭韻(Alliteration)的運用,是英文中最典雅的寫作方式之一。個人認為,也是最能在讀音中體現「慾望」的音節,加上長短句錯落,很有節奏感。在結尾特意強調了Lo. Lee. Ta.是為了讓讀者自發去讀這一段,然後感受這種慾望感。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這一段中沒有一個完整的句子,這不是正常小說的寫作方式,而一般被運用在詩歌中。

[para 2]
She was Lo, plain Lo, in the morning, standing four feet ten in one sock. She was Lola in slacks.
She was Dolly at school. She was Dolores on the dotted line. But in my arms she was always
Lolita.

介紹基本信息,值得注意的是:Lolita不是這個女孩的本名,她的正式名字應該是Dolores,在學校人們昵稱她為Dolly,而這個與Lolita相差甚遠,Lolita是男主給她起的愛稱,而至於為什麼叫Lolita,在第三四段寫出了。

[para 3 4]
Did she have a precursor? She did, indeed she did. In point of fact, there might have been no
Lolita at all had I not loved, one summer, a certain initial girl-child. In a princedom by the sea.
Oh when? About as many years before Lolita was born as my age was that summer. You can
always count on a murderer for a fancy prose style.

Ladies and gentlemen of the jury, exhibit number one is what the seraphs, the misinformed,
simple, noble-winged seraphs, envied. Look at this tangle of thorns.

這裡需要注意的詞是第二行中間的initial, initial,指首字母,而Lolita的首字母是L,在這裡與另外一位女孩的角色首字母相同。而這個女孩子,是第四段說到的what the seraphs evied —— 愛倫坡筆下的人物 Annabell Lee,她在少時與一位少年相愛,而受到天使的嫉妒,而後她去世了,但他認為他們的感情依舊持續,兩人依舊相愛。而Lolita的首字母L,就是來自於Lee的首字母。

第三段的precursor的含義是暗指另外一個女孩,那是更接近Annabell Lee的一個小女孩,這是男主少年時愛過的女孩,他們一起做了很多年少瘋狂的事情,但最後她去世了。而之後的數十年中,在男主遇到Lolita之前,幾乎已經快忘記了,但Lolita的出現讓他想到了年少時的這一段,所以這裡有3個女性交織到了一起。

而至於為什麼幾乎都是破碎的句子,在第四段的末尾作者已經挑明了,這是一種fancy prose style。

Lolita是一本讓我覺得每一段都有典可循,值得玩味的書。納博科夫作為一名俄裔作家,可以將英文操作的如此流暢熟練,也讓我嘆服。

最後,如果讀不下Lolita建議聽英文版的audiobook,現在可以找到的版本是一個非常性感的英音男聲朗讀,值得推薦。

P.S. 只是一個喜歡看小說的半個英文系學生,如有不妥之處,請多包涵。


《洛麗塔》的開頭,不僅僅是一個精妙語言的遊戲而已。很多人都意識到這個開頭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強度,讓人著迷。開頭的幾句話中,不僅體現出一種文字的痴迷,更暗示了lolita在實際上是一個文字遊戲。而如果僅僅從敘述內容出發,亨伯特的對洛麗塔的迷戀常常使他的精神處於極端狀態。這種在語言上表現的極端狀態,就可以看出亨伯特精神的極端狀態。從開頭中,他對lolita這個名字非常痴迷,把每一個音素拆出來絮叨重複,押韻,對字詞的沉迷,這裡不僅是亨伯特對洛麗塔的介紹,而是,如同整個敘述內容一樣,是亨伯特本人的情感發泄。這一段因此從空前地高度結合了形式和內容(不僅是這一段的字面內容,甚至可以包括整個文本的內容。)
具體講,第一句中Lolita,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這一句中所有的母音都是由lolita這個名字中的母音構成的。Lo,li, ta,不僅|?|是|i|,|a|,還有|ai|。
至於押韻,「L」的頭韻,押在Lolita, light以及loins中,同時,第二部分Light of my life 與第三部分fire of my loins,又是一個押頭韻的迴文形式(也可以是對仗句,light與fire同為自然屬性,of my ,以及life和loins同為人的屬性。),即從逗號開始,Fire的第一個音節與上句的Life ( 也和「頂真」的形式有點像 )。第一句末尾loins的最後一個輔音「s「,引出了第二句」My Sin, my soul」的韻頭。同樣的,第二句最後一個詞soul的輔音l,回到了第一個輔音,引出了第三句。Lo-lee-ta:the tip of the tongue taking a trip of three steps down the palate to tap, at three, on the teeth。這裡從lolita的最後一個輔音跳入這串押頭韻T的句子。
在這個開頭中。除了My,和韻頭L,T以外,其他的輔音開頭FS是另一個以L或T開頭的單詞引出的。


前幾天又重溫了一邊洛麗塔,這一次裝備了詞典和Google,寫這個答案也是為了讓自己梳理思路。
前面很多答主已經提到這本書的幾個特點,聲韻、注重美學的態度(這個在書中也小小地被提到過,叫belle-lettrism)、還有老納寫這本書的初衷就是寫著玩,他不嚴肅的態度在很多地方都有體現,這個在後面會提到。下面我要補充幾點,畢竟不是專業學文學的,說得不好請見諒。

1)現實和虛幻複雜的交疊在一起
這本書隱藏了一個idea,那就是現實和幻想之間只隔了一層紙那麼薄。
在這句話里,Humbert 對生活中見到的小女孩兒們發出感嘆。」 I have often wondered what became of those nymphets later? In this wrought-iron world of criss-cross cause and effect, could it be that the hidden throb I stole from them did not affect their future?「 這引出了想像可以干預現實的可能性的思考。
拿起這本書的第一個感受,就是只有H.H.一個人在講故事,我們被迫鑽進了這個人物的腦海里。然而敘事者其實不止他一個人,這個故事裡Nabokov本身的voice穿插在文章中各個角落,這些就是現實和虛幻之間的界限崩塌的地方。舉個例子,"throb"這個詞在afterward更加頻繁地出現,老衲之所以想寫這個小說就是源於「throb」,而在他的傳記里,提到lolita時,這個詞就會在附近出現,所以當我們看到這個詞候,就是老衲的聲音大於humbert聲音的時候。

2)有趣的文字遊戲
老衲是個能隨意操縱語言的人,短短的幾頁里充滿了各種文學技巧:雙關語、用典、暗喻、聲韻(我注意到好多處,連續兩個詞的輔音相同,這手法有個啥名字的我給忘了)小說里出現過一個叫Vivian Darkbloom的人, 這名字其實是Vladmir Nabokov的字母換個位置,這地方也是老衲自己在書里調皮地客串的證據。
書中有個地方特別重要,但非常容易被忽略,那就是Ramsdale Class List

Angel, Grace
Austin, Floyd
Beale, Jack
Beale, Mary
Buck, Daniel.........

等等差不多20個名字,看起來毫無頭緒,然而每個名字都有自己的含義。Nabokov在這個list後面寫的話暗示這些名字是「key」。比如,第一個名字Angel Grace 指向莎士比亞的麥克白的一段話。

Angels are bright still, though the brightest fell.
Though all things foul would wear the brows of grace,
Yet grace must still look so.

這是Malcolm對麥克白髮表的看法,這段話暗示了亨伯特的里外不一,外表是個懂禮貌的、有文化的歐洲人(grace),但其實是個侵犯未成年少女的變態(all things foul).
要是有興趣知道更多名字的含義,請看這兒:http://www.persee.fr/doc/cmr_1252-6576_1996_num_37_3_2464。這裡面大有學問。
小說中出現的名字都有奇妙的淵源,例如一個心理醫生叫Blanche Schwarzman,聽起來高大上,其實翻譯成英文就是white blackmen,暗示這些心理醫生的世界是非黑即白。
這裡再舉一個雙關語: fey. 這個詞被H.H.形容洛麗塔,一方面指Lo的面部特徵柔和到模糊的地步,另一方面指她在一定年齡就會死去,暗指故事的悲慘結局。
細細地讀會發現很多這樣的彩蛋,所以,好就好在它有趣。

3)調戲讀者
Nabokov在寫這本小說的時候很多地方都在騙人。
在第五章,H.H.想強調喜歡小女孩不是件錯誤的事兒,所以他舉了個例子。這兩個人物來自法國詩人Poe的詩。

after all, Dante feel madly in love with his Beatrice when she was nine....

看到這兒讀者自動會認為Dante愛上B的時候年齡已經很大了,因為前面一連串的例子都是夫妻倆有20-30歲的年差,以此來襯托H的正常。然而這裡H.H.沒有提到Dante的年齡,實際上,D和B是一樣大的,這可以說是老納逗著我們玩吧。
這一章之前,H.H.在巴黎的時候寫了首效仿別人的詩。

Fraulein von Kulp
may turn, her hand upon the door;
I will not follow her. Nor Fresca. Nor
that Gull.

感覺有些輕浮,fraulein von kulp 像是在和他調情,但是這首詩其實在效仿 T.S.Eliot的Geronton,一首描述晚年(其實是歐洲的晚年)的詩,充斥著絕望。 fraulein kulp在原詩里是個很恐怖的存在。如此嚴肅、沉重的人物,在Lolita裡面就變成了他的小妖精,這屬於老納對於現代主義的調戲。

4)把生活中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細節巧妙的用語言去排列,修飾。
這本小說對很多細節的描寫可以說是細緻入微,比如洛麗塔的一切,比如前妻"Valechka"的俄羅斯男朋友在馬桶里留下的一個煙頭,再用花哨的語言去修飾。這裡體現了現代派文學的一個理念,就是生活中普通的細節可以用藝術的方式排列成一件驚人的藝術品。老納同時也受到了Joyce的影響(寫尤利西斯那個),H.H.住在Haze家的時候寫的那本日記就和尤利西斯的文風有點像。
作為一個被家鄉放逐的人,被迫來到美國這個土地上,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之前的常識都要被打破,再重新組合。對細節的關注,也是他流亡生活的一個映射。

5)knight『s move
Nabokov是一個十分注重原創性的作者,他曾經在傳記里提到,任何新的藝術潮流都是一種「knight『s move」,knight是國際象棋里路線最奇怪的一類棋子,就有點想我們中國象棋的馬,可以跳過其它棋子,斜著走。「knight"s move"的意思當然就是不走尋常路。比如:

My very photogenic mother died in a freak accident (picnic, lightning) when I was three, and, save for a pocket of warmth in the darkest past, nothing of her subsists within the hollows and dells of memory, over which, if you can still stand my style (I am writing under observation), the sun of my infancy had set:

他媽媽死了,但是他反而一筆就帶過了,好像發生的事情非常不重要,下一秒就開始描述他的童年。所以knight』s move的作用是顛覆讀者的期待。
小說裡面有很多這樣突兀地地方,都是值得我們注意的,這是老納標新立異態度的表現。

總之我真是愛死這本書了。


這是我讀過洛麗塔之後寫的分析和感想。(選擇的圖片是我認為最能反映本書的一張,因為所有展現洛麗塔樣貌和姿態的封面都無不破壞了小說的原意:洛麗塔只是一個想像和象徵。)

1,小說完全站在主人公亨伯特的角度描寫洛麗塔,和他一樣,讀者無法窺見洛麗塔的內心世界。正如末尾亨伯特所承認的那樣,他對洛麗塔其實一無所知。洛麗塔的喜怒哀樂、想法和需求、夢想和希望對我們來說是一片空白,只能從亨伯特的敘述中得到及其片面和些微的窺探。而亨伯特對洛麗塔的需求通常是熟視無睹的。

很多評論者試圖對女主角進行分析和判斷,我認為這是對此書進行戲劇化的看待,這是不明智而錯失重點的。

2,所以,主人公對洛麗塔的感情幾乎完全是他自身慾望的實體化,而不是洛麗塔的真實面目。其描寫的具體、生動以及其產生的共鳴,吸引讀者落入圈套。畢竟,我們都被慾望控制,詩意化的慾望使人陶醉。這種慾望本身就其人性或非人性而言,是值得探尋、刻畫和探討的,也是本書的精彩和成功所在。

(在此,我相信洛麗塔可以被看成是一個象徵,人類慾望的化身,這也是這個形象在大眾文化里紮根的原因)


3,對主人公內心的描寫的真實性和易受同情性,使讀者被帶入,但這也像所有其他犯罪一樣,是可以被同理的。一個沉穩的讀者在本書的開篇,當主人公描寫自己對幼女的奇特慾望時,就可以發現這一點。隨著亨伯特對洛麗塔的霸佔以及對其自由的剝奪,穿透作者通過亨伯特高明的語言技巧製造的迷霧(或是亨伯特借作者來迷惑讀者?),我們仍然可以看出這對主與奴、夫與妾,暴君與玩物之間的權力的極端不平衡(亨伯特控制了洛麗塔生活的所有方面,她沒有任何選擇的空間,甚至連與人說話的權利也沒有。),及其註定導致的悲劇。


4,亨伯特的人格是這出悲劇的原點。他是一個兇殘和自私的人,除了未成年少女之外,對任何人都沒有好感。書中最精彩的片段就是他那些用來在腦海里挖苦諷刺第三者的輕蔑、鄙視和憤怒的語言。他的出發點永遠是自己,永遠在計算怎樣攫取、獲得、霸佔和剝奪,而其他一切皆不重要。(這一點我認為是非常重要的,很多其它評論者都忽略了這一點。)

這和他對洛麗塔的迷戀形成鮮明對比,但也非常合理的印證了他的病態人格。

5,同時,亨伯特的智識優勢迷惑了他自己和讀者(我認為作者除外,這也是我想像中他的天才所在)。很多評論者兒戲般的讚賞主人公的聰慧、細膩、執著和浪漫(?),似乎悲劇在天,在洛麗塔的身體,甚至在洛麗塔的靈魂之中。這對我來說是匪夷所思的,因為我看到的是一個被智力、天賦和所謂修養包裝起來的一個破壞者,一個摧毀者,和一個可憐、可悲、可鄙的人,或者非人。這整本書讓我們窺探到他的靈魂,如果足夠小心,以及我們自己的靈魂。

(他可以被看作是那耳喀索斯那樣的自戀狂,只是他的受害人不只是自己而已。)

6,最後,此書沒有讓亨伯特和我們完全放縱自己。亨伯特對洛麗塔的最後一次拜訪,對她和家庭的唯一一次無私的幫助(而不是槍殺她的丈夫),他對自己罪行的反省(他承認了自己是強姦犯),讓他和我們走回人性之中。他對一個和他一樣的剝奪者奎迪的謀殺使其意識到自己和奎迪如出一轍,這也引出了他自己的結局(死於獄中)。

洛麗塔的死,在我看來,是悲劇的句號,象徵著破鏡無法重圓。


關於此書,恰巧前陣子被教授點撥了一下,恍然大悟。現學現賣,拾人牙慧,慚愧的是我其實沒看過,諸君若看過小說,可心中自衡量一番。

大致意思是,納博科夫寫作此書其實是「寫著玩兒」,此書風靡世界、成為經典,也是讓他大吃一驚的。此書之核心不在人性不在慾望,其實在於戲仿

洛麗塔與亨伯特的戀愛關係,是為對弗洛伊德學說之戲仿。(更加明顯的在細節中,如亨伯特辯解稱自己不是強姦犯而是精神治療師。)
二人穿越美國,住汽車旅館的生活,是為對凱魯亞克《在路上》之戲仿。
洛麗塔偷偷幽會奎爾蒂,而對亨伯特撒謊,是為對福樓拜《包法利夫人》之戲仿。
其他例子數不勝數,據說還有對愛倫坡,以及對童話的戲仿,便不知出處了。

總之(以下是我妄加的評論,瞎說的),《洛麗塔》的文學地位極高,正在於其純文學、純美學的意義。它根本不探討罪惡的問題,它是玩技巧的。所以納博科夫雖然盡心儘力地支持庫布里克將該書改編為電影,上映之後他還是氣壞了,從此再也不相信電影。故《洛麗塔》是文學的,是文本的。後世之奉為經典,可能多少偏離作者之原意。不過接受美學屬於讀者,納博科夫也管不了啦。


如果要告訴一個南方長大的很想知道什麼是「雪」的人什麼是「雪」,我願直接把他(她)帶到西伯利亞的森林,讓他(她)明白:只有這種程度,才可以解釋什麼是「雪」。

只有這種程度的「慾望」,才能解釋什麼叫「愛情」。一切正是像書中所說:唯有她給了我無限快樂的痛苦

絲毫比不上《生命不能承受之輕》般的鋒利《洛麗塔》不傷人,它是堅固的堡壘而非刺穿城牆的利劍。它保護著的,是一個罪人心靈中五顏六色的色彩,驅走城外現實晝夜裡的的黑暗或是陽光。

人們通常在用「愛情」來為自己的「慾望」而辯解,然而,第一次有人,是用「愛情」來為「慾望」作證。

好似在電影《戀夏500天》的台詞:愛情,要麼讓人成熟,要麼讓人墮落。成熟的亨博特先生愛上了發育未全的小黑茲....於是他把自己的愛情,像是在實驗室般地,用最高級別過濾效能的濾紙層層過濾,濾除殘渣留下了「純潔」的愛情。
而那些所濾除的殘渣,我們世人們稱其為:道德。

所以,其實亨博特先生是願意去贖罪的(贖罪!也是部不錯的小說哦~),但他絕不會做的是:不去犯罪。亨伯利可以說是一個化了裝的極端個人主義的藝術家,如同書里所說過的他的世界的分裂,他的藝術人格和理性人格的共存,他的抑鬱,他的痛苦...而他所說的這所有的一切,卻只是為了解釋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幸福,當他和只有12歲的夏洛特在一起時....

書中的痴情同樣與眾不同:相對教科書般的「痴情」定義者《少年維特的煩惱》,《洛麗塔》中的「痴情」已經從《維特》中的一種病變成了一種葯,一種能治療所有病的神葯,如果你了解些歷史,你會知道,世界上的確「存在」過這種醫治百病的葯——就是「可卡因」。
所以可以發現:亨博特先生以一個極端藝術家般的手法,把用藥治病的過程中充滿情慾墮落者陰惡的罪惡感,幻化成了一種...「有藝術華麗的詩意」.....

書中的一句話:「他撕碎了我的心,而你不過撕碎了我的生活」,這句話是亨博特先生和多麗分開時,他在心裡為她補充的話,讓我想起《分手信》里的一句:「離開我就別安慰我,要知道每一次縫補也會遭遇穿刺的痛。」
這道是,到底一個人的感情細膩的什麼樣的程度,才能感覺到這種縫補也會遭遇穿刺的痛?同樣,到底多麼細膩的感情才能縫補撕碎的心或者生活,但不讓對方感到痛呢?

「我愛你,我是個怪物,但我愛你。我卑鄙無恥、蠻橫殘忍,等等等等。但我愛你,我愛你!」這,就是一個變態者最後的解釋。
最後,故事的結局:亨伯利因血栓病死於獄中,而17歲的洛麗塔則因難產死於1952年聖誕。這個描寫不由讓我想起了《永別了,武器》。


P.S.
我盡量的把感想寫的簡短些,但好像提問者還問了「它好在哪裡,為什麼會成為經典?」,這個問題我只能就感想而言,只是更簡短的說說我所喜歡這個小說的原因:

它的經典,和那些偉大的數學論文相反,不是因為它有多麼正確,而是,因為它有多麼的「錯誤」。


他寫過一本洛麗塔的練手作,小冊子,<魔法師>。對照閱讀有利於理解。


大家好我是提問者。這是我很小的時候提出來的問題,有很多人給了非常認真而且容易理解的答案,終於能讓我有點點明白。有很多很多書,比如愛麗絲夢遊仙境,挪威的森林,包括卡夫卡,等等等等,很多時候都給我這樣的困擾。最終終於讓我感覺滿意了、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的是兩個解釋,一個是某位答主(可能是其他的問題下面)推薦的大學文學公開課。另一個是有一次在圖書館偶然翻到的一本書叫 在德黑蘭讀洛麗塔 。裡面的很多思路不少回答里也提及過,而這本書里提到納博科夫還寫過一些其它的晦澀難懂的烏托邦小說,如 斬首的邀請。 因而這本書的作者從對極權的思考這一角度入手解讀洛麗塔,我覺得是比較有依據的。

因此我專門開一個回答把這本書相關的章節貼在下面,注意啊真的很長的:
下面的所有章節來自:
《在德黑蘭讀《洛麗塔》》 【伊朗】阿扎爾?納菲西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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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請讀者想像我們正在德黑蘭讀《洛麗塔》: 這部小說敘述一個男人為了佔有、俘虜一名十二歲少女,間接導致她母親夏洛蒂死亡,並將她當成禁臠長達兩年。讀者可能不解,為何是《洛麗塔》?為何要在德黑蘭讀《洛麗塔》?

  我想再次強調我們並非洛麗塔,霍梅尼也不是亨伯特,伊朗更非亨伯特所謂的海濱公國。《洛麗塔》不是對伊斯蘭政權的批判,但它反對一切極權思想的本質。

  我們看亨伯特於洛麗塔母親死後,到洛麗塔的夏令營接她,而她尚未獲悉母親死訊那一段。這一幕是兩年禁錮的序曲,兩年期間,年幼無知的洛麗塔隨著她的監護人兼愛人,漂泊過一家又一家的汽車旅館: 

 讓我暫且回味那情景里所有瑣碎命定的細節: 丑老太婆霍姆斯(Holmes)開了張收據,搔搔頭,拉開書桌抽屜,把零錢倒在我不耐煩的手掌上,再整齊攤開一張紙鈔,快活地說:「……還有五塊錢!」女孩們的照片;俗麗的蛾或蝴蝶,仍活著,牢牢釘在牆上(「自然教學」);營區營養師鑲框的證件;我顫抖的手;效率高的霍姆斯所製作的桃莉?海茲7月表現成績單(「佳;偏好游泳與划船」);樹聲鳥叫,還有我劇烈的心跳……我正背對敞開的門站立,一聽見她的呼吸與說話聲從身後響起,頓感熱血湧上頭部。

  儘管這稱不上《洛麗塔》最可觀的一幕,卻充分展現納伯科夫的技巧,而且我認為整部小說的核心就在此。納伯科夫自稱是畫家般的作家,而這一幕正詮釋了他話中的含意。之前已發生過的事件(夏洛蒂發現亨伯特出軌及接下來的衝突,導致夏洛蒂意外致死),和預知更多可怕的事將接踵而至,兩者之間的緊繃張力,蘊藏於整段描寫中。納伯科夫將瑣碎的物品(鑲框證件、女孩的照片)、普通的報告紀錄(「佳;偏好游泳與划船」),與私人的感受與情緒(「我不耐煩的手掌」、「我顫抖的手」、「我劇烈的心跳」)並列,預先為亨伯特恐怖的行為和洛麗塔孤苦無依的未來埋下伏筆。

  在這看似寫景的場面中,普通的物品因穿插了情緒而失衡,揭露亨伯特罪疚的秘密。從此以後,亨伯特的顫抖與悸動將時刻伴隨他所有的敘述,不論看來多微不足道的風景、時間與事件,都將染上他個人情緒的色彩。讀者是否如同我的丫頭們,也感受到,由於亨伯特表現得像個正常的丈夫、繼父和人類,其行為與情感中所隱含的邪惡更可怕?

  另外還有那隻蝴蝶——或蛾?亨伯特分辨不出兩者,其輕忽的態度暗示他在道德上對其他事的冷漠,並具體反映在他對夏洛蒂兒子的夭折和洛麗塔夜泣的麻木不仁。有人說洛麗塔是狐狸精,她的遭遇完全是咎由自取,這些人可別忘了她夜裡總是靠在強姦和囚禁她的人懷裡啜泣,因為誠如亨伯特憂喜參半地提醒我們,「她無處可去」。

這使我回想起我們在課堂上討論亨伯特沒收洛麗塔生命的情景。讀《洛麗塔》最先令我們震撼的是——其實那也在第一頁——洛麗塔居然以亨伯特造物的形象,呈現在我們眼前。我們對她只有驚鴻數瞥,他告訴我們:「令我著魔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創造、另一個想像出來的洛麗塔,也許比洛麗塔更真實……沒有意志、知覺,缺乏真正的生命。」亨伯特箝制洛麗塔的第一步是替她取一個反映他內心慾望的名字。就在第一頁,他預示她於不同情況下的各種名字,「羅」、「羅拉」,以及他懷中永遠的「洛麗塔」。我們也得知她「真正」的名字是「桃樂莉」(Dolores),即西班牙文中「痛苦」之意。

  為了重新創造她,亨伯特必須抹煞洛麗塔真實的過去,代之以他自己的版本,將洛麗塔轉化為他年輕時失去的舊愛,安娜貝?李(Annabel Leigh)。我們認識洛麗塔是間接透過亨伯特,得知她的身世,也是透過她的敘述者/侵犯者的過去或捏造的過去。這就是亨伯特自己與許多批評家(包括我的學生尼瑪在內)所謂的亨伯特對洛麗塔所作的唯我化(solipsization)。然而她有自己的身世,縱使亨伯特抹煞她的過去,企圖孤立她,我們仍不時瞥見那真實的過去。這片段的匆匆數瞥,在納伯科夫的技巧處理下,與亨伯特對過去全方位的耽溺相對照,更為顯著。洛麗塔身世堪憐,父親過世,弟弟兩歲夭折,如今母親也離她而去。如同我的學生,洛麗塔不但失去過去,也缺乏過去,成為他人夢想中捏造的產物。

  在某一方面,伊朗的真實過去在竊據者的眼中彷彿不存在,就像洛麗塔真實的身世在亨伯特看來已幻化於無形。洛麗塔的身世、慾望和生命以相同的方式消失,在亨伯特渴望將一個十二歲的野丫頭變成情婦的妄想面前,必須黯然失色。

  一想到洛麗塔,我就想到那隻被釘在牆上、半死不活的蝴蝶。蝴蝶並非顯著的象徵,但它的確暗示亨伯特以同樣的方式困住洛麗塔;他要她這活生生的人變得動彈不得,要她舍自己的生命就他給的靜止生命。在讀者心目中,洛麗塔的形象永遠與禁錮她的人相連,獨立的洛麗塔不具意義;唯有透過牢籠的欄杆,她才有生命。

  這就是我閱讀《洛麗塔》的角度。我們於課堂上一再討論《洛麗塔》,討論中融入了學生深藏的憂傷與喜悅。就像信紙上的淚痕,這一次次深入內心隱私的嘗試,逐漸改變了我們對納伯科夫的討論。我更常想到那隻蝴蝶;使我們緊密相連的,正是囚犯與獄卒間這份反常的親昵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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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妞」、「小妖」、「墮落」、「膚淺」、「頑劣」——這些是批評者給洛麗塔貼的一些標籤。相較於這些攻訐,亨伯特對洛麗塔與其母的抨擊似乎幾近溫和。另有些人——尤其是著名文學評論家崔靈(Lionel Trilling)——則認為這是個偉大的愛情故事,還有些人譴責《洛麗塔》作品本身,因為他們覺得納伯科夫將一個十二歲少女被強暴的故事寫成美學的經驗。

  我們課堂上不認同以上的所有詮釋,而一致贊同(我很驕傲地說)納伯科夫妻子薇拉?納伯科夫(V a Nabokov)的觀點,並支持洛麗塔。「評論文章從各種可能的角度探討洛麗塔,唯獨漏掉一個: 它的美麗與哀愁。」薇拉於日記中寫道:「評家偏好搜尋亨伯特現象的道德寓意、合理性、譴責或解釋……不過我卻希望有人能注意到書中對洛麗塔這孩子無助窘境的溫柔描述、她不得不仰賴變態亨伯特的可憐之處,以及她自始至終令人心疼的勇敢,尤其在她悲慘、但基本上仍屬純潔與健康的婚姻中,表現得最為堅強。還有她的信和小狗,以及當亨伯特食言、未實現要給她小小樂趣的諾言時,她臉上的可怕表情。他們全都忽略了其實這個『討厭頑劣』的洛麗塔是非常善良的,否則歷經如此嚴重的摧殘,她無法重新做人,也無法跟比較討她喜歡的可憐狄克過起有尊嚴的生活。」


  亨伯特的敘述是自白性質的,不但是一般的自白,也是等待劇作家奎爾提(Claire Quilty)謀殺案開庭前的獄中認罪書。洛麗塔為了脫離亨伯特的魔掌,和奎爾提逃跑了,但由於不肯加入奎爾提殘酷的性遊戲,又被他趕走。亨伯特呈現給我們的形象,既是敘事者也是誘惑者——不但誘惑洛麗塔,也誘惑我們這些讀者,貫穿全書,他都稱呼我們「陪審團的各位女士先生」(有時稱「陪審團睿智的男士們」)。隨著故事鋪陳,揭發一樁比奎爾提謀殺案更深層、更嚴重的罪行: 誘姦強暴洛麗塔(大家會注意到作者雖以熱情溫柔的筆觸描寫洛麗塔的場景,奎爾提被殺卻是以鬧劇呈現在我們眼前)。亨伯特的文字有時過於精雕細琢,目的在引誘讀者,尤其心高氣傲的讀者,他們正是會加入此種咬文嚼字遊戲的人。洛麗塔這類受害者未曾替自己辯駁,也沒機會道出自己的故事。基於此,她成為雙重受害者: 她被剝奪的不僅是她的生命,還有她的故事。我們告訴自己,我們上那堂課就是為了避免自己受這第二種罪行的危害。我們還沒見到洛麗塔與她母親,她們的命運便已註定: 亨伯特口中的海茲宅灰多於白,「那種地方一看就知道浴室里會有一根橡皮管連接到浴缸水龍頭,以代替蓮蓬頭」。等我們站在門廳時(妝點著門鍾和「附庸風雅的中產階級千篇一律的寵兒,梵谷作品〈亞爾的女人〉〔Arlesienne〕」),我們的微笑已變成自負的嘲笑。我們望著樓梯,先聽聞海茲太太的「女低音」,才見到夏洛蒂(「稀釋過的瑪琳?黛德麗〔Marlene Dietrich〕」)譯按: 活躍於1930到50年代的德國女星,以飽經世故、成熟嬌媚的形象聞名於世。拾級而下的身影。亨伯特甚至還在形容她時,便逐字逐句詆毀她:「她這種女人顯然會用洗鍊的言詞反映出某讀書會或橋牌社的文化,但絕不會反映出她的靈魂。」

  可憐的女人,一點機會都沒有;即使讀者在進一步認識她,笑看她的膚淺、對亨伯特愛妒交織的激情,以及對女兒的惡劣之後,她也沒有改善。亨伯特透過優美的辭藻(「殺人犯總會使用華麗的文字風格」),將讀者的注意力導入美國消費主義的陳腔濫調與細微殘酷,博取讀者的同理心,慫恿讀者相信他勾引一個寂寞寡婦、因垂涎其女而與寡婦結婚的無恥行徑,是可以理解的。


納伯科夫的技法,表現在他有辦法讓我們同情亨伯特的受害者——至少他的兩任妻子瓦勒莉亞(Valeria)和夏洛蒂——卻不需欣賞她們。即使我們贊同亨伯特批評她們俗不可耐,卻也譴責他對她們的殘酷不仁。在這兒我們上了民主的第一課: 所有個體,不論多令人輕藐鄙視,都有生存、自由與追求幸福的權利。在《斬首的邀請》與《斜紋章》中,納伯科夫的反派人物是粗魯殘暴的極權統治者,企圖霸佔掌控富於想像力的心靈;在《洛麗塔》,壞蛋卻是想像力豐富的人。讀者對皮耶先生清晰明了,但亨伯特先生可就不好評斷了。

  亨伯特充分利用陰謀,設計讀者接受他最可惡的罪行: 初次嘗試佔有洛麗塔。他以同樣零缺點的準確度,一方面準備讓我們接受最終一幕的勾引,另一方面準備迷奸洛麗塔,佔據她軟弱無力的身軀。他把我們歸納為他的同類——消費文化的積極批評者——企圖攏絡人心。他稱洛麗塔為庸俗的狐狸精——「令人反感的傳統小女孩,絕非女性小說里嬌弱的孩童」。

  亨伯特如同一流的辯護律師,舌燦蓮花地訴諸我們更高的道德標準,藉由牽連受害者,來推卸自己的責任,我們身在伊朗的人,對此種手法已相當熟悉。(霍梅尼派嘍啰放火燒戲院時,宣稱:「我們不是反對電影,而是反對姦淫!」)亨伯特稱讀者「陪審團各位冷淡的女士」,告訴我們:「我要告訴你們一件奇怪的事,是她勾引我的……」他自白道:「這個尚未成熟的美麗少女,已遭現代男女合校、青少年道德觀、營火晚會等事徹底污染,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絲靦腆羞赧。她把真槍實刀的行為僅僅當作是年輕人偷偷摸摸、不為人知的世界。」

  到目前為止,「罪犯亨伯特」在「詩人亨伯特」的協助下,似乎順利勾引了洛麗塔和讀者,但其實他兩方面都失敗了。在洛麗塔方面,他不曾在她自願的情況下佔有她,因此從那時起,每做一次愛都成為更殘酷、更屈辱的強暴,只要一有機會,她就避開他。他也未能完全引誘讀者,或至少某些讀者。他在詩人方面的才能、華麗的文字風格,再度諷刺地暴露出他的真面目。


  現在大家該看出納伯科夫的文字鋪陳,是如何給毫無戒心的讀者設下陷阱了吧: 亨伯特的敘述所隱藏的真相,同時也質疑並揭發了他每項聲明的可信度。另一個洛麗塔因而從庸俗狐狸精的拙劣描繪底下浮現,儘管這批評也是她的一面。一個受傷、寂寞的女孩,喪失了童年,孤苦失怙,無處投奔。亨伯特罕見的內省讓我們得以一窺洛麗塔的性格、脆弱與孤單。他告訴我們倘若要在初次強暴她所住的汽車旅館「痴迷獵人」的牆上作畫,他會畫一座湖、燃燒的涼亭,以及「在泛著漣漪的池子里溶化的火蛋白石,最後一陣悸動,最後一抹色彩,刺眼的鮮紅,傷人的粉紅,一聲嘆息,一個畏怯的小孩」。(小孩,陪審團的諸位女士先生,請別忘了這小孩若生在伊朗,可能早該嫁給比亨伯特還老的糟老頭。)

  隨著故事發展,亨伯特的不滿日增。他稱呼她「可惡又可愛的賤貨」,還說到她「青春淫蕩的玉腿」,然而我們很快就明白亨伯特在埋怨什麼了: 她坐在他大腿上挖鼻孔,全神貫注於「報上的娛樂版,對我的狂喜狀態無動於衷,彷彿被她坐在底下的,只是鞋子、玩偶,或網球拍的握柄。」當然,所有的兇手和惡人都有說不完的理由去怪罪被害者,只不過沒人像亨伯特這麼能言善道。

  他也不見得一直都是溫柔的情人: 只要她稍有獨立的意圖,就會引起他勃然大怒:「我使勁反手一摑,狠狠擊中她炙熱的小臉。然後是深深的懊悔,啜泣彌補的錐心甜蜜,卑躬屈膝的愛,絕望的肉慾和解。」在柔美的夜晚,在米拉那(Mirana)旅館(米拉那!),我親吻她長趾雙足的略黃腳底,獻祭自己……但一切只是徒然,我倆的命運已註定,不久我又會陷入另一輪迫害她的循環。」

  再沒有比洛麗塔徹底的無助這一點更觸動人心。在他們痛苦的(對洛麗塔而言,因為她作了一場勇敢的戲)與狂喜的(對亨伯特而言)初次性行為隔天早晨,她向他要錢打電話給母親:「我想打就打,為什麼不行?」亨伯特回答:「因為,你媽已經死了。」當晚在旅館,洛麗塔與亨伯特各住一房,可是「半夜她哭著到我房間,我們極其溫柔地和解。你也知道,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這當然就是一切的關鍵: 她無處可去,他逼她任其逞獸慾長達兩年,不論是在骯髒的汽車旅館、偏僻小路、他家,甚至學校。他不讓她和同齡的孩子往來,監視她避免她交男友,嚇唬她要她守口如瓶,以金錢賄賂她換取性行為,這是他良心發現時的平心之論。

  讀者在論斷亨伯特或我們的盲眼審查官之前,我得先提醒讀者,亨伯特有時稱他的觀眾為「讀者!兄弟!」令人不由想起波特萊爾(Baudelaire)的詩集《惡之華》(Les Fleurs du Mal)著名的引言:「虛偽的讀者——我的同類——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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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幅素描即刻使我聯想起納伯科夫於《洛麗塔》著名的後記所言,「《洛麗塔》的初念」於1939或1940年初湧現,當時他因嚴重的肋間神經痛在家修養。他記得「最初的靈感來自報上的一則報導: 植物園裡的猩猩,在一位科學家哄誘數月後,畫出第一幅出自動物之手的炭筆畫,描繪的是這隻可憐的動物身處的獸籠柵欄。」

  這兩個圖象一個來自小說,一個來自現實,皆透露出可怕的真相。其可怕的程度超越了兩個例子里都有暴行發生的事實。它超越了柵欄阻礙,顯示受害者與囚禁者之間既接近又親昵。我們對這兩者的注意焦點,都放在囚犯觸摸欄杆的細微點,即溫熱血肉與冰冷金屬無形的接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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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尼採的世界不正常,只有小鮮肉的世界同樣也不正常。正常的世界就像金字塔,分布著各種各樣的人群和口味,塔尖必須前衛和尖銳:有前衛才有普及和提高;藝術的刀鋒刺穿麻木不仁的一切,呈現歷史和人性最本質的部分。

《局外人》、《洛麗塔》代表文學的兩極:一個重劍無鋒,大象無形;一個如同邪惡的哲學家,用手術刀華麗、無情地剖析人類。

重劍無鋒很「悲劇」,形式與內容妙絕人寰,別說普通讀者,馬原、王朔、巴爾加斯?略薩……許多作家、評論家、法國文學的專業研究者都沒看懂《局外人》(詳見 《七十歲的〈局外人 〉》)。

與荷馬史詩、《黑暗之心》、《局外人》相比,《洛麗塔》還算幸運——

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寂寞高手聞弦歌知雅意,惺惺相惜:有誰能比他們更清楚在同一領域奮鬥、精進的高手之水平和價值?

科學或藝術評價,最靠譜的都是同行評議

看罷《小武》,北野武比邂逅高峰秀子還要興奮,馬上做了一個每一位大導都想做的決定:投資賈科長的每部電影。

格雷厄姆·格林才大如海,其批判的對象笑得死去活來:《我們在哈瓦那的人》透過滑稽的表象諷刺冷戰的荒謬,「我們」英國諜報部門比誰都笑得沒心沒肺,針對作者的一連串髒話超過諾貝爾的文學獎勵。

作為英美文學重鎮,格林盛讚1955年初版僅5千本的《洛麗塔》為年度最佳……

納博科夫雖為俄裔,單論文筆,英語世界他排老二,無人敢居第一。在我有限的閱讀範圍,才華橫溢、引無數文豪競折腰的康拉德也無法與之抗衡(僅就文筆而言),而康拉德是波蘭裔!

英語真的是世界性的語言,你能想像一個母語非漢語的人類用長短句碾壓蘇辛、易安?

《洛麗塔》語言藝術登峰造極,62年過去,聲譽日隆。

得意、炫耀、殘酷:

我們又溫情脈脈的和好了。你們知道,她實在沒有地方可去。

永恆的幻影,夸父逐日般的夢想:

啊,別打擾我,讓我呆在這充滿青春氣息的公園,在這長著苔蘚的花園裡,讓她們永遠在我周圍戲耍,永遠不要長大!

文字營造的張力:一生所愛與最終的悲劇。

鄙視邪惡,卻又為悲劇震撼,我們是人,感動我們的莫過於生而為人的痛苦和慾望的深淵。

也許你根本就沒看懂這本實際上「非常道德」的名著……安利我的 Live 《洛麗塔》:從小說到電影。


不知道。
小說、電影、這個詞,都是聞名很久,但沒看過。幫不到你。
據別人說,《洛麗塔》厲害的地方在於就像抵在人心口上說話。
然後有個軼事,說當初翻譯這個小說中譯本的翻譯人,後來成了厲害的內衣設計師。
然後想起來以前另一個人說過的話,「溝這種東西,你喜歡的話,我也有啊。」


XXYQ。No._092


就語言素質本身來說,是我讀過的最美的。


剛看完電影,來回答這道題。

看了一大圈,大致上,感覺大家都是覺得這是部絕佳的電影或者絕佳的小說,因為他們是從美學角度上欣賞的。

但,假如去除美學角度,理性客觀地看待這部電影,我十分慶幸以前的直覺,沒有在和洛麗塔相仿的年紀看這部電影,也沒有去看原著小說,這真是一個將罪惡的慾望美化得極好的故事,但你只能從美學上欣賞它,僅此而已。

很小的時候,十分好奇原著的內容,很想去看,但我忍住翻開它的慾望,儘管我不熟悉裡面的具體情節,但僅僅是簡介就讓我警惕地將書本放回書架了,直到現在也沒看原著,但我今天看了電影。很慶幸,現在我已擁有足夠的思辨能力,可以更加客觀和辯證地看這部電影以及這個故事。

這是個危險的故事,十分危險,但也十分美麗誘人,但刺激和美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亨博特為此付出了代價,洛麗塔也是。

將故事簡單化,亨博特因為14歲而未能在一起的初戀,這場無疾而終的戀情成了他心理的頑結,從此他封鎖內心,那個十四歲的美麗姑娘,永遠成了他心理的念想,化成強而濃烈的慾望,多年來他一直尋找和他初戀一樣的女孩兒,但從未找到,直到遇到洛麗塔,也是十四歲。

美麗妖嬈的洛麗塔,邪惡又純良,彷彿就是為了索盡榨乾他的身體和靈魂而出現,他無法自拔的淪陷了,因為他的初戀女友,還是因為鮮嫩唯美的肉體?這個即將步入垂老之年的40多歲的靈魂對新鮮和青春氣息充滿渴望,他改變主意,決定住在那裡,並迎娶洛麗塔的母親,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更好地接近洛麗塔。他步步為營,然後謀殺了洛麗塔的母親,並順利成為洛麗塔的監護人。往後的日子裡,他陪洛麗塔四處旅行,他們在車上,在賓館上,在沙發上喪心病狂地做愛,不管倫理道德,不管前程路遠,也不管他們二人是否一直撲騰在暗夜的舌頭上,即將成為惡魔的食物。

洛麗塔為什麼接受亨博特,這太好理解了。因為她沒有父親,母親開放,她性早熟,十四歲,一個少女的性意識剛剛萌芽,被男人寵著的虛榮心讓他十分享受,亨博特對她的熱情和對母親的冷淡,讓她作為女性,感到無比的榮耀和自信。而女孩子是渴望父愛的,她從亨博特那裡能感受到父愛,沒有父親的女孩兒十分悲哀,缺乏父愛的女孩兒更是悲哀,洛麗塔有戀父情結,這也是為什麼她後來喜歡上劇作家中年大叔奎爾蒂的原因,她喜歡有才華的中年大叔。我想她是喜歡過亨博特的,甚至愛過,但是她對亨博特也有一種厭惡和憎恨,因為,她知道,亨博特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她也知道亨博特是一個神經質的、喜歡少女的有點變態、極其自私的男人。她選擇和亨博特在一起,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離開亨博特,她無法生存,亨博特是她的監護人,可以給她足夠的生活保障,而她知道他要什麼。

這是一個十分壓抑而又無比美麗的情色故事,禁忌之戀、慾望、自私、嫉妒、復仇、他們遊走在灰色邊緣,從相遇起似乎就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他們甘願在惡魔的注視下起舞,他們扭動和互相攀附的姿勢很美,但是也十分危險,而他們願意為這種盛大的「美麗而危險」的慾望買單。

這是一本美學小說,但不適合所有人看,尤其不適合感性的、心智不夠成熟的人看,請謹慎翻閱。


如何評價納博科夫的《洛麗塔》?它好在哪裡,為什麼會成為經典?
要是想知道它有多著名的話,舉個實例;我朋友的高中在第四年的時候英語課選擇有很多,其中一門是專修洛麗塔,一整年

最近想從新讀一遍洛麗塔,而且還想寫下點想法和別人一起討論,以前寫論文教授總是逼著我扣題扣題扣中心,在這裡我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求輕拍。

我看到這裡有人討論他的寫作風格和整體走向的,覺著自己可以寫一些對於細節的琢磨。
這裡滿滿是劇透,推薦先讀小說再讀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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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ita, or the Confession of a White Widowed Male 是H.H在監獄裡的回憶錄。總體紀錄的是他對幼女(nymphets)的愛慕。


這裡nymphets這個詞應該是他創造出來的,指的不是所有青春期前的少女,只是那時就心理早熟的少女


書中H.H 和nymphets的關係是很微妙的,我主要想的是一種所有權。 但是到底是誰掌控誰,是很模糊的。

1.
第一段 @淳子已經講的很透徹了,我第一次聽教授念這段基本是合不攏腿的(並不是。

讀一下這裡:Did she have a precursor? She did, indeed she did. In point of fact, there might have been no Lolita at all had I now loved, one summer, a certain initial girl-child. In a princedom by the sea.
好吧,其實這裡有兩個點。
首先,Precursor是「前任,先驅」的意思,H.H指出Lolita其實是某人的代替,替身。這意味著他不是因為Lolita而成為一個戀童癖的,而這個人是 a certain initial girl-child. In a princedom by the sea.
這裡 In a princedom by the sea. 也是一個點,但是到了2才講的到。
這是一首詩,N其實是在戲仿他,Annabel在第二張流感死了,而詩里的Annabel也最後死了。

Allen PoeAnnabel Lee

It was many and many a year ago,
In a kingdom by the sea,
That a maiden there lived whom you may know
By the name of Annabel Lee;
And this maiden she lived with no other thought
Than to love and be loved by me.

還有,下一段提到了第一證人,misinformed Seraphs (六翼天使 [基督教中級別最高的天使,又稱撒拉弗])有光明的意思。其實我有點不理解他為什麼要用Seraphs,是因為他嫉妒H.H與Lolita做的事情嗎?
2. 這個時候H.H 開始了從童年時的回憶。
和父親一起住,母親三歲過世。
我覺得他姐姐Sybil相當奇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She said she knew she would die soon after my sixteenth birthday, and did.

然後有一個很重要的點,
「I grew, a happy, healthy child in a bright world of illustrated books」
N在寫這裡的時候用的介詞是 in,文人寫這個細節是很注意的,所以他絕對是故意的。

所以這裡可以提出一個很重要的點,H.H小時候在書中長大,而不是與書長大。

所以說,我們是可以懷疑Annabel的真實性的,尤其還以為他在1提出過這個名字是他的創作。 own invention。

我們更可以懷疑,他故意給他幼年遇到的少女取名叫Annabel來表示他對那首詩的喜愛。

這時,我們對於H.H到底是怎麼開始戀童而畫出一條關係線:
Annabel Lee
ightarrow Annabel 
ightarrow Lolita 
ightarrow H.H

是從一首詩開始的,如果把Lolita比作那首詩,到底是讀者掌控書籍,還是書籍掌控讀者的愛好。

先寫到這裡,我覺得邏輯意見開始混亂了……之後那條線是可以繼續延長的,成為一個圈。但是要慢慢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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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轉載,雖然我覺得沒有人會幹這種事呢。


愛情就像美麗的彩蛋的蛋殼,慾望就是它包裹起來的蛋清和蛋黃,最初的時候,愛情美好絢麗,慾望溫和純粹,後來不僅褪色而又慢慢地腐去,變成了一枚臭雞蛋。
亨伯特在和初戀溫存的時候繪好了這枚彩蛋,初戀死了,蛋壞掉了,無論在這蛋殼上重繪多少遍,臭了就是臭了,無法改變。
雖然這本書給周末多少蒙上一層憂鬱和凄涼,但老衲的文字奇絕多變,以後還是細讀,才知其中味。


這是我在豆瓣上的書評: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Humbert


如果不是正好在讀這本書的時候開始養兔子,我恐怕不會意識到這個故事會與我本人有任何關聯。我就是Humbert Humbert,Humbert the Tenderest,無條件地愛它們,它們就是我的洛。它們就像洛,任性,惡劣,不可捉摸,有時候讓我控制不了地向它們發火,我就成了Humbert the Terrible——這樣愛恨交織的心情,我也感受到了。發火之後我又會後悔,難過,想要抱著它們,給它們安慰。但是它們在我懷裡發抖,我知道它們害怕,厭煩,它們永遠不會懂得我對它們的愛——但是我卻不管不顧地要把它們禁錮在懷中,這樣一種對毫無抗拒之力的弱者的佔有慾,多麼可鄙、可悲,但又無奈、辛酸,此時我就成了Humbert the Miserable。

作者說寫這本書完全不是為了進行道德教育,而是一種美學上的追求。從文學藝術角度而言,這的確是一本美極了的傑作。而我想補充的是這種美並不是它表面顯現出來的一種病態的美、離奇的美。它的美在於它對人的情感中某些幽深的東西的捕捉,對人性中某些共通的東西的映射,在於它披著病態、離奇的外衣,卻照見了我們自己。

最後,我是被這樣一本並非旨在教育的書給教育了。再也不會那樣對待我的兔子了。


首先我就很質疑洛麗塔這本書的經典地位,它是經典,但絕對沒有達到其他經典的地位。可以想像如果一個學生現在拿著洛麗塔在看,覺得她在看壞書的絕對不在少數,絕大多數家長也不會買這本經典名著給孩子看,所以洛麗塔的爭議從出書那一刻起到今天也沒有停,也不會停。
洛麗塔書中金句很多,我印象很深的有一句:亨伯特說:「我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可以忍受三十歲的男人愛上十六歲的女孩,卻不能忍受他愛上十四歲的女孩兒。」且不說十六和十四到底有什麼區別(這是亨伯特自己的定義),可是顯而易見無論是那個年代還是這個年代,戀童都為人詬病,更何況書中將亨伯特對洛麗塔的喜愛表露的露骨無比。
可是不知道有沒有想到另一個作品,這個殺手不太冷,這部電影作品中,Mathilda也絲毫沒有掩飾對里昂的愛,很多經典表白至今在網路上流傳,同樣是小女孩兒和大叔,那是什麼造成的不同待遇。因此我更覺得洛麗塔的爭議大部分來自於人物關係的複雜和人物性格的複雜。亨伯特不是里昂,他沒有掩飾,他就是喜歡,他是有少年陰影的,這種陰影會給人以定義,那就是他的戀童是病態的,他是有針對性目的的,他就是想要九至十四歲的女孩,而不是里昂對Mathilda那種純粹的、奉獻的、巧合性的。但相反一面,我覺得洛麗塔和Mathilda她們一樣的是的心理年齡都相對成熟,不一樣的是洛麗塔的成熟是偏向的成熟,又是一種給人錯覺的成熟,她是妖精,是小小年紀就會勾引的那種成熟,是一種不能為傳統接受的成熟,她是無限熱情又主動的。當洛麗塔真正長大,實現生理心理成熟時,又有自我矛盾的一面。這種複雜性就會引來無限討論,到底是對是錯?人被慾望支配,又反過來贖罪或不贖罪一錯再錯下去,戀童的戀愛不過是一個例子而已,難道與自己年紀相當的人戀愛就不會為慾望做出什麼出格而傷害的事么?
我認為洛麗塔的好,很大程度上好在文字敘述。作者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作為英語非母語作者,能以英語寫出這樣文思精巧的書,是極有天賦又值得敬佩的。文學史上那麼多經典的開頭,洛麗塔的開頭絕對不遜色,能達到rhythm上的統一,韻律的和諧是會讓人一讀再讀的。而第一人稱的敘述視角又極好的反映情感,因此在情感表達上也是優美又值得學習的。
最後我的女神,我心中最襯得起洛麗塔這三個字的是1962年版洛麗塔電影女主角蘇·萊恩,如果洛麗塔當真美顏至此,我想亨伯特的瘋狂接近也並非沒有道理。

就醬~


定義了"蘿莉",使人類的想像有了新的突破


除去文學價值等高深評論,這個小說就是說一個中年大叔如何讓一個小女孩主動獻身並由此獲得了極大征服感的故事。

評論家大部分是男士,也可能在期待這些吧?
由此迎合了他們內心深處的慾望。

哦不敢做,我想做。
我不敢說出內心的想法。
你說出來了。

好的,你的小說很好。

於是納博科夫出名了。

結尾是他思念洛麗塔的那段內心獨白,還被稱為愛情經典。

問題是,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如何理解中年男人情慾佔有慾嘗鮮欲混雜的所謂愛情?

她可能只是好奇?求溫暖?求安慰?
他卻是真正的佔有,獨霸,把小女孩等同成熟女人。

錯位的愛和肉體糾纏而已。


只想到如果洛麗塔的男主遇到了孤兒怨的女主會怎麼樣?


下午看完了《洛麗塔》。

過去的三四年,這本書總是被拿起、放下,匆匆讀了幾頁便覺阻滯又合起。但是不久又會出於對戀童癖的獵奇再次打開。

我一向不愛外國文學,與其說是我拒絕它,不如說是尚未進化完全的閱讀力限制了對它的理解。作者在提筆寫字的時候都有一套自己的語言,一套邏輯自洽的世界觀。

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譯者在翻譯外國文學時免不了重構一套新的語言,加持自身的三觀濾鏡,兩套語言,兩套世界觀尷尬地在一個故事裡鬥法。

實在難懂。

但是今天下午,六月第一個平平淡淡的下午,我躺在床上,打開了《洛麗塔》,平靜地讀下去了。沒有多少特別的原因,就是突然讀通了,簡直就是春風化雨,妙不可言。

亨伯特一再強調他令他著迷的是「七到十四歲的少女」,在洛麗塔身上,他有兩次例外。一次是為了有正當的由頭接近洛麗塔,他曲線救國般地娶了孀居的夏洛特太太——一個生著高貴乳房和肥大臀部的油膩女人。繼父和繼女名正言順地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第二次是逃離三年的洛麗塔向亨伯特寄來求救的信件,信中她坦言自己已經結婚並且懷孕。面對已經十七歲的已婚的洛麗塔,亨伯特仍將她當作迷人的小妖精。他要求她離開她的丈夫——一個和她年齡相當的劇作家。在遭到拒絕後,亨伯特傷心欲絕槍殺了情敵。

死囚亨伯特在監獄的案宗上毫不遮掩他對洛麗塔的愛:「洛麗塔,我生命之光,我慾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

影版《洛麗塔》的劇照里,女主角塗著甜膩的橘色系口紅溢出唇線,天然帶有一股少女的鈍感。

怎麼形容呢?

是天然生在清淺河底的石子,被柔柔的水溫暖地包裹住。圓滑並不因為世故,而是天真,沒經過大風大浪日晒雨淋的洛從頭髮絲到腳趾尖都帶著這種鈍感。天真又性感,她俘獲男人就如探囊取物般輕易。

《紅樓夢》里,迎春出嫁那回,寶玉急得吐血:等我化成了灰化成了煙,你們再散也不遲啊。寶玉稱未出嫁的女孩兒是無價珠寶,出嫁之後不知為何添出許多的毛病來,珠子還是珠子,只是已經沒有了光澤,成了死魚眼睛。

讓寶玉念念不忘的也是這種少女的鈍感吧。

納博科夫借精神病的母體讓這段不倫戀似乎有了成立的可能性,在故事發展的後半段,亨伯特唯一一次地展示了精神病人的不可控——他真實愛上了洛麗塔。

十七歲的洛麗塔,懷了孕的洛麗塔,變成了死魚眼睛的洛麗塔…

亨伯特不再是精神病人或者戀童癖,他作為一個普通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洛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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