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乎者也」是用來斷句的標點符號么?

目前有個教授是天津的如此認為,我覺得很有道理。
知乎網,首先要搞明白什麼是知乎和「之乎者也」吧!


簡要回答:不。

較為細緻的回答:「之乎者也」不是標點符號。

之,上古漢語t?,現代漢語1. 之 ???, 2. 的 t?(例:黔之驢,貴州的驢)
乎,上古漢語?a,現代漢語1. 乎xu,2. 啊 a
者,上古漢語t??,現代漢語1. 者???,2. 的 t?(例:讀者,看書的)
也,上古漢語l?j?,現代漢語1. 也je,2. 啊 a(例:蟾蜍者,廣陵人也。(那個叫)蛤蛤的,(是)揚州人啊。)

(上古漢語擬音參考白沙Baxter-Sagart最新版本)

光明日報:「之乎者也」:語氣詞?標點符號?--南開要聞

題主大概是看了上面的那則新聞吧?很遺憾,孟昭連教授的「創見」並沒有有力的理論依據,用通俗的說法來描述那就是「意淫」。

按照語言學界共識,西周之前漢語是沒有語氣詞的

語言學界沒有這種常識。而且現在幾乎沒有商代的口語文獻記錄。

更為奇怪的是,上古的語氣詞在後來的口語中全都沒有留傳下來,「也」「矣」「乎」「哉」「歟」「耶」之類連痕迹都沒有了。這也成為語言學領域的「千年之惑」。

大部分上古的語氣詞,在現代漢語口語中仍可以尋覓到痕迹(見上文)。它們往往有兩個發展軌跡,1. 隨著大部隊發生語音演變。2. 保留最初的發音,至少比隨大部隊演變之後的音更接近原始的發音。

李劍國認為,孟昭連教授一反傳統的語言理論,用全新的視角對文言語氣詞的實質進行解讀,提出了完全不同的看法,難能可貴。傳統觀點其實是在西方語言理論影響下出現的,並不符合中國古代語言發展實際。

孟教授的觀點真是太獨到了!漢代以來的所有語文學著作都與他的觀點相左,難道古人們的「傳統」觀點也是受到了「西方語言理論」的影響?

評曰:無語了。。。


不邀自來。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個教授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偌大的南開文學院竟沒人擋著他,別出來丟人。


之乎者也,是什麼意思,前面的答案說得很好了。我再補充一個例子。

明 田藝蘅 《留青日札》: 「之乎者也矣焉哉
用得成章好秀才。」

如果之乎者也是標點,這句話豈不是說,秀才只要會標點符號就行了?

再說說標點
標點這個詞,始見於宋。

《宋史·何基傳》:「凡所讀,無不加標點,義顯意明,有不待論說而自見者。」

顯然古人有標點,只不過不是今天的新式標點罷了。

甲骨卜辭有時用分行或隔離來表示停頓,只是這種情況並不普遍。
漢《禮記·學記》記載:「比年入學 ,中年考校。一年視離經辯志 。」鄭玄註:「離經,斷句絕也。」當時表示斷句的符號是「丶」和「嶶」。

《說文解字》:「丶,有所絕止,丶而識之也。」
「嶶,鉤識也。」

「丶」用來表示較小的停頓,「嶶」表示較大的停頓。漢簡《流沙墜簡》中有使用了這種符號的簡片。「嶶」和「丶」漢朝人稱之為句讀。古代的「句」讀音如同「鉤」,許慎講的「鉤識」也就是句號的意思。「讀」音逗,含有停頓的意思,用來表示句中的停頓。
這兩種符號到了宋代才逐漸推廣使用,但形態有些改變。一種是句號用「。」,讀號用「丶」;另一種是句號讀號都用同樣的點,句號的點用在字旁,讀號的點用在兩字之間。宋元時代出版的書籍,特別是經書,一般不加句讀。句讀符號多用於教學或校勘方面。
元黃公紹編輯,熊忠舉要的《古今韻會舉要》中說:「凡經書成文語絕處,謂之句;語未絕而點分之,以便誦詠,謂之讀。今秘書省校書式,凡句絕則點於字之旁,讀分則點於字之中。」由此可見,句讀是在誦詠時或校勘時使用的符號。宋刻本也有仿照校書式印上圈點的,但不多見。
  元明的刻本小說多在句子的末了加圈,也有一律用「丶」或用「。」的。有些戲曲和啟蒙讀物也採取這種方法。明刻本小說還增添了人名號和地名號,前者是在人名右邊加一條直線,後者是在地名右邊加兩條直線。


有一部分是這個用法


現在世界上漢語熱,但是老外普遍認為漢語難學,包括華人後代。不說漢字與拼英文字的差異,就語法這塊,一線教學的老師自己掌握起來都頭疼,目前的漢語語法體系實際上是西學框架+大量例外來描述的,沒有個本質貼切的原理可以貫徹到實踐中。理論界本身分歧很多,各種新說法很多,但是跟實踐脫節,一線對這些『研究成果』基本都是『呵呵』的。但是一線也很苦惱,手裡沒有符合漢語本質的理論體系,教學上只好各自為政,很累。

孟教授的幾篇文章還是很有道理的,個人感覺是向漢語的本質回歸,之所以太多的人反對,可能是因為現在主流的漢語語法體系是西學東漸一百多年形成積澱下來的,積重難返,所有的教科書都是這樣寫,猛然一個不同的觀點,就會感覺突兀。

另外標題問『之乎者也』是不是標點,不是孟的原意,或者說討論的範圍縮小了,容易引起誤解。口語和書面文章是不同的,為了避免把口語轉成文字時失去了講話時特定的對象、場合、情感等難以交待的因素、而造成的信息缺失和誤會,會加進去修辭語來明確句子的邏輯性、語氣等等,來充分達意。而加進去的這些修辭語在口語中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口語中有表達語氣的字詞,但孟所重點討論的是落在書面上同時又不用在口語中的,而且他認為古人非常重視、甚至當作寫好文章的法門之一,就是善用這不多的特殊字詞,稱作『語助』、』語辭『。順便說一句,中國傳統上漢字分虛實和現在的虛詞、實詞完全是兩回事;表面上看傳統、現代兩種體系的分類是交叉的,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

因為古代中國是沒有語法的,或者說語法是很簡單的(可以參考王力的判斷)。古代除了對漢字的訓詁、對文章的斷句,歷代是講文法的,而文法又很講究上述』語助『的運用,勉強對應的話,』語助『的重要,略似於西學語言體系中語法的重要。

現代漢語變得很雜了,有日本文字的『迴流』,有五四激進改革後西式語構的塞入,但是個人認為漢語的根還在,一如漢字,有強大的韌性和包容性,無論怎樣『革命』折騰,本質不變。對古漢語的研究恰恰讓我們尋根溯源,找到被遺忘的本質,找到漢語的主體。

孟教授的書面語-口語分水的角度很獨特本質,應該是他長期接觸一手古典漢語語料的心得,很有啟發。而且他對五四西學東漸後、語言認識上如何一步步模糊了傳統的過程有著非常清晰信服的描述。現在對古漢語的研究中,有些不解的現象,如先秦常用的『之於而所者也『在中古口語中迅速衰落消失、同時先秦至中古又產生了『是持被』等等『語法現象』,以孟文的啟發,可以瞭然:漢語在朝代更迭之中有變有不變,變的是用詞,不變的是語助的本質。

此外,就尚書為何語助很少,個人認為是對堯舜禹等聖王的尊重,聖王之言即為後世不易之法,加減都不合適,當時的記錄是什麼樣,後人整理變成書面語就盡量不添加。因為你添加就是加入了個人的理解,也許因為境界不夠理解不了那麼多,那麼改動就會削減原意的內涵,甚至誤解。當然孔子也是聖者,經孔子刪改的原始資料,要比出自其他人珍貴的多。


文言虛詞是不是/算不算標點符號,和它們事實上是不是起到了標點符號的作用,這是兩件事情。
按照狹義來講,這些「字」、「詞」,怎們能跟一堆「符號」等量齊觀?
但是從廣義上說,它們起到的標識語句中斷、停頓的作用,與現代的標點符號作用有相似之處。
漢語中因為有大量的這種虛詞存在,所以早先對於專門再發明一些符號標明停頓並沒有什麼大的動力,句讀出現的隨早,但大量運用是後來的事情,至於發展到現代的標點體系,那是借用了西語的一套才弄出來的玩意兒。
看看前面的一些,回答:就你們知道啥叫文言虛詞?就你們認識那是漢字不是符號?先把這些偏見放到一邊,再愉快地討論這個問題,不好么?


南開學報2016年第一期 特稿
再論「辭」——「辭」的產生及「言外」觀念之消亡
孟昭連
摘要:筆者曾通過對古代相關材料的分析,說明文言語氣詞的非口語性質。本文延續之前的論述,
進而展開了兩個論點:其一,漢字與漢語的關係決定了口語在轉化為書面語時語氣的缺失,「辭」正是為彌補這個缺失而產生的,所以非口語的「辭」進入古代書面語具有無可避免的必然性。其二,概述了許慎的「意內言外」觀念在清代的變遷,以及20 世紀上半葉「言外」觀念漸趨消亡的過程。最後結論:「文言文是古人的口語」的所謂「傳統」結論,是西方語言理論催生出來的一個未經證明的假命題,與真正的漢語發展史完全相悖。
關鍵詞:口語;語氣;「辭」;假命題


中國社會科學網:質疑定論,提出新說——《之乎者也非口語論》出版
來源: 中國社會科學網 2017年5月30日

中國社會科學網訊(記者王廣祿 通訊員卞清波)「之乎者也」一類文言虛詞是古代文言書面語的標誌,語言學家及各類古代漢語教科書還告訴我們,中國古代(尤其是先秦)人們也就是這麼說話的。但近日南開大學文學院教授孟昭連在其由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之乎者也非口語論》一書中提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觀點:「之乎者也」一類文言虛詞,從來沒有在國人口語中存在過,它只是古人寫文章時才用的「非口語成分」,用來表示語氣、停頓及句子之間的邏輯關係。

  據介紹,孟昭連以時間為序,逆向考察了從明清到先秦的文言與白話書面語,搜集了大量例證,經過深入分析,說明古代文言書面語與口語是兩套既有聯繫又有很大區別的表達系統。口語是全民的交流工具,而書面語只是文人之間的交流工具。文言書面語既在一定程度上記錄了口語,又比口語多了很多東西,這就是被古人稱為「辭」的文言虛詞。文言虛詞的產生與運用,是漢語與漢字的特殊關係決定的,具有必然性。漢語口語表達意思,每一句話都有相應的語氣,同一句話語氣不同,意思不同甚至相反。舉例來說,「他是好人」在口語中意思很清楚,因為說話人帶著一定語氣,所以聽話人不會產生誤解。但在沒有語氣詞和標點符號的古代,「他是好人」寫在書面上就會產生歧義,既可理解為肯定語氣的「他是好人!」也可理解為懷疑語氣的「他是好人?」所以古人就創造了一批類似現代標點符號的「辭」,置於句子後面,以區分一句話的不同語氣。一般表肯定語氣的用「也」,表疑問語氣的多用「乎」。這就是文言語氣詞的產生。因為漢語的每句話寫在書面上,都存在產生歧義的可能,所以「之乎者也矣焉哉」這類文言語氣詞的運用,就成為必然。白話書面語與文言不同,因為後來口語中產生了「啊嗎呢呀」,替代了「之乎者也」這些「非口語成分」。但白話書面語也不是純粹地記錄口語,其中的還有很多「非口語成分」。如現代書面語中常用的「因為……所以」「不但……而且」這些連詞,都是古代文言的遺留,不識字的老百姓口語中沒有這些辭彙,但寫文章時必須用,否則前後句的關係就不清楚。因此,漢語書面語無論文言還是白話,都是口語與非口語成分兩部分構成的,但比例不同。文言的非口語成分多,故難懂;而白話的口語成分多,故易懂。

  《之乎者也非口語論》一書還分析了漢代以來古人大量對「辭」的相關論述,從理論上揭示了文言虛詞的非口語性質。漢許慎作《說文解字》,最早為「辭」下了一個定義:「詞(即『辭』),意內而言外也。」明確表示「辭」在書面語中是表意的,但它並不是「言」,也就是不是口語。其後南唐人徐鍇釋「言外」為「在言之外」,同樣說虛詞不是口語。李漁說「千古好文章只是說話,只多『者也之乎』數字」,意思也很明白:好文章=口語+者也之乎。清人袁仁林表達得更明確,他說「焉哉乎也」等虛詞「非言」,在各地方言口語中都不存在。事實上,古人的對「辭」的相關論述,都是在談論文章寫法時才出現的,明確表示文言虛詞只用在文章中,沒有一個古人說過這些文言虛詞是當時的口語。正因為文言虛詞在書面語中不可缺少,又具有非口語的雙重性質,所以歷代文人在強調虛詞對文章重要作用的同時,無不痛感虛詞運用之難,以致有諺雲「之乎者也矣焉哉,用得成章好秀才。」像明清學問大家李東陽、阮元等,皆有「用實字易,用虛字難」「實字易訓,虛詞難釋」的感嘆。若「之乎者也」也是口語,只需如實記錄即可,運用與理解起來不可能比實詞還難。

  《之乎者也非口語論》作者通過文獻資料的梳理髮現,把文言虛詞當成古人口語,是二十世紀在西方語言理論影響下才出現的,根本不是什麼「傳統觀點」;真正的「傳統」恰相反,是漢代以來直到晚清一以貫之的「非言」說。甚至直到上個世紀的二三十年代,在教育與學術界仍有黎錦熙、孫宇蒼等語言學家,堅持認為文言語氣詞只是書面語「符號」,王力先生也表達過類似觀點。但隨著「西學東漸」的興起,「文字是語言的記錄符號」的西方語言理論成為語言學家的信條,錯誤地把書面語當成口語,變「文法」為「語法」,並得出「先秦書面語與口語一致」「文言是古人口語」之類的結論。其實,這些都是盲從西方語言理論未經任何證明的假命題,不但與古人的相關論述背道而馳,更為嚴重的是掩蓋了古代漢語的真相,虛構了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漢語發展史。


之乎 知是非 者也 辯心物


不是的


中文系菜鳥一名,只淺談一些所學知識與個人見解。
先就問題中合理性一方面來解釋。「之乎者也」是文言文中常見的虛詞,在大部分文言文句式中用於結尾,這大概就是導致題主問題的原因。而事實上,不是因為能用於句末就可以做標點。只是在閱讀文言文的過程中可以將「之乎者也」以及這一類的字詞意識中認為是本句最後一個字。
就問題不正確的一方面來回答。就以「之乎者也」中的一個「乎」字為例。
比如,「乎」可以做介詞,如《論語·侍坐篇》中「浴乎沂,風乎舞雩」。
再比如,「乎」可以做語氣詞,這種用法常見於句末,符合前述,而且極常見,在此不加贅述。
希望有用。


不!我是過來看大家回答問題的~


他不知道什麼是虛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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