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實的《白鹿原》結尾處,白孝文為何要殺黑娃?


可以換個角度思考,不是白孝文殺死了黑娃,是而是作者借白孝文之手殺死了黑娃。

看看白孝文和黑娃兩人的經歷。

白孝文是地主家庭出身,在白鹿村幾乎是天之驕子,長大後繼承族長的位置,後來被小娥勾引,墮落成狗都不如的下等人,在鹿子霖的指點下投奔縣保安團,共和國城裡前夕,跟鹿兆鵬黑娃起義,一槍打死提攜自己的張團長,後來成為滋水縣長。

黑娃家裡是長工,從小調皮搗蛋,不愛念書,外出一年不到領回個破鞋,被宗族驅逐。鬧革命不成,上山做了土匪,後來土匪內訌,也投奔保安團,並拜大儒朱先生為師,成為朱先生關門弟子,讀書習字,真正改後換面做個好人。

白孝文是從知書達理的有為青年墮落成乞丐,再進化成投機分子。一開始跟小娥偷情,老二都硬不起來,這是卻成了隨機應變殺伐果斷的兵頭:

他進屋發現黑娃被鹿兆鵬策反,電光石火間迅速倒戈。

他打在張團長臉上的那一槍,二營長都於心不忍,覺得沒必要,張團長可是對白孝文有知遇之恩的。

還有他上報起義的文章,直接不提黑娃和焦營長。

就是這種人最後成了一縣領導。

而黑娃真正洗心革面,讀書識理,對鹿兆鵬鄭芒不忘舊情,在朱先生和妻子的熏陶下萌生退意,白孝文的報告不提他還為之辯解。

但這種人只能被處死。

可以說是作者借黑娃之死表明他對革命尤其是「鬥爭」的態度,前文他借朱先生只口講黨派紛爭,只為獨佔集市,並且對國家的前途並不看好。在這種大背景之下,革命隊伍混進了投機分子,洗心革面的好人卻要面臨殺身之禍。同時黑娃也是朱先生親傳關門弟子,黑娃之死,也代表傳統學術的沒落。

所以不是白孝文要殺黑娃,而是作者把他對歷史的反思,用這樣一個片段表達出來而已,大勢如此,黑娃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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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一點,處在白孝文的位置,人之常情也要處死黑娃,因為黑娃見證了白孝文最見不得人的一段人生,有這樣的人在身邊對他來說是個禍害,白孝文心裡想必是對黑娃充滿了恐懼。

黑娃算不算好人另說,但至少是個漢子,不像白孝文這種從前干點壞事就慫的廢物,所以白孝文在黑娃面前也會感到自卑和不安。這幾種感覺混雜在一起,黑娃早晚得被弄死。


我認為除了各位答主從人物經歷和性格角度上,分析兩個人物之間的關係外,作者還間接的批判了gcd和tg早期的內部大清洗運動。

全書兩個最為耀眼的人物,黑娃和白靈,一個來自於社會底層長工之子,一個出生富農的知識女性和學運領袖,作為革命初期的功臣,沒有死於敵人之手,卻一個死在了延安,一個死在了解放後,無論是空間上還是時間上,都是充滿諷刺意味的。

而白孝文這樣的人物最終還是混入了革命隊伍,職位還在黑娃上頭(記不清了,好像白是縣委書記黑娃是副縣長),混的相當不錯,也說明了革命隊伍成分的變質,越來越多的善於見風使舵的機靈鬼,使得真正信仰革命的人在黨內進一步被稀釋,忠良之士被迫害殆盡。就好像《四世同堂》里結局高亦陀也成為了唯一活下來的反面人物(未明確被作者寫死),憑藉著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多半還能混得很滋潤,像這種滑頭,適應能力和生成能力極強,任何時代的任何運動變成他們升官發財的機會與途徑。

全書中,作者始終冷眼旁觀著國共兩黨的鬥爭歷程,清晰的透視著兩黨的不同之處,和各自的不足之處。發散一點來說,我認為:作者作為四十年代生人,深受我朝初期的zz運動之苦,並對此是存在反思的。解放後,許多d內高層,其實並非真正對革命赤膽忠心的人,如康生陳伯達張春橋都是在私德上存在相當問題,在個人經歷上具有讓人指摘之處的人,卻在gd這樣特別重視個人道德修養和革命經歷的黨派內獲得重用。小說明面上總是描寫解放前大家怎麼怎麼苦,解放「也許」就好了,暗地裡則告訴讀者,圖樣圖森破,看看d內的權力結構吧,解放只是另一段艱難歲月的開始。中國歷史始終在輪迴之中。

小說發表於九十年代初,言論上大家還是很謹慎的,這種含蓄的寫法也是很好的處理辦法。


白孝文為何要殺黑娃,這個問題可以從許多角度進行解釋,而我從小說的整體來看,作者安排這樣的結局是來自於他對二十世紀上半葉的革命歷史的思考。黑娃是什麼人?黑娃在鬧農會時就是骨幹人物,可以說是老革命了,革命失敗後無奈落了草,又陰差陽錯地做了保安團的團長,解放戰爭後期,他的老哥們鹿兆鵬,這個白鹿原資格最老骨頭最硬的共產黨,找到了他,勸他革命,黑娃接受了鹿兆鵬的勸說,是真心實意地去幹革命。白孝文不同,他當保安團團長期間主要的工作就是清共,吃的是人肉飯,對於革命的那些理論學說他更是與之絕緣,他革命是迫於形勢,他知道自己若不跟著黑娃他們干,下場會很難看,而去革命不僅能報名還能分到勝利者的果實,說他是投機分子不為過。小說最後是讓投機分子白孝文名正言順地坐穩了縣長位子,而真心實意幹革命的黑娃卻被打成反革命被殺,我們看了會有什麼感受,在情感上不接受外,在理智上自然會對五十年前發生的那場被教科書書寫得轟轟烈烈的革命史產生質疑。革命真的是讓所有惡人得到懲處么,還是也有不少小人通過投機在革命中漁利,革命並不是那麼神聖,也有錯誤,也有冤案,也有污穢。作者是通過這樣一個情節安排來表達自己對歷史的質疑,這份質疑不是到了結尾才出現,而是小說前段一直延續到結尾的,小說中間白靈之死也是一個值得關注的情節。時間不早了,就說到這兒吧。


不是白孝文要殺,而是鹿兆鵬1950年被黨內鬥爭而死,首次牽連導致黑娃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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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想一下,起義後黑娃安然無恙,而半年後卻突然被抓去槍斃。 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會引起了這個變化?

顯然:如果鹿兆鵬在1950年還活著,白孝文絕對不敢動手!否則事後白孝文一定會被鹿兆鵬報復。那麼真相只有一個,就是1950年的鹿兆鵬死了,而且白孝文確定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僅僅鹿兆鵬死了,白孝文就會去殺黑娃么?他沒有特別大的動機去做這件事情。即使有,也沒必要把其餘九人也都弄上刑場。

唯一的答案就是鹿兆鵬被高層整死了(抗日期間他跟國民黨官員合作),而且高層還順帶把相關人員都當作反革命弄死了,這也就是導致黑娃死亡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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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實後面沒有一字再提及鹿兆鵬,其實細思極恐....他才是共產黨的高級黑啊。


出生在財力強,威望高的白家,又是長子的白孝文,從小吃著黑娃想都不敢想的罐罐饃,一成年就當上族長,既是「理法」上的理所當然,也因為他能令苛刻的白嘉軒滿意,乃至自豪。雖然寫毛筆字他比不上白靈,可是當族長他卻能勝過白嘉軒,人們說「他比老族長文墨深奧看事看人更加尖銳」,認為「他的形象截然區別於鹿兆鵬,更不可與黑娃同日而語」。

在這樣順風順水的環境里,謙遜和穩重只不過是作為族長應該表現出來的姿態,驕傲卻是與生俱來,流在血液里的。正是因為有這驕傲,田小娥才能用一個「你敢動我就喊」的眼神,把他從看戲的人群中脅迫出來。他的人生從此急轉直下,祠堂挨刺刷瞬間奪走他的驕傲,對他影響更深刻的則是接下來的借糧不得,旱災雖艱難,可餓死人是窮人家的事兒,白家連長工一家也養得起。糧食給長工都不給自己,白孝文徹底憤怒了,本來只是一時受不了誘惑,後面變成了刻意的,報復性的墮落。終於到絕境,成了被狗當成食物的乞丐,人人皆可唾罵,昔日自家的長工鹿三也能嘲笑他。

翻身之後的白孝文什麼感想?什麼都靠不住!至親都可以陌路成仇,從前的威望,臉面更是虛夢一場。權力,只有權力,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裡的權力,才能重新撐起自己的驕傲,才是一切。他對權力的無限熱情和渴望,渴望到仇敵可以把酒言歡,至親可以置於不顧。

白孝文之所以殺黑娃,是情與勢的交匯。

從形勢上,白孝文抓捕鹿兆鵬時,對白靈說的那句,「現在親老子都顧不上了,甭說一個村的鄉黨」,既反映出他的卑鄙,也看出他政治眼光的準確

——他不僅有卑鄙的人格,還懂卑鄙的手段。搶功不僅是升遷,還關乎生存——畢竟他之前是以抓捕共產黨員為職責的,如果他被動起義還欺騙上級邀功的真相白於天下,他的處境馬上就危險了。焦振國已經走了,殺了黑娃,一是除後患,二來揭發黑娃又可立一功,三來自己當縣長,周圍都安插上自己的人,不知道自己底細的親信,可以像以前的岳維山一樣,做個獨霸一方的地頭蛇。

從感情上說,黑娃和白孝文,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黑娃自幼得到白家的很多恩惠,但跟他關係好的卻是鹿兆鵬,而不是白孝文。在保安團里,明明黑娃和白孝文是老相識,黑娃在白家割草期間還住在白家,但黑娃卻和焦振國關係好,起義也是先找的焦。白孝文看不起黑娃,永遠把他當「我家長工」,黑娃歸順國軍,由土匪而搖身一變,成了跟他平起平坐的營長,他一定不舒服。黑娃率先起義,無意中佔個上風,他一定恐慌過,無法接受」我家長工「官職地位高於自己。黑娃也不喜歡更不服氣白孝文,看他和白嘉軒都像是泥塑的神像,面無表情的嚴肅,難以接近,小時候是煩,改邪歸正之後是敬而遠之。

黑娃從小就是孩子王,農協鬧風攪雪是三十六兄弟之首,當土匪受擁戴,在保安團起義也一呼百應。黑娃從小不滿的是居於人下,但是他並不想凌駕他人之上,他的理想是平等是人與人坦蕩真誠相對。他重義氣,鹿兆鵬懂他,鄭芒懂他,所以他能與兩人生死相隨,什麼黨不黨的靠邊站,他認得是交情是兄弟。黑娃和他的父親鹿三一樣,在困境里能夠鬥志昂揚,精神百倍。等掙到了順境,黑娃的原生動力就平伏了,心生退意想去教書。黑娃的核心動力在於對自卑的克服,在自然平等的相處里,他天然容易受擁護,他沒有向上鑽營的動力,他的向上和當孩子王,當匪首一樣都是自然而然的,如果不是白孝文搶功,他就是自然而然的正職縣長了。

白孝文更擅長藉助上層的力量,能令苛刻的父親滿意,在保安很快巴結上團長。他是個從小就驕傲慣了的人,追求的是高人一等,受人尊敬,獲取途徑就是令掌權者滿意。家人干涉他的房事,妻子說他,他理直氣壯地反駁,奶奶說他,他陽奉陰違,父親一說,即使他不贊同,即使與他本性相違,他也立馬乖乖聽話(電視劇里加了很多刻劃他懦弱這一面的細節)。他天性涼薄自私,跟田小娥好了就能置妻子的死活於不顧,為了向新政權表忠心,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擊斃器重提拔他的團長,當官後回家,卻對家鄉沒了感情。白孝文的動力來源是讓自己過得好,所以他跟黑娃相反,他在逆境中墮落,在順境中崛起。人的本性不會一夜改易,他的驕傲會一時消沉,卻不會消失。

黑娃身板硬力氣大,在白鹿村盪鞦韆創下了最高紀錄,是白鹿原的武力擔當。白孝文從小擁有的驕傲的底氣,是族長的天然繼承權,族長當不成了,自己效忠的政權也垮台了,白孝文怎麼辦呢,他沒有父親白嘉軒嚴苛律己的骨氣,沒有黑娃那種亂世為王的本錢,也沒有鹿兆鵬建功立業的能力,他唯一擅長的,是陰謀權術。

所以儘管同台從政,一個縣長一個副縣長,但是倆人註定有完全不同的追求,主張和行事方式,註定政見不會統一。白孝文忌憚黑娃的本事,也許內心還深藏著一些七拐八拐的陰暗仇恨,比如說對黑娃打斷白嘉軒的腰,搶自家藥材店,會有「就算我恨我爹那也是我的家事,你個外人來害我家我就要弄死你」,又或者是,因為父親白嘉軒看重鹿三,在自己快餓死的時候,「糧食給鹿三家吃都不給我吃,現在殺了黑娃也算報復回去了,況且我高升也光耀你的門楣」。

況且黑娃在政治上很幼稚,在當土匪時,鄭芒死後他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白孝文單獨邀功攬功之後他竟然覺得無關緊要,焦振國不滿他還埋怨焦小心眼,對鹿兆鵬的提醒也置之一旁,直到死神來了才從他的兄弟義氣的夢中醒來。白孝文當然了解黑娃的這個弱點,他有十拿九點九穩的把握,果斷「出手」。可是以他的陰險,註定看不到黑娃無意與他爭的退意。黑娃也不是不了解白孝文,他能準確地預測白孝文看到他和焦振國鹿兆鵬三人的反應,可是以他的坦蕩,也註定看不到白孝文的陰險和冷酷。行刑前,他對白孝文說:「我不能跟他倆(岳維山和田福賢)一路挨搶,請你把我單獨執行,我只求你這一件事」,他一定想不到,昔日結拜過的兄弟,連這最後的請求都置之不理。


有的人連原著都不看就各種神猜測,大夥是有多喜歡腦補啊……

其實黑娃被白孝文殺害,是作者擷取真實事件在進行一種藝術加工的創作手段而已。

其實有本書,叫《走進白鹿原》,已經解釋了這個問題:

小說中的這段記述,是緣於藍田解放時,發生在自衛團起義中的一件頗為蹊蹺的真實事件:這裡的白孝文實際是暗指當時的自衛團二營營長李震。而真正最先和軍代表接洽並實施起義計劃的是自衛團團長、偽代理縣長衛玉山和自衛團一營營長鄭春霆。要弄清這回事,還是請當年直接策划起義親自處理藍田和平解放全過程的解放軍十六師聯絡科長鬍田勛(鹿兆鵬原型之一)自己來說。

誰知起義成功後,自衛團二營營長李震未經任何人審批,搶先給西安軍管會發電文。由於當時軍務繁忙以及工作中的疏忽,1949年5月27日的《群眾日報》在頭版以《自衛團起義解放藍田,本市軍管會電勉努力進步》為題,做了如下報道:[本報訊]:前國民黨藍田縣自衛團團長李震於5月23日率部200餘人在藍田起義,藍田宣告解放。西安軍管會主任賀龍接李氏來電,即去電慰勉:喜悉貴部在藍田起義,從此貴部官兵走向光明大道,殊堪祝賀。尚望努力進步,為徹底解放西北,解放全中國而奮鬥到底!賀龍、賈拓夫、趙壽山、甘泗淇、趙伯平五月二十七日從此。

李震將這條消息剪下來長期保存,並散布說:衛玉山、鄭春霆對起義懷有抵觸情緒,是他通過各種努力硬拉過來的。這種說法完全違背歷史事實。第一,李在原藍田自衛團和六軍獨立團時期,從未任過團長的職務,消息上的「自衛團團長李震」純屬自封;第二,起義官兵九百多人,非二百多人;第三,整個起義是衛、鄭二人於我共同研究決定的,李震從未參與研究,他說衛、鄭二人是他「硬拉過來的」純屬無稽之談。

解放後,藍田歷屆政府在各種運動中涉及自衛起義問題時,李震憑此消息騙得信任,成了「正統」起義者,其它人有口難辯,只能說:「如若不信,請問軍代表胡天舜去。」我團隨軍去新疆工作,「文革」後期始得回陝,且又更名為「胡田勛」,故藍田地方政府長期未找到我,致使許多人不能按起義者對待。今天這個被篡改歪曲了的歷史,終於糾正過來了。

《白鹿原》作者陳忠實肯定是看到過上面的這個材料,因此便有了黑娃在臨刑前,對探監的妻子說:「你要去尋兆鵬,你尋不著,你死了的話,由兒子接著尋」的不平則鳴的感情,也是作者塑造「白孝文起義受獎——賀龍弄錯了,」的史實依據。

白孝文用電文搶功成功,是由於黑娃太講義氣,黑娃其實早發現了,但就是因為這個不爭取,坑害了黑娃。

這本來就是個非常複雜的歷史事件,然後作者根據此事藝術加工成了小說情節,將真實歷史中的衛玉山、鄭春霆背上黑鍋有口難辯誇張加工城被搶功後還遇害,也隱隱然揭露了新中國基層政府混入了投機分子的事實嘛。


答的不好,請諒解。如能批評,太感謝。

白孝文是經歷過人生大起大落,從天之驕子淪落為乞丐又陰差陽錯當上小官這一系列身份的轉變使他對權力貪戀又炙熱,他明白只有權力才能萬人敬仰,只有權力他的生活他的家庭他的人生才能穩定才不會重蹈覆轍,才不會像以前狗一樣的活著、任人唾棄。所以他必須穩固自己的地位,絕不容許任何人對他的地位覬覦。黑娃恰恰是他的最有力的競爭,但黑娃學為好人之後一心革命除此之外別無二心。黑娃的想法,白孝文聽不到,他看到的只是黑娃再一步一步搶奪他的位子,滋水縣起義是黑娃的政績,雖然現在縣長仍是白孝文,但這並不代表以後也是。白孝文心知肚明論能力自己不如黑娃,黑娃的政績也是有目共睹,如此以往下去縣長的位子肯定由黑娃坐,這是白孝文絕不容許的。他要殺,殺黑娃,如今大權在握,一定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白孝文的心狠手辣是一直隱藏在其體內的,墮落的過去讓這種性格加速惡化。即使白嘉軒擔保也於事無補。黑娃死了,白嘉軒瞎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第一,黑娃的存在,時刻都在提醒著白孝文那骯髒的過去。他就像一個記憶鈕,不自覺的就觸發了白孝文努力擺脫的記憶——他睡婊子,在祠堂里在全族人注視下光著膀子挨抽,抽大煙,差點被狗咬死,豬狗不如滴搶舍飯,他不再是讓人敬仰的接班族長,而是一個賣祖宗基業十惡不赦的毬。
第二,白孝文對黑娃始終有一股深深深深地優越感,我是地主(姑且這麼叫)家的大兒子,未來的族長,你算個毛,我家長工的兒子,下人的下人。解放以後,嘿,你小子只差半級就跟我平起平坐了,別人對你竟然也像你對我這麼敬重,我怎麼受得了!
第三,朱先生那可是我姑父,多少達官貴人眼巴巴瞅著盼著我姑父能說句表揚他們的話都不入我姑父的法眼,你小子算個毬,就是個土匪流氓,我姑父死的時候你那兩丈莽綢是出盡了風頭,「自信無愧事,才敢對晴天」,怎麼著了??流氓突然有文化了,會賣弄文墨了是不是??更讓我接受不了的是我姑父竟然說你是他最好的學生!!!!吐血吐血!!我也是他學生,你算哪根蔥!!
第四,脫離文本,從作者寫作本身來分析,這一點是作者最強的隱喻。我特別喜歡這本書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作者無論gcd和gmd都寫的比較客觀。gmd反革命政變拉壯丁征賦稅他寫,gcd拉些啥人(不便於明確指出到底誰在搞農協,你懂的)搞農協搞黨內戕害活埋忠貞之士也不避諱,白靈和兆海那段都不願意放棄自己立場的爭論很精彩啊,都是啥鳥一看都懂嘛!作者的立場就像朱先生的話,鏊子唄,你蒸我我蒸你。用這樣一個諷刺意味的結局(其他知友回答的好我就不詳述了)很扎眼,很現實!
總之,我認為,遮醜,嫉妒,不平衡是導致白孝文殺死黑娃最主要的原因。請大神指正。


剛剛看完白鹿原,趁熱回答,回答的不好一起探討。
第一點,孝文和黑娃有共同的女人,田小娥。孝文翻窗進入田小娥的土窯時發誓說要查出兇手並用人頭祭奠。後來知道兇手是鹿三,卻沒有機會下手,同時鹿三也和父親關係密切。最後鹿三是自然死的。既然不能拿黑娃他大報仇那就拿黑娃報仇。還有就是在孝文快餓死時,鹿三不進沒有施捨飯食,還狠狠地鄙視了孝文,書中的孝文說過,貓狗都可以鄙視我,唯獨你鹿三不能鄙視我。第二點,黑娃的土匪大哥芒娃曾經綁架過白孝文的妻子。第三點,白孝文在書中的最後說過一句話,鹿家到底是鬥不過白家的,孝文還是把白鹿兩家看做不能相容的兩個家庭,而在他的眼裡,不姓白就不是白家人,不是白家人就是敵人。第四,從孝文去黑娃營里找黑娃時,他並不知道要起義,黑娃不先告訴他而先告訴焦振國,孝文肯定知道如果他不同意當場就會死,這一刻起,孝文就和黑娃就是生與死的存在。後來孝文貪功,受到賀元帥的表彰,只有黑娃、鹿兆鵬和焦振國知道起義真相。焦振國有危機意識,開了個起義證明,回鄉務農去了,臨走之前,告訴黑娃,我害怕孝文射團長時的眼睛。鹿兆鵬也開赴邊疆繼續解放事業。只有黑娃對孝文構成威脅。第五,孝文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他的內心深處潛伏者一個惡魔,他經歷了人生的低谷,也到達過人生的巔峰。也曾說過「活著就有希望」這類有哲理的話,但他射殺團長時,在胸口射了一槍,在面部射了一槍。也和岳維山逼著朱先生髮表反共聲明。也間接害死了自己的性啟蒙的妻子。這類人內心就住著一個惡魔,就是把對自己有威脅的人除掉,即使是兄弟。暫時只能想到這麼多了。想到了以後補充。
白鹿原確實是一本奇書,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描寫鹿三被田小娥附身的那一段。看得我頭皮發麻,渾身冷汗。強烈推薦沒有讀過此書的朋友們認真研讀一遍,你會對人生有不一樣的看法。


黑白兩立


白孝文的轉變,是白鹿原這本小說里沒有寫出來的悲劇,在沒有遇見田小娥之前,他是白嘉軒的接班人,在族人中的威望僅次於乃父。鹿子霖算計白孝文以後,白孝文經歷了巨大的身心落差,這樣的遭遇為白孝文的轉變埋下了心理根源,白孝文清醒地認識到做人光有威望是遠遠不夠的,還要有手段。白孝文去白鹿倉要飯的時候,鹿子霖拉著他去見了白鹿倉的其他鄉約,存心要看他的笑話,又給他指點迷津,讓他去當白鹿鎮的保安團長。白孝文不知道是鹿子霖害了他嗎?不見得,與田小娥纏綿了幾個月,這點東西都想不通,白嘉軒也不會費盡心力地去培養他。可他還是接受了建議,對鹿子霖感恩戴德。他清楚地知道有了實力,才有報仇的資本。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總是不遺餘力地追捕鹿兆鵬,還在鹿子霖眼前裝出愛莫能助的樣子,就是為了噁心鹿子霖。
白孝文殺黑娃,說明白孝文已經成長為一名成熟的政治投機者。而他的舉動,正是新中國時期許多政治投機者的縮影。白孝文經歷過農協革命,見識過農協鬧革命的套路,他知道即便自己反正,因為出身和剿共經歷他還是會被打倒。所以為了自保,他只能向知道自己底細的黑娃下手。白孝文浸淫官場多年,深諳官場之道。首先他把反正的功勞據為己有,為此他不惜殺死了提拔自己的老上司張團長,排擠黑娃的黨羽,大肆培植親信,起到了孤立黑娃的作用,此時的黑娃正處在渾渾噩噩的迷茫時期,朱先生的死對他觸動極大,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棄官歸隱。其次他將矛頭對準了鹿兆鵬,至於用何種手段,小說並沒有描述。但黑娃和鹿子霖齊赴刑場,後果可想而知。除去了黑娃的保護傘,黑娃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白嘉軒暈倒在冷先生門前,得了氣病,失去了一隻眼珠。他是在生氣白孝文不聽話嗎?他是在心痛,他白家以正氣立足白鹿村,他也以此教育白孝文,但此時的白孝文,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白孝文了,他笑裡藏刀,心狠手辣,陽奉陰違,自私自利。這是在社會和官場雙重教育的結果啊。
白孝文攜妻重回白鹿村的時候,一段描寫令我印象深刻:白孝文來到了田小娥的窯洞前,注視良久才對他妻子說:我經歷的,你永遠也想像不到。在他心裡,當初的白孝文,已經隨著田小娥的屍骨,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倒塌的窯洞中……


今天中午聽到陳忠實去世的消息。願走好。希望這片土地還能孕育這樣的有著泥土般厚重與實誠的作家。/16.4.29晚

提一點自己的看法。

白鹿原寫到建國為止,沒有讓時間線延伸下去。賈平凹,余華,莫言的同類作品,都與它不一樣。比如兄弟,活著,豐乳肥臀之類。其實他也延伸了,陳忠實的延伸方法完全不同。通過之前描寫的插敘,主要講述白嘉軒之後的遭遇。
但是沒有之後具體的生活,社會描寫。為什麼?我只能愚昧的揣測一下陳忠實的想法,他可能覺得已經沒有必要講下去了,該說的已經說完,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也將沒有什麼區別。不如不言。
對這個問題而言,黑娃代表了什麼?我覺得陳忠實在整作品中完整寄託了他自己精神的就是黑娃。對於愛的自由狂放,對於恨的執著倔強,單純,善良,最靈性又最赤誠。朱先生太仙風道骨了,他最喜歡的弟子才是最踏踏實實的人。有一個細節,朱先生在死前叫自己的妻子一聲媽。黑娃在鹿三認下自己後住回以前的家,晚上對新妻子也叫了一聲媽。兩人都是真性情,只是朱先生早於出世放下,黑娃入世太深。
黑娃為什麼被白孝文殺掉,因為陳忠實要他死。他的死是悲劇的,是一種美和善的傳統的覆滅。之後的故事也不必再續,因為他所推崇的,可能在那個時間已經崩壞瓦解了。
因此白孝文殺了鹿兆謙。我把這看做理想覆滅,傳統的覆滅,以及獸性本質人性的勝利。我認為它講的是無限悲傷的傳統理想。


白當上了縣長,黑當了副縣長,白為正,黑為副。

正縣長原來睡過副縣長的媳婦,還被當眾打過刷子,副縣長不計較了,正縣長夠嗆忘記。

當然這只是小原因。

兩個人的真正的性格和品行,才是最終原因。

白孝文回祠堂的時候看到那棵槐樹感到的不是羞恥,而是感到了一股子憎惡。

白鹿兩姓的成年男女,一聽到鑼聲,便早早擁進祠堂,看那個回頭的浪子重歸的風采,不便出口的興趣更在他的新娘子身上。白孝文領著太太在孝武的引導陪同下走進祠堂大門,便瞅見那棵又加粗了的槐樹,腦子裡頓然現出由他主持懲罰小娥和由弟弟主持懲罰自個的情景。他心裡一陣虛顫,又一股憎惡,然後移開眼睛,徑直走過院子,跑上台階,走近奉著白鹿宗族始祖及列代祖宗的祭桌前站定,那幅從屋樑上吊垂下來的宗譜,密密麻麻填寫著逝者的名字,下面空著的紅線方格等待著後來的人續填上去。白孝武點燃了兩支注滿清油的紅色木筒子蠟燭便退到一旁。(白鹿原第二十七章)

白孝文對於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悔改,所有的不過是假仁義。

而同是回祠堂的黑娃,則是另外一種描寫。

從村口直入村莊,街道清掃得乾乾淨淨,土道上還留著掃帚划過的印痕,村巷裡除亂跑亂窗竄的小孩不見大人。黑娃走進村巷,就抑止不住心潮起伏,一幢一幢破殘的門樓和土打圍牆,一棵棵粗的細的愉樹椿樹和楸樹,都幻化成物令他心情激蕩。及至走到祠堂門口,看見鞭炮炸響的硝煙中站立著白嘉軒佝僂的身軀,一隻拐杖撐在身前。黑娃緊走幾步撲通一聲跪下了,高玉鳳也隨著跪下去,只有朱先生抱拳向迎候在門口的鄉親作輯致禮。這是白鹿村最高規格的迎賓儀式,白嘉軒向來是在祠堂里處理本族的事務,在門口親自迎接什麼人幾乎沒有先例。
白嘉軒把拐杖靠在門框上,又手扶起匍匐在膝下的黑娃。黑娃站起來時已滿含熱淚:「黑娃知罪了!」白嘉軒只有一個豁朗慈祥的表情,用手做出一個請君先行的手勢,把黑娃和朱先生以及高玉鳳讓到前頭,自己拄著拐杖陪在右側,走過祠堂庭院磚鋪的通道,侍立在兩旁的台階上的族人們擁擠著伸頭踮腳。兩隻木蠟已經點燃香枝插入香爐就叩拜下去:「列祖列宗,鹿姓兆謙前來祭奠,求祖宗寬恕。」(白鹿原第三十章)

看了電視劇,黑娃雖然黑,但他才是白鹿原最後的白鹿。

白孝文終歸不是白嘉軒,終歸不是仁義白鹿原的族長。


上了人家媳婦,因此對黑娃心生愧疚,愧疚轉化為恐懼,恐懼又轉化為怨恨,畢竟白孝文這種人,從家族中的驕子變為了人人唾棄的「階下囚」,又從「階下囚」變為步入仕途的「小官吏」,人生大起大落,對任何擋自己路的或者有潛在威脅的人都要「趕盡殺絕」。


這個問題很劇透……
你們為什麼不問「為什麼黑娃的結局是這樣的?」


黑娃不黑,白娃不白,那就是一個黑白顛倒的時代


白鹿原,出發點在白鹿原,歸宿也在白鹿原,老一代已經老去,新一代誰才是白鹿原的統治者,從明處看,只有白孝文和黑娃兩個有資格。

拋開好壞不說,黑娃進祠堂認錯,拜朱先生為師,可能有真心成分,更多的是為了攫取原上的聲望資本,變成另一個白嘉軒,變成一個自己當初最討厭的人,也許這就是他日夜思考的人生歸宿,所以他的死才對白嘉軒打擊甚大,他才是白嘉軒最中意的人選。

對白孝文來說,已經趟過了原上的這條舊河,有人還在用舊的方式和他對抗,無疑是對他的羞辱,白孝文是不會進祠堂認錯的,他是原上新的王者,樹立原上新的規則。

這是一場新舊交鋒,這是一場奪嫡之爭,黑娃失敗了而已。

黑娃並不是一個革命者,真正的哥們者或者失蹤了,或者死了,原上的人員還是老樣,還在為原上的資源鬥爭不息,這裡沒有進步,和整個國家一樣,只是在翻烙餅。


剛看完《白鹿原》,看到最後幾章,朱先生突然出現倆兒子,黑娃被處決,鹿子霖瘋了,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對歷史不是很了解的我表示get不到)
開始覺得情節發展的太快,(看不懂莫名感到很氣憤)但仔細想想還是有伏筆的。

1.黑娃上學堂時,和白家兄弟相處感情不及鹿家兄弟。(和白嘉軒也有關係)
2.小娥應該還是個疙瘩
3.白孝文緝獲黑娃後又放走,黑娃傳話說舊賬一筆勾銷,「孝文心裡一震,瞬即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冰釋了一樁無以化解的怨結」。但保安團招安土匪後,孝文又說了一次「兆謙兄,我欠你的......到此不再索賠了吧?」。
4.一起起義時兩人都不相信對方。白孝文急功殺死張團長,登報只說他一人,焦振國也害怕地告老還鄉了。當時黑娃還看不起焦心胸狹窄,唉。


憑著記憶答一點, 《白鹿原》是我大二時看的,現在印象有點模糊。


我的理解是這樣的,
白孝文是軟弱的人,
黑娃是有點個人英雄主義的人,幹革命滿腦子都是「風攪雪」,

白孝文出生是「天之驕子」, 睡過黑娃媳婦,進過監獄,陰差陽錯又成了小官。
黑娃出生是「奴僕」,後來鬧革命。

官和革命就已經有了第一層利益衝突,
白孝文弱,要活,
黑娃橫,要骨氣,

白孝文經歷了人生巨大的起起落落,心理上肯定有巨大的變化,
黑娃從頭到尾做事都是在憑內心那股個人英雄主義,
這樣的人物性格轉變就是第二層利益衝突了。

記憶模糊了,有些都記不清。


白孝文為什麼要殺黑娃?其實只要看最後一章就能猜到個大概了。

黑娃給鹿兆鵬介紹保安團里的關係時,這麼說: 「一營御林軍營長白孝文,和他雖說也有過結拜的交情,卻是張團長的打心鎚兒心腹,恐怕只有四成起義的可能性。」白孝文見到黑娃他們,看到情況不對時,這麼說的:「我給黑娃打電話,就是想商量這事,咱不能一條黑路走到底嘛!」接著還反客為主,「我把話敞明了說,兆謙你我跟振國是結拜弟兄,你先跟振國叫通了才跟我說,不說你對我心裡有沒有隔卡,總是把我看扁了。」面對視自己為心腹的張團長,白孝文是這麼做的:白孝文說:「西安已經解放了,咱們起義吧!」張團長張了張嘴沒說出話,虛汗一下布滿臉孔,更加頻繁地眨著眼睛,終於咯咯囔囔說:「你們要起義,我不阻擋。看在多年的交情上,讓我歸還故鄉解甲務農。」焦振國還沒說舊一句話,白孝文的槍場已經響了,正擊中張團長的左胸。張團長猛然彎了腰,雙手捂住胸口,好久才揚起頭來緊緊盯著白孝文。白孝文對著張團長的臉又射了一槍,張團長迅速像一堵孤牆倒下去。起義後,白孝文私自給賀龍寫自己率領一營起義的敬信,將革命果實據為己有。這樣一個毫無底線,毫無道德,又殺伐果決的人,面對見過自己睡狗窩、搞破鞋經歷的黑娃,殺黑娃才符合邏輯,不殺反而需要原因。

實際上,白孝文要殺黑娃絕對是因為知道了鹿兆鵬出了情況才動手的,至少鹿兆鵬的能量已經不能「罩」住白鹿原了。文中也有一個明顯的暗示:黑娃辯解時,無意中說他跟韓政委有交情,結果「只有這件事法官認真聽了他的辯解,而且說:我們再查查。」 可見即使經歷了近50年「風攪雪」的白鹿原,即使是剛剛解放、迎接新生的滋水縣,人民的思想裡面完全還是老一套的東西。白孝文對父親說話時,「新政府不瞅人情面子,該判就判,不該判的一個也不冤枉,你說的哪朝哪代的老話呀!」——酒是新酒,壺還是5000年的那個壺。

從大的方面說,《白鹿原》清楚的描繪了革命戰爭時期,共產黨與國民黨相互交織、錯綜複雜的關係,描述了無產階級與地主階級之間無法隔斷的聯繫。真所謂:有好的地主,但沒有好的地主階級;有壞的流氓無產者,但不能全部否定無產者的作用。地主的兒子、投機分子白孝文輕易竊取了革命果實。可見即使在建國初期,共產黨建立的政權就不是鮮紅的顏色了。這跟辛亥革命時,清朝的封疆大吏搖身一變,成為革命黨人大約異曲同工。此外,除了少數人,絕大多少人民的思想進步幅度著實可憐,腦子裡還是龍生龍,鳳生鳳的等級觀念,還是官官相護的封建思想。可憐真正敢搞革命的黑娃最後那個不願同國民黨人一起受刑的願望,也沒有實現。

這大概是20年後,某人發動「文化大革命」運動,甚至要每隔幾年來一次的原因。然而個人意志終究抵不過歷史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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