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生於碎葉(也許),但李白為什麼對佛教並不感興趣?是因為佛教束縛他飄逸的性格?

碎葉當時應該佛教昌明,即使最後遷於四川,家庭也應該受佛教影響很大,但於詩文中感覺對李白沒啥影響啊?


佛教對李白沒有什麼影響么?恕我直言啊,李白存留的區區一千首詩你都不肯讀完,就臆測下了結論。

現在許多文學史給李白的思想貼上道教的標籤,這種做法很不好。誠然,李白確實與道家淵緣甚深,也醉心於煉丹。但是,佛教思想同樣也深深影響了他的思想,並融入到詩文的創作中。隨手舉幾個栗子看看:


答湖州伽葉司馬問李白是何人

青蓮居士謫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

湖州司馬何須問,金粟如來是後身。

在詩中,李白自稱居士。居士,就是在家的佛教信徒。並且,他還自詡為金粟如來的後身。金粟如來,是維摩詰居士的法身,他化作耶離城的一位辯才無礙的長者,來我們的娑婆世界說法化眾。由此可見他對佛教的傾心。實際上,這並不是李白第一次自稱居士,在早些年《答族侄僧中孚贈玉泉仙人掌茶並序》中,李白就已經以居士自處了。

在李白地北天南的漫遊生活中,交接名僧,游賞古剎,談論佛理,是一個重要的內容,這在他的詩中有非常多的反映,舉不勝舉:

廬山東林寺夜懷

我尋青蓮宇,獨往謝城闕。

霜清東林鐘,水白虎溪月。

天香生虛空,天樂鳴不歇。

宴坐寂不動,大千入毫髮。

湛然冥真心,曠劫斷出沒。

「宴坐寂不動,大千入毫髮。」這分明是在修禪定功夫,而「湛然冥真心,曠劫斷出沒」則是從實修中得來的體悟。可見,李白不僅僅是對佛教「心嚮往之」,更是身體力行,直接從教理和實修兩方面來學佛了。這絕不是一般詩人禮節性的致意。

與上一首詩相同時期的作品還有《贈宣州靈源寺仲浚公》、《與南陵常贊府游五松山》、《送通禪師還南陵隱修寺》 、《與謝良輔游涇川陵嚴寺》、《同族侄評事黯游昌禪師山池二首》 等詩作。其中,李白或與高僧們「今日逢支遁,高談出有無 」,或獨自生出「 花將色不染,水與心俱閑 」的清凈心,甚至期望「龍堂若可憩,吾欲歸精修」,直接想去隱居修禪了。

安史之亂起,詩人目睹海內鼎沸,生靈塗炭,心靈上與佛家靠的更近了。乾元2年(公元760年),李白與一位僧人朋友重遇,將"平生述作,罄其草而授之。"(《江夏送倩公歸漢東序》)。把自己平生的詩文託付給了這位僧人。這是怎樣的一種信任。

這個時期(包括以後)的文章中,也有大量關於佛教的內容。《為竇氏小師祭璿和尚文》、《地藏菩薩贊》等是其中的代表作。在這些文章中,李白頂禮讚嘆了大乘佛法的莊嚴精深,對地藏菩薩「眾生未渡,不證菩提;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悲心更是傾心膜拜。

總的說來,李白雖然仙風道骨,但是他佛緣甚深。並且他對於佛教,不是想唐朝許多詩人那樣蹭熱點,而是虔心頂禮,潛心實修。可以說,他對佛理和禪悟有很深刻的認識和體驗。

其實從整個時代的風氣看,也是某種常態,唐代是中國佛教最旺盛、最有活力的時代,特別是在李白那個時期。但凡知識分子,很少有不受佛教影響的。王維、孟浩然們就不用說了,岑參、高適也寫過許多佛教詩歌。即使是被歷代史料宣傳為「一飯不忘君」的粹然儒者杜甫先生,也是很有佛緣的,他甚至「 問法看詩忘,觀身向酒慵。未能割妻子,卜宅近前峰」(《謁真諦寺禪師》)。天,他幾乎要拋棄妻子,同甄士隱一樣唱著《好了歌》隨禪師而去了。

人是時代的人,他不可能脫離所處的時代。那個時代的精神和風氣,必然會在其靈魂深處刻下深深印痕。更何況,佛理是最美的印痕。


肯定對他有影響,不一定直白表露。
題主如果再仔細肯定可以發現的,這有幾首他寫的詩分享給你:
僧伽歌
真僧法號號僧伽,有時與我論三車。
問言誦咒幾千遍,口道恆河沙復沙。
此僧本住藍天竺,為法頭陀來此國。
戒得長天秋月明,心如世上青蓮色。
意清凈,貌稜稜。亦不減,亦不增。
瓶里千年鐵柱骨,手中萬歲胡孫藤。
嗟於落魄江淮久,罕遇真僧說空有。
一言散盡波羅夷,再禮渾除犯輕垢
尋山僧不遇作
石徑入丹壑,松門閉青苔。
閑階有鳥跡,禪室無人開。
窺窗見白拂,掛壁生塵埃。
使我空嘆息,欲去仍斐回。
香雲遍山起,花雨從天來。
已有空樂好,況聞青猿哀。
瞭然絕世事,此地方悠哉。
李居士贊
至人之心,如鏡中影。
揮斥原本作斤,誤萬變,動不離靜。
彼質我斤,揮風是騁。了物無二,皆為匠郢。
吾族賢老,名喧寫真。貌圖粉繪,生為垢塵。
從白得衰,與天為鄰。默然不滅,長存此身。

應該還找得到的,打字太累,以後想更再更。
可以看出佛教思想不但沒對他束縛,反而,更有一種坦然的放開。
當然,要說對他影響,他學的可雜了。

更新幾首
金銀泥畫西方凈土變相贊  並序
  我聞金天之西,日沒之所,去中華十萬億剎,有極樂世界焉。彼國之佛,身長六十萬億常沙由旬,眉間白毫,向右宛轉如五須彌山,目光清白若四海水。端坐說法,湛然常存。沼明金沙,岸列珍樹。欄楯彌覆,羅網周張。車渠琉璃,為樓殿之飾;頗黎瑪瑙,耀創砌之榮。皆諸佛所證,無虛言者。金銀泥畫西方凈土變相,蓋馮翊郡秦夫人奉為亡夫湖州刺史韋公之所建也。夫人蘊冰玉之清,敷聖善之訓,以伉儷大義,希拯拔於幽塗;父子恩深,用重修於景福。誓舍珍物,構求名工,圖金創端,繪銀設像。八法功德,波動青蓮之池;七寶香花,光映黃金之發。清風所拂,如生五音,百千妙樂,咸疑動作。若已發願,未及發願;若已當生。精念七日,必生其國,功德罔極,酌而難名。贊曰:
  向西日沒處,遙瞻大悲顏。目凈四海水,身光紫金山。勤念必往生,是故稱極樂。珠網珍寶樹,天花散香閣。圖畫了在眼,願托彼道場。以此功德海,冥祐為舟梁。八十一劫罪,如風掃輕霜。庶觀無量壽,長願玉毫光。

地藏菩薩贊  並序
  大雄掩照,日月崩落。惟佛智慧大而光生死雪。賴假普慈力,能救無邊苦。獨出曠劫,導開橫流,則地藏菩薩為當仁矣。弟子扶風竇滔,少以英氣爽邁,結交王侯,清風豪俠,極樂生疾,乃得惠劍於真宰,湛本心於虛空。願圖聖容,以祈景福,庶冥力憑助,而厥苦有廖。爰命小才,式贊其事。贊曰:
  本心若虛空,清凈無一物。焚盪淫怒痴,圓寂了見佛。五彩圖聖像,悟真非妄傳。掃雪萬病盡,爽然清涼天。贊此功德海,永為曠代宣。
魯郡葉和尚贊
  海英岳靈,誕彼開士。了身皆空,觀月在水。如薪傳火,朗徹生死;如雲開天,廓然萬里。寂滅為樂,江海而閑。逆旅形內,虛舟世間。邈彼昆閬,誰雲可攀!


有的,我記得《大唐李白》裡面說過,李白這人很奇怪,他好像什麼都認可,又好像什麼都不認可。他的作品中一會兒認同道教,一會兒認同佛教,一會兒認同儒家。這個應該是當時中國的正常現象,信啥都可以。

不過還是要說一句,大乘佛教是偽教,是對佛法的侮辱。


很多大人物都不信佛教啊,韓愈,曾國藩,胡適,越是了解佛教越是知道其可怕之處,深不可測,不信佛教是明智之舉


因為他是道教上清派的受籙道士


李白對佛教是有所濡染的,但相對來說,他對道教更感興趣。李白信道,基本是學界共識。李白詩詞中涉及到佛教的遠不及涉及到道教的多。不過這點先暫時按下,先說另一個問題。那就是——

@向宇 的答案是有問題的,有頗多歪解之處。

也許是因為這個問題關注度不高,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人出來糾正。我雖然對此研究不深,但哪怕勉強,也得站出來反駁一下。

答湖州伽葉司馬問李白是何人
青蓮居士謫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
湖州司馬何須問,金粟如來是後身。
在詩中,李白自稱居士。居士,就是在家的佛教信徒。並且,他還自詡為金粟如來的後身。

還有這樣解釋的?莫不是我學的假漢語?

居士這個詞比釋迦摩尼出世的還早,指的是在家信道的人士。只不過後來佛教典籍翻譯時,也借用了這個名詞而已。

「金粟如來是後身」的意思怎麼會是「自詡為金粟如來的後身」的意思?你是在逗我么?這句詩的意思明明是李白回答佛門子弟司馬氏:司馬氏你不須問我李白是誰,我下輩子可能會是個佛教徒。至於這裡面的「下輩子」是「下輩子也要在一起」的「下輩子」,還是「想跟我在一起?下輩子」的「下輩子」,那就見仁見智了。

斷章取義、故意曲解,不是什麼高明的立論手段。譬如我也可以說:李白詩詞中寫過「頭陀雲月多僧氣,山水何曾如人意」,李白嫌棄山水沾染了 「僧氣」,可見他討厭佛教。但我不會這麼說,因為我知道這種立論是主觀片面的,強詞奪理的。

其實從整個時代的風氣看,也是某種常態,唐代是中國佛教最旺盛、最有活力的時代,特別是在李白那個時期。但凡知識分子,很少有不受佛教影響的。……那個時代的精神和風氣,必然會在其靈魂深處刻下深深印痕。更何況,佛理是最美的印痕。

是的,唐代的確是佛教「旺盛」、「有活力」的時代。

不過請不要忘了,事物不是僵化的,而是發展變化的。盛極而衰,唐代可也是韓愈作《諫迎佛骨表》以及唐武宗滅佛的時代。


仙人下凡大部分都是佛道雙修的,你們吹的李白,是仙人,蘇軾是佛門大德。歷史上真的能留名的,反而凡人佔少數,這一大部分,又有人死後還封神了。


順便問一句,為什麼這麼多人相信李白出生於西域,就因為郭沫若在七十年代的研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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