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把蝙蝠俠拍出無間道的味道?


1.19更新 卧槽,好歹寫了這麼多字了,給個辛苦讚唄.有很多人鼓勵我,我很感激,啊呀,最近窮成了狗,每日打工糊口,好慘好慘啊。

你們不要哭我的苦難,當哭你們的罪惡,因此罪惡,實為我受苦之緣由。——《苦路經 第八》


(一)

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

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hunger

An endless aching need

I say love it is a flower

And you , its only seed

It"s the heart afraid of breaking

That never learns to dance

It"s the dream afraid of waking

That never takes the chance

It"s the one who won"t be taken

Who cannot seem to give

And the soul afraid of dying

That never learns to live

When the night has been too lonely

And the road has been too long

And you think that love is only

For the lucky and the strong

Just remember in the winter

Fa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s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

In the spring becomes the rose


哥譚的小巷外,少有人至的音像店內,Amanda McBroom 的The rose 孤獨地唱響。

一個一身黑色的風衣的男人在店外停下了腳步,短暫地駐足之後他摘下了頭上的帽子,走進了店裡。

「有人嗎?」他問了一句。

只聽見「吱呀」一聲,一個穿著藍黑色襯衫的男人從被一排音響擋住了的靠椅上站起。

穿著風衣的男人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在音像店老闆起身之前,他一直以為屋內真的沒有人。他向來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他對這個老闆的出現有些吃驚。但是這種吃驚轉瞬即逝,他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我想要這台CD機。」

老闆的年紀看起來和男人相差無幾,他友好地對著這個男人笑了一下,問道:「你有什麼音響呢?」

男人隨口回答道:「沒有,你有什麼推薦嗎?」

老闆又是一笑,掃視了一眼店內的所有設備,然後徑直走到一台機器面前,敲了敲說道:「這台唄,義大利產,高音甜,中音準,低音勁。配上荷蘭的線簡直堪稱完美。只要六千就可以帶走。」

看見男人沉默,老闆以為他在猶豫,便笑著說道:「試試吧。」

男人點了點頭,老闆彎腰,拔下了牆角的一根線,店內瞬間變得一片寂靜。接著他將另一個根線拆入了那台CD機中,又順手從後面拖過來兩把沙發。

「坐吧。」老闆說道。

男人坐下之後,老闆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下了開關。

剛才的那首曲子再次悠揚在了店內,男人放鬆下一直在緊繃著的肌肉,舒服地閉著眼躺在沙發上。

曲子結束之後,老闆和男人同時睜開了眼睛,他們相視一笑。然後男人說道:「我要了。」

老闆點了點頭,走到櫃檯前取出一打發票單子開始填寫,同時問道:「你想要送貨服務嗎?」

男人搖了搖頭,「不用了,會有司機來這裡取貨。」

聽到這句話,老闆怔了一下,然後笑道:「我本來想讓你在這裡買CD機,音響去另一家店,那裡比較便宜,但看起來你並不缺這麼點錢。」

男人笑了笑,沒有說話。老闆將填好的單子遞給了男人,「讓你的司機憑著這個單據就可以取貨。你是現金還是刷卡?」

男人走出了音像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重新變得凌厲而危險。他帶上了先前的帽子,這赫然是一個紅頭罩。夜風吹過小巷,吹起了他的大衣,隱約間可以看見他隱藏在風衣之下的一排武器。

男人嫻熟地從腰間取出一把抓鉤槍,對著高樓的屋檐扣下了扳機,然後便如同一道黑色火箭一般飛到了樓頂。

「傑森,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帶著槍。」

當男人站在樓頂之後,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從陰影之中走出。傑森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並不覺得驚訝,他早習慣這個人有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在任何時間。因為這裡是屬於他的城市,因為他叫蝙蝠俠。

「若是我有一把槍,大概下次我被小丑抓住而你又救不了我的時候,我可以做那件你早該做但是卻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面罩之下蝙蝠俠的神色平淡至極,看不出有任何動怒的感覺。他走到了傑森身邊,看著哥譚的大街小巷說道:「我說過的,這無關勇氣,這關乎原則。」

「對,所以你即便抓住了一個小丑,你依舊阻擋不了黑面具被企鵝人殺死,阻止不了企鵝人接手黑面具的勢力,改變不了哥譚任何一個陰暗的角落。」紅罩頭,也就是傑森掃了一眼蝙蝠俠剛才站著的地方,「即便你也立足在陰影之中。」

「這是不一樣的,他們躲在陰影里是為了躲避法律,而我踏入陰影之中,是為了給他們帶去法律。」

紅頭罩冷笑道:「法律?若是你讓正義聯盟出手,不用一個小時,整個哥譚都會徹底安靜。」

「傑森,你知道的,即便只有超人一個人,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就足夠讓整個世界安靜。」蝙蝠俠聲音低沉,但卻分外有力。

紅頭罩歪著頭看著蝙蝠俠,等待著他的解釋。

因為已經快到午夜,在加上這裡並非哥譚的繁華之地,高樓下行人並不多。但是遠處依稀可以看見哥譚鐘樓周圍的燈紅酒綠。

「我希望你明白,聯盟的存在的目的就是讓平民可以過得更好。而讓他們可以過得更好的方法,就是消除他們的恐懼。那些超級罪犯會讓他們恐懼,但是我們也會。人類習慣於恐懼一切正在傷害他們的,和有能力傷害他們的。即便我們不會。」

「所以你就收起自己的利爪,假裝自己人畜無害?不要忘記了,你是凡人,但是他們,是真正的神。即便他們可以微笑著扶老奶奶過馬路,他們終究是人間之神!只要他們還站在需要讓凡人仰視的地方,凡人都會恐懼。」傑森冷笑著說道。

蝙蝠俠搖了搖頭:「這就是我們遵從法律的意義,我們遵守規則。再強大的神,一旦被規則束縛,就不再強大。更何況,沒有人喜歡戰爭。不要忘了,平民可以是勇敢的,但首先是自私的。當有人迫使他們進入戰爭之後,他們首先會憎恨那個將他們送入戰場的人,而不是他們發動了戰爭的敵人。即便敵人正在屠殺著與他們一般的平民。」

「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槍。我承諾我不會隨意用槍。今天看起來哥譚很安靜,我們回去吧。布魯斯,你都五天沒有睡過覺了。」


當蝙蝠俠和紅頭罩離開後,音像店,先前老闆躺著的位置,又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穿著一身考究的燕尾服,右手握著一把長柄雨傘。若不是他奇怪的鼻子和那一個眼罩,再加上他又矮又胖的身材,他就像是一個習慣出沒上流社會的風流富豪。

「老大。」聽見背後傳來的腳步聲,老闆並沒有回頭,只是隨口叫了一聲。

企鵝人哼了一聲,一搖一晃地走到門口,抬頭看著蝙蝠俠和紅頭罩消失的地方,不屑地說道:「夜翼,你看他們不過是兩個廢物罷了。」

企鵝人的語氣很是嘲諷,只是夜翼沒有注意到,說這話時,企鵝人臉上的神色格外的豐富。

「大哥啊,你怎麼又把東西賣得這麼便宜?」

企鵝人離開後,一個略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店裡,看了一眼發票存根後滿臉苦澀地說道。

夜翼聳了聳肩,「你賣得確實貴啊。」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說道:「大哥啊,我賣得不貴,哪裡有錢給你們啊。」

夜翼脫下了外面的那件襯衫,露出了裡面那件同樣是藍黑色的緊身衣,對著中年男子笑了笑:「那你試試不要交好了。」


(二)

「迪克,你是黑面具的兒子,怎麼可以為那個畸形人做事?不要忘記了,你父親是他殺死的!"

夜翼低著頭,他的身前是五個衣著不一,手中拿著的裝備也不盡相同,但是從他們的站位和姿態來看也像是訓練有素的中年人。

「企鵝人現在才是哥譚的地下首領,黑面具不是他的對手,你們這幾個人也殺不死他的。走吧。」

一個人滿臉怒容,大聲說道:「我們身為小弟,都尚且知道要為老大報仇,你是黑面具的兒子,竟然認賊做父?」

「企鵝人現在才是哥譚的地下首領,黑面具不是他的對手,你們這幾個人也殺不死他的。走吧。」夜翼低著頭,輕聲地將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迪克格雷森!黑面具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倒霉!」另一人不耐煩地說道,「還跟這個懦夫說什麼?我們直接殺進去吧!傑克調查過了,現在這酒吧里企鵝人只有兩個手下,我們衝進去一定可以殺掉他!」

夜翼終於抬起了頭,目光澄澈卻又像是有一層濃濃的大霧籠罩在他的瞳孔之上。「企鵝人現在才是哥譚的地下首領,黑面具不是他的對手,你們這幾個人也殺不死他的。走吧。」他第三次說出了這句話,字裡行間,竟然全是祈求的意味。

「別廢話了,再不動手來不及了。」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惡狠狠地說道。

另外幾人只猶豫了極短暫地時間,便都點了點頭。最先開口的人看著夜翼,剛要開口說什麼,卻發現夜翼消失在了他面前。

接著便是幾聲滿是不可思議地驚呼,和刀鋒划過肉體的聲音,還有槍械掉落在地上然後彈起的聲響。


鐘樓噹噹當地響了起來,聲音悠揚低沉。鐘樓的不遠處,便依稀可見一幢高聳的高樓,和高樓上若隱若現的「韋恩企業」四個大字。城市的半空中由韋恩企業贊助建造地火車軌道縱橫交錯,將天空分割成了無數碎片。哥譚的街道上,無數人或是提著一個公文包,或是背著書包,或是拎著一袋剛買的蔬菜水果,行色匆匆。

一個穿著黑色輕甲,披著黑色披風的人站在鐘樓頂上俯視著哥譚沉默不語。面罩之下,他的目光穿過韋恩大樓,穿過哥譚警局,穿過正站在哥譚警局樓頂出神的戈登局長,穿過了阿卡姆瘋人院,穿過了整個哥譚。這裡是哥譚,是他的城市。因為,他叫蝙蝠俠。

「迪克,你忘記你是誰了嗎?你是羅賓,不是一個黑道殺手!」

夜翼扭頭看著蝙蝠俠,冷冷地說道:「當初說好就三年,結果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是三年!十年了!你要我每天晚上都喊著我是羅賓,我是蝙蝠俠的人,我不能殺人嗎?」

「事情,總會有別的辦法去解決。」蝙蝠俠沒有看夜翼,而是淡淡地說道。

「沒有!你知道並沒有!至少我想不出來!」迪克的聲音已經接近咆哮,「若是我不把他們殺了,他們就會被企鵝人抓住,然後企鵝人會想辦法讓他們開口,讓他們說出黑面具其他那些還活著的手下的位置!你想讓我怎麼做?我能怎麼做?不如我跟著和他們一起去把企鵝人殺了?」

蝙蝠俠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問道:「企鵝人想要劫獄,他什麼時候動手?」

「不知道!」夜翼別過頭去,冷冷地說道。

蝙蝠俠轉過身看著夜翼,突然笑了一聲,說道:「迪克,你這個樣子很像傑森。」

「那麼你可要小心一點了,他一定很想打你。」

「你是說你很想打我嗎?」蝙蝠俠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夜翼哼了一聲,「顯而易見。」

「等我把企鵝人抓住,你就回來吧。我讓你打個夠。」

夜翼神色一滯,但旋即又恢復了正常,「我怕你年紀大了,我一失手把你打死。」

蝙蝠俠摘下了頭盔,坐了下來,兩隻腳垂在空中,宛若孩童。夜翼低頭看著難得放鬆地蝙蝠俠,笑了一聲,摘下面罩坐在了蝙蝠俠身邊。

「下禮拜動手。」

「你說什麼?」

「我說企鵝人下禮拜動手,具體的時間我到時候想辦法通知你。」

說完這句話,夜翼從鐘樓之上一躍而下。蝙蝠俠看著飛速下降的夜翼,說道:「別忘了找個心理醫生聊聊。」

夜翼在空中轉過身子,左手化成了一個手槍的姿勢,對著蝙蝠俠晃了晃,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抓鉤發射器,一根繩索從發射器中急速射出,夜翼對著蝙蝠俠揮了揮手,然後身體被繩索一拽,消失在了一棟大樓之後。

夜風,如刀。

(三)

「布魯斯呢?」紅頭罩走進了蝙蝠洞,洞中只有一個人坐在輪椅之上,對著電腦,雙手快速敲擊著鍵盤。

那人聽見聲響,回頭對著紅頭罩嫣然一笑,說道:「他去公司開會了。」

聽見蝙蝠俠不在,紅頭罩神色一下子放鬆了不少。他摘下自己的頭罩,隨手仍在了邊上的桌子上。然後單手一撐,身體便敏捷地越過了一張桌子,然後穩穩地坐在了那人的身前。

「芭芭拉,我們好久沒有單獨在一起了。」紅頭罩彎下腰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說道。

摘下了頭罩的傑森托德很帥,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燈光里有著一種別樣的神秘氣息。他伸手將神諭臉頰上的一縷頭髮撩到了後面,然後俯身在神諭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神諭撲哧一笑,一隻手抵住了傑森還想再吻下去的頭,一隻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打了幾下,然後才說道:「傑森,企鵝人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布魯斯似乎提到企鵝人最近可能會劫獄。」

聽到這句話,傑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但是這種情緒轉瞬即逝,他微笑道:「芭芭拉,好不容易就只有我們兩個,別談這些麻煩的事情了。」

神諭靠在了輪椅上,抬頭對著傑森正色道:「黑門監獄裡有這企鵝人的三個重要手下,而且根據傳言關押在黑門監獄的一些黑面具手下也願意效忠企鵝人,只要他可以帶著他們離開。若是企鵝人可以劫獄成功,哥譚的局面很難收拾。」

傑森有些掃興地嘆了口氣,然後突然翻身坐到了神諭的腿上,一隻手摟住了神諭的腰:「布魯斯是個工作狂,你可沒必要陪著他。更何況,若不是他沒有保護好你,你也不會被小丑打斷了脊椎。」

提起小丑,傑森眼中殺氣一閃而過,但旋即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他看似好奇地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然後問道:「這台電腦的最高許可權只有你和布魯斯擁有,最高許可權能做什麼?」

神諭蹙眉想了想,說道:「也做不了什麼,反正不能控制全世界的核武器。除了可以查看一些機密的文件。大概也就只是可以定位到布魯斯的位置了吧。」

傑森下意識地用食指在桌上敲了三下,然後扭頭笑著對神諭說道:「我們能現在定位一下布魯斯的位置嗎?」

神諭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他不是在韋恩企業開會嗎?定位他幹什麼?」

傑森滿臉無辜的神色,拉起神諭的手,輕輕地撓了撓她的每一根手指。然後撒嬌道:「我只是想看看定位蝙蝠俠是什麼感覺而已。」

神諭很是無奈地看著這樣的傑森,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是也會對布魯斯撒撒嬌,他也不會每天覺得你殺氣重了。」

「好了好了。」神諭被傑森弄得有些癢,將手抽了回來,「你要看就看吧。對了,你手什麼這麼濕?全是汗啊。」·

神諭剛想抽出另一隻手,兩隻手一起敲鍵盤,但是傑森卻閃電般地抓住了神諭的另一隻手。神諭奇怪地看了看傑森,卻只看到一張如同嬰兒一般天真無邪的笑臉。她又好氣又好笑,只得用剛才被傑森抓著的手輸入了密碼,然後定位到了蝙蝠俠的位置。

傑森眯著眼仔細看著屏幕上的圖像,說道:「這是三維成像?我不知道布魯斯的衛星還有這功能。」

「好了。」神諭關上了電腦,將傑森推開然後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還要去工作。」

傑森站了起來,推著輪椅,低頭看著神諭說道:「你沒有時間多陪陪我,卻有時間去干那份沒有意思的工作。」

神諭離開後,傑森一個人回到了蝙蝠洞。他站在那台電腦前,沉默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蝙蝠洞。許久,他才開口,說道:「關掉所有的燈。」

在傑森話音落下的瞬間,蝙蝠洞內所有的燈同時熄滅。置身於黑暗之中的傑森漠然地從風衣中取出一瓶東西,然後對著鍵盤輕輕地噴洒出了一些液體。小片刻之後,鍵盤上的其中幾個鍵上就出現了綠色的指紋印。

「零一二。」傑森皺了一下眉頭,他細想了幾秒鐘,再次將那瓶噴霧對著鍵盤噴洒了一些。又是小片刻之後,鍵盤上亮起的依然只有那三個鍵。

傑森食指敲打了三下桌子,然後沒有絲毫猶豫地取出了另一瓶噴劑,噴洒在了鍵盤上。很快,鍵盤上的綠色印記便消失不見。

「傑森少爺,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省電的習慣。」阿爾弗雷德走進了蝙蝠洞,有些奇怪地對著傑森說道。

傑森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看起來有些疲倦地說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吧罷了。」

當傑森從阿爾弗雷德身邊走過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停下腳步問道:「阿爾弗雷德,布魯斯父母的生日分別是多少?」

「少爺,瑪莎夫人是十二月四日,托馬斯老爺是三月七日。」阿爾弗雷德雖然有些奇怪傑森的問題,但是並沒有多想,他一邊打掃著蝙蝠洞,一邊說道。

傑森悄然嘆了口氣,走了兩步,卻再次停了下來:「阿爾弗雷德,那他們被槍殺的日子,你還記得嗎?」

阿爾弗雷德怔了一下,轉身看了看傑森,然後說道:「十二月十日。」

「謝謝,阿爾弗雷德晚安。」

「傑森少爺祝您也好夢。」

(四)

「時間到了?這麼快?」夜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一個懶腰,對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心理醫生說道。

那個心理醫生白了夜翼一眼,說道:「你們這些混黑道的,就這麼有錢?我收費這麼貴,你還有錢連續三星期都來這睡個午覺。」

「你這床舒服嘛。。」夜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心理醫生查看了幾份文件,然後抬頭對夜翼說道:「下禮拜開始你不用來了。」

夜翼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然後才彷彿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大聲道:「為什麼不來了?你還沒有給我看病呢。」

那個心理醫生沒好氣地說道:「你既不肯告訴我真實的名字身份,又不願意和我多說話。每次來都只是睡覺,我幫不了你。」

夜翼撓了撓頭,然後瞥了一眼那個心理醫生胸前的牌子,說道:「芭芭拉醫生,我最近總是感覺頭很痛啊,好像頭要裂開一樣。。你說,我這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芭芭拉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翻了個白眼說道:「我開點止痛藥給你就好。你這不是精神分裂,是腦子不好使。」


「企鵝人動身了,傑森你跟著我。芭芭拉你留在蝙蝠洞。」布魯斯韋恩一邊整理著裝備,一邊對著傑森和芭芭拉下達指令。

正坐在芭芭拉邊上,無聊地用手指敲打著桌子的傑森聽到這話時身體一滯,他轉過身看著蝙蝠俠問道:「布魯斯,你是怎麼知道的?」

蝙蝠俠沒有察覺出傑森的驚異,他看了傑森一眼說道:「企鵝人身邊有我的人。」

紅頭罩心中一稟,但神色沒有絲毫變化,「提姆和斯蒂芬妮還有達米安呢?」

神諭掃了一眼電腦上的兩個光點,說道:「他們已經就位了。」

傑森帶上了他的頭罩,披上風衣,檢查了一下他的裝備,然後對著蝙蝠俠點了點頭。

這時,阿爾弗雷德端著一個銀盤走了進來,看著全副武裝的蝙蝠俠和紅頭罩,睜大眼睛說道:「噢,布魯斯老爺,你可沒有說過今夜還有約會。」

蝙蝠俠一邊打開他的戰車,一邊說道:「不是我的約會,阿爾弗雷爾德。是企鵝人想去見幾個他的老朋友。」

阿爾弗雷爾德聳了聳,說道:「那看來今夜只有我和芭芭拉小姐享用我秘制的松茸牛排了。」

「布魯斯,你什麼時候開始不但不告訴你安排了間諜,連行動計劃也不告訴我了。」坐在蝙蝠車內,傑森有些不滿地對蝙蝠俠說道。

「那個間諜的事情,芭芭拉也不知道。你們知道了可能會對他有危險。這次行動的計劃是在你回來之前臨時安排的。我之前也不知道企鵝人動手的時間。」蝙蝠俠淡然地解釋道。

傑森手中,一把短匕快速地旋轉著,「我是你的羅賓,你應該信任你。」

「這與信任無關。」

飛速旋轉著的短匕瞬間停下,傑森扭頭看著蝙蝠俠說道:「這與原則無關,這與信任無關。你總是有你的理由!」

蝙蝠俠突然笑了,面罩下他的嘴角揚起:「傑森,我做事,自然有我的理由。」

傑森將那把匕首插回了風衣內,無奈地轉過頭去,說道:「這個笑話,和阿爾弗雷爾德的一樣無聊。」

車內一下子陷入了安靜之中,除了傑森不斷地用手指敲打著車窗。


「你們幾個都把眼睛放亮點,有三隻小鳥已經飛進了黑門。」

企鵝人閉著眼睛,似乎在用全力聽著右耳朵上那隻耳機里的聲音,過了片刻,他才開口說道。

夜翼和周圍的幾個人都點了點頭,檢查著手中的手槍。

企鵝人站在他們身前,靜靜地看著他們,然後說道:「把你們的手機都拿出來,身上不允許有任何通訊設備。」

「可是老大,萬一在裡面分開了怎麼辦?」企鵝人的另一個手下沙強問道。

企鵝人歪著頭看著他,突然雙手如電一般地伸入他的口袋,將他的手機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其他幾人見狀,便也都不再言語,乖乖地把手機扔到了邊上。

(五)

「眼下急凍人小丑貝恩他們都被關在了阿卡姆瘋人院,企鵝人是哥譚唯一的威脅,要是可以抓了他,哥譚就能消停很久了。我應該就有時間去中國旅遊了。」黑門監獄,某個黑暗的角落,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緊接著,那個地方又出現了一個打趣了聲音,「你這麼急著想離開哥譚,不如現在就出去把企鵝人一棍子敲暈了扔到瘋人院去算了。」

斯蒂芬妮哼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罩說道:「提姆,你是不是太久沒有干羅賓這活腦子也不好使了。企鵝人已經不親自做事情很久了,即便布魯斯也抓不到他的證據,我把他敲暈了有什麼用?他說不定還可以告我濫用暴力。更何況,即便今日他劫獄被抓住,這種罪行也只能把他扔進黑門監獄,我們可沒有理由送他去阿卡姆。」

「別吵了。」他們的耳機里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聲音雖然聽起來有些稚嫩,但是紅羅賓提姆和蝙蝠女斯蒂芬妮都下意識地安靜了下來。

「企鵝人已經在黑門外了,現在雖然還不知道他具體計劃和人數,但我們也要隨時準備好。」

「行了行了,達米安。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是一個這麼遵守紀律的人。」提姆無奈地說道。


「你有通知戈登局長嗎?」

黑門監獄附近的一幢高樓之上,紅頭罩站在蝙蝠俠身邊問道。

蝙蝠俠的目光凝聚在了黑門監獄大門前的那座大橋上,黑門監獄建立在大海之上,而這座橋便是從哥譚進入黑門監獄的唯一入口。

「十分鐘以前,南區爆發大規模黑幫衝突,GCPD的防暴警察已經全部都派遣到了那裡。而剩下的治安警察不是企鵝人手下那批人的對手。通知戈登只會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紅頭罩沉默了小片刻,然後問道:「那正義聯盟呢?」

「聯盟現在能出手的只有綠燈俠,但是我不認為他適合今天晚上的局面。」蝙蝠俠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紅頭罩,「今天晚上我們沒有任何後援,所以我把提姆他們都叫了回來。傑森,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紅頭罩輕輕笑了一聲,說道:「我不是想要後援,只是評估一下今天晚上行動我們擁有的力量罷了。」

蝙蝠俠剛想開口說什麼,卻停了下來,幾秒鐘後他神色凝重了起來,說道:「進入黑門監獄吧,企鵝人開始行動了。」

「可是,黑門大橋上沒有人啊,企鵝人怎麼進入監獄?」


「你們都聽見了!」企鵝人冷眼掃視著他的手下們,「今天晚上,我們見不到警察,也見不到正義聯盟。只有蝙蝠俠和他的那幾隻小鳥。我要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衝進黑門監獄,打開所有牢獄的門,放走所有人。然後,保護好我。記住了,蝙蝠俠要是抓不住我,即便你們都被抓住了我也能讓你們出來。要是我被蝙蝠俠抓住了,即便你們沒有事,那也在哥譚街頭混不了幾天。」

「老大,我們到底如何進入黑門監獄?」沙強問道。

企鵝人瞪了一眼沙強,「問這麼多幹什麼,跟著我就行。」


「傑森,你留在這裡,守著大橋。」

降落在黑門監獄最高的那座建築上後,蝙蝠俠對紅頭罩說道。

紅頭罩身體一滯,扭頭對著蝙蝠俠說道:「你要我留在這裡吹海風?不行,你讓斯蒂芬妮出來,反正她是最不能打的那個。」

「傑森,在你穿上這身制服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你必須要聽從我的命令。」

紅頭罩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在我穿上這身制服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我不可能絕對服從你。」

「別吵了你們兩個,我就在黑門外圍,我去大橋吧。」

一個清脆的女聲接入了蝙蝠俠和紅頭罩的耳機里,斯蒂芬妮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奈。

「布魯斯,是下面。他們潛到了黑門監獄的下面,爆破了一個入口。」達米安小喘著氣說道,同時還可以聽見骨頭斷裂和別人的驚呼聲。

蝙蝠俠看了一眼紅頭罩,然後說道:「斯蒂芬妮,看住大橋。」

(六)

黑門監獄內,各式罪犯們的尖叫充斥環繞,咒罵聲癲笑聲不絕於耳。蝙蝠俠和紅頭罩沉默地從一排排房間的門前走過,彷彿根本看不見兩側那些群魔亂舞的罪犯。

「布魯斯,他們人太多,我攔不住了。」

耳機里傳來了達米安的聲音,蝙蝠俠淡然地說道:「達米安,放他們上來吧,提姆,你留在原來的位置。」

紅頭罩的心裡很是不解企鵝人劫獄的目的,雖然說要是成功企鵝人在哥譚就真的可以呼風喚雨,除非蝙蝠俠放棄不殺人的原則,那麼沒有人可以阻擋企鵝人。只是。。。蝙蝠俠在這裡,他憑什麼認為他可以劫獄成功?而且,達米安雖然身手極其出色,但是他一個人最多也就拖住十幾人,也就是企鵝人派的人根本就不多。

紅頭罩早已連接了和企鵝人的通訊設備,但是企鵝人根本不對他任何詢問做出回應。

這時,一直走在紅頭罩身前的蝙蝠俠突然停下了腳步。紅頭罩愣了一下,接著聽見蝙蝠俠飛速地對著達米安說道:「放那些人上來吧。」

然後,不等紅頭罩說什麼,他扭頭說道:「傑森,摘下你的頭罩。」目光鋒利而嚴厲。

紅頭罩瞳孔一陣收縮,他的頭罩里隱藏了他和企鵝人的通訊器材,雖然隱藏地還算隱蔽,但是蝙蝠俠只要一看他的頭罩就一定可以發現。

「別遲疑了,企鵝人帶人去了阿卡姆。他用黑幫衝突將警局吸引到了南區,又用這批手下將我吸引在了這裡,而他的目標是阿卡姆。」

「你怎麼知道的?」紅頭罩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個計劃雖然並不複雜,但是企鵝人連他也隱瞞了,自然就是想絕對不能讓蝙蝠俠知道這個計劃。

蝙蝠俠解下了他的披風,扔給紅頭罩,說道:「我說過了,企鵝人身邊有我的人。你帶上我的頭罩和披風,不用和企鵝人的手下動手,達米安和提姆會解決他們,你假裝是我,讓企鵝人的手下相信我還留在這裡。我去阿卡姆抓住企鵝人。」


和紅頭罩交換完裝備後,蝙蝠俠就返身從進來的地方離開了黑門監獄。紅頭罩帶上了蝙蝠俠的面罩,目光複雜地看著轉身離去的蝙蝠俠。蝙蝠俠派在企鵝人身邊的那個卧底的身份遠遠超出了紅頭罩的想像。企鵝人是一個多疑的人,他對身邊的要求極為嚴格。但是蝙蝠俠依然可以這麼快地得到消息,只能說明,那個人一定是企鵝人相當信任的人。

蝙蝠俠並不知道紅頭罩心中湧起的波瀾,在他走到黑門監獄的天台之時,一架黑色的戰機已經靜靜地懸浮在了那裡。他無比迅捷地跳入戰機,幾秒鐘後便如同一道黑色閃電一般消失在了天際。

他們進入黑門監獄的時間不長,也並沒有走到太深的地方,所以紅頭罩依然可以聽到蝙蝠戰機呼嘯遠去的聲音。他隨手扔掉了手上那個早已被他的汗沾濕了的金屬晶元,遲疑了極短的時間後,向黑門監獄的控制室飛奔而去。

阿卡姆瘋人院距離黑門監獄雖然還算遙遠,但是蝙蝠戰機的速度到達那裡只需五分鐘。眼下他已經失去了和企鵝人通訊的手段,但是若是不能及時告訴企鵝人蝙蝠俠到達的消息的話,企鵝人一定會被蝙蝠俠抓住。而企鵝人一旦被抓住,自己的身份也一定會被企鵝人透露。而自己身份被蝙蝠俠知道的下場。。。紅頭罩不敢想像。

控制室就在黑門監獄最高層,黑門監獄本來應該有很多的守衛,但是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全都消失不見。紅頭罩猜測蝙蝠俠應該知道原因,但是此刻他已經沒有辦法去問他了。

出乎紅頭罩意料的是,控制室內有兩個工作人員。

「你是。。。你是蝙蝠俠?」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看到破門而入的紅頭罩,遲疑地問道。

此刻的紅頭罩帶著蝙蝠俠的頭罩和黑色披風,身上卻依舊穿著他一貫的那件風衣,剛才用來炸開門的塑膠炸彈。他沒有想到控制室內居然有人,紅頭罩皺了一下眉頭。

「你們先出去,羅賓攔住了企鵝人的人,外面很安全。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紅頭罩的聲音不容置疑。

那兩個守衛對視了一眼,然後立即起身離開了控制室。

紅頭罩坐在了無線電面前,眉頭深深地皺起,他並不知道企鵝人的頻率。企鵝人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紅頭罩和他的通訊設備是企鵝人親自交給紅頭罩的,紅頭罩拿到手時裡面也早已設定了企鵝人的頻率。但是眼下原來的那個通訊器已經壞了,紅頭罩根本沒有辦法和企鵝人再建立聯繫。

他的手指飛速地敲打了桌子,幾秒鐘後,他打開了無線電設備,對著桌子重重地敲了起來。

下一刻,哥譚的所有無線電接收設備包括收音機都聽到了一段木頭敲擊的聲音。除了個別的幾個人,大多數人都不明白這段聲音代表的意義。

而坐在蝙蝠俠戰機上的蝙蝠俠,和匆匆行走在阿卡姆瘋人院內的企鵝人,都是神色一變。

企鵝人揮了一下手,他身後那些手下身子都是一頓。他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窗外,不到一秒鐘,便看見蝙蝠戰機呼嘯而至,蝙蝠俠從飛機上一躍而下。

(七)

(七)

夜幕下,蝙蝠俠翱翔降落的身影如同暗夜的君主,他的全身都沐浴在黑暗之中,卻閃耀得讓所有人都不敢直視。

「開槍啊!」企鵝人對著身邊幾個被蝙蝠俠震懾到的手下說道。

他們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掏出手槍,開始對著還在滑翔的蝙蝠俠射擊。而企鵝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決然之後,後退了一步,然後猛地向前衝刺撞碎了玻璃窗跳了出去。

企鵝人如此不顧性命的一躍,就連他身邊的幾個手下也都沒有想到。蝙蝠俠試圖用抓鉤槍抓住企鵝人,卻被密集的子彈逼迫地無法瞄準。而與此同時,又一個人緊追在企鵝人身後跳了出去。

夜翼熟練地在空中調整著身姿,一點點地接近企鵝人,然後伸出手想想要拉住企鵝人,只要他可以讓企鵝人留在阿卡姆瘋人院的範圍內,那麼GCPD就可以擁有足夠的證據把企鵝人關到瘋人院來。

然而,在夜翼的左手拉住企鵝人的衣角的瞬間,企鵝人突然將手中那柄他一直拿在手上的長柄傘高舉在了頭上。

「砰」的一聲輕響,長柄傘在半空中打開,如何傘面開始自始旋轉。

這柄一直被企鵝人拿在手中,卻從來不見他用過的傘,是一個飛行器!

蝙蝠俠不再試圖進入剛才企鵝人跳出的地方,他用抓鉤槍將自己拉到了樓頂,然後對著企鵝人的方向手一揚,三個蝙蝠鏢悄無聲息地向企鵝人的方向射去。

企鵝人驚懼地用另一隻手連開五槍,擊落了兩個蝙蝠俠,卻沒有射中另一個。

就在那個飛鏢要划過企鵝人喉嚨的時候,夜翼舉起手臂,擋住了飛鏢。

血在夜空出划出,濺了企鵝人一臉。

「咚!」

企鵝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爬起來,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蝙蝠俠出現在他們身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蝙蝠俠,我在阿卡姆外閑逛,不犯法吧。」

企鵝人的身上擦傷了好幾處,但他卻彷彿根本察覺不出痛意,目光直直地看著蝙蝠俠。

蝙蝠俠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夜翼,抬頭對企鵝人冷冷地說道:「當然不,只是不好意思今天讓你白忙了這麼久,還損失了這麼多手下。」

企鵝人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片,他一把抓住了蝙蝠俠的領口,狠厲至極地說道「你會死在我前面的。」

企鵝人話音落下,他的那些手下才匆匆從阿卡姆內跑了出來。見狀連忙上去將企鵝人拉開。而達米安和紅頭罩等人也剛好趕到,警惕地看著企鵝人等人。

蝙蝠俠和企鵝人同時回頭,冷漠地看著各自的手下。

「蝙蝠俠現在身邊的人根本不多,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你難道就沒有辦法查查他到底派了誰在我身邊?」

(八)

幽暗的電影院里,銀幕上放著一部不知名的黑白電影,只有在上個世界的老電影里才聽得到的機械而又亢奮的對白不斷響起。放映廳中人並不多,前排更是只有寥寥三四人而已,配著黑白老電影,顯得更加的寂寥。而在電影聲之下,是企鵝人有點沙啞而又不容置疑的聲音。

企鵝人的身後一排,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他將座椅的靠背調到了最低,又用一頂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即便有人從他身邊走過,也只會認為這是一個不出所料在電影院里睡著了的人而已。

過了小片刻,那個男人突然開口道:「你也知道企鵝人現在身邊的人並不多,我怎麼查?我隨意一個動作,都會被他看在眼裡。」

企鵝人哼了一聲,「查不到卧底是誰,我們都得死。我猜你還不想死,我也不想!」

這次那個男人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他的右手食指緩慢地敲著扶手,「給我一份那天參與了行動的人的名單,我想辦法。」

企鵝人難聽地笑了一聲,將一個硬碟向身後扔去。

然而出乎企鵝人意料的是,他身後那人並沒有接住那個硬碟。直到「啪」的一聲硬碟落地,那人才撿起了那個硬碟。

「剛才有些走神,硬碟裂了一條小縫,應該沒有壞。你先走吧。」企鵝人身後的那個男人說道。

企鵝人和那個男人先後離開之後,放映室的第三排角落的一個椅子慢慢升起,有一個看起來有些憔悴的男人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起身離開了放映室。

那個男人走了一條小巷,兩側的屋子並不高。夜翼輕聲走在屋頂上跟著那個男人。眼下還不過是下午,晴空萬里。夜翼走得很小心,既怕被那個男人發現,也怕被別人注意到。

男人走在前面,步伐均勻,也沒有任何停步或者扭頭的動作,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被人跟蹤了。只是他的餘光卻一直注意著路面或者兩側任何能反光的東西,直到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啊,我今天飯不回去吃了。公司有事情,你知道的,我們老闆就喜歡讓我們加班。好好好,一定早點回去,別擔心了啊。」

當夜翼掛掉電話,猶豫了一下從他站著的那個屋檐下走出時,小巷裡已經沒有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九)

「老爺,你坐在這裡我本以為你是想要吃點東西的。沒想到只是你在用這種方式向我表達你想換一張床而已。」阿爾弗雷德一隻手端著一個銀色的托盤,站在蝙蝠俠身後問道。

蝙蝠俠坐在餐桌前已經有十多個小時了,桌子上那杯紅茶中的冰塊早已化為冰水,然後混合在了紅茶之後消失不見。蝙蝠俠雖然很少接待客人,但是他的父母還在之時在韋恩莊園宴請哥譚的上流是常有的事情,所以韋恩莊園的餐桌是一張長桌。

只是此刻這張足以從容地坐下二十人的長桌的一頭坐著閉著眼睛的蝙蝠俠,而另一頭,是一片黑暗。

蝙蝠俠聽到阿爾弗雷德的聲音,睜開了眼睛,他揉了揉無比疲倦的眉宇,說道:「我從黑門監獄趕到瘋人院用了七分鐘,傑森穿著我的制服,企鵝人的手下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我在飛機上攔截到的無線電里有一段摩斯密碼,內容是他來了。一分鐘之後我到達了阿卡姆,企鵝人的人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段密碼就是在警告企鵝人我正在前往阿卡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可以知道我正在前往阿卡姆的人,不多。」

阿爾弗雷德沉默了一會,他知道蝙蝠俠這段話的意思。

「你有從那段無線電中聽出更多的信息嗎?」阿爾弗雷爾德問道。

「回來之後我做過聲譜分析,是敲打木頭的聲音。而且有極為微弱的回聲,考慮到無線電傳播時的聲波損失,當時敲打環境中的回聲應該強於此。但是信號質量太過糟糕,我沒有辦法做更多的分析,無法確定回聲的強度到底是多少,也就是說我無法判斷究竟是在哪裡發出的信號。」

阿爾弗雷德嘆了口氣,「也就是說你不知道是哪一個。」

蝙蝠俠也沉默了小片刻,然後說道:「是的,他們每一個都有可能。」

「為什麼不認為他們哪一個都不是。」

「阿爾弗雷德,你知道的。只有可能是他們中的一個。傑森,神諭,提姆,斯蒂芬妮,他們哪一個都有可能。」

「可是,憑藉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讓發出的信號只被企鵝人接收到。」

蝙蝠俠搖了搖頭:「企鵝人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顯然在他開始行動之後他的通訊頻段只有身邊幾個人知道了。除了全頻段發送,我身邊的那個人沒有辦法將消息傳送給企鵝人。」

「你身邊的人,所以你已經認定是他們中的一個了嗎?」

蝙蝠俠沒有回答,只是端起桌子上的紅茶喝了一口。紅茶的味道早已被冰水混淡,喝進嘴裡的味道並不好。

「那麼迪克少爺呢?如果你身邊有了企鵝人的人,那麼迪克少爺很危險。」

「不,他不危險。」蝙蝠俠又喝了一口,「迪克的身份只有你和我知道,即便是神諭,也知道我在企鵝人身邊安排了一個人。迪克的身份不會泄露,只要你不要對他們幾個說漏了嘴。」

阿爾弗雷德沒有說話,他轉身向餐廳外走去。走到門口時才回頭,說道:「不管我會不會說出口,你都知道迪克少爺很危險。即便你假裝不知道。」


(十)


「有辦法查出來嗎?」

哥譚鐘樓之上,蝙蝠俠望著地面上穿梭的人群說道。

夜翼站在他身邊,目光冷冽,「你的身邊有他的人,是你的失誤。我可能會死的。」

「我也可能會死,阿爾弗雷德,神諭,我們都可能會隨時死,不管我身邊有沒有企鵝人的人。從我穿上這身制服開始,從你們開始接受你們的任務開始,我們都有可能隨時會死。」蝙蝠俠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毫無波瀾。

夜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當然並不是害怕死亡,事實上他早已無所畏懼。他扭頭看著肩披夜幕的蝙蝠俠,說道:「你會抓住企鵝人的,對嗎?你對我承諾過的。」

「我對你承諾過的,企鵝人一定會被抓住。」蝙蝠俠說道,「但是為什麼一定要是我來抓住?你也可以,傑森也可以,神諭也可以,提姆和斯蒂芬妮都可以。」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夜翼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拿去。」蝙蝠俠突然遞給了夜翼一個紙袋。

夜翼怔了一下,伸手接過,打開一看,然後抬頭問道:「這是什麼?手錶?新的竊聽裝置?」

蝙蝠俠笑了一下,「你的生日禮物啊,後天是你的生日。普通的手錶而已,我讓傑森替我買的。我想你們歲數差不多,他喜歡的表你可能也喜歡。」


在哥譚鐘樓的數百米之外,一個穿著紅黑色披風的人緩緩地摘下了耳機,拿出電話對著電話裡面的人說道:「在鐘樓頂上,那個卧底也在。他和我的年齡差不多,你看一看今晚你的人里少了哪一個應該就可以知道誰是內鬼。」

說完他便將手機捏碎,隨手一揚。

他最後看了一眼數百米之外的哥譚鐘樓,憑藉卓越的目力他可以隱約看見鐘樓之上站著的那兩個人。

只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突然眉頭一皺,接著右手一抖數枚飛鏢向身後飛去,而身體則早已退出去數米之遠。

他定住了身子,將手中的槍對準了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人。

「布魯斯可不會喜歡你隨身帶著槍,被他知道了你可逃不了被教訓一頓。當然,可能他以後再也教訓不了你了。」

紅頭罩看清那人的面容後不禁心中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等等,你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

那人冷笑了一聲,「不用緊張,我能知道你在這裡,就說明我父親和你的老大現在是同一邊的。至於最後那句話,既然我父親插手了,今天晚上布魯斯的結局自然不用我說。」

「雷肖古?企鵝人找了刺客聯盟?」紅頭罩臉色連連變換,「塔利亞,我記得你和布魯斯的關係可不一般。你難道會看著你父親殺了布魯斯?」

「殺死蝙蝠俠,是我父親的決定。更何況我也只是在你打完那個電話之後才知道的這個消息。原本我只是想來找你敘敘舊的。」塔利亞面容似水,望向紅頭罩的目光冰冷至極。


(十一)


「是企鵝人的人。」蝙蝠俠望著鐘樓下突然聚集起的那些人,聲音依舊沒有一絲波瀾,「既然他知道你和我見面了,他也一定召集了所有他懷疑的手下,你不出現,他就知道你是我的人。」

「所以呢?」

「我留在這裡,可以牽制住他們大多數人,你從別的樓下去,然後再趕到這裡來。」說完,蝙蝠俠從腰間取下抓鉤槍遞給了夜翼。

「留在這兒?你瘋了!他們的人太多了。」

蝙蝠俠轉頭看著夜翼,笑了一聲說道:「殺我?企鵝人怕是還沒有這個膽子!」

「那你小心!」

夜翼也不是一個啰嗦的人,見到蝙蝠俠主意已決,便頭也不回地從鐘樓頂上一躍而下。

看著夜翼墜落然後接著抓鉤槍一躍而起,穩穩地落在了附近的一個高樓之上後,蝙蝠俠才淡淡地說道:「你居然看著他逃跑,難道企鵝人沒有要求你抓住他嗎?」

一個一身黑衣的人不知何時站在了蝙蝠俠身後,「他要求了,但是我對他不感興趣。我只想殺了你。」

蝙蝠俠轉過身,看著眼前刺客聯盟的首領,說道:「我沒想到企鵝人居然可以找到你。」

雷肖古冷笑了一聲:「他以為是他主動來找我的而已。」

話音落下,蝙蝠俠身邊出現了五個忍者,殺意十足地看著蝙蝠俠。


「GCPD!這些該死的警察怎麼來的這麼快!」

夜翼重新跑回鐘樓之下後,戈登不知何時已經帶著人到了。哥譚警局的人和企鵝人的手下混戰在一起。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對著哪一邊出手。

而就在這時,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爆碎的汽車玻璃將那輛汽車周圍的幾個人割得血流不止,但即便是他們也絲毫顧不得關注自己的傷口。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個摔在了汽車上人所吸引。

蝙蝠俠!

戈登愣了幾秒鐘,突然歇斯底里地對著對講機叫道:「叫救護車,讓他們不惜一切最快趕來。調防爆部隊,帶上重武器,在這裡的人都給我開火,不要留手,就地解決他們!」

而不等企鵝人的人有更多的反應,幾個人影閃電般地沖入了戰局,接著濃郁地煙霧飛速地瀰漫了開來。

夜翼怔在了原地,他看著蝙蝠俠落下,看著戈登近乎瘋狂地怒吼,看著達米安他們搶走了蝙蝠俠,但是他卻一動不動。

他無數次地看過蝙蝠俠從天而降,如同天神降臨。但是他從未想過蝙蝠俠會從天空摔下,因為他一直堅信蝙蝠俠無可戰勝。

(十二)


「哥譚的防暴部隊效率幾乎可以比肩你們的一些特種部隊了。」

塔利亞看著不過三分鐘先鋒部隊就已經就位的哥譚防暴部隊,由衷地讚歎道。

紅頭罩沒有接話,哥譚的這支防暴部隊名義上隸屬哥譚政府,但實際上歸戈登管理,接受過蝙蝠俠的訓練,自然戰鬥力強悍。只是蝙蝠俠並不喜歡槍械,所以很少用到這支部隊。戈登也相信蝙蝠俠總是可以處理好局面,所以除了那一次達克賽德入侵外,這支部隊極少出動。紅頭罩怔怔地看著蝙蝠俠從鐘樓之上摔下,然後達米安他們趕到戰場,帶走了生死不知的蝙蝠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和夜翼是一樣的,或許說他和哥譚的所有人都一樣,相信蝙蝠俠是無可戰勝的。

「布魯斯已經被他的小鳥們救走了,你不回去看看?我聽說企鵝人打算認定今天晚上沒有出現的人都當成卧底。你要是這個時候不在蝙蝠洞,不怕他們把你當成卧底?」塔利亞說道。

紅頭罩驟然轉頭,眼神冷漠無比地看著塔利亞:「我以為你是喜歡布魯斯的,你是怎麼做到這麼淡然地看著你父親殺了他?還是說你真的就這般鐵石心腸?」

塔利亞臉上的表情一滯,旋即眼中殺氣閃爍:「剛才救走布魯斯的人裡面,有一個叫做達米安韋恩,是我和他的兒子!你說我淡然?你知不知道我需要多大的力量才可以剋制住我的身體不讓我衝出去?更何況,蝙蝠俠的位置是你出賣給企鵝人的,看著布魯斯墜落的時候你不也一樣只是漠然地站在這裡?你一個依靠欺騙布魯斯的信任才可以一直活下去的廢物,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紅頭罩看著塔利亞微紅的眼眶,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幾個跳躍後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紅頭罩離開後,塔利亞身後的陰影處,一個人緩緩走出。

「你說不過只要我不插手,你就不殺布魯斯。」塔利亞似乎早就知道了背後那人是誰,冷冷地說道。

「我沒有殺他,至少我沒有。」雷肖古淡然地說道。

塔利亞轉過身,「可是你將他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摔下前他顯然已經受了傷!」

雷肖古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通知了蝙蝠洞我沒有追究,你也不要怪我下手重了。至少,他死不了。」


「老大,快走啊!」

夜翼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不遠處就是哥譚的防暴部隊,雖然企鵝人的手下也非烏合之眾,但根本抵擋不住防暴部隊的火力,不過數分鐘就不少人被當場射殺。沙強不知從何處開來了一輛車,一把將夜翼拖入了車中,然後撞開身後的幾人駕車逃去。

幾發榴彈射中的沙強的車,擊碎了後排的玻璃,但是夜翼也依然絲毫沒有閃躲。

沙強用左手推了一下夜翼,然後說道:「老大,你是企鵝人老大身邊的人之一,今天晚上你遲到他肯定會懷疑你。但是現在本來負責核對人數的湯尼已經死了,只要你不告訴企鵝人,他一定不會知道的。我們出來混的雖然講究對老大赤膽忠心,但是這種傻事還是少做的好。夜翼老大,現在蝙蝠俠估計是不行了,戈登根本不是企鵝人的對手,今後哥譚一定是企鵝人的地盤了。你一定跟定企鵝人,好好跟著他做事。企鵝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對手下的也不算糟糕。還有啊,要小心蝙蝠俠的小鳥們。蝙蝠俠死了他們一定會報復,很可能會和企鵝人干幾仗,你一定要小心啊。」

沙強在夜翼身邊喋喋不休了大半天,夜翼才算是緩了點神,他遲疑地問道:「你。。。。」

沙強抹了一下額頭一直往下滴落的汗珠,對著夜翼說了一句:「我跟企鵝人之前,是黑面具老大手下的。」

夜翼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卻看見沙強臉上的表情突然停滯,接著整個人就趴倒在了方向盤上。

沙強倒得太突然,就連夜翼也沒有能夠快速反應過來,一直到車撞上了一棵樹,他才急忙扶起沙強,卻發現沙強的腹部一直在流血,而他也已經悄然的沒有了呼吸。

見慣了血的夜翼此刻卻突然覺得四肢發軟,手一松,沙強的頭便倒在了方向盤上,車鳴聲尖銳。


未完待續。。


也許諾蘭可以完成這一創舉,哦不,另一創舉。


1、天台見面,只能改編成在黑夜裡,蝙蝠俠跟戈登警長的會面。

2、又是天台見面,改編成蝙蝠俠和反派見面(還沒想好反派是誰),一定要是黑夜!!!
這時候反派:「給我一條生路吧」,
蝙蝠俠:「跟法官說」,
反派:「Why so serious?」,
蝙蝠俠:「Because I"m batman! 」

說實話,只能想像到幾個畫面的改編。因為夜晚打擊城市犯罪的超級英雄蝙蝠俠,實在很難把卧底角色填充進去。就算把韋恩家族設定成黑幫家族,其實也是可以的,這樣的話可以用布魯斯韋恩在父母意外之後決定做個好人的念頭,遞交假身份證明去了警局,後來被戈登警長(黃警官)發現,讓其做卧底業務。但是時間衝突了,在黑幫做卧底,如何每個夜晚出來打擊犯罪呢?
而且無間道還有警察卧底這個對手角色在,亦正亦邪,讓這個角色作為蝙蝠俠的對手就很難放進警局,讓這個角色作為輔助人員,比如羅賓,又無法體現最後的天台對決。蝙蝠俠、無間道,都是我超級喜歡的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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