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等人提倡的「文以載道」,有什麼問題?
其實在韓愈之前,很多古代的文人就已經提出了「文以載道」這種理論了。
韓愈提出「文以貫道」,這裡「道」指的是「聖道」,是儒家義理。他是提倡古文的,並與柳宗元發起了古文運動,其目的是恢復儒學道統,復興儒學。
提出這個理論的背景是因為當時流行駢文。駢文常用四六句,而且非常講究平仄韻律,雖然這樣的句式看起來工整,讀起來朗朗上口,但是重形式,輕內容,容易堆砌辭藻。這種文章讀起來是什麼感覺呢?拿現在的文章舉例,就是「在這個憂傷而明媚的三月,我從我單薄的青春里打馬而過,穿過紫堇,穿過木棉,穿過時隱」「凡世的喧囂和明亮,世俗的快樂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澗,在風裡,在我眼前,汨汨而過,溫暖如同泉水一樣湧出來,我沒有奢望,我只要你快樂,不要哀傷」(摘自郭敬明經典語錄)
韓愈等人為了改變當時的文風,倡導了古文運動,「通其辭者,本志乎古道者也。」 (《題歐陽生哀辭後》),柳宗元也說過:「始吾幼且少,為文章以辭為工。及長,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為炳炳烺烺,務彩色,誇聲音而以為能也」(《答韋中立論師道書》)。從這一點來說,改變了當時文壇寫文章的形式主義,使文章更重於表達思想,有真情實感。
當然從另一點來說,韓愈曾說過:「君子居其位,則思死其官;未得位,則思修其辭以明其道。我將以明道也,非以為直而加人也。」 (《爭臣論》),我覺得這點說明他提倡的「文以載道」實際上也是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
但是晚唐時期,華麗淫靡的文風逆襲,於是到宋代,又出現一群人呼籲「文以載道」。
比如說周敦頤,就是寫《愛蓮說》的那個人。在《周子通書·文辭》里說:「文,所以載道也。輪轅飾而人弗庸,徒飾也,況虛車乎?文辭,藝也;道德,實也。」
這裡的「道」,指的是儒家倫理道德,「文以載道」就是寫文章要宣揚儒家的倫理道德,寫文章不能只是文辭漂亮,內容有道才是好文章。
「文以載道」這個理論我覺得放到今天也是可以學習的,我們可以把「道」闡述為道理,思想,即寫文章要有思想感情,不能是空洞的。《文心雕龍》中有說:「情者,文之經;辭者,理之緯。經正而後緯成,理定而後辭暢。」
韓、柳所倡,是「文者以明道」(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至宋方為「文所以載道」(周敦頤《通書·文辭》)。其弊有「明道」、「以文」兩方面,最終可歸到文學創作標準的大問題上來。
「明道」之「道」,即儒家的先王之教、聖人之道。韓愈〈原道〉即言仁、義、道、德,梳理儒道傳統,自堯舜下「使其道由愈而粗傳」。文以明道,表現為宗經復古,針砭時弊,卻對文學政治化太過:「代聖賢立言」正與言由心生背道而馳,違背文學應有的真情實感,否定個性;文章的思想內容狹隘化,如《老子》、《莊子》,因政治不正確成了沒有仁義的「一人之私言」(〈原道〉);功利化地給文學強定目的,忽略其審美特性。
雖曰道統,但韓、柳至少知道重道亦重文,懂得「言而不文則泥」(柳宗元〈答吳武陵論非國語書〉),且「奮發乎文章」(韓愈〈上兵部李侍郎書〉)。後世卻衍生來將道置諸文上的局面,認為文章只是道德的載體,如不裝載道德則毫無用處(《通書·文辭》)。更有甚者,認為「作文害道」、「玩物喪志,為文亦玩物也」(《二程語錄》),將文學直接抹殺。這固然是理學家的發揮,卻也與韓、柳所興不無關係。
無論「文以明道」抑或「文以載道」,都是一則文學創作的標準,也被推廣至文學批評之用。可不難發現,將儒家之道替換為老莊之道還是佛家之道,似乎都不免狹隘化之弊病。因為文學由人所創造,文學即人學。限定文學創作的思想就好像限定人的思想,將文學標準化就如將人標準化。宋儒所言「文以載道」,實質就是「存天理,滅人慾」,根本違反人性。換句話說,個性化是文學藝術的基本規律。韓、柳所提原本針對時文之「眩耀為文,瑣碎排偶」(〈乞巧文〉)而來,卻矯枉過正,墮入將文學標準化的極端,且其政治性也傷害了文學作為審美無功利之特質。題主這個問題看起來簡單,其實涉及的是一個文學史里爭論不休的「文道關係論」,這個問題大得可以講上三天三夜了,我盡量簡單的從韓愈入手說明一下,依然長文預警。
(一)首先,我們來破一下題。「文以載道」,什麼是「道」?
就其本義來說,「道」是指人們所走的路。《說文》說:「道,所行道也」。這一意義,一直保留到我們現在所使用的語言中,如「道路」、「街道」等等。同時,它又有一定的方向性,《說文》又說:「一達之謂道。」所謂「一達」就是指有一定的方向。由此,引申為事物變化與人的行為所遵循的規律、法則、準則、標準及其目的指向。如子產講「天道遠,人道邇」,是從規律的意義上說的;如孔子講「天下有道」、「無道」,是從社會法則的意義上說的。
我們從「道」的本義與引申義可以看出,它表現出了中國哲學本體論的本質特徵。作為中國文化兩大源泉的儒家和道家的「道」就由此延伸而去了不同的方向。
儒家的「道」是什麼?首先歸本孔子。孔子的「道」,一方面是以恢復先朝的禮樂制度為核心內容的「斯文」之道,表現的是孔子的社會政治理想;另一方面,也是人生的最高目的與價值指向。「誰能出不由戶,何莫由斯道也!」(《論語·雍也》)。這裡的「道」就是指人們所普遍遵守且必須遵守的道德法則,包括「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論語·述而》)這些,都是把「仁義」作為「道」的核心內容。
到了孟子,就更加明確地把「道」的內容規定為仁義,即:「仁,人心也;義,人路也。合而言之,道也。」所以儒家的「道」更傾向於「人道」。
道家的「道」是什麼?這個問題知乎本就有回答,道家中的「道」到底是什麼? - 哲學 其中@武老道 總結「道是一切真理的至高集合」的回答非常簡練明確,這裡引用過來。總的來看,道家的「道」偏向於「天道」,那這種天道與文有關係嗎?有的,在劉勰的《文心雕龍》原道篇。
劉勰是自先秦儒道兩家後,又一位對文道關係作出重要闡述的文論家。他認為文章是道的表現,道是文章的本源,「玄黃色雜,方圓體分」「此蓋道之文也。」
但劉勰在突出自然之道為文章本源的同時,也將仁義之道作為文章的目的,即「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設教」。 聖人根據「自然之道」的基本精神來著述並教化百姓——「故知道沿聖以垂文,聖因文而明道」。
清代紀昀曾經在眉批《原道》中說:「文以載道,明其當然。文原於道,明其本然。適其本乃不遂其末」。「明其當然」(指示目的)與「明其本然」(指示源頭)就是儒家和道家對於「文道關係論」的兩大貢獻。
(二)下面我們可以具體分析韓愈與「文以載道」了
「文以載道」這一觀點其實是周敦頤提出的。韓愈雖然不是提出者,但是他倡導「文以貫道」,和柳宗元倡導「文以明道」都是「文以載道」思想最終產生的先導與催化劑,只不過在「道」的重要程度上有著些微區別。作為古文運動的主要發起人,韓愈倡言復古道,宣揚儒家有別於佛、老的「道」,所謂「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 即儒家思想核心的「仁義道德」。
題主的問題是,韓愈等人提倡的「文以載道」,有什麼問題?好吧你已經默認了他有問題了。我要說的是「文以載道」確實有問題,但是在當時它是一個完全正確的口號。一切不關注背景的文學歷史批評都是耍流氓。就像常常有人忽略北宋末年士氣淪喪,氣節不復的大環境,來批評朱熹先生說「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叫亂拳打死老師傅。
韓愈是一個標準的儒生,以「志於道」為人生信仰,將生命投入「弘道」以尋求自己的安身立命之處。對所有儒生來說,「道借文傳」,文(經)是媒介,幫助探求聖人之道。所以每當文章經傳脫離道之信仰而成為專意研究的客體後,他們必然會產生無所適從的感覺。
這種脫離在歷史上是存在的,主要體現在兩方面,其一是文成為學問研究對象,也就是所謂的章句之學。研讀五經,本為通經致用,以揚聖人之道,卻因科舉而為利祿之途,必然僵化。章句之學有二弊端:一為僵化,固執家法,不敢創新;一為繁瑣,堆積材料,以多為能。其二是文成為藝術研究對象,譬如六朝時文人喜好在辭藻句式上下工夫,寫出的文字多綺麗華美,極具藝術觀賞性,綺麗柔靡的駢文盛行,就必然擠壓文中「道」的生存空間。這兩種狀況盛行的時代,通常被儒生稱之為「文喪道敝」。
而不幸的是,這兩種「文喪道敝」的狀況被韓愈生活的時代佔了個全。
唐初《五經正義》修訂後,唐人就重章句之學,而疏於義理之探討;同時駢文根深蒂固,寫作駢文以成積習,雖有王通等人努力,而社會文風變化不大。
文道不傳又兼國難,歷時八年的安史之亂,使盛唐時代強大繁榮、昂揚闊大的氣象一去不返,代之而起的,是藩鎮割據、宦官專權、民貧政亂以及吏治日壞、士風浮薄等一系列問題。志士仁人由此慨然奮起,思欲變革,以期王朝中興。韓愈就有詩稱:「大賢事業異,遠抱非俗觀。報國心皎潔,念時涕汍瀾。」
永貞元年亦即貞元二十一年(805年),以王叔文為首,柳宗元、劉禹錫、呂溫等為中堅的一批士人,發起了政治革新運動。改革的經世致用思潮需要文體文風改革,韓、柳要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和儒家思想,就必須開展文體革新運動。
讀到這裡是不是撲面而來一種熟悉感——文之不文,國之不國,欲圖改革,欲啟人思——新文化運動也是這麼來的。所以當時「文以載道」就像唐朝的「德先生」和「賽先生」,是革除時弊和救亡圖存的,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問題總是層出不窮的,由於「文以載道」的觀點過度壓縮文章本體的作用,將文工具化,所以發展到二程和朱熹,就出現了「道本文末」、「作文害道」的說法。比較突出的就是程頤認為教育必須以培養聖人為職志,寫文章是小道,反而妨礙追求聖人之道,提出「凡為文,不専意則不工,若専意,則志局於此,又安能與天地同其大也?」「古之學者,惟務養性情,其它則不學。」將研究文學者視為玩物喪志,與俳優等同,批判他們「可惜一生心,用在五字上」,想直接扼殺掉文學,這便是「文以載道」走入極端的體現了。
之後橫空出世的蘇軾將落到「道」之極端的文道關係拉了回來,他提出的「藝道兩進」論被程相占教授稱為是中國藝術哲學的綱領。「有道有藝。有道而不藝,則物雖形於心,不形於手。」道非凌空而得,而是來自於技藝,這裡的技藝也可以理解為形而下的器,當然就包括文章在內。蘇軾吸收了莊子的技道理論,將文與道放在相互促進的位置,正是天才人物的天才之思了。
而文與道這場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的戰爭並沒有停止,只是「文」與「道」的內涵在不斷進化,用現代的理論來說,「文本位」就是強調文學必須忠實於自己內心的要求,側重主觀內心世界的刻畫,具有濃重的唯美主義傾向,而「道本位」則是強調文章要有所反映,文學要有為於人生的現實主義傾向。直到五四時期,「文以載道」作為「封建糟粕」被批判完畢關了小黑屋後,創造社和文研會也還是會就「為藝術而藝術」和「為人生而藝術」爭論不休,這個未解的問題,大概只能留待下一位蘇軾了。
參考文章:
《儒家「道」論》散殊
《從原道看劉勰的文學觀》李濤
《道之文——論經學信仰與儒士對文道關係的理解》李麗琴
《陸贄的駢文與唐宋古文運動》張思齊
文以載道的問題,一篇博士論文也是答不盡的,一輩子抱住這個課題,恐怕也會常考常新。
正好傻家是抱著這塊石頭投進中國文學史之淵的,就簡要來梳理一下吧。
中國文學與文學評論有兩個大脈絡,一脈傾向於文學的廣泛功能,一脈傾向於文學的純潔特質。
有文字以來,中國就理所應當有文章,文學之誕生也當此時。遠古的三墳五典八索九丘三代三易等著作,只有《周易》得到整理流傳,同時期也出現了《尚書》、《禮》、《樂》、《詩》的整編;《春秋》、《道德經》、《孫子兵法》等著作也發明於其時。這些著作廣義上都屬於文學,但存在太多複合的功能與訴求,文學性不明顯。作為狹義的文學,只有《詩》是特別的,甚至於說《詩》的一部分文學性是非常純粹的。《詩》又稱《詩三百》,是《詩經》的前身。 至於反覆提到的「文學性」到底是什麼,那就又得寫一部《文學本體論》了,大家意會就好。
而現存的第一部顯現文學評論功能的著作,正是稍後出世的《論語》。
弔詭的是,作為最具文學特質的《詩》,被《論語》的批評賦予了廣泛的、複合的功能——「興觀群怨」。不過難怪,《詩》本身的性質曖昧,既有「文學性」異常突出的部分,又有「政治」功能異常突出的部分。
總之中國文學傳統在這樣矛盾的情況下誕生了。
就上文的兩脈,我們能發現中國文學傳統發生之初的三對矛盾。
《詩》內部的矛盾。
《詩》文學之純粹與《論語》所批評的複合功能的矛盾。
《詩》與同時代經典的矛盾。
乃後則是先秦散文廣泛發明的時代。先秦散文包括與《詩》同時代的其它經典,其功能都是複合的——同時先秦散文與《詩》存在體裁上的差異。
因而在當時,文學性較純粹的作品以詩歌的體裁表現,功能較複雜的作品以散文的體裁表現。
但南方與《詩》性質相似的《楚辭》因文學達人屈原的作品而流傳,並形成了體裁近於「文」的「賦」。
來到漢代,《詩》已經演化為《詩經》,並出現數部專有的文學評論。現流傳的只剩一部,即《毛傳》。《毛傳》繼承了《論語》的觀念,誇大了《詩經》的「政治」功能,但同時在也承認「吟詠情性」的特性——這一特性正是組成文學性的較純粹成分。而不入《詩經》的詩歌則較好的保持了文學性的純粹,成為有別於《詩》的體裁——漢樂府——並在漢末演變為古詩。
另一邊,賦產生脫離詩歌而傾向散文的趨勢,最終在漢末形成駢文。
漢末中國迎來了先秦之後的第二次思想解放,自然人性論復萌,深刻地影響了文學評論。
第一部真正意義的文學評論在這個時代誕生,那就是二丕的《典論.論文》。這篇簡短的批評有兩點值得注意,其一,是將文章分為四科——奏書誄賦——而各具特色——雅理實麗——這就是對文學性的描述了。二丕在文章的「政治」功能之外,提出了「氣性論」,說明文學是作者自身氣質的外延,進一步豐富了文學性。關鍵的是,「文學」的概念在這一時期才開始顯現而受到關注。
季漢魏晉的思想解放運動這裡也不贅述了,總之在這一時期「文學」的文學作品與評論開始井噴,從建安風骨到竹林風流,最終形成了六朝風氣,文學整體偏向第二脈。
在六朝梁,中國文學史上最重要的文學評論著作誕生了,這就是劉勰的《文心雕龍》。這部著作「體大慮周」,值得注意的有以下幾點。
第一,明確了文學的「原道」本體。
第二,突出了文學特性的地位。
這樣,文學的廣泛功能與純潔特質得到了統一。但這種統一決不能穩固,因為此時二者之間產生了一對尖銳的矛盾。
文學一脈傾向道德規範,二脈傾向自然人性。這對矛盾絕難調和。
總之二脈裹挾著文學奔向了大唐。此時,狼奔豕突的二脈文學已經無以為繼了,變成了空洞無物的案頭遊戲。
唐初文學史上發生了兩件大事,大快人心的大好事。
其一是以孔穎達為代表的經學復興——儒家思想又回來了,木哈哈哈哈(=′?`=)。
其二是在台閣大臣們的吟詠中,一種優秀的詩歌體裁誕生併流行——這就是近體詩。近體詩具有非常的遊戲性,很快反超駢文成為二脈文學的主陣地。
韓柳的文學復古運動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發生了——這一運動一直延續到清末。
韓愈的古文文學觀是對腐敗的六朝風氣的反攻倒算,它打破了文學的駢體形式,回歸到先秦散文的體式。它打破了六朝文風的空乏無物,使文學成為立言立德的利器。它打破了季漢以來文學的人本思潮,將文學領向「經院哲學」。它即是先進的,又是反動的。
古文運動將二脈文學驅逐回詩歌領域,恰逢元白新樂府運動,二脈文學一溜鑽進了通俗文學領域蟄伏起來,伺機反攻。
古文派將文學的複合功能總結為「文以載道」,定鼎唐宋,輻射明清,成為中國文學的第一主脈。乃後不特散文,傳奇則「懲惡揚善」,詩歌則「理趣」,詞則「詞詩」,曲劇則「不關風化體縱好也徒然」。第一脈也如之前的第二脈,陷入了狂飆突進。二脈則欺身而上,奮起反擊,中國文學史因而成為了兩脈戰場,精彩紛呈——如何個精彩法,看官們自己去體會吧╯ω╰。
說了這麼一大通,不知大家發現沒有,中國文學史建築中,韓愈領導的古文運動是結構的樞紐,是承前啟後的最重要的步驟。
「文以載道」是古文運動的核心,也是中國文學史最核心的課題,甚至於說,它就是文學最核心的問題——文學是什麼——的一個偏頗又正確的答案。我說了一大通文學史,又還不扣題——「文以載道」有什麼問題——只是希望——
大家都來跟我一起投河好啦×_×。
韓愈的文以載道是古文領域的,如果是講故事,針對市民階層,當時還有傳奇小說,所以文以載道的對象不是大範圍的市民文學。韓愈和其他的文人,他們的文以載道不只是針對當時駢文流弊,而是接續已經斷開的傳統的古文,以前的士人觀念。古文運動不是偶然的,就像明代各種宗唐宗宋。放在那個時代,文以載道不會有什麼問題,若要放在其他背景討論,那就是與時代主流的衝突了
我認為,通過「文以載道」這一口號,韓愈規定了文學的目的,那就是載道。
當然,「道」是一個中國傳統文化中一個很模糊的說法,可以闡釋為道德,道理,萬事萬物運行的機制等等。這裡我不深究。
一旦我們規定了文學的目的,也就產生了對文學的評價標準,顯然,按照韓愈的觀點,能「載道」的文章就是好文章,不能「載道」 的文章就不是好文章,甚至都不能稱其為文章。作為一個落魄文人個人對文字的評判標準,這句口號當然沒有問題。從事實上來看,文學也在很大程度上,的確承擔了載道的任務。
但如果這句話被朝廷認可了呢?或者,載道被視為文學唯一的目的了呢?我們可以想到,很可能,在國家組織的科舉考試中,只有能載道的文章才會被認可,甚至,有可能國家會成立一個機構,專門判斷天下所有的文章是否能夠「載道」,能載道的,可以出版,不能載道的,則不能出版。幸好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否則《肉蒲團》這樣優秀的文學作品,是流傳不到今天的。
歷史上,還有一位偉人,也對文學的目的進行了探討,而這次探討對後世的影響,遠遠超過了韓愈他們所倡導的古文運動。
那就是於1942年5月在延安舉行的文藝座談會上,毛主席莊嚴宣布,文學藝術的目的,就是服務革命。隨後他的講話被廣為傳誦,直到今天,我們的官方還在紀念這一講話。
文學藝術的目的被確定,那麼,相關的評價標準產生了。支持革命的,就是好的,不支持甚至反對革命的,那就是壞的。於是,在思想上,我們褒揚魯迅,反對胡適,在文學上,我們褒揚巴金,矛盾,反對張愛玲,周作人,在繪畫上,我們褒揚徐悲鴻,反對——呃,我記不清反對誰了,麻煩誰在評論補充。
隨著革命的成功,這一標準被提到了空前的高度。對文學標準的提倡,再不是幾個落魄文人個人的事業,我們在全國範圍內都建立了文聯,把作家管起來了,也就把文學的標準管起來了。檢查天下所有文字的部門也誕生了,我們親切的稱他為萱萱。
從1966年起,文學藝術是為革命服務這一標準,提高到了空前嚴格的地步,無數文學作品被視為毒草,無數作家受到批判,老舍,傅雷等藝術家紛紛自殺。整個十年,全國範圍內就誕生了最為革命服務,最符合革命審美的八部樣板戲。
經歷過以上的慘痛教訓,我們應該知道,文學的目的,應該是多元的,文學的評價標準,也應該是多元的。寫文章的目的是什麼,是作家自己的事情,他想玩弄辭藻也好,想出名得利也好,都是合情合理的,不需要外來的強制力來干涉。
我以前在天涯上寫武俠小說,名字我都想好啦,叫《劍道夜雨》。聽這四個字就入味了有木有?
裡面的主角我設定了七個:六個師兄,一個師妹。看這人設你就知道這一定是一段快意恩仇血雨腥風爭風吃醋的門派內鬥。
「禿驢!你敢跟貧道搶師太!」
人名我都想好啦:
軒轅慶
歐陽古
東方仕
皇甫城
司徒漠
梁丘河
南宮千雨
姓氏都是兩個字兩個字兩個字有木有?
江湖的感覺躍然紙上有木有?
這小說我一共設計了一百二十個回目,寫到第八十回目的時候我一數人頭,發現6個,你們一定以為被什麼崑崙王之類的乾死了一個,其實不是,是我把小師妹忘了用了,寫到後面寫丟了。
丟哪了呢?
我從頭向後捋,發現她是第二十七回目里在16歲那年和二師兄和四師兄下山買包子的時候被我寫丟的…這他媽可咋整!三分之二都得重寫!
後來我想一辦法——不寫了。我把第八十回目的最後三段改成了這樣:
大雨滂沱,遠方一聲悶雷。孤獨的小巷深處,穿過煙雨,一陣悠揚的風鈴聲破空而至。眾人向聲源處望去,陰影里彷彿緩緩走來一人。這人手持禪杖,身披雨蓑,頭戴笠帽,壓低的帽檐讓人看不清容貌,步伐矯健,身形婀娜,劃破斜雨與黑暗,熟悉的輪廓似乎瞬間把所有人都帶入到了十年前回憶里。眾人皆木然,那人慢下腳步,聲音踏雨而來。
「四師兄,十年前的話你還做不做數?如今二師兄就在你的身前,我回來了。」
歐陽古看向了皇甫城,眼神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公告:作者司馬小明由於身體不適,舊病複發,已於病發後送往當地醫院,短期內無法繼續堅持寫作,《劍道夜雨》將無限期休停,請讀者原諒,望周知。
小說華麗爛尾,我換了個筆名,寫別的去了。
幾個月後我再去天涯上溜達,發現小說已經被人玩爛了,有人揣測其中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列了個線性相關的人物表,有人續上了結尾:四師兄和小師妹決戰紫禁之巔,為博得二師兄一笑,最後大師兄飲恨封劍,三師兄戰死麗春院,五師兄和六師兄攜手浪跡天涯。有人揣摩出了主旨:這是在暗喻當今社會二奶成瘋的現狀。有人說不對,作者是在為女權鳴不平。還有人說這本書你得結合《魔法禁書目錄》以及《荊棘與白骨的王國》一起看。
哎呀我操!!(╯‵□′)╯︵┻━┻
我不是在暗諷《紅樓夢》,《紅樓夢》是本高高在上的神書,但是,再神的書也架不住後世瞎琢磨啊,你琢磨你妹啊!琢磨二百來年了啊!曹雪芹泉下有知,該哭還是笑?
「你們神經病吧!」
有一門學科叫做紅學,據說有的大學設了?
我覺得科目細分是件很好很好的事,科目細化意味著市場細化,意味著人才更逼近於專業化。最好再來一些諸如海派清口學,二人轉學,這可不是嘲諷,實話。至少這可以保證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一直傳承下去,這句很官腔,但是,就特么一個紅學我覺得簡直是中國文學史上一悲哀啊!怎麼不見老外《堂吉訶德》堂學?《源氏物語》源學?《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生學?《悲慘世界》悲學?《喪鐘為誰而鳴》喪學?《陰謀與愛情》陰學?
紅學越加的發揚光大,就越加的說明,這是中國幾千年來空曠的文學輸出到了現世後累積成的一種極度自卑的心理體現。
我們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們有本紅樓夢,有賈寶玉有劉關張有孫猴子有魯智深啥啥的,我們巴不得人家知道你那幾本小說。都幾百年了,還是那幾本小說。
我不否認學者們對中國古文化、文學研究的貢獻,那是非常非常值得尊敬的,但關鍵的問題是這樣:
人家在寫小說,我們在研究紅樓夢。
人家在寫新的小說,我們在研究紅樓夢。
人家把小說拍成電影了,我們在研究紅樓夢。
其實不是的。
我們有時候也研究三國,那特么三國都要被日本人玩壞了你造么?羽扇綸巾,笑看春月秋風,一張嘴一口大日語:很確實地感受到了丞相那種憤怒的情緒了呢,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務必把我的那份真心傳遞給您的妻子大人。
尼瑪老子是曹操你跟老子這麼說話?操!
人家問你還有啥?你說劉備關羽張飛。
人家問你還有啥?你說諸葛趙雲馬超。
人家問你還有啥?你說曹操司馬夏侯。
人家問你還有啥?你說孫權周瑜魯肅。
人家問你還有啥?你說劉備關羽張飛。
為什麼說文學貧瘠這件事情,是因為中國從古至今的文人骨子裡始終離不開一個字,就是「道」。這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強烈的政治觀念,無論作者還是讀者,非得在字裡行間寫出點或者找出點暗喻才算是過癮。
這有什麼問題呢?
這迫使文章的精神內核全部在為政治服務,失去了所謂「文字」最根本上的意義。不先注入好「道」,文字就沒法寫下去。其實文字表達哪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呢,好像脫離了「道」,文字就變得沒有了價值一樣。
文字的價值,就是文字本身,不應該用「道」去衡量的。
這個「道」,就像是刻在中國文人脊樑上一道深深的符咒。但凡說點啥,非要掖著點啥藏著點啥,批評點啥抨擊點啥,愚弄點啥侮辱點啥,嘲笑點啥賣弄點啥。那魯迅先生不正深好此道,中國第一有骨氣之人,棄醫從文,以文載道,懸壺濟世,傳道受業,輸出得一手好道,那他救得中國了么?恐怕如果他能挨到建國,那連自身都很難保呢。中國幾百年的積貧積弱可不是靠幾個酸腐文人字字珠璣諄諄善誘就能調教懂事的,說對不起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幹什麼。罵人有用嗎?藏在文眼裡罵人更可惡啊!絕大多數中國人還是文盲的時候你告訴他回字有四個寫法估計他都不知道你跟那兒說啥。你直接罵他他都能不能聽懂啊?
好多這樣的文人,儘管自命清高,一身傲骨,不為五斗米折腰,其實到了最後,也難落得變成了為掌權者利用的工具,宣傳的工具,甚至ZF宣傳的工具。君不見魯迅先生在小學課本里如男神一般的存在么,魯迅若知道下個世紀自己的文道流浪在九年義務教育的課堂里,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ps:這裡用魯迅,是因為課本里太多比他宣傳得更厲害的作者們我已經記不得名字了。我讀書少你們可別逼我換人哦。文人如果都做成這樣我覺得是很難過的,廣大中國正在寫作的文字從業者們都應該為不進未成年人的課本而努力奮鬥!)
誠然幾乎所有的小說都帶有作者主觀上的價值觀輸出,只不過有的如1984強烈一點,有的如小4傻逼一點。但每個人的理解能力不同,思維模式不同,人生經歷不同,解讀的自然也不同。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萬個人有一萬個哈利波特。
你說金庸在《鹿鼎記》裡面寫了認同英殖民香港放棄回歸的思想,我偏說不呢?
「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中國的文人總想在文字里搞出點動靜來,生怕不搞此道就是對老祖宗的背信棄義。從孔孟到如今,天天想著道道道,叨叨你妹啊道,有些作者特么連基礎敘事都敘不明白,天天想著往裡硬塞價值觀,塞呀塞呀塞,一個個跟要射了似的,你是抖s,當讀者都是抖m呢。一個個都公務員出身吧,那麼會灌輸。
我想中國所有的文字工作者,得先證明自己有寫好一個故事的能力,而至於故事之上承載的東西,也無遑多論,因為那其實並不屬於作者,而是只屬於每一個閱讀的人
——你。只說說韓愈的「文以載道」,先解「文」和「道」,再談談所謂的問題。
一,道。
韓愈的道,很明白,是儒道,具體來講就是,仁義。《原道》: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
又:凡吾所謂道德雲者,合仁與義言之也。
仁義之道是用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
夫所謂先王之教者,何也?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其文,《詩》、《書》、《易》、《春秋》;其法,禮、樂、行政;其民,士、農、工、賈;其位,君臣、父子、師友、賓主,昆弟、夫婦、;其服,麻、絲;其居,宮室;其食,粟米、果蔬、魚肉。其為道易明,而其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為己,則順而祥;以之為人,則愛而公;以之為心,則和而平;以之為天下國家,無所處而不當。是故生則得其情,死則盡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廟焉而人鬼享。
(原道)
但是,韓愈時代盛行的是佛老之道。上至君主,憲宗迎佛骨,德宗以李泌長於鬼道而任用為宰相,玄宗好老子道等,下至平民多進寺觀做僧尼道士,因為當時宗教徒是免賦稅勞役的。
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國家,滅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
(原道)
這個治其心而外天下國家,滅其天常,說的就是佛老的出世思想,與儒家入世之道鮮明對比。
韓愈說了,他的道,不是亂七八糟的其他什麼,是繼承自孔孟的仁義之道。韓愈要建立道統。
原道:斯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
同時,為了尊仁義之道,要排佛老。
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
二,文。
韓愈的文首先是古文,棄駢儷,做散文。但是韓愈的古文,僅僅是文體是先秦、兩漢的文體,不是完全復古。師其意,不師其辭,是學習古文的體,不學習它的語言詞句。退之之古文乃用先秦、兩漢之文體,改作唐代當時民間流行之小說,欲藉之一掃腐化僵化不適用於人世之駢體文,作此嘗試而能成功者者,故名雖復古,實則通今
(陳寅恪,論韓愈)。
又有
或問:為文宜何師?必謹對曰:宜師古聖賢人。
曰:古聖賢人所為書具存,辭皆不通,宜何師?必謹對曰:師其意,不是其辭。
(韓愈答劉正夫書)
同時韓愈將文章擴充至詩,作詩如文,將詩散文化,以詩為文。
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韓愈)
又有
既有詩之優美,復具文之流暢,韻散同體,詩文合一。(陳寅恪,論韓愈)
韓愈的謝自然詩話:
人生處萬類,知識最為賢。奈何不自信,反欲從物遷。
往者不可悔,孤魂抱深冤。來者猶可誡,余言豈空文。
人生有常理,男女各有倫。寒衣及飢食,在紡績耕耘。
下以保子孫,上以奉君親。苟異於此道,皆為棄其身。
讀著像文章,內容也是仁義之道。
三,問題。
文以載道,韓愈要宣揚的仁義之道與革新通今的文體相濟,使得道更以傳揚,得到強大的宣傳效果。
文以載道有什麼問題。如果那時不提文以載道,問題就很大了。將文以載道,放在更大的政治經濟背景里,對此會有一個很好的理解。
韓愈生活在安史之亂之後,藩鎮割據,外族入侵,均田制瓦解,因戰亂破環農業還沒恢復,經濟疲軟,逃賦稅的人極多。在這樣的一個天下在慢慢走向衰敗的環境里,人民不事生產,上至君主,下至平民還在搞迷信,跳大神,迎佛骨,呵呵咯。
韓愈在這樣環境里,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這就是,雖千萬人,吾往矣。
但是韓愈始終只是韓愈,以革新通今的文體載平濟天下之道,卻也因不在位,不得其道,這是文以載道的問題,也是韓愈的悲劇,也是孔孟的悲劇。類似這樣的問題首要的問題是對文以載道這樣的辭彙的解讀,這既不可以簡單的望文生義,又不可以脫離歷史和大眾的已有的基本認識生硬解讀。
我說一下我對這個辭彙的個人看法,不過不是談的韓愈初衷,而是這個詞在當下應該怎樣被理解。這裡的道我想應該是濟世興國的思想道理理論良策,這裡的文是誰的文呢,我想應該是知識分子的文。文以載道應該是知識分子對自身的要求,也應該是社會總體對知識分子的要求。這裡還有個問題就是簡單的把文理解成所有的文學藝術可不可以,把道理解成道理道德或者對大眾的教化可不可以?我認為是可以的也是應該提倡的。從知識分子那個層面來看他們如果能夠拿出載道的好文章則可以大大的促進民族國家的振興,從文學藝術等更廣的領域來看,如果能有載道的好作品湧現,則對我們國家整體民眾素質的提高幸事。
可是非常遺憾的是在當下的社會有良知有真才實學的知識分子太少了,其中有社會責任感歷史使命感敢於發聲的就更少了,公知和磚家反而太多了。在文學藝術領域多如牛毛的是娛樂至死的作品,真正能夠營養心靈和醫治靈魂的太少了,甚至說絕跡了。所以在道德底下,私慾至上的社會裡我還真是渴望文以載道的作品出現。
當然有人會出來反對,說誰會喜歡講大道理的文章。當然沒人喜歡這樣的東西,這就涉及到文以載道中的載字了,怎麼載可是個技術活大有學問,為了講道理而講道理那是最低級的,稱不上藝術也進不了文以載道的行列,真正的文以載道應該是潤物無聲的,他甚至可以不是一個主動行為,是藝術家的思想情感達到一定境界後自然產生的,而他的受眾再欣賞的時候產生的是震撼心靈的正面積極的美的共鳴,這才能夠格被稱為文以載道。
所以用文革的例子打文以載道的板子是打錯了對象,就像你要你的孩子好好讀書,他卻天天看黃色小說一樣,該打的是孩子不是書,因為此書非彼書,此道也非彼道。
當然我們可以大力倡導文以載道但是也要注意不要唯文以載道,只要不違反公序良俗和法律還是可以百花齊放嗎!百花齊放也是偉人倡導過的哦,說說容易做起來可就難嘍。
余以為韓愈作為唐代古文家提出」文以載道」與兩漢時期的」大義微言」有異曲同工的妙,不過裡面的」道」按我理解是承習佛家道家的 」微言釋物」 ,以小」道」見大」道」。具體的我也形容不出那是什麼。因為」道」是無處不在(老子語)。與 」微言釋物」不同, 」大義微言」是以文注經,古義今用。
以上的回答可能有點簡略。以後會繼續補充。您好。
在我看來的話,韓公的意思很簡單。
塞私貨。
諸子百家的集子,哪一篇不是私貨集呢。
有區別嗎?
有。
有的人是通篇私貨,不加論述。
有的人是所謂以史為鑒,往乾貨里塞私貨,反正那時候的識字率簡直一筆吊糟。「上古之世」「先王之道」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咯,跟中世紀傳教士口中的聖經好有一比,從而化乾貨為私貨。
有的人就更好玩了,用造謠論述私貨。
「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用故事講道理,虧了故事,因為被限制,贏了道理,因為即視感。這就是我理解的文以載道。
問題就是 今天我們看到了無數雞湯
文以載道是它本質的功能吧,最初人類發明文字就是為了記載和描述一些東西,我覺得這就是最初的道。現在……世俗的講,只是道很容易市場萎靡吧,當受眾作為群體出現時,他們是愚昧的,需要被傳道也需要休閑。你不能說快餐書不是書,照樣有人買,人家要的就是一時的舒緩或者刺激。就像你不能說島國小電影不是片子,可人家都形成產業了。
文以載道應該是美德,而不是責任。同意yilin的觀點。文載道,問題就在於道的解釋權很容易被壟斷。而且還會產生一種認識,即只要道是判定文水平的最重要標準,這樣也就根本不再需要文學,而只需要哲學就夠了。正是因此,我們的教材里潛伏了一大批主題無比端正的爛文。
題主~韓愈提出的是文以明道,到了朱熹才提出文以載道,這兩個是有不同噠
主要問題在「道」是「孔儒道」還是「自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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