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文字不矯情?

寫文章時會將搜索枯腸翻出來的經典營造成一種彷彿信手拈來的文境,而最後成文就感覺空洞,只有附著在類似經典周圍的華麗外表,而缺乏深度的思考和內容,裝了一種極容易露怯的逼。應該如何改善,使文章更接地氣?
好吧,我承認自己的問題描述,其實就很矯情...寫點東西時總有這種裝深沉傾向,真是要不得.

看了大家很多的回答,真的有幫助到我,題主寫東西時常有越寫越糾結的感覺,甚至寫著寫著就寫不下去了,或許就是因為裡面的東西是硬撐出來而不是自然流露吧。題主自認也是一個感情比較豐富的人,比如看到哪些情節感動了淚目了,就想把這種感覺記錄下來,然而寫著寫著總覺得缺乏內容,感情表達也總是局限在幾個感嘆詞上,同時又想的太多,想加太多描寫啊成語啊典故的特技,以為duang一下能成就一篇高逼格的文章,像幾位答主說的那樣,介懷別人看到我的文會怎麼看,會怎麼去想我這個人,太謹小慎微又束縛住了自己,造成了諸多亂象。最近開始寫寫日記,多把一些想法記錄,不為了寫而寫,希望在平時多積累點滴,謝謝各位!

這是曾經寫的一篇文,還發在了空間上,當時真情實感是有的,然而寫的時候感覺挺煎熬的,就想拚命營造高逼格的文境,強行豐富自己的描寫與情感,內心想難得寫點東西,絕不能露了怯(太要面子了)。評論里有同學說貼點自己寫的東西,這就是了,請狠狠拍磚:

膳罷桌邊小坐,忽探窗外,只見雨後的遠空現出一片誘人的霞光,籠罩著街道。
按捺不住,下樓出走,大街之上,行人紛紛,著背心短褲,無袖長裙,就著徐來的微風,驅一驅積攢了兩個星期的暑氣。路旁的溝渠積起了雨水,緩緩的動了,午間她還乾涸板結的沒有一絲生氣。抬頭,一道夾著黃昏色彩的彩虹橫在城鎮與大山之間,已是傍晚時分,遠處又是泛紅的天光,彩虹已沒有那麼彩,然多彩之虹並非少見之物,如此般才更能讓人們忘掉連日的炎熱。路人三三兩兩駐足大街之上,舒展開眉頭,帶著讚歎與笑意將這一幕存入了手機之中,我的功能機無法拍照,只能用眼睛狠狠的多瞧幾眼了。
順著街邊走遠,漸近大山,彷彿來到了剛才那黃昏之虹下,抬眼已不見她。挨著田野西望,這是更讓我震撼的一幕,大自然化身為卓越的布景師,遠處的山巒自峰頂處散發出幾縷明黃的霞光,抹亮了天空的一角,那一片的雲,被霞光照的異常通透,很好的融入了這一勝景,然而分辨雲朵和天空還不是一件難事,雲層時厚時薄,帶著色彩時而純凈到無以復加,時而朦朧嬌羞更勝通透,古人云「天光雲影共徘徊」是也。稍往南,天色又是一種悶騷的紅色,感覺矜持,卻充斥著火熱激情,那片「紅」和「黃」過度的地方又是一種類似「橙」的色彩,那小半邊的天空如一張優質的調色板,色彩雖不多,但是細膩至於極致。略近的地方張羅著幾張水田,都在雨水浸潤後漲了起來,稻穗昂起了一顆顆小腦袋,再一看,我不禁笑了,遠處的天色投射在水田中,好似一面利落展開的鏡子,這不正是前半句「半畝方塘一鑒開」么?
美景不常在,在我想這首詩的後兩句的時候,天邊就漸漸的黯淡了下去,褪去了許多色彩,上樓的時候,夜晚已經差不多降臨了。這場「源頭活水」為大地解了暑氣,久旱逢甘露,令人難忘。


建議多讀讀毛姆的作品。。。
個人認為「不矯情」的關鍵在於:
要讓一個獨立的成年讀者認為你的文字有道理,就是說,生命里和生活中有很多困難是可以通過人的主觀能動性去嘗試解決的,與之戰,勝固欣喜,雖敗亦榮。所以如果人物陷在一些稍微運用常識就能完全解決的困境中卻不知所措或悲嘆世事無常人生不易,會很讓人無法忍耐。這種無法忍耐里既包含了對矯情本身的噁心,也包含了對自己智商被侮辱一事的憤怒。


轉自台灣作家三毛女士的作品

http://tieba.baidu.com/p/2328318620
三毛阿姨:

  您好,我是位十六歲的高中生,不知稱謂您為"阿姨",是否會太老?我很喜歡您的作品,文章親切,平易近人。我本身也很喜歡寫作,閑暇時便嘗試"爬格子"。可是在寫作過程中,我遇到困難了。那就是常常無法用最適當的文辭來表現我內心所感受的,因此常覺得自己腹笥甚窘。雖然,我也常買些書籍回來閱讀,藉以充實自己,但還是無法吸取其中的精髓,我常為這問題困擾。所以想請您幫我解決好嗎?謝謝!祝安康

  郭芳廷敬上

  芳廷好孩子:

  你才十六歲,來信一句也不抱怨人生,只說喜歡寫作,這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因為我所收到的來信,大半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怨嘆信,看了很使人灰心。

  寫作其實一點也不難,一開始的時候,儘可能踏踏實實的用字,不要寫那種獨白式的文體,寫自己日常生活中所觀察、所體驗、所感動的真實人生。初寫稿,寫些實在的散文體故事,避掉個人內心複雜的感受--因為那樣寫,便需要功力,畢竟虛的東西難寫。從故事開始試,人物最好不要一次出來太多,免得難以周全的在筆下刻劃他們。寫作,便如建築,結構是一個部份,建材是另一部分,外觀又是一個部分,缺一不可。這也就是肌理,文理和神理三個寫作的基本要素,而這其中,都是生命。

  再說,所謂寫作,事實上脫不了一個"釀"字,心中有所感、有所動的題材,不要急著就伏案,急不得;將材料放在腦子裡慢慢用時間和思想去醞釀它,自己反反覆復的在心中將文章編織,等到時機成熟了,不寫都不成,這就是一般人所謂的靈感來了,出來必然不會太壞。

  一般初學寫作的人,往往心急,釀的時間不夠,那麼即使塗塗改改總也難以使自己滿意。

  多看好書固然是好事,可是看見他人寫得如此深刻而自己不能,也是會喪膽的。例如我自己,便真的喪膽,,越看越不敢寫,不過,我情願不寫,也捨不得不看好書。

  你的年輕和興趣,就是寫作最大的本錢,很可惜我們只是紙上筆談,無法交換更多的心得。謝謝你的來信。三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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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都是相通的,小說、散文、詩歌、電影、戲劇等,無不如是。我見很多朋友都提到了真情實感,這點很重要,但是還得看自己的手能不能寫自己的心。

昨天晚上媽媽跟我說,親戚家一個小孩今年要上初中了,我第一反應是特別驚訝,隨後回憶起印象中她在上幼兒園——當時我便想寫篇文章來感慨一番,只是念頭剛起,我就打住了——因為我雖然有真情實感,但一來我並沒有好好去思考、去了解這些事,二來我的筆力還確實不足夠去寫。

如果要說時間,我想到好幾種寫法:《英雄志》中給人陌生感的十年後,這是一種寫法;《上海堡壘》里最後重重的簡訊,那也是一種寫法;還有一種是我看來最困難的,它緩緩描述了時間的流逝,身在其中而不自知,比如《一一》。

《一一》這部電影的偉大無需我多言,我每次重看都要鼓足勇氣,因為它的背後,是那個龐大的社會以及無情的時間,不像很多電影立足於表面,它背後是厚厚的冰山,沉在電影深處,我們所見,不過是表面罷了。

而如果讓我寫,很可能我最好的情況是寫出整座冰山,這還是在我完完全全了解背景的情況下,更多時候,我寫的無過於是個冰塊。

回到矯情,矯情的話是什麼樣?

我心中有冰塊,我卻寫了冰山。在旁人看來,我用空洞的東西附著在了虛無的冰山表面,一碰就碎。

不管是華麗的、還是樸素的,都和矯情沒有相關性,矯情的反義詞是實在。華麗的實在是美麗的冰雕,樸素的實在是粗糙的冰塊,都好,都比空空的外殼好。

我的建議有幾個:

一、多積累辭彙量。辭彙量多了,自然就能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了,從來都沒有什麼少用成語的說法,只是這些成語和你的情感搭不搭的問題。

二、多寫,不要帶有目的的寫。寫了不是為了給別人看,給自己看,給寫完後的自己看、給一天後的自己看、給一個月後的自己看。我想,你聽得懂這個意思。

三、多讀,帶有感情地去讀好文章。尤其是讀那些樸素的文字,要用你的感情去刻在讀者心裡,而不是辭彙,辭彙永遠是輔助。

道理就是從小到大老師教給我們的這些,這條路上沒有捷徑。

最後分享一個故事,一個類似於《上海堡壘》的故事。一個屬於我的真實故事。

今天早上十點多時,我高中淘汰下來、現在我爸在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不是電話不是簡訊也不是現在的鬧鈴,爸爸打開後說,是你生日鬧鐘。我們仨都在奇怪是誰鬧的,後來查看了設定時間,上面顯示著「2011年4月3日」設。我算是回憶過來了,四年了,高三那年我設的一個鬧鐘,在我自己已經遺忘了它很多年後,它蹦了出來,這四年間這手機的自帶程序一直記得。我覺得加工一下這個故事,會有意思。


·

如果你對事物的認識高度,被你的形容詞高度 甩在了後面。就會顯得矯情了。

就是說,你很多事情可能想不明白。認識水平處於一鍋粥的狀態。
分不清高下,分不出區別,分不出主次,分不出哪些是冗餘,哪些是過火。


一句話裡面,寫了個5個詞,只有一個是真正必須存在的。剩下四個多餘的。

如果這四個詞比你真正要表達的那個詞程度更高,那就裝逼矯情。
如果這四個詞比你真正要表達的那個詞程度更低,或者一樣,那就是羅嗦無聊。


矯情的本質,就是不能『恰如其分』。

踩死個螞蟻哭三天,得了大獎裝謙虛,都是矯情。

有一你說五,甚至說五十。那就肯定矯情裝逼了。
有十你說五,甚至說一,寫出來的照樣有可能矯情。


『恰如其分』包括兩個意思,
一個是不多不少,一個是不過不失。

·


網路寫手+現實責編+修文槍手這裡不請自來答。

糟改一首神曲《不怕不怕》給親講講啥叫接地氣(原創非經作者允許禁止轉載):
One Two San~跟我唱!!

MAI-A-HEEMAI-A-HU
MAI-A-HOMAI-A-HA-HA
MAI-A-HEEMAI-A-HU
MAI-A-HOMAI-A-HA-HA

Hello,看我,你在害怕什麼?╮(╯_╰)╭
是你錯,沒能把自己變得成熟
文字,那麼空,你卻當成護體神功
用詞簡單我不怕不怕啦
讀者看懂啦
我就不怕不怕不怕啦
沒素材只會讓自己更憔悴
胡編可不是勇敢表現
一個人寫也不怕不怕啦
讀者感動了就不怕不怕啦
圈子太黑我就當看不見
有實力伯樂一定就會出現

→_→親要是不懂可以我看下我個別奇葩答案....沒有諷刺的意思我是真想幫忙....主要是我的天賦點大部分都加在逗比上了......咳咳...下面我就來認真回答下親的問題。

==========================我是唱夠了現在說點乾貨的分割線=====================
【寫文章時會將搜索枯腸翻出來的經典營造成一種彷彿信手拈來的文境,而最後成文就感覺空洞,只有附著在類似經典周圍的華麗外表,而缺乏深度的思考和內容,裝了一種極容易露怯的逼。應該如何改善,使文章更接地氣?】

咱一句句說。搜腸刮肚程度經典營造成一種彷彿信手拈來的文境....親你是在夢中么?....這咋可能啊!信手拈來是肚子里真有貨不是憋出來的啊親!!營造是營造不出來的啊....好比我寫小說一個小時3500+字數,基本不怎麼需要想..._(:з」∠)_...那是因為我平常積累了N多素材,我要猶豫的部分只有「用哪個?」而不是「哎呀,典故不夠了,我得查一個加進去。」親就記住好文章就是醇酒,釀造的時候每步都瞭然於心才能釀出讀者「飲用」時候覺得特別順的好酒,而不是生生現查配料弄出來的牙磣貨。

最後成文就感覺空洞,只有附著在類似經典周圍的華麗外表,而缺乏深度的思考和內容,裝了一種極容易露怯的逼。啪啪啪!!給親鼓掌,我修過很多文,很多寫手都有親說的這個問題,可他們自己不意識,那個要更可怕。親已經意識到自己有這個問題了那就好辦了。

缺乏深度是經歷少,缺乏思考是因為平時不思考。經歷少可以用別人的經歷來補,可以用影視文學作品裡的經歷來補,甚至多出去走走,用在大街上的所見所聞來補,日子長了「經歷」就多了。如果親想寫玄幻或者武俠之類的題材,可以嘗試遊戲,裡面的文案還有切身的操作會讓親積累很多素材的....(不要沉迷哦~)

缺乏思考那就是得思考了....要注意的是不要把思考當成很佔用時間的一件事,這是隨時的事兒,要融化在血液中。像我讀一部書的時候會邊讀邊琢磨人家寫的好和寫的不好的地方,分析他為什麼要這麼寫,如果是我會這樣做么?不會的話,是往好的方向改了呢?還是不如人家了呢?久而久之,我看起來像是讀了一部書,其實是在分析比較和吸取素材,效率要比很多號稱「我讀了十本XXX」的人高很多。

應該如何改善,使文章更接地氣?→_→改善就是多讀多看多思考,多寫多問多改正。接地氣就是..記住一件事,認字的人都能寫東西,寫手沒啥了不起的,就把自己當個碼字的就行了,街上一塊廣告牌掉下來砸到的10個人6個是寫手。自己寫的東西只表達核心內容,廢話少說...先從精簡自己的文章開始吧,然後再充實。言之無物是因為肚子里墨水太少(抱歉但真的是....),不接地氣是因為把自己擺的太高(抱歉,但真的是)。心態放平,踏踏實實說「人話」。

共勉加油~

【我是還有別的問題先戳後面鏈接再邀請的分割線 無需提問,也能回答 - 知乎專欄


這個問題的答案里果然沒看見倪小姐和十四姑娘。

想不矯情別像她們那樣寫,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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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怎麼操作?別把自己當不食人間煙火的白天鵝端起來,別把日常的茶米油鹽茶都誇張成天才的試煉偉大的人生磨難,別把生活里的丁點委屈都當成天妒紅顏總有刁民要害朕。

心態上說,就是正視自己的平凡,不託大。

再直白一點,就是少yy,少被迫害妄想,少裝逼。

幾年前,郭老闆說他司機放假了他就沒法出門,因為他坐地鐵會忍不住掉眼淚。
很多人說他矯情。
但是我覺著你得先知道,他當時在湯臣一品和莘庄各有一處豪宅。
如果這兩宅子是你的,再考慮到兩地的距離,讓你坐地鐵打來回你多半也會不樂意。
這就是生活條件決定心態,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我說這話不是給郭老闆站台,只是想說矯情這事,在有些人身上是晃眼的大牌,在你身上是饅頭和紅白糖。
所以,省省吧。

老實講,一群連落戶72分都湊不滿的年輕男女,坐個地鐵也能自己可憐自己碼出來篇千字文感慨自己人生坎坷命運多舛,呵呵。
是不是馬路上開大奔的都停下來跪著給你請安雙手把鑰匙捧上來爭著對你說爸爸您來這個才算是公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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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字表示我才是「文字」我一點都不矯情你們放過我好嗎!
那叫文章!文章!文章!
「某某的文字」這種說法從邏輯上來說是病句好嗎!
你得先「鵝妹櫻」地重新定義一種語言系統,才算是你的文字哦親!

你們說的「文字」,對寫手而言是活,對編輯來說是貨,買賣罷了。
覺得這行神聖有情懷的多半是沒被催過稿。
碼字掙得遠不如碼代碼多,優越感咋絕地反擊似的這麼強。
這麼有情懷,你們去給星戰7當編劇,一定能拯救這部被情懷玩壞的片。

至於說愛看不看的,親,咱能有點互聯網思維不,你真覺得你是在免費消費內容?
內容為王,你以為是說著玩的?
那邊入口拼搶早就血雨腥風了,這邊還有人覺著流量無足輕重……

多少大V夢中笑醒,多少商號奔走相告。
收智商稅這買賣,真是越來越好乾了!


看了全部答案,也來湊上幾句。
我覺得有一位匿名知友說的很好,說實話,重點不在你的文字,在於你的思考方式。
可惜他沒有展開,我來試著幫助解釋一下。
文字是用來幹什麼的?我認為,文字的作用,就在於表達自身,你的思考方式,決定了你寫出什麼樣的文字。
我看到有幾位知友分享了他們的文章,如@許濤,看上去也挺長,但是不覺得矯情,因為他們很好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如果你刪掉其中的某幾個字,就會影響到整個文章的味道,寫出的東西言通意順,表達清晰,關鍵是,你說的都是真心所想,這就不矯情了。
思路最重要,思路不清楚,筆力再高也是枉然。你無法強迫一個人去寫他自己不想寫的東西,而矯情就往往來自於強迫自己去表達,沒想好該怎麼說,又覺得不說也不行,那你說出來的,必然給人空洞之感。
要說整個知乎答題者裡面,最「矯情」的大概就是 @朱炫(粉絲們不要來打我,我也是大師兄的腦殘粉),我看過他所有答案,發現他就沒有一本正經的回答過一個問題,總是要腦洞大開,東拉西扯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非常裝逼的用個完字結尾,但是貌似沒人說他裝蒜、空洞、言之無物,大家只會覺得,這個人很有趣,腦洞很大,想法很多,也足夠幽默,因為那就是他的思考方式,他只是真實的表達了出來。


首先感謝 @鳳紅邪和 @李蝦皮兩位朋友,讓我對這個問題有了更充分的認識。
這個問題原來答過,現在把答案貼過來,如果之前看過,請自行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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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在寫《小說筆談》時說,語言的唯一目標是精確。除此之外,在另一篇文章里,他又寫到:「作品的語言是作家文化修養的體現,語言的美不在一個個句子,而是句子和句子之間的關係。」


我們解釋下什麼是精確。這裡我們對比另外兩個作家,先看古龍的一段外貌描寫。

他已不再年輕。


他眼角布滿了皺紋,每一條皺紋都蓄滿了他生命中的憂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卻是年輕的。
這是雙奇異的眼睛,竟彷彿是碧綠色的,彷彿春風吹動的柳枝,溫柔而靈活,又彷彿夏日陽光下的海水,充滿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也許就因為這雙眼睛,才能使他活到如今。

(&<多情劍客無情劍&>,1968,30歲)


好不好?好。眼睛很美。不過,我們再看下一個,這是海明威寫的。

老人瘦削而憔悴,頸背皺紋深刻。熱帶海上陽光的反射引起善性的皮癌,這種褐色的瘡包便長滿了雙頰。兩手時常用索拉扯大魚,也留下了深折的瘢痕。這些瘢痕卻都不新,只像無魚的沙漠里風蝕留痕一樣蒼老。


他處處都顯得蒼老,唯獨他的眼睛不同:它們有著大海一般的顏色,不會沮喪,也不會被打垮。

(&<老人與海&>,1952,53歲)


我們先善意地揣測:這是古龍向大師致敬。


哪個好?

顯然是後者。為什麼?更精確。精確會帶來真實感。第一句話的前半段:「老人瘦削而憔悴」。你看,半句話就交代了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後半段呢,「頸背皺紋深刻」,突出了蒼老。為什麼是頸背?為這個我專門去看了看我爺爺的頸背:老人的皮膚很松,容易起皺,而頸背上皺紋比其他部位更密,所以更讓人印象深刻。除此之外,老人還有漁夫的職業病:皮膚癌和漁網割出來的傷痕。這些真實的描寫讓人感到一種厚重,這是真切的磨難帶來的重量。古龍呢,就只有一句話:「他眼角布滿了皺紋,每一條皺紋都蓄滿了他生命中的憂患和不幸」。他筆下沒有這種重量,很空。在他的作品裡,苦難在天上飄著,人物的傷痛都沒割到肉里。忘了是誰,好像是柴靜,講在社會節目怎麼營造氣氛:真實自有千鈞之重,做到了真實,效果自然就出來了。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節制。兩位作家的意圖是一樣的:通過描寫蒼老,反襯眼睛的活力。古龍描寫眼睛多,對於蒼老所用筆墨太少,厚重不足,所以襯不出來,給人的印象更多是眼睛很漂亮;海明威呢:蒼老多,眼睛少,反而有種四兩撥千斤的效果。古龍的問題可以理解:對於自己想表現的事物,作家在描寫時,往往會不自覺地傾注更多的筆墨。但是,刻畫越細,效果不見得越好,整體效果更重要。會為整體效果做出克制和犧牲,這就是大師和年輕小說家的區別。


不矯情啊。
史記,韓昌黎,魯迅,毛選。
選一個認真讀一年,語感上來就不矯情了。但是根子上還是那句話,
要言之有物。
功夫在詩外啊


無邀自答。
冒昧說一句,前面的幾個答案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這個問題你首先要明白的一個前提是,什麼樣的文字才是矯情的。

一段文字是否矯情,要從作者和讀者雙向去考慮。

大多數時候一提到矯情的文筆多數人會想到郭敬明,安妮寶貝等。文筆華麗,堆砌辭藻,只抒發傷風感月的小格調憂傷。

但我認為,真正的矯情是,強行去描寫自己未曾經歷過的情感狀態,與試圖用文字構建出過度的私人化情感與意境,或者是將自己無端地憂傷與喜悅放大化等等。

總而言之就是遣詞用句無法準確的描述出情理之中的情感或故事。

矯情的文字一般都屬於年齡較小的作家,文筆尚不成熟。
從讀者的角度考慮,也許那些矯情的文字反而在年齡較小的讀者眼裡並不矯情,而是深刻。
所以說一部作品是否矯情你必須考慮到作者的年齡閱歷與寫作經驗。

我給你舉個例子會更直觀些。

你看郭敬明的《幻城》

只看開頭這一句: 很多年以後,我站在豎立著一塊煉泅石的海岸,面朝大海,面朝我的王國,面朝臣服於我的子民,面朝凡世起伏的喧囂,面朝天空的霰雪鳥,淚流滿面。

這樣的文筆是矯情的。

因為作者閱歷尚淺,輕易就敢用「很多年以後」這幾個字,卻沒有寫出時間更替,過去現在未來三種時態糾纏在一起的巨大滄桑感。甚至最後一句是「淚流滿面」如此脆弱的形象,與前面面朝大海,面朝王國子民的意向完全亂搭。
所以幻城是矯情的。
因為作者關注的點在於如何用華麗的辭藻讓讀者進入他所構建的那個美倫美幻的世界,而不是寫出一個好的故事。

再看《悲傷逆流成河》,到這裡郭敬明有些進步了。至少這一篇在我看來有一半是不矯情的了。

該怎麼去形容自己所在的世界。

頭頂是交錯而過的天線,分割著不明不暗的天空。雲很低很低地浮動在狹長的天空上。鉛灰色的斷雲,沿弄堂投下深淺交替的光影。

每天放學上學,經過的一定是這樣一條像是時間長廊般狹窄的走道。頭上是每家人掛出來的衣服,梅雨季節會永遠都曬不幹,卻還是依然曬著。從小受到的教導就是不要從掛著的女人褲子下面走過去,很晦氣。

環境的描寫十分出彩,畫面感很強,甚至可以說這一段的描寫他比一些自詡清高的純文學作家處理的都好。
這段文字不矯情。

為什麼?

一是因為他走心了。他寫幻城時走的是情感,是一味的悲傷。但到這裡,他開始跳出了自身用一個作者的身份去對待自己的作品。

二是因為,這部小說里,有他自己生活過的親身體驗,所以符合情理,不會令人感到矯情。

那麼題主的問題是如何讓文字不矯情?

首先你需要的是練習。你想改變自己的文筆不可能我給你說怎樣的文筆是不矯情的,我一說你就改變了,不現實。

你需要通過不停的寫去錘鍊自己的文筆,錘鍊自己的布局能力,錘鍊自己對情節的掌控能力。因為熟能生巧,很多時候你就是在不停的寫寫寫過程中就不知不覺的進步了。

最根本的其實還是,錘鍊自己寫作的一種思維模式。

第二點是,你要把握好在處理人物之間情感的一個度。

歸根結底,大部分令人厭惡的文筆要麼是寫愛情的,要麼是抒發個人情懷的。
當然你要是用郭敬明的筆法去寫鄉土文學那肯定也是矯情的讓人想吐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寫散文,就少抒發個人情懷,也不要大肆的去描寫自己如何如何悲傷,如何如何難過,優秀的作家和幼稚的寫手之間的差距在於:
優秀的作家是做誘惑,他會用故事情節,環境描寫,人物行為去傳遞給讀者他想表達的情感,而幼稚的寫手是迫不及待的脫光全身還自行迫不及待的躺到了雙人床上直接賣給讀者。

對了忘了說,現在很多女生愛看的穿越小說也都是很矯情的。那些小說雖然文筆不矯情但故事結構十分矯情,原因就在於作者們對於角色塑造和故事情節的創造能力連門都沒入。

比如說你要寫一個皇子多麼的愛女主,為了女主捨棄天下,整天不去處理政務,不考慮權力之爭只圍著一個女人轉。這種情節本身就是太過愚蠢,太不合情理。

你願意這麼寫也無所謂,唯一還能挽救不令人感到就矯情的方法就是,把前期鋪墊全都給我靜下心老老實實的打牢了。

說了這麼多,因為快要睡了寫的也有些亂。

最後給題主一個有可操作性的作業:
想出三個稍微複雜點的戲劇衝突,這三個戲劇衝突都必須有一個你要突出的情感,比如親情愛情友情之類的。然後把這三個戲劇衝突寫成三個小故事。要求是用第三人稱視角盡量通過客觀的描述

情節本身去突出你要表達的情感。
先一次性寫完這三個小故事,然後自己檢查,反覆修改,直到你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為止。

本身修改自己的稿子就是自我提升的一個最有效的途徑。

你願意做就去做,不願意做就不做。寫作的自我提升只能靠自己的自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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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明白了,沒有多麼有所圖。


火車上,先寫幾點佔個坑,回北京後再補充。

我從身邊的人身上觀察到的,一個人的文字總是矯情,大概有幾個原因。

1、傾訴的慾望超過了表達的能力

2、太容易被自己感動

3、文字品位差

而文字本身會顯得矯情則是因為

~~~~~~~
(回去再研究(^ω^))


首先要人不矯情。


故練於骨者,析辭必精;深乎風者,述情必顯。捶字堅而難移,結響凝而不滯,此風骨之力也。若瘠義肥辭,繁雜失統,則無骨之徵也。
文字矯情,就是骨力不足,想表達的東西太弱,中氣不足,撐不起篇章,筆下的文字就好像第一次表白的男生的手,不知道往哪放,自然就矯情了。什麼時候想表達的東西力量足夠強了,感覺不這麼說說不明白的時候,就不矯情了。


瀉藥

寫文章時會將搜索枯腸翻出來的經典營造成一種彷彿信手拈來的文境,而最後成文就感覺空洞,只有附著在類似經典周圍的華麗外表,而缺乏深度的思考和內容,裝了一種極容易露怯的逼。應該如何改善,使文章更接地氣?

寫文章時總想達到一種渾然天成的境界,便去借鑒一些經典,試圖營造這種成熟,但最後成文卻又顯得空洞,只是徒有這些經典的華麗外表,缺乏深入的思考和內容。逼裝得很鮮亮,內里卻很虛。應該如何改善,使文章更紮實?

我幫你這樣一改,就順當多了。。

題主沒發現自己講話有多繞彎子嗎?像「極其容易露怯的XX」這種組合怎麼能像你這樣用。。

它是圍著N多個邏輯主體展開的。怯是人的情緒,露怯則是一個動作,容易露怯則又回到人的屬性上。。如果容易露怯形容的不是人,而是人的行為,那麼請問,是這個行為被擬人化而有了怯這種情緒呢,還是容易露怯這種人的屬性體現在這個行為中了呢,還是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一種露怯的動作呢?。。。這中間的邏輯有多繞,你能感覺到嗎?這每一種解釋都是不一樣的概念,你能感覺到嗎?只有在很清晰的語句關係中,這個片語的含義才會得到明確,不會讓閱讀變成一種艱難的腦力勞動。。。而這種語句關係大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情節或邏輯自然推進到那個點上。。根本強求不來。。


所以,題主,你讀經典,要去讀裡面的邏輯關係和敘事節奏,要理解為什麼他那句話在那個點上就是合適的。


然後,就是。。。題主你對一些經典中的辭彙的理解很成問題。。「搜索枯腸翻出來的經典」。。。這是怎樣一種奇怪的組合啊。。。不要把成語拆開說。。成語中的一部分單獨拿出來往往是脫離我們的語言習慣的。。只有整個擺在那裡才能被人無障礙理解。。你不能用「我和你腳有靈犀」這樣的句子來描述兩個人步調一致。。這種句子只能作為文字上的玩笑存在。。。


我不知道題主都讀了些什麼。。不然可以好好說說。。


當一個人的文字中流露的情感大部分都是自己苦心孤詣搜腸刮肚拼湊出來,並且這個感情還顯得「不合時宜」時,就給人矯情的感覺吧。

以下是我個人總結的幾點方法,謹供參考。

1,多注重內容而不是形式,盡量讓自己「有話可說」,即素材充足。這就需要平時的「積累」了。這些積累可以是你的「間接體驗」,如閱讀、聆聽、交談,即「視聽說」三位一體;也可以是你的「直接體驗」,經歷豐富的人寫出來的文字自然而然給人一種樸實大氣的感覺。因為是真實情感流露,不需要刻意地去堆砌雕琢。


2,拓寬自己的閱讀面並可適當加深,即豐富你的「間接體驗」。找到你喜歡的不「矯情」
的文字,努力學習他的謀篇布局以及文字描寫方面的值得學習的點。
個人比較喜歡龍應台和余秋雨的文字,龍應台的《大江大海1949》有一種寧靜人心的重用(於我而言),高中很喜歡余秋雨的《文化苦旅》,(雖然金文明等人不遺餘力地黑余秋雨的文史錯誤)但是沒人可以否認他的文學功底深厚。讀他的文字同樣有一種歷史的幽香在其中靜靜流淌的感覺。
另外蕭紅的《呼蘭河傳》文字也是蒼涼大氣,涓涓細流自然而然地傾瀉而下,卻涌動著無盡的憂傷。我最喜歡的是第三章,描寫的是後花園的歡樂時光和和藹的祖父。這裡放上其中的後記和些許摘抄予供有心的讀者參閱。(剩下那張放不上來「無法解析」,請喜歡的朋友自行去翻閱吧)

3,旅遊是個豐富「直接體驗」的好辦法。你可以親身體驗各種風土人情,見識更多與眾不同的「風景」,(當然安全是重中之重。)古人也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並不是笑談。一個人的眼界直接奠定了他思想的高度。
「井底之蛙」永遠無法領會天空的蒼茫無際,燕雀也永遠無法理解鴻鵠的志向廣博。

最後補充說明一下,文字堆砌並不一定就矯情,張愛玲也曾坦言她喜歡華麗的詞藻,例如「珠灰」等,容易犯堆砌的毛病。但是她有自成一派的內容和思想作支撐,所以不至於淪為單純的「矯情」。


當你的內容足夠充實,詞藻的妍麗就是「錦上添花」了,否則就是「以文害意」。

下面是我關於文題的一些想法,並無什麼「方法」可提供,已無耐心的朋友可不看了。

我們都知道一部作品面世,它就猶如一個「小孩」脫離了「母親」的懷抱,不管是世人的歡欣還是嘲諷冷落,它都得承受著。

你喜歡,很有可能是你從中讀到

了你曾經經歷的相似場景,彼此產生了共鳴,或者你從作品中汲取到某種「養分」。


你討厭,很有可能是你的人生和作者的沒有絲毫重疊部分,無法產生絲毫共鳴,甚至你從心裡不願意去相信這是真實的,所以也有很多人寫一些自己離奇的經歷被不了解的人嘲諷為「段子手」。
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其實喜歡和討厭都是很主觀的東西,也有人會說「我既不喜歡,也不討厭,就是沒有感覺」,是啊,你的感受無論怎樣都是你的權利,但是人又是喜歡尋求「認同感」的生物,硬要找到一些人和你發出相似的聲音,才認定這就是「知己」,只是這樣的「知己」是不是太廉價了?


曾經我看《穆斯林的葬禮》時,很喜歡這一段描寫:

尤其喜歡其中這句「拂了一身還滿」,化用自李煜的《清平樂》。 我讀到此處想到的是孩童時期的紛飛大雪(如今再難看到了,畢竟南方),還有落英繽紛,甚至有一種「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閑適和悠然,可是不了解或者無法體會的人肯定會覺得矯情和裝逼吧。

再看昔日被批空有一身詞藻華麗,而無思想內涵的漢賦,代表作有司馬相如的《上林賦》,典型的歌功頌德式的文章,你說矯情么?可是它也有可取之處,比如為我們描繪了一副古代天子出獵的輝煌場景;還有世人所推崇的《滕王閣序》實質上也是一篇出彩的「軟廣」對不對,可是我們都欣賞「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壯麗。

又想起有一位知乎答主@王洞明對蘇軾的另類解讀,他用眾所周知的那篇《定風波》作解,「沙湖道中遇雨,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然後在傾盆大雨中瀟洒地一人獨行,可是我們都知道蘇軾再神,他也是個人對不對,感冒這種事不可避免,但是他依然執意如此。話說如果是現實生活中你身邊有人這樣做,你肯定會覺得這人腦子有病是吧!但是「神人」蘇軾依然作出了傳世名句「一蓑煙雨任平生」。


說到這我又想起了《恰同學少年》中年輕的毛主席拉著同學雨夜狂奔的事,如果是不了解的人一定也會覺得這是腦子有病對吧╮(╯▽╰)╭ 但是那又何妨?少年難得意氣。

同理,就算現在不了解你的人說你「矯情」,其實也並無妨礙,畢竟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和你的經歷相似、情感體驗相同。那不過是你正當年齡的所思所想罷了。但是倘若一個蒼耄老者偏要故作天真,一個天真少年偏要故作深沉,那就引人不喜了。


唉,其實說到底我們誰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另一個人的人生經歷,說不定你以為的「少年」恰恰是經歷頗多的「老者」呢?譬如《無境之獸》中的阿古;反過來你以為的「老者」又恰恰是不食人間疾苦的「稚兒」呢?雖然少,但是不至於沒有對吧。


說到底,評判他人是個很難的事情。
與其聚焦於別人的生活,不如好好打理自己的生活。
時候到了,你自會懂得,不必太刻意。

ps: 手機碼字,不能很好的@和附上相關鏈接,還請見諒。


多寫故事,少寫情緒。


謝邀

當我們不會說話的時候,最好先學會沉默,當我們想寫出不矯情但又深刻飽滿的文字的時候,最好先學會怎麼準確的運用語言。

優美而華麗的文章不是生僻的用詞和空洞的辭藻,而是生動活潑的語感,不是刻意去堆砌的美好辭彙,而是眼底深處的萬道霞光。

很多美妙的文字,其實大都是我們常用漢字的積累,但是組織起來,每個人的味道都不同,好的文筆就是好的控制力,頭頂一輪月,夜夜撒清輝,千古被人詠嘆,同樣是月亮,每個人寫出來的就不一樣,天上只有一個月亮,可每個人心裡都有他自己的月亮。

寫作最開始的途徑,是用自己喜歡的語言去準確的記錄下來自己的感受,去敘述自己想表達的一件事,先去把故事講出來,再乾巴巴的也要條理清晰,用詞不一定要多麼華麗,但一定要精準。

依我之見,文字語言的塑造,少不了對語感的把握,或說,語感是最重要的,好的語感是讀出來的,在閱讀一個作品的時候,就要站在作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每個作家都不一樣,每部作品都有它自己的性格。

抓住一個作家的語感,就可以模仿他的風格,這種模仿才是形神兼備。

比如在閱讀古龍優秀作品的時候,就要體會他那種寫意和留白的語言風格,閱讀余華的作品,要反覆體會他冷漠冰涼的筆觸,理解到那種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視角,漠不關心但又與整個世界緊密相連。

樸實的文字更能寫出打動人心的文章,而其中具造化微妙者,便是蕭紅了,以下我引用一段,諸君可細細體會。

就這樣一年一年地過去,王寡婦一年一年地賣著豆芽菜,平靜無事,過著安祥的日子,忽然有一年夏天,她的獨子到河邊去洗澡,掉河淹死了。
  這事情似乎轟動了一時,家傳戶曉,可是不久也就平靜下去了。不但鄰人、街坊,就是她的親戚朋友也都把這回事情忘記了。
  再說那王寡婦,雖然她從此以後就瘋了,但她到底還曉得賣豆芽菜,她仍還是靜靜地活著,雖然偶爾她的菜被偷了,在大街上或是在廟台上狂哭一場,但一哭過了之後,她還是平平靜靜地活著。
  至於鄰人街坊們,或是過路人看見了她在廟台上哭,也會引起一點惻隱之心來的,不過為時甚短罷了。
  還有人們常常喜歡把一些不幸者歸劃在一起,比如瘋子傻子之類,都一律去看待。
  哪個鄉、哪個縣、哪個村都有些個不幸者,瘸子啦、瞎子啦、瘋子或是傻子。
  呼蘭河這城裡,就有許多這一類的人。人們關於他們都似乎聽得多、看得多,也就不以為奇了。偶爾在廟台上或是大門洞里不幸遇到了一個,剛想多少加一點惻隱之心在那人身上,但是一轉念,人間這樣的人多著哩!於是轉過眼睛去,三步兩步地就走過去了。即或有人停下來,也不過是和那些毫沒有記性的小孩子似的向那瘋子投一個石子,或是做著把瞎子故意領到水溝裡邊去的事情。
  一切不幸者,就都是叫化子,至少在呼蘭河這城裡邊是這樣。
  人們對待叫化子們是很平凡的。
  門前聚了一群狗在咬,主人問:「咬什麼?」
  僕人答:「咬一個討飯的。」
  說完了也就完了。
  可見這討飯人的活著是一錢不值了。
  賣豆芽菜的女瘋子,雖然她瘋了還忘不了自己的悲哀,隔三差五的還到廟台上去哭一場,但是一哭完了,仍是得回家去吃飯、睡覺、賣豆芽菜。
  她仍是平平靜靜地活著。

沒有矯情的文字,也沒有任何辭藻,但就這樣平淡的描寫,就可以讓讀者感覺到巨大的荒涼和悲痛。


不謝某孔邀,剛把問題丟給你,就給我丟回來,這是耍流氓。

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一個現實生活中不怎麼矯情的人,假如沒有太多書寫經驗的話,在寫下一篇抒情類文字時,也是非常容易流於矯情的。

身邊有一些理科男,給他女朋友寫情書時,儘管感情非常真摯,但落在紙上頓顯蒼白無力。

所以我得出一個可能非常欠扁的結論——沒有造作的感情,只有造作的表達方式。

好比說同樣表達思念之情,有人寫下「相思始覺海非深」,有人則寫下「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後者根本矯情造作的不能看。 因為後者的文字撐不住他想要表達的感情。

《菜根譚》里有句名言,不知諸位有無印象——文章作到極處,無有他奇,只是恰好。

這「恰好」二字,在我看來,就是作者對文字駕馭能力的深刻體現。

有人寫文章,像是卯上萬鈞之力去繡花,花未綉成,針倒全斷了。最最要不得。

寫文要先懂得惜力,而後,才能練出摧枯拉朽的筆勁。

總而言之,用力過猛或用不上勁,都是對文字掌控力不足,不夠隨心所欲的表現。而用力過猛尤其容易顯出矯情刻意的成分,尤其是在抒情文裡面。

欲使文字不矯情,首先要熟悉文字,然後盡量以手寫心。

必須要有對經典作品的閱讀做根基,大浪淘沙留下來的東西不會太差,多學習不同的表達方式。

時刻牢記「恰好」二字,掌握好力度,別亂分寸。


我臨時找了一篇E.B.懷特的散文,來說明寫散文不矯情最重要的技巧是什麼——反正不是什麼狗屁的「真情實感」!強調「真情實感」那是小學生作文課的水平。

緬湖重遊

E. B. 懷特

賈輝豐 譯

那個夏季,約在一九0四年,父親在緬因的一處湖泊租了營地,帶我們前去度過八月天。我們都給小貓染上黃癬,不得不沒日沒夜地往胳膊和腿上塗抹龐氏癬膏,父親還衣衫整齊地在小划子上滾翻,但除此之外,假期過得很圓滿,從那以後,我們都覺得,世界上再沒有地方比緬因的那個湖區更美好。我們一個夏天接一個夏天,總是在八月一日來這裡,待上一個月。後來,我成了海員,有時在夏季里,連續幾天,海上捲起浪濤,海水冷得駭人,狂風一股勁從下午一直刮到夜晚,這讓我不禁懷念林中湖面的寧靜。幾個星期前,耐不住這種強烈的情緒,我買了幾隻鱸魚鉤和一個旋式誘餌,重返我們當年常來的湖區,準備釣上一個星期魚,以慰故地相思。

我帶了兒子同行,他從不曾下過水,睡蓮的浮葉也只隔著火車車窗望見。去往湖區的路上,我開始琢磨那裡變成了什麼樣子。不知時間會怎樣侵蝕了這塊獨特、聖潔的地方——小灣和溪流,落日的山巒,木屋和屋後的小路。我相信那裡必然修了柏油路,又不知道它還有哪些可悲的變化。奇怪的是,一旦你聽任自己的思想重回故轍,就會記起湖區一類地方那麼多事情。記起一件事,驀然就聯想起另一件事。我想我還清楚記得所有那些破曉,此時的湖水,清冽而平靜,我記得卧室的建築板材發出的氣味,還有潮濕的林木透過窗紗飄入的氣味。營地的小屋,隔板很薄,沒有與屋頂取齊,我總是頭一個起床,悄悄地穿衣,免得驚擾別人,隨後,我就溜到空氣清新的戶外,登上小划子,借松林長長的陰翳沿湖岸划行。我記得必須小心翼翼地不讓船槳碰了船幫,生怕打擾了教堂那般的岑寂。

那湖泊從來不是人們通常所謂的野湖。岸邊散落著房舍,這是塊農耕的鄉園,卻也無礙湖邊林木繁盛。一些房舍屬於鄰近的農夫,你可以住在岸邊,在農莊就餐。我們家就是如此。湖區雖然不夠荒僻,畢竟很大,遠離塵囂,有些去處,至少在孩子眼中,似乎無限遼遠,野趣十足。

我對柏油路的預感果然不錯:它伸入湖岸半英里。但當我帶了兒子回來,住在農舍附近的一處營地,重溫舊日夏季的時光,不覺感到,一切都還是當年模樣——我很清楚,頭一個清晨躺在床上,聞到卧室的氣味,聽見孩子悄悄走出門,登船漸行漸遠。我開始產生幻象,似乎他就是我,因此,簡單置換一下,我就是我父親。這種感覺徘徊不去,我們在那裡的日子,時時縈繞在心頭。這不是一種全新的感覺,但此時此刻,它卻愈發強烈。我彷彿處於雙重的存在中。我在做某件簡單的事情,拾起魚餌盒子,擺好餐叉,或者說著什麼,忽然就覺得像是父親在說話或做事。那一刻真讓人心悸。

頭一天上午,我們去釣魚。我摸摸魚餌盒子里覆蓋魚蟲的潮濕苔蘚,看見蜻蜓貼了水面翻飛,落在釣竿梢頭。蜻蜓的飛臨,讓我確信,一切都不曾改變,歲月不過是幻影,時光並沒有流逝。我們將船泊在湖面,開始垂釣,微細的漣漪輕撫船幫,還像舊日一樣,船還是那樣的船,同一種綠顏色,船肋在同一處破裂,船底還是活水中同樣的一些殘留物——死魚蛉、縷縷水藻、銹跡斑斑的廢舊魚鉤、昨日捕獲遺下的血痕。我們默默盯牢釣竿的梢頭,蜻蜓來而復去。我將竿梢緩緩沉入水裡,老大不忍地趕走蜻蜓,它們疾飛出兩英尺,懸停在空中,又疾飛回兩英尺,落回竿梢的更遠端。這隻蜻蜓與另一隻蜻蜓 ——那隻成為記憶一部分的蜻蜓,二者的飄搖之間,不見歲月的跌宕。我望望兒子,他正默默地看那蜻蜓,是我的手握了他的釣竿,我的眼在觀看。我一陣眩暈,不知自己是守在哪一根釣竿旁。

我們釣到兩條鱸魚,猛地拽起,像對待鯖魚,沒用抄網,按部就班地把它們拖入船艙,在後腦殼上一記敲昏。我們在午飯前返回來游泳時,湖水一如我們離去時的模樣,碼頭的水深標記如舊,只多了點微風乍起的感覺。這片海一樣的水面,似乎給人施了魔法,你完全可以不管不顧地離開幾個小時,回來後,發現它依然幽深沉靜,那麼恆定,值得信賴。淺灘處,黑黢黢的、給水浸泡的長枝短條,或平滑,或腐朽,一簇簇在波紋累累的沙子上擺盪,湖蚌爬過的痕迹清晰可辨。一群米諾魚游過,每條小魚都投下自己細細的影子,陽光下截然分明,數目就平白擴大了一倍。其他一些度假者也沿湖岸來游泳,其中一位帶了肥皂,湖水變得稀薄,空明,沒了現實感。多少年來,始終有這麼一位帶肥皂的人,執著地守在這裡。歲月了無痕迹。

我們穿過土灰色的沃野,前去農莊用飯,球鞋下的公路只有兩條車道,中間的一條消失了,那條道上,曾留下牲畜的蹄印,散布了牛馬的糞干。以前始終是三條車道,你可以擇一而行,現在只剩下兩條道。有那麼一刻,我深深懷念中間的選擇。但公路經過網球場,它卧在陽光下的情景,讓我感到一些寬慰;底線的帶子鬆弛了,球場周遭綠茵茵長滿車前子和別的野草,球網(六月份拉起,九月份撤除)在乾燥的正午耷拉下來,這裡瀰漫著午間的炎熱、饑渴和空曠。飯後的小吃可以要甜餡餅,有藍漿果餡,也有蘋果餡,女招待仍是些鄉下姑娘,不見歲月的流逝,只有對歲月流逝的幻覺,彷彿有一重輕紗罩下——女孩子依舊十五歲;她們的頭髮浣洗過,這是惟一的區別了——她們去過電影院,銀幕上的淑女,頭髮都很清爽。

夏日,哦,夏日,生命中的印記留存不去,那永不消失的湖泊,永不摧折的林木,牧場上遍布香蕨木和檜樹,年年歲歲,鬱郁蓊蓊,夏日沒有盡頭;這是背景,湖邊的生活是畫面,度假者勾勒的一幅單純而安謐的圖畫,他們的小碼頭上豎著旗杆,美國國旗在藍天白雲下飄揚,樹根盤繞,上面的小路引向一個個營地,又折回戶外廁所,那裡有石灰水罐,供噴洒用,商店的紀念品櫃檯上,擺了樺樹皮做的袖珍小划子,還有明信片,上面的景物看去比實物要好些。美國人逃離城裡的溽熱,闔家在這裡遊憩,琢磨小灣頂頭營地的新住戶是「小門小房」,還是「體面人家」,尋思有人星期日驅車來農莊用餐,是否真的因為人多雞少,終於沒有口福。

這些記憶時時湧上心頭,對我來說,那些時光,那些夏日,似乎無比寶貴,值得珍藏。那是曾經有過的歡樂、寧靜與美好。遊客的抵達(八月初)本身就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在火車站,農莊的大篷車停過來,聞到松樹第一縷濃郁的香氣,瞥見第一個笑呵呵的農夫,行李箱子非常重要,這類事情由父親全權做主,坐在大篷車上,經受十英里的漫長顛簸,在最後一道蜿蜒伸展的山頂,頭一眼望見那湖,這片念茲在茲的水面,一別就是十一個月。其他的度假者見到你,一片歡呼叫鬧聲,行李箱子得打開,卸去它們的重負。(如今,遊客的抵達不那麼熱鬧了,你開車悄沒聲地進入,將車停在小屋旁的樹下,拎出行李袋,五分鐘的時間,一切安排妥當,不再大呼小叫,不再歡天喜地地圍著行李箱子鬧騰。)

寧靜與美好與歡樂。而實際上,如今惟一不對頭的地方是這裡的聲響,汽艇的尾掛發動機陌生而惱人的聲響。這聲音很刺耳,時時打破你的幻覺,讓你感受到時代的推移。以往的夏日裡,所有發動機都是內置的,稍遠一些,它們的聲響只帶給人安慰,成全了你的仲夏之夢。這些發動機,或單缸,或雙缸,有些是通斷開關,有些是跳搭點火,有點響動,只會催人昏昏入睡。單缸發動機有節奏地震顫,雙缸發動機嗚嗚作響,那聲音都很平和。如今,度假者的汽艇,發動機都裝在尾部。白天,炎熱的上午,這些發動機任性地、怒沖沖地吼叫;夜晚,夕陽殘照的恬靜湖面上,它們像蚊子一樣在人的耳邊嗡嗡聒噪。我兒子很喜歡我們租來的尾掛機艇,他的最大願望,就是能熟練地用一隻手操船,他果然也很快掌握了略略阻塞油門(但不可過分)的訣竅,懂得如何調節針閥。望著他,我會想起當年如何去鼓搗那台帶有沉重飛輪的老式單缸發動機,只要從心裡與它親近,使喚起來,自然能得心應手。那時,汽艇上沒有離合器,要想靠岸,必須瞅準時候,關閉發動機,操縱靜止的舵擺向岸邊。倘若你掌握了竅門,也有一種倒船的法子。先扳斷開關,就在飛輪轉完最後一圈停下來時,重新啟動,飛輪因為燃料壓縮而反衝,船開始倒退。強順風時停靠碼頭,用通常的方法很難減速,男孩子如果覺得汽艇得心應手,就會嘗試讓船多行片刻,然後倒離碼頭幾英尺。這就需要頭腦冷靜,如果啟動早了那麼二十分之一秒,飛輪仍有足夠的速度,可以擺過中心,汽艇將騰身躍起,鬥牛似的一頭撞向碼頭。

我們在營地悠然度過一星期。鱸魚踴躍咬鉤,艷陽高照,一天又一天。入夜後,我們都很疲倦,躺在小屋裡,漫長白晝積聚下的熱氣彌散開。屋外,清風細細,幾乎難以察覺。濕地的味道透過銹跡斑斑的紗窗飄進來。入睡很快,清晨,屋頂上有紅松鼠,照例歡快地啪嗒啪嗒蹦跳。清早我躺在床上,常常回想起那一切——那艘小汽艇,尾部很長,圓圓的,像烏班吉突出的嘴唇,月夜下,它悄沒聲地行駛,小夥子撥響曼陀林,姑娘們唱歌,我們吃蘸了糖的麵包圈,月光皎潔,音樂飄蕩在水面上,多麼美好,此刻,想想女孩子,又該是怎樣一種心情。早飯後,我們前往商店,東西都在原處——瓶子里的米諾魚,給少年營地的孩子們扒拉得亂糟糟的人工餌和旋式誘餌,還有無花果餡餅乾和比曼牌口香糖。店外,道路鋪上了柏油,汽車停在商店門前。店內,還是當年的景象,只不過多了可口可樂,少了些「勇氣」牌軟飲料、根汁汽水、樺啤和菝葜汽水。我們每人買一瓶汽水走出商店,有時,汽水嗆了鼻子,很難受。我們靜靜地沿溪流徜徉,烏龜滾下陽光照映的圓木,蹭入溪底柔軟的砂泥中;我們躺在鎮子的碼頭上,給溫馴的鱸魚餵魚餌。不管走到哪裡,我都不免疑惑我究竟是誰,是我旁邊走著的這個,還是穿著同一條褲子的這個。

一天下午,我們在湖邊,趕上了雷暴。那就像我小時候戰戰兢兢地看過的一出情節劇。第二幕的高潮,是美國一處湖岸,雷電交加,那情景幾乎沒有變化。場面很壯觀,現在依然如此。一切都那麼熟悉,最初是一種壓抑和燥熱的感覺,沉悶的氛圍籠罩營地,讓人不敢遠行。後半晌(戲裡也在此時)烏雲密布,萬籟俱寂,靜得能聽到生命的悸動。隨後,一陣微風輕颺,雷聲隱隱逼來,系泊的船隻突然側身擺盪。定音鼓敲響,小鼓敲響,跟著是大鼓和鈸,噼啪作響的電光劃破烏雲,山上的眾神齜牙咧嘴,興奮地鼓噪。接下來是一片沉寂,雨點不疾不徐地打在平靜的湖面上,天光重現,希望再生,心情豁然開朗,度假的人歡快地跑出門外,冒雨下到湖中戲水,他們歡呼笑鬧個不止,因為他們只不過是讓雨澆了個透。孩子們為沐雨櫛風的新鮮感歡呼雀躍,這個只不過給澆個透濕的玩笑像是堅不可摧的鏈條,將一代代人連接起來。持一柄雨傘艱難行進的人透著滑稽。

其他人游泳,兒子吵著也要去。他扯下雨中一直晾在繩子上的游泳褲,用力擰乾。我不想下水,懶洋洋地望著他,他的光裸的身軀瘦小而結實,穿上冰涼潮濕的短褲時,輕微地打起冷顫。等他扣上浸水的腰帶,我的腹股溝突然生出死亡的寒意。

E.B.懷特帶著兒子去湖邊度假度了一個禮拜,你猜他會不會整個禮拜都像他寫的《緬湖重遊》一樣憂鬱、惆悵、充滿被時代拋下的小情緒,以及對衰老和死亡的恐懼?屁,他度假度得不要太開心!這些爛情緒都是他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顧影自憐生出來的。

但是沒人會說這篇《緬湖重遊》寫得矯情。

E.B.懷特這篇散文的高明之處,就是成功地用文字將只呆了一個禮拜的緬湖,在時間上往前拓展了幾十年,創造了一個前後數十年在時空上交疊的緬湖。

一篇好的散文,無一例外是發散的,作家要有在時間、空間或是其他維度上拓展你所寫對象的能力。能把寫作對象從各個維度上展開,靠的可不是發發感嘆,而是真的要有料可寫才行。你寫來寫去就眼前的那點小視野,當時想到的那點小思想,散文當然格局小,格局越小就越想通過文字修飾,越想通過文字修飾就越矯情。

換句話來說,散文絕對是要作者腦子裡有料才能寫好的文體——有豐富的閱歷的人才有資格寫散文,生活單調的人只配去寫小說。

同樣是帶著兒子去緬湖度假一個禮拜,換個人,就不會知道老式單缸發動機汽艇的操控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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