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為開頭寫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故事?


屁說道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少年嘟囔了一聲,對身邊的狂風沙暴視而不見,夾著一本書閑庭信步,好似宅男在自家小區里假裝健身。

巨大的黑影逐漸浮現在天地之間,吼聲穿透沙暴傳來:「看在祖師爺的份上,我忍你很久了。這次你居然上門刺殺我風神的女婿,難不成還指望有一條生路?」

少年撇撇嘴:「那傢伙身為半仙,虐待民眾,修鍊邪法,早就該死。你既然知道祖師爺和我是忘年交,就該知道老頭子當年的誓言

風神狂笑:「沒錯,祖師爺不慎打賭輸給你一句話,許你在所有無風的地方來去自如,可你知道我現在的功力嗎?」言語之間,風速越來越快,粗壯的樹木紛紛斷折,大如牛馬的石頭被卷到空中,彷彿是一顆顆砂礫。

巨爪緩緩拍下:「現在天地之間的所有空氣都動起來了,看你逃到哪裡去恢復內力?

少年舉起腋下的厚書,迎風丟過去:「你們這些神仙呀,還是要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有些事不是跑得快就能辦到的 ……」話音未落,纖弱的身影瞬間消失。

颶風四散而去,風神坐在沙漠里一臉懵逼,手裡抓著代數拓撲教材。少年扔過來時,書頁恰好翻到hairy ball theorem一節:

如果n為大於等於2的偶數,那麼所有Sn上的連續的向量場X必然有至少一個零點。

(圖下面是人話,上面的東西我也覺得挺澀的)

數學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定理!

想像一個表面長滿毛的球體,你能把所有的毛全部梳平,不留下任何像雞冠一樣的一撮毛或者像頭髮一樣的旋嗎?拓撲學告訴你,這是辦不到的。這叫做毛球定理(hairy ball theorem),它也是由布勞威爾首先證明的。用數學語言來說就是,在一個球體表面,不可能存在連續的單位向量場。這個定理可以推廣到更高維的空間:對於任意一個偶數維的球面,連續的單位向量場都不存在。


毛球定理在氣象學上有一個有趣的應用:由於地球表面的風速和風向都是連續的,因此由毛球定理,地球上總會有一個風速為 0 的地方,也就是說氣旋和風眼不可避免。

波蘭數學家烏拉姆(Stanis?aw Marcin Ulam)曾經猜想,任意給定一個從 n 維球面到 n 維空間的連續函數,總能在球面上找到兩個與球心相對稱的點,他們的函數值是相同的。1933 年,波蘭數學家博蘇克(Karol Borsuk)證明了這個猜想,這就是拓撲學中的博蘇克-烏拉姆定理(Borsuk–Ulam theorem)。

博蘇克-烏拉姆定理有很多推論,其中一個推論就是,在地球上總存在對稱的兩點,他們的溫度和大氣壓的值正好都相同(假設地球表面各地的溫度差異和大氣壓差異是連續變化的)。這是因為,我們可以把溫度值和大氣壓值所有可能的組合看成平面直角坐標繫上的點,於是地球表面各點的溫度和大氣壓變化情況就可以看作是二維球面到二維平面的函數,由博蘇克-烏拉姆定理便可推出,一定存在兩個函數值相等的對稱點。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卧槽碉堡了,作為一個食屍鬼能寫出這麼詩意的句子,我覺得自己他媽是個文學天才。


魔獸爭霸里的人都知道,食屍鬼是亡靈族中最低級存在。甚至大部分人對食屍鬼的印象都是這樣:每天除了伐木以外,剩下時間就是在戰場上當廉價炮灰,或充當移動生命魔法儲備口糧的可憐蟲……

還有很多人覺得食屍鬼很噁心,是的,我們是食屍鬼,在戰場上食屍鬼可以通過隨時隨地吃掉屍體,從而迅速恢復痊癒、重新投入戰鬥——這麼偉大的能力竟然被說成噁心,我只能說他們眼光真差。

Whatever,我和其它的食屍鬼, 不一樣:


我是一個愛讀書的食屍鬼。是的,大概也是全亡靈族中唯一一個愛讀書勝過吃屍體的食屍鬼。所以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從心靈,我都和別的食屍鬼不一樣。

我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有文化的食屍鬼。


大概是因為我讀書破萬卷氣質好(愛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所以大祭司對我一直蠻不錯,不僅把我從前線調回比較輕鬆的伐木後勤工作,還對我愛讀書的習慣讚賞有加。所以只要不伐木空閑時,我就會偷偷溜進總部黑暗堡壘的密書閣去看書。

前兩天我剛讀完了女妖大師級進化手冊,看完後我表示簡直不能再無聊,女妖大師級秘術最終奧義竟然是捨棄自己靈魂去佔據別人的身體?!真是噁心。難道她們都不自愛么?書上怎麼說來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毀損也……嘖嘖嘖,女妖果真是一群粗俗麻煩的傢伙。

不過大多數情況下,我對藏在書櫃深處的"禁書"更感興趣——那裡有很多研究人族的書籍, 書名也奇奇怪怪,我記得看過幾本,似乎是叫《笑傲江湖》還是《倚天屠龍記》之類亂七八糟的……總之如果你沒看過根本無法想像,那群人族傢伙簡直都是在作弊!基本上隨便掉個山谷進個洞坑,就能擁有媲美阿爾薩斯王子的殺戮力量!這樣也就無怪乎為什麼我們與人族的戰爭總是在節節敗退吧。

書閣里還有一些書被放得很高藏得深,書上記載的東西也很難懂。比如有一本書叫做《傲慢與偏見》,很厚,我花了一個月每天晚上溜進去才看完。最後卻發現整本書從頭到尾都在講兩個人類怎麼互相嫌棄卻又在最後和好的故事……我的天吶?!在亡靈族裡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你能想像兩隻互相厭惡彼此爭鬥的食屍鬼,最後竟然沒有殺死吃掉對方——而是不計前嫌地和好了嗎?和…好…了?!what the fuxk……

書看得多了,我慢慢明白這是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在作祟。我也曾認真地向大祭司求助詢問什麼是愛情。他一揮手,無數白森森骷髏士兵破土而出,他眯著眼睛說這就是愛情。看著他陶醉撫摸骷髏戰士的神情,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卻又依然很迷惘。

總之在那些人族的書籍里,他們對這種叫做愛的東西著魔一般,無數人廝殺或離別,痛苦或焦慮,都是為了那種叫做愛的、虛無縹緲的東西。

有一陣子,我急切想要弄明白這種叫做愛情的莫名情感是怎麼回事,可是書里只有無數人為它死去活來,卻沒有人從頭到尾認真講講為什麼要如此這般作踐。

然而還沒等問題想明白,沒多久亡靈族和人族戰鬥便到了最緊迫關節,一向勇猛的亡靈軍節節敗退,我猜想是因為又有人類掉進了不知名山谷或洞坑吧。畢竟以人族那群傢伙的實力,若不是學會了「獨孤九劍」、「九陽神功」、「葵花寶典」這類黑魔法,又怎麼能擊潰擁有阿爾薩斯王子的亡靈族呢?

雖然我身處基地內部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戰事的慘淡讓本已陰沉的亡靈族更加沉默死寂。


有一天夜裡,我實在受不了那壓抑氣氛,沒忍住又悄悄溜進秘書閣,想翻翻之前沒看完的幾本書。書里那個叫令狐沖的人類為了救他的女人正準備不惜與師門正道開戰,我實在忍不住地想知道下文。

正當我正滿心歡喜捧起書時,一陣微風襲來,燭台里火苗略微掙扎了下,無力地熄滅了。

我愣了愣,不對,這裡是黑暗堡壘,是全亡靈族最密不透風的死寂之地!這裡不可能有任何風能吹滅由靈質點燃的螢火!

隨即我幾乎是神經反射般一個翻身躍起來,肌肉繃緊,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警覺地捕捉四周任何一絲異樣。

突然脖頸一陣微涼,恍然間才發現一支鋒利的黑色羽箭從身側輕輕搭在我咽喉之上,一個影子拖著墨般濃重的大麾,鬼魅般出現在我身後。

我慢慢回過頭,她灰白的皮膚在微弱月光下散發出銀色光芒,黑髮沿著修長脖頸流淌,直至與身後墨色大麾混為一體,目光則像她手中的箭一樣銳利——是個女妖。

「這麼晚了,你在做什麼。」略顯暗啞的女聲響起,但比軍團里那些女妖的聲音好聽一些。

「我……我在看書。」

「哦?所以我今天很幸運地遇到了一隻愛看書的食屍鬼么?」對方口氣裡帶著調侃,不過我已習慣並不以為意。

「不然你以為我是來做什麼的?」我搖搖手上的書,殘破的扉頁上依稀可見笑傲江湖幾個龍飛舞鳳大字:「順便說一下,你用錯了形容詞,應該是你今天很幸運地遇到了『一個』愛看書的食屍鬼『先生』。」

「哦?」對方似乎有些訝異,不自覺地脫口:「呵,『一個』愛看書的食屍鬼『先生』么。」

隨即箭鋒端刺骨的寒意從脖頸褪去,我舒了一口氣:「那麼你呢?這麼晚來秘書閣做什麼?」話剛脫口,緊接著我意識到除了自己這種異類,一般人,尤其是女妖是不會大半夜閑來無事跑來這種地方的。想到此,剛鬆懈下的神經又再次繃緊起來。

我擦,看這女妖的打扮和剛才神出鬼沒的身手,最少也是大師級別的了。要是動起手,估計我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而且周圍別說死屍了,連個死蟑螂都沒有,想靠天賦吃屍體回血也是妄想……我胡思亂想著,心道要是今兒栽這裡可就真丟人了——第一個因為半夜偷書看而死的食屍鬼,估計這名號夠被亡靈界後世嘲笑個百八十年了吧。

「我來還書。」她卻絲毫沒遲疑地回道,從披風裡掏出一本書,摸索了一番塞進書架某個縫隙。

「那……那是《傲慢與偏見》嗎?」我問。

「你也看過?」她回過頭。

「你不覺得這本書很扯么,兩個人鬧來鬧去最後卻和好了,純粹是大寫的浪費時間啊。」我揚了揚手裡的書,「還是這本好看,人類黑魔法對轟,不喜歡的人一拳打飛就好了。」

她瞄了一眼,嘴角轉瞬即逝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你懂什麼,果然看了也和白看一樣。」

「切,好像你很懂似得,其實估計你也雲里霧裡。」我撇嘴。

「你以為我是你啊?我當然看懂了!」女妖的殺氣倏然隨著怒目圓睜的大眼睛而消逝,緊接著不容我辯解,話音噼里啪啦像倒豆子般砸過來:

「這本書給我們展現的愛情是隱忍而又美好的。男女主角之間所有的隔膜都來自於自己的臆斷,都認為對方是傲慢的,從某些方面來說都帶有偏見。然而事實上他們深愛著彼此,當誤會解除,愛情也就悄然而至了,這說明了愛的偉大與寬博……」

突然女妖剎住口,圓睜的眼睛又大一分,慘白膚色下甚至隱約泛起些血色,氣沖沖地:「憑什麼要給你說?反正我看得懂!」

納尼?我心道明明是你自己不由分說亂講一通,現在反倒怪我了?果然沒錯女妖都是些不正常而麻煩的傢伙……

「遇到個神經病食屍鬼,弄得今晚沒心情看書了。」說完女妖甩開大麾,和來時一樣,緩緩融入夜色。

「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就圈圈叉叉鳥兒飛你了……」我只敢在心裡碎碎念。

她黑色的大麾走到月色與陰影分界線下只剩一角時停住了腳步,清淺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淡淡傳來:「你手裡那本書看快點,明天這個時間我過來取書。」

說罷,黑色大麾蛇般一滑,徹底隱沒在黑暗裡,我的目光也隨之沒入那潑墨般濃重的夜色。

那一刻似乎有一種感覺,像大祭司撫摸森白骷髏時詭異的笑容,嘿嘿嘿地詭異在我耳邊響起。


自那一夜起,我感覺自己像某部書的男主角,一道光劈開天靈蓋打通了任督二脈,做什麼都順暢無比,甚至隱約間有種幻覺——看軍團里任誰都像在和自己友善地微笑,就連見到以前覺得最丑的憎惡(全亡靈軍團最醜陋的屍體縫合怪物),都似乎慈眉善目了很多……OMG我是不是應該去看下心理醫生?

好運氣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沒多久甚至連和人族的戰爭都開始好轉。幾個漂亮的轉折勝仗後亡靈軍逐漸扭轉劣勢,人族撤退消停了很長時間。

自那一晚後,我看書也更勤了,幾乎每晚都溜進去秘書閣——那個女妖似乎也很愛看書,幾乎每夜都來。我們從剛開始冷漠地互相交換自己喜歡的書冊,到後來熱烈地爭吵辯論……慢慢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以博覽群書無所不知而自居,但在遇到她以後才發現,自己肚子里那幾滴墨水儲備在她面前是如此渺小——每每認真地說起某本書時,面對她的旁徵博引侃侃而談,自己總是長大嘴巴接不上話的那一個。

最可氣的是,就算對方眼神示意你可以發表意見時,你也只能吞口口水,服氣但不甘心地弱弱道: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慫得很,我承認。

我曾記得有某本書上一個叫高三歲的人說,男人可以慫,但是唯一不能在自己愛的女人面前慫。你一慫,你這一輩子就都慫了。

所以我慫了的原因,莫非是……

……愛上了這個女妖?

我的天吶,我肯定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吶~雖然這些日子我們分享交換了無數各自喜歡的本書。」

「嗯~也一邊嘲笑一邊耐心教會我那些不認識字的讀音與意思。」

「呼~也曾神采奕奕地給我講那些書上沒有的故事註解。」

「嘿~偶爾也分享了彼此很多小秘密與不為人知的心情故事……」

……

「……等等,分享了很多心裡話和不為人知的心情故事?」當我向大祭司求助,聽到這裡時他瞪大了眼睛,嘴張得比我沒法接女妖話時還大:「我的天吶!」

「其實也不算什麼心裡話啦,就是她偶爾講講最近的壓力,說些沮喪的小抱怨什麼的……你知道的,女妖再怎麼厲害本質上也只不過是個小女人罷了,內心總歸還是敏感而脆弱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這些話到底算不算是心裡話之類的,她總說……」

「停停停停停!」大祭司衝上來捂住我的嘴,力氣之大讓我懷疑他曾經是前線肉搏部隊出身,「噓噓噓!別再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了,我好不容易混到這職位還想多活幾年……」

見我依舊一頭霧水,大祭司瞪著我,停了好一會才眯著眼睛湊過來:「玩我?你真傻還是假傻?」

「玩你啥啊,啥意思?」

「你知道對方是誰?」

「難道……不是個女妖?。」

「蠢材!白讓你進秘書閣看了那麼多書!」大祭司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是真傻么?那可是希爾瓦娜斯!是亡靈軍團赫赫有名的女妖之王!是阿爾薩斯王子見了都要起身相迎的人!」

「希爾瓦娜斯?那個傳說中的血色女武神?!」

「你真以為你這些月來是走狗屎運了?真以為軍團上下見了你都禮貌微笑是因為你晚上掉下床把臉摔帥了?真的以為你每夜順利溜進秘書閣是因為守衛都瞎了?真的以為這些月的太平日子是因為你的奮勇殺敵……不,難道是因為我的英明領導么?」

「……大祭司,你最後一句雙重否定等於肯定……」

「……」

「滾,別轉移話題!我看你純粹就是個只會吃屍體的笨蛋!」

「嗯,是的!」我撲滅身上因大祭司惱羞成怒釋放的火球術,仰起頭作乖巧狀。

「軍團上下誰見你都微笑是因為人人都知道現在希爾瓦娜斯和你是書友!你每夜都能在一百個精英守衛能殺死人的目光注視下『溜進』秘書閣是因為希爾瓦娜斯專門吩咐給你開綠燈!這些月的太平日子如果是靠我,那之前就不用被該死的人類壓著打了,當然是因為希爾瓦娜斯那個女殺神親臨前線才把囂張的人類揍回家!對了,你難道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名號被稱作逐風者么?就你那兩條小短腿,還想去追逐風的蹤跡?醒醒吧傻小子!」

「……希爾瓦娜斯……」那層薄霧被輕風吹散,真相的礁石露出水面。而我則像只從水底仰望月亮倒影的青蛙,以為一伸手就能觸及,等露出水面時才發現離真相那麼遙遠。

原來最近這幾個月做什麼都順風順水並不是誰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原來每夜自以為神出鬼沒躡手躡腳溜進秘書閣是早有人給開綠燈……原來每個人友好的微笑都是因為她……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僅僅是因為,一隻食屍鬼成為了血色女武神希爾瓦娜斯的,她的書友……

「……」

「你問我這是不是所謂的愛情?」大祭司頓了頓,認真地斂了語氣:「無論以前是不是,現在都只有不是。」

「……」

「……那……」我咬著嘴唇,鼓足全身全部的勇氣力量,低頭不敢直視大祭司眼睛:

「……那……那她是不是……」

「不是!也別想!」大祭司伸出一根指頭封住我的唇,眼神驀然地清冷,慢慢地、輕輕地搖頭:

「想都別想。」

「……」


夏暑已過,涼秋一夜而至,秘書閣里的溫度似乎也比平常低了幾度。

「我上一次給你推薦的那本書看完了嗎,什麼聖母院的那本。」

「……」

「那是我很喜歡的一本書,多讀幾遍就會有超脫書本之內不一樣的體會與見解哦。」

「……」

「今天你很不對勁啊,難道食屍鬼先生也會生病么?」她放下書湊過來,微微揚起一邊嘴角。

今夜月色很好,銀色光的瀑布從巨岩雕飾穹頂傾泄而下,將略顯蒼白她的面龐染上一圈柔光。

亡靈軍團酒館私底下流傳的十大軍團謎團里,排第一的是關於面具下阿爾薩斯王子的真實模樣到底是人類還是亡靈,這估計很長時間以內都永遠是個謎。而排第二的便是關於血色女武神希爾瓦娜斯永遠冷若冰霜的臉上到底有沒有第二種表情。

如果此時端著酒杯,說我見過爭論時氣急敗壞的希爾瓦娜斯,見過談天說地時敞開心扉的希爾瓦娜斯,見過對著書逐字逐句耐心講解的希爾瓦娜斯,見過揚起一邊嘴角微微含笑的希爾瓦娜斯……應該會被全軍團嘲笑得了失心瘋妄想症吧。

「希爾瓦娜斯,這是個好聽的名字。」我合上書,緩緩低垂下頭,行禮。

她愣了一下,難得慌亂的神色在瞳孔里一閃而過,不過轉瞬恢復了常態:「……我並不是有意隱瞞。」

「沒關係,只是恰巧發現了一隻愛看書的食屍鬼而已。」很劣質的玩笑,我努力地咧嘴,卻沒笑出來。

「……」

她沒有接話,沉默像燒光的灰燼,這幾個月中積攢下所熟識的默契彷彿抽離身體,隨著最後的溫度一點點向著皓月飛升飄散。

「好吧……」她起身再沒有說話,血色女武神的威嚴再次籠罩她的身軀。她轉身,大麾在地上搖擺蛇般滑入陰影,一如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夜,在完全隱入黑暗的最後時刻停住了腳步:

「……再見,『一個』愛看書的食屍鬼『先生』。」

…………

我仍記得那個該死的叫高三歲的作者說,再見的意思有兩個,第一個是再見,第二個是再也不見。

我想它是後者。

……


那之後,世界逐漸變回了正常的樣子:不再有人莫名地沖你微笑、秘書閣的守衛在你還沒靠近時就警惕地關上了門、再見到憎惡時發現這傢伙的模樣果然還是那麼令人厭惡……

時間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它不知不覺間抹平一切,沒消多少時日,那些波瀾就如從未發生過般,平靜地似乎再泛不起一絲漣漪。

「好吧,也許唯一沒變的就是這短暫的平靜也很好。」

某天,正當我這樣想時,急促的警報聲響起在整片天空。

「不會吧……老天你這劇本有點虐啊……」以這種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的氣質,我覺得自己應該報名去軍團內部氣候預報委員會工作。

披掛好簡單皮甲拿好粗劣武器,我即刻向前線出發。急促的戰鬥號角在天空迴響不休——這是亡靈軍團全員動員號角,一旦這號角聲響起,意味有大事發生了。果然一路上到處都是慌慌張張的亡靈族,甚至連不會戰鬥的僧侶都被徵召拿著小木棍向前線進發。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而通常我的預感都很准。


抵達戰場時,我見到了大祭司,他陰沉著臉。

「祭祀僧侶都被徵召了?」我問。

「對方兵量與我們相當,但兵力等級卻高我們很多,這一仗很難打。」

大祭司頓了頓又道,「不過還好,希爾瓦娜斯和她的千人隊就在後方,如果她能及時參戰的話應該就沒問題。」

心裡咯噔一聲。好久沒有聽到、沒人提起那個名字,我還以為以自己沒心沒肺的水準,早已古井不波心如止水了……

「是么,那就好。」

話剛說完,對方軍陣中便響起巨大的鼓號,遠處的地平線傳來無數嘈雜巨響,下一秒,一隊隊人影喊著震耳欲聾的殺聲從地平線處不斷湧出,只頃刻間,戰局的天平傾斜了方向!

待對方全部人馬湧現站定時,漫山遍野黑壓壓看不到頭的人族軍團還是深深震撼到了每一個亡靈族——槍林劍戟如野草鋪滿至地平線盡頭,裡面還夾雜著大量的精靈族與矮人族……之前還算旗鼓相當的敵軍只是個誘餌!引誘亡靈族將現有的全部人員兵力壓上後,對方才慢悠悠地將優勢兵力傾巢而出,來一番一網打盡的好戲!

我終於明白這些個月的平靜是為什麼了,然而亡靈軍團的渡鴉偵查預警隊似乎完全沒有捕捉到對方這麼大動作的調軍。

「渡鴉偵查隊都是吃屎的么?對方就在他們眼皮底下集結了三個族的精銳兵力!」大祭司咬著牙大罵。

然而咒罵又有什麼用呢,戰場上永遠奉行兵之詭道這一鐵律,集結優勢兵力各個擊破永遠是最簡單靠譜的戰術,曾經的阿爾薩斯王子就是這樣率領著亡靈軍團將一面面旗幟豎起在對方城壘上。而今天不過是重演,只是易了旗幟主角而已……

這都不重要,反正死者是不會有機會去書寫歷史的。


亡靈族的號聲又變,聲音急促尖銳,是緊急撤退的號令。而對方低沉雄壯的衝鋒鼓聲在此刻也響起來了!

殺聲震天,轉眼間布置在最前方的亡靈軍前鋒就被對方吞沒,幾乎沒有任何停滯地,緊接著是中軍……


「全體向冰封堡壘方向急速撤退!那邊阿爾薩斯王子正率領亡靈族精銳軍團與天災軍團前來支援!」大祭司扯著嗓子吼。平時總醉醺醺沒個正形的他此時紅了眼,咬牙揮手間就是幾十個白森森骷髏戰士破土而出,然而在人類混合精銳軍團面前,就彷彿面對洪流的幾隻勇敢白蟻,剎那間便被沖得連渣都不剩……

見我還愣在原地,大祭司抓住我皮甲一把將我扔出去:「還愣什麼,你他媽不是平時跑的挺快么,帶著族人和阿爾薩斯王子會合,再他媽的殺回來啊!」

是啊,找阿爾薩斯王子,只有他才能更改這場戰爭的格局!腦海里滿滿都是這個念頭,只是剛大步邁飛起的腿,卻又停了下來——剛跑了沒幾步,就看到遠方一群黑色的騎軍正向這邊逆風極速而行。

世界此刻在我眼中變慢如舊膠片放映,即使隔得還遠,我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長髮風中如墨般潑散,黑色大麾在身後獵獵如幟……

「……希爾瓦娜斯……」


她跑來做什麼?!她應該在後方啊,剛才不是吹了撤退號角么?!

「你們回來做什麼!!!撤退!!快撤退!」大祭司咬牙咽下嘴裡迸出的血,拚命卻只召喚出零星幾十個虛弱的骷髏士兵,轉頭用最後的力氣沖希爾瓦娜斯和我喊。

敵軍衝鋒很快,眼瞅他所在的防守主陣就要被吞沒了。

「撤退,快撤退!大祭司說撤退!」

「我墊後,你們撤。」她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讓我想起那個酒館裡關於她的謎團話題。

「墊個屁的後啊,誰去都多拖不了兩分鐘!就算你是希爾瓦娜斯也不行了!」我第一次沖她這樣吼,但她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甚至沒有拿正眼看我。

她拖過大祭司將他扔上馬,把韁繩甩給我:「你們撤退。」

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殺聲越來越近,她再沒有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調轉馬頭,黑色的大麾鼓起風獵獵招展,女妖之王彎弓抽箭,血色女武神的威壓逆風咆哮,希爾瓦娜斯禁衛千人隊猛然爆發出壓倒整片天空的怒嚎,挾馬如風迎向敵方那令人顫慄的槍林劍雨……


質量的強弱並不能彌補數量的多寡,即使強悍如希爾瓦娜斯與她的禁衛千人隊——除去剛開始氣勢如虹地攻了對方個措手不及,但不一會便被對方聯軍無窮無盡的人海圍住,如此下去消耗殆盡只是遲早的事。

屮艸芔茻!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後背手心冷汗泊泊,那些書中英雄在關鍵時刻總能作出正確的決定,難道都特么是靠條件反射么?為什麼此刻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什麼辦法都沒有,大祭司說的對,真他媽是白看了那麼多書啊真沒用!

「想什麼呢?!趕緊的啊,再拖晚點就沒命了!」大祭司把我往馬上拉。他話剛畢,一名禁衛隊女妖臨死前的尖嘯劃破長空……

「……想什麼呢……再晚……就沒命了……」

那一剎,彷彿一把重鎚敲在頭頂……


我終於真真正正地明白,那種一道光劈開天靈蓋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感覺是什麼樣了。記得有個成語叫醍醐灌頂,大概就是那樣——端一盆最冰的水,劈頭蓋臉澆下去,就什麼都清醒了,管你任督十八脈還是萬花筒寫輪眼裡蓮花……全都徹底打得通通的!

不知怎的此刻我突然想起,當她看到《笑傲江湖》令狐衝要去救任盈盈時,她說:「英雄並不是做決定最快、最勇敢最不害怕的那一個。而是在任何時刻比任何人都珍視心中那個要保護的東西,為了保護那個東西,所有的恐懼與汗水、鮮血與咆哮,都值得為之燃燒……」

是的,那就像令狐沖扯過馬韁舉起大旗說我要去救任盈盈,不惜與天下正道為敵。像蕭峰一步踏上朗聲道慕容公子,星宿老怪,庄聚賢幫主,三個一起上罷,蕭某何俱哉!

雖千萬人,吾往矣!

……

我把韁繩塞給大祭司:「大祭司,你說得對,是不是我都別想,因為想也沒有用。但若是想都沒有想,卻還是會想。那就一定是了。」

「滾!這個時候還玩什麼咬文嚼字,顯擺你讀書多麼?讀書多你念個傳送陣把亡靈族精銳軍團傳送過來啊!」大祭司破口大罵。

「我要去救她了,大祭司你一個人騎馬還跑得快一點。我隨後就追上來!」

「滾你媽的你當自己是巫妖王啊裝什麼大尾巴狼!再說她為了誰才衝進去的?!你返回去送命對得起那些為你墊後的他們么!」大祭司嘴裡血沫星子噴我一臉,手指的方向,漫山遍野敵軍團團圍住希爾瓦娜斯千人隊,本就不大的圓圈正不斷縮小……

「對對對,大祭司你說得都對,不過我去了也許死這一次,不去肯定這一輩子都死了。我這麼說你肯定沒懂,不過我真的謝謝你!真的!如果有下輩子,我真願意還在你麾下做個快樂的伐木匠……真的!真真的!」我握住大祭司的手使勁搖,突然就感覺胸口發酸,眼裡有什麼東西想要噴湧出來。那個平時雖然嚴厲但一直待我算不錯的大祭司怔住,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鼓鼓囊囊小包袱:「……王八蛋……這是老子以防不測時最後的看家法寶了!狗小子你都拿著……」

「大祭司,別這樣好么,小說裡面一旦到這個情節,基本上去的人肯定就回不來了。」我一臉哭腔,大祭司不由分說地將它塞進我懷裡。

「你一定要回來!」大祭司突然像個孩子一樣老淚縱橫,鼻涕眼淚和嘴裡的血抹一臉,沒半點平時威嚴的樣子,哭的那麼傷心,弄得我好像是他私生子似得,真丟臉。

「我他媽肯定回來你放心,你還欠我伐木的工錢呢。我才不是小說里那種拿『放心吧,我會回來』的謊話打發人,然後獨自沖向火海送死的中二愣頭青呢,我讀書破萬卷腹中自有萬甲兵怎麼可能死在這種小場面……嗚嗚嗚,你放心,我雞賊著呢……」說著,我狠狠照著馬腿上一鞭,馬兒嘶鳴一聲嗖地竄出去,大祭司咒罵的呼喊瞬間便不再和聞。

……

「……你放心吧,我會回來的……」我仰起頭咽下一股股咸澀,「這種言情書里的蠢台詞演了一萬遍竟然還有人會信呢……就連大祭司你也不能免俗,笨蛋……」


包圍圈內,希爾瓦娜斯黑色的大麾已經被血浸染成深紫,女武神禁衛隊狂怒的咆哮卻更加尖銳勇猛。每擊殺一名希爾瓦娜斯禁衛隊戰士,人類聯軍都要付出四五倍以上傷亡代價,就連聯軍的指揮官也不得不承認,希爾瓦娜斯對得起這血色女武神的稱號。

看著逐漸縮小的包圍圈,所有人都明白,亡靈軍團赫赫有名的女武神和她的千人隊,今日在此隕落不過只是時間問題了。

人類聯軍的軍團長正盤算著,幹掉希爾瓦娜斯後是繼續乘勝追擊,與前來增援的阿爾薩斯亡靈精銳軍團正面決戰呢,還是見好就收先行撤軍修整再做打算時。卻發現軍陣中,有什麼東西在急速而不可阻擋地從包圍圈外向內穿行,細微的一道線,卻彷彿麥田中遊走的龍蛇,凡是與它相碰的兵甲一觸即潰如穀殼般揚起。

「什麼鬼東西?」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祭司真他媽精,留了這麼多壓箱底的救命寶貝?!

前方被敵軍擋住了?

一個紫色捲軸扔出去,小山一般的地獄火戰士挾著怒火流星般墜落在敵軍陣中,燃燒的巨大身軀從深坑中爬出……

前方再次被敵軍擋住了?

一個紅色捲軸扔出去,岩石巨人與地獄犬咆哮著撕裂空間破空而出……

前方又被敵軍擋住了?

一個藍色捲軸扔出去,突然感覺血液沸騰起來,腳步如風,原來是一個加速捲軸,腎上腺爆表的感覺真是爽到爆……

前方又再被敵軍擋住了?

一個藍色捲軸扔出去,一隻烏鴉蹦出來,在腳邊呱呱呱地叫……我去這什麼鬼,為什麼還有一個信使捲軸……

總之把認識不認識的都扔出去就對了。人類聯軍戰場上一片雞飛狗跳,別說敵方了,就連希爾瓦娜斯禁衛隊的友軍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其實我自己也心驚肉跳,鬼知道大祭司這傢伙以前橫徵暴斂貪贓枉法到底收集了些什麼——各種普通召喚增益捲軸就算了,竟然連地獄火戰士、末日使者、地獄犬這種BUG級的召喚捲軸都有,卧槽難道大祭司這貨打算私藏著以後自立為王么?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隨手掏出個捲軸撕開封印就往外扔,彷彿清倉大甩賣,爽得不要不要,莫名間竟有一種「卧槽這輩子值了」的想法……

此刻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蘭博,懷揣各種大規模殺傷武器,帶著滿腔熱血要去拯救心愛的女孩。


「啪。」

「你跑回來做什麼!!」

第一聲是一巴掌扇我臉上的聲音,第二聲是希爾瓦娜斯氣急敗壞的呵斥——那個冷若冰霜的女武神怒不可遏,我卻想軍團酒館內排第二的那個謎團終於被破解了。

老子一身挂彩差點沒命靠著打雞血才殺進包圍圈,雖然不求女主角淚眼汪汪地撲入懷裡,但這一巴掌還是打得我有點懵。

「來救你啊。」

「我要你救?!省省吧你以為你是誰啊!!!」她氣急敗壞地怒吼。我摸著臉,感覺這句台詞好熟……

「召喚軍團是有時限的,快走!」我拉她,她卻一動不動:「女武神戰至一兵一卒從不後退!我是不會走的!」

「我操,姑奶奶你贏了……幸虧我書讀得多有文化,早料到你會搞這麼一出幺蛾子……」我搖頭苦笑。

似乎是沒料到、也從來沒聽過我會罵髒話,她愣了一下,趁她出神的一瞬,我猛地一手刀將她擊暈過去。

希爾瓦娜斯的副官也愣住了,我苦笑著抱起她,橫放在副官馬背上:「你死不死我不管,她必須活著。」

副官怔了怔但隨即反應過來,一句話沒多說,啪地行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

我舔了舔舌頭只剩苦笑,伸手將剩下全部捲軸瓶瓶罐罐黃紙符桃木劍全部掏出來……

「突圍!殺!」

地獄火與各種惡魔召喚生物再次拔地而起、沐浴在群體恢復捲軸中的禁衛戰士傷口瞬間治癒、守護捲軸巨大的能量圈在頭頂盛開、群體法術沉默烏雲一般籠罩大地……眩暈權杖、加速捲軸、回復藥水一個接著一個層出不窮……

在無數頂級召喚戰士、多如牛毛的增益光環幫助下,希爾瓦娜斯禁衛隊奇蹟般撕開包圍圈,全速撤退。

「阿彌陀佛王母基督,親爹親娘不如大祭司的捲軸親,老天保佑再快一點……」好不容易衝出包圍圈將敵軍拋在身後,眼瞅著已經能看到地平線處阿爾薩斯王子的亡靈精銳軍團援軍了,這時加速光環的增益效果卻逐漸消退了!徹骨的疲倦痛楚與恐懼感從四面八方湧進身體,失去了輔助光環,拼殺了半天的希爾瓦娜斯禁衛軍士也都疲憊不堪而慢下來。

而身後的敵軍已撲殺完召喚軍團,法師開始釋放加速魔法追擊而來。

「……我日,完了。」

摸著兜里僅存的一個捲軸,驀然汗水像洪流衝破大壩閘口,瞬間從額頭手心後背每一個毛孔泊泊而出……

用書上的話說是什麼來著?

哦,想起來了:

「徹底方了。」

……

撤退逃亡的人群開始慌亂,我無助地張望著,人影憧憧中看到馬背上依然昏迷的希爾瓦娜斯。

即使是昏迷了,她依然緊皺著眉頭,睫毛根根分明又長又彎,俊秀蒼白的臉上沾滿污血,緊抿嘴角……抿著嘴角的樣子和第一次見面的那晚一模一樣:「哦?所以我今天很幸運地遇到了一隻愛看書的食屍鬼么……」

「……」

低頭,閉眼,吸氣,呼氣,抬頭,睜眼:

「保護好她,我來墊後!」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咬著後槽牙:「喂喂喂,那是什麼表情?不相信我的實力?老子可是隻身把你們從包圍圈裡拯救出來的救世主啊喂!」

……

沒有人說話,我走到希爾瓦娜斯副官馬前,還沒等我說話他便搶先道:「我明白,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希爾瓦娜斯大人死掉!」

「很好,還有一個事情……之後請把這個轉交給她。」

言畢,我低頭轉身,默默地逆行向人族追軍的方向。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只有走起來才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才能讓我不被內心的恐懼所擊倒。

忽然身後傳來副官宏亮的聲音:

「向食屍鬼大人!敬禮!」

啪地一聲脆響。

頃刻之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無數聲脆響在身後響起。

……

「操……賣條命就為這句『食屍鬼大人』么……呵呵……」

我沒回頭,不知道是怕被看穿了自己的恐懼還是怕自己忍不住,只能背身揮手,嘶著嗓子吼:

「跑快點!我他媽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那句話倒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了——低頭扒開皮甲,一隻粗壯的羽箭連根沒入身體,我能感覺它洞穿了我的身軀。沒有了增益捲軸的加持維護,血液從裂口泊泊而出,一點一點帶走我最後的氣力。

「還好,用不了多久,再撐一會就行……」

我咬牙撐起不讓自己倒下,望著眼前潮水一般的人族聯軍洶湧而來。我站在曠野上,像只螞蟻,弱小但堅定地舉起雙手,彷彿要以一己之力阻擋那無邊無際的洪流。

我握住最後一個捲軸,輕輕摩挲捲軸上那漂亮的封印禮札。大祭司說這東西是最後以血換血的保命玩意,我問那這是回城捲軸還是無敵捲軸?

他說都不是,亡靈族是不恥用那些玩意的,那些是給懦弱者苟生的東西,而它……那一刻大祭司的眼裡光芒四射,像是看到最閃耀的寶石:

「而它是死前的迴光返照,是十分鐘最瑰麗的地獄狂歡!」

……

兩百米,對方戰馬的響鼻已清晰可聞,兩百米的距離對於施放了加速魔法的重騎兵就是一眨眼的瞬間,下一秒騎槍就能將我徹底洞穿釘死在地上。

「……那麼……」

「來!!!吧!!!」按照大祭司教的方法,我把自己的鮮血浸透封印的禮札,白色的禮札遇到血後瘋狂地燃燒起來!

「來吧!!!!!!」那一聲我用盡全力地咆哮,彷彿那一刻如果不把全部氣息從肺里吼出來,它就要從身體里爆炸!

世界在眼前緩慢定格,捲軸脫手、在空中旋轉、封印熊熊燃燒……這是最後一個捲軸,我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也不在乎了,哪怕之後飛出個信使小鳥也沒辦法,反正下一秒我就將被巨大尖銳的騎槍洞穿、被千百騎軍踏成血沫了,此刻我只希望並保佑希爾瓦娜斯她們已經走得足夠遠了……這一刻,也許我能相信的只有大祭司那眼底的光芒!

……

五十米!

對方騎兵盔甲上的雕紋都清晰可見,這世界唯一剩餘的聲音,就只有自己胸腔里心臟起合如雷的轟鳴!

猛然間!飛翔在空中的捲軸爆裂,如白日電閃般爆發出比召喚出地獄火和末日守衛時還要炫目的光!

大地則爆發出前所未有猛烈地震顫,地面開裂、巨大的岩石鱗次櫛比升騰而起,無數騎兵在距離我僅僅幾十米的地方連人帶馬摔倒,而剩餘僥倖突圍的——則被地底下伸出的一雙雙森白骷髏手臂牢牢擎住,幾百斤戰馬與騎士所帶起的衝擊力量,此刻竟一步也不得再前!

整個戰場……不!是整片原野……不!應該是整個世界!整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震顫——數以千百萬計的森白骷髏軍團從地底破土而出!!!

「這這……這是……遺……遺忘者召訓!!!」

數以百萬計重甲骷髏軍團密密麻麻站滿所有目力能及的大地,它們抖落泥土,與你並肩,仰頭咆哮雷驚四野!

每一個森白骷髏都是千百年間各個種族戰死的軍團長級強悍人物,他們無法被普通的魔法召喚。而唯一方法,只有特定的人的鮮血與遺忘者召訓一起,才能將他們從千百年的沉睡中喚醒,而這種級別的召訓只能短暫存在十分鐘,但這十分鐘內……你就是手握百萬最強雄兵、君臨天下的王!

那一刻彷彿眼前又浮現起大祭司眼底的光芒,像最閃耀的超新星爆發:

「……歡迎傾聽……亡靈序曲……」


「我操……這種貨色都有,大祭司你鐵定是想自立山頭謀逆造反了,不過還真是……屌爆了……」

我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慢慢地坐倒下去,仰望天空,漫山遍野的骷髏戰士從我身邊、頭上奔走而過,我聽到人族聯軍撤軍的急促號角響起……那聲音美得像是無數女妖在耳邊輕輕低吟……

我眯著眼,陽光在頭頂有些耀眼,但我卻感到越來越冷,殺聲也離我越來越遠世界越來越暗。我想我知道那是為什麼,我既沒有害怕也沒有驚恐,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應該已經安全了,大祭司也應該安全了,嗯真好,真他媽好,好極了……

我想笑,但卻止不住地咳血,甚至那些鮮艷的紅色也在手指間慢慢凝固變得粘稠不堪。

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地閉上眼……恩,今天真累啊,是時候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對了……我早說什麼來著……看吧……女妖這種東西……最麻煩了……」

……


待到亡靈軍團精銳增援趕到戰場時,海一般的骷髏軍團已經消失不見,人族大軍也撤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密密麻麻數不盡屍橫遍野。

阿爾薩斯緩緩走到被包圍的一個低階食屍鬼的身體旁。

「你早就知道他能使用那種程度的力量么。」阿爾薩斯問。

「不,我只知道他是除了您以外,全軍團第二個既擁有戰士狂暴血統又擁有黑化魔法血統的人。假以時日也許還是第二個和您一樣偉大、一樣能使用那不可思議力量召喚無盡逝去亡靈的戰士。」大祭司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蹲下,輕輕撫摸著地下他的面龐。

「你不確定,卻還是把那麼重要的『遺忘者召訓』捲軸給了他么。你到底是想害他還是想救他。」

「我只是單純地想相信他。」

「相信?」

「相信他可以為了某些事情,做到很多事情……」

大祭司垂下頭,面龐隱沒在黑暗裡,身軀一點點抑制不住地起伏:

「……相信他的選擇……」

……

阿爾薩斯沒有再說話,他默默注視著地下那個食屍鬼很久。數十萬精銳亡靈大軍也就這樣也安靜地一動不動,只有旗幟獵獵的聲響、與風掠過原野尖嘯著哀嚎……

……


希爾瓦娜斯醒來以後已經是第二天了。接過副官手裡的東西發現是一本書,書皮已經殘破不堪,血跡浸染透了大半本書,將許多頁黏在一起。

每一頁都有讀後感批註,大部分都是吐槽與玩笑,一會嫌棄書中主角一會發表些莫名其妙的看法——看到這裡希爾瓦娜斯笑起來——這像極了他的風格。而她下一秒不自覺地抬起頭,彷彿那個傢伙就還在身邊,在月色下秘書閣靜謐的夜色里,只要講一句話他就會樂個不停、與你喋喋不休地話嘮……

然而現在,那個話嘮而愚蠢的傢伙不在了,再也不能叨叨得讓你心煩、以取笑辯駁你為樂了……

那時候他說,令狐沖真是蠢的要命,要是我就乖乖和漂亮的小師妹快活成親,生十個八個小崽子,再當個華山掌門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多好……

希爾瓦娜斯感覺心臟被捏住一樣疼……他就是那樣一個沒骨氣的蠢傢伙啊,不思上進又怕死……可是最後,他卻揣著一堆自己都不知道用到用不到的捲軸,就這樣衝進千軍萬馬,用盡全身的力氣、堵上一輩子的勇氣與運氣,要去救那個他認為比自己、比全世界都要重要的小女妖……

而她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唯一的接觸卻是小女妖的一巴掌……沒有擁抱沒有道別,世界就這樣殘忍地跳過了所有全部的溫柔,將已經凝固的血跡與涼透的溫度交到她手邊……

淚水止不住地滴落,酒館裡從此再沒有關於希爾瓦娜斯的謎團,滾燙的淚珠在書頁上暈開,將粘稠的黑紅血跡釋開,封面字跡顯現出來:

《巴黎聖母院》

……

嗚嗚嗚……再也忍不住地,她仰頭而嘯,那一剎不再是逐風者或女妖之王,尖嘯的悲慟泣鳴在月色下回蕩久久不絕,像只悲涼喪偶的母狼。


書墜落在地,風嘩嘩地吹到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工工整整地文字一筆一划:

如果你是無法停歇的逐風者,

那麼追隨著逐風者腳步的我,

只有一個方向——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by.你的「一個」食屍鬼先生

(全文完)

本文為幻想情節,與原著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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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看著不及格的試卷從十二樓飄下,題主吟誦著這兩句自己的「新詩」,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啪!」一記狠狠的耳光甩在了題主的臉上,「你小子是不是又把不及格的卷子丟了?」題主的爸爸滿面通紅,憤怒的瞪著題主。

「爸爸,我…我…我…錯了。」題主哇的一聲哭了,低下頭,看起來委屈極了。

「把手機給我!快!給我!」題主的爸爸一把搶過題主口袋裡的手機。

「你小子聽著!以後再成天用手機刷知乎問無聊的問題,老子就沒你這個兒子!」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說完這句話

他看了看身後的少女

那少女漲紅了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少年微微一笑別過頭去

他聽見有人大喊

秀則,超商洋芋片又降價了

忠邦卒,死於文學少女的膝下。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風馳天下,大運摩托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我在黑板上寫了個「目的」的造句。

「李小冰你搞什麼鬼!?」我聽到老師吼我。

在時間循環的無限困局裡,這一幕我已經見得有些倦了。

只是,我無法不寫下這句話。

因為這是去年,我在湖邊認識的一個小妖精朋友跟我說的。她住在湖底,有風的時候她會出來看看。

在這漫無止境的八月,我不停息地在思念著她。

「李小冰你聽到沒有!?」我又聽到老師的咆哮,變了調子的聲音活像是失去了控制的Siri。

我悠悠然地轉過頭來。

「老師,我叫冰晶蝶靈·Q·璃瑩殤。」


「風安息的地方,就是我的目的地」

——屁的離去,是肛門的追求?還是大腸的不挽留?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成為一名記者的理由嗎,張小姐?"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所以我生來就沒有自由。

第一次睜眼看這個世界,他遞給我一把扇子,
「去吧,去將我的敵人一一消滅。」
「是我們的敵人。」 我提醒道。
他斜眼笑了。「可惜你只是我身上的一攤腐肉。」

我騎在羽毛上,由著風帶我去他想要我去的地方。
坐在高處看遠方的感覺好美妙,像自己的主人,像世界的王者。
做後者是他的目標。
可惜對我來說,做前者都只是個奢望。

第一次想要駕馭自由,他將我捉回黑暗。
細長的手指輕輕一捏,我的心臟便猛地緊縮了起來。
「不要試圖背叛我,」 他扼住我的喉嚨,冰冷腐爛的氣息瀰漫了我全身。

看啊,他是那樣害怕孤獨,那樣害怕背叛。他懂得如何將人的心打碎,如何讓兩個相愛的人不共戴天,卻不知如何將人留在自己身邊。
我本已接受了被掌控的命運,接受了被囚禁的一生。


直我遇見了真正的風。

他孤冷高傲,純正的血統為他帶來了強大的身體和堅韌的靈魂。
他不屑於討好別人,甚至跟不相干的人多一句廢話。
他視敵人命如草芥,卻也不濫殺無辜。
他神出鬼沒,多次壞我好事,害得我落荒而逃,就連奈落也對他束手無策。

記得那一次,山洞深處的光將其他腐肉一一殺死。我只是僥倖逃過一劫。
他來了,來救他的弟弟,他那半血的弟弟。
作為敵人,我本不想提醒他那光的威脅,卻不知為何不願他死去。
直到他穿過那束光,我才意識到,那莫名的情愫是對著強者的欣賞,和對救贖的希望。

風,來去自由,隨心所欲。
哪怕一堵牆豎立在它的面前,它也有足夠的韌勁,要麼找出漏洞穿過它,要麼就直接摧毀它。

能幫我擺脫奈落的,只有殺生丸。


可惜他懶得幫我。

沒事。對於一隻斷了翅膀的麻雀來講,若風也拋棄了她,在她與粉身碎骨的命運之間的只有自己的另一隻翅膀。

再次奈落被抓住的我很平靜。
他的腐枝插入我的身體,我也不驚訝。
心臟在我胸膛內鼓動著,時快時慢。
它一定是為了回到正主體內而歡呼吧。

我看見一片花海,層層的白色蔓延成深紅。
奈落的瘴氣衝出我的傷口,將我的肉身撕成碎片。
身體漸漸透明,靈魂卻在陽光下溫暖起來。

原來滿足是這樣的。
原來溫度是這樣的。
他拂過我身體每一個角落。手抓不住,卻依然在周圍舞蹈著。


他出現了,那個尊貴的男人。
他俯視著我,卻又仰視著我。
他依然話不多,只是安靜地望著我。我知道,他懂我。
懂我對自由的渴望,懂我得到了摯愛的溫暖。

原本得到了自由後,我想做他身邊的一股風,陪伴在他身邊,一起做風的主人。
雖然現在不太可能了,但是被這樣的人如此注視著,也就值了。


「你要走了嗎,」 他終於開口。
「是啊,」 我儘力抬頭望著他,身子卻不受控制地仰倒。「能見你最後一面....就值了。」


身體漸漸輕盈,我抓住那根陪伴我經歷無數的羽毛,飄然而起。


記憶的最後,是他淺色的雙眸。

「我是風。」

「自由的風。」

以記神樂。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男人說到。


「嗯」女人說「停車吧」


「為什麼?」男人不解


「那樣就沒有風了。」女人說到


男人邪魅一笑,把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然後跳到后座,震了個爽。


「哼,老司機把車開到站了!」 男人拔吊而去。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請把我和林風眠先生葬在一起。
——愛麗絲·林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岳飛絕筆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李彥宏埋骨的地方,是我死也要去把他挫骨揚灰的目的地。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停下。
正當疲憊的時候,
她的歌聲空靈悅耳,
我尋著聲音奔入密林,
看見她俏麗的靠在一棵樹邊,充滿靈氣,
呼喚著我和她共同享用一頓野餐,
可是我拒絕了。
我知道很快,她會在我的密室里度過,
再唱不出美好的歌,有的只是嘶啞的喉嚨,
再不會有可愛的微笑,有的只是絕望的眼神。
此刻她無法成為阻擋我腳步的誘惑。
我繼續向前,
累的時候,就在風中歇息。
停止的時候,就是死亡的時候。
一輩子只能落地一次。
傻鳥有傻福,杜鵑處在鳥族輪迴初級階段,她的啼鳴依舊動聽,眼中的花兒依舊艷麗,依舊覺得蟲子可口。我會把她接到鳥籠的,儘管同類一場。那些中級的,比如烏鴉小弟,他已經沒有身為鳥類的快樂了,不過很快就能解脫了,就像我,
我是一隻無腳鳥。鳥類的最高級別。過了這階段,就能去六道里的人道了。
儘管立地成人,我還是不眠不休的飛,
這是對有翅膀的生活的最後一次感受。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可是,就連風,也不知何處停下,何處歇息。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

自被風神眷顧,風行者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宿命。

只是這一天來臨之際,還是心有不甘。

「莉娜,我喜歡你的紅頭髮!」

「為什麼不喜歡我的紅頭髮?」

「這樣不好……」

「像我這麼一個好女孩,你們要珍惜!」


莉娜冷冷看著風行者,心中默默記著數,不為所動。

「風吹的我喘不過氣……」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居然……打女孩兒」

「惡有惡報!」

風行者愈發絕望。


風停,落地,T!D!G!

燃燒殆盡……


風安息的地方,是我最後的目的地,風不會安息,我也不會有最後的目的地。 -長者


恩,風安息

風是什麼?是氣體的流動。

有氣體就一定有流動,所以說風都掛了,說明沒有氣體。

最終的目的地,可以從個人角度,社會角度,全宇宙的角度,多炮塔神教的角度等來看待。

從個人角度來看,可以描寫火箭穿越大氣層,劇烈的摩擦和風聲,最終聽不見一絲風聲。
這個漢子的夢想是到達星辰大海,是宇宙水手也。
比如說他本來來自2300年,是一名太陽系外考察員,因為討厭狹小的環境,所以一直在宇宙遊盪。
後來穿越到了2016年,一直沮喪,但是付出了極大努力,還是當上萬中無一的宇航員了。儘管人類在2016年還那麼渺小,到達的距離還不到他原來工作的十萬分之一。但到了宇宙的一剎那,彷彿那十萬分之一亦是全部——差距最大的是原地踏步和邁出第一步,而第一步到十萬步,則都是夢想與現實的渺小差距而已了。

所以星辰大海這就是他個人最後的目的地。

如果是社會的角度

火箭穿越了大氣層,從化學火箭,核動力火箭,太空電梯……再到反物質推進到達下一個星系並登錄和地球相似的星球。
火箭發射的摩擦聲帶來的是萬眾歡呼的聲浪,在新的星球登陸時的摩擦聲造成的卻是大家的搶購,對於富人和窮人巨大鴻溝的擔憂。
而獨立於這一切的,是飛躍數十光年,地球上的人已經死去,而他們依然年輕依舊的宇航員。
他們獨立於地球社會的發展,也離開了最新型的科技,地球上無論家長里短還是刀光血影,和他們都沒有任何關係。
飛船上的人是孤獨而融洽的,他們有特權享受新星球上的居住資格,但他們無所謂,他們也不想活在地面上參與各種鬥爭。
對於他們來說,風只是短暫的記憶,真正關鍵的是那沒有風的地方。

從宇宙角度來看的話
連氣體都沒有了,估摸著宇宙是毀滅了,重新來個大爆炸,宇宙變成了一個液體球,裡面住著很多海綿寶寶……


步驚雲拿著祭品頭也不回的往八寶山公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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